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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1次PO完】镶金驸马(翊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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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如被催眠似的,不由自主缓步靠近,尽情的贪看此刻的美色。

感觉两道炽烈的目光,洁儿突然惊慌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竟是仅着单衣的他!

在他灼灼黑眸凝睇下,她急急抓来放在池旁的布巾,慌乱的将布巾移到锁骨,却见得他的视线往下。

她慌忙又将布巾往下欲遮住圆润坚挺的双峰,羞得动作太大,令不少水珠飞溅,可没想到,他的视线竟然大胆的又往下。

她羞赧不已,倒抽了口凉气,着急地又将布巾再往双腿移。

这、这男人摔坏脑子,也打开色胆了?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打破此刻过于亲密的煽情氛围,但他的眼神太专注、太具侵略性,她竟感到喉头干涩,不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体还像被点燃了好几把火,越来越燥热……

他靠得更近了,她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男人体味,莫名的觉得寒毛直立、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她、她没穿衣服啊……她手揪着布巾,心儿怦怦狂跳。

望着她窘迫羞涩的娇艳,那身露出水面的雪白玉肤,仿佛全都催促着他再向前,炎亚纶黑眸霎时深浓,于是,他倾身——

“炎亚纶……”她下意识低低的唤了他的名。

殊不知她这一声、这个名字,让邱胜翊消失的理智现了身,想到自己不过是个依附在另一个陌生男子体内的魂魄,他欲望的火焰就在瞬间熄灭。

没错,他只是个替身驸马,她实际上是别人的妻子,他不能跟她有太多亲密接触。

事实很可笑,但即便如此,他对她的欲望仍然轻易就如此高涨。

若在现在,他大可外出找个一夜情对象消消欲火,但在这个古代,驸马爷出轨被知道实在很难听,下场肯定也会很惨……看来,他只能禁欲当和尚了,在心中调侃了下自己后,他心情稍微舒坦了些。

洁儿咬着下唇,怔怔的看着他又直起了腰杆。

“你慢慢洗。”丢下这句话后,他努力目不斜视的快步离开。

她一愣。就、就这样?

莫名的,她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

第4章(1)

唉……洁儿长叹一声,手中把玩着金子、银子,可心里想的全是几天前在浴池里的画面。

这是什么样的心情?郁闷?不服气?她长得不好看还是胸前不够波涛汹涌?她将两锭金元宝摆在自己胸口比划着。

不够大。她放下金子,又在另一堆金子里找到两锭更大的,看了许久后,她再叹一声放下金子,站起身开始在屋里兜圈子。

两名丫鬟看着长吁短叹的主子,也觉得无力。

这几天,她们旁敲侧击的,问了驸马爷有撞见仍在浴池里的主子,但却不了了之的走了,这……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主子有副玲珑有致的青春肉体,两人怎么没有天雷勾动地火呢?没理由啊!

瞧瞧,主子连现在处在她的黄金屋里都还精神恍惚,可见驸马爷对主子的影响力有多大。

一连几天,洁儿除了陪老太君用餐的时间外,她的一颗心全悬在炎亚纶的身上,可他呢?一连几晚都在书房里过夜,究竟是刻意避她?还是真的太忙?

她沮丧的在椅子上坐下,拿了桌上一本账册,拿起毛笔在上头再添一笔,一个时辰前,廖大哥派侍从来提领一千两银子,做为南方水患后续的救济金。

无聊的再磨蹭一会儿后,她走出房间上了锁,离开寝室,两个丫鬟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闷闷的走向亭子,就见一名小厮端了一杯茶水迎面而来,一见到她,连忙行礼,“公主。”

“那是给驸马的?”

“是。”

“我来吧。”她端走那杯茶,看着小厮退下后,觉得自己找借口见他太主动,她粉脸不禁涨红,但仍对着两个丫鬟道:“你们留在这里就好。”

“是。”两个丫鬟乐不可支的答应着。

她随即来到书房门口,但却发现自己竟然会紧张?暗暗吐了口长气后,她举手敲门。

“进来。”

他的声音响起,她深吸口气推门而入,就见他又埋首在一大堆的账册里。她走到他身边,将茶放在桌边仅存的一小角空位。

炎亚纶连头也没抬,直到眼角余光瞥见那截绸缎绣花白裙,他才抬起头,眉头也跟着一蹙,“怎么是公主送茶?”

“我们是夫妻,你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又睡在书房,我理应过来关心。”

这席话说得洁儿脸红心跳,虽然一开始跟他同床时她睡得不好,和他之间还隔个楚河汉界,可后来已习惯他的存在,他一连几晚在书房睡,她反而眷恋起他的气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看着她许久,他最后却只道:“谢谢。”

他拿起茶杯,掀开盖子,一阵浓郁茶香扑鼻,他轻啜一口,放下茶杯,目光又回到账册上。

他是很忙,但夜晚不和她同房,其实是另有原因。

那一幕美人沐浴的画面日夜骚扰他,让他难以入眠,更怕自己把持不住,偏偏这里没有冷水澡可以冲,他也只能夜宿书房拼命做伏地挺身。

见他不说话,她咬着下唇静静看他做事,明知自己该走了,可脚步就是不想动。心更是不想走。

她深深的吸了口长气,鼓起勇气问:“有没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不用了。”他仍是头也没抬,伸手去拿了放在砚台上的毛笔。

又被拒绝了。洁儿有点生气,他最近被那些炎家人刻意刁难,甚至丢了不少烂摊子要他自己收拾,这她都知道,所以才更想帮忙,谁晓得每回都被他拒绝。

她突然倾身,一手放在账册上阻挡他的视线,“我能帮忙的,炎亚纶,我比你想像的还要能干。”不知从何开始,她不叫他驸马、夫君,反而连名带姓的叫他了,虽然无礼但却感觉、两人更亲近了些,至少,她是这样觉得的。

他放下手上毛笔,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她,“我知道,但我常要在外奔波,你贵为公主,总是不便抛头露面。”

“反正我名声也不见得多好,我不在乎。”

“我在乎。事实上,我要做的事很多,着实没空陪公主玩办家家酒。”

她杏眼圆睁的抗议,“什么玩办家家酒?我并非要你陪,我是想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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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忙数银子吧,最近账房入账不少,我已指示下去,只要公主没有动到我规定的金额上限,都可以提领。”

她气炸了,“对,我是爱银子,但……”

他又再次的打断她,“我待会要进城,但得先将这些账本看完,所以请公主找别人哈啦……不是,是找别人闲磕牙去。”邱胜翊想叹气了,他一直在跟她保持距离,但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什么意思?是说她在浪费他的时间吗?洁儿的心不禁有点难过。

“好,我不吵你了,但我要跟你一起上街。我……我要买些胭脂水粉,我们一起去,再一起回来。”她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出去,很快的指示丫鬟帮她重新梳妆后,甩开心中的挫折感,神清气爽的坐在马车里等着他,两名丫鬟则在另一辆马车中候着。

半晌,邱胜翊一上马车,看到她时倒没再说什么。

在宽敞的马车内,她抱着软垫瞅着他瞧,他则是面向窗外,望着这幅活像上海世博展时,将清明上河图做成电子动态版的画面,如梦如幻,他犹如置身在北宋的汴京,而画轴里的人物就在他眼前活生生的出现。

但这里不是汴京,而是陌生的日兴皇朝国都,一个完全陌生的朝代与城市。

只是说陌生,但由随侍及金总管引路,短短半个多月来,他也已摸索得差不多。

这座城相当繁荣,百姓们豪爽可亲,商业行为亦十分繁盛,但也因如此,土地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不过,明明是炎家未曾分出去的土地,今日却有不少人急着脱售,大概是担心卖晚了,土地就会被让他控管,到时他们就一点好处都没了。

发现这个情形后,他要求归还土地,没想到那些占着土地的亲戚竟丢给他一个难题……

马车答答而行,洁儿见他面露思索之色,开始问东问西的,烦到他不得不把他今日外出要办的事向她说明。

原来,他这次要来找的是原先就占住炎家多年的杜大人,而这也正是炎家亲戚们刻意给他的难题。

他们霸占着一些以公款买来的土地不放手,却要他先把杜大人建成豪华宅第、住了近十年的黄金地段收回来后,他们才愿意无条件归还自己手上的那部分。

邱胜翊查过了,杜大人靠山不小,长年以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笼络朝廷大官,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地方官,但进出皇宫可没人敢挡,因此明明肮脏事做了不少,却不曾出过包被抓,是个很难摆平的人。

终于,马车停放在宽敞而热闹的街道一旁,邱胜翊跟洁儿下了车。

“我不能陪着去吗?”她刻意要在这里下车,就是因为杜大人的府邸离此不过半条街,但人潮多、马车难行,他势必得跟她一起下车,她便有机会再说服他,或自己走去找她。

他摇头,在车上他已经一再拒绝了,她怎么就是不死心?直视着这张美丽容颜,他反问:“我看来是像需要妻子壮胆的男人?”

换她摇头,“当然不是,可我是好心……”

“暂时先放手吧。”他总不能做什么都让她陪着。

“我们是夫妻……”

“洁儿,如果说以前的我太懦弱,你是不是也要负起部分责任?”

她咬着下唇勇敢直视他,“你的话不公平。过去是因为你太唯唯诺诺,总是求我陪你跟进跟出,不然你不愿走入人群、不愿去巡视炎家的产业……”

“但我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他直接打断她的话。

邱胜翊明白她是担心、关心自己,也有些感动,但他们之间最好别涉入太多情感,他一直要自己保持着这样的理性。

洁儿眼一黯,是啊,他这阵子的表现多么抢眼、多么优秀,他成了一个不再需要她瞻前顾后、独立自主、处事果断的男人了,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这不也正是她的希望?

可为什么她却感觉很苦涩。心里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失落?

他灼亮黑眸凝睇,眼神里有着朗朗青天,吸引她沉沦……她被迷惑了吗?她沉沉的吐了口长气,“我知道了。”她会学着放手。

朝他微微点头,一转身,她在两名丫鬟的随侍下往另一边热闹的街头走,他则跟着另两名随从往杜大人的府邸去。

蓦地,街上开始一阵骚动,尖叫声此起彼落。

“快让开,快!”

