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改+1次po完] 八楼公寓4之三楼大亨(筱杰)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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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自改+1次po完] 八楼公寓4之三楼大亨(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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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改+1次po完] 八楼公寓4之三楼大亨(筱杰)

已被po過
八樓公寓1之二楼总裁 (mei煜)
八楼公寓2之七楼富贵 (鬼王)
八楼公寓3之五楼撒旦 (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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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公寓4之三楼大亨(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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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公寓5之四楼悍将(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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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公寓6之六楼猛男(丫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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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公寓7之八楼金主(祈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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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公寓4之三楼大亨(筱杰)

这女人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尽管她一脸的无辜诚恳,
但他相信她接近他是别有居心的,
虽然用的理由十分别脚难以相信,
可他仍忍不住让她一再侵入他的生活中。
第一次喝醉酒跑错房间,
接着又可怜兮兮的向他乞食,
更夸张的是特地跑来借厕所,
这女人明明就住在他楼上不是吗?
后来他找来8楼公寓的一票娘子军,
他才知这小妮子迷糊的本事让人绝倒,
难怪可以让冷静定性的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火想要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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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秦震?」

  「我是。你哪位?」

  「廖俊杰。」

  「廖俊杰?」秦震停顿五秒,「你是廖俊杰?!」

  「是,好久不见了。」廖俊杰笑道。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秦震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呢?我们从毕业之后好像就没再连络了,你现在人在哪里?我听说你继承你老爸在美国加勒北海的公司,变成了一个游艇大亨。你这家伙真是不够意思,明明就是个有钱的世家子弟,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竟然还给我们装穷,你——」

  「秦震,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廖俊杰打断他的话。

  「什么?这么久没连络,你一打电话给我竟然就有事要请我帮忙,你这家伙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秦震哈哈大笑几声,「不过我原谅你,谁叫以前在学校时,我的功课都是靠你罩才能顺利毕业,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找个地方让我借住一下。」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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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姊、姊!」

  听见后方传来妹妹着急的大声呼唤,张筱婕停下脚步回头张望,只见妹妹张子晴正大步朝她趵过来。

  「怎么了?」她眨眼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要交代我的?」

  「你要去哪里?」张子晴气喘吁吁的瞪着她问。

  「回家呀。」她理所当然的回答妹妹。

  一分钟前,她还在大牙的店里,本来是想去吃晚餐,然后顺便帮忙的,没想到在愈帮愈忙又被丫头发现她在发烧的情况下,她就被丫头强硬的赶回家休息了。

  「回家的方向是那边。」张子晴伸手指向与她行走方向相差整整九十度的那—边,大声叹气道。

  张筱婕呆愣了一秒,才尴尬的一笑,伸手搔了搔头顶的短发。「我好像真的走错了喔,应该走那一边才对。」

  张子晴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以一脸担心的神情凝望着她。

  「姊,你还好吧?不然你到店里等我一下好了,待会儿打烊后我再送你回去。」

  「不必了啦,你刚刚不是答应嘉君要过去陪她吗?」张筱婕挥手摇头道。

  嘉君是张子晴的高中同学,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并没有因为毕业、进入社会或交男朋友而拉远距离,她们仍是保持密切的连络。

  前阵子嘉君意外撞见男朋友劈腿,这件事对她造成很大的打击,所以她的心情一直很不稳定。身为嘉君最要好的朋友,张子晴总是极尽所能的抽空陪在她身边,以免她一时胡涂而做出什么傻事。

  「但是你在发烧……」张子晴担忧的看着姊姊。

  「没关系,待会我经过药局买包退烧药吃就没事了。」张筱婕拒绝妹妹的好意,「我每次只要完稿,整个人突然放松下来时,都会有这种类似感冒的症状出现,所以你不必替我担心。」

