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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大清酒王(翊洁)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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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原来大少爷这么疼你,真令人羡慕呢!」

「刚才情非得已,我也是为了吓唬她们,事实上,我可能也只能救你们这次而已。」

「为什么?」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她们好了。

「我准备离开这里。」

两人惊呼。「什么?你要离开?」

「对。」

「不行呀,未经允许,私自潜逃,被抓到的话,要受很严重的惩罚啊。」

卖身的丫鬟,除非被赶走,否则不能离开,这一点,映洁是明白的。

「我有我的苦衷,而且我非走不可,总之我已经决定了啦,但是光靠我一人之力是没办法逃出去的,需要你们两个帮我。」

她花了一番功夫,努力劝两人成全她,由于她的出手相救,筱婕和丫头对她心存感激,虽觉得不妥,但为了义气,最后她们欣然同意。

「太好了,本来我还在伤脑筋,该怎么走出大门,有你们帮忙,事情就容易多了。」

为了避人耳目,她当然不会从大门口走出去,爬墙,是最快的办法。

富贵人家的宅院,筑的墙又高又厚,没人帮忙,是爬不上去的,三人鬼鬼祟祟,合力搬著长长的梯子,选了个人少的地方,搭在墙上。

丫头负责扶著梯子,筱婕则负责把风,趁这个机会,映洁快速踩著梯子,爬上了墙瓦。

她对两人挥挥手,感谢她们的帮忙,两人也朝她挥挥手,眼中还含著泪。

这一别,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映洁心中虽不舍,但最后还是咬著牙,告别她们。

她像只毛毛虫,在墙瓦上小心的爬呀爬。

上来容易,但下去呢?

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四周,瞧见一棵大树,她心下窃喜,继续像只毛毛虫,朝大树蠕动去。

好在有棵大树长在墙旁,只要攀著树干,下去便不是问题了。

当完了毛毛虫,她再变成一只猴子,这爬树的功夫,她可是很了得的,拜那恶毒的后娘所赐,以往后娘常让她和弟妹饿肚子,她便靠著爬树采野果来果腹。

她手脚灵活的沿著树身往下爬,最后跳到地上,真是太顺利了。

映洁拍拍身上的灰尘,把扔在地上的家当拾起,准备脚底抹油走人,谁知才一转身,她就愣住了。

一个高大严肃的男人,生得虎背熊腰,方形的面孔上,有一对单眼皮的眼睛,双手负后,冷眼盯住她。

是石樵,邱胜翊身边的手下。

她脸色苍白,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料到如意算盘没打成,居然被活生生逮著。

二话不说,她拔腿就跑,可没跑上几步,轻易就被石樵抓住。

「放开我!」她拚命挣扎,心知肚明,要是被抓回去,绝非一顿好打就能了事。

奴婢私逃,可是重罪!

石樵不理会她的抵抗,拎著她,往大门走去。

结果,她又回到了邱胜翊筑起的高墙之内。

第四章

她跪在地上,什么话都不说。

门口,有石樵守著,如一尊冷漠的雕像,双臂横胸的站著。

她一双眼儿,悄悄瞟著面前的邱胜翊,他横在躺椅上,一手撑著头,一手拿著,弯起一只脚踩在椅上,模样十足霸气,神色却慵懒。

酒瓶里是大漠烈酒,辣得灼舌,一般人喝不得,她一闻就知道。

她被石樵抓回来,带到他面前时,他半天没吭声,只是饮著烈酒,像土匪山寨,在衡量用哪一条极刑,处置妄想脱逃的奴才。

沉吟了会儿,他淡淡的开口:「你可知道,卖身奴婢未经同意,私自潜逃的后果?」

她神色平静回答:「既然被你抓到,没什么好说的。」

浓眉微挑。「你不怕遭到惩罚?」这么认命?连求饶的打算都没有。

她垂著脸,嘴里嘀咕。「当然怕啊,但不管是谁,在这种节骨眼上,都会逃的嘛,明知故问……」最后四个字很小声,她几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既然已经被他知道自己进邱府的目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继续留下来等著被斩手吗?又不是笨蛋。

「你的底,除了我和石樵知道,你不说,没人会晓得。」

映洁不禁疑惑,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大掌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她好奇的表情上,庸懒道:「放心,我不打算斩掉你的手,这对我没好处。」

「为什么?」她有些讶异。

邱胜翊伸手,打开几上的一只黑木盒,拿出一封信笺,丢到她面前。

她疑惑的拾起,从信封袋里拿出一张纸,发现是一张契约。

契约的内容令她变了脸,讶然低呼:「终身!怎么会?这、这……」

她会如此惊讶,是因为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卖身邱府,终身为奴!

「不,一定是弄错了,不可能!」

「上头写得很明白,你后娘签了卖身契,以一千两的价码将你卖到我这儿当一辈子的丫鬟,生死与她无关,如果你逃走,她不负赔偿责任,而你,则要承受潜逃的严重后果。」

映洁瞪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这个女人,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居然摆她一道!

明明说好只有一年!她居然把她卖了!生死与她无关……真是……卸死人了!

她气得连手都在抖,双颊怒红。那女人利用她偷秘方的同时,还顺便把她给卖了!谅自己平日有再好的修为,这会儿也气得七窍生烟。

死女人!臭女人!总有一天,她非狠狠教训那个狐狸精不可!竟然骗她只要做一年就好,她早该想到,那女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愤怒,不甘,最后只能挫败的垂下拿著契约的双手,再不愿意,她也得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已无处可去。

[ 本帖最後由 fengwanting1989 於 2015-8-22 08:4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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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家,已回不得了,她思绪乱了,慌了,一想到还有两个弟妹落在后娘手中,她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此刻,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两个弟妹。

「看来,你那个后娘,对你倒是挺『好』的。」他站起身,在她面前蹲下身,大掌托起她的下巴,峻冷的脸庞逼近。

「现在,你明白了吧?私自逃走,只会让你自己置身悲惨的下场。」锁住那苍白的脸色,他露出满意的神情,以为她是在害怕自己的下场。

他要让她明白逃走的下场,死了这条心。凡是他看上的收藏品,只能乖乖待在他身边,就像那些私藏的美酒,只属于他。

「你想怎么样?」她问。

薄唇微扬,托住她下巴的掌指,轻轻抚著她白嫩的肌肤。

「如果你向我求饶,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放我走?」她一脸期盼。

「你想可能吗?」

「我想也是,只是问问。」

她当然不抱任何希望,如果这男人有示点肯放走她的意图,此刻她也不会跪在这里了。

「不过,如果你肯发誓对我忠诚,或许我会对你格外开恩。」

她才不信咧!又不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从他眼神中,她瞧得十分清楚,这男人不过是在享受猎物紧张害怕的模样罢了,但同样的,如果她不顺他的意,倒霉的还是自己。

要应付一个狂傲的男人,适度的谦卑是必要的,她知道自己付不起惹怒他的代价,更明白自己必须坚强,恐惧、哭闹,都于事无补,唯一的希望,是这个男人,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算要她舔他的鞋,她也会做。

那双漂亮的美眸,在她努力之下,酝酿出水光,很给他面子的掉下两颗泪珠来。

「大少爷,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只要你肯饶了我,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说著,还向他磕了好几个头,其实,她是趁此让自己的下巴脱离他的掌控。

她不想面对这男人,他的眼神太犀利,她怕瞒不了他,自己已在打另外的主意,为了生存下去,她必须冷静,再难堪、再多的羞辱,她都可以承受,总之先让自己过了这关再说。

她跪趴著,表现得卑微和敬畏,事实上,在那小脑袋瓜里,已经开始计量往后的打算。

邱胜翊很满意她的臣服,他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傲然的命令。

「今晚,到我房里来侍候我。」

他给她的惩罚,就是成为他发泄的工具。

「过来。」

邱胜翊坐在床沿,大掌伸向她,轻柔的语气,但有著不可违拗的命令,那双坚定要她的眼神,令她不由得畏怯,坪然心动。

她站在门边,踌躇了一会儿,最后害羞的走向烛台,打算吹灭烛火。

「不准吹灭。」她呆住,转头望向他。

「我要它亮著。」他坚定说道。

亮著?这不就表示,她的一切都会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从头到脚,每一吋肌肤,都逃不过他的眼。

