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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驯娇妻(翊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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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摇头,她不相信保证,只相信人格。

她口中的坏、刻薄、偏心,全是被一群人逼着承认下来,关起门,要对一个没力反抗的孩子反悔下不容易。

“很好!我也不相信。罗嫂子,前阵子你对公孙先生说,想要一个小孩儿当伴,不如喜儿从此就跟了你,和你作伴,可好?”胜翊问。

“求之不得呢!有这样一个乖孩子在身边,谁会不愿意。”罗嫂子满面春风。

“往后帐房把王二的月饷拨出三分之一,挪到罗嫂子帐下,作为喜儿的生活费用,要是不够平地再跟公孙先生说。”

“够了、够了!这样一个瘦巴巴的孩子能吃下多少饭粮,那些钱倒是给她买书买纸笔作学问比较实在。”突然多个女儿,罗嫂子笑得阖不拢嘴。

“喜儿,你想读书?”胜翊问。

“是!我想变得跟旭姐姐一样能干。”喜儿环住映洁的腰,舍不得放手。

“往后,你在罗嫂子房里帮过忙,就去找旭姐姐学字。”

这是……宠爱吗?

他依她的意见发落事情,他怜惜她的寂寞,为她找来喜儿相陪?

是吗?是她想多了吗?他握住她的手,这回她让他安安稳稳地握着,没打算抽回。

大伙儿这才第一次仔细端详吴映洁,惊艳之余,差点忘记张口呼吸,窒息感压迫着众人心胸。

见到大伙狐反应,胜翊后悔把她给推介出来,掩不住男人眼中的觊觎神色,他翻身挡在她身前,厉声说:“眼珠子不相要的,就尽管往‘夫人’身上招呼?”

此话一出,标明她的身份,再没人敢多瞧上一眼。

霎时,所有眼珠子都调向地面,没有敢把脖子往多抬半分。

正文 第四章

他凌厉眼光扫过众人,发觉寨中弟个个都很爱惜生命。

很好、很好,噢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也!这菊花寨里全是孝子。

抱起映洁娇软的身子,飞身往屋外一点,脚踩梁上瓦,两个跃窜,一对璧人消失在几十双眼睛前。

人纷纷散去,小屋里留下几个主角,王二嫂子哽着声,一面帮儿子穿上衣服,一面数落丈夫的不是。

“你是死人吗?就眼睁睁看别人欺侮我们,一句话都不会替我们说,嫁给你这种没出息的男人,我真是倒霉透顶,你的薪饷让罗嫂子拿走三分一,我们还生剩多少,能不饿肚子吗?都是那狐狸精惹的祸……”她拉拉录像机杂说个没完,一抬头却看丈夫紧盯着门外不放。

“爹……那阿姨真漂亮……”王平说。

“可不是,和天上仙女不相上下……”说着说着,他回过头和儿子讨论起来。

“死鬼,你命不要啦!敢再多看那个狐狸精一眼,不怕眼珠子被挖下来?”手一拧,她拉起丈夫耳朵。

砰地一声,门板撞上,这家子关起门来……背家规?

午后,采丰居里寂静得让人昏昏欲睡。几方斜斜阳光射在窗棂上,几株不知名的爬藤植物悄悄从墙角爬上窗台,两朵橙色小花迎着阳光绽放。

屋里,映洁石墨作画,胜翊面向大门看册,两人各做各的事,谁也没理谁。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两人同在一屋子中,没相谈、没交流,偶尔,抬起头来,趁对方没注意时,偷看对方一眼,然后在对方眼光追逐而来之前,慌忙逃开;偶尔,垂眉抿唇偷笑,为着他或她就在身旁而感到幸福不已。

他们习惯屋子里有对方一眼,然后在对方眼光追逐而来之前,慌忙逃开;偶尔,垂眉抿唇偷笑,为着他或她就在身旁而感到幸福不已。

伸伸懒腰,胜翊把手中的厚重帐册阖上,揉揉臂膀,发现不知何时桌上多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举杯凑向嘴边。

他的眼光让无所遁形的映洁不知所措,忙着起身,走到屋外。

他会意一笑,这女子真是骄傲,连示好都要表现得蛮不在乎,这种不懂撒娇、不懂使小手段的女人最吃亏。

跟着她的脚步,慢慢走出门外,他看到她俯身摘折花,一转身,手上的娇妍花儿和她脸上的绝美浅笑,相映成辉。

胜翊失了神,她……好漂亮……

敛起笑容,她没打算和他分享自己的好心情。避过他,带着满怀鲜花,从他身边穿过,欲往屋里走去,却在经过他身旁时,被他的大手一拦,阻去她的去路。

仰头,她不解的眼光对上他的。

他没解释,,只是直直把她捞进自己宽宽阔阔的怀抱中。

瞬地,他的专属味道迷惑了她的心志,熟悉的安全感、熟悉的舒服、熟悉的淡淡幸福,她真喜欢这种莫名的“熟悉”。

没道理的,他明明是个再陌生不过的人,怎会有这种教人安心的熟悉?

中间隔着花朵,他和她近得让人脸红心跳,她偷偷地爬上他心底,占住最重要的一个角落,他却毫无所知,只是直觉地喜欢和她靠近。

翻转过她的身子,他让她的背靠上前胸,手自背后环住她的腰。两具相偎的身体,两个不同的体温在贴近同时缓缓交融,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发梢,他的心跳影响她的。

没说话,他们就这样站着、偎着,从火红阳光西下,满天霓云染红两张陶醉的脸,直到月牙儿升起,占占星光跃入两对相交的目光……

夜里,罗嫂子调皮着采丰居大门,映洁揉揉惺忪睡眼,起床前去开门。

菊花寨里没有任何一户人家有奴仆服侍,在这里,她习惯了凡事自己动手,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不觉得苦,反而喜欢上这种简单朴实的生活。

“夫人,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

摇摇头,她欠身想把罗嫂子和喜儿迎进门。

自那日在王二家中现过身后,好奇的人常常借故送东西,前往采丰居探她。

初时,是她的美貌吸引人们的目光,引得他们的流连。

慢慢地,他们发现她的哑疾,也接纳她的美中不足;慢慢地,他们的热情融化了她的冷僻;慢慢地,她在菊花寨也有了必个朋友。

虽然,她加不进谈话内容,但甜甜的笑容温暖亲近了每个人的心扉。

“不了,今夜寨子里有事,我想托你帮我看住喜儿。”

她笑笑,点头答允。

“下回有空,我再到你这里来串串门子,还有一件事儿,一直没跟你道谢,谢谢你把我家喜儿教得那么聪明,她每天从你这儿回来,都会把新学的字写一遍给我年看,等我家喜儿将来当了女秀才,一定要大鸭大鱼来谢谢你这位好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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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口声声说着“我家喜儿‘,看来罗嫂子真把喜儿当亲生女儿疼惜了。揽住喜儿肩膀,她们一起挥手送走罗嫂子。

进屋,还没坐定,喜儿就忙开口说:“旭姐姐,你知不知道今夜寨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摇摇头,她把喜儿送上床铺,和她并肩躺着。

“今夜,主子要带领寨里的叔叔伯伯和大哥哥下山去打劫秦家好有钱、她有钱,如果今晚的行动成功,娘说要用新布帮我裁几件新衣裳。”对罗嫂子,喜儿改了称呼,唤她一声娘。

打劫?上回他们从她这里强抢去的妆奁全用光了吗?为什么又要去做这种事?

寨子里的男人个个身强体壮,明明可以好好耕种以劳力去获取所需,为何要去抢夺别人的辛苦所得?这行为……天地不容啊!

“旭姐姐,你知道吗?听说秦少爷做了好多坏事,他想欺负双儿姐姐,幸好这事被阿勇哥哥看见,从他手中救下双儿姐姐,还痛快修理他一顿。这回,他们要顺便把秦少爷抓回来,好好处罚他。”

杀人越货?

生存的方式千百万种,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最危险、最不见容于世的一种?

人间的正义自有律法去维护,他不是神啊!凭什么去判决别人的对错?想至此,她的心再不安宁,一颗心翻翻搅搅,居无定所。

他会平字返回吗?会不会受狎、会不会碰上危险,会不会让官府中人给抓走?好多好多问号绕着她转。

再听不见喜儿唠唠叨叨说些什么,她的心已随他下山,整个挂在他身上。

缓缓地喜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映洁却睁开双眼盯住窗外月色,再也睡不着。

等着、等着……月牙儿转过位置……

等着、等着……星子悄悄西沉……

等着、等着……一起鸡啼拉址她的心脏……

怎么还不回来?怎还不回来?失风了吗?被捕了吗?

不等、不等……再等下去,心滴了血……

不等、不等……再等下去,枯竭了泪……

不等、不等……再等下去,她已经失却了心……

他们才见过几回啊?可她的思维里全充满了他的身影。

他们才争执过几次呢?怎么她的脑海里全是他说过的言辞,他的冷漠、他的严肃、他的轻佻、他的霸道、他的占有,和他的宠爱?

她在不知不觉间,想起他;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心交到他手上,他是盗匪也好、他是杀人不眨眼的贼子也罢,她……再回不了头。

妞着十指,躺不住了。她起身往门外走去,蓦地广场上的火光映入眼帘。

他在那里吗?他带回喜儿口中的秦少爷吗?

