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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1次PO完]赖上撒旦(翊潔)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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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握着匕戊首的手微微颤抖,看着身旁激情过后而沉睡的俊脸,她的心狠狠的揪扯着。
  
刀刃缓缓的往他胸膛落下,握紧的拳头微微冒着汗,在刺与不刺之间她的眉头紧揪成一团,家仇全落在她肩上,在报与不报仇之间,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匕首却始终停在胜翊胸前不及一时之处。
  
感受到身旁人儿气息的改变,胜翊其实早已警觉地清醒,他只是在等着她的下一个动作,等着她的决定。
  
「原谅我。」下定了决心,胸口的疼痛也不再那么难耐,她笑了笑,以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喃着。「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等着我,我一会儿就来陪你了。」
  
闭上眼,手中的七首猛然往下刺去……
  
胜翊倏地移开身体,扬起手狠狠的挥向紧闭着眼睛的映洁,将她自床上打落到地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激情过后,她竟然会萌起杀他之心,更不敢相信,她真的会将那尖锐的刀子往他身上刺下,愤怒的情绪狠狠的揪扯着他爱恋她的心。
  
「你……」没想到他竟会闪开,映洁呆愣住了,浑然未觉自己被打肿的脸和缓缓淌着鲜血的唇角。
  
静谧的房内,气氛显得诡谲而冷森。
  
「很遗憾我没有死?很感叹我没有被你刺中?」他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冷笑取代了之前的情愫。
  
其实人类的刀根本杀不死他,顶多只会让他身上留下一道丑陋疤痕而已,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被摔碎的心来的严重。
  
第一次交出自己的心,讽刺的是他所得到的回报,竟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为什么要杀我?」他的表情冰寒而冷冽,紧捏住她下巴的手扳正她的脸,强迫她直视着他。
  
「因为你该死。」映洁固执的垂下眼帘,冷冷的回答。
  
「我既然该死,你又为什么肯将身子给了我?」
  
「因为对你的恨比一切都来的重要。」看到他眼底忽闪而逝的情意,映洁的心狠狠揪拧了一下。
  
「任何人都可以?」
  
「是的。」她咬紧嘴唇,倔傲地点头。
  
「很好,那我也不用再对你心怀仁慈,手下留情了。」胜翊狂笑着,狂泄而出的笑声在黑夜中显得阴森而恐怖。
  
「有本事就现在杀了我,否则一逮到机会,我还是会将刀子送进你胸膛内。」她挺直胸膛,绝望地看着他。
  
映洁知道自己已失去了先机,同时也失去了复仇的唯一机会,不过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早有面对死亡的准备。
  
「想死?」他气得目訾尽裂,额上青筋暴突,眼中怒火熊熊,冷凛地嗤笑着。「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让你得到解脱?」
  
「像你这种荒吴无道视女人为玩物,成天只知沉溺于女色的昏君,人人得而诛之。」映洁狂笑,冷绝的脸上写着死字。
  
刻意的激怒他,只求他能给她一个干净俐落又畅快的死亡。
  
她眼神中求死的神情,令胜翊的心猛然紧拧了一下。
  
他不懂,一向精明的自己居然会被她玩弄于鼓掌?自制力甚强的心居然会被她弄得理智全无?
  
一步一步的逼向她,他的表情冷得像千年寒冰。
  
「你恨自己是玩物,我就让你成为真正的玩物。」他双手一扣,将她从地上猛地拉起,用力的甩向床铺……
  
随侍在外的宫女听到屋内传来的暴吼声和巨响,在好奇心的蛊惑下,偷偷的将眼睛贴在门缝上,透过细狭的缝隙往里面偷窥。
  
不看还好,当她瞧见吴映洁浑身浴血的模样,吓得整个人直打哆嗦,想也不想的往好脾气的辂索大人住处飞奔,去讨救兵。
  
一心只等着解脱的映洁,恍惚间,似乎看到他脸上不经意闪过的心疼,她笑了……缓缓的闭上眼睛,静静的迎接黑暗的到来……
  
就在映洁昏过去不到一刻钟,辂索也在宫女的紧急报告下匆匆赶来。
  
天啊!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昏倒在床上的吴映洁,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谁准你进来的!」他朝着辂索狂声叫嚣。
  
「属下听到屋内传来巨响,以为有什么事发生。」望着仍在盛怒中的主子,辂索谦卑恭敬中不忘谨言慎行。
  
「你去拿条铁链将她吊起来。」
 
铁链?辂索诧异的看着他,这女人已经伤得这么重,还要用铁链吊起来?这简直是要她的命嘛!
  
「王,吴姑娘伤得很重。」他为难的看着胜翊。
  
他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在一夜之间让一向冷静的主子如狂怒中的猛狮,但他很清楚吴映洁不能有任何差错,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让胜翊费尽心思的女人,他不希望他后悔莫及。
  
胜翊失控的理智让辂索那句她伤得很重给拉了回来,恨恨地下着命令:「传御医,无论如何要救活她,否则就提头来见。」
  
「王,既然吴姑娘惹你不高兴,不如就不要救了。」辂索小心翼翼的探问着。
  
胜翊眼眸窜起的厉光冷冷的扫向他,「我没答应让她死之前,你最好别擅作主张,否则我就拿你来抵。」
  
又来了,他就是喜欢恐吓他。辂索一脸苦涩,赶紧传唤御医和拿胜翊刚刚吩咐的铁链,不过他不相信他会用它来炼住她。
   
『8』第六章

映洁幽幽转醒,发觉自己已经换了房间,颓圮的墙、残破的门扉,阵阵寒风从破洞中窜入,现在虽然已是初春,不过吹在身上依旧显得料峭冷寒。
  
急急的想坐起来,然而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又颓然的跌落在枕上。
  
摸了摸胸前,赤裸的身体,浑圆上疼痛依旧,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很疑惑我为什么没捏碎它?」就在她诊视自己身上的伤痕时,一个冷漠的声音自虚掩的门口传来。
  
「你会后悔没杀了我。」她态度倨傲,冷漠无情的看着他。
  
「你错了,接下来是你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他冷笑着拉开她身上的薄褥,轻蔑地看着她的身体,双手如魔鬼般的在她身上缓缓移动。
  
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胸前,顺着乳沟的位置画着圈圈,令她颤栗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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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我恨你。」她怒不可遏的吼道,无法忍受自己赤裸的身体呈现在他面前,供他亵玩、调戏。
  
他轻笑,「你以为你有反抗、拒绝的权利?」他拨了拨她脚上的脚炼,笑得好邪气。「这可是千年寒铁精制而成,除非你打的开它,不过唯一的一把钥匙在我手中。」
  
他故意将钥匙拎在她面前摇晃着。
  
「给我。」映洁伸手想要去抢夺,不过碍于体力尚未恢复,故无法得逞。
  
胜翊摇摇头,「想要它?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将钥匙塞进一颗煮熟的鸡蛋,朝窗户外的墙边丢了过去,随即墙外传来一阵野狗争食的鸣吠声,显然钥匙已进了墙外不知名的野狗肚内。
  
「你……」强迫性的死心,令她泫然欲泣。
  
「放着一人之下,千万之上的王妃不做,那么你就当个女奴吧。 哈哈!」他邪佞地狂笑着。「一个供人玩戏、差遣的奴隶。」
  
「滚。」映洁气红了脸,清冷的眸子瞅着眼前那张笑得邪魅的俊脸,恨不得能将它扯下。
  
笑容一凝,眸中透出寒光。「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身分?」他的唇瓣微微往上勾起,「低等的蝼蚁都比你高贵。」
  
晶莹的珠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她好恨,恨自己只能任人宰割。
  
冷眼望着她,映洁的倔强令他心头没来由的蓦然一痛。
  
「既然成了禁脔,是不是该尽你的责任了?」正在兴头上,胜翊言辞咄咄毫不放松。
  
「你休想。」映洁气得发抖。
  
「想要保住你的身子,不成为人尽可夫的妓女,就把我教你的展现出来取悦我,否则我可不介意将你送入军营,那里可多的是饥渴难耐,想要纾解欲望的男人。」
  
一句「无耻」尚未骂出口,心头一阵翻涌,映洁气得无力反唇相讥,只得紧咬住唇,强忍住冲至喉间的腥味。
  
胜翊以为她认命了,一直冷硬的脸终于缓缓松开。「把腿张开,我现在要你。」
  
她的美是张无形的密网,在尝过她的甜蜜之后,他的身体除了她,再也得不到满足……
  
羞辱和咽不下的腥味,终于随着愤恨之语一起由口喷出,鲜血瞬间染红了胜翊的白色长袍。
  
胜翊眉心不自觉的拧起,眼底掠过一丝不舍。
  
不过这次映洁根本没机会看到,有形内伤加上无形内伤,外加一夜的风寒肆虐,早已让她承受不住的又昏厥过去。
  
「你为什么非得要这么倔?」看到映洁昏了过去,胜翊想也不想的用薄褥将她紧紧裹起,朝他住的溯雨斋一路飞奔而去,还不忘下着命令。
  
「找御医来。」
  
慌乱中,宫女们没瞧见他手中抱着的吴映洁,反倒是瞧见了他袍子上的殷殷血红,顿时整个皇宫乱成一团。
  
「传御医!」
  
「王受伤了。」
  
「御医在哪儿?王受伤了。」
  
辂索得到消息后匆忙赶来,这是他一天之内连续两次不经通报就直冲入溯,雨斋。
  
「王,你受伤了?」王是幽冥使者,他在人界受了伤,这事可非同小可。
  
胜翊看着他,眼神中满是随时会发作的愤怒。「我这儿是你的厨房?还是饭厅?」
  
「不……都不是。」辂索苦着脸不知所措。
  
完了,他又无意间踩到老虎尾巴了。辂索心中扬起阵阵哀嚎。
  
他就知道,王虽然不是冥界四位使者中能力最好的,可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受伤,自己这猪头的个性为什么老是改不掉!
  