轰的一热,躁红爬上她的脸,她根本还没有勇气在这么亮的灯火下,以赤裸的身子面对他呀。

她的挣扎和羞怯,他全看在眼里,但最后,他的耐心终于被她乌龟慢爬的动作给磨光,伸出大掌,将仍然距离床沿三步之外的她给强拉过来。

「呀!」她低呼,跌入他的怀抱里,连矜持的机会都没有,就瞧著一双大掌,急切的将她身上的薄纱寝衣给卸下。

邱胜翊毫不浪费的享用她,他很讶异自己这么想要她,自从要过她后,便食髓知味,想要得更多。

不可否认的,这女人是一道美味的佳肴,勾起的欲望,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多。

他在这娇美柔软的胴体上,尽情发泄,即使在翻云覆雨时,他的理智依然保持清醒。

要过她后,他躺在床上,而她,则静静的躺在他身旁。

约莫过了一刻,她悄悄起身,望著身旁的他,闭上眼,看似熟睡了,于是她轻手轻脚的下床,脚才碰到地,身旁就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打算去哪?」

映洁回过头,才发现这男人眼神如炬,原来他一直是醒著的。

「我想去梳洗,可以吗?」

他盯著那张姣好的面孔,一头长发的她,媚态迷人,身上处处留有他的烙印,但他在她脸上找不到羞愧、激动或是伤心的神情,反倒平静得令人不可思议。

粗壮的手臂一伸,轻易将她带回怀里,并压在健硕的身下。

锐眸仔细审视她的表情,他很意外这女人这么冷静,既不哭也不闹,在汗水翻腾的过程中,他早发现她的沉着了。

昨晚第一次要她时,他就晓得这不是她的第一次,因为她没落红。

「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这不是质问,纯粹出于好奇,既然他是主人,就有权利知道奴婢的一切,因为她看起来不像是有过男人的女子;本以为她是那种一碰就会受到惊吓的处子,想不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她不说话,意思很明白,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却很有兴致与她继续纠缠。

「成亲前,就跟男人相好,你爹娘知道吗?」

她依然不说话。

「碰你的那个男人,他打算娶你吗?」

她还是沉默,没有因为他的话,觉得羞愧或是被激怒。

邱胜翊倒很佩服她这么沉得住气,换了其它女人,早因自己被发现非处子这身,而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我要你说话,不准沉默。」

他命令,覆盖在她一只丰盈上的大掌,蓦地用力,令她秀眉微拧。

这是警告,好吧,既然他想听,她就顺他的意,开口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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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第一个女人是谁?」

他呆住。「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第一个女人是谁?」

黑眸转为锐利,直直瞪入她的眼。

「成亲前,就跟女人相好,你爹娘知道吗?」

浓眉拧出不悦,好大胆的女人,竟敢反过来,用同样的话问他!

「你想娶那个女人吗?」

「你想挑衅我的权威吗?」

「不敢……当我没说。」

她闭上嘴,把脸转开,故意不看上头那张说变就变的怒容。僵持的时间不长,却仿佛有冰雪严冬那么久。

显然,她成功的消褪他的兴趣,因为邱胜翊不再困住她,冰冷的吐出——

「滚。」

她立刻离开床,捡拾地上的衣物,穿好后,还不忘主仆之礼,恭敬的向主子福了福。

「奴婢告退。」

除了平日打理邱胜翊的三餐,侍候他梳头、更衣、沐浴梳洗,晚上,她便满足他的需要。

他白天冷漠,夜晚就变成一把烈火,要将她燃烧殆尽。

日复一日,每次汗水翻腾后,她想要梳洗,他都不准,像是在惩罚她似的,不准她洗去主子留在她身上的汗水和痕迹,也不准她用冷水冰敷那些被他吮咬出的青青紫紫。

虽说,他是为了惩罚她,同时,也满足自己的需求,但该死的是,这丫鬟干起活儿来,还真是无可挑剔的周到。

他的房,她擦得一尘不染。他的茶,她沏得味道刚刚好。他的习性,她拿捏得一丝不差。

不待他吩咐,她就知道何时该做什么,何时不该做什么,仿佛他只需皱个眉,她就晓得他在想什么,完全像他肚子里的蛔虫。

才来没几天,就把他的习惯全搞清楚了,平心而论,她真是一个伶俐聪明的丫鬟,她聪明得知道何时该对他卑微,当他羞辱她时,她不但不生气,还会感激他的羞辱。

她完全像个奴才,但他知道,这丫头表面服从,心不从,让从不浪费时间在女人身上的他,居然渐渐兴起了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他很想看看,她在床上求饶的样子,但是当她叫得淫声浪语,过分夸张,让他发现她只是配合他作戏时,他禁不住愤怒的警告。

「闭嘴!」

「是,大少爷。」

接下来,她还真的紧咬牙根,不出一声,不管他如何用最坚硬的部分冲撞她,别说叫一声,连个**都没有,到头来,反而是他比较投入,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夜,在服待完这个精力过剩的男人后,她困倦的闭上眼,以为可以好好休息,谁知这男人不肯如她所原,竟然要出门,而且还要她一块跟去。

大半夜的,去哪?

主子命令,她不得不听,只好快快起身侍候他换好衣衫,自己也穿好衣裳,跟在他身后,走向大门。

车夫早备好马车等著,石樵也在,邱胜翊不管去哪,他一定跟著保护。

待他们上了车,车夫扬起马鞭,驱车而行。

邱胜翊没说去哪儿,她也不问,心下却好奇死了,他们到底要去哪儿?

她悄悄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在闭目养神,她便掀开帘子一角,外头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她干脆也闭上眼,乘机会打下盹。

当马车停下时,她也醒过来了。

邱胜翊率先下了马车,她赶忙跟在身后,由于实在太困了,加上她搞不清这是什么地方,一个不慎,她摔了一跤。

痛!

她几乎要哭出泪来,撞疼的膝盖,霎时如火烧一般。

当她跪在地上时,邱胜翊正好也转回头。

「你在干什么?」他冷冷问道。

此刻她的姿势,正好像只狗儿一样,趴跪在地上,两个大男人不明所以的皱起眉头,奇怪的盯著她。

她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指著路旁杂草开的一朵小野花。「这花儿挺美。」

从那峻容显现的漠冷神情看得出来,他觉得她无聊透了,不置一语,转身继续往前,她只好赶忙爬起,默默跟上。

虽然膝盖很痛,但跟谁说去?跟姓邱的说吗?得了吧,搞不好人家还以为她在博取同情,免了!跟石樵说?那更不必,那家伙一天到晚面无表情,闷不吭声的,让人退避三尺都为不及。

她忍著膝盖的疼痛,好奇张望,当瞧见门的匾额写如意两个豪迈的大字时,她立即明白了。

她十分讶异,他竟然带她来到酒坊!这男人不是过分狂妄,就是根本不将她摆在眼里,难道他不怕她偷得酿酒秘方吗?