慌慌乱乱中她穿起外衣,步履紊乱地朝光源处奔去。

人好多,几百个影子交错着、晃动着,晃得她的头好痛,好痛,他们能不能停止呐喊、能不能停止狂欢?

她只想找到他……那个她尚不知道名字的“主子”。

热烘烘的火把,照映不出她的苍白;明明的热闹气氛,温热不了她寒冷的心……

他在哪里、在哪里?他平平安安回来了吗?

眼光穿过人群,在每张脸孔上搜寻——

她在寻找那双似熟悉了一辈子的眼睛,她的眉头纠结成霜,她的脸上饱含冰冷,描绘不出现在的心情,有好多好多责备、好多好多关心、好多好多害怕……

她,只想找到他啊!终于,她看到他了,他唇角带着残酷的肃杀之气,不留情的刀了架在人质颈间,他们距离太远,她听不到他们在交谈什么。

一步步走向他,鼓噪的欢呼声摧残着她的心,周遭的人像失去理智般,一声声喊着“杀他、杀他”!

身处在一群杀人魔中,她全身严重地颤栗,手抖脚抖,她快跨不稳步子了。

请别杀人、请别杀人……天地万物都有权利存活在世间,谁都不能剥夺。当年害死娘后,她的心没安稳过一天,奶心遣责她、恐惧折磨她,所以她用没默来惩罚自己。

但不管她多努力想变成娘眼里的乖巧孩子,娘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看不到了。

她不要他和自己一样,图一时之快杀害别人,却让自己在心在囚笼中关上一世。

刀一划,鲜血自男人骖中迸出,血漫过衣襟、淹上腰带。

不要……就算他有天大的错,就让天来惩罚他,请不要杀他!别杀他!

来不及了,她伸手拨天人潮,不断不断往前奔跑,她要求下人质,不要让鲜血染上他的手、污了他的心。

终于,他也看到了她,四目相交,他放下手中大刀,推天挤在面前的人群,直直走到她面前。

“你为什么不好好睡觉,出来做什么?”

他的关心在她眼中成了责难,而她纠结的眉峰在他眼中被解读成反对。

“你想参与我们的快乐?”小匀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她耳边传来。

参与?

不!她是来阻止的,她不要他嗜血、不要他沾染满身罪孽。

做这种可怕的事情只会痛苦,不会快乐呀!

他以前做过的事,她管不着,也来不及管,但在她已经对他交了心,认分地想留下来当他押寨夫人的现下,她不要自己的后半生在腥风血雨中度过。

他要钱,她给!她不要他当一生强盗。

她一摇头,小匀马上接腔。

“你那表情是看不起我们的行为罗?对不起!你恐怕没弄懂,你脚下踩的这片土地是土匪窝,杀人劫财是我们的主要工作。”

映洁恨恨地瞪住小匀,刀子已经连是非对错都不分了吗?杀人是快乐、抢劫是丰收,除了她自己之外,世界上再没有人的生命值得尊重?

“你用那种眼光瞪我,让我好害怕哦!当然罗,对你这种富家小姐来说,旬们干这种勾当是伤天害理、罪大恶极的大坏事,可是……没办法呀!你不工作饭就自动会捧到你面前,从不会教你饿着,我们可没你的命好。你以为那些当娼妓的喜欢出卖自尊躺在床上赚钱?”

几句话,小匀把她和大家做了划分,尤其那些从妓院中被救下来的女子,看着她的眼光,都带上丝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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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来做什么?如果你不适应这种场面,没人请你出来。”

胜翊的讥讽让她心中为之一酸。

“吴小姐,您请回房吧!免得我们这种下流肮脏的行为污了您的眼。”小匀加重口气。

映洁咬住下唇,咬出一片青紫,手微微颤抖,她转脸望向胜翊,视线定在他身上,再不转移。

“请教你,你这眼光是……轻视吗?”他脸色一沉,出口问话冻结成冰。

笃定地,一点头。

她是看不起他的是非不明、对错不分;看不起他年轻力壮却不自行营生,只会抢夺别人的血汗;看不起他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上,刀下舔血却还沾沾自得……

她看不起他太多、太多,多到足以令她后悔,为什么要为他担心害怕,为什么要爱上一个杀人魔鬼!

她的“回答”立刻引起众怒。

“哼!你轻视我们,我们才轻视你呢!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

“看不起我们的作为?你又做过什么丰功伟业,有没有饿过、有没有被那些披上伪善面具的假好人欺凌过,你什么都没有,只会用世俗那套眼光来批判我们,你有什么资格?”一个落难的秀才张口说。

“我们有我们的生存何时何地和方式,不需要你来评价。”

“主子,休了她要押寨夫人,我们寨子里多得是,要是都看不上眼,下山去抢几十个回来挑,还怕找不到比这个哑巴好上千百倍的女人吗?”

“很好,你已经引得群情激愤,满意自己的影响力吗?”他往前跨上两步,高大的身子在她身上投注一道阴影。

随他怎么说,今天她来只是为了……为了不教他多伤人命。不!是为了救下人质。

走到木桩前,她用身子护在秦少天身前,表明自己的坚决态度。

“走开!我不想连你一起杀。”她锁住全的眼神,不离天,不退缩。

“你要救他?”他双手胸,恨中怒气张扬。

冷凝的肃杀之气弥漫整座广场,胜翊人声全都沉寂下来,悄然无声的广场中人有火光摇曳,气氛诡谲的让人不禁泛起寒栗。

她点头,明确表态,不愿在这时候表现出怯懦。

“你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压抑住狂飘怒焰。

摇摇头,他们当中唯一的关系,就是同在世间生为人。

“没有关系就肯为他牺牲生命?你未免太慈悲。”他记忆中的吴映洁不是这样子的。

罗嫂子走到映洁身边,拍拍她产肩膀。“吴姑娘,干什么少开无恶不作,为了他和主子闹翻,不值得。”

“不值得”?一条人命在她口中竟只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这未免太可怕!映洁8坚决护在奄奄一息的人质。

她是执意和他对峙到底?

寒光一射,他暴吼出声。“让开!”

摇头、摇头、再摇头,不年夫子,固执地低下头,她要用人质赌他最后一分良知。

“我说让开!”他的忍耐已达最后界限。

映洁仍然摇头,要杀就连她一起杀吧!错看他,她的心已经粉碎成末,还会有更大的损失吗?她再不害怕。

“格奶奶的,你不知道这小子做了多少缺德事,这种人让他活着,不是要逼死更多良家妇女?!”阿勇急得想一手推开她,可碍于主子的眼光,他不敢贸然行事。

不!她坚信坏人自有律法来惩处,他们不是天,不能替天行道。

“还不让开,人是我们抓回来的,你有什么权力维护?”小匀也忍不住了,一个好好的欢乐场面,让这个不知趣的女人一搅和,全乱成一团。

“姑娘求您让开吧!我要他的命来偿还我爹娘,兄弟的命。”一个穿着绿色小碎花衣服的姑娘从人群中跑出来,跪在她跟前,垂并没有哀泣。

“你后面那个男人,为了得到小双姑娘,不但杀了她爹娘,还放火烧殛她全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你说他该不该死?”小匀拉起小双,让她看清小双脸上的烧伤。“你看清楚,刀子脸上伤痕就是那个畜牲的杰作。”

清丽秀气的小双转过脸,只见她隐藏在黑暗处的右脸,缓缓暴露在火光中。一块凹凸不平的狰狞伤疤,从太阳穴一路延伸到下颌处,她的脸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鬼怪,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中诡谲跳跃。

扬住嘴巴,她简直不敢相信眼睛所见。

怎么会有人这样对待别人?人性……果真只有丑陋龌龊?

那样一端秀的女子,就为了男人的私欲痛失亲人、毁灭一生?她有一刹那间的晕眩,再分不清孰昌孰非……

胜翊握住映洁的手臂,用力一扯,就把她扯离木桩旁边,任她再用力都推不开他的钳制。

“阿勇,动手!”一声令下,阿勇走向前去。

不要、不要,我们把他送去官府、指导他交给法律去制栽,让法律来还小双姑娘公道。她挣扎着想从他手中逃开。

在刀一闪,鲜血像箭一样喷射而出。

温热的血液染出一片火红,刺目的红、耸动骇人的红,像张牙舞爪的怪兽,吞噬着在场人的良善,他们长啸、他们低吼,他们为手执天道而兴奋不已……

这样的场面叫刀子心惊胆颤,视线模糊了、心寒了,头一回,她看清自己和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回身想返回采丰居,却在几个踉跄后,整个人失去知觉……

悠悠醒转,映在眼帘中的是他忧心忡忡的眸光。

那是关心吗?她有些微感动,但方才的事一幕幕在刀子脑中闪过,然后她开始发狂,抡起拳头拼命捶打他。

他是坏人、是坏人,是个草菅人命、无视他人的大坏蛋!