“小心!我拉不住了,拉不住了呀……”

“啊!痛……”

尖叫声和马蹄声?邱胜翊直觉回头,见到一匹高大骏马在行人摩肩接踵的街道上奔驰,有人闪避不及被踹倒在地,撞倒了卖盘子的摊子,一下子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而那匹气势汹汹的马在众人的闪避尖叫声中,竟还直直的往洁儿冲过去——

他脸色大变,拔腿就往她的方向冲,一面大吼,“快闪开!”

洁儿也听到许多人的尖叫声,也看见冲来的马匹,可是众人匆匆闪避,东撞西撞,还有人撞倒了又塞成一团,路面就这么大,她根本无处可跑。

“主子,小心啊!”

两名丫鬟和洁儿被突然冲过来的人群冲散了,但她们两双眼睛直盯着主子,心急如焚的只想把旁人给推开,挤到主子身边保护她,偏偏众人又挤又喊的,就是开不出一条路来。

一阵推挤、一片混乱中,马蹄声已来到洁儿身侧,她闻声一转头,竟见马儿就在身边。

受到惊吓的马儿仰头嘶鸣,抬高了前腿,她悚然一惊,若是这脚踢下来,那她?

她脸色忽然一白,明知要逃,双腿却软了。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冲了过来,抱住她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及时躲开马儿的一脚。

邱胜翊抱着洁儿滚倒到一旁,紧紧的将她护在自己温热厚实的怀里。

“没事吧?”他拉起她一同站起身,担心的问着,在看到她差点被马踢中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她怔怔看着他专注关切的眼神,着实无法克制的怦然心动,痴痴凝睇着他。

“吓傻了吗?洁儿?”见她一语不发,他又问。

她眨眨眼,轻喘口气,这才回魂。一颗心仍旧激荡,她羞赧的点点头,“没事,我没事。”

他总算大大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额冒冷汗。

两名丫鬟也急急从人群里冲了过来,“主子,你没事吧?”

“嗯,多亏了炎亚纶……呃,驸马。”洁儿看他的眼神更羞涩了。

此刻,旁边传来路上百姓们的交谈声——

“那匹马儿被围起来也没用,没人敢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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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有功夫的人上?”

“不成,那匹马尚未被驯服,有功夫的没用,要有马上功夫的才成。”

几名男人大声嚷嚷着,但更多人拿了一些绳子什么的东西,想把那匹闹脾气的红鬓烈马围起来。马主人说了,谁能让马儿安静下来,让他带走,赏银五十两。

只是目前众人虽想要银子,却尚未有人敢靠近那匹马。

邱胜翊是不会武功,但他热爱骑术,马上功夫了得,在二十一世纪时还曾是马术协会的理事长,更曾参加过马术竞赛,是拿过金牌的佼佼者,这匹烈马完全勾起了他挑战的兴致。

他深吸口气,专注的看着浮躁踱步的马儿,在观察一阵子后,突然揪住缰绳飞快的上了马背。但尚未坐稳,马儿已撤腿狂奔,刻意要甩下他,于是他人就这么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看来十分危险。

见状,洁儿吓得捂住嘴,脸色发白。他疯了吗?

围观民众也吓傻了,虽然耳闻这个驸马变得不一样,可他们也当那是传闻,没想到此刻他竟真的不怕死的上了马背?

邱胜翊试着掌控马儿,他知道马儿刻意上下的晃动是在测试他的能耐,这是一场人马之间的战争,谁撑得久,谁就得到主控权。

见驸马爷一脸沉着、稳坐马背后,两名丫鬟也有了心情说话。

“公主,驸马好像越来越行了。”

“就是,没想到驸马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仅丫鬟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放下心来的洁儿也有同感。她屏息的看着他在马背上颠簸起伏,额上虽然因为驯马而冒出汗珠,但在暖暖的春阳下却更显英姿勃发,那股俊俏英武的模样,不知在瞬间掳获多少姑娘家的心。

她的心跳莫名变得急促,身子突然热了起来,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这就是所谓的悸动吗?

一直到他成功安抚胯下马儿,下了马背,将马牵给马主人,拿走五十两后,路人们大声叫好。

洁儿仍然怔怔凝睇他,四周议论声更是不断,有人甚至交头接耳的说过去的炎亚纶如何窝囊。

养马的老汉声音拔高,“什么人骑什么马,这匹神驹可是会找主人的,驸马爷若是个软弱无能的人,绝不可能驯服得了刚烈的马儿!”

这一说,倒是引来很多人的点头附和。

“没错,主子刚烈才能制服野性的马儿,看来驸马爷那一摔后,真的不同!”

邱胜翊懒得理会那些耳语或赞美,迳自往洁儿走去,将他卖命挣来的五十两放到她手上。

洁儿忍不住笑了,一双美眸熠熠发亮,一张美丽的脸也是发亮的,她心中对他有着满满的激赏与崇拜,第一次很高兴他是她的丈夫。

直到这一刻,“丈夫”这两个字,在她心里才有了真实的甜蜜感。

第4章(2)

因为公主受到一点惊吓,所以已没心情买胭脂水粉,希望跟着驸马来到杜大人的府上喝个水,压压惊。

当然,这是洁儿自己的官方说法,邱胜翊心知她苦于找不到借口巴着他,现在刚好有机会,自然不会错过。只是方才那一吓,他也不想再见她出什么意外,跟来也好。

杜大人的府邸相当豪奢,不管是大门前两尊大理石狮还是精致的院落、屋内的摆设,皆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而杜府占地广阔,院中松柏参天,还有一大片青翠绿地,景色极好,再加上位置位于城中闹中取静的静巷里,莫怪乎杜大人会在炎亚纶的父亲尚未逝世前,就一直以借住为由占住这里不放。

这会儿,豪华的正厅内,邱胜翊、洁儿与杜大人三人同坐。

杜大人一头灰白发色,看来雍容非凡,年约四、五十岁,有股熟男魅力,但邱胜翊没有错过在他们刚进正厅时,他那双看来沉稳的黑眸有道狡猾之光一闪而过。

洁儿一边啜饮香醇浓郁的茶,一边看着表面不动声色的丈夫,他正静静听杜大人说起外面对他转变后的赞美。

邱胜翊耳朵听,心里已有底,杜大人是只老狐狸,把他的事掌握得相当精准,看来,对他到访的原因想必也是了然于胸,却聪明的不主动提及。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了。

“杜大人,有句话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们就私下交易,你把这片土地交给我,待我整顿好家务后绝不会亏待你。”他直接挑明的提出黄金万两作为交换。

虽然土地及建筑物本来就是炎家借给杜大人住的,但飞黄腾达的杜大人在这几年早已做了大幅度改建,他给的黄金万两正包含这部分的补偿,杜大人是绝不吃亏。

至于他,当然也没有吃亏,炎家那些原本要不回来的土地,在杜大人归还后即得一一缴回,怎么算他都是赢家。

杜大人心中暗自警惕,炎亚纶开出的条件确实颇令人心动,看来外头的传闻是真,驸马爷不再是过去的驸马爷了。

不过,没有人会嫌钱太多,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满足?

“可是我已习惯这里的一切,公主跟驸马都清楚,一个人最难改掉的就是习惯啊。”意思就是,他嫌这价钱少了,还不想还。

洁儿早知这件事是烫手山芋,就她所知,过去要抢占这座府邸的人可不少,但全碰了壁,不过幸好她有治他的法宝。

与身旁丈夫附耳低语一阵,得到他的同意,等其他闲杂人等退下后,她才开金口道:“杜大人,听闻你专门替一些富商名士甚至皇亲国戚安排娱乐,大约是三年前吧,你替宫内一些人安排烟楼花魁进宫饮酒作乐时,听说……”她刻意停顿,看见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一连数日,你也没闲着,勾搭上后宫几名被我父皇冷落的妃子。”

“胡、胡说!”杜大人厉声驳斥。

她微微一笑,“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某人写了几句像是‘酒阑人散,冷冷凄凄,感伤孤寂,皆至心里’的诗句,为她们的闺怨掬同情泪,教那几个妃子把那些信笺当宝,各自珍藏着。”

她说到这里,杜大人的脸色已是一阵青、一阵红。

“春闺寂寞,她们遂日日翘首盼望,却不见那人再进宫,于是有人在酒后向年仅十三岁的我细诉对那人的相思,还把那几张信笺也给了我,只是可惜酒醒后没胆子再跟本公主要,我便收藏了下来。”

杜大人闻言默不作声,眼神复杂、下巴抽紧。

邱胜翊则饶富兴味的挑了下眉,杜大人好大的色胆,竟玩女人玩到皇上的头上去,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里,令一国之君邱绿帽可不是倾家荡产而已。

他好心提醒,“做人要有舍才有得,眼光更是要看得远。”

杜大人脸色铁青,心不甘请不愿的硬声道:“就照驸马跟公主的意思吧。”

“多谢大人成全。”两人异口同声。心有灵犀的默契让他相视一笑。

花了点时间拟定相关合约,在杜大人签署后,夫妻俩即相偕离去。

马车上,洁儿一脸的骄傲自得,邱胜翊望着她那双笑意盈盈的大眼,心情也极好,有种很单纯的快乐,甚至,这几乎是他来到日兴皇朝这么久,第一次真心地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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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还留了一手。”若不是她,他原本以为双方还要交涉许多次。

“不是我留一手,而是没机会用。我嫁过来时,炎家早已四分五裂,我相信就算我把自己搞到鞠躬尽瘁,也要不回其他亲戚手中的家产,甚至还会便宜其他人,既然如此,还是免了。”

“我以为你很爱钱。”巴不得赶紧把家产收回。

“我是,但在非比寻常的状况下就要三思,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斗到这种地步多不智。”她语气轻快的说。

“你看得很透彻。”他对她刮目相看。

“你也不赖。”这话她说得真心。

眼波交会,一股暖流在他们的胸间蔓延开来。

两人回到和丰园,刚下马车,金总管即匆匆禀报,“驸马爷、公主,太君染了风寒,看了大夫、药也吃了,但好像还是不舒服,午膳都没吃。”

邱胜翊蹙眉,洁儿反应却很快,“请金总管去温两碗粥到北苑,我马上去看她。”

两碗?他不解的看着她疾步而行,随即举步跟上。

安静的北苑,老太君的房前站了几名丫鬟,看到他们过来急急福身。

邱胜翊示意她们退下,一回头,洁儿已推门入室。

想到老太君一见到自己即泪如雨下,不愿老人家又难受,他选择站在窗外,看着洁儿坐在雕花床边关切的看着老太君,而床上的老人家看来似乎浑身无力、倦怠无神。

在现代,他跟家人感情生疏,到了古代,他虽然关心却一样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金总管端了两碗粥过来,一见他站在外头,愣了一下。

但邱胜翊只是无声摇头,示意他快点端进去。

金总管快步进了房,敲门入室,邱胜翊看着洁儿接过其中一碗,像哄孩子的拿起汤匙,舀了一些,吹了吹接着笑道,“太君,你不吃饭没力气,身体怎么好得起来?”