酒窑出酒,都是选在凌晨时刻。

从原灶煮熟,拌曲发酵,一直到蒸馏,都是需要费心费力的工艺。

蒸酒时的火候、加料,都必须严格遵循秘方,出酒时描头去尾,只留中间最好的。

酒坊里的男人们,正忙著出酒,他们个个同样生得高大粗蛮,手上长满了茧。

当那些人发现邱胜翊身后的陌生女子时,一双双眼睛,全瞪向她。

从他们的眼神中,映洁感到一股轻蔑,仿佛在说,他一个姑娘家怎么来到这酿酒圣地;更不明白,他们的主子为何会带女人过来。

「一切顺利吗?」邱胜翊问。

这些酒坊师父,跟他都有过命的交情,对他绝对忠心耿耿,其中一人,看似里头的工头,对邱胜翊拍胸保证道。

「老大,这次送来的原料,全是顶级货,是我亲自挑选的。」

邱胜翊点头。「你挑的货,我当然放心,不过提防点,近来有不少宵小闯入其他酒坊,德丰酒坊就被盗走了十几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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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您放心,有咱们在,任何妄想闯入酒坊禁地的,都会吃不完兜著走。」

工头大声道,其它酒坊师父们,也同声附和。

他们个个壮硕魁梧,而且也全是练家子,未经允许者,外人无法进入酒坊,也因此到现在,无人可探得如意酒坊的酿酒秘方。

这些人,俨然是邱胜翊酒业王国的军队。

「老大,这丫头是谁?」

从适才到现在,这些男人,一个个的眼神都没离开她身上,害她如坐针毡。

邱胜翊朝她瞄了一眼,唇角勾了抹笑。

「为我暖床的丫鬟。」

众人扬眉。原来如此,老大毕竟是男人,有男人的需要,去妓院太麻烦,有个丫鬟在身边,的确方便许多。

「这里不是女人来的地方,为何把她带来?」

不行吗!

映洁虽听了心中有气,但是她不会表现在脸上,而是将情绪隐藏在乖顺的表相下。

她心中清明,知道越是自大的男人,越喜欢女人唯唯诺诺,她就表现低调点、谦卑点,反正又不吃亏。

邱胜翊笑了笑,道:「别的女人,我不会带来,但她,是例外。」

「喔?」

这些男人,一双双眼睛大刺刺的往她身上打量。

「除了姿色不错、身段窈窕之外,俺实在看不出来她哪里特别。」

「她会鉴别各种酒。」

鉴酒?

大伙们眼儿发亮,对她产生了好奇。

「嘿——这可稀奇了,会喝的女人我见过,但是会鉴酒的娘儿们,倒是头一回听到。」

映洁终于明白邱胜翊带她来此的目的了,果不其然,在众多陶缸中,他走到其中一个陶缸,用勺子舀了一匙,拿到她面前。

她嗅了嗅,淡道:「力石酒。」

「你可知,力石酒的名称因何而来?」

「酒力之大,重如石也。」

「这妞儿不用尝酒,便知酒名,还懂得典故,的确有两把刷子。」其中一名汉子道。

邱胜翊眼中有著赞许,将酒液倒入碗中,递给她。

「喝喝看。」

此举,让其它人颇为意外,他们深知,老大从不让酿酒师父以外的人,在酒坊品酒,却亲自舀酒给一个丫鬟。

映洁脸色有异,但一闪即逝,低头道:「多谢大少爷,奴婢只要闻闻酒香,便满足了。」

「无妨,喝一口。」

她稍稍退了一步,卑微道:「这酒珍贵,不该浪费在奴婢身上。」

邱胜翊皱眉,她这可是在拒绝?

「我准你尝尝。」

映洁看著酒,没有用手去接,公然拒绝他。

「我不喝。」

第五章

她的回答,让大伙儿讶异。要知道,这些珍贵的酒,只卖给达官贵人,若非商贾权贵,平民百姓还喝不到呢!这个丫鬟不知好歹,竟然拒绝大少爷的好意。

「喝。」黑眸透出不悦。

「不。」她摇头。

薄唇紧抿,她是姑意给他难堪吗?

「我要你喝。」低沉的语气里,有著浓浓的警告。

那为难的表情毫不遮掩,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种恩赐,她表现的样子,像是拿到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拒之唯恐不及,简直不给他面子。

这丫头存心挑衅他的权威,很好!他会让她知道,这么做会得到什么后果!

突然,他一口饮尽,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下,猛地一把搂住她,烙下的唇,当众将烈酒逼入她嘴里。

烈酒入口,灼热的感觉,也从她的喉间一路烧到体内。

灌了她一大口酒,确定她都喝下后,他才放开她的唇,当瞧见她连连咳嗽,整张脸也变得通红时,众男子全笑了出来。

他要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她是他的奴婢,而他,是她的主人,不要妄想挑战主人的权威,否则吃苦的,是自己。

那列呛的感觉几乎冲脑,仿佛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打乱她的神智,辣得让她差点掉泪。

邱胜翊从另外的陶缸,又舀了一小碗,再递给她。

「喝。」

她盯著酒,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拒绝,这男人已让她明白拒绝的下场,只好硬著头皮啜饮下肚,闭上眼,感受酒香在喉中化开的那股灼热和浓郁。

「什么酒?」他问。

「玫瑰玉露。」

大伙儿开始佩服她的好味觉,她鉴别酒类的功力,的确不逊于男人,这也是为什么邱胜翊对她另眼相看,兴起把她留在身边的动机。

在他的坚持下,她又喝了第三碗,并且说出这酒的出处。

「看来,我还真不能小看你。」他意味深长的盯住她,一方面欣赏,一方面也对她产生戒心;将她放在身边,是否养虎为患?

映洁睨了他一眼,哼道:「干么用那眼神看我,我也是身不由已好不好!」

他一愣,继而迸出危险的目光。「你说什么?」

「告诉你,我才对你的秘方没兴趣,这都是我继母的主意,那女人野心大得很,自从嫁给我爹后,便逐步将酒坊所有权力揽上身,我劝过爹,但爹不信,一个劲儿宠爱那女人,结果爹死后,她更加器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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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她。「你继母?」

「是啊,我家那些什得信任的人,都被继母赶走了,她引进自己的人,酒坊全部都听她的,仆人也都是她的人,我和弟妹们就这样被所有人孤立,为了怕无家可归,我尽量顺从她,只希望她能念在爹的分上,不要太为难我们姊弟妹三人。」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混进来当丫鬟的原因。

她一股脑儿把想说的话全说出来,而且这次不用他逼迫,她自己就自动把酒喝光了。

抹了抹嘴,她愤愤数落道:「那女人想算计你,却不知道你才没那么好骗呢,我才来第一天,就被你识破,不愧是酒王,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很自动地舀了一碗酒,也没问他可不可以,反正酒这么多,喝个几碗不会怎样吧。

「要从你这儿偷取秘方,根本难如登天,对吧?哼,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根本不怕我偷,因为知道偷不著,所以才这么大方带我到酒坊来,还要我喝酒。」

她滔滔不绝的说著,所有人全听得傻眼,包括邱胜翊。

这丫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我呀,根本是白费功夫了,来这儿当丫鬟,什么都未得到,便宜就被你占光了。」

说完,她摇摇头,还叹口气。「老实说,我乐得轻松,既然被你识破,我也不必偷偷摸摸,当你丫鬟还挺好呢,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就是晚上和你做那档事,很辛苦。」

周围抽气连连,全都瞪凸了眼,不敢相信这个小女人,竟然当著所有人的面,批评他们的老大,说跟他做那档事很辛苦?

邱胜翊的额角青筋暴露,阴沈的脸色十分慑人,聪明的,就该赶快跪地求饶了,这女人八成活得不而烦了,就在大伙儿为她捏把冷汗时,想不到她还补了一句——

「严格说来,你又没损失,我却人财两失耶,你生什么气啊?」

完了完了!要出人命了!

意外的,邱胜翊并没有当场发怒,而是察觉不对劲。这丫头怎么变多话了?平日的她,可是恭敬有余,谦卑有加,不管他如何羞辱,她都能笑脸迎人,而且,绝不多话。

有问题!

