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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三戏憨夫(翊洁)
王子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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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一边道歉,邱胜翊边用鼻尖轻蹭她汗湿的颊边。

映洁柔媚一睨,将自己脸颊贴进邱胜翊怀里。“嗳木头,坦白说……我好惊讶你的表现。”

“怎么说?”

映洁忆起她方才见到的眼神,颊边突然泛出红晕。“你刚的表情——我还以为,我会被你给吃了呢!”

邱胜翊俯头看着怀中人儿,一笑。“是啊,我的确这么想的。”他大掌细抚她纤细的颈背,滑至腰臀……“你的身体看来是那么的可口,好像一含就会在我嘴里融化了似的。”

“贫嘴。”映洁轻打他。“没想到你也会取笑我。”

“真的。”邱胜翊要她看看自己。“你瞧我,粗手粗脚,光手就你两掌大。”

没想到映洁突然将他手拉进怀中。“我可不许你嫌弃它。”她一脸警告地瞪视。“在这世上,没有一双手比它更可爱的了。”

呵!还有什么情话会比自己所爱的人儿说她喜欢自己,要来得更加甜蜜?邱胜翊心头暖烘烘。

“对了,你刚说,你在倚红阁做事……”邱胜翊手一搂她细腰,表情满是妒意。“我不要,我不想让你回去。”

映洁明白邱胜翊在别扭什么,换做是她,她也不想让她所爱的男子,在任何女人面前卖弄风骚。“不回去不行……”映洁唇嘟嘟地挲着邱胜翊胸口。“我的卖身契还在鸨嬷手里……就算我躲到你这,被她发现,她还是有权力压我回去。不过你放心,不管我身子再怎么被男人欺负,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

“不够!”邱胜翊抓着映洁手指亲吻。“我要帮你赎身,我要照顾你一辈子,我不想让任何男人碰到你,一根汗毛也不行。”

“我也不想——但帮我赎身,需要很多银子!”映洁上回听鸨嬷提起,她现在的身价,至少值五十万两银。

“多少?”

映洁比了个五,摇了摇头。“五十万两银……你这么一个油坊……”

“有的,”邱胜翊点点头。“但我需要几天时间。”

“怎么可能?”映洁讶然。

“只能说是机缘。”邱胜翊解释,两年前他接到爹娘来讯,希望他早早返乡侍奉双亲。当时他师父廖威廉便下了一道难题,非要邱胜翊自天山取下神剑证实他武艺有成后,才准许他走。结果邱胜翊前往天山途中,刚好被他搭救了一名便衣出游的王爷。

“他说有恩不报非君子,就强给了五十万两银票,说是答谢。后来我把银票交给我爹,没想到爹他帮我存入钱坊,丁点也没动过……”

邱胜翊本就毫无物欲,在收下银票时还嫌麻烦,后来将银票交给邱老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是前一阵钱坊送来年息他才发觉——而到今日,邱胜翊却庆幸有这么笔银子,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邱胜翊这才明白,许多事情,原来老天早已有了安排。

“给钱坊几天时间,他们一筹好,我立刻上门。”

映洁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想——只要再几天时间,她便能与邱胜翊长相厮守,一辈子不分开了。

“但还有个问题——”邱胜翊执起她手低问,“你呢?真的愿意让我这个卖油郎照顾你?”

到现在还在问这种问题!映洁娇瞪一眼。“傻木头……”映洁开心地呜咽一声,举手将邱胜翊抱满怀。“我当然愿意!”
   
第八章

“我要听你说,你之前为什么被你师父带上华山?我还要听你说在华山上的生活,还有你说你到天山去——你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我全都想知道。”

翌日见面,邱胜翊在映洁的要求下再次跃上牌楼,她这会儿就坐在他圈起的怀抱中,央他细诉过去。

她想要成为这世上最最了解他的那个人。

“我不太会说话,就怕你听了没趣。”

映洁皱皱鼻头。“你说就是!”

“好。”邱胜翊眯着眼望着仍旧黯淡的天际,脑中浮现头回与师父见面的情景。

“当时的邱记还没现今这般大,尤其前院,还只是个用着竹篱笆圈起的野地,那时我在院子里帮忙我爹,他正教我如何装油……”

为了保存油里的香气,邱老爹自创了一套装油技巧,一边示范一边低声解释:

“舀时手法要轻,轻而果断,倒时要匀,匀且温柔,最好自头至尾都形成一漂亮细线——就当油是三个月大的娃娃,绝对不能惊扰它。”

邱老爹做了几次后,将油杓递交邱胜翊。邱胜翊未帮忙之前,邱老爹只当他是个不爱说话,性格敦厚的孩子,可邱胜翊出手之后,邱老爹才惊讶发现,不过才听了一遍,见过几次,邱胜翊竟能将他练了好久才学成的技巧,如实地仿作出来。

廖威廉便是瞧见这一幕。

“原来是这样!”映洁突然插嘴。“我先前还在纳闷,怎么什么事才做过一次你便全都学会,原来你从小就是如此。”

“如实仿作会很难么?”这会儿换邱胜翊搞不清楚了。

“难!怎么不难!”映洁扳着手指算了算。“像我学琵琶,自我十岁那年至今,都快六年了,结果我的技巧,据唱曲嬷嬷说只是普通,但你却能—次学成。”

邱胜翊摸摸头,他一直认为自己平凡无奇,突然被映洁夸证,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只是把事情看进心里,然后做出来。”

“然后呢?你师父就把你带上了华山?”

“他说我天生是块习武的料子,其实我也不懂。我爹听了我师父说法,他问我想不想去,我见我爹没反对,就点头答应了。”

然后这一去,就在华山待了十八年。

“这么说来你功夫很厉害喽……嗳,我曾听到花楼来的客人提过,师父总会挑底下最厉害的徒弟当什么‘掌门’,为什么你没有?”

邱胜翊点点头。“有,我当时要下山,我师父就曾用掌门之位留我,但……”他皱了皱眉头。“我还是觉得卖油比较适合我。”

映洁笑了,她拾手点点他鼻头。“好在你当时没留下来,不然我们这会儿,也没法遇上了。”

“是啊。”邱胜翊笑着执起她手亲吻。

“嗳等等,还有件事……你记不记得我们俩第—次见面时骂过你,你明明有武功,为什么那地痞欺负你的时候,你没动手教训他?”

“他欺负我,所以我教训他,然后他从此记恨在心,以后只要在街上遇见我,就非要跟我斗个死去活来,你真的觉得这样比较好么?”

映洁嘟了嘟嘴巴。“这么说是也没错……但,我就不喜欢见人欺负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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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的欺侮屈慑不了我。”邱胜翊说了一句相当有智慧的话。“反而是怒气,才会激发人心最丑恶的邪一面。”

映洁惊讶地瞧望了他几眼,虽说之前她已隐隐感觉得出邱胜翊不简单,但与他越加熟悉之后,她才惊觉这人根本就是深藏不露。

“木头嗳,我这才发现,其实你相当聪明。”

邱胜翊讶笑。“哪有这回事,你瞧我,口舌又不伶俐,一跟人有争执,就只能甘拜下风。”

“我觉得不是这样。”映洁摇摇头,但她一下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算了,这事先搁到一旁去。我刚想到一件事,如果今日被欺负的人是我呢?要是有人对我手来脚来,你还是—样息事宁人?”

邱胜翊很果决地摇了摇头,“我会保护你,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汗毛。”

“那如果对方挥你一拳,你会还他一掌?”映洁挥舞着小拳头。

这……邱胜翊犹豫了下。“其实,我下山时曾跟我师弟有过约束,离开华山,我便不再使弄门派功夫。”

“为什么?”

