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1次PO完】独享巧克力情人(翊洁)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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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独享巧克力情人(翊洁)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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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1次PO完】独享巧克力情人(翊洁)

小说简介

该如何形容他们之间的爱情?  
  
入口苦涩,但苦到舌根时,  
  
终可尝到深入心坎的甜味,  
  
像正统的巧克力。  
  
就是这样苦中带甜的滋味让他们愈陷愈深,  
  
纵使背上背叛者的罪名;  
  
纵使得抛去企业总裁的尊贵,化身市井小民;  
  
纵使这样椎心刺骨的感情惊天动地,  
  
一切的一切,只愿──  
  
一生爱这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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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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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凤凰花开的六月,南部的天气实在太热了,连该是代表着离情依依的红色花瓣都让人不由得感到燥热。如果用挥汗如雨来形容映洁讨厌夏天的程度,真的是一点也不为过。

映洁终于完成了她美术系的课程,与念建筑系的死党晴晴,一同在大太阳下达成了她们人生一阶段的大事。

“拜托你,心静自然凉。”晴晴扯着猛擦汗的映洁。大家兴高采烈地在楼园拍着纪念照,谁还顾得了艳阳高照!?

“怕热嘛。”映洁用手遮住阳光,顺势拉着晴晴的手走向树荫。

校园里到处洋溢着毕业生兴奋的心情,摆手弄姿、嬉闹玩耍,就为了即将成为社会新鲜人而兴奋不已,也为这好不容易熬过的四年留下最美的记忆。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已经被一家建筑师事务所录取的晴晴问着发呆的映洁。

“你说呢?我读的科系如果没有飘洋过海弄个什么文凭回来,顶多只能画画一些商业设计的东西吧。”映洁耸耸肩地回答。如果毕业的时间不是在夏天,她的心情应该会愉快些。

此时天空中飞过一只银色的铁鸟,仿佛就要载着映洁飞走一般。

“唉!”晴晴长长地叹了口气。

“干嘛?刚还高兴得要跳上天,又想到什么了?”映洁踢着地上的砂土说。

“太遗憾了,大学都毕业了,连个男朋友都没交到。”晴晴泄气地说,眼光望向离他们不远处一群轮流拍照的男女。

原来是她们的校花瀞怡,她身边总围着一群男人,即使她与学校的风云人物怀翊已是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但许是因为她长得太美,美得无懈可击,所以还是有许多男人宁愿当苍蝇。

“算了,理那些小毛头做什么呢。你进了建筑界,还怕遇不到俊男啊。”映洁安慰她说。

“我哪能跟你比。你看你,眼是眼,鼻是鼻,还有那婀娜多姿的身材,要不是你不爱交际,校花哪轮得到瀞怡?是你老爱拒绝男人,而我是被男人拒绝。”晴晴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大肚子。

映洁笑开了!对于晴晴那句“拒绝男人”有着隐隐的得意。她怎么样也不会把藏在心中独享的那个男人随意让人知道,那不就显得她的爱太廉价了吗?

“其实,你胖胖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只是缘份未到吧。”映洁还是说着好听的话,毕竟晴晴是她这四年里唯一会主动找她聊天的人。

诚如身材圆圆的晴晴所说,在她身边的男同学的确是小毛头,跟她所欣赏的类型实在相差太多。

她欣赏年纪较大的男人。

这样的恋父情结,不知是否跟她从小就失去父亲有关?总之,当映洁看见比她年纪大很多且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一眼,甚至会打从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谢谢你日行一善了。”晴晴无奈地说。

太阳仍是热辣地荼毒着大地,怕热的映洁已准备进教室了。远远地,却看见瀞怡朝着她们走来,身边的苍蝇倒是不见了,只有牵着她手的怀翊。

“怎么不一起拍照?”瀞怡用着她高雅的嗓音说。

瀞怡永远是那么温柔、美丽,全身又散发青春朝气。脱去大学服,她身上那套灰黑相间的香奈儿休闲套装更显出她不同于一般人的气质。

“没办法,映洁怕热。”晴晴堆着笑说。瀞怡是个不容易被拒绝的女人。

映洁只是笑着点头。她总觉得出入有名车、穿戴都是名牌、有着多金家世背景的瀞怡太尊贵,跟她说话有极大的压迫感。

当然,这其中也许有着妄自菲薄及自叹不如的成份。映洁是个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大学四年的费用除了每年必拿的奖学金外,其余都是靠自己打工兼差来补贴。但她并不是羡慕瀞怡的多金,而是她与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是完全搭不上线的。

她望向面对她的那棵凤凰树,刚好看见一片飘落的红叶,她的眼光也随着红叶落地,并没有察觉到怀翊的那双一直看她的眼睛。

“不然这样吧,我就帮你们三个人合拍一张,作为告别大学生活的最后留恋吧。”怀翊说完,同时拿出收进背包的相机。

“好啊!好啊!”晴晴高兴地起哄。

映洁勉强配合,但没有移动一直倚着树干的姿势,而是晴晴和瀞怡走过来站在她左右。

怀翊调好了焦距,没有人知道他的焦距正对着映洁,仿佛她是主角,其余两位是可有可无的配角般。

而,谁会想到这一张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照片,会在她们未来的生命中造成难解也解不开的纠葛……。

映洁很幸运地打败了上百个应征者,在颇具规模的“尚大”广告公司担任美术设计。

晴晴还是跟她保持联络,每次见面,她的话总比映洁多了好几倍。

“喂,还在梦中啊!”周日一大早,映洁就接到晴晴扰人清梦的电话。

“什么事啊?”映洁懒懒地问。

“我帮你报名了舞蹈课。”

“什么?!舞蹈课?我这把老骨头了你要我去上舞蹈课?”映洁整个人清醒过来!虽然她已习惯晴晴许多突如其来的举动,例如报名烹饪课、家饰课、读书会……等,而她也都舍命陪君子,但她怎么也没料到要上什么舞蹈课。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跳跳交际舞嘛。你没发现我又发福了?不运动、运动怎么行?”晴晴又开始说服她了。“可是我一点韵律感都没有。”

“哎呀,只是消遣、消遣,就当作陪我嘛。”

“我真是交友不慎啊。”映洁清楚自己是赖不过晴晴的。

“那你答应了?太棒了!每星期三晚上七点半,你下了班就不用回家了,我直接到公司接你。”

“但我可先声明,如果我有‘特殊状况’,可没办法喔。”映洁正经地说。她生命中的“特殊状况”是足以让她放弃一切的。

“OK,没问题。”晴晴得逞地说。

周休二日的晚上,映洁在一家叫“潘朵拉”的咖啡屋等胜翊。他已经迟到半小时了。距这次约定,他们已经有三个月没见面了。

街上还下着雨,湿湿漉漉的柏油路上聚集了壅塞的汽车,也许他正塞在车阵中吧?

映洁喝着已冷掉的咖啡。没有温度的咖啡喝来苦涩,她蹙了眉,招来服务生再重新点一杯卡布基诺。她不喜欢冷咖啡,她不想让那种苦涩的感觉侵入她的身体里。

她抬头望了咖啡杯造型的壁钟,时针分针正在八点的位置,她的心越来越乱了。难道她听错了留言?他明明说好七点老地方见的。

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杂志,翻到了财经专栏,看到了介绍胜翊的跨国连锁玩具事业的报导。

她自然地想起和胜翊的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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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在一场国际玩具大展里邂逅,那天映洁是到世贸看另一场电脑资讯展的,她是被玩具展外那些可爱的卡通人物吸引进去的。

她正望着一个躺在竹编摇篮里的娃娃,娃娃还会微微蠕动,不仔细看还真像个白嫩的婴儿。

“他还会出声音呢。”胜翊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她不觉得突兀,似乎他们上辈子已约定就在今天重逢那般自然。那天胜翊穿着一套灰黑色的西服,头上戴的那顶同质料的绅士帽是吸引映洁多看他几眼的焦点。她一向喜欢戴帽子的男人,那股沉稳的绅士气质让她有安全感。

他拿起竹篮里的娃娃,触摸了它的脸颊,一阵阵婴儿的哭声似真似假地响起。

“真的会哭耶,像真的一样。”映洁惊讶地笑着说,她泛着粉红的脸颊,也像婴儿。

要离开会场时,他送给她那个会哭的婴儿。他递给她一张名片,并告诉她:“我不常在台湾,如果不介意,可以留电话给我,有新的玩具上市,我可以通知你。”

那年映洁大二,胜翊四十五岁,但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四十五岁的感觉。

从那次的相遇后,他们就开始约会。当然不完全是为了新玩具,而是像情人一样地等待见面。

胜翊总是来去匆匆。他会在电话答录机里留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映洁无论如何一定会排除万难地去见他一面;即使像有一次约在机场,他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钟,她也甘愿。她已经喝完了第二杯热咖啡,但胜翊仍没出现。

等待一个殷殷期盼的人,再冷静、沉着的个性也会被焦急所取代。她开始想像许多很糟糕、很坏的状况,凄凉的心像屋外飘落的细雨。

突然的——一个包着红格子包装纸的大盒子放在她面前,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她。

映洁一抬头,思绪在瞬间被打散了!

