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勝翊壓下滿腹的怒火,「你看夠了沒?看夠了我們該出去了。」
「是你自己要陪我的,我沒有要求你跟著來,若你不高興,你可以隨時離開。」她抿抿嘴,繼續將目光放在撫摸著白玉身軀的舞孃身上。
他咬咬牙,雙手環胸,視而不見的看著又向自己靠過來的裸體舞孃,心想,他真的不知道映潔心裡在想什麼?
今天,他一路開車尾隨她到東北海岸,看了三個多小時的浪濤拍岸後,在基隆的一家小咖啡館吃了簡餐、喝了一杯廉價的咖啡後,又轉往陽明山,於是他又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心事重重的賞花賞景,待到下山時已是夜幕低垂。
而後好不容易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塞車才順利的下山,但她卻又漫無目的開始在市區裡閒逛,更令他驚訝的是在她接過路旁小弟散發的一張表演「瘋馬秀」的傳單後,她竟認真的找起路來,爾後即來到這間位在地下室的小pub。
由於表演的舞孃不時擺出限制級的舞姿,因此地下室的一些年輕男女朋友也在這種挑撥情慾的氣氛下演出走火的親密戲碼,乍見這些舉止,令他不得不打破今天的沉默相隨,沉著臉要妹妹離開,但她僅是微微一笑,就繼續穿過人群直往舞台中央邊緣的位置坐下。
因擔心單身女郎的她在這種氣氛下可能會遭受騷擾,他只好跟著擠進去,以一千元向旁人換了她身邊的位置坐下。
然而,相較於她興致勃勃的神情,他是怒火澎湃,尤其那些脫衣舞孃不懼他深沉的表情,竟不時的向前賣弄她們光溜溜的軀體。
「你到底出不出去?」邱勝翊氣憤的從齒縫間迸出話來。
「哥哥,你不需要對胡艷秋那樣忠貞。」吳映潔答非所問的道。
他咬咬牙,「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沒有嗎?」她不悅的瞪他一眼,「我這個未來大嫂其實跟眼前的脫衣舞孃沒什麼兩樣,她的身體已經讓許多男人看過了,我讓你來這兒,眼睛吃吃冰淇淋又有什麼不好?」
「我說過我的問題我會自己解決的。」
「是嗎?我很懷疑。」她明亮的星眸閃著兩簇怒火。
「我也很懷疑心思成熟的你,何時變得這麼幼稚?」他生氣的駁斥。
「就因為我來看這種脫衣秀?」吳映潔拉高語調。
「你以前不會這樣的。」邱勝翊沉聲瞪著她。
「我說過我要開始墮落,這樣才能稱爸爸的心。」
「映潔,你成熟點好不好?」
「好啊!」她忿忿的站起身,再從皮夾裡抽出一張千元大鈔在他的頭上晃一晃。
見狀,舞台上的妙齡舞孃馬上露出淫慾的表情,狂野的擺動婀娜胴體跪爬的朝邱勝翊而來。
他鐵青著臉,「映潔,你……」他陡地站起身,意欲離開,但舞孃的動作更快,馬上將長腳一伸停在他的胸膛,令他推也不是拉也不是,僵直的佇在原地。
舞孃坐在較高的舞台上,纖細的長腳一勾,因住他的腰部,再捧起了兩顆渾圓的胸脯直往他俊美的臉孔而來。
邱勝翊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先前看過舞孃以木瓜似的胸脯來回摩擦男人臉孔的表演後,他十分清楚她的下一個動作。他吸了一口長氣,冷眼的看著四周叫好的人群及吳映潔那張微笑的臉孔後,再觀看人滿為患的走道,暗咒著,可惡,他根本連個避開的地方都沒有。
在驚覺舞孃緊靠過來的身體時,他想都沒想的就將等著看好戲的吳映潔拉到自己的胸前,使得不設防的她當起他的盾牌,一張粉臉硬是碰觸到女郎那柔軟滑嫩的胸脯。
邱勝翊滿懷的怒意在看到吳映潔驚惶失措的將手上的一千元塞給舞孃並別開臉以避開她那對超豐滿的乳房後,怒意頓消,他不禁啞然失笑。
吳映潔滿臉漲紅,忿忿的拉掉他扣在她腰際的手坐回自已的位置,「哼,好心沒好報。」
「這種甜頭我不想嘗。」眼見危機已過,他心情大好。
「真沒想到你為了胡艷秋竟當起了柳下惠?」她愈想愈氣,覺得花了一千元卻自找氣受。
「不需要將她一直拉進我們的話題間,事實上,從你前幾年的沉默以對到近兩日的恢復對談,十句中有九句都談到她,好像沒有她,我們就沒有話可以說。」邱勝翊靜靜的剖析。
吳映潔愣了愣,沒有回話,心想,胡艷秋是破壞他們兄妹之情的禍首,自己怨她恨她已近八年,教自己不要將她扯進他們的話題中何其容易?
兩人沉默的看著舞台上兩個擺動舞姿的裸體女郎。良久,吳映潔再度開口問:「哥哥對這些女郎都沒有興趣嗎?」
邱勝翊無奈的笑了笑,「我又不是動物。」
「可是男人不是視覺性動物嗎?哥哥……」她頓了頓,想起她高中時他身上曾經散發出的情慾之火,「哥哥不會有反應嗎?」
其實他不是沒有反應,只是對她的擔憂之心及後來的怒火壓制了該有的生理反應,但在兩人緊繃的神經舒緩以後,他身上的情慾細胞已逐漸甦醒。不過,他心知肚明喚醒情慾之火的人絕不是眼前「一覽無遺」的舞孃,而是身邊的吳映潔。
環視著周圍愈來愈熱、愈來愈high的情挑氣氛,他感到臉頰發熱,一顆心也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暗暗的吸了幾口長氣,他略微別開臉避看舞台上赤裸的身影,然而,在直視著映潔瑰麗的臉蛋時,腦海竟不由自主的幻想起她裸程身體的模樣,剎那間,他俊臉燒紅得似乎就要冒出煙來。
吳映潔不知道他的思緒,但見到他明亮眸中的靦腆不安,她噗哧一笑,「哥哥還是正常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