“我吃过药了。”老太君有气无力的说。

“那是药,药可不能吃饱呀。”

“我没胃口。”老太君翻了身,自己坐起,看来病怏怏的。

“那怎么办?我肚子可饿呢,但太君不吃,我多叫下人温的粥也没胃口吃了。”她叹了口气,一脸懊恼。

老太君突然坐起身来,不舍的道:“这怎么成?你还年轻,哪能饿肚子?”

她突然鼓起腮帮子嗔道:“太君是在教洁儿,以后我老了就得饿肚子?”

“呃……”老太君语塞。

屋外的邱胜翊嘴角忍俊不禁的弯起。她反应好快。

“好,我吃,洁儿也吃。”老太君投降了。

目的达成,她笑得可灿烂,“我就知道太君舍不得我饿。”

“你啊,老太婆就是拿你没辙,哈哈哈……”

邱胜翊站在窗口一冷,看着一老一小有说有笑,很快的,碗就见底了。

他看着她走至镜台旁的脸盘拧了条巾子,替老太君擦拭嘴角,眼神含笑,动作温柔,令他胸口有股说不出来的温暖与感动,等他意识到这情绪时,竟发现自己的嘴角刚才就一直是扬起的……

他浓眉一皱,若有所思的转身往东苑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洁儿也回了房。

“谢谢你这么用心的陪太君。”

邱胜翊说得真诚,他在原来的世界里,跟父母、长辈的关系一向疏远,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成功的儿子、后辈,所以他便成为那样的人。但他们吝于付出情感,他自然也不懂得付出,因为他们并不需要,便也不在乎他需不需要。

可是,洁儿却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亲情。

“因为我很了解孤单的心情。”她坐了下来,看着也在自己对面坐下的他。

想到她那些如狼似虎的姐妹们,他多少能想像她说的情况。

“在宫中时,其他姐妹多少会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可我总是被排挤的那一个,除了某些时候……”她吐了口长气再道:“只有在某某皇亲富少送了几大箱金子只求见我一面时,皇兄们才会特别来找我,要我同意让他们分一杯羹。”

原来这就是她爱财不惜出卖色相的缘由?“而你收了钱,见了人?”

她点点头,一双明眸骨碌碌的转,透露了点调皮,“那些人有钱没地方花,说见我一面即可,也讲好不能跟我说话、不能碰触,就算我是公主不是烟花女,他们既然钱多我就收。”

“但那些钱进了你的口袋,外界传得可不好听。”

“我知道。”她美丽的眼眸闪动着慧点,“可那些钱,我让廖大哥全拿去布施、行善了,反正那是我卖脸赚来的,没道理全让我兄弟拿去。”

又是廖俊杰?不知怎的,他不怎么喜欢听她提到他。“那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去布施行善?”

“一来是为善不欲人知,二来嘛我这张脸已经够让自家姐妹们讨厌了,若再赢得善良或菩萨之名,在宫里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她笑得眉眼弯弯,美丽的脸上带着动人的光彩,一个正常的男人很难不被这样的女人吸引动心吧?

但他怎能动心,尤其他在她那双翦水明眸里还看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情意……

怕自己的心被她的善良、体贴给捆绑,也怕哪天终将离去的自己会辜负了她,邱胜翊在心中下了决定,不让自己再靠她更近,免得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脱不了身。

第5章(1)

邱胜翊虽然下了决定,可是心会有自己的意念,也会闹脾气。

一连数日,他一早外出,直至二更天才返家,沐浴后又在书房处理事务,最后就在书房里过夜了,如此忙碌,自然是想避开洁儿。

不过,避得越凶,就越是想见,他一个现代人处在这古代还不孤单吗?何苦把自己搞得如此悲情?

心,想放纵,他清楚,因为想到她的笑脸而感到温暖,他不愿再虐待自己,今日早早就驱车回府。满天彩霞与他的好心情相呼应,下车的神情,是带着笑意的。

不过,他的笑意消失得很快。

从金总管口中得知,廖俊杰一早即到访,身边只带了一名叫筱婕的丫鬟,也正巧,洁儿的贴身丫鬟全让她给放了假,回家探望父母,他们来刚好让她有伴呢。

也许他的表情透露了不悦,金总管急急解释筱婕曾是公主在宫里的贴身丫鬟,与公主情同姐妹,因唯一的亲人染病,她又是独生女甚为担心,但要出宫诸多不便,所以公主才请廖王爷帮忙,让筱婕到廖王府做事,以便能就近照顾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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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久久才来一次,所以多聊了点时间。”金总管干笑收尾。

三人留在东苑,从一早待到日落西山还舍不得分开,这叫多聊了点时间?

邱胜翊心里莫名冒火的走过主厅,进入庭院,再往东苑走去。

正巧,廖俊杰带着一名清秀丫鬟迎面而来,身旁还跟着洁儿。

他先看着眉开眼笑的洁儿,目光再移到俊美英挺的廖俊杰身上,两人有说有笑,根本没空注意他。

但筱婕看到他了,她是站在廖俊杰身后的小丫鬟,虽是胭脂未施看来却仍是清秀可人,只着一身素雅裙服依然秀美,不过邱胜翊只盯着洁儿和廖俊杰瞧,倒没留意她。

只见筱婕忽然又惊又喜的拉拉公主,“驸马爷回来了。”

洁儿脚步一顿,看向杵在前方不动的丈夫,朝他嫣然一笑。她知道筱婕的表情为何那么惊喜。

事实上,炎亚纶英勇救了她,还胆大包天驯服发狂骏马的事早就轰动了整个皇城,再加上相当难缠的杜大人竟然愿意归还那栋占地宽广、气势宏伟的宅第,简直是奇迹,两件事都令百姓们津津乐道,因此把他说得像个神一样。

也因为杜大人同意搬迁,那些占地自建的炎家族成员终于得依约归还土地,而不愿搬迁者,就必须按月付租金。

听来有些无情,但亲兄弟明算账,更甭提里面还有不少一表三千里的亲戚。

所以这阵子,众人谈论的全是改头换面后的驸马爷,至于过去的那个软脚虾,早已被遗忘。

不过,廖俊杰看到筱婕的双眼因为驸马爷而闪闪发亮时,口气可不大好,“听闻,你很不一样了,希望传言是真。”

邱胜翊没回答他,只是嘲讽一笑。

洁儿跟筱婕愣了一下。什么听闻?他们聊了一天,全在聊这些事啊?

筱婕皱起柳眉,给他一个不开心的眼色。

廖俊杰知道自己这醋喝得有点太过,遂稍稍释放善意,“既然驸马回来了,不如一起用餐吧,洁儿已经吩咐下人准备了。”

“免了,应该没有准备我的。”他很有自知之明。

“可以再叫下人准备,我没想到你今日会提早回来……”她急急解释。

他提早回来是想见她,可不是想与廖俊杰共进晚餐,而且她看来很快乐,他在不在根本没差!

“你们就当我还没回来吧。”心中莫名发酸,赌气丢下这句话,他便越过他们往书房走去。

怎么生气了?洁儿看了另外两人一眼,“我去看他。”而后也心急的追上去。

筱婕看着他们前一后离开的身影,不由得忧心,“是我们让驸马爷不高兴了?”

“那家伙阴阳怪气,谁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洁儿会问清楚,你不要担心。”对心爱的人儿,廖俊杰口气可温柔了。

“可是……”她抬头看他,“过去的驸马的确是懦弱得让人生气,但刚刚一看,模样虽相同,感觉却已像另一个人。”

“没错,我就是因此更觉得不可思议,没道理一个人在摔破头后差别会如此大。”这也是他在知道洁儿对炎亚纶动情后,有喜也有忧的原因。

筱婕本性粗枝大叶,不过在爱上廖俊杰后,对男女情事倒是敏感得多,“我想驸马是不是因为你跟公主相处了一天而不开心?不如我们跟驸马坦白,公主只是掩护我跟你……”

“不行!万一哪天他又变回原来的炎亚纶时,你确定他还会为我们守秘吗?”

他想得很远,人如有可能一夕改变这么大,难保不会再变,何况他现在还无法扭转父母的门第之见,万一到时他跟筱婕的事传了出去,爹娘绝不会让筱婕再留在府中。

这一听,筱婕点头赞同,同时也顿感无力。哪一天,她才能得到未来公婆的认同呢?

