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難堪的一幕被他看見了!上天為何對她如此殘忍?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她本來不怨,亦不恨的……一切都是命,她認了,可
是她難道連一丁點純淨的回憶都不能保留嗎?
“你這渾小子!這女人今晚已經被我買下來了,你也敢搶?”王董在几名服務生的幫助下,顫巍巍地起身。
買?邱勝翊背脊一顫。
“這是怎么一回事?”話是對著吳映潔說的,他根本看都不看王董一眼。
她撇開頭去,艷紅的唇有些儿抖。“如你所見。”
這是酒店;向來不化妝的她難得點上了唇彩,還是這种艷艷的大紅;她衣衫不整地被人買走了;綜合所有,莫非她……
邱勝翊痛心地擒住她的手腕。“為什么?”
“自然是為了錢!”她清冷的嗓音甚至沒有一絲后悔。
他精亮的眼眸閃過一抹痛楚。“錢”,這玩意儿真這么重要?
當年他父親為了錢跟白閔柔結婚,卻又為了欲与他母親私通,后來造成一連串悲劇,他的母親又貪圖榮華富貴,拋下他离去。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都這么愛錢?那种東西到底有什么好?
“我給你,要多少?”沒有細想,他沖口而出。
要她賣給他?吳映潔俏艷剎那間蒼白似雪。不!她死也不要,她已經沒有尊嚴了,怎么可以連靈魂一起拋卻?
“我不要你的錢!”
“你們都給我住口。”王董搖搖晃晃走過來,欲拉吳映潔的手。“她是我標到的,已經是我的了,不准你搶。”
“滾!”邱勝翊一記殺人目光瞪得王董倒退了好几步、二度跌坐在地。“為什么不要我的錢?”他暗黑的雙眸只專注鎖在吳映潔身
上。
吳映潔低下頭,閃躲著他的視線。“我已經是王董的人了。”
“我可以出比他更高的价錢。”
聞言,她的心徹底結冰。從此以后,她再無人格,只余“价碼”二字足堪代表了。
“你听過一物二賣的嗎?”
“我只知競標是价高者得。”
吳映潔悲慟得說不出話來。
“多少?一百万夠不夠?”他自口袋里掏出支票本,一下子就開了張百万元的支票給她。
吳映潔伸手搶過支票,動手將它撕個粉碎。
“我絕不賣給你,決不,你听不懂嗎?”
一旁的王董發出張狂的笑聲。“小子,她注定是我的,你搶不走的,哈哈哈……”
邱勝翊听不到、看不見酒店里其他人的反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吳映潔身上。她的嚴詞拒絕深深刺傷他的心,他臉龐上每一根線
條都寫著無措与痛苦。
自生至長二十五年,他几乎沒為自己爭取過什么,難得有一樣東西在心里生了根,而她那陽光般的笑顏,就是將他的心挖走、把他
的腦破坏,也無法令他遺忘。它們早深深烙印在他每一個細胞里,變成他生存所必須依靠的東西,就像水、空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