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人,吴映洁才一回头,就被那伫立於门侧的人给著实吓了一跳。
「你……」糟糕!这下该怎么称呼他?经过了昨夜,她实在很难再装作若无其事。
「那人是谁?」她的为难,他没看进眼里,心里在意的只有那人到底是谁?
其实,昨日看到时就很想问了,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立场询问。但,现在的他可就有百分百的权利了。
「呃?」突来的问题,教她感到有些莫名。「你是指?」
「来接孩子们的那个人。他是谁?」黑眸直盯在她茫然的眼,邱胜翊等著她的回覆。
「他?你是说许老师?他是孩子们的班导师。」不懂怎会问到他,但吴映洁还是照实回答了。
「班导师?只是这样?」眸底存著怀疑,邱胜翊犹是望著她。
「不然呢?」听见他的质疑,吴映洁更是不解了。
「原来,现在的老师都这么热心,教育学生之余,还得充当司机?」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对方是另有所图。
「他就住这附近,又刚好是孩子们的导师,所以才提议要帮我接送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对吗?」她不懂他话里的真正含义,却明白那语气是饱含著讽意。
「不,他没有不对。」摇头,他叹笑。「不对的人,是你。」
「嗯?」柳眉微蹙,吴映洁更显困惑了。
「你不该给他机会。」而,这正是他最在意的事。
「啊?」拧紧眉心,吴映洁不只困惑,甚至觉得莫名到了极点。
「除非,你对他也有意?」两手在胸前交叉横放,邱胜翊心情极差且烦闷。
「我?对他有意?」惊诧的吴映洁只觉无力。
「若无意,你又何必给他机会?」说到这,脸色更是难看了。
「拜托!你是在胡说些什么?」垮下肩头,她好生无奈。
「难道你真不明白他的心意?」眯眼,他沉声再问。
「你究竟想说什么?一下机会、一下有意无意,现在又说什么心意……
拜托,请你一次说个清楚明白,别再让人听得懵懵懂懂的好吗?」探手抚向抽疼的太阳穴,吴映洁无力的叹声低语。
「你真的不懂?」看著她一脸的茫然,邱胜翊有些不知该气或笑了。
那个男人真是可怜,在她身边献尽殷勤,她却从来不懂对方的心。是的,他同情那个男人。
但,相对地,他也为此感到十足开心。
「不懂。」摇头,她拧紧眉心直看著他。
唉——轻叹口气,他无奈的摆首叹笑。再一次,他诚心感谢老天,谢谢它让她拥有如此钝感的神经线。
「他是喜欢你的。」这话,是结论。
「噫?」她错愕的瞠大了双眼,片刻後才连忙摇头摆手。「不可能!你别胡乱瞎猜,许老师他只是……」
「无事献殷勤,事出必有因。」打断她的话,邱胜翊再下定断。
「那怎么能算是献殷勤!不过就是顺路……」她想解释。
「顺路?那怎么不顺到别人家去,独独就只顺到你这儿来?还是,他也有顺道去接其他学生?」这个他爱的女人呐,从以前到现在就是这么迟钝,唉……
「呃?」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愕然相对。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挑眉相对,他笑望著她。
「这……他……嗳,不可能吧?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呢?」偏过头,吴映洁好迷惑。
「你呐,总是这么钝!」走上前,他将人圈进怀中,轻斥的语气里有著淡淡的宠爱。
「我真的不知道……」深陷在困惑之中,她没发觉到两人的过度亲密。
「那,现在知道了,你要怎么做?」抬起她下巴,他看著她。
「我……」他突然这么问,她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只能傻傻的怔望著他。
「拒绝他。」语调虽轻柔,但却是不容忽视的命令。
「呃?」
「别再让人有想望的空间,那对任何人都是残忍的。所以,告诉他,你已经有我,让他早些对你死了心,嗯?」轻抚著她瘦削的面颊,他低声诱哄著。
「可是……」想说些什么,但才出声就让人给断了後文。
「好了,这事就这样了,接著——」拉过她的手,他牵著她往屋里走回去。「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噫?」惊诧声才传出,还来不及有所抵抗,他就已经把她给拉回了屋里,然後……
唉,想逃也来不及了。
「好了,说吧。」把人安顿在厅里的某张藤制椅上,接著也随之落坐在吴映洁的正对面。
「说?要说什么?」想装傻蒙混带过,但他却不让她如愿。
「你心里该有数。」黑眸直对住她,他等著她坦白。
「……」垂眸,她以沉默作为回应。
「坦白有这么困难?」她的静默,让他感到无奈。
「……」无言,她犹是垂眸定望著地面。
时间在静默中悄悄流逝,邱胜翊的耐心也跟著缓缓流失。
「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采手抚额,他觉得生气却也感到无力。
「理由,真有那么重要?」抬眸,她凝望著他,眼里有著淡淡的哀伤。
「对於一个被莫名遗弃十二年的人来说,是的,它很重要。」邱胜翊回望住她,眸底布满了坚定。
迎望著他,吴映洁的记忆开始陷落,陷落在十二年前的某一天……
十二年前吴家
「呕——呕嗯……」一阵乾呕过後,她无力的瘫坐在冰凉地面上,苍白的脸上有著恐惧害怕及更多的心慌。
怎么办?月事好久没来了,她该不会是有了吧?
无助的她真的好怕!屈起双膝,将脸蛋埋了进去,她担心的低声哭泣了起来。
「翊,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分离不过数月,她却已是满心的思念。她知道自己应该要坚强,可是此时此刻……她如何能坚强?
真的好想跟他说这件事,但每次才提了笔就又顿住,因为她不敢跟他说实话。
若是让他知道这事,他一定会因为这样就跑回来,然後也一定会对她负起责任,可是……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阻凝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