廖俊杰伸手将她圈在怀里,执起她的下颚,含情脉脉地道:“你别担心了,洁儿年纪虽然比我们小,但她比我们有想法,知道该怎么做。”

也是,洁儿一向聪明,而自己一向迟钝……

筱婕突然意识到近在眼前的宽厚胸膛,吓得一把推开,力道之大让廖俊杰突然遭袭的胸口还挺痛的。

“爷疯啦!这什么地方?”她慌乱的看着四周,就怕被人瞧见。

他们爱得很小心,一个是主,一个是奴,连在自家的王爷府也是相处得小心翼翼,只有久久来拜访公主一次才能稍微放松。外人看来是三人同在侧厅或花厅,实则公主是窝在她的黄金屋,让两人可以放心的谈情说爱。

只是爷的身份尊贵,老王爷绝不会接受她的,可公主却又要她放心,说什么一旦生米煮成熟饭,有情人也就终成眷属。

但……要成熟饭很难啊!公主并不知爷总是能在紧要关头时收手,偏偏她又没胆子硬上,所以也只能等待,等着爷在未来的某一天失控……

“等等!呼呼……等等!”洁儿拉着裙摆追着前方的丈夫道。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他人高马大,但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脚短,追了老半天仍追不上他。

而若非听到洁儿气喘吁吁的声音,邱胜翊怕是不会主动停下脚步,不过书房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

见他停下,她慢下脚步,喘口气再走到书房门口,硬是挡在他和门之间不让他逃避,因为,她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他。

“你在乎吗?在乎廖大哥?不喜欢他来找我?”她屏息等待他的答案,如果是肯定的,那不就代表他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情愫?

“我不喜欢什么?在乎什么?他不过是你的‘廖大哥’而已。”他内心咬牙切齿,嘴上却说得云淡风轻。

洁儿听了不禁有些惊慌,原来她在他的心里完全不重要吗?不可能啊……“可是你分明在生气。”

他黑眸一眯。有吗?不管如何不愿承认,他知道自己心乱如麻是绝对是有的,某些极力忽视的情感被掀了出来,令他最自傲的理性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由得咆哮吼人,“我根本没有立场,没资格对你生气!”这声雷霆怒吼一劈下来,震得洁儿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莫名其妙的来到古代,说穿了,只是个魂魄根本不是她的谁,他凭什么生气、在乎?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该死的!在心里粗咒一声,他怒不可遏的瞪着她,“走开!”

“我……”她不懂,他是她的丈夫呀,哪里没有立场?

她话未说完,他已抿紧唇,揪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开,大步进到书房内,“砰”地声将门关上后直接落了栓。

她怔怔的瞪着近在咫尺的门。心想他发出雷霆吼声,难道只是单纯讨厌她?

不,她不要他讨厌自己,因为……她喜欢看他、喜欢听他说话,就算他对她生气也没关系,她还是想靠近他一点。

他们是夫妻,她希望他爱她,希望哪一天能被他爱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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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从这一天后,他就变得怪怪的,与洁儿更疏远了,而且她听金总管及其他仆佣们说,他还特别向他们打探廖俊杰的事情,问得巨细靡遗,连祖宗八代全都要知道。

她好奇他的目的,所以每次见着他总会开口问,但他总是不回答。

怎么回事呢?他看似在乎却又像不在乎,无法理解他,令她觉得好闷。

但气到青筋暴突的邱胜翊又何尝不闷?如今充塞在他脑海里的,全是一个很矛盾的念头,一个他以为体贴的退让。

他仔细比较、思考过了,廖俊杰的确比那个孬种丈夫还要适合洁儿,不仅是当今皇上倚重的国家栋梁,内政、外务皆有参与,也得到文武官员及百姓的赞赏,更是许多皇亲国戚眼中的乘龙快婿。

当初,就连皇宫内未出阁的公主们,也争相要皇上作主让廖俊杰当自个儿的夫婿,除了洁儿之外。偏偏廖俊杰只有一个,皇上也分不平,所以干脆谁都不指,给廖俊杰自行决定。

没想到他直言不想娶,只因尚未遇上命定的女子。

最后,其他公主们因洁儿常有王孙公子上门说媒,显得她们乏人问津。心中不满下,居然联手使计让皇上把洁儿指给懦弱出名的炎亚纶……

邱胜翊不明白廖俊杰一开始为何没有向皇上要了洁儿,从他们的互动看来,两人对彼此是有好感的。

廖俊杰看似温文儒雅,但隐含着内敛的锐利,也有尊贵的气势,相信是个会倾所有力量去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

至于他……他喉间一阵苦涩,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男人,凭什么去拥有一个美好的女人?

所以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好好计划,如何把洁儿和廖俊杰两人凑成一对。

光想,他心里就不怎么痛快,但她的幸福跟他的痛一比,孰轻孰重自然清楚得很。

只是说得简单,执行上却很困难,因为他在那日后已了解自己对她动了心,也清楚看到她眼中流转的情意,明明两情相悦,他却必须跟她保持距离,这多难啊?

但他更不要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离开这里面那超级窝囊的俗辣回到这个身体后,她还傻傻的爱着他,他要她知难而退,别爱错人……

可现在,她却杵在书房里,为了一件事跟他大眼瞪小眼,完全不退让。

“太君听说你夜夜睡在书房里的事,她很担心,以为你变得更懦弱了。”她一双明眸异常坚定的看着他,“她要我一定得把你劝进房里睡,即使我找了许多人同她说你跟过去不一样了,你是在忙,她仍只当我们是在说善意的谎言……请你专心听我说好吗?”

他不得不放下手上的账册与毛笔,双手环胸的靠往椅背,“所以呢?”

她粉脸突然涨红,“……我们是夫妻,理应同床共眠。”

她一直知道这阵子他在躲她,原因为何她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但她不想六神无主的等待,下定了决心要主动接近他、爱他,因为他们是夫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看出他被自己大胆的言论震慑住,天知道她练习说这句话可也练了许久,才敢找他发声。

“我睡觉时间不固定,不想吵了你的睡眠。”他尽量说得婉转。

“不会吵到我,我们以前不也这样?”她很坚持,虽然坚持得很羞涩。

“洁儿。”即使她一脸的不自在,但他也看得出来她是豁出去了。

“不要让太君担心,她的身子这阵子才比较好。有空,你也去看看她吧。”她急急的说完话就走人。

跟以前的炎亚纶说这种话,和跟现在的他说,感觉实在很不同,令人好羞窘,不过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上的,她要尽一切的努力,让他们成为一对正常的夫妻。

而且在听到老太君提到他们分房睡怎么生娃娃时,她的脑海立即浮现一个念头——她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光想,她就觉得好甜,也就更想努力。

第5章(2)

洁儿一出书房,就看到金总管匆匆走来。

“公主,驸马爷在书房吗?”他打揖开口,额上还冒着汗,可见有事让他急着找驸马爷。

她蹙眉,“怎么了?”

“呃,来了好几个驸马爷,就是公主你那些不敢再上门挑衅的皇姐妹的丈夫们,他们说是有事特别来请教驸马爷的。”他边说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一脸困惑,但书房内的人似乎已听到他们的谈话声,主动步出书房,一眼即瞧见刚刚大声说着要跟他同床共眠的人这会粉脸又涨得红通通,不敢直视他。

“我去看看吧。”他很快收回心神,举步离开。

见他跟着金总管往正厅去,洁儿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去。知道有她在,这些来请教丈夫的驸马们很多话会开不了口,所以只到侧厅,站在帘子后方等待。

邱胜翊端坐在大厅,看着这些对自己带着崇拜目光的男人,略微奇怪,认真说来,被男人以这样的目光盯着看,他可真有点不自在。

在他们一一自我介绍后,即有人代表说明今天冒昧来访的目的,原来同为“天涯沦落人”的他们是前来求教驯妻之道的。

接下来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当驸马的遭遇,其实听来多半与过去的炎亚纶无异,简直是丢尽全天下男人的脸。

在现代,邱胜翊的确是大男人主义的拥邱者,如今看着这些古代男子像女人一样的抱怨,他实在听不下去,“你们这样男人尊严何在?就任由妻子欺压?”

“没法子,总得顾及自己的身份,还有皇室的声誉与尊严。”九公主的驸马爷一开口,其他人点头如捣蒜。

邱胜翊嗤之以鼻,“原来皇室的声誉与尊严得靠公主变泼妇、欺压自己夫君来维持?那你们是活该自找罪受。”在他看来,这些男人已经走火入魔,全都很没用!

“你怎么骂人了?我们可是有心来请教的。”有人发出不平之鸣。

“我自认阅人无数,是不是真心来请教,只要说上几句话,察言观色一会便知分晓。”他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打算,因为这些人看来都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你!”众驸马爷无言反驳。

事实上,他们那些公主妻简直是不满足,他们本对她们卑躬屈膝、事事顺从,没想到自从上回被炎亚纶狠狠的训了一顿后,竟然又开始嫌他们没有男子气概,不若炎亚纶如何又如何……

拜托,她们个个养尊处优、难伺候得紧,万一他们真成了硬汉,一个搞不好她们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不小心逼死一个公主,可是死全家啊!

邱胜翊知道他们没胆、没勇气,转念一想一股同情涌上,“先训练胆子吧,找张老婆的肖像来练习跟她讲理,说男女在一起,一定要互信互爱……”

“不可能,她们常骂我们这些人是混账东西、饭桶,互信互爱?下辈子再说吧!”

这他倒相信,那些公主个个张牙舞爪像泼妇,比较来洁儿实在好得太多了。

帘子外的洁儿也很同情他们,皇姐妹们被宠得太过,对他这个妹妹都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了,对这些夫婿自然更是仗恃自己是公主的身份便耀武扬威,他们当然动辄得咎。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但这个坏不是打骂女人,而是要有自身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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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古代还得开班授课,但古代的尊卑原来无关男女,而是在于有无皇室血统,他算是见识到了。

洁儿听他教着其他人要怎么当个有魅力、有魄力的男人,要虚怀若谷,更要有自信、有旺盛的企图心,也要自我要求、让妻子了解到你的好、你的必要性……

她真不知道他原来这么有想法,她好得意,这么棒的男人是她的丈夫,虽然他的心好难捉摸?

“主子,就知道你在这里,快来,这些驸马的另一半全来了。”

突然间,两名丫鬟匆匆的找来了,还焦急的拉她出侧厅说话,这一听,她随即脚步未歇的跟着两名丫鬟往稍远的花厅而去。

一踏入花厅,果真,她的皇姐妹们全来了。可听丫鬟们说,她们竟然诡异的走后门,还要求看到她们的人都不许嚷嚷,当作没看见她们?