这种人会下地狱、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会晚景凄凉……

可,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呀。

她呜呜咽咽哭着,泪如雨下。

手打得酸了,仍不肯停止。

她好恨、好恨他的冥顽不灵,好恨他的满身血腥。

死亡一直是她心中的最大奶影,那年娘支世,奶娘几句话定出她的罪,虽然年纪渐长,知道了错不在自己,可是根深蒂固的想法早已牢植脑中,再也褪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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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了,她用自己的方式处罚自己,也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她不哭、不笑,让无谓的情绪降到最低起伏点,她不要脆弱的心再受干扰。

谁知道,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盗匪,却让她的心再度沉沦。

她的泪灼热他的心,自从掀开轿帘见到她第一眼起,所有的情况都在不受控当中。

对她的厌恶被她的骄傲击溃,对她的计划变成笑话;他本想掌握她的一生,却没想到赔上自己的心……

他为她的喜而欢,为她的怨而怒,为她的泪而心怜,他被掌握了,被她的骄傲、她的不驯、她的固执给掌控。

他要她!没错,他要定她了,不管以前多憎恶她,不管有多生气父亲剥夺他的婚姻选择权,他都要定她了。

握住她的双肩,寻不出方法止住她的胡闹举动,唇一落,他吻住她的小嘴。还是那股沁鼻的体香,柔软的樱唇、甜蜜的津沫,鼓动了他身体时的潜在欲动。

他加深了这个吻,灵活的舌头在她的贝齿间徘徊游移,吻出她狂乱的心跳,和窘迫的呼吸。

敲开她紧闭的牙关,敞开她的心扉,他要教会她为自己狂恋,纠缠的舌头紧迫地追逐她的,直到她放弃闪躲、学会接纳。

放开她,他的脸上带着魅惑人心的邪狷笑容,挑动着她的心、她的情,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他。

“你是我的。”淡淡的四个字宣布了心之所向。

他的手指抚上她细致的五官,那双柔柔的含情目、那两变细细长长的柳叶眉、那挺直细巧的鼻梁,那红滟柔软、教人垂涎欲滴的菱唇……

他细细描绘她优美的线条,贪恋她芬芳的唇畔,他的手滑向耳根,耍弄着她白玉般的耳垂。

“记住!这里……”他握住她法白的柔荑,放在唇边一吻。“是我的。”

接着捧住她的脸,在光滑无瑕的额上印上一吻。“这里昌我的。”吻缓缓落入她的眉眼,她害羞地垂下眼帘。“这里也是我的。”

他的柔情,让她忘了一切,忘记该紧宁的妇德、廉耻、贞洁……

串串轻吻,细碎绵密,一阵阵涌上的心悸让刀子再不能自己,只能由着他去操纵她的意志,带领着她在陌生的男女情潮中载浮载沉……

允爱结束后,剩下的是尴尬与难堪——

映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未来,那些道德贞操观在这时候强烈地困扰住她。

“你还她吗?”他的手抚上她的颊边。

她恨刀地推开,拉起被褥盖起自己的裸身,远远地退离他,躲到床的最角落处。

“你怎么了?”他不解她的表现方式。凑近她,想捧起那张让他牵挂的小脸。

不要!反射地,她挥开他的关心。

又是那个骄傲表情,胜翊的眼光倏地变得阴骛冷漠。

“你看不起我?”

她没答话,只是把脖子仰得高高,眼光远远调离他身上。

“你看不起我这个染满血腥的强盗头子?可惜!你已经成为我的押寨夫人,就算我放你下山,恐怕那位邱家少爷,不会笨得肯收留你这残花败柳。”你的话句句含针,刺得她遍体鳞伤。

他冲动地想抓住她的双肩,摇去她一身的傲慢,撕去那张覆在她脸上的骄傲面具,让她清清楚楚地看清自己。一指勾住她的下颌,他强迫她面对他的冷冽。

“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你的眼睛就必须牢牢地放在我身上,不可以转开视线,不可以别过脸去,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开,你的一切行为认知都要以我为主。”

瞪他一眼,以一个强盗为天?哼!等他真能当上天再说。

这个眼神很容易被解读,鄙夷、不屑、看轻,这眼神说尽她对他的看法。

“不要我碰你?觉得我肮脏?女人真是心口不一,刚刚你在床上的表现可不输给风骚荡妇……想不想再试试欢爱滋味?”用力扯下她手中被子,他粗暴地拉过她,唇封住她的,他比较喜欢她为他意乱情迷的模样。

但……下一刻,他猛力推开她,手劲之大,让她的背脊直直撞上墙壁,砰地一声,痛得她整个背脊麻木不堪。

“该死!”他用手背抹过唇角,擦下一抹鲜红。

她居然咬他?!

邱胜翊狼狈起身,穿起衣服。

抑住疼痛,她的傲骨不容许她示弱。

“嫌我脏?可惜你浑身上下都染满我的味道,不知道这股脏味儿,邱家少爷还能不能接受!”

他的话教她脸色铁青,他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拿邱哥哥来刺激她。仰起头,她像只骄恣的孔雀。

想起她心中正挂念着另一个男人,他的心一阵压迫,莫名的嫉妒油然而生,忘记那个叫邱家少爷的男人,正是他自己。

“终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临行前,他冷冷地撂下一言。

门砰然一声甩上,震得她耳杂轰轰作响,垮下肩,伪装的骄傲在这时候彻底垮台。

正文 第五章

“主子!阿成在回寨途中,救下几个女孩子。”罗嫂子自门外走入,身后跟着一素未谋面的女人。

“怎么回事?”胜翊和奇煜同时从帐册中抬走头来。

他们刚刚从家中回到菊花寨,正埋首在一堆积成山的帐目中时,罗嫂子就带进来最新消息。

“还不是黑风寨又在作孽,下强抢民女。”

“救下几个?”

“十二个,全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这群贼人真该千刀万剐,杀光他个片甲不留。”说到奸淫掳掠,罗嫂子就头顶冒火。

“让阿江和阿勇找几个人把它给挑了。”冷冷两句话,代表事情结束,毋需再讨论。俯首,他又继续手边未完的工作。

“主子,那些小姑娘我全送她们回家去了,可是这位霜霜姑娘的家,被那群黑心肝家伙给毁掉,我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没其他地方可去,不如就留下她,你说,好不好?”

这霜霜姑娘长得灵秀动人不说,她那双巧手事事会、样样行,待人亲切又温柔,才来没几天就和任性刁蛮的小匀成为好姐妹,更别说其他人了,大家都希望她能留下来,当作一家人。

“好!由你安排。”他没反对。

霜霜垂着头,眼帘微掀,偷偷地从余光中打量着邱胜翊,就是他了!她偷偷抿唇一笑。

“好!那我把她安置在迎丰阁,让她和吴姑娘当邻居,平日也好有个伴。”吴姑娘性格太孤傲,之前还有几个人会到她屋里去坐坐,但自上次她维护秦少开后,同情小双姑娘的人莫不同气埋怨她,再没人肯跟她交她,甚至孤立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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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她让霜霜住进迎丰阁,说不定开朗活泼又善良的霜霜姑娘能和吴姑娘结成好友,慢慢引她和寨里人打成一片。

听到“吴姑娘”三个字,胜翊表情明显一僵。

她还好吗?十几日不见,她还是那副硬石头脾气吗?

这些日子的奔波往返,她的影子不曾从他的记忆中消逝,反而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心。

去看她?

不Q他要等她主动求和。

“主子!”罗嫂子的声音把他分散的思绪拉回。

“没事,你下去吧!”自始至终他都没多看罗嫂子背后的霜霜姑娘一眼。

人下去后,奇煜离开桌子,直直走到他面前问:“你现在预备怎么做?”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位吴姑娘。”他不明白主子心里打的是哪一款主意。

“她碍着你了?”他挑眉,眼里露出一丝不耐。

“你要我派人去跟吴家老爷接头,说可以帮忙救下吴姑娘,可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你又不肯放人,你让我底下的人很难做事。”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打算放人。”

“什么?改变主意!你在担心放刀子回去,她还是要入邱家大门、坏你计画?难道要这么把刀子留在菊花寨一辈子?不可能的,吴家小姐何等娇贵,留下她,她会适应不良,会早夭的。”

“谁告诉你她会早夭?”

冷眼一扫,扫落他满身鸡皮。

“你忘记秦少开那回事?她根本无法认同寨里人的价值观,说她被保护过度也好,说她骄矜都好,反正她和这里的风水格格不入,你硬要把她留在这里,只会害死她。你见过哪株莲花种上岸还活得成?”

“你对她……倒是很了解?”

“我?说了解还谈不上。”睨着他冷漠表情,奇煜干笑两声。

再笨,几时该闭嘴,他倒还分得清。这时候——再谈吴姑娘好像……不甚合适。

“是吗?连她是株水土不服的莲花、她各这里的风水格格不入,你都一清二楚,说不了解,实在太客气了。”他的声音冷冽得近乎危险。

“我……”眼睛左右溜转一圈,看到公孙华正打庭前走来,奇煜忙推卸一些责任。“这是公孙大哥告诉我的,不关我的事。”

“在谈我?有事?”公孙华进门,温尔一笑,放下手中文件。

“谈谈有关吴映洁的早夭预言。”他目光森然地盯向甫进门的公孙华。

“谁说她会早夭?”这淌浑水,他湿得不明不白。

“有、有……几句话是我加上去的,不过、不过这几天我跟着你家里、商行四处跑,要不是公孙大哥告诉我,我怎会知道吴姑娘的近况……”这责任好像推得太干净了一点。

摇摇头,淡淡一笑,公孙华开口:“吴姑娘在这里的确过得很不好,她习惯饭来张口的日子,在这里所有事都要自己动手,她是金枝玉叶,那些事她哪里做的惯,再加上上回秦少开的事情,寨晨人大多数都不喜欢她,人人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更别说是帮她的忙。你把她往寨里一扔,任她自生自灭,似乎有些残忍。”

“你舍不得?”

