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什么嘛!”张筱婕不满地低叫,主任那个老女人说她的工作任务没完成,要加班!她有没有搞错,已经9点啦!真是的,就知道她在报复,自己也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无心说了什么吧?有必要这么认真地整她吗?加班?好,小姐我才不怕呢!
张筱婕一直在计算机前忙到11点,算你恨!咬牙切齿地敲完最后一个字,张筱婕才伸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去温暖的被窝里了……
“Ring!Ring!Ring!”
办公室电话不识时务地响了。张筱婕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11点了,谁会打电话来?虽然她不满,但还是拿了起话筒扬起了微笑,
“您好,××公司。有什么可以帮忙?”职业本能的力量真大。
“……”对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惊讶。
“倪小姐在吗?”找主任的。
“对不起,主任早下班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是个男声。不过这么晚才来电话,这个人是不是都不看表?算了,就算是,不是也正好给自己碰着吗?
“是吗?”对方有些为难,“请问,您是……”
“我是倪主任部门的。因为加班所以还在。”拜托,放下电话回去睡觉。看着窗外的大雨,张筱婕心中暗暗祈祷不用在这种鬼天气再继续加班。
“那么可以麻烦你吗?”虽然说话蛮客气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本来是打算下午到贵公司去的,但是有事耽搁到这会儿。是这样的,我是上星期请贵公司帮忙鉴定一幅画的Sherman,鉴定结果下午已经知道了,想取回画来。”
是有这么回事,那个女人是提过这件事,原来她一下午等的就是这个“大客户”啊!可是……
“明天再取不行吗?”下很大雨耶!
“主人希望现在就取回来,”对方似有些歉意,“我知道这很麻烦您,我马上过去取,您等等行吗?”
主人?哪个年代了居然还会有这个称呼?肯定是个食古不化的顽固老家伙!张筱婕脑袋里出现一个说话和举止都做作的形象。可是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
“我没有钥匙,你来了也拿不到呀!钥匙在主任手里。”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有钥匙。是倪主任交给我的。”
既然都说到这个分上了——其实,那个人要是知道自己就这么打发走那个“大客户”,自己工作怕是就不保了,“好,请尽快。”
雨一点也没有小下来的意思。哎,等人好烦!张筱婕最没耐心等待了。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有人轻轻敲门。
“您好,我是刚才打电话的Sherman。”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推开门轻轻说。
“您好,我是张筱婕。”她忙自我介绍道,倒是个让人一见顿生好感的老人,“您这边请。”
张筱婕把他引到私人保险柜前,Sherman拿出钥匙,打开保险柜门,取出包裹好的画。原来是VIP啊,用的是私人保险柜呢!难怪那个女人这么小心翼翼的。看来这个老人很熟悉,很快就办妥了,还主动签下单证。
这倒是省事!张筱婕高兴地收拾完刚要走,灯闪了几下,全部灭掉了,这个大楼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张筱婕望向窗外,哪里都是黑漆漆的。看来是电路的问题,短时间不会来电了,真是的。她倒是不怕黑,只是看不清很麻烦。
“Sherman先生,您没事吧?”
“……”Sherman喘了口气,颤巍巍地开口:“有…有事,我有些害怕……”
“……”有没搞错?这么大年纪怕黑?!张筱婕摸到Sherman,对他说:“Sherman先生,您在这儿不要动,我去找蜡烛。”说完朝自己的桌子摸去,抽屉里有打火机,好像那个漂亮的蜡烛还在吧?摸索着找到打火机,打着,哈,蜡烛还在,张筱婕小心地点着它,端着走过来。
“现在电梯十有八九动不了了,Sherman先生,从这边走楼梯下吧。”
Sherman抓着张筱婕的袖子不放。看来他真的很害怕。
张筱婕一边下楼梯一边自嘲:“这么漂亮的香槟杯里装的是蜡烛,这么漂亮的蜡烛却没有美食,多可惜。”
Sherman总算开口了:“那可真是可惜了。”
“也不会呀!”张筱婕笑笑,“现在有这么好的烛光不也很好吗?”
“是吗?”Sherman被逗笑了,这个小姑娘还挺与众不同的嘛!一般女孩都很怕黑的,她不仅不怕,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一路说说笑笑地到了大楼门口,张筱婕把Sherman送到车上,“Sherman先生路上请小心开车。Bye。”说完转身要走。
“张筱婕小姐,请等一下,”Sherman叫住她,“你怎么回家呢?”