“在想我吗?”胜翊来迟了,抱歉地笑着说。

“你又迟到了。”映洁淡淡地说。她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想表达她担心的情绪。

“这次真的是有事,都要怪秘书,拿个东西慢吞吞的。”他从容地说着他迟到的理由。

“这次是什么礼物?”映洁善解人意地指着盒子问。她并不想在他迟到的问题上打转。

每次见面,胜翊总会送她不同的礼物。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令人爱不释手的玩具,也有可能是一盒精致的巧克力糖果。

她正想动手拆礼物,但胜翊却阻止了她;她有些莫名其妙,每次她都是马上拆礼物的。

“这次的礼物不能在这里拆。”胜翊神秘又暧昧地说,使得映洁不得不看看身旁的人有没有在偷听他们说话。

“为什么?”映洁不解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胜翊说着,就拉着映洁离去了。

胜翊有好几部车,她最爱他今天开的这部BMW大红色敞篷跑车,尤其当他疾驶在无人的马路上时,她的情绪总会不由自主地狂放起来。

外表上,映洁有点像“冰山美女”那种遥不可及的冷冷风情,但其实她内心是火热的。她喜欢所有刺激的事,像喝浓醇的黑咖啡、辣得麻舌的麻辣火锅、色彩特殊夸张的服装、强烈的爱,这才是真正的她。

至于强烈的爱,她所做的诠释是——她要够震撼的激情、够惊天动地的爱,一生只有一次就够了。

她跟胜翊之间,她也不明白那算不算爱情。胜翊一向稳重地、君子风度地呵护着她,她认为胜翊是无法抛开两人年龄上的差距。

她只知道自己是在意他的。自从遇见了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男人可以走进她心中了。

她要的爱情,还在寻找,她希望胜翊就是她的终点。

他们一路上都沉默着,疾速而强劲的风打在映洁脸上,她开心极了。

车子在靠近海的一个小山坡上停了下来,远远望去可以俯瞰整个大台北。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才发现眼前矗立着一幢白色的大别墅。

“走,我们进去。”胜翊温柔地命令她。

穿过长长的草地,白茉莉的花香飘浮于黑暗中,小小的莲花池上暗藏着几盏小灯,指引着他们前进。

打开玻璃门,就如同打开了另一个世界。映洁有点不知所措,她单纯得不知道胜翊葫芦里装了些什么。

“可以打开盒子了。”胜翊指着礼物说。

映洁机械式地打开包装纸,光那层纸就让她拆得吃力,而胜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窘态很是得意。

礼物打开了,是一串跟胜翊手上一样的钥匙。

映洁投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来,看看房间布置得合不合你意。”胜翊半拉着发呆的映洁。

起居室、卧室、客房、餐厅,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这三个冷、静、酷的颜色是她最爱的颜色,就如他们的爱情。

“这是送给你的。”胜翊从映洁的身后抱住了她,缓缓地说。

“这太贵重了……。”映洁想说些拒绝的理由。她和他在一起从来就不是为了物质。她除了收下他常送的礼物,她对他的财富并不感兴趣。

胜翊打断了她的话,轻吻着映洁洁白的颈。

“你知道的,我很有钱。”胜翊停了一会,接着说:“所有在我身边的女人都觊觎我的钱,包括我的妻女。只有你,只有你对我的财富不感兴趣,所以我什么都愿意给你。”胜翊将映洁的身子转向自己,深情的吻落在映洁的唇上。

映洁紧紧拥抱着他,有生以来不曾被男人拥抱过的身体,如此的亲密,就像点燃她身体内的火苗,那似火的潮浪,汹涌澎湃得令她惊讶。

她把头靠在发亮的钢琴上,他暖暖的身体还是附着她,她爱那种柔柔的感觉。就是他了,一生只有一次的爱,她心中升起微妙的哀愁;她知道胜翊将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他的脸低下,在幻梦般的灯光中,要了她。

她把女人最完美的初夜,给了他。

他的唇轻轻抚触着她的唇,甜甜的,她已无法再思想,只是让他的唇占据着她不再矜持、迎接着他如水蛭般的舌吸住她。

古龙水和着衣服的气息迷醉了映洁,他轻喊着她的名字,仿佛前世他们就是如此拥有彼此。

这使她难以忘怀,他男性沉重的身体。他是那样地好,好得让她宁可醉在他的爱慕、温柔中,永远不想醒来。

她很清楚,他是她要的男人。

她将不再追逐,如朝露、如清风般,她将身心托付给他,在那张黑色的大床上。

冬日的风吹不进高贵厚实的窗帘,他们延续着前世的依恋,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

晴晴报名跳舞的地方是位于国父纪念馆旁的一家小型舞蹈社,只有一位老师教舞,收费很高,但却班班爆满。这位老师的原则是:一班只收六位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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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会出声音呢。”胜翊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她不觉得突兀,似乎他们上辈子已约定就在今天重逢那般自然。那天胜翊穿着一套灰黑色的西服,头上戴的那顶同质料的绅士帽是吸引映洁多看他几眼的焦点。她一向喜欢戴帽子的男人,那股沉稳的绅士气质让她有安全感。

他拿起竹篮里的娃娃,触摸了它的脸颊,一阵阵婴儿的哭声似真似假地响起。

“真的会哭耶,像真的一样。”映洁惊讶地笑着说,她泛着粉红的脸颊,也像婴儿。

要离开会场时,他送给她那个会哭的婴儿。他递给她一张名片,并告诉她:“我不常在台湾,如果不介意,可以留电话给我,有新的玩具上市,我可以通知你。”

那年映洁大二,胜翊四十五岁,但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四十五岁的感觉。

从那次的相遇后,他们就开始约会。当然不完全是为了新玩具,而是像情人一样地等待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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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一个殷殷期盼的人,再冷静、沉着的个性也会被焦急所取代。她开始想像许多很糟糕、很坏的状况,凄凉的心像屋外飘落的细雨。

突然的——一个包着红格子包装纸的大盒子放在她面前,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她。

映洁一抬头,思绪在瞬间被打散了!

“在想我吗?”胜翊来迟了,抱歉地笑着说。

“你又迟到了。”映洁淡淡地说。她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想表达她担心的情绪。

“这次真的是有事,都要怪秘书,拿个东西慢吞吞的。”他从容地说着他迟到的理由。

“这次是什么礼物?”映洁善解人意地指着盒子问。她并不想在他迟到的问题上打转。

每次见面,胜翊总会送她不同的礼物。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令人爱不释手的玩具,也有可能是一盒精致的巧克力糖果。

她正想动手拆礼物,但胜翊却阻止了她;她有些莫名其妙,每次她都是马上拆礼物的。

“这次的礼物不能在这里拆。”胜翊神秘又暧昧地说,使得映洁不得不看看身旁的人有没有在偷听他们说话。

“为什么?”映洁不解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胜翊说着,就拉着映洁离去了。

胜翊有好几部车,她最爱他今天开的这部BMW大红色敞篷跑车,尤其当他疾驶在无人的马路上时,她的情绪总会不由自主地狂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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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胜翊之间,她也不明白那算不算爱情。胜翊一向稳重地、君子风度地呵护着她,她认为胜翊是无法抛开两人年龄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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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房间布置得合不合你意。”胜翊半拉着发呆的映洁。

起居室、卧室、客房、餐厅,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这三个冷、静、酷的颜色是她最爱的颜色,就如他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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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很有钱。”胜翊停了一会,接着说:“所有在我身边的女人都觊觎我的钱,包括我的妻女。只有你,只有你对我的财富不感兴趣,所以我什么都愿意给你。”胜翊将映洁的身子转向自己,深情的吻落在映洁的唇上。