唉,不知是不是自己长得一脸好欺负,还是个性太过谦和,最近老是着了这些宫女的道,屡遭陷害。
  
辂索一脸无辜的抓抓头,傻笑着看着胜翊。
  
「滚!」一声怒喝,胜翊的双眸就像烧红了的铜铃。
  
好奇心大于对主子怒吼的畏惧,辂索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张脸比白床单还要白皙的吴映洁。
  
「这……吴姑娘……」那他总可以关心一下那个昨儿被送到冷宫的吴映洁吧,她可是相当特殊的一个女人。
  
「砰!」胜翊挥手一扫,屋内的桌子、椅子像长了翅膀似的全飞了起来,一一朝着辂索站的方向飞了过去。
  
「王,手下留情呀!」辂索左闪右躲的,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看来自己就是那只不知死活的猫儿。
  
看着辂索狼狈飞窜的模样,凄声惨烈的哀嚎,胜翊心中甚是心烦。
  
他是怎么了?居然三番两次的朝辂索发飙,看来都是躺在床上这该死女人惹的祸,都是她快将他给逼疯了。
  
「这儿交给你了,不计任何代价救活她。」抚着隐隐作疼的额头,胜翊朝他挥挥手,决定到后宫找女人发泄一下自己紧绷的情绪。
  
辂索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要呼吸才能活命这件事,直到干涸的胸口因为缺乏氧气差点紧缩在一起,这才猛然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王,饶命。」受不了胜翊狂暴的凌虐,瀞妃颤抖的缩向墙角,声声哀怜地乞求着。
  
「过来,本王还没尽兴。」胜翊一声嘶吼,手掌一挥,屋内精致的摆设瞬间化成一地残海
  
瀞妃从没这么害怕过,眼泪浙沥哗啦地直往下落。
  
「难道你要像雪娘一样被送进青楼?」胜翊恐吓着。
  
瀞妃双膝一瘫,根本动不了,更不用说是要爬到他身旁。
  
胜翊看了,脸上怒火燃烧的更炽,看也不看的抓了在一旁的宫女,往她身上用力一扯,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成一片片碎布,接着将她往床上一压
  
霎时,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云霄。
  
瀞妃害怕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王的狂猛她是见识过的,之前的雪娘,就是禁不住王的强烈需索,而被送进青楼给予进一步的磨练。
  
可是像今天这样的王,却是令她害怕不已,这根本不是做爱,简直就像是在玩命。
  
推开身下早已昏迷的宫女,胜翊长臂一伸,攫住了仍处于惊愕中的瀞妃,不由分说的就吻住她的唇,杜绝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声呐喊,随即又是一阵肆虐,直到泄尽全身精力,这才颓然的倒趴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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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面宫女的撑替,再次上场的瀞妃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侧头望着身旁平日伺候她的宫女,浑身布满瘀痕,她怕了,心头的恨也同时悄悄上扬。
  
都是她!辂索大人最近送进宫的女人。
  
就是她,王最近的性子全变了!
  
就是她,王才会毫不怜香惜玉地凌虐她!
  
就是她,王眼中早已没了她的存在!
  
就是她……一连串的怨恨席卷了瀞妃的心,遮蔽了她的眼,让原本妒嫉及占有欲极强的瀞妃心生歹念。
  
她要报复,她要那个女人知道她瀞妃的厉害,她要将那女人踹出皇宫……
  
吴映洁!你等着受死吧!
  
自从六岁那一年看着家园失火大病一场后,就没再生过任何大病的吴映洁病了,而且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所有不该集结在一起的病症全在她身上出现。
  
「王,属下认为找个吴姑娘熟识的人来陪伴她,对她的病情或许有帮助。」辂索在所有方法用尽却毫无进展的情况下,提议着。
  
说是不在意她,可偏偏就是怎么也放不下,对吴映洁病了几天,就几天不曾好好阖眼睡过一觉的胜翊而言,心中的愤怒已经渐渐被焦急所取代。
  
「你认为谁合适?」握着映洁的手,轻抚着她因高烧不退而泛红的脸颊,俊逸的脸庞一片黯沉。
  
「记得臣第一次遇见吴姑娘的时候,她身边刚好有位姑娘,从她们谈笑时的亲密模样看来,她们的交情应该很好。」辂索侧头沉思着。
  
「去,你现在就去将她找来,顺便调查一下,洁儿喜欢吃什么?喝什么?能够的话一并带进宫。」病急乱投医,这就是胜翊此时的最佳写照。
  
「是。」辂索恭敬的回答着,随即紧急退出溯雨斋。
  
他就知道,王对吴姑娘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否则怎会他才提出一样,王就叮嘱了好几样,看来接近完成任务的时候就快到了,只是到时候,王不知是否割舍的下她?还是……
  
嘿嘿!接下来的戏是越来越有看头了。
  
带着胜翊昔日赏赐给她的水晶琉璃,瀞妃领着几名宫女前往梅姬居住的梅轩。
  
一向自以为自己在皇宫中的身分地位,远高于宫内其他嫔妃的瀞妃,进入梅轩后才发现,梅轩和自己所居住的兰阁居然不分轩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在王心中的分量居然和梅姬一样,心中的妒嫉又悄悄升起。
  
「去敲门。」瀞妃朝身旁宫女颐指气使地喊着。
  
「是。」宫女赶忙走向前,轻叩了门扉。
  
伺候梅姬的宫女打开大门,对着眼前穿着妖艳的瀞妃打量着。
  
「你是谁?找我家娘娘有什么事?」
  
瀞妃甩也不甩眼前的宫女,径自将她推开,往里面走去。
  
「梅姬呢?梅姬在哪里?」
  
「你这是做什么?」宫女尽责的想拦下她,反而被瀞妃所带来的宫女给架到一旁,不由分说的赏了她几个耳刮子。
  
「哼!有眼无珠,连我家瀞妃娘娘都不认识,该打。」语毕,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喧哗声在梅轩引起骚动,正在里面休息的梅姬得到消息后也赶了出来。
  
「喔,原来是瀞妃,我还以为是谁在我梅轩嚣张。」梅姬没好气的冷哼着,挥挥手示意身旁的贴身丫鬟,将刚刚那位开门的宫女带进后房疗伤。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来?」瀞妃扭着屁股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喧宾夺主的吆暍着。「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下人,连个待客礼节都不懂。上茶!」
  
「瀞妃大驾光临梅轩,该不会是为了喝茶吧?」梅姬讪笑着,招呼着宫女上茶。
  
虽然和瀞妃同时贵为胜翊身旁的两大红人,可是在个性上她比瀞妃温柔许多,对待宫女也不像她那么目中无人,不把人当人看。
  
「当然不是。」瀞妃脸上堆起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容,要宫女将自己带来的水晶琉璃摆上。「王送了我一对水晶琉璃,我觉得很漂亮,特地拿一个来送你。」
  
「送我?」梅姬诧异地望着那个闪亮耀眼的水晶琉璃,一脸疑惑地笑了笑,婉声拒绝。「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恕梅姬不能收。」
  
她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她能在皇宫生存这么久,自有她异于他人的手腕与技巧,面对瀞妃这种善妒又小心眼的人,她通常是能避则避,非到必要绝不与她在私下交锋。
  
今天瀞妃莫名其妙的拿这么珍贵的东西要送给她,居心令人怀疑,她还没有傻到来者不拒的地步。
  
瀞妃看出她的顾忌,脸上立即又堆起笑,热络的走上前去,虚伪地说道: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来就伤了你的人,我跟你道歉总行了吧。」
  
她咬牙切齿地委下身段低头认错,心中则气怒地暗忖着,哼!等我先除掉吴映洁那个贱人,再找机会来收拾你。
  
「说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梅姬可也不是省油的灯,捻着丫鬟送上来的芙蓉糕,小口小口的咬着,悠哉地等着她的回答。
  
「你觉不觉得王最近的心思,都让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女人给占去了?」她假意的问着,为的就是要探知她的想法。
  
「她?」梅姬沉下眼,回想着。「她应该没有这个能耐。」瀞妃想登上王妃宝座的野心是众所皆知的,所以对于任何出现在王身边的女子都看不顺眼。
  
「就是她。」瀞妃差人将那天被胜翊蹂躏的宫女带上来,一把拉开她身上的披风,指着她赤裸身体上的斑斑瘀痕。「你瞧,这就是王那天在我那儿所做的。」
  
「王?」看着心悸犹存,仍一脸惊慌害怕的宫女,梅姬实在无法相信。
  
胜翊虽然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男人,不过也还不至于会对一个宫女逞以暴行,毕竟后宫之内多的是想得到他临幸的嫔妃,他没有必要蹂躏她。
  
