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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自改+1次PO完]糖醋丈夫(翊潔)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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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你……”邱胜翊错愕的盯著又坐回身的妹妹。

“看吧,你马子也舍不得走,她识货啊,刚刚是我们男人吃冰淇淋,现在可是女人呢。”那名男人嘻嘻哈哈的坐下後,马上搂紧他一旁的女人。

邱胜翊和邱映洁双双皱起眉头,并不明白他话中含意。

突然,舞台灯光全部熄灭,印第安快节奏的鼓声音乐骤起。下一秒,灯光大亮,一名穿著印第安羽饰皮衣的男士随著咚咚的鼓声跳起了力与美的狂野舞曲。

看著那名俊逸的舞者将脖颈间的彩绘衣领卸下扔到惊讶不已的邱映洁面前时,邱胜翊忍不住偷笑起来。“你的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

她赶忙闭上嘴,“这……他……”

“脱衣舞男。”他揶揄的道。

“这……”眼见舞者又旋转身子,意欲脱下围住腰际以下的羽毛皮裙丢到她面前,她咽咽口水,“我们走好了。”

“不,继续看看,看来我们兄妹的魅力都挺大的。”邱胜翊开玩笑的道。

邱映洁噘起嘴,“你是在报复刚刚那件事?”

他耸耸肩,“多见世面也不错,可以增广见闻。”

她被他逗得笑了出来,使得那张没有冷意的美丽脸孔刹那间更现魅惑。

印第安舞者朝她挑挑眉,暧昧的扭腰摆臂後,陡地拉开羽裙,邱映洁赶忙闭上眼睛迟迟不敢睁开眼。

“放心,他还围著一块布呢!”邱胜翊打趣的话在她耳畔响起。

她忐忑不安的睁开眼,“我们还是走好了。”

“没有勇气看下去?”

“才不是,这男生、女生的身体不就是那麽一回事,有什麽好看的?”邱映洁脸红气躁的驳斥。

“男生、女生?”他凝睇著她,“你和学长真的不曾发生亲密关系?”

她抿抿嘴,“我们才不是你和黄瀞怡,他很尊重我,也不敢侵犯我。”

“这话说得有些像小女孩。”

“我本来就还是当年的小女孩,变的是哥哥。”话题在不经意间又回到这个争执点,不过,邱映洁不想破坏这时的好心情,连忙撇开内心的沉重感,故装活泼的道:“当然,我和林文仁不像未婚夫妻,反而比较像父女,说话老是不搭,之间总有一道很深的鸿沟。”

“不过,他是个好人,说真的,我不知道他会选择自杀来抗议我的拒婚,再说的坦白些,我也不太相倍那个对生活从不懂抱怨的人居然会自杀。”语毕,一股不请自来的无措还是袭上她明亮的星眸。

“你别想太多。”邱胜翊并不希望将话题带到这个现实又悲哀的区域。

她摇摇头,喟叹一声,“想太多就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了。”

闻言,很自然的,他将她拥入怀里给予安慰。

陷入思绪的两人根本没有察觉到邻座的那名男士正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五百元,伸长了手在邱映洁的头上晃了几下。

见状,印第安舞者开心的笑开嘴,展示著的硕壮胸膛、八块腹肌,再轻抚著纠结的大腿,一脚踏上他们的桌子前。

两人顿时从思绪中醒来,邱映洁更吓得拥紧了邱胜翊,一脸的不知所措。

“小马子,我赞赏你,免费让你比较你身边的帅哥和这名帅哥的‘尺寸’。”邻座醉汉哈哈大笑。

邱胜翊看著四周尖叫不已的开心脸孔,感到头疼,因为他们被人墙层层包围,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闪躲。眼见展示著一身古铜色壮硕身体的印第安舞者用力的扭著高俏的臀部,跳著热舞,挑逗的拉著那腰际布裙里的内裤时,他直觉的以手蒙住她的眼睛。

“哥哥!”她轻喊出声。

“我想这样比较保险。”

“你真的怕我比较吗?”她开玩笑的道。

“别开哥哥的玩笑。”他轻拍她的头一下。

是啊,若他不是哥哥而是情人多好。她愉悦的心灵再度泛起哀愁的涟漪。

邻座的客人突然拉掉邱胜翊的手,“让你马子也吃吃冰淇淋啊,我都付费了。”

邱映洁瞠目结舌的看著男舞者一步又一步的舞向她,一只大手也在扭动的臂部上一寸寸的拉掉性感的内裤。

邱胜翊眼见四处愈来愈鼓噪的人群,他愈想愈不妥,乾脆一把拉起手足无措的邱映洁踩上桌子再跨上舞台。

下一秒,众人的兴奋声音此起彼落的大吼,“表演!表演!表演!”

“表演?!”邱映洁拧起了眉柳,看著拉著她直往後台奔去的他,“表演什麽?”

他瞪她一眼,“再不设法出去,我们这一个晚上肯定要让一整个PUB的人群困在这里了。”

拉著她大步的穿过狭小的走道,稍稍远离震耳欲聋的鼓动声音後,他们闪过一、两名仍著身体的舞娘,再踏上一个嘎啦嘎啦作响的木板阶梯後,步出後门,沐浴在一个皎洁月光柔媚光晕的小巷里。

邱映洁柔柔的笑开来,“我知道他们要我们表演什麽了,‘成人秀’是不是?”

邱胜翊吁了一口气,疼惜的瞅她一眼,“下次别到这种地方来了,哥哥的心脏已有许久不曾这样激烈的跳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在勇气尚未消失前说出心里的悸动,“我们还有‘下次一’还有这样融洽愉悦的下次相处吗?”

“傻瓜!”他将她拥在怀中。“只要你别凶巴巴的提黄瀞怡,我们还会有更多次的融洽愉悦的相处。”怀抱著软玉温香让他得辛苦的抑制内心早被挑起的欲念之火。

她笑逐颜开的回抱住他,嗅著他特有的魅惑气息,开玩笑的道:“这次是你提起的,你要受罚。”

搂著她成熟的婀娜曲线,邱胜翊自觉他的自制力愈行愈远,他慌乱的吸了一口气,略微推开她紧贴的拥抱,“该罚什麽?”

邱映洁润润下唇,眨著那双舞著的水翦星眸,哑声道:“亲我一下。”

“呃?”他愣住了。

她轻咬下唇,努力的调整混乱的心跳後,踮起脚,快速的亲了他的面颊一下即回身朝巷口边说边跑,“我自己回去。”

他不由自主的抚著她的唇瓣轻触过的脸颊,内心激荡不已……

第五章

许琼如坐立不安的在客厅与门口来回走动著。

曾明右不忍的将她拉到椅子坐下,“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明知道邮差都是下午两点才会到我们这里送件,而现在才一点而已。”

“我等不住,你就别拉我了。”说著,她又站起身走到门口。

自从三天前徐老太太跟许琼如说了那本杂志的事後,她就在镇里的书店买回了所有当期的杂志,但却遍寻不著徐老太太看到的那本杂志。而後,她又驱车到屏东市区找了不同的杂志,但仍是无功而返。

像只无头苍蝇焦虑难耐的许琼如直到曾明右回来才一语惊醒梦中人,因他要许琼如直接去跟徐老太太要她孙女的电话,查明她孙女手上是哪一本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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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虽顺利的联络上她孙女并得知那本是新出刊的“现代杂志”,但他们夫妇俩花了一天在屏东县市,甚至到高雄大都会区却仍找不到那本杂志。

而後,再次打电话给徐老太太的孙女得到出版商的电话後,再向他们查询哪一个书店有贩售他们的书时,却意外得到一个“因特殊原因,杂志已全面回收”的消息。不得已,他们只好再求助徐老太太的孙女,麻烦她将那本杂志寄给他们。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长的,随著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许琼如不知已进进出出几回。终於,她看到骑著脚踏车的邮差远远过来的绿色身影,赶忙跑向前去,“有我的挂号包里吗?”

年轻的邮差笑了笑,瞥了跑到她身後的曾明右一眼,再从左侧的大包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信封交给她,“这里。”

许琼如一拿到手就赶忙拆封。

年轻的邮差接过曾明右递过来的印章盖了手上的纸条後,又再将印章交回给他。

曾明右朝他说了声,“谢谢!”语毕,赶忙返身追上边走边翻阅杂志的妻子。

事实上,他的心情并没有妻子来的慌乱,觉得毕竟徐老太太人虽硬朗,但视力总是不如以往。只是看著妻子一改以往无力的态度,而积极的要看到这本杂志,他也不忍说些泼她冷水的话。

沉溺在思绪的他突地注意到妻子身子一僵随即全身,他皱起眉头,大步的走近她,发现她晶亮的明眸盛满泪水,猜想是她的希望落空,他心疼的拥住她,“没关系的,琼如,我会继续找我们的女儿,你别难过。”

“我……我……”许琼如涕泗纵横的摇摇头,“我找到我们的女儿了,明右。”

曾明右错愕的瞪著她,再顺著她带笑的眸光落在她的手指比著杂志中邱映洁那张恻著半边脸的照片。欣喜的泪光在瞬间占领他苍老的眼眶,他伸出同样的手抚著邱映洁那张与妻子年轻时几乎无异的美丽脸孔。

是了,这一定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终於有女儿的下落了,两人相拥而泣,多年的阴霾尽扫。

他们回到客厅,仔细的阅读那篇东展集团董事长邱天锡因未来女婿自杀而批评女儿邱映洁的严厉报导。

其实这一星期前的“旧闻”电视报纸都有小篇幅的报导,但现在社会乱象多得数不清,因此这个新闻很快就被淘汰掉了,而他们夫妇虽也看到这则新闻,但由於报导中都没有相片出现,他们也没有将这则新闻放在心上。

“我们上台北去找邱天锡,或许是他从哪个贩婴集团手中买走我们的女儿的。”许琼如迫不及待的起身道。

曾明右赞同的点头,感觉到年轻的旺盛精力再度回到这个年老气衰的躯体。

清晨时分,微蒙的雾气盘踞在整个奥万大山区,啁啾的鸟声、枫红的森林,一片人间仙境。而此刻在奥万大森林游乐区的偌大停车场内,邱胜翊也在这美妙的晨唤声中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虽感觉到在车子睡了几小时的身子微微酸痛,但凝视著躺在另一个放低座位上,蜷曲著身子,盖著他长外套的邱映洁,他俊美的脸上不禁抹上一层满足感,而俯下身轻轻的拨了拨她遮住面颊的秀发系向耳後,再坐直身子。

自从一个多星期前那场PUB的脱衣秀後,他和邱映洁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在公司,他们很有默契的仍维持以往冷淡以对的兄妹关系,以杜绝同事间的揣测及邱天锡知情後不可知的情绪反应。

所以,他们一家三口在外人看来仍是三条平行线,而林文仁的事在媒体很快的抛弃这个旧闻而转向其他更猛更火辣的新闻後,似乎也被他们刻意的遗忘了。

於是他们尽情的享受下班时间的愉悦时光,看海、看夜景,甚至买个披萨可乐在其中一人的住处畅谈青少年及童年相扶相持的事。其间,两人也会很有默契的跳过邱天锡对邱映洁的无理责打、黄瀞怡及林文仁这两个介入他们亲密兄妹间人物的所有话题。

而黄瀞怡这一个星期多来,也很意外的没有再来找邱胜翊,直到前天在商场朋友的调侃下,他才知道她这些日子和一个归国华侨打得火热。但他没有生气,觉得这顶绿帽子他已戴了许久,他甚至希望这一次黄瀞怡能找到真爱,主动的解除婚约。因为他自始至终所在意的都是邱映洁,那一个从小跟在他身後,在他呵护的羽翼下却仍心痕累累的妹妹。

邱映洁吟了一声,在穿透玻璃的晨曦中睁开眼。

看著她仍如十几岁时愉快的伸直了双臂再坐起身来的动作,邱胜翊不由得笑了笑。

“哥哥早醒了?”她揉揉眼睛道。

“嗯,好一会儿了。”

她揉揉手臂,嘟起嘴,“都是哥哥不好,不肯在卢山那家高级的蜜月馆住宿,要不,我们还可以泡泡温泉、睡个好觉,也不用两个人窝在车子里睡觉,害我全身都怪怪的。”

邱胜翊疼惜的点了她的鼻头一下。自从恢复以往融洽的相处关系後,映洁再也不是那个冷眼以对的妹妹,而是一个卸下面具,懂得调皮、懂得开心、懂得埋怨的妹妹。“谁教你要挑周休二日的时间来这儿凑热闹,那间饭店只剩一间蜜月套房。”

“那又怎样?”她开玩笑的白他一记,“我早说过不介意两人同住一间房,是你怕你妹妹会攻击你。”

“那我也早回答过了,”他学她的语气道,“昨天是月圆之日,我怕自己会变成一匹狼,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往上走,欣赏夜色,再窝在车内小睡一觉,这样我比较没有时间变成狼。”

闻言,她笑开了嘴,望向车窗外点点晨光在满山的枫红叶间舞著璀璨之曲,而此时,几辆大型的游览车也停车场。

邱胜翊低头看了手表,“才早上六点,”他看了游览车鱼贯下车的人潮,“我们若想拥有一个较清静的欣赏空间,是该出发了。”

邱映洁看看那些背著背包、穿著厚重的年青老少,正围著小圈圈聆听领队说话,开心的点点头,“我们要跑第一,哥哥。”语毕,她打开车门,外面沁凉的空气顿时袭人,她吸了一口气,“哇,好冷哦,已经出太阳了呢!”