“怕惹人注目。”

映洁瞪看邱胜翊半晌,突然间她懂了。“你是说,因为你师弟怕人见了你的功夫,会动念想跟你学武功,就跟上回央你教他轻功的小孩一样?”

邱胜翊摸摸映洁脑门,她好聪明。“对。我师弟是现今华山派掌门,要学华山功夫,就只能亲上华山拜师学艺。”

“你那个什么师弟的也太过分!”映洁满脸气。“以为是掌门就能这么欺负人,要他就自个儿把功夫练强,自个儿吸引徒子徒孙上门……”她愤愤地嚷了一会儿后突然又说:“这样一来,你不就不能保护我了?”

“轻功。”邱胜翊搂搂她腰肢笑言:“我现在弄的这套身法,是我自个儿揣想出来的,它与门派功夫无涉。”

她就说他不傻么,也晓得要预先防范!映洁安心地偎回邱胜翊怀里,抓起他宽厚的手指把玩。“嗳木头,我一想到两天后我就可以离开花楼,我们俩要什么时候见面都可以,我觉得好开心噢。”

邱胜翊低头以颚轻挲她发顶。说真话,每日两人分手,映洁返回花楼,邱胜翊心头都会一阵作痛。他虽知道映洁此时身分只是卖艺不卖身的琵琶女,但一想到其他男人望她的眼神,他便会妒火焚身。

若不是两人厮守之日近在眼前,不容他恣意妄为,否则邱胜翊真担心自己会不会做出挟持映洁,毁坏倚红阁等等狂躁举动。

他是憨,但可不代表他对其所爱女子,毫无占有欲望——但这些黑暗心事,邱胜翊选择隐忍不发。

他不想造成映洁的负担——他懂她的,对于伺候花楼男客一事,映洁比谁都要来的厌恶。

“对了对了,我带了个东西要送你。”

映洁思绪就像只麻雀,转到了哪儿她就说到哪儿,毫不管旁人能否跟上她的速度。邱胜翊愉快地看着她,觉得自己永远看不腻她活泼轻快的模样。

她一脸贼兮兮地自怀里掏出一薄册,天还未全亮,邱胜翊俯头细看了一会儿,才赫然发现映洁送了他什么。

花楼姑娘间盛传的春宫图,也是就姑娘出嫁时,娘亲会偷塞在嫁妆里的“避火图”。

不出映洁所料,邱胜翊一见薄册里图画,他两颊霎时胀红,即使现在天色末明,仍旧清楚可见。

“哇哇!”映洁佯装惊诧地触着邱胜翊的脸颊。“瞧瞧你的脸,烫得都可以把蛋给煎熟了!”

“你故意的!”邱胜翊转头欲咬她手指,映洁乐得格格直笑。

“谁要你反应那么可爱……啊!”映洁低呼一声,没想到邱胜翊还真咬了她!正想张嘴嗔怨,邱胜翊却突然用舌轻挲她指尖,后卷绕,就像映洁吃完了点心,总会贪恋地吮着沾着糖蜜的手指。

可邱胜翊的动作,却十足的瞹昧——见他一边舔着还边抬眸望她表情,映洁突然觉得胸腹一阵酥麻。这木头,又到底打哪学来这伎俩?

“好大胆子啊你,”映洁嗔道。“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偷吃我手指!”

“多亏你送了我这本画册……否则我还不晓得,原来可以在这里做这种事。”邱胜翊指指画册要她自个儿瞧。

映洁一瞥,脸红了。可不是么,画册中绘了一男一女,而坐在高楼上的男子,也正张嘴咬着女人手指。

但,画里男女做的可不止这样,男子的手还一边钻进女子裙缝,抚弄她叉开的腿间。

“可惜你穿着男装。”邱胜翊松开她指头贴在她耳边说。

“你学坏了!”映洁哇哇大叫。“人家送你这册子,可不是为了要让你欺负我的。”

“不然?”

“当然是为了欺负你啊!”映洁瞠直了一双眼。“你不可以拿我送你的东西来对付我啦!”

这样啊!邱胜翊蹙眉。可是他见过的东西,通常就会深深印在他脑子里。“但他们看起来……感觉好像不错……”

邱胜翊翻弄着画册,映洁眼一瞟他目光逗留处,脸一下窘红。

画册里的男女正呈交合状,女方白晰的臀儿翘得高高,男方跪立在她背后,表情好不舒坦。

邱胜翊唇瓣吻着她细嫩的耳垂低问:“真的……不能试试?”

“讨厌啦!”映洁搥打着他的胸膛,之后爱娇地偎进他怀中。

一瞧她表情,邱胜翊心领神会,这表示她同意了。

“我们回家去。”他抓起画册,一把抱起映洁,三步并成两步跃下牌楼,直往西方的邱记飞跃。

关上房门,邱胜翊便如实仿作,先是咬着映洁的指头吮吸,边抚弄她腿间,直到映洁娇声央求别再逗玩,他才转而将她身子俯定,自背后深深地进入她……

这一回,两人之间不再有疼痛,只有无尽的湿润与欢愉。

映洁觉得,自己真是幸福至极。

两日后,倚红阁。

申时一刻,邱胜翊特别挑花楼甫开门营生时造访。

鸨嬷正在姑娘闺阁前呼暍要大夥动作快,一听有人指名,鸨嬷眉眼不禁浮现一丝疑惑,尤其来人还是个面生的“柴炭”男人。

鸨嬷在欢场打滚三十余年,见过的男人不知几几,一进房厅,眨个眼已将邱胜翊看个透彻。

“这位爷,贵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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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起身颔首。“我姓邱,名胜翊。”

“原来是翊爷……”鸨嬷欠了欠身后即回头吆暍。“你们还杵在那做啥?还不快点帮翊爷备上酒菜。”

邱胜翊连忙阻止。“不,大夥别忙,我今日不是来喝酒的。”

“那您来意是?”鸨嬷一听奇了,男人上花楼不喝酒要做啥?

“可以麻烦您请阁里的映洁姑娘出来—见?”

这人的目标是映洁?鸨嬷精明的眉眼一挑。“当然可以,可是我得先跟翊爷您说明,我们家映洁目前是卖艺不卖身……”

“是。”邱胜翊点头。“这事我知道。”

鸨嬷一点头,招手要下人去唤映洁。不久,映洁便在桂枝的带领下,缓步生姿地跨进门厅里。她一见邱胜翊,眉眼儿不禁浮现一抹喜色。

她的自由日,终于到了!

怎的,这两个人认识?!鸨嬷不动声色地瞧着两人表情。

映洁一到,邱胜翊立刻开口:“不瞒您说,我今日是来帮映洁姑娘赎身的。”

鸨嬷不愧是鸨嬷,虽然被邱胜翊话语吓了一跳,可不过眨眼,她旋即回过神来,起身走到一脸期待的映洁身旁,状似亲热地牵起她的手。“翊爷您真是好眼光,头一回来就挑中我们阁里最俊最俏的姑娘,可是呐,我也不瞒您说,嬷嬷我自映洁还那么小一了点就一直照顾她,好不容易才把她拉拔这么大……”

“鸨嬷!”映洁讨厌啰嗦,眼一瞪便要她说重点。“您就直接开口,赎金到底是多少?”

“你这娃儿怎么还听不懂,这哪里是赎金的问题……是心,是嬷嬷自你七岁便一路培养你的用心!”

