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臉色,見他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恐怖臉色,不禁陣腳大亂。
"我、我知道,你會生氣是肯定的,那筆單子那麼重要……但是,我也沒有辦法……那麼多年,你都沒有給我寫過信打過電話,七年也不算短了……我回來,你好像把我當成陌生人,我的心裡真的好慌……我知道我是做得太過分,但是,我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我、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只是……"淚水驀然模糊了眼眸,她說得語無倫次,心慌意亂,哽咽道。"我對你的心意依然如七年前一樣,為了能夠兌現當初的諾言,我一直忍耐著不敢回來見你,好不容易我能夠回來了,你卻已經對我、對我……"
"我從來不曾要求過你成為什麼,七年前你不懂,所以我同你分手,沒想到七年後,你依然不懂。"
映潔抬眸看他,淚眼迷離。
"我很生氣。"他垂著頭,"如果你是為了自己才那麼做,我不生氣,但是你居然為了我,為了能夠與我抗衡而那麼做,一去七年,讓我生了七年的氣,你說,這口氣,我怎會輕易咽下?"
"你、你是故意的?"映潔驀然睜大了雙眼,笑意已經控制不住爬上嘴角。
"我就是!怎樣?"他那賭氣的口吻,仿佛又回到了十九歲那年,吃約翰的醋時……"喂!你不要過來,我沒說原諒你!"
"沒關系。"映潔像只小貓一般賴在他身上。
"我還沒消氣!"
"沒關系。"映潔的臉已經埋到了他的脖頸裡。
"我還要氣很久!"
"沒關系。"她死死地巴住他,不給他機會將她推開。
"你不要耍無賴,我會看不起你!"
"沒關系。"
"隨便你啦!"他賭氣將臉別到一邊去。
"還生氣啊?"映潔趴在他身上,捧著他的臉笑嘻嘻道。他生氣的樣子好可愛,還是喜歡他這樣,更真實。
剛才還哭得慘兮兮,現在又笑得這麼開心,女人!還是跟當年一樣白痴!雖然長大了,成熟漂亮了,心智卻沒怎麼長。
"你也嚇到我了,就算扯平好不好?知道嗎?你啊,都不用生氣,只要像那日在大堂裡一樣,對我好似對待陌生人一般,客套地笑,客套地說話,就足夠令我心碎了,那幾天,我差點就心灰意冷了……"她又想哭了,看見他,心情就很難平靜下來。"我現在才知道,如果你不給我機會的話,我就是再努力也沒用……"
"但是,我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他忽然道,似笑非笑地看著映潔,"你說,你自己闖的禍,要怎麼來補償我?"
"那個、那個,要不,你就當做是給我的嫁妝算了。"她的聲音細若蚊吶,忽然發覺自己說得不妥,羞紅了臉。
"小無賴!這個嫁妝嫁十個公主都夠了。"他戲謔地將她又羞又惱又氣又急的表情全部收進眼底,壞壞的笑容爬上了眉梢唇角,"我個人倒是比較偏向於……以身相許。"
映潔驀然溢出一聲驚叫,想要逃走,卻被他一翻身牢牢地壓在了下面,雙手扣在頭上,他居高臨下俯視她,笑得好狡猾地道:"當初脫我衣服時就該想到後果的,是不是?"
映潔的臉已經是紅番茄了。
"跟你開玩笑的,"他斂了笑,正經道,"只是想吻你罷了,好嗎?"
只是一個吻便夠了嗎?
事實證明,他太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太低估了七年未見昕囤積的熱情,太輕忽自己赤身裸缽對映潔的誘惑,也忽略了這七年時間,足以令一個青澀的少女成長為一個誘人的紅蘋果。
呵呵,只是一個吻,遠遠不夠。這個男人冷漠外表下的熱情,徹夜都難以宣泄盡。
莊敖犬如約而來,悄悄留下衣物,悄悄離去。
床上,一對人兒,如同交頸天鵝,沐浴在暖暖的晨光下,睡得幸福而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