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面的铃声仍然不肯停歇地狂响着,其不间断的能耐让他怀疑门铃也发疯了。
“谁啊?”随意套上一条睡裤,邱胜翊睡眼惺忪地拉开门。
“嗨!”
门外的吴映洁笑容可掬地跟他挥挥手。
邱胜翊闭了闭眼,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你找我?”
“对啊,来附近散步,嗯……顺便来看看你。”吴映洁看起来有点扭捏。
邱胜翊搔了援凌乱的头发,那乱发加上光裸的厚实胸膛,让他看来性感极了。
“顺便看我?带着一山的行李?”他随手指了指她身后堆得犹如一座小山的箱子。
吴映洁干笑两声。
她等于把家当都搬来了,除了好几箱的物品外,还有几个矮柜,现在则从他门口堆到电梯口。
邱胜翊开始觉得头痛了。“你怎么搬来的?这么多东西?”
“搬家公司啊!他们效率真高,你不知道,他们一次可以搬四个箱子,我本来想让你看的,可是我一直按门铃你都没反应……”
邱胜翊伸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什么意思?”
“嘿嘿!”她干笑两声。“我房子租约到期了,所以来投靠你。”
她的模样极尽无辜之能事,就像个需要人呵护的孩子一样,有点要赖的模样。
邱胜翊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自己需要吃一颗普拿疼。
“普拿疼不好,虽然不伤胃,但是伤肝。”
直到她说了这句话,他才意识到他把内心的想法说出口了。
“我不需要站在门口跟你讨论普拿疼,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住在这里的。”他断然拒绝。
吴映洁那双秀气的眉毛拢了起来,小脸蛋皴成—团。“不行啊,我没地方去耶!”
“全天下有那么多房子可以租,你可以去找。”
“来不及啊!我根本忘了租约到期了,所以都没找房子,直到房东要我搬家,我只好把家当送上搬家公司的车,绕着绕着就……就到你家了。”她愈说愈小声、愈说愈心虚。
“我看你根本是故意的。”他瞪着她瞧。“你可以去投靠你哥,杨奇煜一定愿意收留你。”
“那你就错了,我哥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人,我若搬去,他会恨死我。他已经觉得我占去瀞怡太多时间了。”吴映洁赶紧说。
“就算那样,也不关我的事。”他冷冷地说,拒绝的味道非常浓厚。
“你不要这么小器嘛!我住这里你也没什么损失啊,你总有多的房间吧!我还可以帮你打扫家里、煮饭给你吃。”
她可不会这样就放弃。他想逃,她就要想办法牢牢缠住他,直到他哪天累了,就会愿意接纳她了。
煮饭?他想到她做的三明治就忍不住头皮发麻!还煮饭呢?!能吃吗?
“不行。”他还是断然拒绝。
邱胜翊正要关上门时,吴映洁一个箭步抵住门,将脚板卡在微开的门缝中,一副“你有种就把我脚夹断”的样子。
邱胜翊叹了口气,双手环胸。“你到底想怎样?”
“住你家。”她马上回答。
“不可能。”
“拜托你啦,我也没钱去租房子了,我很可怜耶!”她哀怨地看着他。
邱胜翊顿了一顿。“你等一下。”说完就往里面走去,还不忘顺手把门关上,害吴映洁想硬闯都没机会。
不到一分钟,邱胜翊回来了。
“给你,不要再来了。”他塞了一叠钞票给她。
吴映洁瞪着手上的钞票。“喂,我——”
回答她的,是被他阖上的门板。
“我又不是乞丐,干么这样?!”她嘟嘟囔囔地念了——堆。
邱胜翊为了不让自己心软,先把电铃的电源拆掉,让电铃再也无法扰他清梦。他打算吞了颗普拿疼后就回去睡觉,但当他拿起普拿疼要吃时,耳边却响起她清脆的声音——
“普拿疼不好,虽然不伤胃,但是伤肝。”
叹了一口气,他把药丢回去,胡乱喝了口水,就回去睡回笼觉了。
心里有挂虑,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想去看看她走了没,又怕自己心软,所以只好一直在床上躺着。
不知躺了多久,他才再次入睡。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他捻亮床头的灯,看了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起床冲了个澡,准备弄点吃的垫肚子,然后再开始工作。
在腰上围着一条浴巾,他信步走到客厅。
脚步顿了顿,还是走到门边。他停下了贴着门板,外面一片安静。
这么久了,应该走了吧?他把门拉开,看到的景象可跟他想像的不一样。
那些箱子仍然堆在他门口,还好这层楼只有他住,否则一定被邻居骂死。
“行李还在,但人呢?”他怀疑地念着。
外面的灯光昏黄,并不是非常亮,所以他找了两圈,才在两个箱子中间找到她。
吴映洁窝在两个箱子中间,背靠着墙,缩着身子,就这样睡着了。
他的心一软,后悔的感觉霎时涌了上来。
他该知道她不会走的。
他叹了口气,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吴映洁。”
她蠕动一下身子,微张开眼看了他一下,对着他绽出一抹傻笑,然后就窝回去他怀中,寻找一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觉。那可爱的笑容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
多久不曾见到她这种独特的笑容,毫无防备的、单纯的,甚至带着憨味的笑容,极度的信任与孩子似的单纯,同时存在这小女人身上。
“唉,败给你了!”
他叹口气把她抱进去,然后开始犹疑了。
客房根本没有清理,床上堆满了他平日处理的文件,可是——难不成让她睡他房里?他不仅不信任她,更不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