舍不得?噢!不!这话说得太严重,哪个人敢去“舍不得”主子的押寨夫人,他只不过心地比那个在边边好笑的“旁人”仁慈几分。

“主子,依原计划您早该送她回家。”公孙华说出最后结论。

“计划改变了。”他不打算解释自己的行为,偏偏有人看不惯,多事地出口解释。

“老太爷说不管吴姑娘发生什么事,都要迎她入邱府,所以,一送她回家,少爷还是摆脱不了她。”奇煜自动地接口。

“主子可有意中人?”公孙华思忖。

“当然有,是风姨娘的侄女儿瀞怡姑娘,她温柔又体贴、说话声音娇滴滴,你要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是个让人忍不住心疼到骨子里去的好姑娘。”奇煜插口,他对瀞怡有诸多好感。

“既是如此,主子何不和老太爷商量,同时迎娶吴姑娘和瀞怡姑娘为妻?既可满足您的意愿,也可帮吴姑娘解除眼前困境。”公孙华提出建言。

“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插口。”说完,他背过身离开屋子。

“主子很奇怪,不!是非常奇怪。”杨奇煜看着他的背影说。

“说不定,他是喜欢上吴姑娘而不自知。”想起主子代喜儿出头那次,那回,他眼里流露出的占有欲应该不假。

“喜欢?你没搞错吧?”主子不是恨不得把吴家小姐绑上船,送到番邦当祭品,永世不相见的吗?]

“谁知道,他是主子,主子的事轮不到我们来管。”公孙华斯斯文文地走出门外,他要去看看他那刚出生的儿子。当老爹,真好!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

斜晖脉脉水悠悠。

肠断白苹洲。

扶着一株修竹,映洁默默眺望远方斜阳,几只归巢鸦雀在天边展翅飞翔。

倦鸟归林……

人呢?累了是不是也要返家?他累了吗?倦了吗?要回家了没?

只不过——有她的地方不是他的家,所以,他不愿归来……

自那天愤然离去后,他不曾出现,他在等她跪地求饶,等她将量后一层自尊剥去,匍伏在他脚边称婢?

不!那不是吴映洁会做的事。

日子长得教人心惊,这些日子她部是搬来一张凳子,从朝阳初升等到日正当中,再望到余辉夕阳,等待时辰自指间滑过,等待光阴缓缓离去……

她不晓得还能做什么来帮助自已?她的未来掐在别人手心,还未松绑。

他们说十天半个月就会送她回家,可是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久了,为什么还不放她走?

映洁心里十分清楚,嫁入邱家是再不可能了,往后只能青灯祖上佛度此残生。

她并不害怕过这种日子,她早习惯孤独、习惯自处,少了所有纷纷扰扰,她的心才能再获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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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未不她必须学会——不去想他。

轻轻喟然,转身往回走。夜色游入屋内,驱赶了阳光的脚步,她定定地站在门槛前,看着黑暗一寸寸吞噬光明……颜色褪尽,伸出五指再看不风任何。

摸黑走入,她找到打火石,连连试过几次,好不容易才将烛火给燃上,却也在手上留下几个烫伤印子。

低头审视受伤双手,几时起,她娇软的柔莠也结起粗茧子?大大小小的刮痕江满布掌心,手心却是粗糙得连痛都不再有知觉。

拿起笔,研浓墨汁,提笔不成书。

轻叹息,魂儿飞出窗外,荡在树梢处,空对月色想着心上人儿。

他还在生气吗?

是吗!他的阴沉让人心生畏惧,但她不怕,因为,她知道他的冷是张保护网,密密实实地围在周遭保护着他不受伤害。

他今日的偏激性格是怎么造就出来的?是一段伤心往事?还是一个不堪童年?她猜不来,也帮不了。

几笔飞墨,他的面容跃然纸上。

算命先生观人面相断人未来,他的剑眉斜飞入鬓,双瞳炯亮有神、意气风发,这种人的意志坚强,不容更改;他的鼻梁直挺、双耳垂珠,必是福荣双至、风云际会的人物,不该受困于一个小小的菊花寨。

轻摇头,摇去多余想法,她这是在做什么?

描绘再多张的“他”,画再多他的神态,他都不会出现,除非……她去求和。

她会吗?不!她不会。

起身,将。图像收入箱筐中,各其他几张摆在一块儿。

收拾桌面,她将一张写着诗句的纸稿拿起来反反复覆在心中念了几遍。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螟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她的伤心、她的愁,还要等过多久他才看得到?她的归宿又在何处?有他还是没有他的地方?

拿起诗稿燃上火烛,她把自己的满腔心事烧去,烧得无痕也无迹。百般无聊,倚窗斜望明月,又是一天将尽……

喜儿多久没来了?听说寨里来一个霜霜姑娘,她面貌姣好,性格温顺,人人都乐于和她接近,喜儿向她告了假,说是要去缠着霜霜姑娘学针线。

听说霜霜姑娘的歌喉清脆嘹亮,甜柔的噪音成了寨里人的最爱;听说霜霜姑娘有双人人称羡的巧手,纺织刺绣、弹琴奏乐、烧饭做菜……无所不会。

那位霜霜姑娘才来没多久,就成了菊花寨里的传奇人物。

如果霜霜姑娘是菊花寨里的传奇人物,那她是什么?冷宫弃妇?她自嘲苦笑。

不想了!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红颜绵与薄命成友,多想不过空惹伤心。

她站起身,该到厨房去拿些饭菜果腹,自那血腥夜晚后,没有人肯为她送来食物,她只好亲自走一趟厨房去取食。

再怎么说,她都要活着回到吴家。

只不过……回得去吗?她的自信在菊花寨时一分分消磨殆尽。

几次举足欲往采丰居,却总在门口徘徊时,让奇煜给拉进迎丰阁,一起聆听霜霜姑娘唱曲儿。

很快的,她的歌声传遍菊花寨,大家习惯在懈饭后聚百迎丰阁,听她弹琴唱曲,聊天联络感情。

今夜亦不例外,迎丰阁的院子里,十几张软椅、必壶好酒、必盘瓜果,一群人谈谈笑笑,欣赏绕梁佳音,气氛和谐得让人羡慕。

“霜霜姑娘,你的歌声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奇煜托起一杯洒送到她面前。

“让孔大哥见笑了。”她羞红脸,垂下眉,那姿态如含苞娇梅,引人遐思。

“什么见不见笑,孔大哥说过的废话比好话还多,而这些好话里就这两句最中听。”小产代她把洒接下,揽住她的肩膀说。

“是啊、是啊!霜霜姑娘的歌声琴艺好得没话说,我家喜儿丫头这两天直吵着要我帮她买把琴,说要拜她为师。”罗嫂子加入话题。

喜儿要拜她为师?那她另外一个师你呢?映洁的影子在顷刻间占满胜翊的脑海。

“喜儿妹妹的天资聪颖,学琴一定又快又好。”霜霜笑答。

“那……我明天上街去帮她买把琴回来。”

“不用、不用,。她先用我的琴练习,等我这两天有空,亲自帮喜儿妹妹做把琴。”

“你连做筝琴都会,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奇煜讶异。

“除了当爹爹以外,其他事情霜霜全会做,琴棋书画、细活粗工,啥事让她摸个几下就熟透啦!孔哥哥,你要是想追求霜霜,可得加把劲儿,温瘟吞吞的会让别人化捷足先登。”小匀笑说。

“你又取笑我,不理你了。”一跺脚,霜霜就要转身回房。

“霜霜姑娘,别恼,小匀这疯丫头的话你别摆在心底,她向来是有口无心的。”奇煜忙起身挡住她的去路。

“我……”仰起头,她又是满脸桃色。

“别你啊我的,快为我们再唱首曲子才是正经。”罗嫂子忙打圆场,把霜霜带回琴前。

“嗯!”低眉信手几个撩拨,珠憬乐声在她指间流窜。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屡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腊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支,走马兰台类转蓬。

映洁双手端着晚饭自迎丰阁走过,悦耳歌声随晚风传来,让她的脚步缓缓停下。

有星辰、有夜风,春酒暖、腊灯红,良宵为有怀脸点缀着有情夜,一个“有”,一个“无”,一个“点”,一个“通”,有情国妇的真情再不需言语表达即能通心达意,他们是幸福的!她想。

原来,菊花寨里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物都有,不单单如她所想——一个只懂杀戮的污秽地方。是她太过浅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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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持续着,新的曲子和着琴声,唱出另一段心意。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安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多大胆炙与少年郎,跟随他一生一世,就算被无情抛弃亦不回头了吗?