映洁紧紧拥抱着他,有生以来不曾被男人拥抱过的身体,如此的亲密,就像点燃她身体内的火苗,那似火的潮浪,汹涌澎湃得令她惊讶。

她把头靠在发亮的钢琴上,他暖暖的身体还是附着她,她爱那种柔柔的感觉。就是他了,一生只有一次的爱,她心中升起微妙的哀愁;她知道胜翊将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他的脸低下,在幻梦般的灯光中,要了她。

她把女人最完美的初夜,给了他。

他的唇轻轻抚触着她的唇,甜甜的,她已无法再思想,只是让他的唇占据着她不再矜持、迎接着他如水蛭般的舌吸住她。

古龙水和着衣服的气息迷醉了映洁,他轻喊着她的名字,仿佛前世他们就是如此拥有彼此。

这使她难以忘怀,他男性沉重的身体。他是那样地好,好得让她宁可醉在他的爱慕、温柔中,永远不想醒来。

她很清楚,他是她要的男人。

她将不再追逐,如朝露、如清风般,她将身心托付给他,在那张黑色的大床上。

冬日的风吹不进高贵厚实的窗帘,他们延续着前世的依恋,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

晴晴报名跳舞的地方是位于国父纪念馆旁的一家小型舞蹈社,只有一位老师教舞,收费很高,但却班班爆满。这位老师的原则是:一班只收六位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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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黑、白两个颜色的装潢,是“无色彩舞蹈社”的特色。

映洁跟晴晴提早到达教室,晴晴看到映洁眼睛一亮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欢这里。

“怎么样?够品味吧?”晴晴得意的说。

“算你了解我,我不知道学舞蹈的地方也可以是这个样子。”

“那可不!我是千辛万苦挑选的,谁不知道大小姐你要求高,你不喜欢的,谁勉强得了你。”

映洁笑着瞪她一眼,算是默认了。

“映洁、晴晴!”有人从背后叫她们。

她们同时回头,也同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们。”是瀞怡,她一手拉着晴晴,一手拉着映洁,高兴地跳着。

瀞怡把头发烫了起来。她梳着公主头的发型,耳坠上两颗白亮的钻石耳环,任何人看见她,都仿佛看见了一颗星星,幽幽地泛着亮光,从头到脚,她仍是显现大家闺秀的风采、气质。

“真的好巧,好久不见了。”说话的是映洁,她难得这么热情。

“你一定混得不错吧?看你越来越漂亮。”晴晴直接地说。

“哪比得上你们。我只不过在我父亲的玩具工厂里混个职位罢了,你们才是真材实料的。”瀞怡一点也不虚伪地说。

“玩具工厂?”映洁敏感地重复。

“是啊,也许这阵子台湾厂就要结束了。大陆的工资、成本较低,很多公司都过去了。”瀞怡随口说着。

映洁投给她一个了解的眼神。她所说的情况胜翊也曾经告诉过她,而胜翊早就在大陆设厂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晴晴问了重点。

“我才要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瀞怡也问。

映洁与晴晴互看着,瀞怡则得意地拉她们坐下,熟悉地请小姐泡咖啡。

“来舞蹈社,当然是学跳舞了。”晴晴理所当然地说。瀞怡望着手上那支镶钻卡迪亚手表,看了看时间说:“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你的表很漂亮。”映洁说。其实胜翊也送过她一支一模一样的表,只是颜色不同。她曾经想戴过,但戴不了半天又拿了下来。也许要穿戴那些名贵的东西,还需要与生俱来的富贵命吧?

“是我爹地送我的。”瀞怡娇滴滴地说,想必她的父亲一定很宠她。

音箱里流泻出“给爱丽丝”的音乐,原来这是上课铃声。

“时间到了,我们进教室吧。”瀞怡还是不减她的兴奋,仿佛还会有更令人惊喜的事会发生。

教室里已有两位学生在等候了,背对着门穿着全身黑的男人,应该就是老师。

“嗨,老师!”瀞怡大声叫着。

舞蹈老师转头了,晴晴意外地用手捂着嘴,映洁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瀞怡,又望着那位老师。

瀞怡笑得弯下了腰,那个老师则态度从容地继续找他的CD。

“怀翊他改行了?他不也是建筑系的吗?”晴晴一头雾水地摸着头。

“他会跳舞吗?”映洁也问。

“他不是怀翊。”瀞怡仍在弄着玄虚。

“不是怀翊?世界上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吗?”这下映洁也糊涂了。

“他是怀翊的双胞胎弟弟,他叫正迪,我都叫他阿迪。我闲着没事时,就常过来帮忙。”瀞怡笑着说。

“你们又被捉弄了吧。”阿迪放好了音乐,朝她们走过来。

映洁与晴晴仔仔细细地看着阿迪。她们还是不太能确定,因为连声音、动作都一模一样。

“你们别怀疑了,我不是怀翊,我真的是他弟弟,很多你们学校的同学如果在这里遇上了我嫂子,免不了都要被她戏弄一番。”阿迪又接着说,他请另外两个学生向中间位置靠过来。

“谁是你嫂子,别乱叫。”瀞怡红着脸说,其实她心里是很快乐的。

“好、好,不是我嫂子,我跟各位介绍,她是我的舞伴,也是我未来的嫂子,瀞怡。”阿迪说着,又请大家轮流自我介绍。瀞怡自知中了计,微瞪着阿迪。她连瞪人的时候也散发着一股出众的美。

另外的两位学员,一位是年纪较大的沈姐,另一位是在银行上班的诗嘉。

“也许你们会很意外学生人数太少,这是我的原则;学员太多,跳出来的舞就不美了,我坚持美才是真正的舞蹈。”阿迪很诚恳地说出自己的理念。

映洁第一次想仔细地去看一个男人。除了胜翊以外,没有人吸引得了她的目光。而潜意识里她又像在看着怀翊,像毕业时凤凰树下怀翊曾毫不掩饰地看着她一样。事隔两年,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轻易地被挑起。

“可不可以谈一谈什么动机想学舞?”阿迪请大家席地坐在木板地板上说。

他说话的时候,裹在黑色紧身衣下的肌肉微微地起伏着,他的肌肉很容易让女人想入非非。

怀翊也是这样子吗?映洁突然这样想着。她有点后悔来这里,她的心浮着从未有过的波动,从未有过的。

在学校时,大家都不能谅解映洁的沉默,认为她太过于孤芳自赏。其实她只是想在有限的青春里多读点书、多学些东西,只有少数几位同学可以了解她,就像晴晴就是其中之一,而她还跟她不同系。

是否怀翊也曾对我感到好奇?从他注视我的眼神,应该像有许多话要告诉我一样。映洁想得心都飞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阿迪后,会让自己想起一些她从未在意过的事情。

“映洁小姐。”阿迪的声音自远方响起。

晴晴粗鲁地推她一把,把心不在焉的映洁推醒了。

映洁发现大家看着她,尴尬地陪着笑,真的不知道现在要做些什么。

“可以谈谈你来这里的动机吗?”阿迪不愠不火地重复他的问题。

“说实话?”映洁真的没听见别人怎么回答。

“说实话。”阿迪说,他知道映洁是个特别的女人,以他从事艺术工作的敏感度判断。

“我是被晴晴逼来的。”映洁沉默了几秒后说出这句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这实话还真残酷。”阿迪也开玩笑地说。

阿迪把所有的电灯都关了起来,请大家站在看不清自己的镜墙前,听着高级音响里流泻出音质清晰的舞曲。舞曲由恰恰、布鲁斯、伦巴、华尔滋……依序播放,曲子的拍子越来越明显,镜中的身影越来越清楚。

虽然身处于黑暗中,但音乐仿佛是心中的一盏灯,可以让大家清楚地看见自己、看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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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自顾自地舞动着;他的身体像是装了弹簧般,向左、向右、向上、向下,随意地摆动,怎么摆怎么自然、怎么美。

没有口令,不需催促,大家竟也跟着扭动,有一阵阵原始的情绪正在这间四面环镜的教室中,像被禁锢许久的鸟儿重获自由般的飞翔。

从未跳过舞的映洁也不由自主地扭动着。她四处游走,像梦游的天使,黑暗中,她看见赤裸裸的自己。

怀翊来接瀞怡,透过玻璃窗,他隐隐约约看见了映洁,他的眼光还是在她身上驻留。在他心里,她的美才是出众的,让他一眼就看见她。几年前是这样,几年后也是这样,岁月并不会改变一个人的爱、恨。

映洁放任身体摆动,随着阿迪在黑暗中微微打拍子的声音。音乐声中,映洁从不知道舞蹈可以如此令人陶醉。

她幻想着,仿佛胜翊正拥着她起舞。

第二章

映洁坐计程车直达“萱明园”——就是胜翊送给她的那幢别墅。他们将刻有“萱明园”的白色镶金铜牌插在开满玫瑰花的心型花园中。

他们是选在一个月圆星亮的夜一起为这幢房子取名的。满山无垠的星光,仿佛胜翊神秘炽热的眼眸;她沉溺在他眸中的光芒,她想追随那道光芒,即使终究会有缺憾。但谁的爱情是完美无缺的呢?