梅姬疑惑地看着瀞妃,「那你怎么没事?」防人之心不可无。
  
瀞妃神情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地说:「我今天来是希望我们能够携手合作。」
  
「合作?」她摇摇头,不懂。
  
一个与自己互相较劲的女人跟她谈合作,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对,将她赶出宫……」瀞妃停了一下,一脸阴狠的接着说:「或是将她给做了。」
  
「杀了她?!」梅姬吓了一跳,手中的芙蓉糕都掉落地上了,她连声摇着头,「不!不!我不杀人。」
  
没胆的女人。瀞妃没好气的冷嗤一声。「那将她赶出皇宫或是恶整她一顿,让她知道咱们的厉害,这总行了吧,难不成你真要让她将王给抢去,独占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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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被瀞妃这么一说,她的心开始有点乱了。
  
「所以说,她是留不得的。」瀞妃趁胜追击地蛊惑着、煽动着。
  
「可是要我杀人,我不干。」梅姬摇摇头。
  
握着梅姬的手,瀞妃笑的好得意。「我有要你亲自动手去杀她吗?」她眼睛朝四周宫女瞟扫着。「你以为养她们是做啥用的?」
  
「这……」梅姬站了起来,犹豫地来回走动着。
  
「大不了东窗事发的时候,再将责任推到她们身上不就得了。」瀞妃走向她,欺身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这好吗?」
  
「安啦,何况还有我帮你忙呀!你忘了我们是一体的。」
  
「好吧。那需要我帮忙时,你再找人跟我说一声。」梅姬叹口气,点点头。
  
「那就一言为定了。」握住梅姬的手,瀞妃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事成之后,王又是咱们两人的,谁也不吃亏呀!」
  
野心和妒嫉是每个女人都有的,她就是要利用这人性的弱点,倘若真的东窗事发,她会将责任全推向梅姬身上,让她当那个倒楣的替死鬼。
  
哈!哈!南国的王妃宝座,到最后还是非她莫属。
  
送走瀞妃,梅姬静下心来暗暗思忖着。
  
没错,这阵子王宠幸她的机会减少了,她虽然没有多大的野心,可是她也不想有朝一日被晾在冷宫,静静的等待红颜老去。
 
心思又一转,王是大家的,她怎能独占鳌头地得到王全部的宠爱?
  
不!不行!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要让吴映洁知道,她梅姬可也不是好惹的。
   
『9』第七章

听从辂索的建议,找来了映洁住在紫郡的好友沈香君陪伴她,再加上她住在紫郡时常吃的东西和她爱喝的青草茶,映洁的身子果然一天比一天进步。
  
「映洁,我真不明白,你不是很认命的吗?这次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香君忧心忡忡看着映洁。
  
这次若不是王的宽宏大量,以映洁所犯下的弑君之罪,她就算是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呀。
  
她被辂索接进皇宫后,胜翊就将映洁在宫内的事情全告诉她,一来是警告她不可随意妄为,二来是要她别给她胡乱出主意,否则吴映洁活不了,她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映洁微扯唇角,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话呀。」不喜欢她闷着不说话的表情,这样的映洁让香君感到陌生。
  
「能说什么?」映洁摇摇头,「倒是你,不该来的。」
  
「你以为我是贪图荣华富贵,才会进宫来陪你?」
  
映洁摇摇头,红肿的双眼,无神的望着窗户外。
  
「不是,我认识的沈香君不是这种人,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担心你,你别介意。」
  
「我知道。」香君起身帮她拭干脸上的泪痕,疑惑的问:「映洁,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刺杀王吗?」
  
映洁回过神,蹙着眉心望着她。「他要你来问的?」
  
「不是,是我自己好奇。」香君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葡萄皮也不剥的径自往口中放。「你还记得那天我到你家时,你所说的话吗?」
  
她点点头。
  
「这就对了。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整个紫郡议论纷纷,大家都很好奇你是怎么被王看上的。」香君边吃着葡萄,边以含糊不清的语调说着。
  
「我也不知道。」映洁黯然的沉下脸。「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离开这里,要不然死了也好。」苦恼地蹙起眉头。
  
闻言,香君诧异的睁大了眼珠子,还没咀嚼的葡萄就这么硬生生的梗住了她的喉咙,害她又跳又咳的好不容易才将它给吐了出来。
  
「啊!你想害死我也先说一声嘛!」睽违已久的新鲜空气让她眷恋地大口大口地吸着。
  
香君逗趣的表情,让许久不知笑滋味的映洁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笑,人家差点就下地府去见阎王了。」香君生气的哇哇大叫着,脸上倒是一点生气的表情也没有。
  
哎!搏命演出,只为换得红颜一笑。看来她得跟辂索大人要求加薪饷啰。
  
看着香君,想起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映洁忍不住地问:「我爹他还好吗?」这次刺杀胜翊没有成功,她真的很怕他会迁怒吴举人,对他做出不利的事情。
  
「吴伯父还好啦,只不过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有点儿怪。」香君侧着头一脸不解。
  
「怎么了?有人要伤害他吗?」映洁抓着香君的肩膀,焦急的问着。
  
「不是啦。是他把王上次派王知府送来的金银珠宝和你们这几年所攒下来的积蓄,全救济给紫郡的穷苦人家了,自己过的好凄苦喔。」香君一脸难过的叹着气。
  
「他怎么这么傻?我不是要他拿着钱快点离开。」映洁叹着气,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唉呀呀,你怎么又哭了。」香君紧张的搂住她,大声嚷嚷。「不该跟你说的啦,都怪我这猪头老是藏不住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映洁已经紧张的抓着她的手,急切的问:「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啊!又说了溜嘴。香君愣愣的傻笑着,想打混过关。
  
「是没有,只不过……」她欲言又止,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香君。」她生气的板起脸孔,噘高了嘴。
  
香君一脸无辜,悻悻然的瘪着嘴。
  
「好啦,我说就是了。那一天我看到伯父从皇宫回来,他的神情好颓废,还拜托隔壁的小豆子帮他打了好几坛酒,我记得伯父他是滴酒不沾的,我实在很担心想去劝劝他。
  
谁知道我还没走进大厅,就被呛鼻的酒味给醺得头昏脑胀,而他竟然边喝着酒边哭,嘴里喃喃自语着:小姐,请原谅老奴的自私,不该将这么大的责任扣压在你身上,还有,什么他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诸如此类莫名其妙的话。」
  
映洁的脸色变了又变,潸然而下的泪水将手中的锦帕都给濡湿了。
  
「唉呀!我就说嘛,这不能说的。」香君紧张的又跳又叫,这会儿如果让王知道她安抚人没安抚成,反倒让她一连哭了好几回,岂不惨哉。
  
「香君,你可不可以帮我带个讯息给我爹,要他快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映洁紧锁蛾眉,焦急地抓着她的手,哀哀央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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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香君不解地看着她,「你和伯父到底是怎么了?你得先告诉我,我才好帮你呀!」
  
「帮我?」映洁怔怔的发起愣来。
  
「对呀!」香君点点头,试探性的说:「我无意间听到宫女的谈话,她们说,辂索大人是个好人,不仅脾气好,心也软,为人也很热心。」
  
她苦笑。「怎么帮?他能有什么办法帮我?别傻了。」再怎么傻、再怎么心软的人也不可能帮着她弑君吧?
  
她的命运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已经决定好了,她无力更改,也无权后悔,更无权拒绝。
  
「真有那么棘手吗?」
  
「嗯。你只要帮我把那个讯息带给我爹就行了,还有你,有办法的话就出宫去吧,不要被我牵连了。」映洁疲 惫的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心又紧密的封闭起来。
  
香君在映洁睡着了的时候,悄悄的来到溯雨斋。
  
「探查到什么?」背对着她,胜翊不让声音泄漏出自己对映洁的关怀,殊不知他的行为早已是欲盖弥彰,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他不相信映洁之所以会刺杀他,是因为不想当他的女人。
  
「映洁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要吴伯父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查不到?胜翊攒起眉心。
  
「你几岁认识映洁?」
  
「我六岁时,映洁和吴伯父从外地搬到紫郡。」香君恭敬的回答着。
  
「喔。」他凝起眉,表情变得很严肃。「这期间可有人来找过他们?」
  
「没有,从没有过。」香君想了一下后,确信的点点头。
  
「没有。」他沉吟着。
  
这就奇了,一般人应该不至于没有朋友造访。这应该就是重点了。
  
「王,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映洁的气吗?」看着胜翊严肃的表情,香君怯生生地低问着。
  
「这很重要?」他笑了笑,反过来问她。
  
「不,我只是觉得映洁好象有什么隐情似的,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她的个性我最清楚不过了,她是个连只小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要刺杀王呢?」
  
「好,我不怪她。不过你可也得找机会帮本王问问看,她心中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匆匆结束和沉香君的谈话后,胜翊立即命人将辂索给找来。
  
「她的底细查的如何?」
  
「王,你该不会认为我有洞悉天机的本事吧?」辂索垮着一张脸低声哀嚎。
  
这本事他还没学到,就连胜翊本身也略懂皮毛埃
  
「已经查了好几天了,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一点头绪和进展都没有吧?!」胜翊生气的往桌上大力一拍,桌上的茶杯在高高弹起后,斜躺着翻落一地茶水,吓得辂索连退了好几步。
  
「这……臣已经尽力了。」辂索惨白着一张脸,心中的哀嚎更加大声。
  
「尽力?哼!这种敷衍之辞我不想听。」胜翊辞严色厉的吼着。
  
「王……」
  
「映洁姓吴,往这方向去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就是这个方向。
  
「吴氏?」辂索思索着,蓦然一个讯息闪过他脑海。
  
她该不会是去年王重新审理吴御史案中,那个吴御史的遗孤吧?记得王丞相行刑前曾经无意间透露,吴御史还有一个女儿,当时年仅五六岁,她该不会是……
  
看他一脸傻愣的模样,胜翊陡然兴起怒火。
  
「总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结果。」话落,他拂袖离去。
  
「啊!王!」天啊!他怎么会这么歹命。王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八只脚吗?
  