突然间,她想要见见这个唱曲女孩,脚步不自觉地被吸引。

还没走近,胜翊就看见她袅娜纤瘦的影子。

是她!他的心被狠狠拧了一下,她居然瘦成这样,风一拂,衣袂飞扬连人都像要被吹上天空。好准备要夭要灭了吗?她打算用死来向他抗议吗?她真的非要用最强烈的手段来迫他妥协?

不!她不会如意,他说过要驯服她,就不会只是句空话。

歌声渐歇,他一反常态,和着众人大声鼓掌喝采,走到花圃边拆下一枝雏菊,再转回霜霜身旁,万分轻柔地帮她簪在鬓边。

“奇煜说你像梅花,我要反驳,你是菊,清雅尊贵的菊,你尊贵高雅却不娇弱,你美丽纯结面不艳惑,你是我菊花寨里最出色的女人。”

他的动作、他的话全落入映洁眼低、心底,酸水如暴雨侵袭,淹没她的心、她的情。

她那么“出色”,所以他“已经爱上她了是吗?

很想哭,咬住唇,很用力、很用力,她让痛觉提醒自己仅存的自尊,不落泪、不示弱,她是最傲骨的吴映洁。

“说得好,你是我们菊花寨最出色的女人,这话要引起多少女人嫉妒。”奇煜接口。

“才不会呢!霜霜本来就是最好的,她才不像那个成天啥事都不会做的女人,只会一味假清高看不起别人,她看不起我们当强盗的,我们才看不起她呢!”

联合次要敌人攻击主要敌人是人之常性,小匀也不例外,只要能让翊哥哥反吴映洁送走,她排第几都没关系。

何况,霜霜早就私下告诉她,她喜欢的人是孔哥哥,不会抢走她的翊哥哥。

“别这么说,人都各有自己的优点和不足处,不能拿来相较,像小匀的天真浪漫、喜儿的慧黠聪敏、罗嫂子的英气飒飒,都是旁人不及的。”霜霜柔声道。

“说得好,真是精辟见解,看来霜霜姑娘饱览群书,满腹墨水。”胜翊的赞颂不曾止歇。

“本来就是,霜霜的爹还是个秀才呢,他不但有学问还有一手好医术,全教给霜霜了。”小匀插口。

“是吗?我真想见见令尊,看是怎样的人才能教导出这们的灵秀女子。”他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望住她。

映洁全身发颤,想转身离开,避掉这幕难堪,无奈失却力气的双脚再支持不了她的意志。

她的心碎了,几千几万个碎片飞扬在夜空中嘲笑她的爱情。

他说过爱她,原来只是虚假,她却为了这份虚假交付真心,可怜她无疾而终的爱情呵!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她尝到咸咸的血腥,却感觉不到痛。

是不是心死了,知觉也会跟着灭亡?然后呢……生命灰飞烟散,再不留痕迹于世间?

不准晕厥、不准哭泣!她对身子下最后一道命令,她不愿让任何人看轻。

他们的隅隅私语映在她眼中,成了千只针,刺入她的肉、她的骨、她的髓,刺得她再寻不出完整。

“我们来合唱一首杜甫的琴台,你会吗?”胜翊轻问。

霜霜的眼光扫过篱笆外的人影,明白了他演这场戏所为何来。

她就是小匀口中的狐狸精吧!看来他相当在乎她,否则他大可维持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不用大费周章卖力演出。

既然他在乎刀子,那么在目标达成前,也许、也许可以送给他的心上人一点儿小礼物……朱唇微启,她作出无限娇羞模样,足一拐,差点儿跌倒。

他伸手一捞,把刀带进自己怀中,那种暧昧气氛惹出众人哄然。

霜霜坐入定位,两三个挑弦,音律已成。

茂陵多病后,尚爱卓文君。洒肆人问世,琴台日暮挨云。野花留春靥,蔓草见罗裙。归凤求凰意,寮寮不复开。

琴台?!

他居然用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当垆卖酒、琴台定情的爱情帮事,来暗喻他们当中至死不渝的爱情?那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匡啷一声,手上的盘子应声落地。

这声音引来旁人侧目,看到她,大家都怔了一怔,不知该做何反应,罗嫂子忙迎上前去,热络地拉住她的手。

“你还没吃晚饭吧!一起进来听曲子,这里有些瓜儿果儿的,饿不着你。”

刀子勉力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婉拒。

“人家不想来,我们就别勉强人啦!人家是好了不起的千金小姐,跟我们这些低三下四的人一起取乐,不是降低身份吗?”小匀冷言冷语地走近。

胜翊没阻止,他的态度鼓励了大家的讪笑嘲讽。

“可不是,何况要哑巴来听曲子,不跟喊瞎子来赏画一样无趣。”

“是啊、是啊!难不成你们还要她来和霜霜姑娘合唱曲子?”

话一说出,大伙儿哄堂大笑。

映洁没应答,蹲下身收拾一地残破。

奇煜和胜翊想继走近,当他看到地上洒落的残羹和发硬的窝窝头,心头怒火更炽烈了。

她是故意的!

菊花寨里民生富裕,没人会去吃这种东西,她想跟她唱反调,想让他易弦改辙送她下山?想都别想!

他哪里知道,寨里有人想整刀子,根本不让她上桌吃饭,两样果腹的残羹剩菜算是照了规矩了事。又得重洗过;就是在她的饮水里加盐巴,再不饭饭馊汤,整寨里的人根本是团结起来联的欺负她。

“走!我带你去吃一顿‘正餐’。”奇煜蹲下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她一紧张,捏紧拳头收回手,掌中破瓷片顺势插入,鲜血随之窜出。

“放开她!”胜翊的声音射出,如结冻冰珠。

映洁仰头,她的脸庞仍然骄恣,不会不熟他、绝不求他,宽愿死了,刀子也不让自己当条摇尾乞怜的狗。

甩脱奇煜的手,她一提气,跑回采丰居。

他凌厉的眼光追随她的背影,怒焰烧炙着他的心。

缩起身子,好冷好冷,泪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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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注意到嘴角流血、没看到鲜血已经自手掌漫过衣袖,她只专注着说服自己不哭。

她不是弃妇、她没有交付真心、她不在乎他……

从来就不,他只是一个强盗,一个寡廉鲜耻、缺乏道德的土匪,她怎会爱上他?

不爱、爱,她不爱他……就如他说过爱她……都是骗人……

她拚命说谎、拚命欺骗自己的心,可是……谎越说,泪越狂,她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办?停不下来啊!停不了泪……也停不了爱他啊……

怎么办?好痛好痛,心痛、身痛、头痛……她全身每一个环节都好痛好痛……

正文 第六章

打开右掌心,汩汩的血还在流着,左手用力一扯,拉出刺在肉里的瓷片,也扯出更大的伤口,血喷了出来,温温热热的,她伸出舌头去舔,腥腻的吓人,她永远都学不来喜欢血腥,也永远成不了他的同类人。

他们注定是不同的两个人,两个世界、两颗心,努力无用啊!

长声叹息,偏过并没有,她累了……睡一觉,也许这一睡就再不会醒来,从此不丙伤心……

一个暗黑的身影自门外射入,站在床前注视;沣她,昏黄烛光映照着她的睡容,只见刀子眉头微微皱起,难道刀子连在梦中都不得安稳吗?

拿起随身药膏为她抹上,解下怀中玉佩为她系上,他在她耳畔坚定地说:“不管你多努力,都躲不开我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手指轻轻抚上刀的脸庞,清瘦的小脸挂满憔悴,有些些心疼、有丝丝不舍,究竟要到哪一天,他们才能停止对立?

小匀自屋外走入,手里拿着一袭新裁好的衣裳,哼着小曲子,一蹦一跳的,心里想着,等翊哥哥回来,她要把它穿给翊哥哥看,他说过秋香色最适合她。

翊哥哥、孔哥哥和公孙大哥今儿个一早就出门去,约莫明儿晚上,最迟后天一定会回来,到时她要央求霜霜教她烧一桌子好菜替他们接风。

推开房门,乍见映洁站在她房中。

她来做什么?小匀警戒地瞪着她。

“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映洁没说话,仍是那张让人见就生厌的表情。

“不说话?是我请你来?是我抬了轿拜你上门?没人欠你情欠你恩,你不用老拿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对人。”胡乱骂过一通,她心情也跟着好上几分。

那个晚上大伙儿眼睛里看得清清楚楚,翊哥哥对她早不在乎了,押寨夫人?是好听的说辞,说难听点儿的,根本是个暖床妓。想拿乔?等着吧!

映洁淡淡一哂,卸在小匀眼里就是讽刺。

火苗窜上来,一指鼻,她劈时啪啦骂得好不痛快:“你还以为自己是吴大小姐?别做梦了,落到我们菊花寨,吃我们一口强盗饭,你就变成半个强盗了。要不是翊哥哥要留你暖床,你早就被编派到厨房做杂役,没眼前这么好运道的。不过,照我看来,翊哥哥对你的兴趣已经所剩无几,你的好日子不会剩下太多,好她把把握吧!”