他们就坐在围着灰石的莲花池畔为这幢别墅想名字。当她想出“萱明园”时,他们几乎是没有考虑地就爱上了这个名字。

“你坐一会。”胜翊说着就跑向车子,动作敏捷得就像个年轻小伙子。

秋风吹乱了湖面,映洁出神地望着随波浮动的落叶;已发黄的秋叶,让她有一丝无来由的惆怅。

还好胜翊轻快的口哨声催醒了这多愁心绪。

当胜翊将“萱明园”的门牌矗立在她眼前时,她简直不相信那是真的。她不确定胜翊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瞬间弄出这个东西。

“你哪里拿的?”映洁疑惑的问。

“我变的,你忘了我有会变魔术的玩具吗?”

“你少逗我了,哪里来的嘛。”

胜翊轻揽着她入怀,她稍嫌纤弱的身子在他温暖的怀中,总会让她把持不住内心的狂热。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怎么说?”

“我就是有预感我们会取这个名字,所以早就叫秘书去订做了。”

“如果我没取这个名字呢?”

“那就等下次再送你一幢靠海的大房子再用了。”胜翊说着,就用着他那双厚实的手掌轻拍她的背。

“你太宠我了。”映洁掉下了泪。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如此饱满的爱。她父母亲的婚姻在她记忆中似乎是用争吵谩骂拼凑出来的。她从不知道人会有爱,可以爱人也可以被爱,她以为人与人之间都像她的家一样——有点冷,有点冰。

“我当然要宠你,人的一生中也许就这么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我活了这把岁数了,才开始懂得爱呢。”胜翊若有所思地说。

原来胜翊和他的妻子是家族婚姻。他们两家是世交,一直都从事玩具生产的行业。

他妻子的父亲运气好又有胆识,抓住六○年代台湾经济正起飞的契机,外销做得非常成功。

而胜翊的父亲也跟随着局势逐步累积了雄厚的基础。而就在胜翊娶了若兰为妻后,两家就正式合并为股票上市公司。明眼人看来,都很清楚这是一场有着利益牵连的政治婚姻。

公司在胜翊接手掌管后成长得更快,现在已成了有许多关系事业的跨国企业体了。

“你跟你老婆之间有爱吗?”其实映洁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她早就明白她的爱是有缺口的,而她一向喜欢残缺的东西。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回答有。我是在遇见你之后,才懂得什么是爱。当我在玩具展上看见你脸上发出的那道柔光后,我就知道你是我那遗失的爱。”胜翊真情的眼眸中有着令映洁陶醉的依恋。

映洁静静地听着胜翊说话;夜好静,静得听得到风吹动花草的声音。

她不想去问他有关妻女的事情,她总认为那不是她要费心的问题。

秋风吹起,胜翊又紧搂了她。

“冷了吗?”他体贴地问。

“在你的怀中不会冷。”

映洁又迷失了方向,因为胜翊的吻像风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薄唇上。

过了今夜,胜翊就要飞往加拿大,他们又将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上,但缠绵的余情总充塞她的心,让她的心不再有空位填充其它的爱。

她只要想起胜翊那双迷又野性的眼睛及靠着他的那份宁静安逸,就足以伴她度过漫漫长夜。

因为学舞的关系,沈姐、诗嘉也成了晴晴的好朋友,没事时还会互相约着逛街、吃饭。诗嘉因为已婚,无法每次都参加,而映洁则会在熬不过晴晴的死缠后,也偶尔参与她们聊天打屁的行列。

瀞怡还是常出现在“无色彩”,她常打趣地说:“怀翊太忙了,忙得把我托给阿迪了。”

今天晚上跳的是“恰恰”的基本舞步。阿迪还是一身黑,他用着扎实的嗓音轻喊着口令——一二恰恰恰、一二恰恰恰。简单的舞步在阿迪柔软优美的肢体动作下,显得难度很高,怎么跳都无法跳得和阿迪一样曼妙。

他细心地站在每个学员的身旁,带着学员跟着他的步伐走。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古龙水香味,每当他来到映洁身旁时,她总会贪心地吸取满鼻的香;她也会明目张胆地望着他浓蜜的睫毛及铜铃般的黑眼球。他太过专心在他的舞蹈里,从不曾注意过映洁的凝视。

而映洁欣赏阿迪的感觉与欣赏胜翊的角度是不同的。她一向喜欢有才华的男人,才气会吸引她的注意力。

“老师啊,我怎么跳都感觉像一只企鹅在走路。”晴晴望着镜中的自己,懊恼地说。

大家听了,都笑得捧腹,尤其是沈阴,更笑得蹲在地上。

“身材像企鹅,跳来当然像企鹅了。”沈阴开玩笑地朝晴晴说。

“唉,你别笑我,虽然你比我瘦,但也像一只小号的企鹅吧。”晴晴不甘示弱。

“好了,你们两个别互相攻击了,还是减肥重要。”诗嘉笑着说。

“对嘛,减肥就好了嘛。”映洁也插上一句。

阿迪早已习惯来这里学舞的女人,不满意镜中的身材。反正在他眼里,女人是很麻烦的动物。

“只是像企鹅,情况还不是很严重,若像大象那才是糟了呢。”阿迪关上音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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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舞蹈是有生命的,它的生命力就看舞者如何去诠释。胖的人跳舞也不一定比瘦的难看,身材好的跳起舞来也并不一定好看,只要跳出自己想要的感觉,那才是最美的。”阿迪继续说完他的话。

映洁直视着阿迪,她怀疑阿迪若不是对女人的感觉已麻痹,不然就是同性恋。他竟然对她的注视一点回应都没有,她是越来越想去窥探他了。

每次的课程都在很愉快的气氛下结束。阿迪跟学员道晚安后,就会消失在那片黑压压的门后。

晴晴又拉着映洁要到舞蹈社对街的一家泡沫红茶店吃东西,这似乎已成了她们下课后固定的去处了。

她们下了楼,远远的就看见诗嘉她先生向诗嘉招手,她用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微笑跟她们挥手道别,就小跑步地过去。

映洁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希望胜翊也可以像诗嘉的先生一样来接她下课,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哎,有老公真好啊。”晴晴羡慕地望着诗嘉说。

“那可不一定,看你找到的是什么样的男人。”沈姐马上反驳。

“怎么说呢?”晴晴问,她们已走进泡沫红茶店了。

“像我的前夫,整天疑神疑鬼,一会说我去找旧情人,一会又说我交了新男朋友,我每天都生活在他制造的恐怖气氛里。”沈姐吐了一口大气。

“那表示他很爱你啊。”映洁说。

“对嘛,爱你才会在乎你。”晴晴咬了一口厚片吐司,口齿不清地说。

“是啊,他是很爱我啊,但那种爱是会让人窒息的。”沈姐说。

“那你不会再婚了?”晴晴问。

“不一定啊,我并不反对婚姻,只是相爱容易相处难,除非真的遇上一个宠我又疼我的,我才会考虑。”

“不管如何,爱过总比没爱过好。”晴晴自怨自艾地长叹口气。

“你真的那么哈男人啊?”沈姐在晴晴的耳边问。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只是担心我的青春会留白。”晴晴说。

“好吧,那包在我身上了。”沈姐拍拍胸脯说。

“难道你要帮她介绍?”一直静喝着咖啡的映洁张大眼睛问。

“喂喂!注意你的措词,说得好像我没人要似的。”晴晴瞪着映洁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替你高兴嘛。”映洁笑着说。

“我刚好想起了一个适合的人选,只是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沈姐说。

“没关系,只要是男人就可以了。”

“拜托,你还没到那个程度。”映洁用手撞了下晴晴说。

“好,那就说定了,反正认识、认识,看不上眼就算了,我明天到公司就先安排。”沈姐热心地说。

说着,三个女人都很满意这个结果,就等男主角出现了。

“对了,映洁,好像不曾听你提过你的男朋友?”沈姐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映洁。

“什么没男朋友!以她的条件,要一车都有,只是她神秘的舍不得她男朋友曝光,连我这个知心朋友都没见过。”晴晴有点抱怨地说。

“他比较忙,在台湾的时间不很多。”映洁淡淡地说。

“那是做生意的了。”沈姐毕竟看的人多。

“嗯。”映洁简单地回答,并不想谈胜翊。

“我不管,下次你一定要让我认识他,不然我可跟你没完没了。”晴晴嘟着嘴说。

“好、好,我一定叫他抽空见你,大小姐。”映洁说这句话时,心中隐隐痛着。如果她们知道胜翊已婚的身份,不知会如何看待她?