映洁一脸不耐。这种话,鬼才会信!她自七岁进花楼之后,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她自个儿最清楚,用心栽培,哼,该是用力摇钱吧!

“到底多少?”

臭丫头!不给她面子。鸨嬷嘴一瘪,五根手指朝天一指。“五十万两。”五十万两这数目,都可以买下这整间倚红阁了,她断定邱胜翊拿不出来——没想到她错了。

“这里。”邱胜翊突然自桌底扛了个木箱,后将箱盖打开。“嬷嬷您清点一下,五十万两银。”

鸨嬷趋近一看。老天!她被眼前整箱白花花的银两弄得头晕目眩,这怎么可能!

见钱眼开的鸨嬷正想拿个啃啃那纯度,结果手还没摸到就被映洁伸手拍走。“先把我的卖身契交出来!”

直到这会鸨嬷才回过神来。“等等——”她突然将木箱盖上,后转身瞧着邱胜翊笑了下。“我刚说错,不是五十万两,是一百万两!”

“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映洁大叫。“你刚明明就说五十万两,现在银子也在这儿,怎么可以说话不守信用!”

“总而言之没有一百万两,什么事都免谈!”鸨嬷一哼,神气地往椅子上一坐。方才她一时错看,误把黄金当柴炭,这会发现真相,自然要赶紧扭转。

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映洁气愤地瞪看着鸨嬷。五十万两,映洁算过,整个倚红阁姑娘至少要赚个十年才能揽到这数目,这会儿平空掉下五十万两银,鸨嬷竟还嫌不够,分明就是瞧邱胜翊老实好欺负。

“翊爷,也别嫌嬷嬷我出尔反尔,我刚算过,依映洁开苞价一喊就是百两银子,我担保她不出个两年定能成为我倚红阁第一花魁,一百万两银,我自认价钱很合理——”

“我已经不是处子了。”映洁突然丢下这么一句。

鸨嬷一愣。“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要我再说几遍都行,我不是处子,你瞧……”映洁挽起衣袖露出洁白手臂,凑到鸨嬷面前。

鸨嬷细看,大吃一惊,那点在右臂上头的守宫砂已然消失!

“你这个不要脸的丫头!”鸨嬷不假思索抬手要打,原立在一旁的邱胜翊忙伸手拉住她。

“等等!”

“你……你……”被阻挡的鸨嬷气得浑身发抖。“什么时候发生的?是怎么发生的,你说,你说啊!”

“跟你解释干么!”映洁怒目相向。“总而言之你五十万两收下,卖身契交出来,我早就不是你眼里的摇钱树了。”

“你以为我是笨蛋!”鸨嬷一气,倏地扑到两人面前将两人扒开。“老娘五十万两不要了,我就是要留下你,从今儿个开始你就挂牌接客——至于你!”鸨嬷怒火腾腾地望着邱胜翊,“要再见她,就花银子排队吧你,快滚!”

鸨嬷伸手一推邱胜翊,邱胜翊文风不动,鸨嬷一气,兜头就是一个耳刮子。“都是你这臭男人,坏了我好事!”
 
“鸨嬷嬷,求求你成全我!”映洁双膝一屈,突然跪倒在鸨嬷面前。“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喜欢伺候男人,我一直不喜欢这里——”

“你喜不喜欢关我啥屁事?”鸨嬷嘴里一哼,手指戳着映洁额头。“我花钱买了你,你就要好好替我工作,就算你接了客之后会吐得整房都是,你也还是得做!”

“我不允许你这么糟蹋映洁。”邱胜翊神情冷峻地将鸨嬷挡开,鸨嬷一与他双眼对上,背脊突然一凉。

她隐约感觉得到,眼前男子,并不是一般可以任人胡乱深掘的软上,他也是有着脾气个性,万一不小心踩着他底线……

“我送银两过来,是看在鸨嬷你多年来栽培映洁的苦心,我也可以不这么做。”

呦!这家伙敢情是在威胁她?鸨嬷眉一挑。“不然你能怎么着?杀了我么?”

邱胜翊绝少威吓人,但这一回,他真的是动了气。他伸手一拍,椅边的小几活似纸糊似的,竟从中裂了条缝,“啪”地碎裂。

“你你你……”鸨嬷傻眼。

“你之所以不让我走,全是因为我这张脸是吧!”映洁猛地抬头,一双黑瞳散发着果决的光芒。

鸨嬷转头望向她,还未意识到她接下来举动,映洁已然从脚边抽出她从不离身的小剑。

“我今天就毁了它。”说完,她往脸上一划——

“啊!”鸨嬷惊叫。

“映洁不行!”邱胜翊急喝,一个箭步前跃,毫不考虑以臂挡住。

锋刀触及肌肤,如刀切油膏般,一下没入寸半,映洁一愣,手中利刃“哐当”一声落地。

“哎呀呀!流血啦!来人呐!快去取药箱过来止血啊!”鸨嬤花容失色,整个门厅乱成了一团。

“翊哥哥——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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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进流,映洁焦急地握住他手,试图止血,怎奈鲜红的血却像疯了似的,一个劲地直流,连她身上袍子也都染红了。

“快来人啊!帮帮忙!”映洁哭嚷着求援,向来不屑在人前掉泪的她,哭成了个泪人儿。

“没事的映洁,你别哭,这只是一点小伤……”

邱胜翊虽痛,但也明白这伤口不至致命,但这当头映洁怎么听得进——伤是她刺的,血是因她流的——映洁心疼地揪着他手臂,晶莹珠泪滚落,他的举动全然不在她的预想之内。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用手挡我的剑……”

“我说过要保护你。”邱胜翊用着完好的手帮她擦着眼泪。“我怎么可以让这伤口在你脸上出现?”

“那你也不要用你的手挡么!”映洁哭笑。“你都不知道,伤了你,比伤了我自己还疼……”

“嘘,乖,别哭了……”邱胜翊张开手臂,软声抚慰抽噎个不停的映洁,直到下人拎着药箱冲进来,他才要映洁放手,交由下人帮他包扎止血。

两人的互动,惊魂甫定的鸨嬷全看在眼里。映洁这倔丫头,这回真的是陷了进去,鸨嬷从未看过她用这么珍惜在乎的眼神看过任何人——映洁自小便是个倔脾气,鸨嬷记得清清楚楚,她小时逃跑每回被逮,捱打捱揍时她总会火着一双眼,嘴边不忘大喊——“你打啊,你打啊!你干脆打死我算了!”巴不得有人找着理由,就此了结掉她性命。可是今日,她却会因为伤了一个男人手臂,就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已。

“好了。”下人紧紧捆扎一圈布条后,邱胜翊起身。

映洁仍旧抚着邱胜翊扎好的伤手,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鸨嬷突然叹了口气。“我说翊爷,你喜欢我们家映洁哪一点?脸蛋,还是歌喉?”

邱胜翊看了看映洁,后者用着哭红的湿眸凝望他眼,一副也在等他答案的表情,他笑了。

“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他伸手爱怜地轻抚她泪湿的脸。“我只知道,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心里就泛出一股念头,我想照顾她,我想看她的笑脸。”

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令在场的人不住叹息,尤其是鸨嬷,她虽势利,但也不至于到铁石心肠程度,毕竟她也是个女人,也曾尝过情爱滋味——只见她自怀里取出了帕巾,捂着脸哀哀地哭了起来。她啊,当初就缺了映洁这点好运……没遇上一个打从心底想照顾她、看她笑脸的“炭柴”。

“鸨嬷,求求你。”

“闭嘴。”鸨嬷哽咽一叱,后抬手抹了抹眼角,一眺那碎成破片的小几,心里知道,今日她无论如何,是留不下映洁这丫头了。

眼前这“炭柴”的暗示已做得很足了,以他身手,他绝对可以将眼前倚红阁,眨眼破得粉碎。鸨嬷心里算盘打得响亮,她没事干么跟白花花银两过不去?!