他笑笑的摇摇头,“外套、手套都穿上再下车,你没看那群游客一个穿得比一个还要厚重?”

她吐吐舌头,听话的穿戴完毕,就迫不及侍的下车。看著邱胜翊也套上淡绿色的外套、手套下车後,她又俏皮的走过去挽著他的手,“我们这样看起来一定家极了一对恩爱非常的情侣。”

这句话再次拨动了他内心的情弦,他没有回话,挽著她漫步在这片浪漫的枫叶林中。

从她建议来奥万大欣赏枫红开始,他的心就陷入两难当中,眷恋的心一方面既想加长和她的相处时间,一方面却又怕自己把持不了愈来愈沸腾的如火。

只是期望相处的仍是压过挣扎的理性,他们从北一路南下往三义,再到埔里、雾社,至卢山时已是夜晚了。无庸置疑的,卢山温泉大饭店里的招待人员将他们兄妹视为一对夫妻或情侣,热情的建议他们住宿他们的蜜月大套房,而那也是仅存的一间房间。

邱映洁并不排斥兄妹同住一间,甚至她也坦言很想重温以前他呵护她时一起共眠的感觉,但他拒绝了。

因为他觉得就她和林文仁的相处情形观来,她虽然懂得一些男性的性需求,但那仅是“理论”,所以单纯的如一张白纸的她,并不明了男性在性渴求时的那股夺人理智、血脉愤张的冲动。而让他不相信自己,宁愿一路看山看景的直奔奥万大,在将自己弄得疲惫万分,也制服了的因子後,才肯安稳的小憩一番。

邱映洁低头捡拾了一片红润的落叶,上面的纹路还很滑顺,她喜孜孜的将它放到邱胜翊的手中,“送给你。”

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谢谢。”

“哥哥在想什麽?”她不解的看著他把玩手中的枫叶。

“没有。”凝睇眼前这张不逊满山枫红美景的纯净美丽脸蛋,他为曾有的欲念感到惭愧。

“没有?”她调皮的朝他眨眨眼,“我不信。”

“真的没有。”

她故装不悦的直视著他,“不是说好私下相处时绝不隐藏内心的思绪。”

他点点头,却不知该如何坦承对她不曾断续的爱恋与。

邱映洁背过身,低声的建议道:“我们今天先忘记我们的兄妹关系,假装是一对情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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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愣了愣,“映洁,你……”

她突地回过身来奔向他,抱著他的腰哭哽咽道:“其实我还是最爱哥哥的,我的心里一直只有哥哥,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在经过几番的天人交战後,她还是说出内心翻滚不断的挣扎情愫。

“可是我们……”他眉心交锁,“我们无法自欺欺人。”

“我可以也愿意这样自欺欺人。”她抬起头来直视著他,“我好爱好爱哥哥,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有人能替代哥哥,就这麽一天好吗?”

他喟叹无语,神情复杂。

“哥哥!”她出声唤道。

良久,他才摇头道:“我们不该将问题愈弄愈复杂。”

“不会的。”邱映洁哑声恳求,“我这一个多星期来,不也能谨守在妹妹的本分上吗?只是在欢乐的神情之後,我也渴求哥哥以一个男人的身分来安抚我求爱的心,不行吗?”

“你不该胡思乱想的。”邱胜翊别开脸。

“哥哥不也我吗?”

他的心猛地一震,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

她柔柔的枕在他的胸口,神情坚定的道:“我可以感受到哥哥身体所发出的讯息,我们渴求著彼此。”

他苍白著俊脸,拉开彼此的距离後,故意朝著右前方正朝他们这儿走来的游客走去,试著改变围绕在两人间的异常气息。

“哥哥!”邱映洁咬著下唇,晶莹的泪珠滑下眼眶。她太躁进了吗?可是她爱的好苦,也挣扎的好苦,或许她该隐忍不说的,也许因为这样,她会再次破坏彼此好不容易恢复的熟稔……

邱胜翊在凝视著两个约五岁大的男女孩童开心的在枫树下追逐的身影,无措与混乱的思绪已渐渐平息下来。他重新绽放笑意,同过头,望著凝睇著他的邱映洁叫道,“快过来啊,我们不是要当第一名的游客吗?已经有人赶上我们了。”

她慌乱的拭去泪水,赶忙的跑向他。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明白那份浓得化不开的层叠爱恋还是得将它沉淀在心坎的最深处,而这将是他们今生最无奈的默契。

邱天锡从对讲机的萤幕中看著曾明右夫妇失望离去的身影後,忿忿的推动轮椅回过身子瞪视著站在客厅的杨奇煜。“看看你是怎麽办事的?他们前前後後近一个星期都来这儿要求见我谈谈映洁的事。”

杨奇煜目露精光,这一对从屏东上来的夫妻最近老是在公司及邱董的住家一再央求和邱董见面恳谈邱映洁的事,而且从那名叫许琼如的妇人与邱映洁面貌相似判断,她可能就是邱董谣传中那名偷人的老婆。但猜测归猜测,邱天锡的个性阴阳怪气,他早懂得不去过问自己不该知道的事。

“那本现代杂志的创刊号在发现三天後已全部回收了,而那些回收书现在全堆积在我们仓库的一角,我也已经吩咐过仓管不可以将那些书外流,所以现在我总不能跟这对夫妇要回他们手上的那一本杂志。”他就事论事的道。

邱天锡怒不可遏的拍桌咆哮,“你给我听清楚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和映洁碰面,另外,快点去安排我昨天跟你说的新计画。”

杨奇煜点点头,转身离开。

事实上,他知道曾明右夫妇有机会可以和邱映洁面对面,可是他们却仅仅是远远的探视,未曾接近她。至於邱天锡所说的新计画,他觉得有一丝丝的遗憾,因为这个新计昼虽能让他银行户头增加好几个的数宇,但他却没有机会享用邱映洁。

台北街头的一家咖啡厅内,曾明右夫妇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著香浓的咖啡,但因心情沉重,他们都是食不吃味。

上来台北一个多星期了,他们远远的看著打扮得现代典雅的邱映洁,也察觉到从东展集团下班後的她天天和邱胜翊四处兜风的事。

看著她愉悦中却又带点愁云的眉心,夫妇俩在了解到他们这对兄妹异常的频繁接触与对视中隐隐压抑的爱意,内心已有七、八分明白。

只是苦於无法接触到邱天锡,多次要求见上一面却被拒门外,公司如此住家亦如此,他们曾考虑直接找邱映洁谈,但又怕吓坏了她,所以总是隐忍著上前认她的冲动。

而在翻阅了那本杂志後,他们实在找不到杂志社回收的缘由,因为那一篇篇的文章大都是一些明星政要的八卦新闻,与坊间其他杂志并无两样。所以他们去拜访杂志社,并从一名编辑口中套出,他们因刊登了邱映洁的照片而被商界称为“藏镜人”的邱天锡以七折的价格收购所有杂志的事。

由於两人以往都在警界服务,因此他们隐隐嗅出一股不寻常。按理判断,邱天锡该是相当注重隐私权的人,所以他才不让自己及儿女的照片在媒体上曝光,但他为何以这样息事宁人的态度来处理这事?那名编辑还说照他在商场上的强悍态度一定会控告杂志社,没想到他竟这麽简单就放过他们?

思此,曾明右放下咖啡,“我们去找陈长春帮忙,他现在当上局长了,也许有人脉可以帮帮我们的忙,查查邱天锡的身分背景。”

许琼如点点头,认为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第六章

一身黑衣的杨奇煜潜入邱胜翊的住所後,从客厅的酒柜上拿出他这几日和邱映洁秉烛夜谈时,习惯性所唱的白酒里丢入几颗“强力春药”再放回原位後,便离开隐身在路口的大树旁。

没有多久,看到邱胜翊偕同邱映洁说说笑笑的房子後,他阴沉一笑,为了执行邱董交代的新计画,他可是暗暗观察邱映洁近两个星期後才敢行动,也多亏了这两星期的观察,要不然,他怎麽会知道在公司仍是冷淡来冷淡去的这对兄妹一下班後全变了样,两人亲密的不得了,活像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

杨奇煜抚抚下巴,从口袋里拿出迷你望远镜窥视屋内活动情形。哼,看来这对兄妹原本就有问题,难怪邱董要他找机会先让这对兄妹後,再将黄瀞怡找来,让他们兄妹惭愧得无地自容、身败名裂。只是他不懂的是先前的计画是以打击邱映洁为主,为何邱董连儿子也不放过,要他们共遭世人唾弃?

从望远镜中,看到同坐在沙发椅上的两人已分别啜了白酒,神情间已起了变化,他嘴角微扬,虽然他也很期待看邱映洁的,但只要一想到是兄妹俩在做那档事,自己就倒足了胃口。

“算了,一个小时候我再回来,顺便将夜夜春育的黄瀞怡从男人的床上拖过来。”喃喃的道完,杨奇煜转身离开。

此刻在屋子内的邱胜翊只觉全身血液沸腾,一波又一波高涨的令他的身体疼痛难耐。多日和映洁独处下来,他的虽强,但总能适时的压抑下来,但这会儿怎会心醉神迷,不能自己,恨不得一把将她抱到床上?

“我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映洁,你先回去。”他勉强的抓著最後一丝理智将外套拿给她。

邱映洁在那杯带有春药白酒的效用下,全身燥热,眼神带媚,她不由自主的抚著火热的胸口,“哥哥,我这儿好热好热。”

他用力的摇摇头,意欲甩掉那愈来愈奔驰的,但却看到她已开始宽衣解带,“映洁,你干什麽?”

“我……我不知道,可是我好难过,哥哥。”从没有肌肤之亲的经验,邱映洁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排解如火烧的狂飙。

然而,在她贴向邱胜翊壮硕胸膛的刹那,她感觉到那股火焰稍稍平熄,那股燥热难耐也稍微好转。没有多想,她搂紧他,柔嫩的唇瓣在他颈间,无言的恳求他的爱恋。

邱胜翊最後的一丝理智在她躯体的接触及愈来愈渴欲的火海烧灼下远离,除了她外,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在春药的催化下,两人犹如乾柴烈火,身上的衣裤一件件的落地,直至邱胜翊位在二楼的卧室。

两对黑眸闪烁著狂野,两片舌纠缠吮弄,两人双双跌入床铺。随著邱胜翊带著魔法般的挑逗双手来回的在她裸程的拨弄下,邱映洁闭上眼睛偷悦的享受这美妙的调情爱恋。

在泛滥的气息下,“兄妹”这两个宇早已远扬,他们像对多年离别的恋人般的爆发沉睡在心坎深处的浓愁爱意,恣意的寻对方的性感带,一步步的奔向万丈无垠的璀璨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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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起来!你们给我起来!”黄瀞怡怒气冲冲的对著床上相拥而眠的兄妹俩吼叫。

半个钟头前,和她也有一腿的杨奇煜突然打了手机给她,还神秘兮兮的要她过来邱胜翊的住所看看。於是抱著好奇的心,她从床头上拿了那串已近一个月没有再使用的备份钥匙後开车过来。

一进门,在看到客厅散乱一地的男女衣服时,她心里已有个谱,便一路往主卧室而来,只是她怎麽也没想到,邱胜翊身旁的女伴竟然是邱映洁!

