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短篇。【下雨天.捨不得】(上)
『今天他們說要去喝酒,我會盡早回來的。』
很明顯的,又是一個女友禁止的聚會。
我闔上手機,不想再看無情的字句;
我閉上眼睛,卻不能止住我的淚水。
你總是會在聚會前傳簡訊給我,好讓我不會為了等你吃飯餓壞肚子。
你總是會在十二點以前回來,好像你其實應該叫做公主才對。
你應該就是女生眼中最好的模範男朋友了吧。
那我為甚麼還要流淚?
淚水,是為了宣洩悲傷而存在的。
當淚水流乾之後,心裡就不會再有悲傷。
所以我把我的寂寞都抹掉,好讓你回來看到的我永遠是開心的。
永遠是那個當初你認識的我。
『喂敖犬?怎麼了?就說我會過去啦!不要再催我。』
你把手機闔上,微笑的看著我,可是你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你在著急。
是我太了解你嗎?
有時候,
我真恨我這麼的了解你。
『那隻土狗是不想再等啦!你就過去吧!』
我裝作無所謂的開口,又再一次捕捉到你閃爍的眼神。
你在猶豫嗎?
原來我跟兄弟之間,也有讓你猶豫的餘地。
我應該生氣,還是慶幸?
『不要再想啦!我們又不是只有今天能夠見面,事實上我們每天都見得到啊!』
只不過每天見到的都只是對方的睡顏。
『只要記住下星期你答應跟我約會了,千萬不要失約就好。』
因為下星期是我的生日,是我希望你會重視的日子。
『櫻桃來了!吃了就走吧你!』
看著你滿足地吃下櫻桃,我也笑著目送你離去的身影。
只要你珍惜我所珍惜的,那我也都無所謂了。
『你在哪?不是說要來接我的嗎?』
『你有沒有收到啊?你再不來我就自己回家囉!』
『你到底記不記得我們今天要約會?』
五分鐘、半小時、兩小時。
我吹熄蛋糕上的蠟燭,在偌大的大廳裡跟自己說了聲生日快樂。
你還是沒有一封簡訊、沒有一通電話。
是第幾個自己過的節日?
我數不清,也不想數。
第二天的早上,你準備了一頓早餐。
你說因為昨天臨時要加班,連用手機的空檔都沒有。
你說對於忘了昨天的約會感到抱歉,所以特地弄了早餐給我。
然後,沉默代替了一切。
我沒有問,為甚麼完全沒聽到手機訊息的鈴聲。
我也沒有問,為甚麼一句補祝的生日快樂都沒有。
他沒講,代表他忽略了。
反正只是再一次的忽略,我也習慣了。
『鬼鬼,妳跟王子感情這麼好,真令人羨慕耶!像我跟那隻狗就老是在吵架!』
『呵呵!大牙,妳又不是不知道,王子每次都讓著鬼鬼的啊,哪會吵架嘛!』
對啊,我就是任性的小女生,老是要你讓步。
像以前我要求約會,你還是會騰空行事曆來滿足我。
可是從何時開始,我變成了行事曆裡的附註?
沒有吵架,是因為兩人之間培養出默契了。
而默契,是其中一人退讓去遷就對方。
你我之間,退後的到底是哪一方?
『鬼鬼,真的不用我們送妳嗎?這可是颱風耶!』
聚會結束,我們才發現外面已經下著大雨。
我們每個都沒有帶雨傘,一堆男生卻在我們拿出手機之前就來到了。
不包括你在內。
結果一個一個的走,我也一個一個的道別。
最後剩下我一個。
男生沒有聚在一起,那你在哪?
不想再傻傻的等,我走進雨裡,
路上再也沒有其他行人,就只剩我一個。
回到家,你正在擦乾你的皮鞋。
『鬼!妳怎麼都濕透了!快去洗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的!』
你著急地把我帶到浴室。
你說你也是剛從公司回來,正想出去找我。
甚麼時候開始,
你把兄弟、把公司,
甚至把皮鞋放在我前面?
到今天我才發現,
原來我們之間充滿了問號,充滿了錯過。
我把自己淹沒在水裡,把淚水藏著。
我告訴自己,我不再問,
不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