“桌上那五十万两,我就收下了。”
  
鸨嬷的意思……映洁眼一瞠。

“这是你的卖身契。”鸨嬷自她房中取来一张斑黄的薄纸,待让映洁见过确认无误后,当面撕毁,后一股脑儿将手中纸屑往她手塞。

“去吧,”鸨嬷难得绽露温情笑靥。“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映洁捧着手里破成一堆碎片的卖身契,喜不自胜地嚎啕大哭。

“你的伤,还痛不痛?”坐在邱胜翊雇来的马车中,映洁一脸心疼地抚着他手。

方才邱胜翊帮她扛了几个衣箱进车里,可能是出力过甚,包扎好的布条上又沁了点红血。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映洁的小婢桂枝。映洁把所有客人私下送她的珠宝银簪全交了出来,只求鸨嬷让她带桂枝一块离开。这会儿桂枝正坐在车夫旁边,隔着竹帘偷听里头动静。

邱胜翊望着映洁摇了摇头。“我说过,这么点伤,真的不碍事……”

“对不起,”映洁满脸抱歉,“我当时真的是气坏了,尤其—想到鸨嬷说的,要我当天就挂牌接客,我一时急了,才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举动。”

“我知道,我不怪你。”邱胜翊将映洁肩膀搂近,脸偎着她额低喃:“我当时也真的慌了,才会一个劲地在想到底该上哪再筹个五十万两,否则我应当可以在你动手之前就看出端倪。”

邱胜翊越是这么说,映洁越是觉得不好意思。她拾手碰碰他脸颊,邱胜翊温柔一笑。“我跟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

“你的承诺我收下了。”邱胜翊亲亲她额头。“对了,刚离开之前,鸨嬷跟我提了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从邱胜翊表情,映洁感觉得出他想说的事,好像挺重要,忙正襟危坐。

“你说。”

“就我们俩的亲事。”邱胜翊表情有些害羞。“你想快些,还是慢点办?”

映洁惊讶地瞠大了眸子。“你——打算帮我办个像一般姑娘出嫁那样,大红花轿、凤冠霞帔的婚礼?”

“当然。”邱胜翊反问:“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但……”映洁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后当她张嘴说话时,两行泪突然自她眼角滚落。

“怎么哭了?”

映洁将脸埋进他胸膛啜泣。“我好高兴!我本来以为那种生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原来她是为了这种事情哭泣——邱胜翊心怜不已地将她抱紧。“傻丫头,有喜事应当开心才对,怎么反而哭得像个泪娃娃一样?”

“还不全是你!”映洁娇嗔地抹着不住滚落的眼泪。“谁要你老是要对我那么好,遇上你之后,我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动不动就哭个不停,人家之前才不是这个样子!”

“好好、都是我不好,我在这跟你赔罪,别再哭了?”

“哼!”她佯怒地扭腰,假装不想再理邱胜翊,可离开他身侧不过两秒,她又顿觉空虚地回到邱胜翊怀里——她仰起头望着他始终不变的笑脸。“翊哥哥。”

邱胜翊低头迎接她眼瞳。

“晈我一口。”她将手伸至他嘴边说道。

邱胜翊惊讶地看着她。

“说真话——直到这一刻,我仍觉得自己像在作梦,好像只要再过那么一下,眼前这一切,包括你,就会立刻消失了一样。”

望着映洁嘟嘴的可爱表情,邱胜翊将脸凑近,突然亲了她一口。“感觉踏实了点么?”

映洁摇头。“反而更不踏实。”她将手臂住他肩上一勾,脸红扑扑地承认。

“尤其是你的嘴,每次被你一碰,我总觉得自己的魂像掉了似的……”她陶醉地侧头承接邱胜翊的吻,几若未闻地喃喃:“感觉更像是在作梦……”

两人的对话,至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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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窃听的桂枝在竹帘外等了半晌,后按捺不住掀起一角觑探,只见车里的映洁正偎坐在邱胜翊怀中,两人唇舌相接,而映洁的手,还不停地挲抚着邱胜翊胸膛,一脸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的渴望模样。

一见此景,双颊绋红的桂枝急忙将脸转开,待心跳平稳之后,她忍不住掩嘴偷笑。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翊爷的问题——婚期要快些,还是缓些?

看两人表现——桂枝敢打包票,映洁姑娘她的答案,一定是前项。

第九章

真不愧是服侍了映洁一年的桂枝,最是了解映洁的心意。

邱胜翊回邱记后一翻黄历,发现这个月适合嫁娶的日子不多,就农历十七和二十三两日。映洁毫不犹豫挑了十七这日,也就是五日后。

“翊爷五日后要成亲?”乍然听见此消息,邱记上下可真是一阵轰动,争相挤来前厅观看即将进门的准夫人。

“这这……”最常与映洁接触的陈嫂与帐房一见便知她是何人。怎么会这样?两人愣住。练公子怎么会从男的变成女的了?

映洁一脸娇羞地朝两人微屈身。“陈嫂、帐房先生,对不住,之前是我瞒了你们,其实我是个姑娘家。”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哪有公子爷那么爱吃甜食的,原来是姑娘假扮。”陈嫂事先回神,后摇头失笑。“不过说真话,翊爷,您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平常见您木木愣愣,本以为您这辈子打光棍打定了,没想到一眨眼,就自个儿挑了这么一个美娇娘!”

“对对!”在邱记工作的男人们纷纷附和。映洁仍是男孩装扮时,大夥便觉得这小兄弟实在俊得不像话,这会儿换回女装……哇,根本就叫天仙下凡!

不过话说回来,众人还真没料到,木头鲜花排排站,感觉竟然还满适合的。

“筹备婚礼的事,还望大夥多多帮忙。”

“翊爷您这么说就见外了。”帐房带头答道。“平常都是您在帮我们,这会儿也该由我们出点力,帮您妥善安排一个盛大的婚礼。”

“对对,准备婚礼的事就全包在我们身上!”众人欢呼道。

大夥的眼睛是雪亮的,虽说邱胜翊平日木愣不多话,可是温柔善良的个性,每个与他接触的人都能深切体会。

望着眼前一张张祝福的笑脸,映洁突然觉得好骄傲。她的邱胜翊,真的是个世间罕见的好男人。

“不过有件事要先跟翊爷还有花姑娘提醒。”陈嫂突然自人堆中走出来,望着两人嘻嘻一笑。“为了讨个好兆头,自婚期决定到洞房花烛夜之前,新郎倌与新娘两个人是不能见面的。”

有这回事?邱胜翊与映洁隔着陈嫂惊讶对视。

一见他俩的表情,众人忍禁不住。

“这段时间,只好委屈您俩稍微忍一忍。”陈嫂拍拍邱胜翊肩膀,硬是将他自映洁身旁挤开。“花姑娘跟我进房里,时间不多,我得赶紧帮您量身裁布好缝嫁衣……”

一连五天不能见面……被陈搜带走的映洁一脸依依地望着邱胜翊,而他也同样满脸不舍。自两人相识以来,他们还真不曾隔这么多日不见。

两人心头不约而同想苦——早知道有这习俗,刚才,他们就不会管什么吉日不吉日,直接将婚礼订在明日了……

关中西岳华山

“掌门师父,刚才收到飞鸽传书。”一身着青袍徒弟双手奉上一纸信箴。

位居堂上俊美男子取过,一见上头文字,欣喜若狂。

青欲成婚,五日后。

终于!终于让他等到了!