  她是一名外文图书翻译,这份工作从学生时代打工做到现在,虽然收入并不是很稳定,但也还不至于饿死,而且可以比任何人早先一步看到自己想看的书,所以她便一路做下来了。

  「你连回家的方向都弄反了,叫我怎能不担心?」张子晴皱眉道。

  「唉,你明知道这跟我发烧没关系,我只是方向感差了点而已。」

  「如果只是方向感差,我就不必这么担心了。」张子晴叹息的看着她。

  张筱婕闻言露出一抹尴尬又调皮的笑容。明明她才是长姊,结果自从爸妈突然车祸过世之后,一肩挑起所有后事与责任的人,却是小她一岁又三个月的妹妹,说起来,她这个做姊姊的实在是很没用。

  「丫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好像老是在扯你后腿,增加你的负担?」她突如其来的问。

  「别说傻话了,虽然你有点迷糊,神经又大条,生活态度有些智障,让人不得不担心,但是要想成为我的负担,你还早呢!」张子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你这是在损我还是在安慰我?」张筱婕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都有吧。」张子晴耸耸肩,「总之,你先跟我回面店,待会儿我再送你回去。」

  她对妹妹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就是你和爸妈过去对我的照顾太过周到,才会导致我都二十六岁了,却还是无法独立生活?」

  张子晴怔怔的看着姊姊,思索着这个从没想过的问题。

  对她而言,照顾迷糊的姊姊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从她懂事时就跟着爸妈这样做了,所以她从未想过这样可能是错的,直到此刻她才突然有当头棒喝的感觉。

  她和爸妈过去是否真的做错了呢?如果他们不过度保护姊姊的话,是否姊姊现在已能独当一面了?她突然对过去理所当然的事产生怀疑。

  「姊,你真的这样觉得吗?」她认真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再这样迷糊下去,似乎不太好,毕竟我也二十六岁了,应该要学会照顾自己才对。」张筱婕惭愧的搔搔脸。

  「说真的,听见你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很欣慰。」

  「真的吗?我也觉得很欣慰耶。」她双眼一亮,立刻高兴的咧嘴一笑。

  张子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才称赞你一句,你就原形毕露了,姊?」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爬了爬头发,随后改以认真的表情看着妹妹。

  「丫头,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放太多心思在我身上好吗?让我试着自己照顾自己,我真的不想成为你一辈子的累赘。」

  「你是我姊,不是累赘。」张子晴义正词严的纠正,「况且你也不像自己所说的那么糟糕,至少你的经济独立,从来不曾向我伸手要过钱不是吗?相反的,你还常问我缺不缺钱用,老想塞钱给我,不是吗?」

  「我看我这一生大概只有这一个勉强可以拿出来见人的优点了。」张筱婕叹了口气。

  「姊,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你其实有很多优点——」

  「例如什么?」张筱婕忍不住打断她问,「不会做家事、不会煮饭、反应迟钝、做什么事总是丢三落四的,甚至出门买个便当都会在巷子里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是因为我们才刚刚搬进8楼公寓不久,所以——」

  「问题是你和我一起搬到那里,但是你却完全没有迷路的问题,而我却在搬到那里一个多月之后,还动不动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是因为——」

  「唉!算了啦,丫头,我自己的缺点我自己知道,所以你不必找理由或借口来安慰我了。」张筱婕反过来安慰一脸担忧的妹妹,「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独立一点,所以你回面店去继续上你的班,晚上放心去陪嘉君,不要再替我担心好吗?我现在已经不会迷路了,真的。」

  看着姊姊认真的表情,以及她眼中闪烁着希望能够被信任的眸光,张子晴终于对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好吧!那你小心点,记得回到家之后要锁门,还有,待会儿在路上别忘了到药局买药吃,知道吗?」

  「知道了。」她顺从的回应,「那我回家喽!」

  「小心点。」

  她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挥挥手,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

  奇怪了,头怎么愈来愈晕呢?刚刚那药局的药剂师给她喝的到底是什么特效药?里头该不会含有酒精成分吧?否则怎么和喝醉的感觉这样相像呢?她可是标准的一口醉啊!

