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映潔這回倒是乖乖的走到床上躺下,而且迅速的閉上眼睛,過了一會聽到毫無聲響,眼睛又緩緩地、不安地睜開,竟瞧見廖勝翊正站在她的床邊俯視著她,她嚇得連忙又閉上眼。
「晚安。」她將被子一直拉到將臉整個蓋住,不由自主的笑意淺淺的在她的頰邊漾起。
被他這樣望著,她……竟覺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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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映潔搭過無數次飛機,卻是第一次搭直升機飛翔在汪洋大海的上空,鳥瞰著可愛島神秘的那帕裏海岸和峽穀景觀。空中所見的夏威夷海,瑰麗的珊瑚礁,湛藍海水及點點風帆,可以說是美不勝收。
最刺激的是狂風吹在直升機上的搖晃所帶來的驚險感受,吳映潔覺得頭暈,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朝機外的風景看去,經過驚險的威米亞峽穀時,她終是忍不住尖叫出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將雙手緊緊攀住廖勝翊的手臂。
廖勝翊看她一眼,嘴角浮起一抹笑,沒說什麽。
這個女人跟一般嬌弱又甚顧形象的富家女不同,大方而不矯揉造作,害怕的時候就放聲尖叫,高興的時候像個孩子般開心的笑著,生氣起來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甚有氣魄,是個有趣的女人,實在很難將她跟傳言中平板無趣的老處女相提並論。
「老天!真是美!你快看看啊!在那裏!」她為眼前的美景驚呼出聲,壓根兒忘了昨夜廖勝翊還在生她氣一事,搖晃著他的手要他和她一起欣賞眼前壯觀的美麗,難得一見呵,沒有人分享會是件遺憾的事。
廖勝翊朝外望了去,只見陽光下一處布滿著像是彩虹的地方正散發著璀璨的流光,他知道這裏,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深深的為這樣的美景所懾,不由淡淡地說了句,「這裏是威米亞峽穀最美的地方。」
威米亞峽穀被馬克吐溫稱為「南太平洋的大峽穀」,景觀與美國大峽穀極為類似,高度卻只有一千多公尺,然而因其表面受風雨侵襲與陽光的折射,所以形成不同的顏色變化,因此美麗迫人。
從直升機之旅回到茂宜島之後,下午,廖勝翊帶她出海賞鯨。
每年十一月到隔年一月是鯨魚的繁殖季節,整個夏威夷海域裏就屬茂宜島周還最為溫暖,因此也成了鯨魚最愛的棲息之處。
船才出海不久,就看見鯨魚貼在船身戲水的美妙姿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出其不意出現在她面前,讓她不時的尖叫而笑逐顏開。
吳映潔的身子幾乎大半截都掛在船外,只為更貼近鯨魚的美妙,甚至還不時伸出手想要摸摸它們,一陣又一陣的浪花打在她早己濕漉漉的身上她也不以為意,一雙美目只專注在眼前一起一落的鯨魚群上頭。
廖勝翊只是靜靜的站在她身邊,不時的擔心著她半褂在船身的身子會不會不小心掉落到海裏,完全失去了賞鯨的興致。
不過,在她愉悅快樂的臉上與笑容裏,他卻找到了一絲絲莫名的補嘗……是縱容吧!
「廖勝翊,你快過來看啊!這些鯨魚都在跳舞呢!」吳映潔渾然不知危險將近,回頭直要廖勝翊過來一塊賞鯨。
「小心!快過來!」
廖勝翊的警告方落,都還來不及上前拉住她的手,那猛地躍起的鯨魚拍打著它傲人的尾巴,突地擊上船身,讓身子半掛在船身外的她一個站立不穩,身子一晃便失足往大海栽去。
「有人掉到海裏去了!」賞鯨船上有人大喊著。
「該死的!」廖勝翊低咒一聲,隨即跟著跳落大海。
吳映潔的身子一直往下沉,不是她不識水性,而是她的腿剛才失足落下時被船身外的鐵制品刮了一道,當身子一落入海,傷口碰到了海水,那扯心裂肺的疼痛讓她幾乎呈半昏迷狀態,一只腿完全沒有力氣擺動,身子便直直往下沉。
她憋住了氣,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喝到海水,但海中翻滾而來的巨浪與鯨魚群奮泳所掀起的浪花讓她更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團混亂中,她只覺得胸回被狠狠撞擊了一下,沒看清究竟自己是撞到了什麽,口一松,海水便灌進了她口內。
天啊!她就要死了嗎?誰來救救她?
