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勝記。"
他的手僵在她的臉頰上,臉也僵住了。
"我要吃勝記。"虛弱的聲音再度響起,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朵裡。
看著他們呆若木雞的表情,她笑得好得意。"我是病人我最大。我要吃勝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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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這種頭天醒來就吵著要吃這吃那,醫生不同意,還哭了起來的家伙,真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在醫院渡過危險期後,邱勝翊便將映潔接到家裡養傷。
待得映潔的傷勢穩定下來,他便開始著手實施報復計劃。
不顧邱、舞兩家幾十年的交情,不顧邱、舞兩家家長的哀求,邱勝翊執意要讓舞櫻姬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他召集了由四個國內最優秀的律師組成的律師團,要讓舞櫻姬在監獄裡至少呆上十年。同時,已經在邱氏擔任總經理一職的他開始在商場上借助邱家的雄厚實力,盡力打壓舞家,先單方面撕毀邱舞兩家今年最重要的合作計劃,導致舞氏市值大跌;再一口氣搶了舞氏的幾個大單子,包括舞氏與政府合作的一樁建橋計劃,干淨利落,將舞氏迅速打入窘境,瀕臨破產邊緣。
一向盡力隱斂鋒芒的邱家大少爺這一連串的動作,不僅打壓了舞家,也成功地封住了集團內部所有對他空占總經理一職卻甚少做事的不滿,更令商場人人自危。邱氏的接班人手段比之現任掌門人更加狠辣。
映潔只知道他在忙舞櫻姬的案子,卻不知道他打壓舞家的事情。邱勝翊成天都非常忙碌,經常連晚飯都不回家吃。邱家夫婦對於她入住邱家,居然沒有任何意見。
只是,沒有意見並不代表沒有動作。兒子的性格他們最清楚,他決定要做的事情,就是用火車也拉不住他,明著反對是最不明智的做法。但是,舞家和邱家畢竟這麼多年交情,總不能眼睜睜看兒子真的把人家整垮吧!現在惟一的希望,便是映潔這邊了。
叩叩。
"請進。"
邱勝翊推門進去,映潔正坐在床上畫草圖。她現在的作業全部是畫了草圖,邱勝翊找人去幫她做出來。
"你回來啦!"她頭也沒抬道。
"嗯。"他走到床邊坐下,在她臉上親了下,將她手裡的筆和速寫本抽掉,"又不乖了,嗯?"
"只是畫點草圖嘛!"她撒嬌地靠在他身上,軟軟的小卷發搔著他的脖子,令他眼中的柔情更深了幾分。"今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早?"
"嗯。"他有些心不在焉。
"對了,校長今天來過。"
他的眉頭迅速攏起。他怎麼知道映潔住這裡?學校裡除了彤彤、丫頭、約翰和莊敖犬,沒人知道映潔住在他家。
"他說有一個推薦名額,問我要不要去聖馬丁學院。"映潔的臉激動得通通紅,她以前雖然曾開玩笑說要去聖馬丁,但是聖馬丁豈是那麼好進的?只要是學設計的,沒人不想去聖馬丁。
"邱勝翊?"她終於發覺邱勝翊的臉色不對勁,他看起來簡直就是在強抑著狂怒了。他驀然起身,卻發覺他准備去發怒的人就站在門口。
"父親!我告訴過你,我和映潔的事情,你不許插手,難道你忘了嗎?"
"我想,我這不算是插手吧!"邱隱浪道,雙手環胸,"我只是提供一個機會,至於這個機會,要與不要,在映潔,不在我。"看著兒子狂怒的表情,他緩緩地、殘忍地再道:"也不在你。"
砰!邱勝翊猛地摔上門,將父親隔絕在外。
"你已經考慮清楚要去了嗎?"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調整心情。再度開口,他的語氣平靜許多。
"我想去。"映潔老實道。
他沉默了片刻,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嘆了口氣,他從口袋裡掏出樣東西,是個紅色的錦盒。他打開盒子,專注地看了盒內的東西片刻,將那盒於轉向映潔。
裡頭赫然是個戒指。
"你無法體會我當時的恐懼。那天,你渾身是血躺在我的懷裡,我不停地對你說:我愛你,但是你躺在我的懷裡,一點反應都沒有,身體漸漸冰涼,那種恐懼你永遠都無法體會。後來你醒了,看見你再度對我笑對我說話的那刻,我才知道,我的心裡已經沒有安全感了,一日不擁有你,一日就只覺得心裡空空的,無法安心,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渴望一個人能夠留在身邊,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覺得安心。我無法忍受再失去你一次。今天,我原本打算向你求婚的,沒想到……"他的聲音突然哽住,眼中流出淚來。
映潔伸手想去碰他,被他躲開。她的鼻中一酸,落下淚來。"我……"
"噓。"他制住她將出口的話,"不要說出來,除非你想說出來羞辱我的驕傲。我同你說這些,不是想令你改變主意,不要讓我覺得自己在向你乞憐。但是,我要告訴你,我不會等你,四年是個未知數,如果出現了令我心動的女子,我不會因為你而放棄她。如果你回來的時候,我對你還有感情,而你也是,我們再重新開始。你已經作出了決定,沒有反悔的余地,我也不會給你機會反悔。所以,"他凝睇著她,伸手撫摸她的臉,緩緩俯身下來,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唇上沾了她的淚,鹹鹹的,"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