这真的太奇怪了。而且瞧瞧她们,没有往常的趾高气扬,反而温和得很,以前聚在一起总是叽叽喳喳的姐妹们这会儿居然静悄悄的,她才发现她们连丫鬟也没带。

“呃……皇姐、皇妹们,有事吗?”她不解的问。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个个脸上竟然出现百年难得一见的羞涩。

说起来,她们这辈子从没让人凶过,父皇怕烦、怕吵,所以任她们予取予求,久了她们也习惯高高在上,找的另一半自然不能比她们蛮横、凶悍,但也不能如炎亚纶那般弱小,让人打从心眼底瞧不起。

谁知,炎亚纶会突然变得不一样,让人刮目相看,眉宇之间多了一股威仪,举手投足更是从容优雅。一个无能的男人转眼变成了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令她们看了简直是气到搥心肝,恨不得叫自己的驸马也去摔破一次头,看能不能也变个样。说穿了她们就是想知道炎亚纶是如何改变的,但总是难以启齿,大家眼神转来溜去,都要别人先开口。

洁儿被几位姐妹们围着,她们却都不说话,她忍不住蹙眉,“没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我还有事要……”

怕她真走人,几个金枝玉叶急急的争相开口,一时之间闹烘烘。

“炎亚纶的改变,妹子是怎么办到的?”

“我们一向觉得妹子有过人的能力,炎亚纶如今的样子你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也教教我们嘛。”

“是啊,请别藏私,倾囊相授。”

连“请”字都说出口了?洁儿傻眼,这些居心叵测的姐妹,她有点被打败了……

“女子出嫁,第一件事就是替夫家开枝散叶,连个子儿也没蹦出来却在这里聒噪,吵死人了。”

蓦地,邱胜翊那吓死人不偿命的冷峻嗓音在厅内响起。

公主们闻声,脸色血色尽失,又见到他那双怒气腾腾的黑眸迸出杀气,吓得她们马上着急地想走人,殊不知她们的另一半早闻风而来,只不过躲在另一面墙后,不敢跟她们打照面。

待她们走后,驸马们纷纷走出来,一脸佩服,但邱胜翊根本不知他们也跟着他过来了。

“这是示范,咱们回去依样画葫芦。”大表惊奇的驸马们迳自解读,向邱胜翊打恭躬揖,又向洁儿点头,便开心的离去。

自始至终,洁儿都一脸一头雾水,只能疑惑的看向丈夫。

摇摇头表示同样不解,他上前一步关切的问:“你没被欺负吧?”

“没有。”

金总管却在旁插话,“我知道其他公主们也到府后,吓得就去跟驸马爷说,驸马爷好担心公主应付不了,会吃大亏,心急如焚的丢下那些驸马就飞奔过来了。”

说那么多做啥?邱胜翊俊脸窘迫涨红,忍不住冷眼瞟了金总管一眼。

但这一眼金总管没接收到,他笑得眼眯眯,见到主子终于有主子的样子,对公主也如此呵护,看来他真的要去找老太君报个喜,她老人家要抱曾孙的心愿不会太久。

“谢谢你。”洁儿朝丈夫灿然一笑时她知道了,他是在乎她的。

邱胜翊看着这张为他绽放的笑颜,理性与感性彻头彻尾的失去平衡了。

她是炎亚纶的妻子,而他是借住在炎亚纶身体内的魂魄,这样的关系除非他真的将她交到廖俊杰手上,否则他们的交集是不会划上句点的。

那么,就暂且维持这名不副实的夫妻关系吧。

他不躲、不逃了,虽然不能完全拥有她,多点时间相处也好,若在某年某月某日,他又落到某个不知名的时空时,至少还有和她一起的回忆。

第6章(1)

从那一天开始,邱胜翊将对洁儿的爱开始往记忆里堆叠。

但他仍然忙碌,甚至越来越忙。

他想过了,炎家有太多贪得无厌的吸血鬼,如今由他坐镇,家产才能守住,但一旦他离开,再多的金山银矿也不够那些吸血鬼抢。

所以,为了让洁儿跟老太君能生活到老都衣食无虞,他要努力的赚钱,多赚几座金山银矿,至少三代坐食山空都还不必担心会穷途末路。

所以除了保有原有的生意外,他又再开疆辟土,积极拓展海内外生意,四处徵求人才。

丰富的经商经验,让他得以沉稳而笃定的处理许多大小事,从没人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能耐,过去藐视、轻鄙他的人,也不敢再挑衅。

然而还是有白目的船商前来想狠敲一笔运费,认为他赚很多,他们的费用昂贵一点对他来说应该也不痛不痒。

结果没想到他直接挖角,以优渥条件吸收该船商的老经验管事,直接砸钱买船载货,反正炎家大江南北皆有各式货物需要载运,他不怕这船没用。

另外,他还增设仓库在码头附近,方便货物进出,也方便仓储盘点。

每天每天他都忙得昏天暗地,炎家的生意更胜以往,进账的速度更是令人咋舌。

时序由春天进入夏廖了,炎热又多雨,他猜测这里的天气应该也属于温带半湿润的廖风气候。

常常,午后会下稀里哗啦的大雨,但一会儿雨停了,阳光依然刺眼,温度极高。

偏偏,他们东苑主卧的位置西晒,没到夜晚时分墙面即开始散热,古代没有冷气,他自然常睡到满身汗,比不上古人已很习惯这样的气候。

此刻,他正全身黏答答的看着睡在内侧的洁儿。

从她鼓起勇气要两人同床之后,他顺了她,但总是在她睡下后才进房。而每回从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听来,他知道她始终没听他的话早睡。

有趣的是,一等他上床后,不知究竟是她觉得可以放心睡了还是等累了,她总是很快的就熟睡,而且整个人是放松的,不若他紧绷。

太热了!邱胜翊忍不住坐起身来,微拭额上汗珠,拉开床帘,看能否凉爽些。

再回头,他静静凝睇洁儿,她睡得好熟,看来一点也不觉得热。她穿着一样的单衣,侧着身向他,前襟敞开,露出半片抹胸……

他顿时觉得更热了,气血上涌,深吸口气,目光再回到她睡得香甜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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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魅力,还是昔日的炎亚纶给了她错误印象?以为他没开口要翻云覆雨,男人就没有性需求?

他究竟真的是因为气温太高?还是心中那股一直无法浇熄的欲火,才会汗水淋漓?

他热到头昏眼花,又血脉贲张的似要喷鼻血,干脆起床走到后方的浴池,想洗去身上黏黏的汗水。洗完后他连单衣也没套上,直接走到房间。本想等凉爽些再穿上衣服,没想到床上的人儿突然眨了眨眼,慢吞吞的坐起身来。

烛火掩映,她看来仍有些恍惚,睡眼惺忪的看见站在床边的丈夫,傻愣愣的朝他一笑后,迷迷蒙蒙的大眼缓缓往下移,他的上身胸肌结实硬朗……

也许是还有点困,她又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看到的部位是他的腰部,也很劲瘦,但因困意太浓,眼神再度迷蒙,待视线定焦时,她看到的是肌肉纠结的大腿,感觉、眼角余光……好像瞟到了什么?她直觉的又往下移,就见到那亢奋的……

她倏地瞪大眼,再眨了眨眼,好像还不怎么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柳眉一蹙,她的眼神从上到下,完整的、大剌剌的给他看上一遍,这才发现丈夫赤裸着躯体,双腿之间不就是……

“啊——”一声来不及压制的尖叫声就这么冲出她的喉咙。

片刻之后,邱胜翊穿妥衣物,洁儿安静的坐在床榻,一张出尘脱俗的脸满是羞答答的红晕,即使她的目光迟迟不敢再瞄向他,他仍不得不承认她此刻的模样很赏心悦目。

然而,他的裸体有这么可怕吗?她的那声尖叫可把住在不远处的丫鬟跟管事给吓得从床上跳起,直接冲过来敲门,而他只在门内以她做恶梦带过。

洁儿脸红心跳,双手握着丈夫递给她压惊的一杯茶水,她一口一口的啜饮,杯子也已见底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拿走她手上的杯子,“还要?”

她羞涩的摇摇头,偷偷抬眼,看他将杯子放到桌后转身又看向她,视线一接触,她慌得又低下头。

室内静谧无声,这股气氛让她更不自在,只能无措的把玩自己白葱似的十指。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不解的问:“你不是我的妻子吗?难道不曾见过我的裸体?”

“我……那个……我们……”她轻咬下唇,羞得有些难以启齿,但她知道他正耐心等着她的答案。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着他,“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被灌了许多酒,听丫鬟们说,宾客们是要你借酒壮胆,完成人生大事,谁知你喝得太过,尚未入新房已醉死在席筵中。”

他皱眉,“那婚后的每一夜?”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虽是夫妻,但公开谈论床第之事还是很羞人。“我、我们虽同房同床,但你不敢碰我,却因为太君希望能有入门喜,你又扭扭捏捏,我只好……”想到那件她借着酒意要霸王硬上弓,主动扑上一事,她仍羞窘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邱胜翊见她的脸颊烧红,像是滚烫得都要冒烟了,他大概猜出她做了什么,“你硬上……”

“……你、你别讲得这么白,我、我也是没法子,太君每天问,而你每晚身上的衣着又包得比我还要紧,还说我贵为千金之体,不容亵渎,”她拍拍益发热烫的脸颊,心中扑通扑通乱跳,“所以,我就逼自己抛开矜持,可结果你说……你不行……你那里……没法子行房。”

他陡地瞪大眼,差点想死。

这真的太孬了!那个白痴男人竟然跟妻子说自己的小兄弟站不起来?还真像个娘们将自己包紧紧,怕被妻子侵犯?