他弯下身,勾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

「干么?」那双瞪著他的美眸,染了一层蒙胧。

他伸出手掌,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脉上,察探她的脉象,得到的,是意外的答案。

「你喝醉了?」他颇感到意外。人可以装醉,但脉象不会骗人,她的脉象显示,她现在醉得离谱。

「谁说的,才几碗而已,怎么可能醉?」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

周围再度传来抽气声。

邱胜翊瞪著自己的手,有瞬间的怔愣,感到不可思议,这丫头……竟然像打苍蝇一样,把他的手打掉?

在邱府,哪个仆人不对他敬畏有加,她竟然敢如此对他不敬?

「你——」伸出的大掌,原本要将这妮子抓来好好整治,最后却变成承接她差点跌倒的身子。

「这酒真香,同样是酒,偏就如意酒坊酿的酒特别好喝。」

她深深一闻,香味入鼻,沁入体内,全身都酥软了,完全不觉得自个儿身子微晃,还是他快手的将她稳住,才没让她跌在地上。

邱胜翊一只手抱著她,另一只手去抓住她几乎要洒倒的碗。

她抬起脸,皱著眉头,奇怪的看著他。「你抓著我的碗干么?不是要我喝吗?现在又不准我喝了?」

「……」望著那醉意兴浓的眼神,他很意外,她对酒的鉴赏力如此高,酒量却奇差无比。

难怪她会滔滔不绝,比平日多话,还非常坦白,该说的话也说,不该说的话少不了一个字,让他哭笑不得,也无从发飙,意外发现,自己面对染醉的她,竟然感到没辙。

他盯住这张嫣红的脸蛋,蒙胧的眼神少了平日的小心翼翼,神态举止也不再卑微,她醉,但眉宇之间却更有神,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她那张小嘴,继续叽哩呱啦的没完没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我没走,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当然不会回答一个喝醉女人的问题,抱起她,交代其它人继续干活后,便命令石樵。「叫车夫把马车驾来。」

毫无预警的,两只小手猛地谄住他的两颊,用力扯著。「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众人一阵屏息,由于眼前的画面太令人吃惊,一个个成了木头人,呆呆的瞪著他们。

他们的老大,无比威权的老大,从来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老大,英俊威武的面孔竟被这个不要命的丫鬟扯成了大饼脸,就连向来面无表情的石樵,也瞪傻了眼。

「喂,说话啊。」映洁气呼呼的抗议。

「……」脸颊被扯成这样,叫他怎么讲话。

他该发怒的,实际上,他却不太生气,反倒升起秀才遇到兵的复杂情绪,难以言喻,看样子,他再不回答,这女人会不死心。

「你为什么没走?」他选择顺著她的要求而问,心中却在想,她不走,当然是因为受制于契约。

她满意了,放开他的脸,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他身上。「如果我走了,弟弟妹妹怎么办?他们还小,没有我保护,那女人一定会伤害他们,如果我偷不到你们酒坊的秘方,说不定她一气起来,就会把冬冬和豆豆卖给别人,就像她卖掉我一样。」

冬冬?豆豆?大概就是她口中的弟弟妹妹吧。

那双玉手突然又抓住他的衣襟,拉近两人的鼻息,她用无比坚毅的眼神和坚定的语气告诉他。

「我一定要保护他们,因为我是他们唯一的姊姊,我答应过娘,我一定要保护他们,你明白吗?」

他盯著她,沉默了会儿,回答。

「明白。」

那瞪得大大的眼眸,又恢复了蒙胧,似是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双手放开他,甚至露出一抹笑。

「你明白就好,我……我才不会被打败呢……」蒙胧的美眸闭上,软绵绵的娇躯往他怀里依偎去。她就这么偎在他怀里,呼呼大睡去。

望著怀中不醒人事的她,那睡得毫无戒心的脸蛋,令他沉默良久。

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全记在他脑子里了。

酒坊里静悄悄的,众人依然屏息,全盯著他们老大,就不知他们老大做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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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终于有人开口。「老大,她是来偷秘方的。」

敢打如意酒坊的主意,等于找死!光是他们这群死忠的手下,便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心存盗念之人。

空气中,凝聚浓稠的烈意。

邱胜翊深不可测的眸光,扫视所有人,眼中的霸气,凌驾于任何人。

「没我的命令,不准动她。」

这意外的命令,令大伙一阵诧异,但在老大的逼视下,没人敢有反对的声音。

这片酒业鸿图,是老大带著大伙弟兄打下的江山,带著大伙一路从北来到江南,并定居下来,打从效忠他的那天起,不管他说什么,大伙一定听命。

大伙没反对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察觉到老大对那妞儿,态度似乎有些特别。

邱胜翊抱著她,走出酒坊,石椎则静静跟著。

上了马车后,车夫扬起马鞭,驾车离去。

帘内,邱胜翊深思的眸光,落在怀中精致的小脸上,禁不住思忖:这张看似单纯的面孔,背后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

吴映洁睁开惺忪的睡眼,措著仍有些昏的头。

「咽……水……我想喝水……」

她的喉好烧,口好干啊……

一股力量温柔的将她扶起,半卧著,温热的唇,贴上她微干渴的**,一凉冰镇缓缓送入她嘴里。凉水入喉,纾解了她的不适,让她舒服得轻叹,禁不住贪婪的想要更多,响应她的需要,另一张唇将更多的凉水徐缓的送入她嘴里。

她干涩的唇,因为这份滋润变得更为红润,原来迷糊的意识也逐渐清明,发现,**上那温温烫烫的软嫩是怎么回事——那是大少爷的唇。

邱胜翊离开这唇,望著好双呆瞪的眸子,不再蒙胧,而是意识清明的。

「醒了?」他发整以暇地问。

映洁呆呆的望著他,感到不可思议。

「大少爷?我、我怎么了?」

「你喝醉了。」

她想起来了,当时自己喝了酒,然后……后面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用嘴喂她喝水?在她昏睡期间,他都是这么喂她的吗?

本就红润的双颊,升起一股躁热,心下讶异,他一直这样陪她吗?

她想离开他的怀抱,才一有动作,腰间的手臂又将她搂回来,贴在那衣衫单薄的胸膛上。

「夜深了,你想去哪?」明知他言下之意,但她还是故意道:「这是大少爷的床,奴婢不该占了你的床位。」

他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她该不会在喝醉时,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还是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你的膝盖什么时候受伤的?」

她呆住,继而往下望,这才发现,自己的两腿膝盖都已经上了药,缠上纱布。

「不小心跌倒的。」

「为什么不说?」

「小伤而已。」她老实回答,尽量把这种事给淡化,因为她是真的觉得没必要说。

他在不高兴什么?受伤的是她,又没给他添麻烦,难道说,他不喜欢为他暖床的女人身上有不好看的伤疤?

她一副与他无关的态度,令他没来由的升起一把火,同时恍悟,原来那时候她趴在地上,是因为跌倒,而这个女人,居然还跟他说花儿挺美。

虽然是皮肉之伤。但从伤口瞧得出来,在跌倒的那一刻一定很痛,她却完全没表现出来,就因为如此,他才会升起莫名的怒意。

腰间的手臂钳制住她,意思很明白,只要他不许,她哪儿也不能去。既然挣扎也无用,她只好认命地由著他去,反正这人是不喜欢别人反抗他的,要不然,她当时也不被逼著喝酒,而醉倒了。

到现在,她头还昏昏的呢。

他玩味的瞧著她一脸繁荣庸懒,对她若有所思;一想起白天她醉酒的样子,这个大发现,热闹感他的唇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一直不说话,目光令她十分不自在。