不过至少他已经有了方向。
  
嘿嘿!
  
月明人倚楼是为相思、是为愁肠挂心,可是映洁倚楼却是为,心中化解不开的家仇与情愁,真是可笑之至呀!
  
抚筝撩弦,声声暗叹造化弄人,句句是心中不平的悲泣。
  
顺着筝音琴律胜翊从溯雨斋来到。曦园,在月影朦胧中看着抚琴轻吟的映洁,他的眉心缓缓蹙起。
  
她的苦全写在脸上,她心中的纠缠百结全化作一声声凄凉的琴韵,令人闻之戚然而潸然落泪。
  
走向前,伸手一捞,将她拥入怀中。
  
「你……」语音未落,一记如烈火般的灼吻印上了她。
  
面对他的激情缱绻,她总是感到悸动不已,同时也令她脑筋停滞,甚至忘了如何思考。
  
「是什么样的仇,是什么样的恨,让你非杀我不可?难道你不知道,弑君是唯一死罪,是要罪诛九族的?」胜翊问的痛心,问的情伤。
  
他吻的狂、吻的烈、吻的激情难分。
  
靠在他怀里,映洁听到他紊乱的心跳和隐隐抽痛的怜惜。
  
她知道他对她依旧留有情分,否则他早就将她关入地牢任由她自生自灭,而不是特地找来她亲近的人陪伴她,还细心的从紫郡运来她家后院的井水和采集后山的青草,为她烧煮甜美的青草茶。
  
只是横隔在两人之间的仇与恨,让她感到无力。
  
仰起脸望着他,她笑的好迷蒙。「如果我说是家仇呢?」她试探性的问。
  
「不可能。」胜翊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我虽不是明君,但也不是昏君,接掌王位至今还没有误判过任何一桩冤狱。」
  
「父债子偿,这句话王可曾听过?」映洁噙着泪,贝齿紧叩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荒谬!前人一时昏庸所铸成的大错,如果硬要下-代来偿还,那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嗤之以鼻。
  
映洁一怔,心想他的话并不无道理。
  
「那你今生欺我的呢?」她嗔问着。
  
「是你恼我,责任不全在我身上!」他冷眼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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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苦,情是痛,仇难消。」她一脸苦涩,迎上他的眸子相对无语泪千行,在月光中闪烁着串串莹光。
  
「这狗屁不通的话,我听不懂!」他连声吼出心中的满腔怒火。「有本事就将你心中的恨全说出来。我知道,你记恨。我欺你,也只是你用来恨我的借口而已,我不会相信你那些话,一句也不信!」
  
她就是有本事恼怒他,大有不将他杀死,用话来气死他也可以似的。
  
周遭的气氛凝滞了一下,蓦然胜翊长叹口气。
  
「告诉我,吴家有何仇恨?我会将它查个水落石出,还你吴氏一门一个清白。」
  
这是他最大的底限了,他可不想在要一个女人的时候,还得随时担心有人会划花了他的皮肤,扰了他的「性致」。
  
「为什么如此容忍我?为什么在我犯了如此大的罪状之后,你还不杀了我?」她没有理会他暴怒后的叹息,只是回以淡然浅笑,径自问着心中的疑惑。
  
他抗议的吼着:「别转移话题。」她心随意走的谈话方式令他十分气馁。
  
抬眼望着他,朱唇半启,嘴角勾笑,模样极为诱人,顿时他忘了刚刚的怒火,俯下头吻住她的唇,将灵活的舌送入她口中,汲取她唇齿间的芳香甜美。
  
湿润的唇蕴藏着她特有的甜蜜滋味,他喜欢她这股沁心香甜的气息,一如他喜欢与她激情缠绵一般。
  
他喜欢?
  
这念头蓦然在他脑中浮现,甩甩头,用力推开她。
  
他讨厌这个感觉,强迫自己相信,他之所以没有杀她,是因为他要折磨她、玩弄她、报复她对自己的背叛。
  
为了稳住倾斜的身子,映洁只得按住放着古筝的琴架,锋锐的琴弦划破了她的掌心,鲜红的血花是妖媚的舞者,不停的在琴弦上舞动着诡灿的舞姿。
  
冷冷的看着淌着血的掌心,映洁根本感觉不到痛楚,因为心里的痛早已凌驾一切。
  
该死!他又伤了她。
  
胜翊扣住她的皓婉,俊美的五官蒙上冰霜,神情冷绝地低声诅咒。
  
「你就不会保护自己?」按住她的伤口,胜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映洁没吭声反驳,唇角勾起一抹圆弧,表情冷淡地看着他,彷佛受伤的人不是她。
  
紧急唤人取来止血药粉,他小心翼翼的洒在伤口上,深怕弄疼她似的轻手轻脚的再以白布将伤口轻轻缠妥。
  
「痛就喊出来。」他低沉地道。
  
「不痛。」映洁无言的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中一片冷漠。
  
哀莫大于心死,是她现在的最佳写照。
  
「我跟你说过,脾气太倔了只是自讨苦吃。」受不了她的冷眼漠视和毫不在乎,胜翊的语气冰得冽人。
  
「收起你的关心,我不需要。」映洁气得想呕血。
  
胜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冷哼。「只要你还在我手上,你就得听我的。」
  
映洁一愣,泪水黯然落下。
  
她的无言垂泪,令胜翊怒火陡炽。
  
「把你伤成这样,你以为我就开心?你为什么就不会想想我的感受?!」脱口而出的话,连胜翊自己都被震撼住了,脸上表情僵凝在那一刻,就像被冻结了似的。
  
映洁也被他的话震慑住,她知道,他蓦然脱口而出的话,是他情感的告白,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剖析。
  
此刻两人就像站在脆弱的平衡杆上,虽然情愫早已在他们心中萌芽,可是因为两人的个性实在太过相似,老是喜欢以言辞、行动来激怒对方,不惜将对方刺的伤痕累累,就只为了满足自己那短暂的胜利与虚荣。
  
时间就像停住了似的,在定眼凝望中,他们眼中只有对方,没了自己。
  
许久,胜翊脸色一整,缓缓的别开视线,尴尬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快把我逼疯了。」干笑两声,胜翊难得赧颜的说。
  
「我无心。」她细声细气地反驳着。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快被逼疯了。
  
「真的非得置我于死地,你心中的恨才能消除吗?」胜翊脸色一凝问道。
  
映洁心中一恸,紧绷的情绪蓦然崩溃,她也不愿意,如果可以,她宁可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他的呀!
  
「别哭,回答我。」胜翊吻去她潸潸落下的泪水。「我想知道答案。就算是被判了死刑的人,也有权利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不是吗?」邪佞的眼眸透着难得一见的柔情。
  
「我很痛苦,夹在上一代的恩怨之中,我没有退路。」她倾吐着,微细但清晰可闻。
  
「傻瓜。」胜翊轻笑,叩叩她的小脑袋瓜调侃着。「你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陈年往事、糊涂帐的,你何不一次全说出来,让我帮你理一理。」
  
「什么跟什么?你以为我的脑袋瓜是垃圾桶呀?!」闻言;映洁破涕为笑,嗔怒地噘高了嘴。
  
原本紧揪在心中的仇恨,此刻就像是拨云见日,心中阴霾全散开了。
  
卸下心中的怨恨,映洁整个心胸顿觉宽广了起来,好舒坦、好轻松。
  
「你笑了,我喜欢看到你笑的时候,那娇柔妩媚的模样。」他醉了,醉在她那宛如出水芙蓉的笑靥中。
  
「贫嘴。」绝美中带着撒娇的容颜,朝他绽放灿烂的笑靥,一双柔弱无骨的手缠上了他的腰。
  
「这美丽的笑容,我希望能一直挂在你脸上。」轻轻握住她受了伤的手,唇边扬着宠溺的笑,大手占有性的箍住她的柳腰。
  
「是吗?」双手环上了胜翊的脖子,笑咪咪的眼眸飘呀飘的。
  
「诱惑我?」脸色一整,他暧昧地笑糗着。
  
映洁笑容顿时凝住,之前几次不愉快的经验让她感到害怕,没由来的恐慌。
  
「怎么了?」看着她忽地瞠大的水眸,胜翊心中紧揪了起来。
  
「没……没什么。」吐出一口长气,她笑的好勉强。
  
握着她没有受伤的手,微微沁出冷汗的掌心泄漏了她的情绪。
  
「你害怕?」点着她的掌心,他不自觉的眉宇微微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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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她委屈的嘟着嘴。
  