男子将信箴揉揉烧化,回头吩咐:“我要出门一趟——我不在这几天,若门里发生事情,就请师叔代理。”

“师父。”青袍徒儿双手一揖。“可否带徒儿一块同行?”

“不,你留下来提点其他师弟功夫。”男子拍拍徒儿肩膀,后脚步一跨,眨个眼早已飘离厅中老远。

留下满脸倾慕的徒儿躬身相送。

子时一刻,原本仍聚在前厅筹布婚礼的人影,也不敌睡意侵扰,纷纷回房休息。一阵脚步杂沓声响过,热闹了整日的邱记终于安静下来,直到最后一盏烛光熄灭,一直耐心捱在房里窥伺的人儿,忍不住高举双手欢呼。

就是现在!

映洁七手八脚抓了把椅凳来到窗下,推开窗门瞥了两眼,确定四下无人后,她双脚一跨跃出窗台,才刚站稳,细腰却被一只手臂搂过。

“啊……唔!”一声惊喊甫出口即被掩掉,黑瞳一望见来人身影,晶亮的双眼倏时眯成两道弯月。

是邱胜翊!

“你怎么会在这?”映洁嘴贴在他耳边低问。

“跟你一样。”

邱胜翊微笑,后抬脚一跨,便偕着映洁跃上屋檐,自高处溜至他书房门外,整个邱记现下就剩这个地方亮着烛光。

“跑来这,万一被其他人发现怎办?”进了门后映洁小声地问。

邱胜翊没作声,只是一路将她拉至屏风后边,此处街进书房内,刚好形成一隐密凹室。邱胜翊在这里摆了张躺椅,看帐倦时,偶尔会进来小睡片刻。

当然,当初在帮自己安排这小歇处,他决计不会想到日后,这里会变成他与他准夫人偷偷幽会的处所……

“好想你。”

两人站定,邱胜翊旋即将映洁搂紧,瞧他表情之渴慕,气息之焦灼,实在难以相信,在数日前他还是众人口中寡欲冷静的木愣男子。

眼下的邱胜翊,根本就是一团烈火。

邱胜翊手指贪婪地触碰映洁身体,肩膀、手臂、背脊……乃至底下丰润难以盈握的美臀。邱胜翊如饥似渴地啜吻着映洁唇瓣,直到怀中佳人力竭地瘫缩在他臂弯中,他才稍感满意地松开唇瓣。

“你身子好热,好像快烧起来了似的……”映洁手指迷恋地抚过邱胜翊下颚。

邱胜翊一笑,温柔地轻啮她指尖,逗得映洁又是一阵颤抖。

“我真的想听陈嫂他们的嘱咐,一直忍到五日后洞房夜再见你……”邱胜翊语带愧疚的吻着映洁手心。“可是捱了两日,我发现再也忍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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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见映洁,不能将她身子紧抱在怀中,不能亲吻她,听她声音……种种禁制已将邱胜翊逼近爆发边缘。他没法再捱三日再见映洁,甚至再多拖一刻才见她,他就要被体内的渴望给烧融了。

“我讨厌那些不通情理的规矩。”映洁嘟嘴。“就是因为想日日夜夜陪在你身边,我才会挑选最近的婚期,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说我们在大喜之前,都不能见面……”

邱胜翊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礼俗就是如此,一但定下,就再也没更改的余地。

他将映洁抱坐在躺椅上,映洁仿佛要填补这两日未见他的空虚,一双滑腻小手不停在他肩膀胸上挲啊摸着,嘴里还边打探他这两日行程。“翊哥哥,你这两天都在忙些什么?”

“卖油、作油、买东西、帮忙搬货……”

映洁倏地挺直腰瞪他。“就这些?你都没有想我噢?”

邱胜翊一点她鼻头。“不想你,我们俩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人家说的不是这种想……”映洁扳着他手指把玩。“而是,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脑中还有一丝空隙边想,映洁她现在在做些什么……人家都有这么做呢!不管是在吃饭睡觉,还是被陈嫂唤去试衣裳,我脑子里一直都有你的存在——”说到这她一搥他胸口嗔道:“结果你都没有!”

“不是没有,是不敢多想。”邱胜翊俯头以唇轻触她耳朵,迟疑地低喃道:“一想到你,我身体便会有反应……”

“真的?”映洁眸子一亮。

邱胜翊窘得耳根都红了。

“现在也是么?”

他头又点。“早在动身接你时……”

这可爱的傻木头!映洁开心地亲吻他红热的脸颊,邱胜翊回视她,只是不过半晌,当两人唇瓣再次贴合,气氛已从轻快变得沉重而暧昧。

邱胜翊吮着映洁唇瓣,舌尖探入,卷来她细嫩的小舌,啜在嘴中舔吸。

“自接你回来之后,每天夜里,我都想你想得难以入眠——”

“啊!”映洁浑身酥软低叫。怎么几日不见,他挑弄的招式又变得更熟练了?

映洁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从那本册子……

“那本书册,我读了好几次好几次……那是你唯一送我的东西,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

“色魔!”映洁脸红嗔道。“我明明说过那册子是用来捉弄你,不是让你回头来对付我的。”

“我没想要对付你——”原本已要钻进她亵裤里的大掌忽地停下,邱胜翊连忙解释:“我只是想把它记熟,以防……不时之需。”

映洁瞪他。“难怪你不敢想我,因为脑子里全装满了那些东西么!”

邱胜翊脸一窘。对于映洁的指责,老实的他不敢说没有。

这木愣子!映洁微笑地亲亲他嘴。“呐,你说,读了那册子,你有特别‘中意’哪个方式?”

邱胜翊一听,脸再度胀红。

“说么,特别属意哪一个,你说动我,说不定我会同意试试。”

这……邱胜翊尴尬地瞥了她一眼。“我……每个都很喜欢。”

老天!映洁眼一瞠,后忍不住大笑。“你啊你……怎么会老实成这德性,那册子少说也二十页,你就不会先挑个一样说说?!”

“因为每一个……我只要想到是跟你做,就觉得,一定都很舒服……”

“嗳!”映洁斜睨他。“你老实承认,这两夜你有‘抚慰’过自己么?”

邱胜翊急忙摇头。

“为什么不?”

“我怎能一个人舒服,这样我会愧疚。”邱胜翊说得好不理直气壮。

傻瓜!映洁轻弹他额头,“其实……”她手揪着他衣襟把玩,一脸甜笑。“我并不讨厌让你想着我,抚慰自己喔!”

邱胜翊不懂。

“我喜欢看你舒服的表情……”映洁手指抚着他脸颊,后一把扯掉他绾发的长布,她手指钻进他丰厚发中轻挲,邱胜翊陶醉地半眯上了眼睛。“很俊,俊到让我想一口吃了你。”

“你才是。”邱胜翊以鼻轻蹭她脸颊,再次吻上她唇瓣。“每次一想到你在我身上喘息的模样,我就恨不得冲进你房里,再也不管什么礼教规矩。”

“嗳。”映洁在他嘴边低问:“如果我们真在大喜之日前做了那件事,你猜陈嫂他们会不会发现?”

“不至于……”邱胜翊同样轻声细语。“况且我去找你之前,还刻意绕了一圈,我很确定大夥都已熄灯入睡。”

映洁瞠目,以为她躲在房里偷看已算过分,但没想到这木头更离谱!