张筱婕指指路边的标志,“打车。”看来要多等一会儿了。这种鬼天气。
“那我送你吧,权当感谢你,这种天气很难打到车,而且一个女孩子,这会等车也不太安全。”Sherman热心地说。张筱婕考虑一下,他说的也没错,“那就麻烦您了。”她收起伞坐到车里。
“那个,我先把画送回去再载你回家可以吗?”要去的方向正好相反,Sherman说出想法。
“太麻烦您了,我还是自己回家吧。”要人家专门绕一圈,张筱婕有些不好意思,就要开门下车。
Sherman忙阻止她,“没关系。让你一个人深夜回家我不放心。很快就好了。”
张筱婕闻言也只得同意,于是车子向西驶去。
车子开得很稳,雨滴扑打在车窗上,除了拉长的路灯光线和一闪即逝的其他车子的大灯,什么也看不到。劈啪的雨滴打在车窗上,总让她有想呼吸的冲动,不过,这是别人的车,还是算了……
感觉开了很久以后,车子停了下来。Sherman打开大铁门,开进了车道。借着模糊的光线,张筱婕发现面前是一栋歌特式的宅子,她吹了声口哨:典型的有钱人家。
Sherman很快就放好画回到车上,“久等了,我这就送你回家。咦?怎么回事?”车子开不动了。
Sherman一看,还真……没油了。
“怎么了?”张筱婕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嘿嘿……”Sherman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没有油了……”
“……”有的时候真恨自己的预感为什么这么该死的灵,买彩票怎么没见有预感?不过张筱婕还是宽容地笑了,“没关系啦。我从这里打车回就好了……这里是哪里?”感觉出了市区了,呜呜,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回家……
Sherman的声音更低了:“张筱婕小姐,从这里要打到车要走一个小时……”要走一个小时下山。
一个小时?!张筱婕连发火的力气也没有了。好,好得很!今天简直是太好了!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今晚就请住在舍下,当作补偿。”一道男声忽然响起。
“主人。”Sherman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还好主人自己提出来让张筱婕小姐住下来,省了他不少力气。
“呃,会不会打搅?”声音蛮好听的嘛,张筱婕还是习惯地客气了一下,迎着光看不清楚这个人什么样子。不过好像比她高。站在台阶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股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人有种压迫感。阴影里的眼睛,却是亮得让人有些不舒服。
“打搅的话,你要怎么办?”浓浓的嘲弄味,好像刚才听到废话。
这种语气让人很不爽,有钱了不起啊!张筱婕不软不硬地回敬一句:“打搅的话就回自己家啊。”说完就转身往山道走去,以为本小姐会怕吗?真是讨厌的人!
“张筱婕小姐……”Sherman焦急不已,这个小姑娘还真倔呢!她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啊?可是主人……看起来也有些吃惊,因为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雨中渐渐走远的身影,同时还有隐隐的怒气,这个女人敢驳他的面子,少见。
“叫她回来,刚才是开玩笑的。”说完他转身回屋了。
Sherman忙追上去,“张筱婕小姐,回去吧,这种天气你真打算走回家吗?”走一个小时下山?!
“走回家有什么了不起?小菜一碟。”张筱婕平平地回答,不过她确实有这个打算。就算走到明天也无所谓!什么叫“穷人的志气”就让这老爷见见!
“什么?”Sherman惊呼一声,“您不是说笑吧!知道这是哪儿吗?要一个小时才能下山耶!主人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生气了。”
“嗯,我当真了。”张筱婕点点头,旋即笑了,“开玩笑啦,我没有生气,只是你的主人没有说错,我是打搅了。您回去吧,雨下很大呢,小心感冒。”
尊敬老人是美德。张筱婕冲Sherman摆摆手,又继续走了,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哎!张筱婕小姐……”Sherman无奈地看着那个坚定的背影,叹了口气,只得转身往回走。
“她坚持要走。”Sherman回来说道。
“……是吗?”他坐在矮桌前静静晃着手中的REMYMARTIN自言自语一句。有意思,看着窗外的大雨,他心中有些担心,毕竟一个女人这种天气走回家让他有点良心不安。
“哈嚏!”第二天接连不断可以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张筱婕,怎么感冒了?”同事关心地问,昨天还好好的,该不会被主任削得太厉害了吧?