缓缓擦去她脸上的两行清泪,胜翊心疼的封住她的唇,在唇齿缠绵中注入深深歉意,他无意伤害她,只因当时背叛的愤怒和情伤的怨恨,取代了他的理智。
  
忘了仇、忘了恨,原来被宠爱的感觉是如此的甜美。
  
爹、娘,请你们原谅女儿,女儿真的狠不下心,也下不了手取他的性命。缠吻中,映洁愧疚的垂下泪水。
  
在瀞妃的蛊惑下,梅姬趁着胜翊出宫不在的日子,领着四、五位丫鬟声势浩大的往翊洁园出发,招摇之姿大有人未到声先至的跋扈。
  
「梅姬?」听到宫女们的禀告,映洁眉心微微蹙起。
  
她不是个爱争风吃醋的女人,对胜翊身旁数之不尽的嫔妃,她从不主动招惹,却也没有刻意避开。
  
映洁虽没有出身相迎,倒是落落大方的在大厅中等候。
  
「梅姬娘娘找映洁不知何事?」招呼着宫女们依礼上茶,是因为她不想让胜翊为难。
  
后宫争宠并非好事。
  
在卸下心防、敞开心胸接纳胜翊之后,映洁显得更加娇艳动人,被宠爱的情怀使她更增添一种说不出的柔媚。
  
梅姬呆呆地睁望着魅力四射的吴映洁,嫉妒的心带着一股浓浓酸意呛上心头,腐蚀着她的心。
  
妖媚的女人!原来进宫时所表现出的青涩,只是为了引起王的注意,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冷哼一声。
  
既然她卯上了她,那么就别怪她恶狠。
  
「你难道不奇怪我为什么会来找你?」梅姬语气尖锐的问。
  
梅姬挟怨带怒的语气,并没有影响吴映洁的心情。
  
「是不知,不过我也不想知道。」
  
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随手捻起桌上的桂花糕咬了一口,桂花香甜的滋味在唇齿间流窜,滋味真好。
  
这阵子不知为了什么她变得很会吃,尤其是对这些小甜点简直爱死了,一天总要吃上好几块才甘心,香君看到了老是恐吓她,要她小心,免得肥的连大门都走不出去。
  
「王不喜欢嫔妃争宠,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一个人独占着王。」她的怡然自得激怒了梅姬,她恼怒地指着映洁狂声叫嚣。
  
「哼!自己没能耐,还来这儿骂人,真是马不知脸长。」见映洁不为所动,一旁的香君倒是先气不过的,出言相讥。
  
「你……你以为你是谁?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敢和本娘娘这么说话!来人呀,给我掌嘴。」梅姬没想到竟有人敢奚落她,气得咬牙切齿。
  
「你敢。」香君不懂得宫内规矩,根本不信她这一套,挺起胸膛直逼梅姬面前,瞠眼扬眉瞪视着她。
  
怕好友吃亏,映洁赶紧将她拉到身边,摇摇头说:「香君,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映洁的话彻底激怒了梅姬。
  
「你和我一样,都只是王暖床的工具,王今天会舍弃我,有一天他也会舍弃你。」
  
梅姬的话尖锐又刺耳,映洁眼中划过一丝受伤,她微微眯起眼眸,内心翻腾不已。
  
她冷冷一哂。「伤害我,你就能得到他吗?后宫佳丽何止万千,赶走我一个,后面接踵而来的,你可有自信能敌的过?当红颜不再,你自认还能掳获君心?」
  
「你!」梅姬气得扬起手想要打她。
  
映洁闪也不闪,挑衅的眼光直瞅着她,无视于她高举的手。
  
看到她无惧的眼神,梅姬悻悻然地将高举的手放下。
  
「你别忘了,你刚来的时候,王还要我们教你闺中房事,没有妖柔野媚的挑情技巧,当王对你新鲜感消失之后,小心你也会落得像云娘一样的下场。」
  
「什么下场?」映洁没开口问,一旁的香君倒是先忍不住问了。
  
「青楼接客,重新调教。」梅姬歹毒的说。
  
「妓女?你的意思是这样吗?」她惨白着一张脸,不确定的问。
  
「对。」梅姬见她青白交错的脸庞,没来由的心头一颤,她甩甩头想甩掉心中的罪恶感。
  
处于震惊中,泪已泉涌而出。映洁心头狠狠的揪着,整颗心像被掏空了似的。
  
难道她爱上的是一个无心的人?
  
不!不是的。心中急急否认着,可是泪水却不争气的淹没了她的视线。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伤心什么?
  
可她就是想哭。
  
「你可以走了。」香君生气的推了梅姬一把,「谁稀罕你来这儿嚼舌根,危言耸听……」她还想再说,却被映洁制止了。
  
「香君,不要和她起争执,她也只是一个希望得到怜惜的可怜女人。」映洁掩饰哀伤,神情淡漠地摇摇头。
  
「你为什么要怕她?」香君不满映洁温和谦恭的态度,高声抗议着。「你这样只会被她压得死死的。」
  
看了梅姬一眼,映洁不想多说,反身转往卧房。「香君,帮我送客,我有点累了。」
  
「站住!」她累了,梅姬可没累,在没有得到她确切的承诺之前,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你以为你现在有王的宠爱,所以态度就跩了起来?我告诉你,我还是王亲自册封的娘娘,你可什么都不是。我没让你离开,你敢走?我今儿就将你目中无人、纵容属下、藐视我存在……的帐,全一并跟你算了。」
  
停下脚步,映洁蛾眉一蹙,又迈开脚步。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梅姬气急败坏的提高音量。
  
脚步停了下来,映洁缓缓的转过头,「有事同王说吧,有本事叫他杀了我,或是让我离开。」
  
「杀了你?」梅姬恶狠狠的笑着,「这倒是个不错的解决方式。」
  
「你别欺人太甚。」香君忍无可忍,生气的用指尖戳着她的前胸。「小心我告诉王,要他将你遣出皇宫。不,不,应该将你打入青楼,跟那个什么娘一样。」
  
梅姬脸色一变,手一扬,狠狠的往香君脸上挥打过去。
  
「不知死活的丫头,敢这般与我说话。」
  
香君没想到她居然会动粗,吓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紧接而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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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没有打在香君身上,反倒是被映洁扬起的手挡了下来。
  
「何必迁怒他人?」映洁脸上覆着一层薄霜,愠怒地望着她。
  
「不打她,打你也一样。」梅姬低吼,气红的眼眸泛着血丝,往映洁脸上打了过去。
  
梅姬这一掌没有如愿的打在映洁脸上,她感到手腕一阵紧箍,猛回头,瞧见胜翊正箝住她高高扬起的皓腕。
  
「王……」她惊呼,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香君,带映洁回卧房。」见她眼中泛着泪光,胜翊兴起杀人的念头,他邪佞的双眼望着梅姬,不觉加重了手上力道。
  
「疼!」梅姬痛得身子都缩了起来,泪水哗啦啦的直流。
  
无视于梅姬梨花带泪的脸庞,阒黑眼眸一敛,闪着寒光。
  
「谁让你来翊洁园的?」
  
「王,你误会了。臣妾是想帮吴姑娘把脸上的脏东西拿掉而已。」梅姬矫揉造作将身子倚进他怀里,嗲声嗲气的,和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胜翊嫌恶的一把将她推开,「别让我在这儿再看到你,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梅姬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步伐,一脸恨意的看着胜翊,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待她。
  
「王的心中只有那个贱女人,没有梅姬的存在了吗?她能给你的,梅姬也能给你,王不能只宠爱她一人,不公平呀!」
  
胜翊怒眉往上一挑,愤然喝道:「谁让你喊她贱女人来着?」
  
手扬,手落,梅姬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手樱
  
「我恨!」摀着如火烧般灼痛的脸颊,梅姬眼中蓄满怨恨。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胜翊愤怒地指着大门。
  
缓缓移动着步伐,梅姬一脸怒意。
  
她绝不会放过她,她会让吴映洁为王今天赏给她的一巴掌付出代价。
   
『10』第八章

一回到卧房,映洁将自己锁在里面,无视于香君在外头的殷殷呼唤。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胜翊也在打发梅姬后跟着走了进来。
  
看到香君一群人站在寝房门外,大声对着里面呼唤,他劈头就问:「你们在搞什么鬼?」
  
「映洁……将自己……开在房内。」香君被他脸上的怒容吓了一跳,结巴地说。
  
「洁儿,开门。」胜翊走到房门口,大力一推,那扇单薄的门扉就像纸糊似的,顿时碎裂成好几片。
  
巨大的声响,并没有引起呆坐在床上的映洁回头关注,毕竟他是王,整个皇宫都归他所有,他想怎样就怎样,谁能拦阻得了。
  
一推开门,胜翊的心紧紧拧了起来。不轻易落泪的吴映洁正默默的对着床内黯然垂泪。
  
「她跟你说了什么?」他眼神闪着嗜血光芒,恨自己刚刚没直接将梅姬给宰了。
  
「没有。」嘴唇微微抿了抿,她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恼怒地攒起眉心,「别逼我去问她,否则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在盛怒之下,一刀将她给剁成两半。」
  
映洁身子一僵,扬起下巴直视着他,与他的视线平行一线。
  
「对女人你总是无心吗?今日你这么对梅姬,那么请问你何时会以这种方式对待我?」映洁语气冰冷的问着。
  
胜翊脸一沉,愠怒地说:「今日你心情不好,我不怪你,但千万别有下次。」爱她、宠她,可不代表他能容忍她的无理取闹。
  
映洁瞅着他,心中微微拧疼着,他终究无心呀!
  