邱胜翊困难的睁开眼,他觉得头重脚轻,但身体似乎曾经经过一场又一场的爱欲洗礼,有著效爱後的舒畅感。是了,他作了好长的一个梦,在梦中,他和映洁疯狂的做爱,一次又一次的共舞天际。

在蒙胧的焦距对上站在床前,黄瀞怡涨红的气愤丽颜时,他直觉的要坐起身来,才发觉他的手臂枕著依著他睡的妹妹。刹那间,那些鲜明的袭人浑沌不明的脑海。天,他和映洁是真的合为一体,他们竟……

黄瀞怡冷冷的睨视著他再看向显然因多次的肌肤之亲而坠入沉沉梦乡的邱映洁,瞧她嘴角带笑的甜美脸孔,黄瀞怡咬咬牙,一个箭步的跳上床去,扬起手就要甩她一巴掌。

邱胜翊即时的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将她带到另一边的床沿後,他走下床再从衣架上拿起睡袍套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平复复杂的思绪,但难以抑制内心慌乱的强烈自责又一涌而上,他怎麽会对映洁……他摇摇头,凝睇著眼前怒眼相视的未婚妻,“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黄瀞怡鄙夷的看著他,“叫醒那个不要脸的‘小姑’啊。”

“你……”

“我怎样?她是你的‘妹妹’、我的‘小姑’,但就不知道你们‘兄妹’两人赤身的躺在同一张床上做什麽?”

邱胜翊面色苍白的瞪视著她,可是他仍不明白自己怎麽会无法克制欲念的和邱映洁上了床?

邱映洁在黄瀞怡的叫骂声中清醒过来,她眨眨眼,惺忪的脑海并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你醒来了?我的小姑!”黄瀞怡极其不屑的瞄著她。

“这……我……”丝绸被下,邱映洁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也发现稍早前,她似乎和邱胜翊恣意的发泄累积了多年的爱欲……她慌乱的看向站在另一边床沿,身上穿著睡袍的他,“这……你……我们……”

“哼,别再装无辜清纯,也别吞吞吐吐的!”黄瀞怡嗤之以鼻的双手环胸,“你们兄妹俩竟做这种事,实在令人作呕。”

兄妹俩无言以对,他们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感情,可是仍不明白彼此为何会在今晚擦枪走火。

黄瀞怡来回的打量他们两人,一个念头陡地闪过脑海,她刻薄的道:“你们这对兄妹老早就了,对不对?而我和林文仁其实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让外人不会猜测你们这对兄妹情侣?”

“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将你轰出去。”邱胜翊沉著俊脸怒道。

“哎呀,恼羞成怒了?那不就是被我说中了。”她抬高下颚。

“黄瀞怡,你……”邱映洁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也真难为你了,在应付你这个妹妹爱人之馀还得拨出时间和我温存。”黄瀞怡顿了顿,鄙夷的摇摇头,“可是其实你不用这麽辛苦的,我在外面有数不清的男人,何况,一想到你们兄妹俩也做这种事,我连想都不愿回想我们的做爱情形。”她装模作样的作恶一番,“真的太恶心了!”

默默无语的邱映洁抓著丝被的手愈握愈紧,她看著脸色泛青的邱胜翊,觉得她的身上还有著他温柔却又狂恋的味道。“你根本没有资格说哥哥,你才更令人感到恶心,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在哥哥的面前说你外头有数不清的男人。”她也仰起下颚冷声道。

黄瀞怡脸色丕变,驳斥道:“那是胜翊放任我的结果,而我现在终於明白他为何对我如此放任,而你为何对林文仁不屑一顾,因为你们早就搞在一块了。”

“不许你胡说!”邱胜翊放声嘶吼。

“那又如何?”邱映洁直勾勾的瞪著任愣的黄瀞怡,“我和哥哥原本就相爱,是你介入我们的。”

“映洁,你……”邱胜翊傻眼,他没想到她会向黄瀞怡坦承她对自己的感情。

“真是不要脸,这种的感情还敢这样大剌剌的说?”黄瀞怡啐了一口,忿忿的从中指拉下订婚戒指扔向她,“好啊,你们相爱,那这戒指也给你,看你能不能在众人面前也大方的承认要当你哥哥的妻子?”

“瀞怡!”

“邱胜翊,老实告诉你,我对你是没什麽感情,在众多情人间,也有比你强的人,只是对你,我总觉得留著不用,弃之可惜,不过……”她无所谓的耸耸肩,“现在我不这麽想了,我不要一个和自己亲妹妹的男人,那太令人恶心了。”语毕,她随即扬长而去,留下静默相对的兄妹两人。

良久,邱胜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长衬衫递给邱映洁。

她没有接过手,反而起身搂住他,“哥哥会怨我吗?”

他静静的凝睇著她溢满浓情的明眸,心想,他们已回不了头了,奔驰的爱恋痴狂已经脱缰了,他们再也回不了头了。他坚定的唇瓣柔柔的吻上她的,彷佛这是一个承诺未来的呵护之吻……

没有意外的,在黄瀞怡住处等待的杨奇煜在一个多钟头後,就看见她神色鄙夷的走了进来。

她一见到他就连珠炮的说著邱胜翊兄妹令人作恶的行为。

杨奇煜安静的听完後才阴沉的笑了笑,“为了补偿你那些气坏的细胞,我教你捞一票如何?”

“捞一票?”她愣了愣。

“将这个内幕卖个报章杂志应该有不错的利润吧?”他的嘴角泛起一抹邪邪的笑容。

黄瀞怡明白的娇笑道:“这是很好的建议,而且我也不必多费唇舌向我父母解释我为何不要这个婚约。”

杨奇煜得意的笑了笑。一切都在邱董的掌控之内,他可以很快的回去覆命了。

第二天一条耸动的新闻在商界发烧蔓延,人人都在谈论著报纸上刊登东展集团少东邱胜翊和亲妹妹邱映洁的奸情,其未婚妻黄瀞怡亲眼撞见忿而解除婚约之事。

邱映洁呆坐在家中看著报纸上那些耸人听闻的暧昧辞句,“哥哥一定是看到今早的报纸才会要我待在家中不要出门的,那……”她难过的摇摇头,“怎麽会这样呢?”

昨晚哥哥送她回家後,她想了一夜,不由得担心起自己对黄瀞怡那段孟浪的话会引起什麽轩然大波,结果今天就……

透过窗口,她面色苍白的看著一些到她门口指指点点的邻居及一些早就守候在外的媒体记者。她太冲动了,哥哥此时一定很难过,她虽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可是哥哥会,因为他从不曾遭受严厉的批评指责,不像她,老早在爸爸的拒爱责骂下练就一身冷眼看世事的心态……

她陡地站起身,走到化妆台,涂上口红为乾净的脸蛋增加一点血色後,再看看连身镜,她拉拉身上早已穿戴整齐准备上班的套装,旋即走出房门。她要一人担下所有的指点与责骂,她不要哥哥受到伤……

见她走出大门,媒体及群众一时蜂拥而上,邱映洁深吸一口气,要自己勇敢的面对众人鄙弃的不屑目光。“其实是我哥哥的,这件事跟我哥哥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勾引他的……”

第七章

邱胜翊和邱映洁双双站在邱天锡的面前。

邱胜翊心疼的瞥了她一眼,觉得连续一星期将他排拒门外的她已憔悴许多。

其实他一直想和她独处,问清楚她为何要将所有的责任独揽,可是她却不肯给他机会。今天,她总算离开住所,然而,见到守候在门外的他却只是淡淡的跟他说她要离开台湾,随即一言不发的开车前来邱天锡的办公室。

而邱映洁的眼神坚定,她已打定主意要到另一个国家生活。她累了,虽然她并不介意待在这个众人指点暗骂的世界过活,可是她知道为了让哥哥能恢复平静的生活,她一定要离开。

“爸爸,我想出国再进修,费用方面我自己负担。”邱映洁面色凝重的道。

站在父亲的身恻,她很清楚的注意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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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父亲冷漠眼神中微微泛起的森冷目光,邱胜翊进一步道:“映洁想再充实自己,而且最近连连发生的事……”他顿了一下,对父亲对他和妹妹发生的事不闻不问感到心寒,“让她远离别人是非的目光也好,是不是?爸。”

“哥哥,我自己的事我和爸爸说就行了。”她礼貌但生冷的回道,刻意拉开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恢复的熟稔,因为若不这样,她很怕自己会再贴近他温暖的胸膛寻求慰藉。

“映洁,你……”邱胜翊不解的皱起眉头,“我们应该要共同面对问题,那件事绝不是你一人的错。”

邱天锡伸出手指向他,“映洁都向媒体承认是她勾引你的,你就别沾惹她,出去!”

“可是爸,事情不是如此,我先前已跟你解释过,是我主动的!”

“胡扯,难道要我召开记者会改说是你主动,然後让这个新闻愈滚愈大?出去!”他不容抗拒的严声道。

事实上,对邱映洁愿意跟媒体说是她邱胜翊的事,邱天锡可是高兴得不得了,毕竟一开始他想折磨的只是邱映洁,但曾明右夫妇的出现,让他不得不牺牲邱胜翊,其实他对邱胜翊还是有一份淡淡的父子情。

“哥哥还是出去吧,我想和爸爸单独谈。”邱映洁静静的道。

邱胜翊再瞥了面无表情的她一眼後,内心的沉重感更重,暗叹一声,“那……我出去了!”他转身开门步出,再回身关上门,走了几步後,又觉不妥的回身站在紧闭的门边。

因为最近发生这一连串的事件以来,邱天锡不但从没有给过邱映洁一点点的关切,甚至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之情,所以他担心邱天锡又会对她动粗。

在一片窒闷不响的寂静中,邱天锡首先打破沉默,将桌上的文件夹叠起放在桌子的右侧,“你刚提的那事就再商量,我现在没空。”

邱映洁面无表情的凝视著眼前那张阴沉却又略显病容的父亲。她早不奢望他的爱了,只是这回一出国,或许她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她才会刻意的来见爸爸。

“爸爸,我来跟你说出国的事,其实只是‘告知’,至於你的同意与否,那并不是重点,对不起,爸爸,这就是我要说的,我要走了。”沉重的压力紧背负心头,邱映洁早已承受不住。

邱天锡怒视她一眼,“你说什麽?”

“爸爸,我已经长大了。”

“你这是什麽态度?”他大声的驳斥,苍白的脸转为怒红,口气更显出他的不快。

她冷冷的看他一眼,“公司的事没有我也能一样运作,哥哥和杨奇煜的能力都很强,没有我,你也一样生存的很好,可是我呢?我必须在别人的有色目光下生活……”她苦涩的笑了笑,“有时候我真怀疑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胡说!”他怒气高涨愈说愈大声。

“爸爸,我真的不了解你,更不明白看著成为众矢之的我,你为何也能不闻不问?你到底将我视为什麽?”邱映洁双手压在桌面,一双冷峻的星眸直直的勾视著他。

“啪!”邱天锡扬起手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

她当场愣住,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他打了她?她的手轻轻的抚上红肿发热的左颊,震惊的泪水已不自觉的潸流而下。

而在门外的邱胜翊在惊闻那一声巴掌声早已冲了进来。映洁的所请虽被拒绝了,可是爸再次打了她?!天啊,他竟愚蠢的认为在她刚刚那一句又一句的质疑问句下,爸会感到一丝丝不舍内疚……

“你长大了啊?”邱天锡仍怒气冲天的对她咆哮。

“爸,你为何打映洁,她说的话有错吗?”邱胜翊下意识的将目泛恨意及怨对的妹妹拥入怀中。

“哼!”邱天锡转动轮椅背对他们,“你们的丑闻已经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连在我面前都搂搂抱抱的,还有脸要求逃出这样的生活?”