抓过纸巾揉一下鼻子,“大概是着凉了吧。”张筱婕心中又骂了一遍那个讨厌的男人,害她将近2点才回家,还淋成个落汤鸡。早上睡醒就开始打喷嚏,头也晕晕的。该死,每次感冒都要好长时间才会好。平时都自嘲:“一年感冒才四次,一次三个月。”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张筱婕抓起包,打算回家在睡一会儿,没想到一出楼门口就看到Sherman站在那里。他一见张筱婕就迎上来,“张筱婕小姐,联系不到你我很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哈嚏!”张筱婕擦擦鼻子,“我这不好好的吗?”有事你就看不到我了。
Sherman满脸歉意,“对不起,害你感冒了。”
张筱婕摆摆手,“没关系啦,又不是你的错。”都怪那个讨厌的男人。
“真是太抱歉了!”Sherman不停地道歉,反而搞得张筱婕有些不好意思了,“……主人请张筱婕小姐到舍下做客,也表达谢意和歉意。”
“这个就不用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张筱婕迟疑一下还是决定拒绝,很大程度是因为不想再见到Sherman的“主人”。
“这么不给我面子吗?”车窗摇下来一些,那个嘲弄的声音又响起来。
张筱婕惯性地扬起嘴角,“怎么会呢?只是没有必要罢了。”你谁啊?面子有多大?哼!
“还没有消气?”
这种口气很有些挑衅的意味,感觉在嘲笑她气量小哦?张筱婕冒火了,好,道歉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道歉!“你这么说,我再不去不就太不给你面子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小女子我奉陪!
张筱婕坐到车上才有些后悔:帘子都拉严实了,基本看不清楚对面的人长什么样子。这个人莫非是吸血鬼?要不干吗一副怕见光的样子?下意识,张筱婕摸摸包包拉链上的十字架挂饰,还好,有了这个我才不怕咧!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忍不住牵起一个笑容,以为他是什么,吸血鬼吗?还好,在昏暗的车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车内气氛沉闷,没有人说话,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车终于停了。他先下了车。Sherman打开车门,递给张筱婕一个漂亮的面具——“张筱婕小姐,请戴上面具。”
“为什么要面具?”张筱婕很奇怪。
Sherman戴好自己的面具:一个海盗的眼罩,“今天是主题宴会哦,很有趣。”
“……”张筱婕盯着Sherman看了半天,恍然大悟,“你是HOOK船长!可是你的铁钩子呢?”
“在VIP室里放着。”Sherman笑了,“这边请。你好像很熟悉这个面具。”
“啊!”张筱婕得意地说,“我最喜欢看恐怖和科幻电影了。”这种小菜难不倒号称“巫女”的她哦!可是,自己的衣服好像不太适合这个歌剧院面具。
“Sherman先生,我就这样子进去吗?”衬衣牛仔裤?
Sherman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他拿着一件中世纪修道士样子的超级大斗篷兴冲冲地走过来,“这件怎么样?”
这个不错嘛,张筱婕套好以后照照镜子,“那个,好像面具不太合适……Sherman先生,你的眼罩还有吗?”
“有。”Sherman拿出眼罩,“可是也不很合适呀。”海盗和修道士?
“安啦!”山人自有妙计,张筱婕拿出包包里的银色中性笔在眼罩上画了一阵,然后戴好,“怎么样?”眼罩上唯妙唯肖地画着一个华丽的十字架。
“哇……厉害……”Sherman点点头,这下就和谐多了,“那么这边请。”
大厅里光线柔和,音乐也若有似无的,慢慢的爵士,像是回那个黑白电影的年代,真是有感觉,就连现场的摆设也很有那个年代的风格,枝形蜡烛抬,银制的餐具和雪白的桌布。所有人都盛装出席,好像走进电影回顾廊。
“这里。”Sherman在一张桌边停下来,体贴地拉开椅子,“主人很快就来。”
“谢谢。”张筱婕坐下来,并不在意缺席的人,反而很开心地观察各式装扮的客人:有吸血鬼全套,歌剧院全套,雪女……过瘾!