笑着,她笑的泪水纷飞,笑的声音凄楚,笑的心如寒冰。
  
胜翊愠怒,一把将她箝制在怀里,透着寒光的眼眸微微眯成一线。
  
「你到底怎么了?」
  
「放开我。」映洁无畏地迎上他的眼睛,生气的挣扎着,无奈却挣不脱他强而有力的双臂。
  
「不放!」勾起她的下颚,一俯首往她嫣红诱人的菱唇掠夺着。
  
映洁抗拒地捶打着他的胸膛,生气的想咬住他恣意妄为的舌,却被他灵活的舌尖逗弄的全身无力。
  
慵懒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但胜翊仍舍不得错过她口中的甜美琼浆,拚命的掠夺、大力的吸吮,直到她柔软娇嫩的唇瓣在他的囓咬下红肿,直到将她肺部的空气榨干,他才心满意足的松开她。
  
气喘吁吁、无力的倚在他怀里,让他承受自己大部分的体重,「你霸道。」
  
「对,我就是霸道。」说不出口的是,他现在就只想对她一个人霸道,其他人他才不屑为之。
  
唉!一声幽幽叹息,映洁沉下了眼帘,她就是无法对他生气,如同无法克制自己那颗早已脱轨的心。
  
「你把她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胜翊的脸色。
  
「你希望我将她怎么了?」他不答反问。
  
「别为难她。」
  
爱情无罪,如果有也只是因为被嫉妒冲昏了头,梅姬才会想要伤害她,她不怪她。
  
「你太傻了,幸好有香君为你挺身而出。」
  
他怎么会爱上这么个傻里傻气的小女人,难道她不知道,宫帷之内不会耍手段、没有心机、不够强悍,就只有等着被欺负。
  
「是吗?」她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淡然一笑。如果她不傻,又怎会为他莫名的失了心、掉了魂?
  
她不经意的回眸巧笑,让胜翊又看痴了眼。
  
「给我。」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而非昔日以强横的手段才肯就范。
  
「你问我的意见?」映洁很惊讶,他竟然会询问她的意愿,而不是直接就要,没的商量、不容拒绝。
  
「你没有听错。」胜翊深情款款地凝睇着她,眼眸中满是笑意。
  
「我能拒绝吗?」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兴起逗弄他的念头。
  
「可以,不过我会很难过,但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样的尊重,让映洁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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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保证会很小心,不再像前几次一样弄疼我,我就给你。」映洁红着一张俏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傻女人……」胜翊感动的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如同珍惜奇珍异宝般温柔地除去她身上衣物,一丝兴奋窜过心底,她居然有点期待……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打入冷宫,虽然她的际遇已经比之前的雪娘好上许多倍,可她还是不甘心。
  
她恨!好恨呀!声声凄厉的呐喊响彻云霄。
  
围墙外,刚好路过的辂索忍不住跃上围墙一观究竟。
  
梅园内,梅姬饱含怨毒的眼神,让他不禁感到惊骇,一股沁骨寒意由脚底直窜脑门,引来他一阵哆嗦,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皇宫之内该不会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吧?看来他得找个人来盯着她才行。
  
低声嘤咛着,映洁费力的想要爬起床,却惊讶的发觉自己虚弱的就像被榨干了似的,浑身酸疼的几乎连骨头都要散了。
  
掀开被子,一声轻呼逸口而出,羞赧的赶紧将被子盖回身上。
  
天啊!她居然全身赤裸的睡着了。
  
拉开床幔,探出头,黑白分明的大眼往四周瞟扫着,直到看清楚屋内没人,这才拉开被子。
  
痛!私密处传来阵阵的隐痛,令她蹙起了眉头,欢爱过后残留的湿稠,让她觉得黏腻的微感不舒服。
  
就在她懊恼的检视着自己身体的同时,香君领着几名宫女抬着大浴盆和几桶热呼呼的水走了进来。
  
啊!曝光了。映洁懊恼的转身躲回床上,只探出一个小脑袋瓜。
  
「香君,你进来怎么也不先敲下门?」映洁窘红着脸嘟嚷着。
  
「那可得要有门才能敲呀。」香君抿唇一笑,指着昨儿被惊破口踹成两半的门板反驳着。
  
「对喔。」映洁嘟高了嘴,心中对胜翊升起了一股怨恚
  
将宫女全遣了出去,香君测试了一下水温,并将今早宫女新摘的鲜花洒入盆内。「出来洗个澡吧。」
  
「你不走吗?」无法说服自己在好友面前赤裸着身躯袒然以对。
  
「要我走?」香君眼神暧昧的看着她,打趣地糗着她说:「你该不会是怕我看吧?」
  
被看穿了心事,令映洁羞红了脸。
  
香君忍不住笑了起来,「昨儿你和王恩爱的模样,我们全部的人都看到了,难不成你还会害羞?」
  
「什么?你们全看到了?」天啊!羞死人了。
  
「嗯,王他好强喔,要的你满室申吟,让人都忍不住心痒难耐呢。」香君一脸羡慕的花痴表情继续说着:「我还听到有人说:日,我爱你。噢!映洁爱胜翊。」
  
「香君最讨厌了啦!怎么可以偷看、偷听人家讲话。」映洁羞涩的瘪着一张嘴。
  
「偷看?不,不,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看呢。」香君笑的更大声了。
  
「讨厌,讨厌啦!」
  
映洁就在一声声讨厌声中洗完澡,温热的水加上百种花卉的滋润,在浸泡过程中同时也洗去了她一身的酸疼。
  
就在映洁刚穿完衣服,一个宫女适时端来一盅鸡汤,说是胜翊特地吩咐御厨准备给映洁补身子的。
  
香君打开盅盖,猛然窜出的香气盈满室内,令人不禁食指大动。
  
「好香喔。看得出王对你很用心喔。」香君盛出一碗送到映洁面前,「趁热喝了吧,这可是王的爱心呢。」
  
「你也一起喝吧。」映洁示意她也趁热喝一碗。
  
「不,不。」香君摇摇头,「这是王特地差遣御厨做给你的,我要吃我自己去请他们做。」她还没这么不识相。
  
「好吧。」映洁笑了笑,舀了口鸡汤往嘴里送,微微蹙起眉心。「虽是香,可还是觉得太油腻了些。」
  
虽然最近食量变大了,不过对某些有腥味的东西,她总有点想吐的感觉。
  
「我帮你把上面的油拨掉,可不能再有任何借口了喔。」香君细心的帮她除掉上面的浮油,监督着她,非要她把全部的鸡汤喝完,才肯满意的放她过关。
  
她发现爱情真是可怕,竟然会改变一个人的个性,过去在紫郡,映洁像是小妈咪似的哄着她,可是谁知道她才进宫短短几个月,竟然荏弱的换她来照顾她了。
  
「原来霸道这东西还会传染。」映洁边喝着鸡汤边咕哝地说道。
  
「什么东西会传染?」香君没听清楚。
  
「霸道。」她没好气的瘪瘪嘴。
  
香君忍不住噗哧一笑,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猛摇着头。「原来爱情不只会改变一个人的个性,而且还会改变一个人的智慧。」
  
「我才没有。」她抗议。
  
「是吗?那请问一下,霸道是不是病?」
  
「不是。」
  
「那怎会传染?」香君笑的好不含蓄,简直是一点气质都没有。
  
「它不是病,可是我保证它就是会传染。」映洁理直气壮的说。
  
「喔————不是病,会传染,笑死我了。」香君笑的更是夸张,捧着笑疼了的肚子,她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香君。」映洁生气了。「我说的是真的,你刚刚逼人家喝鸡汤的模样就跟他一样,霸道的要命。」她委屈的噘着嘴。
  
香君止住了笑,泪还悬在眼下。「谁叫你活该,欠人骂。」
  
说她霸道,她才不承认咧,她可是集气质与温柔婉约为一身的俏姑娘,谁蛮横、霸道来着了。
  
「别想赖,喝了它。」说着,她又将她未喝完的鸡汤送到她面前。
  
「呜————」揪着鼻子,映洁小口小口的喝着。
  
刹那间,她感到腹中剧痛如绞,手中的汤盅也随之掉落地上,碎了一地的残片。
  
一股带着腥味的黏稠物顿时从肚子涌上喉头,她尝到了鲜血咸咸的腥味儿,从她嘴角缓缓渗出,强忍着脱口而出的痛声呼叫,她弯下腰双手紧搂着肚子,颤抖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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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君……我……的肚子……好痛……」
  