“我想要你……”

“别看我……”

“小洁……我的娘子……”

她仰头望着他低喃道:“我要服侍你。”说完伸手将他一推,让他背靠在墙上。

邱胜翊气息不稳地瞧着她解开他的腰布,褪下里裤——

在这瞬间,他脑中完全没有任何礼教,或者是大喜之前不得见面的严格规定,他只能感觉到她的手,还有她的面颊……映洁以颊轻蹭它半晌后,缓缓张口覆上。

“映洁……映洁……”

当它在她嘴里进出,邱胜翊浑身战栗,血液像滚水似的在他体内轰轰冒气,直到快越上释放的顶点,邱胜翊身子一弹,突然伸手抱住映洁,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坐到身上。

“还没呢……”映洁撒娇地摇摆着身子,但邱胜翊张嘴吻去她所有的抗议。

“我要你。”一声低语后,他滑进她体内。

大喜当日,八人大红轿在唢呐鼓钹的欢送下,浩浩荡荡地由邱记后门离开,绕城一周后,将会再从邱记正门进来。

穿着红色喜袍的邱胜翊立在门前等侯,估计半刻钟后红轿将会进门,怎知等啊盼啊,一刻钟过去了,始终未见红轿回来。

“怎么回事?”邱胜翊询问帐房先生。

帐房也是一头雾水地摇摇头。“不太对劲,我看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好了!”

帐房正要离开,几名路人竟然搀着一名受伤的轿夫奔进门来。“不好了、不好了!花轿被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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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邱胜翊急问。

“我也不晓得,我们一路拐过大街,正要返回邱记,结果竟突然冒出了个蒙着头脸的黑衣人,三拳两脚就把我们打得半死不活,他抓走新娘前用力踢醒我,要我回来告诉翊爷,如果想见新娘,就带着什么‘集峭剑’到城外竹林,他会在那等您。”

邱胜翊眸子一闪。这世上知道他拥有集峭剑的只有两人,一是卸下掌门之位便四处云游的师父,第二,便是现今掌门,也就是他的二师弟廖俊杰。

“现下怎办?”帐房在一旁急问:“需不需要我去报官府?”

“不用。”邱胜翊拍拍帐房肩膀,命他先去延请大夫过来帮受伤轿夫治伤。“竹林之约非我处理不成,至于到访的客人与花轿那边,就得烦请帐房先生你帮忙打点。”

“那些事翊爷不用担心,但,翊爷真的确定不需要通报官府?”

邱胜翊点头,接着立刻奔进房中,取出被他封妥的集峭剑,后大步一跃,施展轻功火速奔王城外竹林。

被绑来的新娘子头上的凤冠,早巳在半路上丢失,一身洁亮簇新的霞帔也在挣扎间染上污渍,嘴儿、手臂与双腿被麻绳紧紧缚住的映洁,靠坐在竹丛边,一双怒气腾腾的大眼,活似会喷出火来将眼前黑衣人烧融了般。

太可恶了!映洁心底冒火地想,好不容易捱到大喜之日,本以为从今以后便不用管顾他人目光,可以与邱胜翊尽情相守,偏偏杀出这程咬金,硬是要破坏两人好事,若不是她嘴儿被封住,不把他骂得拘血淋头她就不姓花!

不过一刻钟,一抹红影自远处急射而来,原本负手而立的蒙面男子身子一挺。

映洁顺着他目光一瞧,一双黑眸登时亮起。

邱胜翊!

邱胜翊停在蒙面男子五步远处,目光先是略过他在映洁身上转了一圈,确定映洁安然无恙,这才转眸望向凝神注视他的蒙面男。

“好久不见,二师弟。”

蒙面男子一哼气,后将脸上黑帕拉下,露出本来面目。现今华山派掌门廖俊杰目光扫过邱胜翊手上的集峭剑,心中压抑了两年的怒火再次腾烧。

自视甚高的廖俊杰,头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便是拜邱胜翊所赐。廖俊杰虽然年长邱胜翊一岁,可却晚了他一年被廖威廉找进华山,初时一见他这个大师兄,廖俊杰便认定此人绝对逊于自己,瞧这大师兄口舌不伶俐,容貌又不及自己出色,纵使比自己早个一年进入华山,但廖俊杰自信,自己定能在最短时问内迎头赶上。

说实话,廖俊杰资质不差,凡他师父所传之武功,他只要细练个十回便能如数施展。但是他这优点一遇上邱胜翊的过目不忘,登时成了笑话。若论天赋,廖俊杰正如其名,是在天上翱翔,能御风飞翔的大鹰。至于底蕴深厚的邱胜翊——

廖威廉曾跟廖俊杰说过:“为师与他相处十八年,至今仍旧无能探究出他的底限何在。”

这要廖俊杰怎么忍受!自廖俊杰接下掌门之位,他便派遣门中密探,埋伏在邱胜翊身侧,意图要寻出能置他于死地的窍门,正可谓“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日前等到机会。

邱胜翊的罩门,便是他身后这个女人!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才愿意放了映洁?”

“留下集峭剑。”廖俊杰冷声回答。

“它是你的了。”邱胜翊毫不考虑地将剑丢下。

“为什么?”廖俊杰瞪着剑柄上那“峭”字铭刻,认出此剑绝对不可能是仿制。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旷世神剑,他竟毫不留恋——廖俊杰想不透!

邱胜翊一笑。“早在我辞别师父下山那时,我便跟师父提过,要把剑留在华山,是师父不肯,他认为集峭是我去取下,他没道理掠美——说实在,它跟在我身边已经两年,我未曾将它拿出使弄,既然你喜欢,当然转送于你。”

邱胜翊赠剑并无恶意,也绝非瞧不起廖俊杰,但邱胜翊所提及那“掠美”二宇,却像个巴掌,令廖俊杰脸颊一阵热辣。他嘴上不说,可是心头主意已定,绝不能让邱胜翊活命。

只要他一死,这世间再也没人能与他抢夺第一之位!

廖俊杰闷声不吭地把剑拾起,状似把玩般地将长剑抽出,后望着邱胜翊笑道:“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大师兄慷慨之举。”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邱胜翊不疑有他。

“提起兄弟二字,我突然想起——大师兄可还记得,你下山当时与我的约定?”

“我当然记得。”邱胜翊坦荡荡。“反正我只是区区一家油坊老板,门派功夫平日根本派不上用场。”

“是这样么?”廖俊杰一笑,后表情一变,手里长剑便朝邱胜翊挥去。“那今日,我便来验收大师兄诺言,是否属实了!”

“唔唔唔唔……”一见廖俊杰出手,嘴巴被捂住的映洁急忙大叫示警。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恶的坏人!映洁双腿踢动,恨不得能飞奔至邱胜翊身边帮他挡剑。

邱胜翊一个侧身闪过,黑眸蹙紧。“二师弟你……”

“千万别忘记你当初的诺言!”廖俊杰大喝提醒,手上长剑乍动,眨眼已挥出十数招,每一招都使出十成功力,逼得邱胜翊急促而退才堪堪闪过。

直到此刻邱胜翊才辨识出廖俊杰眼中的恨意——师弟是真的想取他的性命!

邱胜翊不懂,两人在华山共处十七年,虽然十七年来大小磨擦不断,但他一路忍让,本以为廖俊杰对他的恼恨会在他离开之后消灭,怎知两年过去,师弟的恼意不减,反而酿成了滔滔巨恨。

“为什么?”对招间,邱胜翊分神问道。

“只要你不死,我在师父、师叔他们眼中,永远都是第二——你这么一个木愣子,凭哪一点赢我!”