“Would you like something to drink?Dry Martini?(来杯干马天尼如何)”一个骑士打扮的人走过来搭讪,呵呵,就是中世纪常见的那种,闪闪发光的铠甲。
“That is very nice of you(谢谢)。”张筱婕点点头。
“No,a cup of pussyfoot is enough(不,你喝果汁就够了)。”哦,讨厌的声音及时响起,眼前出现一个吸血鬼,獠牙、眼罩、黑色的礼服和丝制的长斗篷。原来这个吸血鬼就是他呀。那个骑士一见,有些尴尬地笑一下,走开了。
“我已经成年了。”张筱婕不满地抗议,干涉人身自由,她还是蛮喜欢DryMartini的——毕竟她也是007的忠实追随者。
“你在暗示什么?”吸血鬼这次可真的是嘲笑了。
张筱婕理所当然地反驳道:“暗示你!我已经大到可以饮用酒精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干什么多事。
“哦,是吗?”他笑了,“真是失敬了。”
一点失敬的意思也没有,算了,不计较。张筱婕端起送过来的果汁喝起来,不再开口。
“张筱婕小姐,这次是为了道歉。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真走了。
“如果是为了那件事,”张筱婕摇摇头,“没有那个必要。”
“还在生气?”他试探地问,戴着眼罩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张筱婕笑了,“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我生这么久的气。”
“这么说你生过气喽?”
“嗯,害我感冒有点生气。”
“你感冒啦?”
“有一点。”大概再六十天就好了。
“对不起。”他有点内疚。
张筱婕笑笑,“算了啦。不过,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尊姓大名。”好笑吧,就算再讨厌他,也不能叫他“喂”。
“哦?是吗?我没自我介绍过吗?我叫Ivan,就这么叫就可以。”
“你和那个廖俊杰雷帝(俄国沙皇)有什么关系吗?”张筱婕开玩笑地问道,脾气也许有点像吧,都不太好呢。
“没有关系。”廖俊杰也笑了。
“你是俄国人吗?”头发颜色有些亚麻色,戴着面具也看不出来,个头倒是差不多了……
没想到廖俊杰沉默了好久,“不是。”
这个问题不能问吗?他好像有些忌讳。
“呃……那个…”张筱婕赶紧转换话题,“这个地方很有趣嘛,你常来吗?”
“我是老板。”这是个适合隐藏起来,用另一个身份生活的地方。面具后是谁并不重要,戴上面具,共度嘉年华。在这里你想是谁就是谁。
“厉害,这里很好玩。”张筱婕赞赏地点点头,“可以忘了自己是谁,尽情做梦。”
“你喜欢做梦?”廖俊杰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客人喜欢这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张筱婕看着在舞池里狂欢的人群,放下杯子,“不喜欢也不讨厌。”
“怎么说?”廖俊杰很有兴趣地掉过头来。
“嗯,这么说吧,做梦是很好啦,梦里没有压力,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梦总会醒吧,一旦醒来,就会觉得现实加倍压来……”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梦……太过现实吗?事实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别说了!”廖俊杰打断她的话,她说的没错,人不能一辈子活在梦里,所以他才造了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没想到苦心维持的虚幻被她的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撕裂。
“……我说错什么吗?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人总得面对现实。但是,有梦也很好啊!你看看大家不都很开心吗?我也很开心!”张筱婕轻轻地拿下眼罩,“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一个好梦可以振作精神,就算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快乐的心情是真的呀。我敢说今天看到的,起码可以让我的感冒早好三十天!”
她摆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让廖俊杰忍不住笑了。听了她后面的话,明知是安慰,可还是很开心地相信了。这样随一个人的话心情摇摆还是第一次,她很不可思议呢。
“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Sherman”廖俊杰打个响指招来Sherman,“拿瓶好酒来吧。”
这个应该是不错的酒吧?晶莹流溢色泽,清醇的香味……但是,也不至于一杯接一杯地喝吧?
很快一瓶美酒就见底了,“廖俊杰先生,你还是别再喝了。”葡萄酒度是不高,可是酒就是酒,喝多会醉人的。张筱婕抓住酒瓶,不让他再喝——要不然的话,她要怎么回家?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好耳熟的抗议,他是故意的吧?
张筱婕干笑了几声,“小气,大男人还记仇!”
廖俊杰伏在桌子上,双肩微微颤抖,后来干脆大笑起来,“你好有趣啊!有时候感觉你说话很成熟,可是刚刚又像个小孩子,和我认识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呢!”