令人触目惊心的艳红,一口接一口的从映洁口中涌出,迅速染红了她身上的雪白衣裙。
  
「天————天啊!」香君惊慌的想扶住她,害怕的都哭了。「映洁,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
  
「我……」
  
话还没说出口,一股黑暗朝她迎面袭来,意识恍惚之际,听到香君一声声紧张的呼唤和门外不断涌入的尖叫声……
   
『11』第九章

御书房内
  
胜翊正和辂索讨论着,十一年前吴御史一家人遭到王丞相陷害一事。
  
「这件事不是已经平反了吗?」蹙着眉心,胜翊望着从刑部调来的资料问道。
  
「是的,可是根据吴御史生前的好友表示,吴御史在辞宫前,其夫人已怀有两个月身孕,而王丞相抄斩吴御史时,并没有注意到此事,直到后来听说吴御史仍有一女和其管家,虽几经追查却仍无下文。臣怀疑,吴姑娘就是吴御史之后。」
  
「吴御史……」胜翊思索了一会儿后,赶紧叮嘱着。「将吴举人找来,如果映洁是吴御史的女儿,那么吴举人应该就是那名管家。」
  
「臣已经派人将他找来了,不过现在的吴举人,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辂索摇摇头,想起属下将吴举人从紫郡找来时的模样,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前些日子进宫会见吴映洁的那个吴举人。
  
「他怎么了?」
  
「酗酒过度,已成半痴半傻的状态。」辂索将太医送来的诊断恭敬的呈上。
  
「这件事先不要让映洁知道。」胜翊长长地叹了口气。
  
「臣明了。」辂索停了一下,想起那日在梅园看到梅姬几近疯狂的情形,忧心仲忡地锁紧眉宇。「臣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瞧辂素说话的态度吞吞吐吐的,不悦地扬起眉梢。
  
「那日臣……」辂索将那日在梅园外所见大略地说了一下。
  
「有这等事。她竟然敢藐视我的话!」胜翊一怒,双手猛然往长几一拍,长几顿时垮成两半。
  
蓦然,御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奔跑声,杂沓的脚步声显示出来报的事情相当紧急。
  
「辂索大人,翊洁园出事了,侍卫正在外头。」御书房外等候传唤的太监神情慌张的走进来,在辂索耳边说道。
  
翊洁园出事了?
  
「快,快带他进来。」辂索赶忙的说。
  
「什么事这么吵?」被梅姬的事情扰的心烦,胜翊语气恶劣的吼着。
  
「王,翊洁园出了事,现在侍卫正在外头……」
  
辂索话尚未说完,胜翊已经打断他的话。「快,快让他进来。」
  
翊洁园的侍卫急冲入内,他来到胜翊面前跪了下来,神情焦急的说:「禀王上,吴姑娘口吐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香君姑娘要我请王马上过去。」
  
「口吐鲜血!」突来的消息震傻了胜翊。
  
「王……」直到辂索推了他一把,这才将处于恍惚中的胜翊推醒,他猛然回过神,火速地冲向翊洁园……
  
「嗯……」阵阵微弱的申吟,汗珠爬满了映洁惨白的脸庞,她小手紧紧的拳握,身体狂猛的撕扯如巨蟒在她体内翻腾般,痛得她恨不得举刀自荆
  
「御医,她现在情况怎样了?」香君抽抽噎噎哽着嗓音担忧的问。
  
「鸠毒。吴姑娘中的是鸠毒。」御医智睿的脸上满是凝沉。
  
接着,他以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音调喃喃自语着:「皇宫内怎会还有这种毒物?」
  
「鸠毒?」香君一怔,泪水落得更凶,她抓着御医的手急急问道:「可还有救?」
  
「没得救也得救。」御医还来不及回答她,匆匆赶来的胜翊以严肃的语气命令着。
  
「王。」香君气急败坏地忘了尊卑之分朝他吼着。「你为什么要杀映洁?」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有要杀映洁!」胜翊愠怒。
  
「那你为什么差人送来含有鸠毒的鸡汤?」香君纳闷。
  
「鸡汤?」胜翊斜睨着香君,「你说什么鸡汤?我并未差人送任何东西过来。」
  
「什么?那鸡汤不是你送的?可是那名宫女明明……」香君的话越说越小声,到最后隐没于口中。
  
天啊!她怎么这么糊涂。
  
「你说映洁是喝了鸡汤才中毒的?」胜翊暴怒。
  
「是的。」都是她的疏忽,映洁树大招风,加上之前梅姬的事件,她应该小心的。
  
「该死的梅姬。」强抑住失控的情绪,胜翊双拳紧握。
  
蓦然,床上人儿传来一声细弱嘤咛。
  
胜翊焦急的目光又锁向躺在床上的映洁,紧急传令要宫内的御医全至翊洁园报到。「去,去把宫内的御医全找来。」
  
侍卫衔命匆忙离去。
  
「御医,情况如何?还好吗?」他目光锁在映洁的身上,焦急地询问着。
  
他的一颗心,全系在眼前这个被鸠毒折磨到冷汗涔涔的伊人身上。
  
「禀王上,吴姑娘的情况十分不妙,想保住母亲的性命都成问题,何况现在还要担忧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将她拖垮。」御医慌忙的跪了下来。
  
「孩子?」胜翊如遭雷殛。「你的意思是她怀有本王的孩子?」
  
「是的。」御医紧张害怕的身体都颤抖起来,他颤声地说:「吴姑娘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该死的!」胜翊怒眉一扫,狂暴地怒吼着。
  
「王饶命!」随后赶来的御医全害怕的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哀求。
  
不理会众人的磕头作揖、声声求饶,轻轻执起映洁的手,将她紧紧的握在手中。
  
他闭了闭眸,脸上一变再变地微微抽搐着,然后对御医说:「保住大人,孩子留不留无所谓。」
  
「是。」御医们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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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翊眼底突然燃起一阵嗜血的红光,对守在床侧的御医们叮嘱着:「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就取你们的项上人头来陪葬。」
  
他霍然起身,高喊了声,「移驾梅园。」脸上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可怕模样。
  
「王……」辂索看着他,心中不禁为梅姬的命运哀悼。
  
胜翊冷冷的看着他,眼眸冰寒阴森,「无视我的警告,死路一条。」
  
婢女急喘吁吁的从外头跑了回来,她奔进梅姬的寝房一脸焦急的喊着:「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鬼喊鬼叫的,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梅姬抬起眼眸,愠怒的斥责着。
  
婢女倏地噤了口。
  
「说吧,什么事?」她语气佣懒的问。
  
「娘娘,翊洁园传出消息,听说吴姑娘快死了。」婢女将刚刚在外头听到的话一古脑儿的说给梅姬知晓。
  
闻言,梅姬睡意全消。
  
「你……你……说什么?」她诧异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惊愕的问:「你说那个贱人要死了?」
  
「是的。」
  
梅姬心中一凛,想起前些日子到翊洁园一闹,按照常理推断,大家铁定将矛头指向这儿了,一股不祥预感缓缓自心头漾开。
  
梅姬知道大事不妙了,慌张的说:「巧茵,快,快把东西收一收,咱们逃命去。」她知道自己着了瀞妃的道了!
  
整个后宫就属她手段最阴狠,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瀞妃会设下陷阱来算计她,早她一步对吴映洁下手,然后将所有责任全推到她身上,自己倒一点事都没有。
  
她实在太轻忽瀞妃这个敌人了,原来比心机,自己还没人家恶狠!
  
心思聪颖的巧茵从梅姬紧张的表情,已经大略知道她们现在处于什么样的情况。「娘娘,这逃命也要咱们能出得了宫呀!」
  
「不行也得行,否则就等着人头落地。」梅姬不等巧茵动手,已经径自收拾起一些值钱的手饰、玉镯,对笨重的金银珠宝,她自知是带不走了。
  
巧茵巍巍颤颤地加入收拾的行列,就在她们打包好细软,刚要伸手推开门扉时,刚好瞧见胜翊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怒视着她们。
  
巧茵尖叫一声,手中的包袱应声掉落脚边,黄澄澄、闪亮耀眼的珠宝,散落一地。「王……王上。」
  
胜翊冷笑,眼睛越过巧茵落在她身后的梅姬身上。
  
「王……」看到胜翊的驾到,梅姬自知自己是逃不掉了,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胜翊浓眉横竖,阒黑的眼底闪烁着浓浓杀意。「我说过,不准你去招惹她。」
  
「不……不是我。」梅姬连滚带爬的爬到胜翊跟前,焦急的辩解着。「我没有害她,凶手不是我。」
 
 半眯起的眼睛闪着厉光,胜翊现在的表情阴而冷,让人不寒而栗地打从骨子里打起哆嗦。
  
「好,要我相信也行。来人,将鸠酒端上。」他寒着声说。
  
侍卫随即捧上一杯掺着鸠毒的酒。
  
胜翊冷眼的望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嗜血的笑,俯身逼视她,将掺有鸠毒的酒送到她面前。「喝了它,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不!我不喝,不是我下的毒,我没有害她。」梅姬惊恐的放声尖叫。
  