“爸,你……”邱胜翊脸色丕变。

而邱映洁则挣脱出他安慰的拥抱。

邱天锡暗暗冷笑,随即作假的垂下双肩,状似哀怜,“人在哪里跌倒的就该从哪里站起来,逃避是方法吗?再说,受人嘲讽又如何?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爸,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是我主动。”邱胜翊急著担下所有的责难。

“哥哥,不用说了。”她以毫无感情的语调说著。

“映洁,你没有必要承受这些的,那一天都是我不好,是我……”

“哥哥不要再说了,再提那件事只会让我更难堪罢了,就让我们都忘了好不好?”抹掉泪水,她匆匆忙忙的转身离开。

邱胜翊瞥了父亲的背影一眼,赶忙追上去。

“映洁,等一等!”他在楼梯间拉住她,仔细的打量她胀红的左颊,“回我那里,我帮你上点药。”

“不用了,我没事!我也不是当年要你照顾的小妹妹了。”她冷漠的道。

他无言的看著她,“爸他……”

邱映洁别过脸,不想再听,“我走了。”抚著左颊,她绕过他欲离开。

“映洁,你为什麽还是对我冷冰冰的,在我们发生……”他倏地住了口,神色懊恼。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脆弱,可是很快的又恢复冷漠,她再度绕过他。

“等一等。”他再度拦住她。

“我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哥哥,我想走了。”她抑制著涌起的那阵鼻酸道。

“可是我是你的……”

“哥哥!”她冷声接下话。

“映洁!”

看著他,她苦涩的吞下那声哽咽。这就是她的悲哀,为什麽她爱的人是哥哥呢?

邱胜翊也无言了。他要说什麽?说他爱她?强制的将她留在身边承受他人鄙视的目光?

“哥哥,我真的好累了。”再也不想说什麽,她戴上保护自己的面具,大步的离开。

他目视著她纤弱的背影,一股怜惜之心徒然升起。他永远也不明白爸到底是以什麽样的心态来看待映洁的,他只知道爸惟一给予她的,只是加深她继续带著落寞的面具,以那颗冰封的心迎接来来往往的人群。

“最後一步了,而我等的日子也来临了。”邱天锡阴沉中带著得意,他推著轮椅到窗口,注意到邱映洁的车子已到他的住处了。他很快的弄乱自己的仪容并装出一副疲倦样。好戏该正式上演了,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邱映洁作了个深呼吸後,抬起头来看著眼前这楝豪华别墅。爸爸今早在办公室甩了她一巴掌後,为啥又在夜晚来临时打她的手机要她来他的住处一趟?她抚了抚仍然微微的脸颊,内心不禁忐忑起来。

她抿抿嘴,在佣人的指示下,她讶异的来到以往的“禁区”——父亲的卧室。一进门,她错愕的看著今早还严厉的父亲竟病恹恹的瘫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

“怎麽了,爸爸?”邱映洁抑制住心中对眼前这突兀画面引发的波动,双手握拳以止住快步接近他的冲动。

“你过来。”邱天锡哑著声音,老态尽现。

她戒慎恐惧的走过去。

他慈爱的拍拍她的面颊,老眼略微湿润。

她瑟缩了一下但没有後退,只是她一双星眸不解的直盯著他,心想,她有多久没见到他这麽慈善的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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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我对你一直不是很好,可是我是真的爱你,映洁。”他的眼眶红了起来,眼泪快速的一涌而上。

对这突如其来的爱的表白,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生病了。”他难过的爬了爬泛白的发丝,双手掩住脸庞、双肩抖动,似乎正隐忍著极大的悲恸。

“爸爸?”她仍充满戒备的打量著他,但心中已随著他告白的言语而上下悸动。先前那无血无泪、粗暴无情的爸爸,她知道如何去应付的,可是现在的他,一个老态龙锺在她面前剖白自己内心世界、啜泣不已的他……

“那、那里有一份报告。”邱天锡哑著声音,的手指著柜子的抽屉。

邱映洁依言走过去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後,抽出里面的资料。马偕医院的检验报告?她不安的瞥向父亲苍老的脸孔再低头仔细看那一叠报告。

蓦地,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花容失色,“爸爸、你……癌、癌症?不可能的!”

“是真的。”邱天锡的老眼泪盈,岁月似乎在几分钟内,重重、毫不留情的刻画在他脸上的皱纹,“其实爸爸不是不关心你最近发生的事,而是爸爸的内心也好苦,今天早上听到你又要离开的事,我一时激动才会打了你,可是爸爸知道是爸爸不对,所以赶紧将你找来,希望你能帮爸爸一件事。”他羞愧的低声下气的请求。

“帮忙?”她酸涩的道。

“嗯,”邱天锡拭了拭泪,“你千万刖告诉你哥哥我患重病的事,我会在他面前撑下去,你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他顿了一下,待她困惑的向他点头後,才又继续道:“这是因为……因为……”他欲言又止,苍白的脸上满是为难与无助。

“因为什麽?爸爸……”

“你是个女孩子,爸爸很无理的要求你来做这件事,是……”他瞥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我是怕那件事情若爆发,至少胜翊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可以无罪释放。”

“爸爸,你在说什麽?无罪释放?”邱映洁一头雾水。

“我……”羞惭的他久久不能言语。

“爸爸……”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後,从枕头下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她。

邱映洁接过去,对照片中那张脸孔感到陌生,“这是……”

“这是爸爸年轻时的照片,当时我是个小混混,偷窃杀人都做过,不过,在遇到胜翊的母亲後,为了彻底脱离黑道,我去整型,想改头换面重新面对人生。”

闻言,她暗忖,哥哥的母亲不是她的母亲吗?爸爸为何单指“胜翊的母亲”?

邱天锡叹了一声,继续扮演著报复计画中最重要的角色及台辞,“如今,我在社会上已享有声誉了,没想到却被当年也一起混的兄弟给认了出来,还到办公室来向我勒索五十亿,当时林文仁也在场,我原本甩都不甩那个兄弟的,结果他却杀鸡儆猴当场敲昏了林文仁,事後又喂他吃了安眠药作出自杀的假象,所以如果我不照做的话,他便要我的声誉扫地,向警方指证我当年参与非法及讨债杀人的事实。”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我很不应该对媒体说了那段将林文仁的死全归咎在你身上的事,可是那也是让问题简单化,转移警方的注意力,要不,一旦查出我以前的底细,那我……”他老泪纵横的握住她的双手,“我老了,映洁,我在乎的不是钱而是名,可是我哪有五十亿元?除非掏空公司的资产,但那又牵涉到脱产,还有持有我们公司股票的投资人。”

邱映洁呆若木鸡的瞠视著父亲,震慑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我好无力,可是我是个好面子的人,我不想也不愿承受社会批判的目光,”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盯著她吞吞吐吐的道:“你愿意牺牲你自己吗?”

见她蓦地变了脸,他可怜兮兮的握住她的手,“映洁,我老了,又得了癌症,日子是不多了,照理是不该这样要求你的,可是你……”他咬紧下唇,“就看在我抚养了你二十六年的份上好吗?其实,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弃婴。”

邱映洁怔愣的跌跪地上,脑海浑沌不已。她是弃婴?

“杨奇煜也知道这件勒索的事,而且他也愿意帮我,但他毕竟只是我身边的人,跟我无亲无戚的,若让他一人担,我……我对不起他,所以才自私的……要你……”邱天锡住口不语。

她作了几个深呼吸以平静内心的波涛。养女,她只是一个养女,然而,可悲的是一个外人终究还是胜过叫了他二十多年的养女。哥哥!她和哥哥并不是亲兄妹,但那又如何?昙花一现的喜悦……“弃婴”一个多麽适合她悲哀人生的代名词,她心灰意冷、了无生趣。

“爸爸,我很高兴你这麽坦白的告诉我。”她拭去脸上的热泪,站起身来,“就当是我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可是你会被判入狱。”

邱映洁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没关系了,一切都没关系了,何况当年爸爸若没有扶养我,也许我早就死了。”

“谢谢你,映洁!”邱天锡哭喊而出并紧紧的抱住她,然而,他的嘴角却隐隐浮起一丝得逞的奸笑。仔细瞧吧!许琼如和曾明右,他会让他们的女儿好好的演出精采绝伦的好戏让他们观赏!

对这个迟来的亲情拥抱,邱映洁没有一丝喜悦,认为她的人生原来早就注定与灰色的世界相连……

邱胜翊神色凝重的注视著和他面对面的邱映洁。“你何时和爸变得那麽好?”他单刀直入的问。

原定五天前就要出国的她,不仅重回众人指点的目光中,甚至在这几天还反常的出人邱天锡的专属办公室并且和杨奇煜走得很近,更一如反常的逃避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些莫名其妙的变化,他再度守候在她的家门口。

“我不懂你在指什麽?”她避开他的视线。而今他再也不是她亲爱的哥哥,他是她可以放心去爱的男人,然而基於爸爸所托的事,她却仍只能将真爱放在心底。

“你懂的,我要知道原因。”他凝重的直视著她。

邱映洁耸耸肩含糊的道:“只是拿些文件让他签署,谈的都是公司的事,哪有什麽?”

他不解的瞠视著她。她和爸骤然接近已让他无所适从,何况的那则报导至今仍未完全降温。由於她都是冷淡以对,因此他也找爸谈过,爸近日虽然脸色较微苍白,但爸火爆冷僻的脾气及声调则毫无褪色,对他的问题仍是一问三不知。

“我说真的没事,我累了,想上床休息。”她闪避他的目光越过他,并从皮包裹抽出钥匙。

邱胜翊霍地夺去她的钥匙打开门,一把将她拉进去再将门甩上,“看著我!”他摇晃著她削瘦的肩膀大吼。

“胜翊,我……”

“你和爸的关系我是最清楚,可是我不懂的是几天前才坚定的要出国离开这些是非的你,为啥又突然改变主意留了下来,甚至和爸、杨奇煜的关系也变了?而我呢?我这个做哥哥却成了你的眼中钉?”他气急败坏的咆哮後,突然以诧异的目光直视著她,“这几天你都改口叫我胜翊,这是为什麽?你以前一向叫我哥哥的。”

“我……”邱映洁低下头来。自从知道他俩不是亲兄妹後,她就改口了,因为她爱上的不是“哥哥”,而是“胜翊”。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不懂,你为何会变得这麽多?”