「为什么一直看我?」

浓眉提起。「不行吗?」

她低头,小心翼翼的回答:「大少爷怎么说都行。」

当酒醒后,她又回复那个表面服从的奴婢,不抬杠,不忤逆,卑微得没有个性,就跟其它奴才一般。

别的佣仆对他百依百顺,他没感觉,但她的百依百顺,却让他十分不爽,因为他嗅得出,她只是在敷衍他。

但今日发生之事,令他对她感到玩味。若非她喝醉了,他便不会发现她的秘密,而她无意中说出的实话,仍盘旋在他脑子里。

「奴婢的今天喝醉时,是否有做出失礼的事?」她试探地问,心中有些不安。

他沉吟了会儿,才道:「你一喝醉,人就倒了。」

听到这,她才放下心。

「奴婢失态了。」

她嘴上说著歉意,心下却庆幸不已。其实她不但嗅觉好,味觉更是好,只要一口,她就能辨识好酒,但同时,她的酒量奇差无比,所以她只闻,不喝。

「奴婢去打盆热水,为少爷洗脚。」她想下床,继续做她分内的工作。

「不必。」

「那……奴婢为你准备温水,沐浴更衣。」

「今夜不必你侍候了,回你的房吧。」

她讶异的看他,心下感到不可思议。他会这么好,放她早点休息?对于他头一回表现出的体贴,她还不习惯,就怕是自己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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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她还杵著,邱胜翊唇角勾起椰榆的邪笑。

「怎么?舍不得走,原来你这么想侍候我?」

她吸了口气,这男人真恶劣,就是不放过任何可以嘲讽她的机会,心下懊恼,可笑的是,自己竟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期待。

吴映洁眼帘低垂,避开他的视线,将情绪隐藏在恭敬的表相下,不随他的话起舞,福了福。

「奴婢告退。」

说完,便退出房外。

如果她以为酒坊那次喝醉,只是个意外,不会再发生这种事,那她就错了。

隔日,邱胜翊又找她喝酒。

她能拒绝吗?不,她一点机会也没有。

这次,他拿来的酒,不是玫瑰玉露,也不是力石酒,她一闻,便猜出,是花雕酒。

在他的命令下,她不得不喝上几杯。

邱胜翊期待的等著,果然不超过三杯,试图隐藏真性情的那张脸,渐渐转为嫣红,眼神因为染醉而抚媚蒙胧,往常的柔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带点刁蛮的神情。

见到她这一面,他没来由的兴致高昂。

「我是谁?」他问。

美眸横了他一眼。「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头壳坏了吗?」

很好,她醉了。

趁这时候,他问出心中一直想知道的疑惑。

「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

这答案让他浓眉深拧。「你不知道?」

「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

她满不乎的回答,让他脸露不悦。

「既然不认识,为何跟他相好?」

对于她如此随便——令他没来由的升起无名火,正当他以为这丫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时,她丢了一句。

「我被继母陷害。」

这答案,令他大吃一惊。

「你继母陷害你?」

「是啊。」她打了一个嗝,然后一五一十的道出她悲惨的初夜。

「我继母无意中从一个药贩那儿得知,有一种药酒的壮阳灵丹,为了得到对方的祖传秘方,她要我牺牲美色和对方相好,我当然不肯啊。」

短短几名话,就让他震惊久久,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深吸一口气后,他才低问:「然后呢?」

「她饿了我三天,我还是不肯,她以弟妹要挟我,我便以死相抗,最后逼不得已,她只好作罢。」

听到此,他居然不由得松了口气,想不到她又续道。

「结果在某个夜里,她下药迷昏我,我不醒人事,隔天醒来,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而我的身旁,睡著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漫不经心的说完,又喝了一杯,看似神态平静,但那双无神的眼睛却充满了不为人知的痛苦。

邱胜翊霎时满腔怒火在胸口烧著,抓住她握著酒杯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劲道。

「她竟然如此对你?」

她皱眉,挣扎著想脱开他的掌握。

「你生什么气啊?又跟你无关!」

「当然有关!」他冲口而出。

她更不服气了。「是喔,你倒说说,关你什么事了?」

「你是我丫鬟,我是你主人,我说有关,就有关。」

他无法不怒火中烧,当听到她的遭遇后,他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想不到陷害她的,竟是她的继母!

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耶!挣脱不了他的手,她气呼呼地道:「哼,你跟他们一样。」

他一愣。「我?」

「对呀,你对我不也是强取豪夺吗?」

这话,一刀戳中他心口,一时之间,他哑口无言。

从以前到现在,对于背叛者,他绝不手下留情,也做得心安理得,当初强要她是为了惩罚她,对于心存不良的女人,他毫不愧疚,但如今,他却感到有些心虚的狼狈,但又不想承认。

薄唇抿紧,没有答话。

那双醉意蒙胧的眼神中,添了抹黯然。

「本来,我想一死了之,可是我死了,弟妹怎么办?那恶毒的女人,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对付冬冬和豆豆,一想到这里,我绝对不能死!」

她神情转为愤慨,拉著他的衣襟,一字一字地道:「我发誓,终有一天,我一定要把冬冬和豆豆带离那个女人身边!你知道吗?」

他深深的望著她,点头。「我知道。」

他乖乖的回答,让她很满意,继而笑了,放开他的衣襟,又倒了杯酒。

「来,干杯,祝那女人早死早超生。」

一口气饮下肚,她的神智已经到了尽头,闭上眼,往后倒去;很快的,一只手臂伸来,让她倒卧在结实的臂弯里。

邱胜翊抱起她,动作不自觉的放柔,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坐在床沿,望著她熟睡的容颜。

他的心情,沉甸甸的,像有千斤石压在心口。

夜已深,他却毫无睡意,脑子盘旋的,尽是她酒后吐露的一字一句。

大掌轻轻抚上那细嫩的脸蛋,难以想象,她肩上竟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倘若她哭哭啼啼,或许他的心情还不会如此沉重,但在遭受亲人背叛和外人羞辱后,她依然坚强,不轻言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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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顽强的性子,令他动容。

原来,她卑躬屈膝,表现得卑贱,内心却无一丝卑微,任人笑骂羞辱,依然处之泰然,对于一个才十七岁的姑娘而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这般地步?

窗外月影高挂,望著这张熟睡的容颜,他竟一夜无法成眠。

第六章

她发现,总在有意无意间,有一道目光,默默的注视她。

沏茶时,他在看她。

擦柜子时,他也在看她。

收拾膳盘时,他还在看她。

每当她对上他的目光,问他有何吩咐,他却又说没事,然后目光移开,做他自己的事。

他到底在看她什么?

她虽感到莫名其妙,但他不说,她也安分的不多问。

只不过,每当他用深思的目光看她时,她会觉得很不自在。如果他羞辱她,那还好,因为她可是在羞辱中长大的,早麻痹了,但是像这样闷不吭声的看著她,反而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最糟糕的是,她完全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这让她不安。

他对她的态度不同了,仍然霸气,但不会故意为难她,也不会羞辱她。对他的为难和羞辱,她可以处之泰然,但是当他突然展现出不经意的温柔时,她却不知所措了。

除了态度上的改变之外,还有另一个麻烦,让她不知所措——

自从去了酒坊那天开始,这男人变得喜欢找她喝酒。

晚膳过后,侍候完他沐浴更衣,她自己也梳洗完毕,奉了他的命令,今夜又要为他暖床,解决他的需要。

庸和院到了夜晚,便不会有其它的佣仆,这是邱胜翊的命令;除了石樵,其它的仆厮都得退出庸和院。

她往邱胜翊的寝室走来,门口的石樵没拦她,让她进去。

一进入花厅,当发现桌上摆了一个酒瓶,她原来往前行的脚步,忍不住向后退,试图偷偷溜走。

「站住。」内房里传来一声命令,即使她没出声,他也知道她进来了。

当她还在犹豫怎么办时,命令又传来。

「把桌上的酒端进来。」

她叹了口气。「是。」很认命的端起酒,进入内房,搁在茶几上,然后瞄了他一眼,邱胜翊灼热的眼神正热切的盯著她。

他是变温柔了没错,炽热的眼神仍然保有赤裸的渴望,但似乎还包含了什么,让她更害怕,因为她无法招架这样的他,只好赶忙低下头。

他没给她害羞的机会,大掌伸来,将她一把拉进怀里,腾出另一只大掌,抓起酒壶,倒入酒杯中。

当他倒满一杯,正要倒入第二杯时,她呐呐的请求:「我可不可以不要喝?」

倒酒的手,顿住,眸子转回她的小脸上。

「为什么?」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我酒量不好,每次喝完,隔天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事……」