“可以当作表扬吗?”张筱婕咬牙切齿地问,这个人和她有仇吗?每次开口都像讽刺。其实他压根很讨厌我,对吧。“……想跳舞吗?”
一句话插进来打断了张筱婕的思绪,“什么?”
“我问你,想跳舞吗?”廖俊杰重复一边。
“谢谢,我不会。”张筱婕谢绝了,她真的不会,没有跳舞那条神经存在。
“是吗?”廖俊杰耸下肩,拉起张筱婕的手把她拖进舞池,“那就现在学吧!把手放在我肩上就可以了。”
哪有这么霸道的人嘛!张筱婕无奈地听话照做,鸭子既然上架了,不走只会掉下来。只是她全身僵硬而已。
“不要这么紧张,放松。我会带着你的,跳舞的时候女人不需要意识,把自己交出来就好。”廖俊杰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话有多暧昧,引得近旁的人脸红不已,张筱婕更是不自在,这个人!
不过渐渐地,张筱婕就体会到了舞蹈的美妙,感觉世界都在旋转,微微眩晕中的快乐,手脚也放开了。
“很好,就要像这个样子。”廖俊杰微笑地鼓励她。
张筱婕有些脸红,“你很会教。”
教?好陌生的词,他才不会教别人跳舞,连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有兴致教她跳舞呢?
忽然灯光黯淡下去,渐渐全熄灭了,大厅里燃起了一枝枝蜡烛。摇曳的烛光让张筱婕惊喜道:“WaterrlooBridge!(魂断蓝桥)的……”一模一样的场景啊!
廖俊杰笑得很是得意,“好眼光!是原样复制哦!”
大厅里奏起悠扬的《友谊地久天长》。烛光也一盏一盏被熄灭了。到最后只有大落地窗外的街灯射进来。
“哇啊!”张筱婕轻轻感叹,“太美了,好像做梦一样!”虽然不像电影里烛光熄灭后就迎来了晨曦,但这样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喜欢?”就算明知道答案,廖俊杰还是忍不住好心情问了一句。
“嗯!”张筱婕用力点点头,“非常喜欢。谢谢,今晚过的很愉快!”
廖俊杰揶揄道:“听你这么说,好像灰姑娘到了午夜12点,魔法消失,向王子告别。”
张筱婕闻言,笑了,“就当是吧,不过我没有王子要告别。”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看着廖俊杰认真地开口:“你好像那个仙女哦,带我走进梦里,真要好好谢谢你。”
听她的话有点开心又有点失落,不过廖俊杰还是轻点一下头,“既然你把我当仙女,那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咦?今天还有什么事刺激我的承受力啊!”张筱婕顽皮地一蹙眉,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好像没有了,我非常满足,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这个好心的仙女长什么样子?我都没有好好地见过你。可以吗?”
廖俊杰沉默了好一阵子,“这个…不行。”
“啊啊,这样啊,”虽然有些失望,张筱婕还是体贴地转换开话题:“对了,你的打扮是吸血鬼,那刘海固定就更像了哦。”
廖俊杰就势下了台阶,“很难弄干净的。”麻烦。
忽然张筱婕咳嗽起来,“没事吧?”廖俊杰扶着她坐下,递过水杯。
“嗯。”喝了水舒服多了,张筱婕摆摆手,“感冒的小问题。”
“有吃药吗?”
“有,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已经11点了。
“哦,我送你回家。”廖俊杰示意Sherman去开车,自己带着张筱婕往外走。
今天倒是很顺利,很快就到了张筱婕住的公寓前。
“今天谢谢了,我玩得很开心。”张筱婕爬在车窗上道谢。
“……”廖俊杰不知说什么比较好,最后也只得敷衍地说:“请多保重。”
犹豫的手紧握着,该不该拿下面具呢?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冲动,想让一个人了解,想让她安慰。这种古怪的感情让他极度不安。或许她可以,但也可能她不能接受,这种险他不想冒。强忍住冲动,刻意忽略张筱婕眼中的一丝失望,廖俊杰让Sherman开车。
是吗?他还是不愿意拿下面具,张筱婕有些失落,不过,他们只是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而已,当然不会……算了,今天的一切就像梦一样不真实,还是回家睡一觉,就当它是梦好了。对着渐渐远去的车子挥挥手,张筱婕转身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