“我的心境有了变化。”她吞吞吐吐的含糊其辞。

“什麽变化?”他迫切的追问道。

“那是我私人的事。”

“是啊,现在是私人的事,是你和爸私人的事,更是你和杨奇煜之间私人的事。”邱胜翊忿恨的牙齿间迸出话来。

“你别这样!”她抬起头来局促不安的凝视著他。

他猛吸一口气,沙哑的放低音调问:“你是要自己坦白,还是要我逼你说出你怪异举止背後所隐藏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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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翊,你别这样,我……”她语塞。他不会懂的!她目前已开始进行掏空公司资产的事,逐步的以票据及股权转让的方式取得现金後再汇到瑞士银行Jackson的户头,因此她总是胆战心惊,日日难安。

Jackson是爸爸口中向他勒索的兄弟,而他会选择瑞士私人银行,是因银行经理人虽知是非法所得,但不会过问顾客钱的来源,甚至会保密的为他们进行洗钱。届时,就算要找到这个关系人也是难如登天,几乎没有挽回的机会。

邱胜翊面无表情的瞪视著沉默不语的她半晌,随即起身,“我去找爸。”

“不、不,你……我……”她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是你们亲子关系中的眼中盯,碍眼得根!”他讥讽的挖苦。

“胜翊,你别这样!”她受不了他对她的讥剌,在深吸一口气後,她才轻声道:“我对你说,但希望你能噤口,因为爸爸并不希望你知道。”她双手握拳决定说出一部分的实情。

他闻言稍稍释怀,再次坐下来。

“爸爸,他……他得了癌症。”邱映洁困难的道出。

“什麽?!”他震惊的喊出,一张俊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这是真的,我看到检验报告了。”她低声道。

“为什麽不让我知道?”邱胜翊痛声的低吟。

“他不希望你担心,而且你在外面的投资事业也都做得有声有色的,他不要你为他分心。”

她肠枯思竭的搜寻有力的藉口说服他,希望他不要再深究下去。她怕自己会招架不住,他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她无法面对他的冷嘲热讽,但是为了报答爸爸二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她的未来全没了,而今她只能让哥哥完全置身事外,才不会再度被她牵连。

“可是……我是他的儿子。”

“他要你好,比他更好,他不愿在这时拖累你。”邱映洁柔声道。

“这是什麽话?还硬在我面前装一副坚强的严父样。”他的面孔扭曲、内心伤痛不已。

“这是他的苦衷,你别跟他计较。”她泪眼汪汪的说。

“映洁,这……”他起身走近拥抱她,“真是苦了你,要你一个人承担这麽多。”难怪她近日与爸爸会晤频繁,而他呢?只会怪罪爸及映洁对他愈来愈疏远。他吞下喉间的梗塞,低声道:“杨奇煜也知道?”

她点点头,“他是爸爸的左右手,对爸爸的感情也比我们深,你说他会不知道吗?”

他苦笑频频摇头。

凝视著他自责内疚的神情,她轻声叹息。

“你们两人最近走得这麽近,也是因为爸?”在思忖一会儿,他还是鼓起勇气问。

她点点头不敢回答,生怕话里会泄漏出她的伪装。

邱胜翊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这次是因为爸的病,所以你……你应不会爱上他吧?”他屏住气息等候她的回答。天知道,他是打从心坎底恐惧她会爱上杨奇煜。论人才、相貌,杨奇煜也是人中之龙,而映洁和杨奇煜从未有过交集,近几日的密切相处,会不会日久生情?可是就算她爱上杨奇煜又如何?他只是哥哥能说什麽?

邱映洁擦拭脸上的泪珠,离开让她依恋的温暖胸膛。她怎麽可能爱上杨奇煜?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她用心爱了多年之人,可是她不敢坦白自己对他的情感,纵然知道他俩毫无血缘关系,但她比以前更没有资格了。遗憾的是这段绝望的情感曾经出现过一丝生机,却是无缘!

她的未来……她苦涩的想著,一旦公司成了空壳子,无法再支付正常的应付款项後,她就等著被捕入狱,而她这一生都将被烙上印痕。若再担下林文仁的死以保住爸爸的“名声”,那她可能连自己的这条小命都保不住了……

见她陷入沉思,邱胜翊惶恐不安的摇晃著她削瘦的肩膀,“为什麽不回答我?映洁。”

不要多想了!摇摇头,她挤出一丝苦笑,“不会的,胜翊,我只当他是另一个哥哥。”

“另一个哥哥。”他愕然的注视著她。

“嗯,你也是哥哥啊。”她苦涩的道。

“我……”他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接口。

深情的眼眸两两相望,两人心中的爱恋都是苦不堪言。

“我突然想到还有事要做,我得出去了,你待会儿走时再帮我关上门。”邱映洁拨开他炽热的双手,转身逃离那层紧紧环绕他俩的奇异气氛。再过五天,一张近四千万的支票就会跳票,到时所有的事就会摊在阳光底下了,所以为了不连累上他,她要尽可能的疏远他,而爸爸也将在明天安排哥哥到美国参加考察以避开届时的侦查。

邱胜翊沉默的凝视著她。上天究竟在开什麽玩笑?他难道成为烦人的第三者?可是他能阻挠她吗?她爱跟谁在一起,他又有何权力反对?毕竟他只是她的哥哥。

第八章

寒冷的夜,天空微微飘著细雨,警局办公室内,陈长春看著匆忙走进的曾明右夫妇。

一个多月前这两位多年的同侪突然找他帮忙调查邱天锡的事,而就著多年累积的人脉,他总算为他们查到一些足以令他们振奋的事。

“长春,哦,不,陈局长,你不是说有进展了?”曾明右焦虑的道。

最近邱胜翊兄妹的新闻令他们乱了方寸,因为他们可以确定这对兄妹绝对不是亲兄妹,但是他们又没有任何证据去平反媒体的报导。

因此,在顾虑到女儿悲痛的情绪时,他们只能频频按捺著将她拥入怀中抚慰的冲动,远远的看著她重回人群,冷漠的承受众人的指指点点。

陈长春近六旬的脸孔沉稳的笑了笑,“上回说过了,我们是老同事,还是叫名字比较习惯。”

许琼如拍拍丈夫的手,“长春,有什麽进展了?”

“先坐下来吧!”他示意他们在长椅上坐下来,再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个卷宗走到他们的对面坐下身来,而後,从卷宗里拿出两张照片放在桌上,“你们觉得这两个男人有什麽雷同处?”

“林彦新?!”看著其中一张他们曾联手捉拿的累犯照片,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叫出声。

“再看看这张照片。”陈长春拿起另外一张,“这是几年前一名狗仔队摄影师异想天开的想揭开邱天锡这个人称藏镜人的面貌而拍摄的,只不过没有一家杂志媒体敢用,据说邱天锡早就放过风声,只要任何一家媒体没有经过允许刊登他及家人的照片,他绝对要控告对方到关门为止。但这次,他处理现代杂志的态度已令许多知情的杂志社蠢蠢欲动,毕竟现在‘时机歹歹’,他们觉得若邱天锡因此就以七折收购所有杂志,那利润还是很高的。”

曾明右夫妇仔细的打量起邱天锡的照片,觉得他的面容和林彦新虽然有一段差距,但是那对心机深沉的眼睛却和林彦新相同。

“看来,你们也看到我所说的进展了。坦白说,我怀疑邱天锡就是林彦新,虽然他的面貌与以往相距甚大,但找个人整型并不是难事,只是人再怎麽整型,却无法将眼睛整型。”陈长春信心满满的道。

“可是他已经死了。”曾明右驳斥道,“当年是我亲手抓到他的。”

“我知道,当时我们是一队的,但是在几个月後,他在上诉仍被判死刑的押解到监狱的路上发生意外。”

“是,当时车子失速冲入海中後,随即起火爆炸,你认为他还有可能活著?”曾明右接过话摇头道:“同车的同仁及罪犯无一幸免,他能活著?这怎麽可能?”他仍无法置倍陈长春的猜测。

“可是他若是在车子冲入海中之前就逃出呢?”他提出假设。

“这……”曾明右怔住不语,他并没有想到这问题。

“我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林彦新的眼睛。”默不作声的许琼如突然开口道,“他是林彦新,我能确定,而他现在化名为邱天锡抚养著我的女儿,欣翎一定是被他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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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也是追捕他的办案人员之一,为了完成任务,她还假装爱上他,以取得他的信赖,进而了解他所有的交易动向。一旦他没死,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地的,而抱走她的女儿就是他最阴沉的报复。她暗忖。

“这个假设是成立的,因为在我所有得到的资料中,邱天锡的背景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只知道他在最初招募了一批商界的精英成立东展集团,之後很快的就在商界占了一席之地,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双脚不良於行,若我猜的没错,也许是那一次意外造成的。”陈长春补充道。

许琼如紧紧的握住丈夫的手,感谢上苍,他们还是找到最重要的环节了。

由於他们已多次的前去央求见邱天锡,知道他应该已有所准备,所以三人在一阵目光交集下,他们便开始讨论如何在不伤害邱映洁的情形下揪出邱天锡的狐狸尾巴。

只是专注讨论的三人怎麽也没想到,第二天邱映洁就成了被收押禁见的犯人。

东展集团董事长邱天锡的掌上千金邱映洁瞒天过海,有计谋的掏空公司资产,使得东展集团一夕归零……

才抵美国四天的邱胜翊错愕的看著随行人员慌张的交到他手上的报纸,心想,这怎麽可能?他出国前公司的运作还一切正常?他脸色苍白的继续往下看——

邱映洁不说二话就俯首认罪,而所有的罪证都指向她……杨奇煜则因听命行事,暂时斥回但不得出境,而邱映洁则被拘提收押。至於资金的流向目前仍在追查中……

看完後,他面色凝重的看著他的随行人员,“我们马上回台湾。”

在前往机场的路途中,邱胜翊仍是满腹疑云。他是了解映洁的,她绝不可能做出掏空资产的事,何况,钱的事一向是爸在掌控,为啥爸却连个边也没沾到?

就算映洁和爸近些日子的相处转佳,但一向强势的爸也不会因此就将钱的管理权交到映洁的手中,莫非爸因为自知日子不多,而移交给映洁?然而再怎麽样,他都不相信她会掏空公司资产,他一定要回去查个清楚!

一回到台湾的邱胜翊马不停蹄的直奔邱映洁被收押的看守所,却意外的看到曾明右和许琼如这对哭肿了双眼的老夫妇。

凝视著许琼如那张和邱映洁相似的脸孔,邱胜翊怔件许久。难道她是他们未曾谋面的妈妈?“你是……你是我和映洁的……”他困难的张口道。

许琼如不待他说完话就摇摇头。她的心混乱不已,好不容易才在昨晚得知邱天锡的真面目,但由於邱天锡已躲过刑责的二十年追诉时效,因此他们也拿他没辙。

最後,他们考虑以柔性的方式找邱天锡出来谈判,请他将女儿还给他们,怎知今天报纸就报导了女儿因掏空资产等罪,昨晚午夜就被捉来看守所。

陈长春疲惫不堪的踏出会客室,刚刚和邱映洁的再次接触後,他知道要帮曾明右夫妇救回这个女儿可能相当棘手。

“长春,她怎麽说?”曾明右夫妇一见到他,赶忙站起身跑到他的身边。

他面色凝重的摇头叹息,“现在所有搜证到的资料、线索全都指向她,而她也坦承所有的罪刑,另外,我们也问了她前未婚夫自杀的事是否和她有所关联,她也坦承自己因要报复邱天锡从小到大对她的责打怒骂,才计昼掏空公司资产,但却被林文仁知道了这件事并扬言要对邱天锡说,所以她才设计陷害他,也就是林文仁也是死在她的手中的。”

“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女儿不会这样的。”许琼如泪如雨下的道,“我女儿是冤枉的,她是无辜的。”

“我们的女儿绝不会做那种事的。”曾明右紧拥著妻子心痛的附和。

“可是她跟著邱天锡,也就是林彦新二十多年,如果他存心报复你们,他会如何教导她?”陈长春语重心长的提醒。

夫妇俩相对无语。林彦新是坏事干尽的人,会利用他们的女儿犯罪以报复他们,这是极有可能的事,可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近一个月来的奔波,他们只是远远的看著邱映洁,根本没有和她面对面聊过。

邱胜翊呆滞了大约三秒,才消化了他们刚刚的对话。他难以置信的瞪著许琼如,“你就是我们的妈妈?而刚刚映洁承认了一切罪行,这是不可能的!映洁没有那麽深的心机,她不可能杀林文仁也不可能掏空公司资产,还有我爸邱天锡也就是‘林彦新’……这……”

曾明右稳住内心的沉痛拍拍显然有些无措的他,“映洁是在襁褓中被你爸抱走的,可是你不是我们的孩子。”

“我不懂。”邱胜翊频频摇头。真希望这是恶梦一场,可是他知道这是真实的。他沮丧的揉著疲惫的双眼,他已经一天一夜没阖眼了,一路上,他也曾以手机四处联络爸,却联络不著,连杨奇煜也找不到。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为何他们之中没有一人有问题,却偏偏是映洁?而且,她为何要承认罪行?他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是面冷心善,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杀的人,怎么可能杀人?