  张筱婕一手扶着八楼公寓的外墙,一手撑着愈来愈晕眩的脑袋,满脑子都是「糟了」这两个字。

  天啊、地啊,她该不会这么衰吧?刚刚才开口向丫头保证能够照顾自己,没想到一转身就发生这种事,她是不是天生注定就是要让人担心,无法独立自主呢?

  不行,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出一次状况,不代表永远都会有意外发生。所以,这件事她绝对不能让丫头知道,否则丫头永远也不会相信她能够学会照顾自己。

  想到这儿,她立刻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按下属于妹妹手机号码的快捷键,想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告诉她,自己已经安全到家了,否则待会儿酒精在她体内作乱,让她发起酒疯来,那就真的是玩完了。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就被接通了,她二话不说,立刻一古脑的将准备好要说的话吐了出来,「喂,丫头,我已经到家了。药房的药剂师交代我要多休息,我正准备要去洗澡睡觉,那就这样了,你去工作吧,拜拜!」

  听见张子晴那头传来拜拜两个字,张筱婕终于松了一口气,差点儿当街坐了下来。

  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在这里坐下来的话,今晚大概得在这儿打地铺了,所以她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拚命让自己不被体内的酒精打败,一步一步的走上通往8楼公寓大门的阶梯。

  用钥匙开门推门而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大门,她虚弱的走到电梯前,按下上的按键,电梯门一下子就打开,她几乎是靠着墙面滚进电梯里的。

  酒精持续在她体内肆虐,她觉得自己整个人晕晕沉沉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天啊,这种昏昏沉沉的晕眩感,就像坐船乘风破浪一样,真的是……

  「嘻!」其实还满舒服的。她整个人蹲靠在电梯内,嘤咛的轻笑出声。

  电梯门静静地关了起来,她一个人在电梯内又笑了好一会儿,才伸长手摸索着楼层按钮。

  八楼、八楼、八楼……在哪里呀?嗯,最上面的那一个肯定不会错,最上面……最上面……

  无意识的按下最上方的按钮,她闭上眼睛享受晕陶陶的感觉,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来,她才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出电梯,靠在大门边的墙壁上掏钥匙开门。

  *********

  喀喀、喀喀……

  廖俊杰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却忽然听见似乎有人正在用钥匙企图开他家大门的声音,他怀疑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到大门前。

  喀喀、喀喀……

  门外的声音仍持续着。

  他忍不住轻蹙起眉头,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伸手将门锁打开,并将大门给拉开。

  一个女人随着他将大门打开的动作,瞬间跌进他怀里。

  他惊愕的瞠大双眼,完全不知道这飞来的艳福是好是坏。还有,这个女人是谁呀?

  女人缓慢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让他能够看清楚她的长相。

  她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脸上那圆圆的杏眼、挺直的秀鼻、小巧红润的嘴巴,整体看来很美;她的气质清新淡雅,温柔婉约,让他有种惊艳的感觉。

  乍见他,女人先是眨了眨眼,脸上有抹呆愣的表情,接着微启红唇对他微笑道:「嗨。」

  「嗨。」廖俊杰不知不觉的也回了她一声嗨,然后女人突然将他推开,很自然的走进屋里,犹如酒醉般摇摇晃晃的朝他房间走去。

  廖俊杰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好半晌,这才猛然惊醒举步追上她。

  「小姐,请问你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吗?」他连忙挡住她的去路。

  「我回家呀。」女人指着自己对他咧嘴笑。

  「回家?」

  「对,回家,睡觉,你别挡路。」女人笑着将他推开,然后打开房门走进去,再砰的一声关上门。

  廖俊杰再次愣在原地,脸上表情一片茫然。

  回家,睡觉,你别挡路。瞧她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她有没有走错门呀?这里怎么会是她的家?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蹙紧眉头,一步跨到房门前,举起手正打算敲门要房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来说清楚一切时,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秦震跟他说过的话。

  他说——

  我这间公寓是租来的,因为不喜欢住饭店,所以才会在常常出差的台北租间房子住。不过我去住的时间并不多,反倒是我老妹比我还常去。

  当然,既然我已经答应将房子借给你住了,自然会要我老妹别再往那里钻。我会告诉她那间房子的租约已经到期了,而我没有再续约,所以你尽管放心的住,绝对不会有人去打扰你的。

  好个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秦震那家伙肯定是忘了通知他老妹了!