他抿紧薄唇,“那家伙……呃,我是指尚未失忆前的我,完全没碰过你?”也就是说,她仍是完璧。

她尴尬的直点头。

“因此,这段日子我们同房,你才睡得很安心?”他再追问。

“呃,你最初失忆时我是很紧张,紧张到睡不好,所以才去数银子,可后来我就不害怕了,因为你就算看到了我的……不小心撞见我沐浴,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这话究竟是埋怨还是有其他情绪,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跟他同床,自己真的不必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误会真大!她认为他还是“不行”,所以才睡得超香甜?邱胜翊真是欲哭无泪,好气又好笑。

但其实,洁儿心里还是有疑问的,因为她好像不小心看到他方才是处于亢奋状态?

以前在宫中,因为好奇,她跟丫鬟们偷偷看过一些春宫图或男欢女爱的书籍,所以她相信他刚刚是有反应的,那为何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没有那方面的经验,这类问题又难以向外人启齿,该请教谁呢?

邱胜翊抿紧薄唇,望着她,真的够闷了,事情比他最初想的更复杂、更棘手。

他该让她继续守活寡,等那个未必会回来的没胆弱鸡回到这个躯体?还是按照原定计划伺机而动,将她跟廖俊杰凑成对?

抑或是,干脆就让自己大胆的去爱,教会她何谓性爱的美好?

“炎亚纶……”她低声的唤,他蹙眉,看着欲言又止的她。

“我们……不能当一对正常的夫妻吗?”她鼓起勇气问。

正常?他本身就不正常啊!

所以邱胜翊终究没有正面回答亲亲娘子的问题,只能抛下一句“再给我多一点时间。”

该死的!原来他也一样的孬!即便看到她那双羞赧但发光的明眸霎时转为黯然,他也不能给出她要的答案。

他只是迷路的灵魂,并非这身体的原主,她嫁的不是他,万一哪天真正的炎亚纶回来了,她和自己却发生了什么,谁能接受?所以有道德洁癖的他真的不允许自己占有她的身体。但这无疑是个死结,明明没资格拥有她,他却已经彻底沉沦,眷恋着她的美好。

就此作罢吧,他是被老天爷捉弄的人,她之于他,一点也不真实。

他该做的就是在床上时千万别去招惹她,希望她也别来黏自己,以免有更多的情感纠葛或是擦枪走火的事发生。

不过他不知道,有些情绪是由不得他的,即使已有心理建设,仍然会让他气得七窍生烟。

像是今天,他从外面忙碌了一天回来,却听金总管说,洁儿跟廖俊杰又独自待在花厅一日,而且只有筱婕能在里面伺候,不许他人进去打扰。

这算什么?连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不许?脑海里浮现她跟廖俊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这一想,他心里就不痛快。

“不许他人进入打扰?若是我呢?”

他明白自己的话为难了被派驻守在花厅门前的侍从,但他就是无法克制自己不过去找碴。

“可是公主有交代……”两名侍从不知如何是好地杵着,退开不是,挡着驸马爷的路也不是。

邱胜翊忽地沉下脸,他到底在做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多多单独相处,也许她跟廖俊杰的感情就会有新进展,也或许,她根本就是在跟廖俊杰哭诉他不是男人……

不!他知道她不会将这些私事告诉廖俊杰,他对她有着莫名的信心。

没错,他信得过洁儿,她是个好女孩,也因此他更该放手,若那两人之间真能擦出火花,那么他的遗憾就会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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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他又强迫自己掉头就走。

两名侍从看着驸马爷突然转身离去,皆一脸莫名其妙。

花厅内的人,则都不知道外面刚刚发生的插曲。

事实上,洁儿为了掩护廖俊杰跟筱婕,一个人窝在贵妃椅上睡了好几觉,在丈夫想进来时,她正好起身,想去瞧瞧谈情说爱的两人是谈够了没?她也想去找丈夫呢。

“都近黄昏了,你们要在这里用餐……”她推开另一扇门,却撞见两人在亲亲抱抱,尤其廖俊杰的脸就埋在筱婕的颈窝处。她尴尬的匆匆背过身,却又忍不住的笑道:“我没看到,你们继续,我再把门关上。”

筱婕糗得无地自容,她大力推开仍在磨蹭她颈窝的廖俊杰,一张粉脸都羞到要冒烟了,“都是你,还不出去冷静一下!”

廖俊杰知道她虽然粗线条,但脸皮薄,何况是他一时忘情了,“是,你们聊聊,再半个时辰我们得回府了。”

打开房门,他大步越过低头窃笑的洁儿,走到花厅坐下,消消欲火。他霸占筱婕一整天,是时候该让情同姐妹的她们小叙一会了。

廖俊杰一出去,脸红红的筱婕立即快步过来将门给带上,身子贴靠在门板,粉颊羞红的看着一脸羡慕的洁儿,“真抱歉,我从来没想到把公主你这儿当成做坏事的地方,是爷他老爱动手动脚……”

“一对恋人卿卿我我才属正常,哪像我跟驸马……”洁儿轻叹一声道。她唯一可以谈心事的人就是筱婕,虽然现在两个丫鬟也很贴心,但仍不若筱婕的聪颖坦率,何况她们两人一样有心仪的对象,可以一起讨论。

“你们的婚姻生活没改善?”筱婕难以置信,“驸马变成一个很好的男人了,应该是个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

洁儿坐了下来,以手支撑着下巴,再看着筱婕,“是啊,他看来深具男子气概,可是他……”她摇摇头,“他终究还是没碰我。”她也有点儿难过,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吸引人?

第6章(2)

筱婕有些无措,这一时间,她竟找不到适合的话来安慰。

“过去的炎亚纶没胆量碰我,可现在的炎亚纶呢?他胆子比谁都大,行事又果决,连我那些皇姐妹们也被他修理得哑口无言,没理由还需要时间啊?”

洁儿越说越小声,脸上酡红也更深一层,因为这席话实在太羞,好像她巴不得跟他燕好似的,即使她的确是想跟他成为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那个,也许他天生在这方面无法主动?还是公主你主动……”

洁儿苦笑摇头。他看过她的胴体,结果却是一声不吭的离开浴池。很公平的,她也看了他的裸体,可明明他那个地方是亢奋的,他却还是没碰她。

只是她真没想到男人的裸体竟是那么充满力与美,他的体魄结实、肌肉贲张、全身上下劲瘦而阳刚……想到这,她的心又是怦怦狂跳。

“你脸好红,想到什么?”筱婕好奇的问。

“没、没有……对了筱婕,廖大哥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你问过他吗?”

筱婕笑着点头,“有啊,他说我每天都熬一碗粥给他当宵夜、陪着他,让他觉得好温暖也不孤单,后来便察觉到没有我不行。”

这么简单?洁儿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她拉着筱婕就要往厨房去,走到花厅,就见到仍坐在那里喝茶的廖俊杰。

“你们要去哪里?”

“筱婕教我熬粥。倒是廖大哥你……冷静了没呀?”

廖俊杰白净的脸难得被调侃而涨红,谁知道他拥吻筱婕时这丫头会不小心撞进来。

“那么公主熬粥的目的也是想要某人上火?”他回送一句,引来一记大白眼,倒是他心爱的筱婕笑得好可爱,让他直想再把她揪回怀里。

不过,堂堂一个公主为了炎亚纶要洗手做羹汤?这么反常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感到幸福,另一个则是为了想得到幸福。

若以他今天注意到她总以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跟筱婕而言,答案很明显是后者。

他思索下,步出花厅,在询问下人后前往书房去找炎大当家。

当敲门声起时,邱胜翊仍在一人闷闷不乐,虽然他不忘自我安慰这样的发展极好,可还是甩不开那种不快,只能像个神经病的在心中辱骂自己——

你只是个鬼怎么给她幸福?

对,是鬼,还是个爱上古代公主的未来鬼!

见鬼了!

他怒火攻心到语无伦次。

“叩叩叩!”敲门声再起,他烦躁的喊着,“进来。”

气宇轩昂的廖俊杰开门进来,一见到他的臭脸很少讶异,看来他是在乎洁儿的,虽然他们也确是相看两相厌,但为了洁儿,自己愿意花点宝贵时间跟他谈谈。

他走近问:“我坐下?”

邱胜翊看到这张面如冠玉的俊脸就没好气,“椅子又没长脚。”

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廖俊杰勾起嘴角一笑,因为看到了他黑眸里强烈的妒火,这样的眼神他不陌生,只要看到筱婕跟别的男人说话,强烈的占有欲就让好脾气的他也感到疯狂的嫉妒。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才问:“你对洁儿到底有什么打算?”

“她是我的妻子,关你……”怒气冲冲的邱胜翊蓦然住口,告诉自己得缓缓那越来越高涨的怒火,眼前男人是目前他评估过可以带给洁儿幸福的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后,他阴沉的问:“你先回答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一个大哥?还是对她有私情的男人?”

廖俊杰黑眸微眯,“当然是以一个大哥的身份。”

“大哥?”他嗤笑,“一个大哥会每几天就带着一个小丫鬟来找她,然后不许他人进入打扰?我真很怀疑你说的话。况且,廖王爷的父母难道都没有任何声音?不怕外界用什么眼光看洁儿?不怕有什么蜚短流长?”

还算有救,会在乎洁儿的名声。因为这一点,廖俊杰脸上浮现笑意。

“驸马爷不必担心,基本上我出门带来的小厮跟丫鬟有好几个,只不过一路上吩咐他们各自去办事,到这里时只剩筱婕一个。”

“把一些闲杂人等丢得差不多,为的是什么?要是男人就把话挑明了说,别拐弯抹角!”他压抑着濒临爆发的火气直视廖俊杰,这男人要是敢开口跟他要了洁儿,他就成全他们?

“要是男人?”廖俊杰眼神也转为黯沉,“我也想跟你说一样的话。一个千人宠、万人爱的公主,委身嫁给你这只弱鸡是多大的恩宠?但怯懦的你却没有勇气摘花,反而把大把银子往她堆过去,不仅让你自己变成一个百姓们茶余饭后闲聊中认定的妻奴人物,还让原本就对洁儿有‘为爱财不惜出卖色相’这种错误印象的人,对她印象更差,批评声浪不断。”

邱胜翊抿紧唇,看着火冒三丈的廖俊杰,他会如此生气,是因为在乎,可见他对洁儿是有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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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吭声是什么意思?”廖俊杰阴沉的问,“你知道那对洁儿有多不公平吗?”