廖俊杰杀红了双眼,出招越见急快,邱胜翊不攻只守,也真按照他的诺言,始终不使门派功夫抵御。

为什么?!廖俊杰恼气地想,为什么自己一连使就二十余招,仍旧无法取邱胜翊性命?他不是已经两年不练武功,他不是已经没使弄门派功夫,为什么至今仍旧不能动他分毫?

邱胜翊红袍飘飘,仿佛像只大红蝴蝶,忽前忽后地在剑前飞跃,不管廖俊杰招使再快,他仍旧能赶在他前一刻抽离身子,仿佛他早已算准了廖俊杰剑落何方!

廖俊杰身子蓦地停下,似乎是悟到了什么,但——怎么可能!

“你——”廖俊杰一脸惊诧。“难不成你已经参破了师父的武功?”

邱胜翊仍旧一脸平静。“这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不可置信!廖俊杰连连摇着头。在廖俊杰眼中,其师廖威廉所创武功博大精深,就连他如此聪颖之人,也难以全数学就——但眼前这人,这个廖俊杰一直瞧不起,视若眼中钉的男子,竟然在短短两年内尽数破去!

单凭这一点,他就非死不可!

“你以为你破了我门派功夫,我就不能动你分毫?”廖俊杰狞笑。他没忘了,他手边可还有张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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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你伤害映洁!”

廖俊杰身子一动,邱胜翊即便了解他的企图,即忙飞身赶着营救——她是他的命,他的心魂所系,他岂能让师弟得逞——

但却迟了一步!

集峭锋利无匹,削铁如泥,何况只是区区人身rou体——廖俊杰剑锋刺进满脸惊骇的映洁胸口,邱胜翊大叫,与廖俊杰对招只守不攻的他,终于击出一掌——
“砰”地一声,廖俊杰飞弹三尺,身子重重撞向竹丛后落地,震扬了满地的枯叶。邱胜翊连看也不看他,一双眼只盯着眼前的映洁。

只见她杏眼瞠大,眼神涣散了,邱胜翊抖着双手解开她嘴上的麻绳。

“翊哥哥……我恐怕来不及……当你娘子……”映洁只来得及吐出这么一句,后便在他怀中晕了过去。

“不……不……”邱胜翊热泪纵横,屈身抱起映洁便往前奔。“我这就带你去见大夫,小叶,你不可以死……你一定要撑住……”

点点红血有如玫瑰花瓣,自邱胜翊离去的地方,红艳艳地开了满地。

“翊爷,您已经在这不眠不休守了两夜,这样下去您会累垮的……”

“别劝我了陈嫂。”邱胜翊疲倦地笑了笑。“在映洁未醒之前,我不可能睡得着。”
  
“那您至少也吃点东西……”陈嫂眼一望桌上的饭菜,昨日不吃,今天也一样不吃,铁打的身子也捱不住这么折腾。“您有没有想过,万一夫人醒来,结果换您病倒……”

邱胜翊知道,他怎么不知道他应该吃饭、应该睡觉,应该为了映洁好好保重自己——但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没有胃口。真的,不是我不肯吃,而是真的吃不下。”

大夫一日来三趟,每次看诊过后,说的都是同样那三宇——不乐观。被集峭那么锐利的剑身一刺,别说是映洁,恐怕就连邱胜翊捱了,也同样会倒地不起。尤其加上她在中剑当日,她先前一直担心的初潮,竟然来了。

但邱胜翊不肯放弃,他一直紧握映洁冰凉的手心,在她耳边说着鼓励的话语。

“你要撑下去,你答应我的,要成为我的娘子,所有婚礼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连你的凤冠霞帔,我的喜袍,也都已经重新备制一套……就等你醒来,映洁,就等你醒来……”

其款款温柔的语句,每每令候在一旁的佣人为之鼻酸。

可两个日夜过去,映洁始终未醒。

“翊爷。”帐房突然过来敲门。“厅上来了位老先生,指名说要找您,他说只要告诉您他叫‘廖威廉’,您便知道了。”

这还是邱胜翊头一回松开映洁双手,步出她房间大门。

“师父。”邱胜翊见其师,连忙恭敬一拜。

年纪超过七十的廖威廉穿着一身黑袍,配上他白发白胡,感觉犹若仙人下凡。一见邱胜翊,忙将他扶起。

“该是为师向你道歉才是。”廖威廉双手一拍,两名青袍小徒搀上廖俊杰。那日他被邱胜翊一掌击中,差点毙命,廖威廉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将他救活。

“为师今日来,除了带这孽徒跟你道歉之外,还有一件要紧事。”廖威廉自怀中掏出两件物。“这药外敷,另外这药内用,事不宜迟,你赶紧拿去帮你妻子敷上。”

廖威廉两日后才来,便是为了他手上的这两味奇药。他救醒廖俊杰之后逼问出缘由,忙飞鸽传书要徒儿自华山送下。

邱胜翊手中这两味奇药,传说是廖威廉在华山上见一仙人开药所炼制,其药力之神妙,据说濒死之人也能被它们给救活。

邱胜翊帮映洁上完药后,将她交由桂枝照顾。

这时廖威廉已经领着廖俊杰候在门外。

“你用不着担心,那两味药一当用下,你妻子性命一定能保全。”

“我很生气。”邱胜翊眼望着一脸愧意的廖俊杰。

与他对打之后,廖俊杰才知当年师父为何会说邱胜翊深不可测。

两年时间,廖俊杰本以为柴米油盐等等日常琐碎之事将会折损邱胜翊的天分,但完全没有,当时邱胜翊击出的那一掌,也不是发自门派功夫。他的功夫,竟比师父所传之术,更为浑然天成——廖俊杰这两日—直在揣想,怎么样也想不出邱胜翊如何习来此等玄妙功夫。

“我知道错了,大师兄,请你原谅,我今后,绝对不会再把。”廖俊杰将手上的集峭剑奉上。

邱胜翊瞥了剑一眼,摇了摇头。“我已经将它送你,它就是你的。”

“廖俊杰,你就收下。”廖威廉突然插话。

廖俊杰瞧了师父一眼,后朝邱胜翊点点头表示感谢。

“但我还有一事不懂……大师兄,请你务必回答,你——是否另投了师门?”

“为何有此一问?”邱胜翊讶然。

“因为你朝我使出的那掌——太惊人了!”

原来他是在问这个!邱胜翊耸耸肩。“如果硬要说是跟谁学的,那,只能说是跟火、热气,还有锅铲了。”

廖俊杰瞠大眼。“你别开玩笑!”

“我说的全是真的。”邱胜翊当着廖威廉的面,做出他平日翻炒茶籽或者是芝麻时的动作。

“就这么兜兜转转,我得凭自身眼力,还有肌肤上的温度,调整翻炒的角度与力道——这么要弄两年,我发现它就跟师父所敦的心经内文极像。翻炒无需要思考,只要专心一意用心体会,换句话说,也就是无想、无行、无识。无眼,无耳,无鼻,无舌,无身……”

邱胜翊的解释,在场只有廖威廉一人得以领略。他看了眼廖俊杰不解的表情,突然开口说:“你懂什么叫‘无’?”

“就是什么都没有。”

“错,无就像道,不是没有,而是‘俱有’——现在,你能够了解你与邱胜翊的差别何在?”