陈长春将从警局带来有关於林彦新的档案及照片递给邱胜翊。

他沉默的看著照片中陌生的年轻脸孔,发现照片中的人有双和父亲一样冰冷的眼睛。

“邱天锡其实就是林彦新,只是他整了型,也换了身分。”陈长春静静的道。

邱胜翊将照片及档案交给陈长春後,深吸了口气,试图让浑浊的脑袋清醒些。他直勾勾的看著拥著许琼如的曾明右,暗忖,襁褓中的映洁?整型的爸?

陈长春拍拍他的肩指指许琼如,“你会说觉得她是你的妈妈是因为她的面貌和映洁很像,是不是?”

“嗯。”他点头道。

“我跟你说一个故事,或许你就能明白了……”陈长春娓娓道来林彦新和曾明右夫妇的那一段仇怨纠葛。

语毕後,看著怔愕不语的邱胜翊,他问出了问题的核心,“其实你应该知道真相对不?你是她哥哥,而且从这阵子的报纸报导可以得知你们还是很相爱的一对恋人,当然与勾引之说,我们不是不相倍,因为,曾明右他们夫妇俩在前一阵子曾多日的跟随你们,所以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们是真有情感存在,绝不是单一所称被催化的,因此,你也应该是最明白她的个性,她是有可能掏空资产还杀人的。”

邱胜翊沉默无语。他的思绪浑沌!然而,若这个故事是真的,那爸对映洁的态度就能得到理解,因为她是辜负了爸的信任及真爱的女人所生的女儿。

“你还没有回答我,邱先生。”陈长春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僵硬的扯动嘴角。

“邱先生,”曾明右挺直腰杆严肃的直视著他,“其实你也不是邱天锡的亲生儿子,因为根据警局的档案,他是个性无能者,根本无法生育。”

邱胜翊猛吸一口气大声喝道:“你不要胡说!”

“我们没有胡说,事实上,我们都查过了,你和映洁身分证上的母亲栏都写著‘母不详’,所以如果我们没有猜测错误,你应该也是被抱走或是领养来的孩子。”

“这是不可能的!”他咆哮的吼道。

陈长春走到曾明古夫妇面前低声道:“别一次跟他说那麽多,他承受不住的,所以我想让他们兄妹俩见见面,事情也许有不同的转机。”

“我也想见见我的女儿,长春。”许琼如低声哀求。

“别这样,琼如,女儿现在需要的,绝不是一对突然跟她相认的亲生父母,你明白吗?”曾明右柔声劝慰。

她顿了顿,含泪的点点头。

陈长春回过身走向邱胜翊,“你去见见邱映洁,你们可以谈一谈,至於她是不是有罪,我想你比我们看得清楚,是不是?”

他无措的点头。

曾明右夫妇凝视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默祷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他们的女儿也能平安无事。

事情终於爆发了,纸终究包不住火!邱映洁独坐在看守所的一角,思忖著自己的命运。不知为何,这样的结果反倒令她松了一口气,成为代罪羔羊,她绝无一丝怨言,甚至对杨奇煜,她也毫无怨尤的担下他的罪行,反正,她已看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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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的看著这冰冷的看守所,她的心里是异常的平静,轻叹一声。哥哥现在应该还在美国吧?他知道公司被她掏空的消息了吗?他会火速的回到台湾吗?不!她不要他看到这样落魄的自己,可是……她若对自己坦诚些,她是希冀再见哥哥一面的,这样子不管她被判了任何刑罚,她也能了无遗憾。

摇摇头,她淡淡的笑了笑。怎麽可能?他人在美国啊!也许当他知道这事而赶回台湾时,她就已经……一想到此,一阵鼻酸突地涌上,盈溢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邱映洁,有你的家属来看你。”警察说完後,便带著她前往会客室。

一路人邱映洁只纳闷的心想,她被收押禁见,为何还能会客?殊不知法院已解除禁见。

“映洁!”透过玻璃,邱胜翊著急的大喊,并拿起话筒。

“胜翊?!”他不是在美国?邱映洁高兴的迎向他,但在接触到那冰冷的玻璃,明显的提醒她现在的处境时,她不禁倒退两步,一张灿烂的笑脸马上变得黯然失色。

“映洁,你过来啊!”他激动的抓著话筒呐喊著。“他们怎麽敢?怎麽敢将你关在这?”他心疼的叫嚷。

她捂住几欲出口的呜咽,吞下阵阵翻腾而上的心酸,慢慢的走向前拿起话筒,真的能见到他、听到他,她竟变得懦弱不已?!她努力抑制满怀的酸苦。

“你说话啊?映洁。”他使尽力气的喊著。

她拚命的摇头而泪流不止。

“你抬起头来看著我!”邱胜翊扯开喉咙大声嘶吼,一张俊脸也因此涨红不已。

她仍低著头对他频频摇头。

“你是无辜的,我一定要救你出来。”他拍著玻璃。

“不!”邱映洁吞下喉间的梗塞对著他大喊,“我是有罪的,你不要理我了,我求求你。”

“映洁,为什麽?你明明是无辜的,为什麽要承认你有罪?你不可能掏空公司的资产,你对钱财一向淡然,你怎麽可能会去做这种事?还有林文仁学长……”他嘶叫。

“是,都是我做的,我讨厌林文仁,所以我杀了他,还有爸爸,爸爸对我的恶劣态度你不是不知道,我忍了很久很久,所以为了报复爸爸,我做了这些坏事,你懂吗?所有的事都我做的,所以我不是你口中无辜的人,你走!你不要理我了。”她紧握话筒。她必须将所有的罪过一人独揽,她不要哥哥受到牵连,也不希望哥哥再次因她而成为世人指点的焦点,她要离他远远的……

“映洁,你明明不是这种人为什麽要胡说?这到底是为了什麽?”

“我要报复,我厌恶爸爸、厌恶林文仁!”

“你在睁眼说瞎话,你若要报复爸,你不用等到这个时候,至於林文仁,他当你的未婚夫已有八年了,你们之间一向是平平淡淡的,哪有什麽厌恶可言?”邱胜翊气急败坏的大叫。

“我说是我就是我,我心机深沉,我计画了许久,你明白了吧?”

“骗人、骗人,全是骗人的!公司的金钱掌控一向是在爸的手里,他……”邱胜翊倏地住了口,曾明右夫妇的话在瞬间脑海,难道……难道爸真是为了报复他们而将他们的女儿抱来扶养,但最终却是要将映洁推入死牢?

他的脑海一一浮现父亲及杨奇煜狂妄的笑谈中曾提及林文仁的死。一开始他就怀疑过爸,可是他说服自己说爸不可能会那麽做,而且他也不该断章取义……而今,他们两人一身清白,映洁却是重罪加身?这事爸和杨奇煜一定也有参与的,否则映洁哪有机会掏空公司资产?

那映洁是为了爸而心甘情愿的当代罪羔羊?可是她一向和爸不和,不!不对,那是在爸患癌症之前的事,等等!一个念头忽地掠过脑海,他怔了怔。癌症?爸一向和映洁相处不佳,为何会将自己罹患癌症的事先告知映洁而不是对他说?

他意想意不对劲,甚至对父亲的病症都起了怀疑。不!不会的,爸绝不会狠心的设计陷害自己女儿的!但若映洁确实是爸仇人的女儿……那位伤心落泪的伯母与映洁伤痛的脸孔是如此的相像,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一切都是爸的计谋,而映洁则是爸二十多年仇恨下的报复棋子,映洁,她……何其无辜?

长长的沉默像是一道阴寒的冷风来回的吹袭著两人孤寒的心坎。

良久,邱胜翊凝视著她,“你别太傻,让爸给利用了,仔细想想他以前是怎麽待你,而他现在又是怎麽待你的,你一定知道什麽的!”见她一语不吭,他心痛极了,“映洁,我……我爱你啊,你忍心就这样离开我?你承认杀了林文仁就是死罪,你知道吗?”他沙哑著声音,第一次向她表达隐藏在内心深处二十多年的情感。

邱映洁呆住不动,哥哥,他……

“我爱你,我要你活著出来。”他眼角湿润的道。

再也抵抗不住他声音里的浓浓爱意,她伸手向前,迟疑不决的手的贴向玻璃。

邱胜翊痛心的隔著玻璃紧贴她的手,不舍的双眸紧紧扣住她闪著泪光的秋瞳,他心疼的看著她那纤弱的双手,“你知道吗?我爱你好久、好久了,可是我们的兄妹关系……”他顿了一下。不!也许真如那对夫妇所说的,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妹。他柔柔的看著她,“都没关系了,是不是都没有关系,我就是爱你,映洁,我爱你。”

她欣喜若狂,但这份喜悦只维持了三秒,她的脸再度黯沉下来。她不能爱他,她没有权利!她是个将死待罪之人,跟他承认心中的爱意又能如何?不!她绝不能害他。

蓦地,她用力的收回自己的手,泪眼模糊的看著怔愕不明的他。她至今仍不明白爸爸为何在一个星期前才告诉她是个弃婴的事?或许她提早知道还能和哥哥发展一段诚挚的感情,可是来不及了,这时的她必须狠下心、硬下心……

邱映洁咬咬牙冷声道:“你爱我?可是我只当你是哥哥啊。”

“可是我们可能不是兄妹,若你真的是……”邱胜翊吞吞吐吐的道。

她诧异的瞠视著他并打断他的话,“你知道了?我们不是亲兄妹,而我只是个爸爸捡回来扶养的弃婴?”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你……”

“爸爸也跟你说了?是什麽时候的事?”她咬著下唇摇摇头,哭笑的道:“不,就算什麽时候知道又如何?”

邱胜翊的心绪乱成一团。天啊,她真的不是他的亲妹妹,爸跟她说了,爸到底在打什麽算盘?

邱映洁冷声冷语的打断他的思绪,“不管我们是不是亲兄妹,重点是我不爱你,你听到了吗?我不爱你啊!”她已泪如决堤,心绪即将崩溃。

“你……你骗人!你抬起头来看我。”他的脸色苍白无比,全身有如置身冰窖。

“骗人?有必要吗?”她的语气仍旧冷冰。

“你……”邱胜翊语塞。

邱映洁吞下心中那股泛酸滋味,“我不会爱你,这辈子都不会的!”她捂住嘴巴,以止住到口的呜咽。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说出这句自欺欺人的天大谎言。

“你骗人!”犹如同一头受伤的猛兽,他大力的碰撞玻璃,此击引来旁边的警察制止。

“你走、你走!别再来烦我!”她掩住耳朵将话筒挂上,不听不闻不看他的痴与泪。

邱胜翊怅然呆立,无声的眼泪沿著鼻梁滑落而下。他的心碎了!混乱的思绪令他无所适从,他该怎麽整理这些纠缠不清的环节?

再凝视她一会儿,他沉默无语的离开会客室,无视曾明右夫妇及陈长春关爱期盼的目光,他大步的离开看守所。

此时的他实在无法面对任何人,他对一切感到怀疑惊惧,他的心不够坚强,他怕自己会因此出卖爸,毕竟目前的他还做不到大义灭亲。

邱胜翊浑浑噩噩的回到住处,却意外的看到等候在门口的黄瀞怡,而她的身边还有一名高大英挺的男士。

打扮妖娆的黄瀞怡不屑的瞄了他一眼,再从皮包里抽出一串钥匙扔到地上,“邱胜翊,钥匙还给你,从此以後我们是毫无干系了,当然,你可别怪我将你们兄妹的事告诉记者,这是你先不仁,别怪我不义。”

她原本就打算在那则新闻退烧後才回来将钥匙还给邱胜翊,不过今天又爆发邱映洁掏空资产及杀害林文仁的事,她相信他也没空跟她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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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瀞怡将婀娜的身躯倚向身旁的男友亲密的边说边走道:“哼,要不是杨奇煜通知我那天来这儿看好戏,我还真的想不到他们兄妹俩会搞在一起呢,也许林文仁就是发现这个秘密才会被邱映洁害死的,说真的,今天要不是你陪我来我还不敢来见他呢,谁晓得……”

闻言,邱胜翊一把冲向前去,抓住她的手,“你刚说什麽?是杨奇煜通知你来看我和映洁……”

“痛死人了,放手!”她用力的想挣脱。

见她身旁的男友已变了脸握紧拳头要揍他,邱胜翊霍地放开她的手,“是杨奇煜要你来的?”