她依旧没说话,拐个身往外走,再不理会小匀的叫嚣。走入小径,反手撕下人皮面具藏入袖中,映洁转身一变,成了霜霜姑娘。

“死哑巴、臭哑巴,装什么高尚派头,不过是个婊子,假哪站子清高,简直不知廉耻、下贱到极点!”忘记查问她的来意,小匀急着发泄胸中对她的不满。

哼!翊哥哥早晚要一顶大红花轿娶她入门的,其他人别贪想。

放下手中衫裙,骂得极渴,倒过茶水一口喝下。没想到,水才喝下没多久,她就一阵腹中绞痛。

天!吴映洁在她茶水中下毒?

贱人!用这处下流方法铲除她,以为刀子死了,翊哥哥就会是她的吗?

不,她不能死。

小匀挣扎着奔出室外大喊救命,她痛得汗流浃背,视线渐渐模糊。救命啊……刀子不能死,她一定要活着把那个贱女人的阴谋揭发出来……远远的,她看见几个小孩子奔过来,气一松,她晕厥过去。

再醒来时,罗嫂子的声音在她耳边绕,挣扎着想起身,却让霜霜给按住肩膀。

“小匀,你别乱动,好好休息吧!”霜霜眼里有着明显的焦虑。

“是啊、是啊,今天幸好有霜霜姑娘在,否则你这条小命早玩完啦!还不乖乖休息,想干啥去?”罗嫂子附和。

“霜霜,有人要害我!”她虚弱地说。

“菊花寨里每个人都拿你当亲人,谁会害你?别瞎说。”霜霜道。

“你病了,不要胡思乱杨,好好休息才是正经。”罗嫂子跟着劝道。

“我没骗人,我亲眼看到吴映洁下毒害我,是我太粗心大意,才会喝茶。”

“你是说,茶水里有互不?”霜霜一问,忙取来茶水,用银针一试,继而在鼻间嗅闻。

“茶水真的有毒吗?”蜀嫂子凑近问。

“是了,我没猜错,这是梓藤散,宫中嫔妃争宠常拿这种东西支互不害对手,这互不淬炼不易,价格昂贵,不是普通人可以随手买到的。”

“难道说……真是吴姑娘?”罗嫂子怀疑。

“幸好小匀发现得早,这互不不难解,但中毒者往往会被误诊为中暑,拖延医治时间,没弄好会四肢麻痹,终生成个废人。我本也以为是中暑,但这天气怎会让人热昏头?所以我才会做这方面徦设,没想到居然让我给蒙中了。”

“真是这样?”罗嫂子沉吟。

“罗嫂子,别担心,往好外想,起码这毒不是下在井里,否则全寨子上上下下千百口人要都中毒,岂不是糟糕。”

霜霜的话提醒了事情的严重性,若吴映洁真为被掳掠上山而心存不甘,一心想报仇那倒是不以膛防。

“怎么办?主子不在,公孙先生也不在,教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下决定?”罗嫂子在口中喃喃自语。

“不管了,先把她关进地牢再说。”小匀起身说话,没想到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差点儿仆倒,幸而霜霜及时将她扶起。

“这样……好吗?”霜霜迟疑。

“好啦……这妖女心肠太坏,上回想救下秦少开那个魔王,这回又想毒害小匀,她心中不知道还有多少歹互毒招数在后面等着施展呢。”王二嫂子这下总算为上次喜儿的事替自己出口气。

“没错!我就觉得她这人不对,上回好端端的,养得肥滋滋的一窝小猪全死掉了,搞不好就是她在作怪。”

“吴姑娘阴阳怪气,谁都不亲,成天关在房里,不知道在使哪门妖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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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上回我看她在墙边烧什么东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罗嫂子心头乱纷纷。

“罗嫂子,听我一句若是我说得不对,您就当没听见,若是我说的有几分理,您就拿来当参考。”霜霜低低一笑,走到众人面前挺身说话。

“好!你说说看。”

“明儿个主子和公孙先生就会回来,万一,在这之前寨子里发生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不如依小匀的说法,先将吴姑娘关入地牢,等明天主子回来再作定夺,要吴姑娘真是冤枉的,他们也会还好一个清白。”她说得字字入理。

“就依霜霜小姐的意思吧!”在场人都同意她的说法。

“好吧!只能先这么办了。唉……事情怎会弄成这样?”罗嫂子摇摇头,走出房门。

霜霜扶好小匀,也急忙跟往外走。

映洁昏昏沉沉睡过大半天,饥饿、口渴再加上流血过多的伤口,她虚弱得连替自己张罗饭食都是困难。

强起身,想擦擦脸提起精神,却不料敲门声咚咚作响。想前却开门,但举虎维艰,挪了几小步,阵阵晕眩袭来,使了劲还是走不到门边。

突然,门被撞开,几个拿着棍杖的男女冲进门来,怒不可遏地对她咆哮。

“你这妖魔鬼怪又关起门来使妖法了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没弄懂,嘈杂的声音让她头痛欲裂。

“不要跟她多说,直接把她关进地牢不就结了。”说着几个人冲向前,一左一右拉住她的双臂,压着她往前走。

她不懂、真不懂,这些人为什么不文明一点、不讲道理一点,他们以为天理全由自己制定吗?他们真是野蛮到极点了。

“吴姑娘。”罗嫂子的声音响起。

她来救她?抬起头,映洁眼里浮上希望。

“关于小匀中毒的事,你有没有话要说?”罗嫂子问道。

摇头,她真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既然没话说,你就先到地牢去,等主子回来,他会和你再谈过。”罗嫂子轻叹,眼前她是没本事救下她了。

映洁身不由己地被几个人往前推赶,想挣脱根本不可能,炽烈的阳光一路晒着她,晕眩的脑袋昏沉沉的,几百个人拿斧头在她脑子里头捶打,弄得她好想吐。

终于阳光不见了,森冷腐朽的霉味扑上鼻息间,头一垂,她大吐特吐起来。

霜霜伸手一探。“罗嫂子,她在发烧。”

“那……还是别把她关在这里……”有了借口,她忙打退堂鼓。

“不好、不好,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病,要是我们不谨慎些,让她把咱们寨子弄翻,要找谁负责去?”王二嫂子出言反对。

“是啊!罗嫂子,事关咱们全寨上千口子的安危,大意不得。”大伙儿全持反对意见。

他们把映洁推入牢里,咋地一声,落了锁。

“不如你们把钥匙留给我,我去煎一副药来让吴姑娘服下。”霜霜提议。

“就这样了,不要再多想,我们都出去吧!”几个推挤,没多久工夫,一群人全离开阴湿牢房,大门栓上,光线就被锁在屋外。

映洁缩起脚,环伺周遭,阴冷让她全身不自主地颤抖,腥臭的味道让她再次兴起呕吐感。

渐渐地,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空间,在微弱的光线中,她看到墙角有一具蜷缩的身体,恶臭从他身上不断发出来。

他死了?映洁刚起了近身察看的念头,他就发出声音,让她吓了好大一跳。

“你是那个替我求情的姑娘?你也被关进来了?”秦少开干哑的噪音在空荡荡的地牢里回响,散播着恐怖气氛。他没杀死他?尽管他的罪状令人发指,他仍估没有痛下杀手?

这个讯息让她有了短暂的快乐,“他”并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残暴不仁。

既然他是仁慈的,那么,映洁坚信他会来救她,蜷起身,她用双臂把自己紧紧包起,静静等待,他,一定会来。

“你别害怕,等我一离开这里,我会让我姐夫把整座菊花寨给抄了,男人发配边疆、女人收编当军妓,我还要把断我双脚的土匪头子给凌迟处死、到骨扬灰。”秦少开的话里透露出野兽般的残暴。“到是,我会救你出去,迎娶你当我的十七小妾。”

想到那新途径,她那张映着火光的漂亮小脸,窈窕的优美身段,淫意染上他的心间,好几天不近女色,胯下物膨胀得难受。

他拖着两条残废的腿,缓缓挪近映洁,恶臭随着他的接近一阵阵袭来。

天!她又想吐了,勉强站起来,她找个距离他最远的角落蹲着。

“唉……都是这两条不济事的衷心感谢腿,你别怕我,我会对你很温柔,乖乖,来我这边。”她一起动,身上的幽香淡淡传来,招惹得他心痒难当。

她好累了,但是面对他的骚扰她又不敢掉以轻心,幸好,这座牢狱很大,在行动不便的秦少开将要靠近时,她一躲开,他又得重新花上一番工夫靠近。

她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但,她会努力,努力等他来相救。想起他,一股新生的力量衍生出来,她要等他!

蓦地,耳边传来沉重的大锁让人搬动的声音。

他来救她了吗?振奋精神,她坐起身,把目光调向也口处,一个曼妙的身形背着光走入。

不是他!沮丧垂下头,她不想动,持续等待。

“吴姑娘,你发烧了,先把药喝下去,养好身子,明儿个主子回来,就会替你澄清一切。”霜霜清朗噪音在她耳畔浮动。

她说“他”明儿个就会回来?那么……她不用再等上好久好久了是吧!