那表情委屈,但语气像在抗议,仿佛一个挑食的小孩,被逼著吃不爱吃的菜,这模样逗笑了他。

「这可是我珍藏的酒,你不想尝尝?」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在他专属的储酒库里,放著各种珍贵稀有的好酒,有些这辈子都没闻过。

他手上拿的那瓶,光是闻那香味,就要让人迷醉了。

「这是洋酒,得来不易,我希望你尝尝。」

这难得温柔的恳求,令她动容,望著他热切的眼,她竟不忍心拒绝。

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伸手接过他端来的酒,在那炽热的目光下,缓缓啜一小口。

「如何?」

她想了下,疑惑问:「葡萄酒?」

「对,这是白葡萄酒,送我这酒的,是个洋人,他告诉我,这酒在他们国家,深受女人喜爱。」

她盯著杯中的酒液,好奇道:「我以为葡萄酒都是紫红色的,原来还有白葡萄酒,这酒清澈透明,回味悠长,不辣不涩,入喉不灼,很舒服。」

「喜欢吗?」

她点头。「喜欢。」心想这酒儿清淡,应该不易喝醉,也就放心将剩下酒液全喝进肚子里,殊不知,这种酒后劲的力道可是很强的。

在他连哄带劝下,她一杯又一杯的喝进肚子里,没多久,渐渐感到整个人轻飘飘,酥软软。

终于让他等到了期待中的神情,她的眼神变了,有著不同于平日的神韵,经过酒香醺染的美眸,添了妩媚。

他试著问:「你喝醉了?」

媚眼儿往他这儿横了过来,口气也变了。「你在说笑吗,才几杯,怎么可能醉。」

很好,她醉了。

薄唇勾起笑,列火般的眼,锁住她迷离动人的模样。

「你最近为什么老要我喝酒啊?说!」她伸出食指,指著他的胸,不客气的质问。

「因为我喜欢看你喝醉酒的样子。」他的目光幽深,嘴角勾著笑痕,很有兴致跟她打情骂俏。

「哼,不安好心眼!想把我灌醉,门儿都没有。」

「是,你没醉,我失策了。」

他真是爱极了她说话的语气,也只有这时候,小女人才会毫无顾忌的用这种刁钻的态度跟他说话,看来,这才是她的真性情,他不但不生气,身子还火热得很。

醉意染香的她,少了白天的恭顺,卸下了面具,美得令人欲火焚身,恨不得吃她一整夜。

「你在干么?」

「脱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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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让我痛了。」

他停住动作,一脸错愕。「痛?」

「对啊,每次你进来,我都很痛耶,你知不知道,跟你同床,真是件辛苦的差事!」

这话,可是狠狠在他自尊上砍了一刀!

跟他同床很辛苦?跟他同床很辛苦?跟他同床很辛苦?

想他堂堂酒王,居然在床上被一个丫鬟批评他的功夫差!上回她在酒坊也是这么说。

开什么玩笑,如果他连一个丫头都征服不了,他大丈夫的颜面要往哪儿摆?

对了,一定是他太粗鲁了,南方女子都比较娇弱,所以她才会痛。

「我轻一点就是了。」

「你轻点也没用,我指的又不是那种痛!」

他愣住,一脸疑惑。「不然是哪种痛?」

「你那里下——」食指不客气的指著他那早已昂扬挺立的巨大坚硬,然后向他控诉。「每次进来,都让我痛很久。」

邱胜翊呆了呆,看看自己早已硬挺的「兄弟」,再看看她,眉头拧得更紧,命令:「说明白点。」

「这样还听不懂,你是笨蛋吗?」

黑眸迸射出利芒。「你敢骂我笨蛋?」

「我就是敢骂,不然你想怎么样!打我吗?来啊!」她抬起下巴,半眯著美眸瞪他,作势要让他打,一副没在怕的挑衅,他却没辙。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谁叫自己把她灌醉,面对这样的她,他真是又爱又恨。

好吧,看在她喝醉的分上,大丈夫不跟女人计较,但他可无法容忍女人对他引以自傲的「兄弟」有意见,这点他非计较不可。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晓得问题出在哪里?」

她翻了个大白眼。「你想想,硬把一根大木头塞到蚂蚁洞,不把那个洞撑破才怪!这样够清楚了吧?如果还听不懂,你就是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在听到她直言无讳的比喻后,邱胜翊先是愣住,继而仰天狂笑。

她气呼呼地问:「你笑什么?居然还敢幸灾乐祸!都不晓得我每次都必须鼓起勇气,去承受你这巨大的压迫,很辛苦耶!」

原来她的辛苦,指的不是他的技巧,而是大小。

这可爱的小女人,他真是爱死了!

他一点都不介意她的失礼,她的抱怨不但没浇熄他的热情,反而引出更多的欲望。

想不到啊,酒是越陈越香,这个女人,却是越醉越香啊。

他懂了,是他太急了,难怪她会痛。

为了雪耻,他决定改变方法,学著耐心点,他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粗汉,他也可以很温柔,很体贴。

幽眸变深,添了火,今夜,他要让她尝尝,什么叫做欲仙欲死。

「有一个办法,可以不让你这么痛。」

「什么办法?」她醉醺醺地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

扯下她最后一件肚兜,烙烫的吻吻上她滑嫩带香的肌肤。

这一回,他放慢了动作,不再粗鲁,而是耐心的、循序渐进的,讨好逗弄著她每一处敏感的肌肤。

火烫的舌,一路往双腿间的花径延伸,滋润柔嫩的花径。

「嗯……」她**一声,惟独此刻,她不会压抑,不会像清醒时那般,将自己隐藏在拘谨的表相下。

他可以感觉到,她是热的,对他每一个动作和吮吻,都发自最真切的回应。

这女人中要一喝酒,便卸下心防,很好!这个秘密,他会守在心里。

这一夜,他比以往更迫切地想要她,但他必须克制自己慢慢来,不同于以往那般征服,粗鲁,掠夺。

而是放慢了动作,温柔的,深深的,深入她。

她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近日来,她常常在发呆,当主子不在时,她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的影子。

当他在时,她却又不敢正视他的眼,因为每当对上那双眼,她会有种感觉,邱胜翊仿佛看透了她。

人前,他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酒王,但是当夜晚来临,房里只有他俩时,他的动作不再粗鲁,特意放慢,抚摸她的大掌,也变得无比温柔,仿佛……怕弄疼了她。

这一定是错觉,她不想去深思,这种转变是为了什么?

她可以故意忽略,可以不去想,但身子骗不了人的。

当两人谴蜷缠绵时,她的身子因他的抚触而变得火热难耐,她的肌肤因他的吻变得异常敏感,她无法克制自己在他热烫的体温下逐渐融化。

她不明白,为何他对她不再只是单纯的发泄,而是细腻的,呵疼的。

这种温柔,比强取豪夺更加让人防不胜防,一个不小心,就会悄悄侵入心里,占据一方。

她红著脸,赶忙将脑子里那些羞人的画面给驱走;大白天的,她不该尽想些有的没的。

手上拿著他的衣衫,上头有太阳烘暖的味道,她细心的一件一件折好,放入柜子里,然后拿起针线,专心缝制鞋子。

这是主子的命令,他说缺一双鞋,要她做一双给他。真不明白,他为何硬要她做鞋?他的衣袍鞋袜,向来由苏州最有名的凤织坊订做。

凤织坊的师父,手工细,功夫好,比她缝制的好多了。

但是主子有令,违逆不得,她只好日夜赶工,今儿个,就可以完成了。

「映洁——你在吗?」

门外传来呼唤声,她认得,是筱婕,于是放下针线,站起身往屋外走去。「来了。」

她打开门,一见到站在门外的筱婕和丫头,不由得惊呼。

「老天!你的脸怎么了?」映洁望著丫头一脸的红斑,惊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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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丫头见著了她,哭得更加伤心。