廖俊杰略显迟疑地摇头。廖威廉拍拍他肩膀,在他耳边低喃了几句话:“你只是有,但是他已经是‘俱有’,你说,你如何赢他?”

“但……”廖俊杰想说,邱胜翊看起来又不像那种绝顶聪明之人。

廖威廉笑了,再次提点道:“大智若愚。”

啊!廖俊杰眼一瞠,突然有些懂了。

廖威廉手指向廖俊杰手中的集峭剑。“我这会儿终于明白,当初你拿到的,为什么是它,而不是另外三把。”

邱胜翊和廖俊杰同样不解地看着廖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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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是‘绝’,是极高之意,而峭至极尽处,你以为是什么?至绝?错。”廖威廉摇摇头。“而是真,‘返璞归真’里的那个‘真’字。”

廖俊杰咀嚼半晌,瞧着仍一头雾水的邱胜翊,什么是真,什么是大智,什么是俱有,什么是无——这会他全都懂了。

那便是眼前这人,邱胜翊。
  
尾声

廖威廉送来之药当真玄妙,映洁服下当夜便已转醒,后经七日涂抹伤口,这会她已能坐起身来跟邱胜翊谈天说笑。

而一能够说话,映洁便开始吵着要快快成亲。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映洁摇着邱胜翊手直闹。“人家不要再等了,人家就是要两天后举办婚礼,成为你娘子!”

邱胜翊老是用她的身子仍虚,需要多休息为由,一延再延她的请求——

映洁怒火腾腾地瞪着邱胜翊。“我数到三,你再不答应我——我就永远不嫁给你,一……二……”

“我的小洁,别这么折腾你自己好么?”邱胜翊真心为了映洁身子着想,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映洁被集峭如此锋利之剑刺伤,怎么可能休养个七日便称痊愈?

“但是我听陈嫂说,如果我们错过两天后的婚期,再来的好日子,就是下个月中——人家不想再一次跟你那么久不见面么,我会死的!”

“好好好,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邱胜翊抓着映洁的手将她搂进胸前。“就别死啊死地挂嘴上,你都不晓得这字听在我耳里,多令我心惊!”

邱胜翊这话不假,贴在他怀中的映洁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脏正扑咚扑咚狂跳个不停。

映洁手揪着邱胜翊衣襟玩着。“我听小桂说,我醒来前几日,你一直不眠不休坐在我床边陪我,还掉了一缸子眼泪,真的有这回事?”

邱胜翊窘困地瞥她一眼。“就知道她一定会跟你提……”

“她很感动呢!”映洁抬头亲着邱胜翊嘴角。“还有,我也很感动——虽然我那几天意识不清,可是我隐约感觉得到,耳边一直有个声音,要我撑下,不能走。”

“在你中剑那一刻,我简直要疯了。”邱胜翊手捧着映洁头颅,与她额贴额相对看。“我一辈子没那么生气、那么痛苦过——”

邱胜翊一回想起当日情景,至今身子还会颤抖。

“我爱你。”映洁突然说道。

她的告白打断了邱胜翊思绪,他愣愣地看着她。

映洁微笑地亲了他脸颊一记。“所以我才要尽早嫁给你,我要让你很明白的确定,你拥有我了,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止我待在你身边。”

邱胜翊点头,他怎么可能猜不出映洁急着成亲的真意。“其实……”他面带尴尬地挲了挲鼻头。“刚进来见你之前,我已经在打算,两日后无论如何都要举行婚礼。”

映洁瞠大眸子。“那你刚为什么不早说,害我还跟你呕了那么一堆!”

“我怕太早泄露,陈嫂她又跑来说什么大喜之前不得见面——”

原来他俩想的是同一件事。

吴映洁戳着邱胜翊胸膛娇嗔道:“你你你,真的是越学越坏了!”

“这叫不经—事,不长一智——”邱胜翊手抓着映洁手指亲吻。“所以你要帮我保密,我打算明天一早再跟陈嫂他们提。”

“铁定忙死他们!”一想起陈嫂他们可能会有的反应,映洁便觉得好笑。

“记得,千千万万要保密。”

“没问题。”映洁伸出手指头和他一勾。

同样的场面,八人大轿,唢呐鼓钹居前,一路自邱记后门离开,但和前回不一样的是,半刻钟后,花轿准时自街边出现。

“来了来了!”穿着一身鲜艳的陈嫂大叫,后捂着耳朵点燃炮竹,一阵乒乓响后,红轿放下,桂枝掀开红帘,伸手搀出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的映洁。

垂着眼的映洁望着邱胜翊的黑靴朝自己走来,后两人各执红彩球一头,在众人的恭喜声中,进到了邱记大厅。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日为师,终身为父,廖威廉正居于堂上,眯着眼微笑地望着正朝他敬拜的邱胜翊与映洁两人。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帐房一喊,邱胜翊便一个俯身抱起映洁,众人惊叫他不得失礼,但邱胜翊举手一嘘,随即便把新娘子抱回了新房。

“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桂枝这丫头识趣,邱胜翊与映洁一进门后,她朝两人福了个身后,便一溜烟转出挡在门外,严格禁止诸如杨奇煜等人进新房闹场。

“喂喂喂,哪有新郎倌这么做的!”杨奇煜在外头大叫。“成个亲之后便关在新房里,也不出来跟客人敬酒,太失礼啦……”

“去去去……”桂枝不待杨奇煜说完便急急将他往外推。

房里的两人只听见杨奇煜的声音越来越小,终至不见。

邱胜翊拿着秤杆挑起红盖头,头戴凤冠一脸娇羞的映洁看起来娇艳无比,邱胜翊忍不住倾头亲了她—记。

“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映洁将脸偎在邱胜翊胸膛上低语。

邱胜翊细抚了她颊边一会儿,后抬起她脸,微笑地望着她眼睛。“终于让我盼到了这一刻,能名正言顺地将你搂在怀中。”

“翊哥哥。”映洁抚着他衣上的系带,大眼儿娇媚地睨他。“你这会儿该不会跟我说,因为担心我身子末完全痊愈,所以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你要择期另外举行?”

邱胜翊哑然失笑,暗叹她怎么这么厉害,竟猜得出他正想说些什么。

“不准!”映洁手一揪他领子威胁,杏眼圆瞠的表情好不可爱。“你敢这么说,我就罚你一整个月不能亲我,也不能碰我!”

邱胜翊一愣,他一时分辨不出,映洁这种说法到底是想惩罚他,还是要惩罚自己?

“我是担心你身子……”

她招招手要他附耳过来。“我知道几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来么,跟人家一块试试么!”映洁手指戳着邱胜翊胸口撒娇。

“真的不会弄得你太累?”

映洁想了一下,后眨眨眼睛。“累就累,重点是人家想么!”

亲爱的娘子都这么央求了,邱胜翊失笑。“来吧,我帮你宽衣。”

手伸至映洁胸口,随着一颗颗精致绣扣松开,映洁霞帔散落,邱胜翊抱起仅着红胸兜与亵裤的她上了床榻。

邱胜翊立在床边脱衣,映洁一双大眼滴溜地在他越见裸露的身体上转啊转。“翊哥哥,”她突然唤。“我问你……跟我成亲的你,真的觉得幸福么?”

“幸福。”邱胜翊上床躺在映洁身侧,后将她娇软身子往自个儿怀里揽进。他头贴在她额上轻挲。“我此刻的感觉,再幸福也不过。”

映洁看着他咪咪地笑了笑,主动地献上唇瓣。

邱胜翊一个抬手,以指风熄掉桌上红烛。

房中的缱绻柔情,早已无需言语。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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