  廖俊杰缓缓收回举在半空中准备敲门的手,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说秦震已经将这房子借给他住了,但它终究还是属于秦震和秦家人的,他这个客人总不能喧宾夺主的把主人赶出门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房子里有三个房间,他怎么会好死不死的选到秦震他老妹惯用的那间房间来睡呢?他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包括衣物、盥洗用品,这下子他要怎么拿回那些东西?

  摇了摇头,他觉得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屋子里的另外两间空房都有齐全的被褥,否则天知道他要怎么度过今晚这个十二月的寒夜?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考虑今晚他要睡哪一间房间。

  *********

  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熟悉的房间和床被人占去,廖俊杰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半晌,才慢慢地沉入梦乡。

  半夜里,他的房门突然被静静地打开又关上,一道纤细的人影摸黑爬上他的床,然后掀开被单钻进他身旁的位置躺下来睡觉。

  好温暖,冬天的晚上果然还是要两个人睡在一起比较温暖。

  张筱婕半梦半醒的微笑着,将身体更加偎近身旁的暖源,磨蹭地紧靠着他。她觉得今晚的丫头特别好抱,温热平滑的皮肤也好好摸,她是不是用了什么新的身体乳液,要不然肌肤的触感怎么会不一样呢?除了触感改变之外,连味道好像也变了。

  她将鼻子贴在他肌肤上,沿着身体曲线往上嗅——

  突然之间,就像地牛翻身一样,整个床铺剧烈地动起来,她赫然睁开双眼,只见一张陌生的男性脸庞正悬在她面前,而这张阳刚、有个性的脸上还镶了一双大而深邃的眼,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帅哥!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梦见男人,而且还是个大帅哥,这真是太神奇了!

  不必怀疑,这当然是一场梦喽,否则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半裸的陌生男人压在身下,岂不是要吓死她?所以这当然是一场梦,一定是梦,不会错的。

  既然是梦的话,让她在梦中满足一下长久以来的好奇心,应该没关系吧?

  她对帅哥微微一笑,然后缓慢地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再抬起头来轻轻地在他那张薄唇印上一吻。

  嗯,干干的、软软的、暖暖的,原来亲吻就是这种滋味呀,跟想象中不一样,真是有点儿小失望。不过如果用上舌头的话,感觉应该会有所不同吧?

  看着眼前紧闭的薄唇,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犹豫着该从何着手。

  她从没和人接吻过,刚刚那一下是完全不需要经验的,因为那只是唇与唇之间的轻触而已,就连三岁小孩都会。可是如果要用到舌头这种成人之吻的话,她又该怎么做呢?尤其他的嘴巴还是闭阖着的,这还真是困难。

  犹豫了半晌,她决定直接来。反正这只是一场梦嘛,即使做不对也没人会知道不是吗?这是一场完全属于她的春梦,即使醒来之后还记得梦里的一切,她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丫头。

  所以做吧!

  她再度抬起头靠向他,伸出她的丁香小舌先舔吻他的唇瓣,然后便霍然钻进他唇内碰触到他的牙齿——

  她真的有碰到他的牙齿吗?张筱婕忽然变得不确定了,因为她的舌头才一伸进他的唇内,整个人就像倏然被卷进一个炽热而激烈的漩涡中,让她瞬间失去所有思考能力。

  男人都是感官的动物,即使明知不可为,但在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热情挑逗之下,还是会顺从欲望而为之。