“大家只知道她爱钱,殊不知那些钱她都没有花在自己身上,跟你成亲后,她更带着善款亲自去积弱扶贫,偏偏有些既定印象很难被更改。”

邱胜翊绷着脸,不禁心疼起来。他不知道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在他跟老太君面前,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快乐,他还以为她的人生里除了他这个鬼魂来搅局外,应该都很好。

“炎亚纶,你变了不是吗?那为什么还是没胆子给洁儿该有的幸福?”一直看他闷声不响,廖俊杰狂怒质问。

洁儿向他抱怨了?邱胜翊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难过,有护意,嫉妒她倾吐心事的对象不是自己——不对,你要看远一点,这是好事、好事……

他拼命自我安抚,好压抑因为妒意而点燃的怒火。

“你替她抱屈、抱不平,是对她有非分之想?”他的口气尽量平静。

“如果你对她一直没有尽到一个丈夫该做的责任义务,也许我会。”廖俊杰气得口不择言,但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太冲动,他的心已经给了筱婕。

也就是因为他爱筱婕,当初才无法要求把洁儿指婚给自己,让她落到得跟个懦夫成婚的下场,因此他更觉自己有责任帮洁儿得到幸福。

这家伙还真是大言不惭!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听了却更是愤怒,他脱口而出,“她是我的妻子!”

“不爱她就放手,是个男人就别优柔寡断。”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恼怒低吼。

“也许。但我知道自己一定要所爱的女人幸福,如果办不到,那我不会将她强留在我身边,会放她自由,去找一个更适合她、也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廖俊杰指的是他跟筱婕,他已快按捺不住对她的欲望,但没把握让父母接受她前,他不能坏了她的清白。父亲一旦察觉到他们之间有着不同于主仆的情感后,定会作主将她许给别人,带着不是完璧的身子出嫁,她的幸福等于被他斩断了。

邱胜翊对他的内心想法并不知情,以为他指的就是洁儿,顿时也沉默了。

他从不是个会说爱的人,一旦动了心,情意越会往心里头藏,累积得越来越深?

廖俊杰叹了口气,话已至此,他该告辞了。“我该走了。”

邱胜翊当然不送,看人离开后,自己仍继续陷入沉思,以至于洁儿什么时候进来他也没察觉到,待回神时,已见到她一脸期待的站在桌旁看着他,而一碗热腾腾的粥就在他面前。

“我亲手熬煮的,吃吃看。筱婕有帮点忙,但大多是我自己来,可惜她跟廖大哥走了,不然她可以帮我证明。”

她无邪的脸上有着灿烂笑颜,令而他的心不禁一动,也因为她的手就放在桌边,让他清楚看到了上面有烫伤,一抹心疼顿时涌上,“你不必做的,你的手……”

她连忙将双手藏到裙子后,“我抹药了,你别担心。而且筱婕说一回生、二回熟,最重要的是我这么用心,你一定能感受到……呃……”话说得太快,竟然将姐妹俩的对话也说出来了,好糗。

见他凝睇着粉脸酡红的自己,洁儿又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筱婕说粥要热才好吃,而且边吃边喂……”又说出来了!她怎么变笨了?

有些对自己生气,她气恼的道:“算了,反正你也知道我是为什么在努力,我喂你。”这些招数其实都是筱婕私下传授的,只是她比自己幸运,是廖大哥喂她喂出感情来,而自己则得自立自强。

她厚着脸皮拿起汤勺舀了一口,吹了吹冒着烟的热粥,战战兢兢的靠近他的唇。

两人着实靠得太近,邱胜翊见她的唇瓣水嫩嫩,因为吹粥还微微嘟起,像在诱惑着他来撷取,再见到那双因气自己笨拙而隐约泛起泪光的明眸,他发现自己被迷惑了。

心疼不舍的情绪满溢心房,她如此努力想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应该要接受,男人本就不该让女人流泪……

“别哭……”他嗓音低哑,像被魅惑了般,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缓缓低头将唇压下,品尝她的滋味。

洁儿瞬间呆了,手上的汤勺及粥掉落地上,但没人在乎。

邱胜翊的吻本来带着深沉的温柔,后来却越吻越激狂,洁儿无力招架,却不想逃。这是她想要的,虽然她无助又不知所措……

他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狂野的吻挑起她全然陌生的情欲,她娇喘着,不久即虚软的瘫陷在他激情的吻中,任他予取予求。

而邱胜翊本来只想浅尝即止的,但他没想到她的唇会让人吻上瘾,她的气息太甜美,他又吮又舔,来回纠缠,难分难舍。

他的肌肉逐渐变得紧绷,因为欲火太盛,然而理智在他的手要更进一步屈服于欲望时回来了。

他极力压抑,好不容易才能放开她。

她娇羞的凝睇着他,那迷蒙神态勾引着他仍然饥渴的身心。

只是一个吻,不会闹出人命的。他忍不住纵容自己,再一次、再一次就好……

窗外,夏雨纷飞,忘了自己的道德洁癖,他再次品尝她的美好。

第7章(1)

邱胜翊意乱情迷了。

因为了解一个吻不会闹出人命,两个吻也不会,他便开始逐渐肆无忌惮。来自未来的他,当然清楚只要做半套,洁儿就仍是完璧。

他知道这么做有点……不!是非常卑鄙,但是吻她会上瘾,一天没吻上几次他做什么事都不来劲。

问题是,吻得太缠绵了,好几回他都因为太销魂差点擦枪走火!

像现在,不过一个吻而已,欲火却如星火燎原般燃烧了他全身。

“呼……呼……老太君在等着……别……别了。”

他终于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

她微微喘息,头仍晕晕的,心里悸动着,全身酥麻,这就是他每次狂野的吻完她后,她所有的感觉。

两人相视一笑,他再啄了她的唇一下,才牵着她的手,一起到老太君的房间道晚安。这则是他舍不得她替他煮宵夜提出的替代方案。

老太君最近的身子骨变得硬朗,人也精神多了,说穿了,大概是心病医好了。

她本来担心孙子不成材保不住炎家的家产,担心孙子没能力给洁儿幸福,也担心自己没有曾孙可以抱,但这三大问题,在近日都解决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孙媳妇儿,那微肿红润的唇瓣一看就是被亲过,至于她一直以为是懦夫的孙子,就像吃了整条鱼儿的猫咪,英俊的脸上全是满足。

只是在洁儿还没有传出有喜的消息前,她老人家可不满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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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早点回房歇着,老太婆也想睡了。”

于是在老太君意有所指的催促下,两人回到房间,先后沐浴,也先后上了床。

洁儿粉脸红通通的,身上裹着被子,双手揪着被子的一角。她很紧张,因为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欲望,她期待却也害怕,听说第一次很疼的。

邱胜翊深吸口气想冷静,却闻到了她身上诱人的处子香,反而欲火更炽。但是他吻了她已经是极限了,真的再上三垒,那就不只是逾矩而已,就怕他会再也克制不了地做了全套,毁了她的清白。

更糟的是,万一中奖有了个小娃娃,他又莫名其妙回到现代,将她一人独留在这里,真正的炎亚纶回来发现自己成了王八乌龟、邱了绿帽,不认她跟孩子怎么办?

即使再怎么懦弱的男人,都无法忍受妻子的背叛,到时洁儿的未来可就被毁了。

这一想,他便欲望全消。

可一看到她那张动人的粉脸,他欲火又旺……

可恶!他干么这么自虐、道德感这么高做什么?该死的!

他气呼呼的又下了床,做起伏地挺身。

洁儿趴在床上,手支着下巴,乌溜溜的双眸转啊转的盯着他。丈夫最近常做这种事,说是锻炼身体,但他每每做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最后又去沐浴才回到床上。

她真的不明白,白天锻炼身体不好吗?非得要晚上?

她突然也下了床,还俏皮的与他面对面的趴下。

他蹙眉,“做什么?”

“好奇啊。你每晚都做,好像很好玩,我也来试试。”

她巧笑倩兮,依样画葫芦的学起来,但她的方向正好向着他,挺身时,衣襟开、肚兜开,两团浑圆就在他眼前清楚展露,还随着她一上一下的动作对着他微微摇晃……

这个动作很暧昧,他脑海中的画面顿时更龌龊,除了气血翻滚、额头渗出薄汗外,他便感觉自己快要喷鼻血了。

他用力吸气,可占有她的欲望无可遏制的越烧越旺,他要疯了!

他陡地翻过身来,气息粗重的做起该死的仰卧起坐,一、二、一、二……

在二十一世纪身为一名日理万机的大总裁,邱胜翊一向有危机意识,他很清楚日积月累没被喂饱的情欲,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失控,所以在尚未流出几公升鼻血、铸下大错前,他得找个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要不然,每次看到洁儿都只想扑她上床,连他对自己都感到不屑,再这样下去,他会成了色魔。

没错,他们在一起至少要有别的事做,而且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做爱,最安全的方法自然是把人带到外头去,否则独处一室干柴烈火,他迟早会将她吃干抹净。

认真的思索了几天,他终于想到古代的女人得从一而终,但不知道那个懦弱的灵魂什么时候会回到这个身体,若正主儿尚未累积足够让洁儿不愁吃穿的财富时回来,她要怎么办?而他现在担的责任要换什么人来担?

还是直接将洁儿训练成一个女强人好了,届时即便没有他,她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于是这一天,他把洁儿叫到书房来。

望着眼前好几堆都快要比人高的账册,洁儿瞠目结舌的看向自己的丈夫,“为什么我也要看这个?”

她一向只管她黄金屋里的金子银子,虽然说说过要帮忙,皱眉,“公主是千金之躯耶,何需做此事?”