“是又怎样,还多亏了他,要不然我不知道要被你们蒙多久。”她不耐的撇嘴道。

闻言,他跌跌撞撞的冲到车库开车离去。他必须找到杨奇煜,他要问清楚杨奇煜为何知道他们当日会发生乾柴烈火的?

在来回的前去杨奇煜及父亲的住家数趟後,邱胜翊仍是无功而返,但令他最不解的是,行动不便一向深居简出的父亲居然也不在家,不过,这番折腾下来,他的心倒是冷静许多。

他走到酒柜,拿起自从他和邱映洁发生肌肤之亲後就不曾喝过的那瓶白酒,回想著当日情景。那天,他们仍同以往般的买了一些餐点回家聊天,不过,两人在喝了一小口酒後即欲念难耐,甚至连餐点都没吃就同坠深渊……

他倒了一小杯,轻啜一口,再喝一口,觉得胸日的烧灼感再度回笼,一股高涨的瞬间充斥了全身的细胞。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丢下酒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浴室冲了好几次的冷水澡後,才将那股奔腾的逼退。

那瓶酒被人做了手脚了,是谁?杨奇煜吗?为什麽要这麽做?他是爸的左右手……邱胜翊感觉到一个真相隐隐约约的要浮出格面。他大步的步出浴室,换上乾净的衣物後,拿著那瓶白酒开车先前往一名医生友人的诊所。

在友人确定白酒里被放了多量的催情激素後,邱胜翊再度驱车来到父亲的别墅。他已经可以确认幕後的主使者一定是爸,因为他的住所设有保全,而杨奇煜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他的家中放药後,再安然离开,究其原因,一定是爸将他的钥匙交给杨奇煜的。

几分钟後,来到邱天锡位於新店别墅,邱胜翊怒气冲冲的就直往父亲的卧室而去。

佣人林妈见状,赶忙唤住他,“邱董还没有回来!”

“没关系,我上去看一看。”

邱胜翊来到父亲的卧房,觉得这儿的装潢虽然豪华,但给他的印象就像父亲般冰冷无情。

他打开每一个抽屉,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麽,又能查出什麽,但内心有一个声音怂恿著他来这个“禁区”寻找答案。

蓦地,看到那份马偕医院的检验报告时,他顿了一下,将放在床上,而这时,他也注意到枕头下面有一小角泛黄的纸张。

他将纸张抽出打开,发现原来是一张照片,翻过面,他赫然的看到在警局里见到的那张林彦新的照片。天,一切的疑问都明朗了,爸对映洁的态度……他苦涩的想著。

“林彦新!”他喃喃的念著,纸张下还有一张泛黄的书夹,上面写著“林彦新今日消失,邱天锡明日重生!”

一切的疑问都有了解答,只是……他眼眶泛红的道:“为了报仇,爸,你居然不惜牺牲我的名誉?而映洁也唤了你二十多年的爸爸!”他哽咽的摇头,“冷血动物,这就是你吗?爸!”

正文 第九章

陈长春兴高采烈的在细读警方连续两个星期来对邱映洁资产掏空案的调查报告。

事实上,在他们派员暗中跟随邱胜翊一个多星期後,他们就掌控到许多有利的证据。其中包括邱胜翊拿了一瓶白酒到友人那里检验,还有一份伪造的癌症报告至马偕医院求证一事,尔後,在连续几晚监视他回到邱天锡的住处并呆若木鸡的看著一张照片数个小时後,他们就请检方强制到邱天锡家中搜索,也顺利的搜到那张“林彦新”年轻时的照片。

在一番抽丝剥茧後,他们从邱天锡当年的人脉追查,找到当年帮他整容的医生林顺丞,而林顺丞也已答应出庭作证证实他的身分。同时他们也希望由证实邱天锡的身分,来使邱映洁说出整个内幕,而不至於成为牺牲者。

这是他们仅存的有利线索,因为在掏空资产案及林文仁命案方面,邱映洁已将前因後果说得头头是道,再加上所有文件的进出及款项的汇出也只有她的签章。

至於那瓶被加了药液的白酒,邱胜翊在检验後的当天晚上就将它倒掉,因此在这一部分,他们无法进行更进一步的追查。

“那只老狐狸已经注意到我们揭发了他的假面具,他身边的左右手杨奇煜已经找了杀手要杀林顺丞。”陈长春看了手表一眼,“快了,待会儿就有晚报刊出老医生林顺丞被杀身亡的消息了。”

曾明右瞅了信心满满的他一眼,“你都做好安排了?”

“嗯,他找的那名杀手刚好欠我一份人情,这次特别帮我们演出戏,再来,那份晚报全世界就只有发行一份,那是要送给更换住所,一直隐身在林产新悄悄租赁的外双溪别墅。当然,既然他和我们的对峙已明朗化,所以在他看了报纸标题後一分钟,我们的人就会以他涉嫌杀死林顺丞将他抓来,一到明天出庭应讯时,再让林顺丞出面指认,或许能逼他说些什麽事实也不定,当然,这是一项赌注。”

“我明白,最重要还是映洁要松口,对不对?”许琼如忧心仲仲的握紧丈夫的手。

“嗯,明天就是法院审判的日子,我能做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带你们去见见映洁。”陈长春朝他们笑了笑。

“真、真的?”许琼如的脸孔发亮,她等了两个星期,就是等著陈长春能说出这句话,“那她,她知道我们是谁?”她眼中噙著泪珠。

“我已将你们之间和林彦新的恩恩怨怨大略说了一下,还有马偕医院那份假的癌症检验,甚至连这份调查报告也破例的让她看了,可是……”面对他俩期待的脸,陈长春不忍再说下去。

“可是如何?”夫妇俩心焦的问。

他揉揉紧皱的眉心,“她始终沉默无语。”其实,陈长春心里也明白,没人会相倍一个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只当自己是一个报复的工具。

许琼如哭喊道:“她一定不相信,我知道她不信对不对?”

“琼如,唉!”曾明右也无言。

为了邱映洁,他们夫妇俩近日更苍老许多,尤其是许琼如,镇日以泪洗面,而每天来往於警局与住宿的饭店,就是想多了解案子的进展。

“先和她见个面吧,其他的留给上苍安排了。”凝视著他俩焦虑的神情,陈长春喟叹一声的和他们到看守所的会客室後随即离开。

“欣翎、欣翎,哦,不!映洁、映洁……”许琼如悲喜交加的隔著玻璃叫道。

邱映洁走向前,面对这名亲昵叫她的陌生女子,她讶异於女子相似的脸孔,所以当许琼如的手碰触到玻璃时,她立刻反射性的後退一步。

“映洁,呜……”面对这张完全不友善的脸,许琼如难过的靠向丈夫。

“别急,慢慢来!”曾明右低声安慰她,接著拿起话筒正视著邱映洁,见邱映洁怯怯的也拿了话筒贴向耳朵才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

邱映洁默默无言,但不安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游移。

“你仍相信那个小人是你父亲?”曾明右心痛的道,“你是认贼作父,你知道吗?”

许琼如在旁是泣不成声。

邱映洁仔细的打量这对伤心的夫妇。不知为何,看到他们,她的心竟没来由得起了一阵心悸,这令她不安,他们是陌生人,她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可是要她相信这陌生人是她的父母……

“你仔细看看,你和你母亲有著同样的脸孔。”曾明右继续说。

这她知道,在第一眼看到这伤心欲绝的妇人时,她就知道,可是她的心拒绝相信,她不能,她无法相信爸爸扶养她二十六年全是为了复仇?他在她的童年时一直是个爱她疼她的爸爸,而且,前些日子,他还说他爱她……她不知道、她好无助,她好想见哥哥,可是她被收押禁见,哥哥,他现在好不好?而这对夫妻为啥能破例的来看她?纵然内心波涛汹涌,但自始至终,邱映洁都是一脸的淡然,让人丝毫不察她心中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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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曾明右夫妇齐声唤她。

邱映洁仍旧沉默。

“映洁,有哪一种父亲甘愿牺牲自己的女儿求得自己苟活?有哪种父亲刻意的将自己的女儿往死因里送?”许琼如拿著话筒哭喊道。

“不要说了!”邱映洁仍面无表情,但略微的声音已泄漏出她内心的不安与悸动。

“又有哪种父亲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的恨不得他的女儿被世人唾弃?”曾明右心疼的道。

“我求求你,不要说了!”她紧握住话筒,彷拂这样就能止住那一波波涌上心头的苦涩。

“他有什麽资格当你的父亲?你说、你说!如果你是我的女儿……”说到後来,曾明言也忍不住的心酸泪流,而一旁的妻子早已泣不成声。

“你不明白,这是我自愿的!”他们的亲情流露突破邱映洁的心防,使她哭喊而出,因为随著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有如一记快鞭狠狠的抽向她的心房。她不愿面对啊!在这看守所的数日中,哥哥及陈局长的说辞、调查报告,还有经马偕医院证实爸爸那份体检表是伪造的事实,这些都在她的脑海不停回荡,她好害怕陈局长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自愿的?所以不是你,对不对?”曾明右直直的睇视著她。

“不!是我做的!”邱映洁嘴硬的答覆。

“醒一醒吧,事情没有你想的那麽单纯。”他忍不住对她咆哮。

“别逼我了,你们走,走啊!”

“映洁,你爸爸说的都是真的。”许琼如著声哽咽道。

“爸爸?”她一愣,瞪视著曾明右,“不,不是你!走啊,你们……”她扯著喉咙大声的嘶叫,感到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映洁!”许琼如再次哭喊道。

“我不相倍,听见没?别逼我了。”她满脸泪痕的哭诉。

“映洁!”曾明右老泪纵横。

邱映洁挂上话筒捂住耳朵,紧闭双眼。她不要信、不要听,更不要看那两张悲痛不已的脸孔,尤其是那张酷似自己,哀伤的泪脸小她这样就好了,就好了!她对未来及生命都不眷恋了,他们为何不放过她?

“映洁……”许琼如哀戚的看著女儿。

“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吧,琼如。”曾明右朝她摇了摇头。

“可是我的女儿……”

“走吧!”

