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假的嗎?勝翊花了那麽多心思都只是爲了今晚?喔老天,她還以爲自己走了什麽好狗運,原來這只是“曇花一現”的狗屎運。
“映潔,想不想接到新娘捧花?”山田俊樹突然捱過來,低聲笑問:“我跟新娘子熟,可以請她把捧花丢給你喔。”
“嘖。”勝翊見狀,不悅的警告,“別靠她這麽近。”
“你還真是小氣。”
對於山田室長的玩笑,映潔一點都笑不出來。他跟勝翊不管是在公領域還是私底下都那麽麻吉,又認識的場歡裏,那……他知道嗎?他知不知道以真木勝翊女友之名坐在這裏的她,其實只是勝翊棋盤上的一顆棋?
“映潔?”
突然,她看見勝翊用一種驚疑的眼神看著她。
“嗯?”她擡起眼的望著他。
“你爲什麽掉眼淚?”他捱近她,低聲問道。
她陡地一驚,這才發現決定不哭的自己終究還是忍不住掉下眼淚。
她眉心跳動,唇片顫抖,不知所措又難以自持的看著他。
“對、對不起……”
這是人家的婚禮,她不能在這邊哭,不能搞砸人家的婚禮,不能丢了勝翊的臉。
強忍著眼淚,她抓著晚宴包霍地站起。
“我不舒服,先走了。”不等他反應,她已離開座位朝著會場入口走去。
“映潔?”見狀,勝翊立刻站起,在衆人好奇的視線下追了出去。
眼看電梯沒那麽快上來,映潔決定走出樓梯。
嶄新又昂貴的高跟鞋讓她的腳不舒服到了極點。她想,這名牌高跟鞋就像勝翊一樣,根本不適合她,喔不,是她配不上這雙鞋跟他。
於是,她脫掉了高跟鞋赤著腳下樓。
當她穿過飯店大廳時,一身華服卻赤腳的她引起了旁人注意,但她不在意,只因淚水已模糊了她的雙眼,讓她什麽都看不見。
她一走出飯店,身后就傳來勝翊的叫聲--
“映潔!”
勝翊在她離席后立刻追了出來,因爲他已察覺到大事不妙。
映潔是個很容易就被看穿的單純女生,他一眼就知道她絕不是因爲身體不適而離席。
其實早在她從化妝室回來之后,他就覺得她怪怪的。在她離開會場到化妝室,然后再回來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事嗎?
“映潔。”伸出手,他及時拉住了想攔出租車的她。
“放開我。”她回頭狠狠的瞪著他,臉上滿是淚痕。
“發生什麽事了?”看著淚流滿面、模樣狼狽的她,勝翊的心髒一整個收縮。
“什麽事都沒發生,已……已經結束了。”她噙著淚,哽咽難言。
“結束?”他濃眉一擰,“什麽結束了?”
“我們。”她鄭重宣告。
“你在胡說什麽?”他們才正要開始,怎麽會結束了呢?
“她就是那個傷了你的心的可惡女人吧?”她幽幽的問。
勝翊陡然一震,驚疑的看著她。
她已經知道了?他打算在婚宴結束后告訴她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她什麽時候知道的?又是誰告訴了她?
突然,一個念頭鑽進他腦海裏。他想起她離席去化妝室的時間,正好也是歡裏離席去更換禮服的時間。
是歡裏告訴了她,而且歡裏的說辭肯定傷透了她。
“我本來打算今晚告訴你的……”他無奈一歎。
“告訴我什麽?”映潔凄然一笑,告訴我說:“‘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你是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笨女人!’嗎?”
“你在說什麽?”勝翊一驚。
“她都告訴我了。”眼淚再次湧出她的眼眶,“你想帶個跟她完全不同的笨女人來參加她的婚禮,你想氣她,想跟她示威,而我就是你挑中的笨女人……”
“什……”他簡直不敢相信歡裏竟然這麽對她說,他惱火又焦急,“不是她說的那樣。”
“你敢說你沒說過那些話?!”
“我說過,但不是……”
“就是我,我就是笨女人!”她激動的對他大叫,顧不了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正好奇的打量著他們。
“映潔,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你什麽都不必說了。”她冷然直視著他,“我不會怪你的。”
說完,她一個轉身就往馬路上沖,她看不見前方,只想趕快逃到一個他再也看不到她的地方。
但突然一輛疾行的車輛朝她而來,她驚嚇得忘了反應,直挺挺的站在馬路上。正當她以爲自己要被撞上時,一雙大手將她往后一拉,她順勢跌進了一個寬闊而溫暖的懷抱裏--
“該死……”勝翊緊緊的抱著她,聲線微微顫抖的咒罵著。
映潔呆愣的擡起頭,看見的是他彷佛得立刻去收驚的表情。
“你想害我折壽嗎?”他又氣又心疼的瞪著她,“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會被你嚇到少活十年?!”
她想推開他,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的依戀著他的溫暖。她真氣自己爲何如此的不爭氣?明明被利用了,居然還不恨他!
而一切只因此時深深注視著自己的他,是那麽真誠又深情,但這是真的嗎?
“你爲什麽要管我?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笨女人……”她難過的說。
“是!”他濃眉揪緊,神情懊惱,“你是笨女人,但不是可有可無,而是獨一無二,世間僅有的只屬於我的笨女人。”
映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