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好玩的事想讓你插一手,現在看來是多事了。」人,都有其弱點。
果真,她兩眼倏地發亮。
「翊哥哥,你說有什麼好玩的事?人家好久都沒動了。」她馬上巴了過來,語氣和神色恢復嬌滴滴的模樣。
「手不酸了?」
吳映潔立即甩甩手,蹭呀蹭向他臂膀。「哎呀!人家開個小玩笑你也當真,奴家可捨不得翊哥哥失望。」
這丫頭諂媚的功夫真是一流。他暗歎。
「我寫個字,你來測,不為難吧?」他瞧見她眼裡在罵他小人,可是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是迥異。
「不不不,我最喜歡幫人測字,你儘管用力的刻,人家一定幫你有命算到無命。」她笑得非常的甜。
「嗯!你說什麼?」他是拿筆不是握刀,用力刻什麼刻。
「沒有啦!人家是說翊哥哥的字蒼勁有力,一看就知道功力雄厚。」好玩的事是什麼呢?真令人期待。
貪玩的性子叫她靜不下來,表情的雀躍令人莞爾,通常只要和她扯上關係的事,小事會變成大事,終釀成無法收拾的禍事。
邱勝翊命人取來文房四寶,略微思索了一下,巧施腕間力道寫下一個「玄」字。
「翊哥哥要測什麼,婚姻,感情,事業?」這個字可好可壞。
「就測這次追捕盜匪的結果。」守了三天仍不見動靜,他的心中滿是疑惑。
她看都不看地只給他四個字,「徒勞無功。」
「什麼意思?」十幾個人連連追了七、八天竟是徒勞無功?!
「你瞧你的玄字是頭重腳輕,先前很重,到了最後一筆卻顯得輕描淡寫,意味著虎頭蛇尾,只為結束而結束不具意義。」
「你是說我們被耍了,不可能將危害鄉里的惡人繩之以法?」他不接受這種失敗。
「繼續追下去當然可以,只是……」咬咬下唇,她猶豫著說與不說。
「別再吞吞吐吐,不像愛玩的小貓兒。」她似乎有些不安。
她吐了一口氣,「在劫難逃。」
不想說的,這個字玄妙無比,若不用心很容易走入吳徑裡做了相反的解釋,一是吉來一是凶,看似否極泰來卻隱含殺機,吉中帶著大凶。
玄字加上目乃是眩,眩指目光迷亂看不清楚真物,暗暝無光,加上火便成炫,同樣因光彩奪目而受到惑亂,人的肉眼將無法直視,錯過真相。
一明一暗之間就是透露了玄機,生與死於一線之間,稍有疏失命喪當場。
「映潔,劫是指我的嗎?」他大概猜得到是有關於哪方面。
還有我。「玄的頭你下筆時按得特別重,墨汁都滲透紙張,表示你身上壓著一股很沉重的氣,怎麼也抒發不了,日積月累的壓抑在心頭。」
上頭一點在一的正中央,以人而言泛指心口所在之處,點有多重,心的承受力就有多重。
墨透紙,人透心,終日鬱鬱寡歡難展顏。
「我該怎麼做,就此放棄?」要他半途而廢有違他處事之道。
「看你的意願喏!這是你的問題,與旁人無關。」她刻意指出此事攸關個人,勿牽連他人。
他瞪著紙上的字,久久才開口一問:「東方嗎?」
「玄字下頭是個麼,指的是不管路徑如何歪斜、吳折,麼字的開口永遠朝著東邊。」她明確的指出。
無路可走,退亦無可退,只能朝東。
「還是東方,是老天的意思嗎?」淡然的苦澀微微勾勒在他唇邊。
「翊哥哥,你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她略帶興趣的眼中閃著光芒。
「不要。」通常她的提議會非常「好玩」,但損失慘重的是他。
吳映潔一惱的發出嗔音,「唔,翊哥哥好小氣,人家為你分憂解勞,你就不能體諒我勞苦功高嗎?」
「你做了什麼事勞苦功高,就為了測個字?」他不以為然的目一橫。
「人家傷神嘛!練武的人該知元神重於肉體的修練,你一點都不關心人家的死活,你好壞哦!」她趁機在他吳中穴紮了一針。
他吃痛的一擰眉,「映潔,把針拔掉。」
「人家心痛嘛!你當然也得感同身受。」她總有一堆似是而非的大道理。
眨著水媚的清澈眼眸,她的表情硬是無辜得緊,彷彿她剛做的是理所當然的事,不該受到任何責難,她才是對的。
顛倒是非是她的拿手把戲,少有人能與她相提並論,若想和她辯,只有甘敗下風的份。
「寒翊,停止你的竊笑。」發窘的冷音狠狠射向偷笑的男子。
寒翊的眼角是瞇著的。「將軍,屬下並未發笑,屬下在練習夾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