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或者是破坏别人家庭的情妇?很多难以入耳的形容词映洁都曾想过,而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我要的并不多。

晴晴送映洁回到家时已近午夜了,映洁不得不承认女人是长舌妇。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答录机。

“小美人,我知道今晚你去上舞蹈课了,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好失望。但没关系,我们就要见面了,别忘了下星期天中午在外双溪见,拜拜。”

映洁连续按着重复键。胜翊的声音就是可以安定她的心。她不知道为什么胜翊要约在外双溪,他也许又有什么新的惊奇要给她吧?

映洁正忙着为一瓶新上市的香水做外盒的设计。为了设计这瓶有点中国檀香味的香水,她几乎是浸在满室的芳香中。

外线闪着红灯,映洁知道又是晴晴找她。除了她,没有人会打电话给她。

“喂,是不是中午又想出去吃饭了?”映洁没多想地开口就说。

“你怎么知道?”是男人的声音,他讶异地问。

“喔,抱歉,我以为是我的朋友,请问你是……?”映洁直向对方道歉。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就像昨天才跟她说过话。

“映洁,你忘了我吗?”男人故作神秘。

映洁最讨厌这种行为了。什么猜猜我是谁啊,你再想想啊,婆婆妈妈的,真幼稚!

“抱歉,我实在记不得了,请你直说好吗?”映洁耐着性子说。

“你还是那么酷。我是怀翊,正迪的哥哥。”怀翊慢条斯理地说。他的声音简直跟阿迪一样,难怪映洁觉得熟悉。“怀翊?你怎么找到我的?”映洁也很惊讶。

“我查阿迪的学员资料的。瀞怡告诉我遇见你们时,我已去看过你几次了,你变得更漂亮了。”

“谢谢你,听了你的赞美,今天可要多吃些饭了。”

“那中午出来吧,我有东西要还你。”

“东西要还我?我有东西在你那里吗?”映洁的语气中充满疑惑。

“是啊,出来就知道了,我在东方快车等你,中午十二点。”

“要叫晴晴吗?晴晴你也好久没见了。”映洁抢着说,似乎想避开什么。

“下次吧,下次一起请她。”怀翊摆明了只想单独与映洁见面。

会跟怀翊认识,也算是缘份一场。他跟晴晴是同系的,而瀞怡是会计系。若不是一场把她淋成落汤鸡的大雨,他们可能永远不会认识。

那天是个台风夜,映洁刚上完家教,正骑着脚踏车在强风中逆向而行,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把她吓得撞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而里面坐的正是怀翊与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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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尴尬地坐他们的车回宿舍。为了表达她的谢意,她特别设计了两张谢卡给他们,也因此成了朋友,而晴晴理所当然地插上一脚。

在学校时,怀翊曾有意无意地向映洁示好,而她的冷漠浇熄了他想追求她的心。一则是为了瀞怡,再则是因为胜翊。

而现在他们却要单独见面,映洁告诉自己——只是纯粹的老同学见面。

东方快车就在映洁公司附近,过几条街就到了。她也满喜欢东方快车黑色火车造型的装潢,及它另类、叛逆的味道。

映洁今天穿一袭灰色的长裙套装,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马靴,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没有化妆,就唇上的一抹朱红,就美得频频吸引男人的目光。

她的美跟瀞怡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自然飘逸的潇洒,一个是精雕细琢的端庄。

“我想你会喜欢这里。”这是他们睽违一年后,见面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瀞怡没来吗?”映洁明知故问。

“我们并不一定要聊起她。”怀翊的表情有些僵硬。

侍者送上了水杯、菜单,稍稍解除了他们之间的尴尬。伍佰的歌声释放着现代人的郁闷,映洁喜欢那种狂野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要还我呢?”映洁马上切入正题。

“你变得更美了。”

“你在电话中已经说过了。你也一样啊,风流倜傥,你身边一定绕着很多女人。”

“就缺你一个。”怀翊笑着说,眼神迷离。

这是哪门子的对话?映洁都搞糊涂了。

怀翊从公事包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映洁。

是他们毕业前在大树下的合照,映洁看得出神,她叹了口气说:“时间真的匆匆啊。”

“一张要给晴晴的。如果你们没到阿迪那里学舞,这照片还不知要拿到哪里呢。”

说到阿迪,映洁的眼神亮了起来,显然对阿迪有着浓厚的兴致。

“你们长得真的很像耶。”

“当然,我们是双胞胎,有时候连我妈都会搞错,还好他总是黑漆漆的,说不定连心都是黑的。”怀翊开玩笑地说。

最后他们的话题就在阿迪身上绕。怀翊大概从未想过,一向冷冷的映洁会跟他聊得这么起劲吧?

离去前,他们约定了下次大家一起碰面的地点,但时间还未敲定。映洁只是应付,然而怀翊却是认真的。

怀翊定定地望着映洁离去,她随风飘起的黑发妩媚动人,飘动的裙摆,在他眼里就像由天而降的仙子。

他无奈地摇摇头。命运总不教人随心所欲。如果没有瀞怡,他跟映洁也许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上一代的错误模式,又无知地延续到下一代,他竟也背负着家族兴衰的现实责任。身为家中的长子,他也只能去接受。每当他手挽着身价不凡的瀞怡时,他心中的痛楚只有自己知道。

谁教他要比阿迪多那么几分钟出世呢?他们长得一样、流着相同的血,一起生活、成长,但却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仰望着蓝天,好想大叫一场。

映洁把照片交给晴晴,惹来她的大惊小怪。

“什么?!他单独约你出去?”晴晴扶正她的大眼镜,夸张的问。

“看你那个样子,他只是拿照片给我。”映洁赶紧解释。

“我看这不单纯喔,他可以叫瀞怡拿给我们啊。”晴晴的眼神好暧味。

“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照片已经交给你了,他也约了下次一起见面。喏,这是他的名片,你去联络吧。”映洁把责任推给晴晴。

“我倒要看看他有何居心。”晴晴看着名片说。

“把你的想像力花在别的地方吧。”映洁笑着说。

除了胜翊,任何男人对她的追求都是白费工夫的。一想到明天就要跟胜翊见面了,她的心就暖了起来。

映洁比约定时间早到外双溪,她喜欢胜翊一眼就望见她。

胜翊今天很意外地准时到达,他们一见面就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胜翊刚从加拿大回来,行李上还绑着航空公司的托运标签呢。

“想我吗?”胜翊每次见面时都会这样问她。

“想死了。”映洁娇嗔地说。在胜翊面前,她会卸除所有伪装,呈现她女人的娇柔。

“你就是可以把我弄得神昏颠倒。”胜翊指着映洁的鼻子说。

“这也怪我啦?嗯。”

“好,不怪、不怪!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胜翊说着,拉着映洁的手往外双溪公园旁的马路走去。

他们走进了一幢面溪的大楼。大楼外绿树成荫,空气新鲜怡人,偶尔还可见到成群飞过的鸟儿,成排鲜艳的花儿迎风摇曳。鸟语花香,仿若脱离了尘嚣。

这里是台北市地段昂贵的高级社区。

电梯直达十六楼,他们置身在一间三十坪大的公寓里。往窗外俯瞰下去,整个外双溪公园尽收眼底。

“明天就搬过来吧。”胜翊说。

“你给我的已经太多了。”映洁激动、意外地望着胜翊。

“有多多呢?这对我而言只是九牛一毛,那幢别墅是渡假用的,太不方便了,住在这里才像我的女人。”