吳映潔覺得身子不斷的下沉再下沉,全身虛虛軟軟的一點力氣部沒有了,恍惚中,彷佛看見了被自己鮮血染紅的海水之中走出一個天使,他的雙手伸向她,將她一把揪住。
是要帶她上天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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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斯登酒店的會議室裏,包括飯店經理及夏威夷的高級官員部面有菜色的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覷的看著對方,連看都不敢看坐在前頭的男人一眼。
這男人全身散發著強烈的怒火,陰騖的目光裏淨是殺意騰騰,光是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就足以令人心生膽寒,此刻,他犀利而嚴厲的眸子正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會議室內靜得一點聲響都沒有。
「我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你們才能給我答案?」廖勝翊冷冽的嗓音突地在平靜的空氣中劃下一道厲風。
「報告廖先生,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就可以給廖先生一個交代,請廖先生再等一會。」夏威夷的高級官員不安的抬起頭來看他一眼。
全世界都知道香港第一財團的廖二公子和新婚妻子在夏威夷度蜜月,現在可好,發生了這件廖夫人意外落海又差點致命的意外,簡直是對夏威夷觀光事業的一大痛擊。
除此之外,廖二公子接下來要采取的行動就足夠讓夏威夷官員在瞬間掉了不少頭發,他竟然說要將海上的鯨魚整個撲殺?!老天啊!這是多麽令人震驚的事件,在全世界都在倡導要保育動物的這個時候,他竟然下令要將夏威夷茂宜島海域的鯨魚全部撲殺?!
聽說這男人血液裏的血是黑色的,他真要這樣做恐怕也不足為奇吧?
唉!說來奇怪,賞鯨活動一直未傳出過任何意外事故,活躍的鯨魚群也從來不曾有過今日發狂攻擊船只的舉動,這件意外發生得令人匪夷所思,卻又一時半刻找不出任何原因。
會議室裏的手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每個人都下意識地低頭瞧瞧自己的手機,結果是威斯登酒店經理的手機在響,只見他很快的接起電話,嗯了幾聲便掛上了。他恭敬又禮貌的轉向廖勝翊,在眾人的企盼之下開了口。
「報告廖先生,已經查到鯨魚之所以發狂攻擊船只的原因了,有幾只鯨魚被注射了一種刺激性的藥劑,那種藥劑會讓鯨魚在短時間之內覺得體內難受而發狂的想要撞擊發泄,所以才會導致這場意外,其實,鯨魚本身是不具有危險性的。」威斯登酒店經理說到此,頓了一下,看一下廖勝翊冷凝的臉遂噤聲了。
「是啊、是啊,鯨魚真的不具有危險性。」夏威夷的官員忙不迭附和道,說什麽他也要阻止廖勝翊瘋狂下令撲殺鯨魚的舉動,根本沒看見廖勝翊臉上風雨欲來的態勢。
「為什麽鯨魚會被人注射那種藥劑?」廖勝翊陰柔的眼神掃向眾人,「這種可以讓人致命的東西從何處而得?又是誰有這種本事在大海中替鯨魚注射藥劑而自己不受傷?說!」
「廖先生,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啊,但是我們一定會把這該死的家夥查出來交給廖先生,廖先生放心好了,像這種危險分子,我們夏威夷官方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們逍遙法外的。」
廖勝翊霍地起身,「三天,三天之內你們如果查不到主謀,我一定會把茂宜島給炸毀,我廖勝翊說到做到,你們最好聽清楚!」
看著廖勝翊離去的身影,還在會議室裏的頭頭們都感到額頭與背脊間不斷的冒出冷汗。
「現在怎麽辦?」有人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