  廖俊杰在被身旁的女人吵醒之前,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爬上他的床的。

  当他被惊醒,并直觉反应的将她扣压在身下确定来人的身份时,他除了惊愕和浓浓的怀疑之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情欲刺激,直到她突然以笨拙却又意外挑情的方式吻他,让他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诱惑攫住而彻底失控。

  老实说,他一向不喜欢这种自己送上门的女人,因为这些女人大都对他有所求,不是想占有他的好体格、好身材,就是觊觎他名下的财富。所以一碰到这种事,他总是冷着脸拒绝对方,一点也不留情。

  可是这个半夜偷偷爬上他床的女人,却莫名其妙地让他忘了一切。

  她的味道甜美,全身肌肤就像小孩般光滑细腻,让人爱不释手。他记得她的头发是短的,短到甚至不及肩,但是当他将手指埋进她发丝里时,却感觉到如丝般的柔软感觉。他一定要叫她为他留长头发。

  他吻着她的唇、她的脸,然后逐渐下滑优游至她的颈项与酥胸。当他吻上她柔软而饱满的胸部时,感觉到她猛力地抽了一口气,整个人更因欢愉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并低吟了起来。

  天啊,她的反应怎么可以如此迅速而甜美、如此纯粹而直接?这样一个让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叫他怎么拒绝得了呢?

  带着微笑,他开始挑逗着她不为人知的热情,而她的反应也一如他所想象的那么直接、热烈,而且魅惑得几乎让他失控。

  她的呼吸变得快速而不稳,就跟他一样。当她再也受不了更多的挑逗与抚摸,她的双手开始急遽地在他背上游走着,娇软的身躯更是不停地在他身下蠕动着,还不断地发出不知所措的痛苦申吟声。

  她的反应就像个未经人事的处女般,如果廖俊杰还有一丝理智存在,而没有被热情和欲望冲昏头的话,他就会发现到这一点。

  可惜此时此刻的他根本是精虫冲脑,除了想要她,想将自己深埋在她体内,感受她全部的激情外,他的脑袋再也想不出第二件事来。

  他将她压在身下,褪去两人的束缚,将自己置身于她为他伸展开来的双腿间,然后猛地用力进入她。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张筱婕忍不住惊叫出声,十指瞬间掐进他肩膀的肌肉中。

  她痛得睁大双眼,挣扎着想将他推开,才让他惊愕的寻回一些理智,发现她竟是处女的惊人事实。

  怎么会这样?她敢半夜爬上男人的床,甚至对他又亲又摸的,这样大胆又热情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处女呢?

  可是她的紧窒与反应——如果再细想她刚刚所有生涩的动作的话,没错,她的表现的的确确就像是个处女。

  老天,他到底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了?竟然会让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他到底是怎么了?而这个女人又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他?

  他瞇起锐利的双眼,盯着眼前这张泪湿的小脸,突然感觉到一股突如其来的怒气。她是有计划、有目的的爬上他的床吗?

  怒气在一瞬间凌驾了欲望,他向后退出她体内,她却突然嘤咛一声,抬起她修长的双腿扣在他的腰间,将他狠狠地拉回她体内。

  骤然的冲撞让两人都忍不住申吟出声,也让廖俊杰的欲望再度被点燃,情欲泛滥直到难以回头。

  他的眼中迸着烈焰,双手倏然扣住她纤细的腰,然后开始在她体内激烈地驰骋着,直到两人都被这骇人而强烈的激情完全吞噬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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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朝阳悄悄爬进卧室里,照映得一室光亮。

  廖俊杰缓缓地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一张美丽柔和的脸蛋侧卧在他眼前,而他鼻翼四周则是充满了她的香气。

  几乎是立刻的,他想起了昨晚的一切,想起了两人几乎要让这张床着火的热情,以及她接近他的目的与阴谋。

  他的眉头随即紧皱了起来,原本松散的神情也变得严厉而冷酷。

  他倏然从床上爬起来着衣,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下床的动作会把她给吵醒。而她果然被他吵醒了。

  张筱婕缓慢地睁开眼,感觉全身像被车子从身上压过,或被撞飞摔到地上的不适感。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全身酸痛呢?