映洁扑进了他的怀中,像没人疼爱的孩子般,情不自禁地又哭了起来。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胜翊抱着她,不断地哄着她。

胜翊扶正了她,吻去她脸上的泪,然后要她在纯白的沙发上坐好。

他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些资料,一张张地摊在映洁面前。“这是定存单、股票,还有银行存摺、印章,都是你的名字。你想工作就工作,想休息就休息,这些够你花一辈子的。”

映洁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眼神好柔、好柔。

“你知道,我并不要这些。”映洁没有一点兴奋的表情。那些物质享受,让她更觉得自己像一个被金屋藏娇的情妇,她不要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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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想太多,这只是我的心意,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胜翊也很了解映洁好胜的个性。

他们的爱就像传统的巧克力,吃起来是苦的,但苦到舌根时,又可尝到那深入心坎的甜味,就是这样苦中逞甜的滋味让他们越陷越深。

阳光从四面的窗户洒了进来。映洁触着阳光,她最爱跟胜翊在阳光下的一切。

映洁伸手将胜翊拉近自己,他任她紧紧抱着他。

他们再次拥吻,再也关不住的青春如热泉般在映洁身体里乱窜,她喘息着,他热切的抚触使得彼此的体温都升高了。

她清清楚楚地感受着他的热情,他身上的热气足以煮沸她的血液……。

她闭上了眼睛,享受胜翊无限的爱怜。

这次胜翊在台湾的时间较长,说是家里有重要的宴会要举行,他必须参加。

为了胜翊这难得的空档,映洁请了假,也请晴晴向阿迪请假。

“情人又回来了?”晴晴吃味地问。

“知道就好。”映洁甜甜地说。

“唉,恋爱中的女人真幸福。”

“别羡慕了,沈姐不是介绍一个大老板给你了吗?”

“别提了吧,又矮又胖,头上没剩几根毛,介绍这样的男人给我,沈姐还被我削了一顿呢。”

“别以貌取人嘛,交往看看,也许真的有缘呢。”映洁还真希望晴晴能交个男朋友,免得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了。

“再说吧。对了,这次你的大情人若有空,可别忘了让我见见,我可是好奇宝宝喔,看看谁可以让我们的冰山美人融化。”晴晴不死心地说。

“我安排看看吧。”映洁勉强地回答。

虽然胜翊要在台湾停留一阵子,但他是忙碌的,每天有开不完的会;映洁没有半句怨言,总是乖乖地在家里等他。映洁坐在小溪旁,看着映照着蓝天白云的溪面,云随风变化着各种姿态,顽皮得就像在溪畔玩耍的幼稚园小朋友。小朋友开心地嬉闹着,笑声比溪流还迷人。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她想生一个小孩子,一个属于她与胜翊的孩子。“小美女,在做什么呢?”胜翊的行动电话有着吵杂的车声。

“在想你啊,你不是交代要分分秒秒想着你吗?”映洁柔柔地说。

“好啊,越来越会说话了,甜死我了。”胜翊贴着电话说,他不好意思让司机听到。

“是你自己爱听啊。”

“好、好,是我爱听,越甜越好。”胜翊像在跟一个孩子对话。

“你要去哪里呢?声音好吵。”

“我要去机场接机,正在高速公路上。”

“你自己开车吗?”

“当然不是。”

“那你还敢跟我打情骂俏,被司机听到的话,多难为情啊。”映洁正经地说。

“没办法,为了你这小魔女,我都昏头转向了。”胜翊小声地说。

“胡说,不跟你扯了,挂电话吧。”

“好啦,要想我喔。”胜翊说着,真的挂上电话了。

映洁拿着话筒不放。她恋爱的心像蝴蝶一样飞舞着,飞呀飞,好轻好轻地飞。

“吴小姐,有人找你。”管理员在对讲机里说。

“谁啊?”

“不清楚,大概有东西要交给你,你下来一趟吧。”

她不知道是谁找她。换好了衣服,匆匆下楼。

两位西装笔挺的男人对着她笑,她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

他们交给了她一串汽车钥匙,他们是汽车公司的业务员,难怪打扮得很得体。

“吴小姐,有一位潘先生要我们把车子开过来交给你,麻烦你签收。”业务员很客气地说。

他们已习惯了男人对女人的大方。

映洁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困惑地跟他们去看车,还来不及高兴。

是她最爱的跑车,跑车的车身上布满了她最爱的黄玫瑰,每个门的把手上都绑着心型汽球。

她看得傻眼,胜翊真的用尽心思在爱她。

签收后,她站在原地看着那部车,久久不能自己。

第三章

映洁和晴晴才踏进“无色彩”,穿着一身红的瀞怡就喜滋滋地迎向她们,并递给她们一人一张粉红色卡片。

“红色炸弹吗?”晴晴敏感地问。

“才不是呢,你们看嘛。”瀞怡不好意思直说。

映洁迅速拆了卡片,卡片中传出生日快乐歌的音乐。原来是瀞怡的二十三岁生日舞会,地点在她位于阳明山上的别墅住家。

“你们一定要来喔,我父母也会参加。我跟怀翊会顺道在当天订婚,场面很盛大,希望你们可以赏光。”瀞怡说得客气,其实言下之意是要她们别错过了。

“哇!那是不是像铁达尼号上的那种宴会啊?”晴晴傻傻地问。

“差不多了。”瀞怡回答。

“有这么盛大吗?那我们可要好好打理门面了。”映洁不可置信地说。

“反正那天来了你们就知道了,阿迪也会在那天表演一段现代舞。对了,我会叫司机来接你们,你们可以换好礼服在家等就行了。”瀞怡还是让人无法拒绝。

“那我可要伤脑筋了,我这种身份该穿什么礼服啊?”晴晴懊恼地说。

“铁达尼号的女主角也是胖胖的,你放心,你穿礼服的样子一定很美的。”映洁又安慰着晴晴。

“那就说定了。舞会七点开始,我叫司机六点去接你们。”瀞怡说完,就开始拨着邀约朋友来参加生日舞会的电话。

映洁跟晴晴手拿着邀请卡,傻傻地站在原地,心中百味杂陈地看着瀞怡。

“人家说‘落土时八字命’,一样是女人,我们的命就是差人家一大截。”晴晴叹着气。

映洁沉默着,她的思绪又飘回童年她父母亲吵闹的画面上。潜意识里,她非常认同晴晴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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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洁的父母亲个性一直不合,她妈妈个性外向喜欢往外跑,又从事保险业,长年几乎早出晚归。她父亲是个公务员,爱家负责任,是个喜欢回家的男人。如此阴错阳差的组合很难找到一个交集点,所以她的童年,以至于整个成长过程可以说是笼罩在冰冷的阴影下。

不要说过生日了,连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都懒得去记它呢。

“上课了。”阿迪在她肩上轻轻一拍,她才回过神来。今晚跳的是“华尔滋”,舞步简单又易学,大家很容易就学会了。

阿迪带着每个学员各跳一小段,在他熟练的带领下,每个人的舞姿都美了起来。

他带着映洁跳时,映洁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柔软,而且还挺直了背,完全符合阿迪的要求。

“瀞怡生日那天,你就当我的舞伴吧。”阿迪突然对映洁说。

映洁分了神,踩乱了步伐,还好阿迪是个老手,马上再带她进入舞步里,旁人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跳得不好。”映洁说。

“不会的,你懂得舞。”

“我懂得舞?”