“靠山山倒,靠人人倒,多学点总是好的。”邱胜翊说得可有理了。

两名丫鬟狐疑的指着他,“但公主靠的是驸马你呀。”

他没生气,只是心平气和的说:“或许我也不可靠。”

“驸马不行,也还有皇上啊。”丫鬟们马上反驳。

但洁儿说话了,“女子嫁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何况出嫁从夫,我自当学一些,我的资质也不是太驽钝。”她微笑的看着他说。

他赞赏点头,她愿意学,事情就更顺利了。何况,这什么王朝能撑多久他也不清楚,历史上改朝换代不是什么新鲜事,靠自己最好。

就这样,洁儿的生活变得非常充实,而邱胜翊除了教她之外,还在金总管的引荐下雇请两名识字、也曾做过生意的女子,以及六名会武的贴身女侍做为帮手。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洁儿对雇请这些人虽然没有异议,但心里其实是有疑问的。

“会做事的人,身边更要有信任的人,不然事事亲力亲为把自己累死了,有命赚钱没命享受,不过是自虐而已。”他要教会她不是燃烧生命般的赚钱就好,也要懂得爱惜自己、宠爱自己,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洁儿有点懂,也有点儿不懂,但对这名她越来越崇拜、越来越爱的丈夫,她是言听计从。

不过邱胜翊也发现欲速则不达,一名总裁的养成的确费时费力,尤其炎家的生意太多太杂,每本账册上所透露的营运情形各有不同,洁儿虽然不敢叫苦,但一看到账册就皱眉,心思也较会不集中,他的指导课还是分门别类的上比较好。

对此,洁儿是举双手赞成,比较批阅账册实在是很麻烦的事,不是等着在每月固定的日子来批阅就好,有时还得突击检查。

就像现在,他们刚从炎家的钱庄出来,刚上轿,她就吐了一口长长的气。一想到那本犹如砖块重的账簿,她就有打退堂鼓的想法,可一想到丈夫的用心,她又不愿轻易放弃,只好摇头道:“当钱庄老板真不轻松。”

“没错,这门行业比较特别,风险较高,相对的利润也比较高。”

她俏皮的笑着附和,“来算账找碴的人也比较多。”

这话是真的,有不少让丈夫踢下捞金位置的家族亲戚,因为改不了奢华的生活习惯,遂转了弯将炎家的钱庄当提款机领,但提了就不还,不管钱庄后续的本金还款、算息、催帐,一概不理。

这迫使丈夫只好动作更狠,直接派人上门拿东西抵债,也将那些人列为钱庄拒绝往来户,因而有不少人都上炎家想来理论,但都被门房拦阻,这几日才没再上门。

才刚想着,轿子便蓦地急停,里面的邱胜翊跟洁儿无法克制的往前倾,他大手一扣,及时的抱住她,免得她滚出轿外。

“大家替我们评评理吧!”

外头传来一群男女的声音,原来有人刻意拦轿。

他把轿帘掀开一道缝隙看,发现这些人是炎亚纶他爹所纳的姨太太及子女,都是前阵子被他大刀阔斧时所斩掉的大只米虫。

两人连忙下轿,立即听到一些所谓的“长辈”声泪俱下的向过来围观的人哭诉,说他们被他及老太君赶尽杀绝,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连去钱庄拿个钱爷是利息照算,最后还硬被拿走东西抵押,他们已无路可走,只好请街坊邻居说句公道话……

想同情引发舆论攻击利用?邱胜翊最瞧不起这种倚老卖老想予取予求的人,还有年轻一辈攀附亲戚、只想享乐的怠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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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冷漠的直接走到他们面前,“做生意要唯利是图,自然得锱铢必较,要不炎家直接开个救济院,你们上门来讨钱。”

“那多丢脸!”他们异口同声。

“那么,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拿你们身上的珠宝首饰偿债也成。”

他这一点明,周围原本还被挑起同情心的百姓们,这才注意到这些哭诉日子难过的炎家人,穿着虽没有过去光鲜亮丽,甚至是朴素的,但个个看来白白嫩嫩、气色极佳,仔细再瞧他们身上的耳环、项链甚至是戒指,那可都价值不菲啊!

众人不由得嗤之以鼻,表情也变得不屑。

这让带头来讨公道的六姨太恼羞成怒,“炎亚纶,你是摔坏脑子了?过去你还知道敬老尊贤,现在全是铜臭味!”

他冷嗤一声,“总比你们全身贪婪味要好闻得多。”

她倒抽口气,气得发抖,“是吗?那么上个月淮南干旱,炎家为什么要买米粮赈灾?你挺会做人的啊,跟我们这些亲戚斤斤计较,却把我们给的银子转手图个慈善之名。”

“就是,就因为洁儿公主在长年布施之余,想让那些穷人的孩子读书就把从我们家要回的那块土地连同从杜大人那收回的宅第,拿来兴建书院,”另一名五姨太也开了口,“这些善举,说穿了根本是借花献佛,不过是在贪图名声而已。”

众人议论纷纷,这些事他们都没听说,在他们的印象里,洁儿公主只喜欢银子,甚至能卖脸拿金子,却不知她原来是菩萨心肠。

洁儿也好讶异,她跟丈夫几乎是夫唱妇随,却不知道他有在进行这些事,她不禁又惊又喜的看着他。

邱胜翊朝她微微一笑,再看着张牙舞爪的亲戚们,“你们说错了吧?银子还是土地,本就是炎家的东西,从不是你们的,何来借花献佛之说?而淮南干旱,那里的人无法耕作,接下来又是雪廖日子更难捱,既有能力怎可不出手帮忙?施比受更有福,这是我从洁儿身上学到的,也想学她一向保持为善不欲人知的做法。”语毕他宠爱的目光再回到妻子身上。

洁儿脸微红,眼眶也红,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赞美她,她好激动。

众人纷纷点头。原来如此啊,难怪驸马爷那一摔后会换了个人,是洁儿公主善有善报,老天爷果然有眼。

一行人眼见众人朝着洁儿露出友善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却充满鄙夷,三姨太之子受不了的怒气冲冲的跳出来道:“哗众取宠!这等行善之举谁不会?反正出的不是自己的钱,公主的银子不也是炎家给的!”

邱胜翊冷笑一声,“洁儿是我的妻子,一个丈夫给妻子钱生活是天经地义,不似某人不思工作,只图享乐。”

“你!”

“究竟是沽名钓誉还是菩萨心肠,反正日久见人心,届时大家心中自有判断,你还是闭嘴吧。”群众中,突然有女人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没错。”更有不少女人大声附和。

“该死的!男人说话时哪有女人说话的份?”三姨太之子火冒三丈的回头怒吼。

事实上,一起回头的人还不少,但这些原本恼羞成怒的众亲戚一看对方后,这会是一声又一声的倒抽凉气声,神情倏然变色。

这些难缠的公主们何时到来了?她们又是何时跟她们不喜欢的洁儿公主成了同一阵线?

一行艳光四射的公主们个个昂首阔步,走到这些头都不敢抬的人面前。

“男人说话没有女人说话的份儿?这会你怎么不说了呀?”

谁敢说?一个人只有一颗脑袋啊!一个个的头低到都要贴胸了。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把钱还出来,明儿个再没还,你们今天对我们放肆的账,咱们就一条一条算。”八公主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敢、不敢,一定还。”众人吓得跪伏在地、连连点头。

“还不走?在这里碍眼!”

公主们一瞪,他们就慌忙站起身,脚底抹油的跑了。一群人闹烘烘的来,走时静悄悄的。

第7章(2)

洁儿见皇姐个个巧笑倩兮,不禁一脸困惑。

“谢谢洁儿皇妹交出那么优秀的驸马爷,连带的造福了我们众姐妹,我们已派人送上你最爱的银子当作谢礼。”八公主上前在她耳畔轻声道。

见其他公主姐妹仍然娇滴滴但不再趾高气扬的姿态,洁儿还是困惑,更神奇的是——

“该办好的事办好了,还不走?”公主的驸马颇有威严的一喝。

人群后方,突然多了好几辆马车,几位驸马爷就坐在各自的马车上,跩得个二万八模样,但在看向洁儿他们夫妻时,眼里有着清楚的感激,还个个起身拱手作揖。

至于洁儿的皇姐妹们,竟也百般柔顺的上车,再小鸟依人的偎在丈夫身边……

直至车帘放下,马车离开后,洁儿仍是难以置信,只有邱胜翊不是状况外,因为这几日,已有不少来自其它驸马的谢礼送到炎家。

他们照他所教的方式努力驯妻,一、两个月下来成绩傲人,强悍母老虎变成温驯可人的乖猫,生活幸福又美满。

在他们上轿后,他向她约略简述,她才明白事情原委。

原来,天下没有绝对的事,那些不管在宫中或宫外总是刻意挑衅的姐妹们,也是会变的。她很清楚大家能改变的最大原因在于她的丈夫。

可是她却不明白,他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下刻意吹捧她的善行?

她总是把所有预备行善的银子都做了计划,再拜托几个信得过的亲信友人帮忙,只要有人把她的心意付诸行动,是她或其他人做,她并不在乎。

“我还是主张为善不欲人知,低调些好。”她不想太受瞩目。

邱胜翊却摇头,“错了,我原本就要大张旗鼓,但拜那些烂亲戚和公主驸马之赐,我可省了一番功夫。”

“为什么要大张旗鼓?”

“豹死留皮,人死留名,我不要你受委屈,不希望外界对你有误解,当然,更不容许因为这些因素让你被欺负。”虽然他讨厌廖俊杰,但那是基于一种近似情敌的抗御防备,可是对方所说关于洁儿的话,他都记在心底,因为他们是一样的,都很在乎她。

他保护她、舍不得她……热气逼上了眼眸,洁儿喉头梗咽,胸口暖呼呼的。

“我从不谈你失忆的问题,不是不在意,而是因为太医说了,有人终其一生也不会记起来。”她深情的眼睛蒙上泪雾,嘴角却是上扬的,“但我现在不在意了,相信老天爷安排你失忆是因为它要让你变成一个更好、更值得我依赖的丈夫。”

他凝睇着她,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在胸口掀起波澜,他神情温柔的伸手把她拥在怀里,抱得好紧、好紧。

老天爷,你把我带到她的世界,就是这个用意吗?那么我这个非自愿者能不能要个奖赏?

请你让我一生一世的留在这里守护她。

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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