他们依依不舍的回头再看女儿一眼,希望明天的宣判能将她再度带回光明的世界。

杨奇煜神采奕奕的回到邱天锡位在外双溪的住所。“一切都办好了,邱董。”他将刚刚在门口拿到的晚报递到邱天锡的面前。

邱天锡挑高眉头,满意的看著报上昔日黑道名医林顺丞被一枪毙命的消息。“好,很好,你去休息吧,等明天事情一了,我们就飞美国,到时瑞士银行那笔钱也可以做个安排了。”

杨奇煜明白的笑笑後转身回到房间休息。

等此事一了,“林彦新”将再度重生了。回想二十六年前,他被送往监狱的途中,因驾驶与另一名押解的警员在谈笑而未注意前方路况,使得车子在转弯时,失速的冲撞山岩後爆炸起火,随即跌入海里。

爆炸前,他幸运的被摔向一个黑暗的岩壁内,全身血迹斑斑再加上腿部的剧烈疼痛,昏厥过去的他以为自己玩完了,可是他醒了,也知道逃过死神呼唤的他该如何做了。

由於警方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所以在他整好容、坐上轮椅後,他便以“邱天锡”的假身分,重新再度立足於社会,而後,他并差人偷走许琼如和曾明右的新生婴儿。

他啃蚀了二十多年的仇恨一直是持续自己和残废的生命继续搏斗的动力,为了报仇他可以日以继夜的计画,也可以在商场上闯出东展集团的名号规模後,再毁了它。

其实瑞士银行Jackson的户头是他开的,因此,映洁掏空资金所汇出的钱还是汇入他的口袋,所以他一点也不感到心疼,等事情过後,他就可以在任何一个国度过著富贵荣华的生活。

只是原本的一切都很完美,但是在杨奇煜跟踪曾明右夫妇,知道他们和陈长春接头後,他就暗自担心,为了先下手为强,他只好指示杨奇煜买通杀手杀了当年为他整型的林顺丞。

一旦林顺丞死了,就没有人能证实他的身分,而在确定映洁被判处死刑後,他和杨奇煜也已飞到美国,到时,他会将这些事情亲口告诉许琼如,让他们知道她的亲生女儿是罪该万死的死刑犯,让他们尝尝那椎心的无助感……

“哈哈哈……”一想到得意处,邱天锡不禁扬起阵阵笑意。至於胜翊,只是他捡来的一个弃婴,就让胜翊自生自灭吧,反正这个儿子一点也不亲,这阵子他租屋在此,也打过手机告诉胜翊说他换地方住是因映洁太伤他的心,所以他想摆脱那些记者的追问,不过,这儿子却连过来打声招呼都没有……

蓦地,一群武装刑警冲了进来,七、八支手枪全对著他。

“这……”邱天锡错愕无语。

刑警拉起他的手一把将手铐铐住,“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局。”

一会儿,在房间休息的杨奇煜也被带了出来,眼神是同样的惊愕……

法庭上,邱映洁不解的看著右前方的父亲和杨奇煜。他们为何也在被告之列?手上都被铐了手铐?不过……她注意到父亲的眼神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顺著他怒焰沸腾的眼神望去,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发现他的目光是落在昨日宣称是她父母的身上。难道……她频频摇头,无助的眸子却对上他们不舍的视线,蓦地,她的心一紧,她强迫自己移开那两双热切的眼眸却对上邱胜翊憔悴心痛的目光。他瘦了好多?为什麽?她被收押禁见,完全不知道他这些日子的生活是如何?在一些相关程序後,法官宣读她掏空东展集团资金、涉嫌杀害林文仁等罪,接著又以教唆杀人及杀人未遂等罪起诉邱天锡及杨奇煜。

“宣证人,林顺丞。”

“林顺丞?”邱天锡及杨奇煜互视一眼,怔愣不已,他不是死了?

在他俩疑虑之际,林顺丞和杨奇煜买通的杀手都已从侧门法庭。

邱天锡的脸色刷地变白,浑身变得僵硬无比,“这……”

“邱天锡!”杨奇煜也不明白,那名杀手为何也在庭上,还有报纸?他手足无措的盯著邱天锡愈形难看的脸孔。

“他为什麽还活著?”邱天锡从牙缝里迸出话来,一脸怒潮,“他为什麽还活著?”

“这……我……”杨奇煜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饭桶!”知道大势已去的他怒不可遏的愈说愈大声。

“这……冷静点!”他提醒的道。

“冷静?哈哈哈……算了,这些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可是我绝不会让他们好看的。”邱天锡大声雷吼,怒目瞪向坐在旁听席上的曾明右夫妇。

“安静、安静!”法官喝道。

“去你的!我不会再被人判刑,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如此做!你听到了没?没有一个人可以!”他虎视耽耽的转向邱映洁。

“爸爸!”面对眼神凌厉的他,她迟疑无措。

“林彦新,你想干什麽?”曾明右著急的大吼,邱天锡的神情令他倍感忧心,邱天锡要伤害他的女儿吗?

“安静、安静!”法官再次出声制止。

邱天锡的眼中早无法官的存在,他哈哈大笑,“对,我就是重生的林彦新,当年因许琼如的虚情假意而被逮的林彦新!而你……”他突地将阴沉的眸光落在邱映洁血色全无的脸上,“你真以为我爱你?”停顿一会儿,他面目狰狞的大吼,“错了!”他泛起一丝冷笑,“我恨你!你听见没有?我恨你!你只是我复仇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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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邱映洁倒抽口凉气。

“爸爸,哈哈哈……叫得好,叫得好。”邱天锡洋洋得意的大笑。

“爸爸……”她惊惶失措的眼神在父亲及曾明右夫妇间来回。

法庭里的法警欲向前制止以维持法庭秩序,但法官摇头示意要让邱天锡继续,觉得也许这样更能得知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琼如,还有你这个姓曾的,听到没?”他对著曾明右夫妇大喝,“你女儿叫我爸爸,你呢?”

邱映洁呆若木鸡的承受这青天霹雳。

“邱董,你别自乱阵脚。”杨奇煜在一旁大声提醒。这情况超出他的预测与控制,此外,邱董的眼神几近疯狂,若邱董对所有的罪行坦承不讳,那他也玩完了。

“你给我安静!”邱天锡用力的推了杨奇煜一把,却也差点跌下轮椅。他挣扎的坐好,二十多年的怨恨犹如狂风暴雨的冲激而出,“姓曾的,听到你女儿叫我这犯罪累累的恶徒为爸爸的感受如何?还有你……许琼如,滋味如何?”他挑高眉,爆出狂笑。

“你这小人!”曾明右咬牙切齿的恨道。

许琼如在一旁不停的低声饮泣。那个恶人,他明明知道女儿在乎他、爱他,他竟忍心这样伤害她。

“爸,”坐在听众席上的邱胜翊不忍的站起,“你先冷静些。”

这些日子的调查下来,他已知道映洁只是爸复仇的棋子,虽然爸也不借毁掉他的名誉来达成自己报复的快感,可是他终究是爸扶养长大的儿子,他总不能亲自将查到的罪证交到警方手里,但是,他也无法再面对爸。所以,在察觉警方派人跟踪他之後,他以行动来帮他们找出事实的真相,包括马偕医院伪造的检验报告,还有新店别墅里那张泛黄的照片等资料。

邱映洁难过的看著父亲几近狂乱的神色。

“哦,胜翊,你也在,好、好!太好了!”邱天锡注意到他的儿子。

“爸……”

“你、你这不孝子,你不听话,你跟映洁一样都是我抱回来养的,而且你还是路边的弃婴,我疼你、爱你将你视为我的亲生子,可是你却爱上我仇人的女儿,你……”邱天锡开始一连串的咒骂声。

“爸,是你故意营造我们兄妹相爱的环境,这一切都是你折磨映洁的开始,虽然你一直告诫我要我别放真情,可是我和你不同,我是有感情的灵魂,不是被仇恨蒙蔽的灵魂,看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操控我和映洁的生活,你要我如何听你的话?”邱胜翊铁青著睑驳斥。

“好好好,嘴巴都愈来愈利了,呜……”他忽地哭了起来。

“爸,你不该将映洁视为报仇的棋子,她是那样的无辜、那样的爱你,你於心何忍?”

“闭嘴!”邱天锡大叫,眼神涣散,“好好好,叫我爸爸,快啊,映洁。”他笑呵呵的看著邱映洁,“说你爱我,快啊。”然後他看看曾明右夫妇俩的脸,“哈哈哈……多畅快啊!”

“我……”邱映洁将眼光移向他们,他俩痛楚的表情让她的心揪痛不已。她赶紧移开目光,压下那股酸溜的感觉。老天!她已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嘿嘿嘿……你们都认为自己比我聪明,对不?”邱天锡停顿一下再放声大吼,“错了!我才是最聪明的人,你们都是我手中任我玩弄的棋子,哈哈哈……我设计了这盘棋。”

再次环视众人凝聚的目光,他又狂傲的哈哈大笑,“我满足了,姓曾的,你这狗娘养的,坏了我的脚、我的前途,还抢了我的女朋友!瞧瞧你女儿的脸呀?哈哈哈……她被我又打又骂折磨了二十多年,最後还愚笨的要当我的代罪羔羊,你们这个女儿我养的不错吧……哈哈哈……够了、够了,永远没有人可以审判我,哈哈哈……”

事情的发生只在一瞬间,他从轮椅的椅架上抽出一把小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开枪射杀了自己。

杨奇煜呆若木鸡的瞪著全身鲜血淋漓的邱天锡。

“爸……”邱胜翊慌乱的从旁听席上冲向前去。

望著倒卧在轮椅上鲜血淋漓的父亲,邱映洁的脑中一片空白。

“映洁还好吗?”陈长春关切的问。

自法院事件过後已经两星期了,媒体报导的热度才稍微减温下来。邱天锡死了,他那一枪正中要害,而杨奇煜也坦承是被他唆使杀害林文仁的。而邱映洁转汇瑞士银行的钱也已取回,公司目前已恢复正常运作,上星期,她已跟曾明右夫妇回去屏东,重新面对自己的未来。

邱胜翊叹了口气,看著这些天因帮忙处理邱映洁後续问题而变得熟识的陈长春,再回想到自己的父亲。虽然逝者已矣,但他对爸始终有一份愧疚,纵然爸工於心计,但不可否认的,爸对他是特别的疼惜,如果他愿意多接近爸,或许有可能化解些许遗憾吧?

撇开烦杂的思绪,他拧著两道浓眉回答陈长春的问题,“映洁并不是容易敞开心灵的人,要她在短时间的接受曾伯父他们是困难了些,不过,他们相当心疼映洁所承受的一切,但急於弥补的心却反倒令她不知所措,所以,他们现在也已懂得放慢脚步。”

“她叫过他们吗?”陈长春直视著他问。

邱胜翊摇摇头,俊脸上有著浓浓的不舍与怜惜,他站起身,凝望著窗外的蓝天灿阳,不知道映洁何时才能驱离心中的那片乌云?

陈长春也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这一回生、二回熟,相处时间一久总能填补这二十六年的空白的。”

对这个慈爱的长者,邱胜翊感激的点点头。他明白映洁的心从未曾接触过如此温暖的亲情,才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我一直想私下问你一个问题,你曾将一瓶白酒拿到诊所去检验,而其中也发现里面掺有催情激素的药份存在……”

“那是朋友聚会时开玩笑的丢了几颗药丸子进去的,没有什麽。”邱胜翊愣了愣,心虚的解释。爸已经过去了,一切真相也大白了,自己又何必让唾骂他冷酷无情的世人再添一桩鄙视他的事?

“那你呢?”看著他心虚的神情,陈长春心中已有答案。

“我……”他再次一愣,不明白陈长春为何会将箭头指向他。

“现在大众都知道你和映洁根本不是亲兄妹,那你们的感情……”

“我们仍是好兄妹。”他沉重的回答。

陈长春直视他一会儿後,摇摇头,“你是这样希望的吗?”

他苦涩一笑,回避问题的道:“我得走了!再见。”他不想在这话题上绕圈子,现在的映洁对他的态度总是淡淡的,对这段重现生机的感情也少了一份温度,他没有把握……

第十章

一个星期後,邱胜翊再次开车南下来到屏东曾明右夫妇充满阳光绿地的温暖住所。

“曾伯父、曾伯母,又来打扰你们了。”邱胜翊一身淡蓝,俊俏的脸孔有著难以掩饰的耀人光彩。

每一回来见邱映洁,他的心都是欣喜振奋,这一次,他还特别买了一对珍珠耳环送她,因为下星期情人节将至,而今虽他们的关系还称不上情人,但他对她仍是有心。

“别这麽客气,我去叫映洁。”许琼如招呼他坐下後,即笑笑的往後院走。

“不,曾伯母,我想先跟你们谈谈。”他腼腆的唤住她,再看看坐在对面笑容可掬的曾明右。映洁回来这儿已三个多星期了,如果她的心仍沉淀著迷惘与无助,他想请求他们劝劝映洁,要她先回台北,不要强迫自己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排除层层心墙接受他们,她的生活可以不用如此。只是要将她暂时带离他们,他又觉得有些残忍,毕竟他们已盼望多年才能与映洁相聚。

曾明右夫妇俩对视一眼,许琼如点点头走了回来,在丈夫的身旁坐下。

“你不会是想向我们提亲吧?”瞧他坐立难安的,他们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你们误会了。”邱胜翊急忙否认,但顿了一下又手足无措的低声道:“我和她只是兄妹之情,至於先前报纸曾报导我和映洁的肌肤之亲,那是……那是一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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