“是的,就你当我的舞伴。”

“你一向都这么霸道吗?”映洁微愠地问。

阿迪顺势一个九十度的旋转,优美地带她绕一个圆。

“不能说霸道,应该说干脆、利落,就像跳探戈,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阿迪说完,舞曲也结束了,他像个绅士一般对映洁鞠躬。

映洁和晴晴为了瀞怡的生日该穿什么衣服着实伤透脑筋。她们舍不得花太多钱去买衣服,最后就在礼服公司里租了两件便宜的礼服。

至于首饰配件方面,映洁可不用烦恼,因为胜翊给她太多了。

从没有参加过如此正式的宴会,她们非常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在瀞怡生日之前,怀翊与她们聚会了一次。聚会中,晴晴当然不会放过他。如果瀞怡不在场,她可能又会对他独自约映洁出门而大作文章了。

“这次瀞怡生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晴晴趁瀞怡去化妆室的空档问怀翊。

“还不知道呢。”怀翊无奈地回答,眼光直睨一直沉默的映洁。

“还不知道?大小姐生日你还装傻,我看你要去弄个‘海洋之星’来送她了。”晴晴夸张地用手在胸前比出一个心型的手势。

“哎呀,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你别瞎猜了。”怀翊不想谈这个。

“好了啦,瀞怡出来了,被她听到就不好意思了。”映洁扯着晴晴的袖口说。

瀞怡回座后,他们又恢复了高雅的气质,即使闲聊也是那么地端庄,他们安静地听着瀞怡详述筹备生日舞会的过程。

潘家果然非常重视瀞怡的生日。潘老夫人还特地从加拿大回来,就为了参加她孙女的生日宴会。

他们极尽奢华之能事,整幢别墅布置成欧洲宫廷的味道,长毛的红地毯还铺出了门外,一层层鲜花做成的拱门,更显得气派。

吃的喝的全是正统的法国式餐点,可见花了不少钱。

宴会一开始,怀翊就挽着瀞怡的手从缀满进口玫瑰花的楼梯走下来,引来了在场来宾热烈的掌声。

瀞怡今晚穿了一袭大红的低肩丝缎礼服,脖子上挂着一颗闪亮的大红宝石;绾上的头发、高级的化妆,整个人只能用雍容华贵来形容。

怀翊则穿一套黑色丝绒燕尾服,人本来就长得好看,经过打扮后更形俊俏了。

他们的出现为宴会带入了高潮。

潘老太太及潘先生、夫人简单说几句话后,怀翊就在众人的祝福下为瀞怡戴上了戒指。

映洁跟晴晴没赶上这一幕,她们的车在路上被一场小车祸堵住了,她们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真是倒霉。”晴晴快到达阳明山时还嘀咕着。

“能在结束前赶上就不错了。”映洁心平气和地说。

映洁今天穿的是一件纯白的亮皮短礼服,非常的俏丽,又不失正式;很巧的,她颈上挂的项链跟瀞怡的款式一样,只是她是蓝宝石,而瀞怡是红宝石。她也戴上了瀞怡也有一个的卡迪亚钻表。她们到达时宴会已进行了一半,怀翊早在门口等着她们。一看到她们,怀翊就急着出门迎接。

当他与映洁四目相触时,电光火石间,她的心不由得跳荡着,那是女人接收到男人惊艳的眼神时,本能的一种反应。

“你们终于来了,害得阿迪一个人独舞呢。”瀞怡也走了过来,挽住了怀翊的手。

“哇!你真美啊!”晴晴大声地叫着。

瀞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正好看见映洁颈上的蓝宝石。

“映洁才美呢。”瀞怡的视线仍停在映洁的颈上。

“两个都美。喔,不,三个都美!”怀翊笑着说,并带领她们进屋内。

“亏你反应得快,不然可不饶你。”晴晴握着拳头说。其实她今天穿这款黑色的礼服,还真把她的缺点给掩饰得很好。

“来,我带你们去见我爹地、妈咪。”瀞怡说着,先拉晴晴往内走。

“走吧。”怀翊轻轻地对映洁说。

“爹地,来,见见我的好朋友。”瀞怡撒娇地说。

那个被瀞怡唤作爹地的男人挽着妻子的手转过身来。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瞬间,所有美好的事都因此而改变,没有人可以控制。

映洁的心整个被提了上来,然后狠狠地坠下,她坠落再坠落,掉入一个无止境的深渊。

她看见的竟然是胜翊!胜翊竟然是瀞怡的父亲!他多留几天,就是为了要参加女儿的生日宴会。

胜翊更是震惊,他几乎不愿相信见到的是映洁。

“你怎么啦?”晴晴小声地推推映洁说。

“你们认识吗?”眼尖的潘夫人和气地对着胜翊问。

服务生端来了鸡尾酒,暂缓了气氛。

“没有。”胜翊不自在地回答。

“我只是觉得潘先生跟我一个朋友很像,一下子认错人了。”映洁也跟着解释。

“爸,你看,你送我的项链,映洁也有一条。”瀞怡故意要让潘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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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一样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粗线条的晴晴也跟着起哄。

胜翊脸上的笑容纠成了一团,他错愕、惊讶而近乎呆滞的眼神,令旁人莫名其妙。

尤其是他的妻子,更在他异常的反应中留下深深的怀疑。

“爸,干嘛这样看我朋友嘛。”瀞怡娇气地说。

“你们刚到吧?先去吃点东西,别饿着了。”胜翊被瀞怡这么一说,赶紧镇定地说。

“对、对,先去吃点东西。”潘夫人也接着说。

晴晴也察觉到映洁的不对劲,笑着拉着她往自助餐区走去。

晴晴先让映洁坐在暗红色丝绒沙发上,才去弄些吃食。她突然昏头转向,她希望刚才的情形是一场噩梦。

映洁还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偷偷地拭去留在眼角的泪。

阿迪在远远的钢琴旁瞧见了映洁,快速朝她走来,他仍是一身黑衣。

“还好吧?爽我约的美丽舞伴。”阿迪坐在映洁对面说。

“我很好。抱歉,刚在路上被一场车祸延误了,所以迟到了。”映洁倒希望刚刚发生车祸的是她,那她就不用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她宁可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你有心事喔。”阿迪轻描淡写地说。

映洁别过头去,她的眼睛盯着正在倒热咖啡的晴晴。她希望她赶快回来,不然她将把持不住自己而倒在阿迪的怀中。此刻,她真的需要一个肩膀,像胜翊一样宽厚的肩膀。阿迪很快就被瀞怡拉走了,因为又有几位阔太太想跟他跳舞。

映洁就坐在沙发上直到宴会结束,这期间她再也没看到胜翊出现,而她也不想看见他。

“我大概猜得出是什么事,但我希望事情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安静,所以不打扰你了。”晴晴善解人意地说。她拍拍映洁的手,就没入人群中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一下子乱了方寸。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呢?

原来的司机还是载她们回家,回家的路也是一样,路旁明亮的路灯也亮在夜色中,但有一件事变了——那就是映洁的人生。

也许是她心虚而产生的敏感吧?瀞怡送她上车时的眼神,让她的心有着强烈的罪恶感。

她回到家后,意外地发现家里的灯是亮的,桌上一张大纸条摆着,她拿起纸条,眼泪终于像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地掉落,她大声地哭了起来。

映洁:一切有我,没有人知道的。

爱你在心坎的胜翊

她不断地抽噎着,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掉过伤心的泪了?她一直不认为哭是解决事情的方式,这承袭了母亲。在她的记忆中,母亲也是个不轻易掉泪的人。即使父亲用着极难听的字眼对她破口大骂,母亲仍只是冷着一张脸。她最恨母亲这副模样,但偏偏她最像她的就是这一点。

她环视胜翊送给她的房子,她向上天祷告,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千万不要让她失去了胜翊。

她没有再到“无色彩”跳舞了。她告诉晴晴她的脚疾复发,没办法再跳了。

她知道胜翊又离开台湾了,虽然他在上飞机前曾跟她联络,但这次的分离跟以往的感觉完全不同,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里侵袭着她。

火突然烧了起来,熊熊的烈火瞬间包围了房子,她陷入高烫的火海中,她呼吸不了,她吸进的全是浓烈的火苗,她想喊救命,但一张开嘴,又喷出火焰,她痛苦地挣扎,还好胜翊来了,胜翊伸出手要救她,但火热太猛,又阻断了她,整个屋顶塌了下来,映洁大叫着,她就要葬身火窟……。

映洁惊醒过来,满身的冷汗让她打了几个寒颤。她已经连着好几天作这个噩梦了。她的手交叉在胸前,呜咽地叫着:“胜翊,我好想你。”

今晚要陪晴晴去相亲,映洁再如何沮丧,也要打起精神来,毕竟晴晴是她的患难之交。

“你确定要让映洁去吗?”沈姐在帮晴晴画眉时,仍不放心地问,她担心男主角会看错人。

“我确定,你已经问好几次了。”晴晴不耐烦地说。

“我只是担心……。”