启唇一笑,她感激地望向霜霜。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口仰尽,不怕良药苦口。

“这才对,明天,一切真相大白,我就不用苦哈哈继续在这里扮小可怜。”霜霜清亮的声音突然变成阴细,得意张狂的态度让她百思不解。

“你就是秦少开?”霜霜走近伏在地上的男人,用脚踢踢他的肩头。

“你是……”

“我是毒娘子寒霜,你的大舅子——王知府要我们来救你,明天天黑时会有人来救你,你准备一下。”

杀手门成员有数十名,个个有其专长,有的善使刀剑、枪戟,有的以内功、暗器著称,而这个毒娘子的专长则是使毒,她自创的毒物无人能解,所以每次出手,几无失败。

原本依她的意思,一包毒物渗进井水中,事情不就完结,可是王知府坚持要留下菊花寨上千口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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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将他们收编己用,明着,他是除恶官府,暗地里他要做起打家劫舍勾当。官贼相护,谁能拿他奈何。

“明天就能离开?太好了,我这身味道还真是难闻,对了!明开叫你的人顺便把这个小娘子给我带出去,我要收她当小妾。”

“她是邱胜翊的女人,你也敢要?”

邱胜翊?她认得邱哥哥?映洁满心疑惑,想拉住她问个清楚,可是她的手居然不能动了。

天啊!

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脚不能动、身子不能动、脖子不能动……她全身都动弹不得,连想闭上眼睛、扯扯嘴角都办不到……

她的意识是清楚的,她听得见霜霜和那个恶人的交谈,看得见他暖昧淫秽的脸,可她就是动不了……身不由己的感觉让她恐惧到极点。

“管她是谁的女人,我要她就是要她,你让人把她带出去就是了。”

“我收到的银票没包括她,我只负责你,要是真想玩她,就趁正主儿还没回来,好好乐上一回吧!”她轻鄙地瞪他一眼,救这种色心不改的男人,还真是污了她的手。

“笑话,刀子跑来跑去的我怎么玩?要能上我早上了,还等你来说这篇废话!”

“你动不了了,我喂她吃过木石散,你要怎么玩就请自便吧”一转过身,她出门为明天迎接“主子”做准备。

门关上,光线又变得微弱。

映洁听见男人在地上挪动的声音,闻得到他满身的腥臭味,感觉得到他逐渐靠近,心在颤抖、在哀嚎,可是她仍然维持着不动的坐姿,脸上如刚才一般漠然。

“小娘子,相公来疼爱你了,这回你可躲不掉啦!”他染欲的猥琐气息喷上她的脸颊。

他卸支她的外衫,手在她颊边抚摸。

“你好美……皮肤好细好柔……比起我家那群婆娘好上太多……”头凑近,他不断在她脸上吮吻,一个、两个、三个……一串串的吻落在脸旁颈间,恶臭嚼心侵袭着她的知觉……

她懂了,懂得小双姑娘的泪、懂得她想报仇雪恨,也懂了是怎样的憎恨会让人失去理智,要对方用命来偿。

如果她现在手上有刀,她也会一刀刺入他的心,这种人死有余辜!她后悔维护他。

“刚才想要你,你竟敢逃,瞧这会儿不还是落到我手中了,等一下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开始动手解去身上衣物。

无法推开他、无法救自己,她不想忍爱这种痛苦,好想一死了之,可是,她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泪一颗颗沿颊边滑落……想死……她真的想死……

可是,她还没口跟邱哥哥说声抱歉,说她的爱已经给了别人,也没有认认真真千诉“他”,她真的爱他!

死——不甘心、不甘愿啊!

可是肮脏的身、污浊的心还有谁要,现在谈爱不是太可笑……

她让灵魂抽离身体,让魂魄再感受不到耻辱,她没打算活,骄傲的吴映洁连皮带骨被拔去满身锐刺,剩作的只有残破……什么都没了。

娘走了,邱哥哥不再是她的,而“他”……从来不属于她,她还有什么不能放弃?

生命吗?那不过是最卑微的东西……

胜翊、奇煜和公孙华快马加鞭奔回菊花寨,他们探得最新消息,知道杀手门的毒娘子已经混入寨里。

他们连夜不休,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却在一入寨门就听见小匀被下毒事件。

是她?!

居然是她,他一心以为的吴映洁竟是潜入寨里的杀手……

这样说,这就可以解释所有事情。

难怪她不说话,因为他曾和毒娘子交过手,一说话声音就会泄底,难怪她要苦苦哀玉他不杀秦汪开,因为,他是她这次的目标,杀了他,她就无法交差;难怪刀深居简出,为是是怕暴露身份坏了事……

事实就是如此,圮他是个何等精明的人,居然会让人耍弄得团团转。

其实,他早该察觉不对,他认得吴映洁,她是个多么野蛮的丫头,她嘴巴叨叨絮絮,永远阖不拢,眼前这个吴映洁和她相差太多。

他只是让她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给欺骗,他只是让她眼底眉间的傲慢给蒙蔽,忘记最美丽的蝎子往往带了剧毒,忘记艳丽是罪恶的保护色。

“主了,我不知道反吴姑娘关进地牢里对不对,可是……”罗嫂子在他耳边急道。

“你做得很好。”截下罗嫂子的话,他和奇煜、公孙华一行人匆匆赶往地牢。

一入地牢,在看见秦少开下正费力地想解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他的努火瞬间爆发,理智尽失,想杀人的欲望在血管中奔腾。

“你样这对奸夫淫妇,连在这种地方都能做起苟合之事。”

牢门开启,他提掌,把秦少开抓起,狠狠扔向壁角。这个撞击让他口吐鲜血不止。

“说!你是不是毒娘子!”邱胜翊眼燃烈焰,喷出的火欲将她烧融。

他五指紧扣住映洁的颈间,迫得她近乎窒息。

他居然会迷恋这具身体,他真是瞎了眼,视人不清!

“说话,我已经扩穿你的身份,再装假没有意义了。”

不对,他弄错了,她不是毒娘子,霜霜才是!他不能误会她……

她心中有着强烈的说话欲望,可是身上没有任何一个部分肯帮她,她还是僵直坐着,眼望前方。

“我对你那副表情免疫了,你的骄傲再也影响不了我。”他咬牙切齿,一贯的冷静沉着让她打破。“说话,除了你,还有谁混进菊花寨?”

说不出话,映洁放弃解释。

直直盯住他盛怒中的脸,她要牢牢记住,是这张脸、这个人、这怀抱,让她的心沉沦,让她再不参回头去爱她的邱哥哥……

她要牢牢把这个轮廓刻在心版上,用锐利的刀、用最大的力气,留住他和他的一切,然后陪着她再转世为人,让她可以在茫茫人海中凭借着这份“深刻”认出他……

可是……有用吗?

听说喝了孟婆汤,她训再记不起前世;听说转了世,她手上的红线就会被剪断,那……她和他是不是永无相聚机会?

胜翊的问话让秦少开听清楚他的错误。这个毒娘子还真够狠毒,要是让邱胜翊知道真相,就算杀光不死他,恐怕他的心一辈子都再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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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问了,除了一个我、一个毒娘子曝光外,其他人早就埋伏在这里,等待时机一到,把你整座菊花寨给掀覆过来。”吐掉满口血水,他知道胜翊不会钉他,因为,真要杀就不会留下他这条命,关上大半个月。

“没人问你话!”奇煜一脚踹过,把他再次踢翻肚皮。

要不是主子要拿他当罪证送上京城,把王知府给拉下台,干嘛留下这个人渣浪费粮食。

“你以为你的傲气可以敌过千军万马吗?”他发狠,缓缓收紧扣在她喉间的手指头。

气再流不进她的心肺,她的脸渐渐转红,窒息感充斥她全身……她快死了、就快死了……可是她还没把他记牢啊……

她的不反抗引起公孙华的注意,就算是要自杀,人在临死前还是会下意识地想保住生存机会,所以悬梁、服毒、自刎、跳水……不管是哪一种,人在濒临死亡前,都会尽全力挣扎。

她抚动于衷大奇怪!

“主子,她不对劲!”

公孙华一句话,让胜翊立刻松手。

手松了也不见她抚胸急喘,这回连胜翊也看出不对劲。

公孙华翻转她的手探入脉穴,翻开她的眼脸,察看半晌。

公孙华和胜翊有默契地一点头,抱起映洁往牢外奔去。

“喂!你们要去哪里?”他们的动作让奇煜一头雾水,忙跟着跑出去,临行前还不忘多踢秦少开几脚。

“她中了毒娘子的木石散,这种毒会让中毒者全身如木石般动弹不得。”公孙华说。

那……她不是毒娘子?

他又冤枉她一次,看她满身伤痕,他痛彻心肺。

“能解吗?你能解去这种毒吗?”他抓住公孙华的膀子急问。

“毒娘子最得意的是,刀子制的毒天下无人能解……”

“你的意思是说她没救?”天!他到底在做什么,好端端的把她掳上寨里,让刀子惹上这场无妄之灾。

他错了,错的彻底,他该高高浴池兴的去行这场婚礼。再不,掳了她,心里挂上她后,他也该尽早把她送离这个是非之地,不该为那个该死的自尊心、无聊的骄傲强留下她……

他错了,真的错了,查是再无法挽回……

抱住她身子,胜翊再管不了别人的眼光,她满身青紫让他慌了心。

那个禽兽对她做过什么?