映洁忙安慰她。「有什么事,慢慢跟我说,别哭。」

一旁的筱婕,也红著眼眶道:「丫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映洁听了,这才放心。「原来如此,我们跟刘嬷嬷说一声,叫大夫来看。」

「没有的。」

「为什么?」

她话才问出口,两人的眼泪都像断线的珍珠,再也无法抑止的掉下来,跟她哭诉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

映洁听了之后,禁不住讶然。

「岂有此理!她们竟然对你们下药?」

丫头哭诉道:「筱婕不过喝了杯茶,就拉了一整天的肚子,浑身无力,头晕目眩,连著好几天都打破了杯子,惹得少爷很不快。」

筱婕也委屈的掉泪。「我只是泻肚子还好,丫头比较可怜,昨日她用过晚膳后,一整夜都不舒服,结果今天早上起来,就发现脸变成这样。」

丫头捣著脸,再也抑止不住的大哭。「变成这样,我、我真不想活了!」

映洁禁不住发怒。「太可恶了!她们怎能如此过分!」

「我们两个,现在连水都不敢碰一滴,就怕里面又下了什么东西。」

「不行,这件事,我要向大少爷报告。」

「千万不要!」筱婕和丫头急忙拉住她,一脸紧张。

「你们别怕,我会帮你们,那种人,越是姑息她们,她们越嚣张!」

丫头摇头。「不行呀,她们说了,如果我们敢说出去,她们也会一口咬定我们诬赖,因为无凭无据的,根本无从查出有没有下药这回事,因为那些饭呀茶的,都没有了,说出来,只怕没人相信。」

映洁皱眉。「这倒是,无凭无据的,大家来个抵死不认,也无从查起。哼,这种欺人之事,她们倒是挺行的。」

不行,这样下去,筱婕和丫头两人太可怜了,她必须想办法,但是该怎么帮她们呢?

「映洁,你一定要帮我们。」

「我当然会帮你们,给我时间来想想。」

「你不用想了,我们已经想出办法。」

「咦?」

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决定离开。」

「不行呀,你们离开,能去哪儿?」

「总比待在这里等死好,映洁,求你帮帮我们,我们打算爬墙逃出这里,越快越好,好不好?」

她不愿看她们流落街头,她们太单纯,不明白外头世界的黑暗,恐怕会流落烟花之地,要不就是被人口贩子卖到外地当奴隶。

「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想办法,到时候如果真的没办法,我一定帮你们离开。」

好不容易好说歹劝,总算把两个人安抚下来,愿意再多忍个两天,等她的消息。

她明白,下人们之间有什么纠纷,应该通报管叔,由管叔来定夺,像这种小事,不该越级来打扰大少爷。

但衡量之下,映洁明白,要最快解决的话,也只能找大少爷了。

一直到晚膳过后,邱胜翊才从酒坊回来,可他回来后,便和两个弟弟在议事厅,讨论酒坊帐务。

当三兄弟在议事时,除非有天大的事,否则严禁打扰,映洁只好耐心等著。

直到入夜时刻,她等得都快睡著了,一见大少爷回房,她立刻打起精神。

「大少爷,您回来了。」

「嗯。」他应了声,如往常一般,让她侍候更衣,梳洗。

映洁观察他,那峻容上略显疲惫,于是更加殷勤的侍候。

「少爷,请用茶。」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茶入喉,清香入鼻,趁此机会,映洁为他按摩肩颈,好让他整个人可以更舒服,更放松。

她的小脑袋瓜一直在转著,得选个适当时机才行,她得小心应对,因为搞个不好,弄巧成拙就惨了。

大掌,突然覆盖往她的手,握住。

正当她疑惑时,突然一拉,她被邱胜翊拉进怀抱里,他的唇,毫无预警的罩下来。

虽然早已习惯他的霸气、他的气味,但她还是会心惊坪跳。

躺在他怀里,忙著适应他烙下的火舌,任由他的恣意索取,她的两只手也自动爬上他的肩,闭上眼,回应他的吻。

蓦地,他停住,隔开一点距离,盯住她。

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异样似的。

「怎么了?」她小心地问,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停住。

邱胜翊缓缓审视她。

「你今日似乎特别殷勤。」

她心儿一跳。「啊,是吗?」

他热切的目光,像要看进她灵魂深处似的。「为什么?」

「您是大少爷,我是奴婢,侍候你是应该的嘛。」

「今日的温水里放了药草,茶的味道也更为清香,而你,从没像今天这般,贴心的帮我按摩肩颈。」

咦?原来他都知道呀,明明看起来很累不是吗?竟然还能注意这么多,她还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呢。

「最令我讶异的是,你回应我的吻。」到目前为止,这女人从未主动过,她今天特别不同,让他十分意外。

她怯怯地问:「你不喜欢?」

不喜欢?别逗了,他喜欢极了,巴不得她天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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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终于开窍了是吗?懂得取悦他了,原本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一开始,他只是对她的鉴酒能力有兴趣,所以留下她。

但随著日子一久,他在内心深处发现,自己对她有著一份特别的感觉,渐渐的,他已经习惯有她的体温、她的气味,还有她的呼吸。

随著每一次的缠绵,只有更多的渴望滋生,当发觉自己内心深处给她太多的位置后,他变得无法容忍她的冷淡。

多希望她能响应他的热情,卸下心防,不是表面的恭顺,而是真正臣服于他。

「我很喜欢,继续。」

烙下吻,他的动作变得狂野,一改适才的疲累;难得她这么想要,他当然不能让她失望。

「大少爷——等等——」

「不能等。」

「可是奴婢——」

「我知道,你怕疼,我会轻点。」

「不是啦,奴婢有件事想求大少爷呀!」

停住,他盯住她,浓眉拧紧。「什么事?」

「奴婢想拜托大少爷救救丫头和筱婕。」

「俊杰和民广的丫鬟?」

「是呀。」

趁这个机会,她赶紧把大致的情况,用最简单明了的方式快速解释给他听。

听完后,拧紧的浓眉更加深锁。「你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事?」

「是呀。」她小心的看著他,心想他果然不高兴了,这事本不该烦他,而是由管叔处理才是,但她顾不得那么多。

「丫头和筱婕,年轻貌美又单纯天真,其它人大概是嫉妒她们,所以才会故意整她们,奴婢担心她们会出事。」

搞了半天,她的殷勤讨好,全是为了别人,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回事。

「大少爷能否帮帮忙?再这样下去,我担心她们会遇上更大的麻烦。」

「下人的事,由管叔主持,不该来找我。」

不知怎么著,他有股恼火,难道这女人对他就没有一丝野心吗?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真的不行吗?」她哀求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每一件鸡毛蒜皮的事,都可以直接找我,这规矩大家还守得了吗?我身为主人,岂可破了这规矩!就算你是我的丫鬟,也不能例外。」

她咬著唇,脸上难掩失望,瞧他坚持的态度,明白再多说什么,也是枉然。

「奴婢懂了,奴婢不该为难大少爷,明日奴婢就去通报管叔,处理此事。」

这条路果然行不通,看来,她只好另外想办法,但她又无法一天到晚在她们身边保护,就不知她们两人还能撑多久?