“担心看错人对不对?”晴晴把沈姐不好意思说的话接了下去。

“你知道就好。”沈姐也没好气地说。

“不会的,晴晴打扮起来也美得很。”映洁有气无力地说,她最近的精神很差。

“看上她我也没话说,就是要映洁在身旁,人家还看上我,那才叫缘份嘛,对不对?”更何况我们是好朋友,总有一天会碰面的,还是事先防范的好。”晴晴上完了口红说。“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你心胸多宽大呢。”沈姐笑笑说。

映洁只顾着喝咖啡,偶尔看一眼晴晴充满喜悦的眼神,还有她满布甜蜜的脸。正常的爱情总是得到祝福的。像她的爱情,是走在轨道之外的,只能自己努力去寻找轨迹了。

这次的相亲很成功,对方是个超商的老板,三十岁,是个忠厚老实型的男人,名叫永财。

映洁和沈姐都对他们的组合非常乐观,接下来就看月下老人如何对待他们了。

也许是沾了晴晴的喜气,今晚映洁的心情稍微和缓些。她回到家后,还放了音乐,自己跳着舞。

她顺手按下答录机,机器中先传来吵杂的声音,她赶紧关上了音乐。

“洁,后天我回台湾,只有一天的时间,我在洁明园等你。”胜翊在答录机中说着。

映洁高兴地喊了一声!一想到可以马上见到胜翊,她的心又暖烘烘的。

连日来悒郁的心情终于柳暗花明般舒畅了起来。

女人真是超情绪动物,有了胜翊的约定,今天映洁的工作情绪特别高,两个一直在她手中结不了案的设计,都在今天完成了。

一个是有淡淡檀香的香水,她取名为“风月”;另一个是勾不破的丝袜,她最后决定用“网”为名字。

她越来越热爱自己的工作,因为她可以把心情、感觉抒发在她的作品中。

外线闪着,是她的电话。

“喂,映洁吗?”

“是我。阿迪,找我有事吗?”映洁正在喝咖啡,她知道阿迪一定是为她没过去学舞而打电话给她。

“……。”阿迪没有回答。

“阿迪,抱歉,我没有亲自跟你请假,我的脚痛得跳不了。”映洁还自顾自地解释着。

“严重吗?”阿迪问。

“还好,如果没有做剧烈的运动,应该就没事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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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阿迪,你总是那么关心我。”映洁很少对别的男人说话如此温柔,除了胜翊。

“再见。”阿迪的声音闷闷的。

“再见。”映洁轻轻地放下电话,谁都感觉得出她的好心情。

今天映洁请了假,她要赶到洁明园。

她穿了套三宅一生的休闲服。这件衣服是胜翊送她的,是情人装。

她开着胜翊送给她的车子,这部车子只有胜翊回来时她才开,平常她还是搭公车。她总是不断地提醒自己:胜翊是个平凡的男人,他的财富跟她的感情永远也扯不上关系。

停好车子后,趁着等胜翊的空档,她随手捡起园中的落叶,也顺手除去洁明园上的灰尘。

初秋的午后,天气有着微微的凉意,风吹起渐黄的菩提树,片片飘摇的菩提叶,让她先闻到了秋天的气息。

映洁看了看表,打扫中竟已过了两个小时,胜翊还没到。

她又开始想着各种迟到的状况,像每次等胜翊时的假想,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已见不到他了。

她取出了钥匙,想进房子里等胜翊,也许还可以再整理一下客厅。她想着,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用力旋转,但却打不开。她心想拿错了钥匙,这幢别墅里里外外十几支钥匙,每枝钥匙又长得差不多的样子,下次应该用个标签注明清楚才对。

她又试了第二支、第三支……。她试完了所有钥匙,竟没有一支可以开得了门。

“不可能啊。”她自言自语地仔细看着手上这串钥匙,大门都开得了,她不会拿错啊。

“算了。”她叹口气说。

她又走回园中,拿起了竹竿,捞起了莲池中片片的落叶。

她竟然挖了个洞把所有的落叶及花瓣都埋进了土里。这倒没有什么“黛玉葬花”那么美的意境,她只是无聊得发慌。

说真的,如果胜翊真的出了什么事,映洁还不知怎么联络他呢。除了见第一次面时他留给她的那张名片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联络到他的资料。

交往的这些年中,映洁已被宠得不知怎么去找胜翊了。人在太幸福的时候,往往会忘了许多该去学习的事。

天空的云迅速变化着;朵朵流动的云,已由她刚到时的清蓝变成了暗暗淡淡的蓝,远山的颜色也随着光线的移动而起了变化。她打了个寒颤,心紧抽着,一种潜伏的惶恐不安,终于进驻了她的心。

已经一个下午了,再怎么塞车,怎么被耽搁,也不会迟到这么久啊,他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一群飞鸟吱吱喳喳地飞出,又成群结队地归来了,偏偏胜翊还不出现。她的耳朵好痒、好痒,难道他真的出了事?

夜深了,秋天的山上已有冬天的感觉。映洁瑟缩在阶梯的一角,苦苦地等着。山中的大树被风吹起而发出令人害怕的声音。从未一个人在别墅的映洁,此时此刻心已纠成一个又一个死结。

她希望是胜翊忘记了今天的约定,那她顶多白等了一天,她的胜翊还是会哄着她、怜着她,他们还有千百个日子可以约定。

但若出事了呢?她猛地摇摇头。她不敢再想下去,咬着嘴唇,教泪给吞了回去。

明月高挂在黑夜中,映洁喃喃自语地望着它,她祈求月光告诉胜翊,她还等着他。

一辆大车突然停在洁明园的大门前,前方的大灯照得映洁张不开眼,她高兴地站了起来,以为是胜翊来了。

但一会儿,车子就加速地开走,留下扬起的尘土。

映洁又坐了下来。她冷得嘴唇泛白,她把身子缩得更小;她要等他,他从不失约的。

映洁已经三天没去上班了。自洁明园回来后,就这么病着。

她茶不思、饭不想,只喝着一口口浓浓的黑咖啡,苦涩的咖啡,像极了她的心情。

她重复播放着答录机里一通无声的留言,这通只有吵杂乱讯的留言,她知道是胜翊想找她,他一定有什么话要告诉她。

而此刻她却只能无语问苍天。她不知从何问起、从何找起?只有让自己的心爬满千万蚁群般的焦急,她现在才知道处于不能掌控局势的位置时,是多么地无奈!

一阵门铃声惊醒了她,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出来开门。是晴晴来了。

她拿着大包、小包的吃食进门。她来过映洁这里,她常说映洁的冰箱简直像空城,几乎没有吃的东西。

“小姐,行行好,才三天就瘦成这样,你铁定没吃东西。”晴晴见面就唠叨。

“我吃不下。”

“多少也要吃一点啊,不然怎么受得了?该减肥的是我,不是你耶!”晴晴一边拿出食物一边说。

“好啦,想吃的时候我会吃。”映洁软绵绵地说。

“到底是什么事?”晴晴挨近她坐下问。

映洁用着空洞的眼神看着她。她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不然她会因思念而死亡。

“他不见了。”映洁说话的口气很平很虚,有点像在说着别人的事。

“谁不见了?”晴晴紧张地问。

映洁只是又望着她,墙上咕咕钟里的小鸟准时在七点正跑跳出来。

“你是说瀞怡的父亲?”

映洁整个人瘫在软骨头上,哀凄地点点头,接着,将事情的经过说给晴晴听。

“会不会他人还在国外?”晴晴问了个傻问题。

“不管人在哪里,只要没出事,他一定会跟我联络的。”映洁平静地说。

“难道被绑架了?还是被自己的家人软禁了?”晴晴想着许多在推理小说里看到的情节。

“软禁?”映洁倒没想过这个问题。

“好了、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先来吃点东西,要找人也要有体力啊。”晴晴说着,拉着她走进那个全白的厨房里。

“要怎么找呢?”映洁真的慌的,只好求助于晴晴。

“问瀞怡啊,问她最快了。”

“这——这好吗?”映洁为难地说。

“先这么决定。你先吃东西,我们再慢慢想该怎么着手,我们也可以找沈姐帮忙,她遇过的事比我们多。”

映洁听了晴晴的话。一向坚强的她,现在却只像客厅里的懒骨头,随便一个外力,都足以使她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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