眸光一敛,胜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住她脖子,眼神中充满厌恶与杀意。「连这个考验都不敢接受,你如何叫本王相信你是清白的?」
  
梅姬泪流满面,反手抱住胜翊的脚,泣不成声。
  
「王,梅姬虽然嫉妒吴姑娘深受王的宠爱,可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梅姬真的不敢再心存歹念,更不敢去招惹她,请王相信梅姬。」
  
「你以为我会再信你?」用力推开她,眼底杀意有增无减。「将她拖下去斩了。」
  
梅姬闻言,双眼一翻立刻晕了过去。
  
看着已经昏倒的梅姬,辂索赶在侍卫将她拖下去问斩之前,挺身劝着。「王,刀下留人。」
  
「辂索,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胜翊浑身充满冷绝而残忍的气息,邪酷的脸庞覆着一层阴寒,斜眼睨视着他,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臣是认为在吴姑娘尚未脱离险境之前,何不暂时留着梅姬的性命,一来是为了吴姑娘积福,希望她平安度过危机;二来是为了将整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免得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他不禁佩服自己的能言善道,可以说出这一长串的道理来。
  
胜翊不发一语,只是冷漠的以森冷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他语气如刀刃,流露着锐利的锋芒。「好,我把她这条命先暂时留在你这儿,你最好在洁儿清醒前就找出凶手,不过这段期间如果洁儿有个万一,她就等着被碎尸万段。」语毕,他立刻拂袖离去。
  
吴映洁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呕血尚未停止又开始发烧,身体一天比一天赢弱,伫守在翊洁园的御医们个个疲 惫的惨着一张白脸,可是谁也不敢休息。
  
「情形如何?」胜翊铁青着脸,焦躁不安的问。
  
一声声的叹息,是御医们不敢说出口的噩讯。
  
「你们是怎么救人的?!」胜翊怒吼着。
  
他的狂怒吓得御医们个个噤若寒蝉,就连扎针的手都因害怕而微微颤抖,根本就握不住针,更遑论是要精确的扎入穴道。
  
突然,有名御医走到他面前跪了下来,坦言直道:「王,大伙儿都尽力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是吴姑娘自己本身的求生意志不强,好象有什么心结郁抑着,让药石难以发挥最大功效。」
  
「求生意志?」胜翊皱起眉头,眼眸深沉的瞅着她。
  
「对,因为吴姑娘本身的身子骨就弱,加上不停的呕血让她严重失血,这已经是医治上的一大难题,但最糟糕的是,药石再神奇也救不回没有求生意志的人。」
  
映洁不想活了。一丝不安蓦然窜过心底,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感觉一道湿冶的氤氲之气袭上了他的眼眶,缓缓的往下滑落。
  
胜翊哭了!一向以冷血无情着称的幽冥使者,居然为了一名女子而落泪,这是天大的新闻;这个强大震撼,让辂索看的瞠大眼睛、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实。
  
看到辂索诧异的眼神,胜翊摸了摸湿冷的脸,神情呆愣了一下,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居然哭了。
  
过去他从不曾为谁牵肠挂肚,因为幽冥使者本身就是冷酷无情与残忍的象征,他们不会为任何人感到心痛,更遑论是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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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辂索想说什么,可是话刚到嘴边就被他打断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沧凉的冷笑,自我解嘲的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你认为这是你取笑我的大好机会,我不会否认,更不会生气,因为连我自己也感到意外。」
  
辂索知道,胜翊这次和他说话的语气,不是王上对臣子,而是以在冥界时两人知交的口吻。
  
「这样的你比较有人性。」辂索艰涩的笑了笑。
  
闻言,胜翊莞尔一笑,没再答腔,转而将眼神和心思落在映洁身上。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她消瘦的脸颊,细细的在她尖瘦的轮廓上勾勒着。
  
「辂索,你说她是不是瘦了很多?」
  
「王,你也瘦了。」才短短一天,这揪心的煎熬几乎要整垮眼前这个虎背熊腰的男子。
  
胜翊薄唇若有似无的往上一勾,接着又说:「我喜欢她倔强不服输的脾气,而不是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这儿一动也不动。」
  
映洁的脸苍白的几乎呈现透明,若不是她额头上过烫的温度,还真令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香君忍不住插嘴地说:「王,映洁是爱你的,你何不用你的心去呼唤她,说不定她会奇迹似的醒过来。」
  
胜翊瞠大双眸,转身看着辂索,以眼神询问着他的意见。
  
辂索点点头,「王,何不试试看。」信心喊话,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方式,或许真能激起吴映洁的求生意志。
  
「好,我试试看。」握着映洁的手,唇边扬起一丝微笑。
  
阒黑的迷雾中,吴映洁一脸茫然地四处摸索着,没有灯光、没有任何声音,有的只是自己微喘的呼吸声,透露出她心底的害怕。
  
蓦然,远方似乎传来一道她几乎记不得的声音,那温和慈祥的嗓音听在她耳朵里,亲切的令她忍不住想哭。
  
「娘,是你吗?」奋力的拨开横阻在眼前的黑雾,她焦急的加快脚步,朝着声音来源一路奔去。
  
「洁儿,洁儿……」
  
就在她努力的往前奔跑时,突然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凄凉哀切的嗓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紧揪着她的心,让她痛得弯下腰整个人蜷缩起来。
  
「别喊我……我的心好疼……」她胡乱挥着手想赶走那个声音,到最后索性将耳朵摀起来,可是那个声音就是紧追着她不放,刚刚出现在她身后,而这次却出现在她心里。
  
「不要……娘……救我……救我……」走不出黑浓的迷雾,避不开慑人心魄的呼唤,映洁挫败地呆立在原地,嘤嘤哭泣着。
  
这个地方好黑、好冷,令她感到好害怕!她在原地转着圈圈,想找到已经许久没见面的娘,但是她不能,她迷失方向了,她不知道她现在该往哪里去?
  
「洁儿,睁开眼睛,我是胜翊,你的翊呀!」胜翊的声音显得焦急而不安,声声催促的音调令人闻之鼻酸。
  
「为什么又是你!」那熟悉的声音令她感到害怕,可是心中却又莫名的感到一丝甜蜜,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个个的画面————有的缠绵悱恻的令她脸红心跳;有的冷酷残忍的让她感到害怕……
  
映洁生气的闭上眼睛、紧摀着耳朵,生气的吼着:「你就只会欺负我,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我的爹、娘。」
  
「洁儿,我爱你!我爱你!回来吧。」
  
殷殷呼唤揪得映洁的心更痛,她想漠视,可是心中莫名的揪扯让她好难受,那声音此时又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后退。
  
「不要。」她试着想挣脱。
  
蓦然,阒黑的迷雾开始起了变化,它像天边的彩虹绽放着亮丽色彩,缓缓的旋转着,直到将所有黑雾全部卷走,洒落一地的金黄光芒。
  
突然从金黄色光芒的那一端缓缓走出一对夫妻,他们笑脸盈盈的看着她。
  
「洁儿。」
  
「爹!娘!」一眼就认出他们的身分,她惊喜的呼唤着,想奔进他们怀抱,可是她每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根本追不上他们。
  
「爹,娘,你们不要走,洁儿追不上你们呀!」她跑着、跑着,一不小心被裙摆绊住了脚,整个人往前仆跌。
  
「娘!」她声嘶力竭的喊着,伸出手想拉住娘亲的手。
  
「洁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忘了仇、忘了恨,爹和娘希望你能放手去追求你的幸福,往事已矣,没什么提不起、放不下的。」
  
「回去?」映洁满头雾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怎么回去?
  
「我不知道路,我迷路了。」她蹙着眉,望着陌生的四周,她好害怕。
  
「跟着那个黑点一直走,不要回头。」吴御史指着她身后的一个小黑点儿说道。
  
映洁往后一看,真的看到一个小黑点。
  
那个黑点漆漆黑黑的,令人看起来十分害怕,顿时无限的恐惧涌上了她心头。
  
「那里?」她摇摇头,怯怯的说:「不要,我怕。」
  
「你没得选择,否则将来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洁儿不明白。」映洁害怕的转头看着那个小黑点儿,再回头时,她发觉爹和娘不知在何时已经治失了踪影。
  
「爹!娘!」她喊着,回应她的却是空寂回音。
  
垂着泪,她缓缓的往后走,朝着他们刚刚指示的方向走去,可是她每往前走一步,她的身体就像要被扯开了似的,剧疼无比,而那个殷殷呼唤此刻又出现在她耳边、她心底、她四周……
  
「胜……胜翊……你在哪里?」她呼唤着。
  
她心中暗暗地祈祷着,希望刚刚出现在她耳边的那个人,能指引着她走向归路,虽然他曾经欺负过她,可是他刚刚好象也说他爱她……
  
好吧,就冲着这句话,她决定回去找他了。
  
蓦然,她的脚下一个踩空,整个身子不停地-往下坠落,映洁想尖叫都还来不及,整个人掉进阴暗的黑洞中……
  
就在她打算放弃挣扎的同时,一声慌乱焦急的暴怒声在她耳边吼着:
  
「回来!吴映洁我不准你死,你给我回来!如果你肯回来,我就为你舍弃整个后宫,实现我的诺言,让你当我唯一的女人,当我的王妃。」
   
『12』第十章

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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