不管了、不管有没有罪证、不管能不能把王知府治罪,他都要一刀砍了那个禽兽。

可是……他对她做的又比那个禽兽好过几分……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埋在她的劲窝间,他哭了,两颗泪笔直落下,濡染了她的肩背,第一次,他对苍天有求。

他在哭?他的泪水烫了她的肩、暖了她心,他是为刀子落泪?这代表他在乎她?

如果这真昌爱她的表现,那么她的心再无遗憾,毒解不解,无所谓;能不能再活着,无所谓,因为……她已经拥有他的心。

“请你为我坚持下去,公孙先生不能治人多们再去找其他人,世间之大,总有人可以治好你。”他不放弃,是的!不放弃她、不放弃自己的幸福。

从床上一把抱起映洁,他直起身往门外走去,心中只存着一个念头——

他要救她,不让她就此死去,绝不!

公孙华堵在门口处,止住他的动作。

“主子,听我一句,吴姑娘身上的毒,拖不过十二个时辰……”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做任何举动,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死去吗?”他瞠大眼,满面哀恸。

“我……我的意思是……你赶快把她放下来,好让属下医治。”

胜翊的眼神教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的玩笑会不会开得太……过分。

正文 第七章

“你刚刚说……”他气结。这分明是耍他!

“我刚说毒娘子最得意的是,她制的毒无人能解,并没说,我解不来她制的毒。”天地之大,人外有人,毒娘子自己大托大,可不关他的事。

“你好,好,这笔帐先记着,等我有空再跟你算。”放下映洁,他的眼神变得柔和。“没事了,你的毒公孙华能解,别害怕,等你一好,我马上送你回邱家。”

再不让她涉险,他要她待在家里平平安安的等他归去。

回邱家?

不要!她已经是他的人,她不离开菊花寨、不离开他,尽管她不喜欢这里的人事物、不喜欢他们的野蛮作风,但是为了他,她愿意适应、愿意学着接纳和习惯。

胜翊紧握住她的手,答而复得的喜悦流露在眼底眉梢,往日的冷静沉稳在此时全然不复见。

公孙华取来针灸工具,在她周身几个大穴插上针,并于穴道附近割开几个小洞放血,瞬地,黑色血液自各个洞口往外泄出,必在条血河在她身上形成一番可怖景象。

“你割这么用力,她会痛的。”胜翊抗议。

“禀主子,中木石散的人对病……”公孙华出言想解说。

“专心一点,我有让你让话吗?”叱喝一声,仿佛公孙华手上的刀割痛了他。

胜翊的叱喝近乎无理,可是谁叫他是主子,他是属下呢!公孙华苦笑。

“她流这么多血会没事吗?”他摔来湿帕子为她擦净。

这回公孙华选择沉默,果然,下一刻他又说话了:“我要怎么看,才知道她的毒有没有解开?”

他的话不为求得答案,中介单纯的担心、单纯的在喃喃自语。

倒是一旁的奇煜忍不住,平日以冷漠着称的主子怎么会变得婆婆妈妈,大大杀伤他在他心目中的英雄形象。

“乍不出来吗?她的脸刚才优得像颗石头,没表情、没反应,现在,她的表情变柔和,眼睛会闭起来,就代表毒已经慢慢解开。”奇煜一脸受不了的模样。

这些他都知道,他只是不放心、不确定啊!

他的心里有好多好多抱歉,抱歉他在这段日子里对她做的,抱歉他对她的态度,他不再在乎她的骄傲、不再介意她的矜持,他只要她好起来,他要和她重拳来过。

在流出的血由黑转红后,公孙华拔针、敷药,然后站起身报告:“主子,吴姑娘的毒已经解了大半,现在我要去配药熬汤让她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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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去吧!”

“容属下再禀一句。”

“说!”他口气中有难掩的在耐。

“毒娘子的行动已经开始展开了,我想……”

“你以为这回我会让她逃掉,在她伤了洁儿之后?”他的笑变得诡谲难测,又恢复他一贯的冷然。

奇煜满意地笑开,对嘛!这才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主子。

握住她的手,他在她耳边不断诉说情话。

“知不知道,你和小时候真是大大不同了,小时候你恶魔得让人想抓狂,没人可以忍爱你的恶作剧,可怜我偏偏被你找上,从此堕入地狱翻不了身。

“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咬我手臂的那牙印?现在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我头上还留着你逼我跳阱留下的旧疤。总之,想起你,我就满心排斥,更别说要和你结亲。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爱你、我要你……”

是谁?好吵!老在她耳边唠叨个没完,拉起耳朵她努力细听,却听见他数不清的承诺。

“洁儿,等你醒来,我要带你去骑马、去京城,去看看皇帝老子的家。知道吗?我向来是待不住同一个地方的,每年我都会借口生意四处游玩,等你醒来,我要带你遨游五湖六岳,看遍世上的奇景风光。对了,我要帮你盖一座旭日楼,楼下挖一池水,水里种满清莲……”那是他们第一次认识的场景。

那是“他”的声音……没错,是他的,他口口声声喊她的名字,甜甜的话让她好幸福、好感动。扯动眼皮,她努力张开眼睛。

“告诉我,你喜欢水上风光还是大漠景象?若是你喜欢水上风光,我就带你到苏杭去坐画舫,去欣赏烟雨江南的……”

终于,一丝光线透入眼帘,她缓缓睁开双眼……然后,她看到他握住她的手不断说着窝心话,她看到他的深情款款……

果真让她等到了,等到他的情、他的爱,那么,这番爱苦通通值得了。

他的脸变得憔悴,染了风尘的鬓发看来疲惫不堪,他为了她心力交瘁吗?

那……她还在害怕什么,付出爱,她乐意;交子真心,刀子水后悔。只要有他相伴相陪,纵无锦衣玉食,纵无万年富贵,她都不介意。

忽然间,她看到他背后一个影子。

霜霜!是他们口中的毒娘子!

来不及细想,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力气,抱住他,一翻身,长剑自她后背刺入。

下一刻,胜翊发掌,霜霜被震飞出窗棂。

“你没有中毒……”她不甘愿,不该会失手的、不该……

“你以为我会大意到让你下第三次毒手。”他冷冷一笑。

“秦……少开……”

“恐怕你的人救不到他了,他现在已经在押解入京的途中。”说救不到是客气了,正确说法是——你的人已经被一网打尽。

“你……都算……”

他不再理会她说什么,抱起映洁细细检查她的伤口。

“杀手门……不会……放过你……”头一偏,毒娘子气断魂归。

天!好深的口子,她不该救他的。抱住洁儿,他满心焦惶。

怎会弄成这样子?他把全副注意力摆在偷偷入门的毒娘子身上,竟没注意到洁儿已经清醒过来!自责极了,他怎耆是让她受伤。

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刺目的鲜血张狂了他的心,事情又脱轨了,她不能爱伤、不该爱伤,他才刚信誓旦旦要保护她,怎他的保护又让她伤重?

抓住他的衣襟,映洁用尽全身力气,逼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对他说一句话。

张开口,她好辛苦、好艰难地说出:“你……不死……”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担心他会不会死,她该担心的是自己啊!

她流了那么多血,她才刚从鬼门关走回来,她才……

她……她说话了?!她是不是开口对他说话?是……他没听错,不是幻觉、不是!他确定她对他说话。

她不要他死,所以用身体帮他挡下一剑;她不要他死,军械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得他一命……

天!他居然还在怀疑她的心、还在自以为她的骄傲源自于她看不起他,她不说话,不表示她不爱他呀!

是了,她爱他犹如他爱她,他们彼此相爱、彼此疼惜,那么……又是哪个环节不对,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心?

不能再想了,现在瞎子点灯白费蜡重要的事情是救她。

抱起映洁,他冲出房门往公孙华的屋子奔去。

一路上,他喃喃地回应着她的话;“不死、不死,我不会死,你也不准死,我们两个人都不死,我还要带你去玩、去骑马、去坐画航……”

换过药,公孙华把苦得近乎恶心的菜汁端到她面前。

映洁皱起眉,还没喝,整张脸已经把苦表现得淋漓尽致。

同一副苦药已经连连折磨她三天,还不能让驰下床活蹦乱跳,可见这个公孙华的医术也是有限得很。

偷偷瞪他一眼,她满心不愿。

“洁儿,很苦吗?”胜翊的关心满满地写在脸上。

她重重点头,连带做了一个呕吐动作。

恶作剧的调皮神色挂在她眉梢,这们的她才是他记忆中的吴映洁。

“喝喝看,要是药熬得比上次还苦,我就让公孙华也陪你喝一碗。”

他这是招谁惹谁?自从吴姑娘醒来,他的主子就换上一张脸、一副性格,怪的让人无从评论。

菊花寨里宠老婆最出名的,就数他公孙华了,但和主子一比,他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药一落肚,胜翊立刻送了块藕粉桂花糖糕入她口中。

“很苦吗?”他又问。

只见她点点头,公孙华的脸立时浮上痛苦表情,幸而,她紧接着又摇头,他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你这样欺负他,不怕明天他弄碗更可怕的式水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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