难道,没有其它办法了吗?不,一定有办法,让她再想想。

其实,邱胜翊这话说得重,其中难免添了怒气的成分,但是当瞧见她失望的神情后,他的心情更差了。

这女人就不会撒娇吗?虽然他讨厌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更讨厌她这么理智。喝醉的她,多迷人哪,如果她能像喝醉时那样对他,该有多好。

突地,一个意念闪入脑中,让那原本不悦的神情,转而抿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它更快的办法。」

「咦?」她抬起脸,讶异的看著他。「真的吗?有什么更快的办法。」

望著这张期待容颜,他勾著唇角,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做我的妾。」

第七章

她讶异久久,而他,却依然好整以暇。

「做你的妾?」

「对。」

她惊讶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地问:「这和救她们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成了我的妾,就不再是丫鬟的身份,可以有自己专属的院落,当然,也可以要求调几个丫鬟来侍候你。」

任何女人听到了,都会立刻高兴的流下泪来,喜极而泣,这可是他的恩赐,因为能够从丫鬟升到妾,可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的,何况他可是酒中霸主,拥有江南规模最大、最知名的如意酒坊。

虽不是正房,但是能够当他的妾,可比当其它男人的正妻要光荣百倍。

他纳她为妾,等于给了她一个好的归宿,以及在邱家的地位,而且还帮她解决了问题。

这种大方,可不是每人都有这个一程分可以得到的。

他等著瞧她感激涕零的反应,表面虽漫不经心,实际上,他没放过她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

原以为会等到她的喜极而泣,投入他怀里,说自己多么开心,但这女人给他的反应,却像听到什么诧异的话,除了瞠目结舌,迟迟没有任何反应,连个称得上惊喜的笑容都没有,令他脸色逐渐阴下来。

「怎么,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

一瞧见他变脸,她立即收起惊讶的表情,赶忙拉高两边嘴角,说些声面话。

「大少爷要收奴婢为妾,奴婢……真的好高兴。」

他的表情更难看了。

「能成为酒王的妾,是映洁万分荣幸,奴婢何德何能,能受此福分,此后,奴婢会尽心尽力侍候大少爷,才不枉费您对映洁的疼爱和恩德。」

不知怎地,这话从她口中讲出来,就是让他不高兴,却又无从挑剔那张堆满笑容的脸。

他要的,并不是她满口的感激,或是谦卑的笑容,他要的是——是——

那一瞬间,他为自己内心深处的渴盼而感到震惊,却又因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心意而感到愤怒。

他对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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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忍住气,把脸转开,语气冷沈。

「总之,这是最快的办法,要不要随便你。」他挥挥手,表现得宽宏大量,也显示施舍一个妾的位置给她,对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不过——

哼!她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就试试看!

「大少爷的意思是奴婢若成了您的妾,就可以调筱婕和丫头,让她们到我这儿来?」

「没错。」

她点点头。「奴婢懂了。」她立即改成跪姿,感激的向他磕一个头。「奴婢谢谢大少爷的恩赐,奴婢有幸为妾,自当用尽心力侍候大少爷,以报大少爷的恩德。」

这女人到底晓不晓得,不管磕多少头,都遥遥比不上她送上一个香吻,或是一个深情的拥抱,偏偏她就是不肯。

「我累了,今晚不用你侍候,回你的房吧。」

手一挥,命令她退下。

「奴婢遵命。」

她下了床,整好衣容,拿起烛火,恭敬的退出房门外,一直到踏出门外,邱胜翊都没再看她一眼。

她回到自己的房里,当关上门的那一刻,只剩自己一人时,她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老天!她的心跳得好快。

他要纳她为妾,她……要成为他的妾了。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应该说,她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难以言喻的喜悦溢满心田。他即将是她的丈夫,一生的依靠,思及此,她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早已爱上那个男人了,才会在听到他说要纳妾时,心情如此激动。

她将挂在颈子上的白玉,拿出来瞧;这是娘的遗物,每当思念娘时,她就会看著白玉发呆。

她来到窗前,望著天上的星星,口中喃喃道:「娘……我要嫁人了呢,虽然那个人很霸道,但我喜欢他,能够待在酒王身边,是我的福气,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两行泪水,轻轻滑下,长久以来,她都快忘记幸福的滋味了。

这一夜,她高兴得无法成眠。

纳妾仪式选在下个月的吉日,虽不像娶妻那般盛大复杂,但也马虎不得。

打从邱胜翊宣布要纳映洁为妾的那日起,邱府便开始忙碌了。有了邱胜翊做后盾,映洁可以先选几个丫鬟来侍候她,于是当天,她便名正言顺向管叔要了筱婕和丫头。

筱婕等人不但因此获救,也把那些爱欺负的丫鬟给吓出一身泠汗,她们对映洁既羡慕又嫉妒,却也忌惮于她。

门被推开,刘嬷嬷肥胖却灵活的身子晃了进来,同时对后面的人大声命令著。

「来来来,抬进来!」

在她的指示下,就见人们将一个箱子抬进来,放在地上。

「全部搁在桌上,快点。」

「什么东西啊?」

映洁和筱婕及丫头三人,都好奇的睁著眼睛,看著这些人把箱子打开,将一疋疋华丽的布料搬上桌。

「哇!好美啊~~」筱婕和丫头禁不住低呼。

在刘嬷嬷的指挥下,桌上摊了凤织坊的各式上等布料。

刘嬷嬷笑嘻嘻的对映洁道:「我身后这几位是凤织坊的师父,他们来给你量尺寸,制新衣,你就要成为大少爷的妾了,怎可太寒酸,纳妾当天,得穿体面点,打扮打扮。」

映洁即将成妾,以后她的身份,就比刘嬷嬷高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很识时务,表现得谦卑有礼。

「映洁有许多事不懂,以后还得请教嬷嬷。」

「哪儿的话,是您有福气,我也跟著沾光了呢!不只要制新衣,还有首饰、胭脂,改明儿会陆续送到。」刘嬷嬷一边笑,一边说道。

「有劳嬷嬷费心了。」

这丫头不简单,识大体,不会一朝得道,就眼睛跑到头顶上去,不把人放在眼里,她眼光没看错,所有丫鬟里,就这丫头最特别,难怪大少爷喜欢。

「真有你的,让大少爷纳你为妾,真不简单呀,来府上的丫鬟不少,美的也多,从没见过大少爷对哪个有兴趣过。」

「他……以前没纳过妾吗?」

「别说妾了,连个丫鬟也没有,大少爷一向自己打理,在他身边,除了石樵和阿宽,就没别的厮仆了,收你做丫鬟还是头一遭呢,现在纳你为妾,更是破天荒。」

映洁听了也不禁脸红,嘴角不知不觉逸出羞涩的笑。

她是他头一遭想纳为妾的女人,思及此,她的心飘飘的,伸手摸著那软软柔滑的布料,就像她心湖荡起的绵绵情素。

「映洁有今天,也是托嬷嬷的福,不如借花献佛,嬷嬷也挑块布料,制几件新衣吧。」

「哎呀,这、这怎么行——」刘嬷嬷听得惊喜交加。

「放心,大少爷说过,我想怎么做,他不会反对,这是我的大喜之日,也希望大伙穿新衣来祝贺我,筱婕,丫头,你们也来挑,大家一起来做新衣吧。」

她一向心思聪颖,懂得人情世故,不会一朝得道,就把其它人撇下,因为她深知长期被人打压的辛苦,也明白做人奴才的心酸,所以一日——她成了主子,绝不会欺压底下的人。

何况,说不定以后她有机会借助这些人的帮忙,想办法把两个弟妹从那女人手中弄过来,因此她不愿偷如意酒坊的秘方,也不打算背叛邱胜翊。

心中有了底后,她便开开心心的等著做妾。

一个月后,新妾的院落已打理好,名为紫兰院,是邱胜翊为她命名的。

纳妾的当天,映洁从下人房搬到紫兰院,邱胜翊牵著她的手,带她到处看看。

「你想要什么礼物?」他笑笑地问,大方的表示,身为他的妾,她可以向他讨赏。

穿了一袭红色新衣的映洁,长发梳成了圣?点缀著南海珍珠做成的簪花,出落得更加妩媚动人。

她不会因为当了他的妾,就得意忘形,而是小心的谨守礼教,低垂著脸,轻轻道:「大少爷对奴婢已够好的了,奴婢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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