  她疑惑地蹙起眉头,一抬眼,却被站在床边瞪着她的男人吓得双目圆瞠,差点惊声尖叫。

  「穿上衣服,到外面来。」男人冷冷地朝她丢出这句话,不管她的反应便径自转身走出房间。

  张筱婕的目光跟随着他移动,这才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面无血色的瞪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昨晚所发生的事一点一滴地回流进脑袋中,让她浑身僵硬差点变成化石。

  天呀,这到底是哪里,她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呢?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可她却清楚地记得她是自己走进这间屋子的。

  她记得替她开门的是刚刚那个表情冷得足以冻死人的男人,也记得他问过她来这里做什么,而她却回答他回家睡觉,还要他别挡路。

  噢,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呀?虽然她早已承认自己是个迷糊蛋,但是回错家、走错门、睡错床这也就算了,她昨晚还——

  想起昨晚那场自以为是的春梦,张筱婕忍不住烧红了双颊,发出了羞愧的呻吟声。

  天啊、天啊、天啊!她到底做了什么事呀?

  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她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做出强暴男人的事,这种事……噢,天啊,她真的好想死。

  这件事她绝对不能让丫头知道,否则不止她会有麻烦,连房门外的那个男人可能都会被连累,而且下场肯定比她还惨。而且这整件事根本错不在他,她才是那个对人「用强」的罪魁祸首呀。

  呜……好想哭,好想死呀,可是这样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道歉和负起责任了。

  抱着头坐在床上痛苦的忏悔了半晌,张筱婕终于哭丧着脸从床上爬起来,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一件件慢吞吞地穿好后,才一脸像是罪人要去领罪般的表情朝房门外走去。

  客厅里,那个被她用强的无辜男人,正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抽烟。他在听见张筱婕的脚步声时,蓦然转头看了她一眼,吓得她倏然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连动也不敢妄动一下。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窒人的沉静中,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太用力。

  可是她也知道这样畏畏缩缩的根本就解决不了事情,整件事既然是她搞出来的,她就要负责解决它。她的个性虽然迷糊,但却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深吸一口气,她坚定地举步走到他面前,然后对他深深地一鞠躬。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廖俊杰的意料之外,让他忍不住轻佻了下眉头,但是下一秒钟他立刻恍然大悟。

  「真是了不起。」他唇角扬起一丝冷笑,缓慢而讽刺的拍手道。

  张筱婕眨了眨眼,露出一脸茫然不解的表情直盯着他。

  他是在称赞她勇于负责的态度很了不起吗?那她是不是应该要向他道谢?嗯,好像应该要。

  「呃,谢谢。」她腼腆的对他点点头。

  廖俊杰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怔然的反应,睁大双眼笔直瞪着她。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你以为装傻就没事了吗?」他回过神来冷声嘲讽道。

  张筱婕立刻用力地摇头,旋即又用力地点头。「我会负责的,真的。」她一本正经的以发誓的口吻向他承诺。

  「你真以为我会这么愚蠢地中计?」廖俊杰冷笑的看着她。

  「中计?」她眨了眨眼,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他是不是以为她说要负责,其实只是想从这里逃走的借口呀?

  「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想负责,绝对不是敷衍的想用这个理由来逃离这里,真的。」她认真的对他保证。

  「我相信,」他讥刺地说,「因为你根本就巴不得想要对我负责不是吗?」

  虽然他的说法有点奇怪,但是她想负责任的心却是真的,所以她用力地对他点头,表示自己对此事的认真态度。

  「不必了。」廖俊杰冷哼。

  「嘎?」张筱婕呆愕了一下,眨了眨眼,「不必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脸上有着明显的不确定。

  「没错,这件事不用你负责。」他皮笑肉不笑的对她说。

  「不用负责?」她小心地重复他说的话。

  「你很失望?」他挑眉问。

  失望?她立刻用力摇头,整个人高兴得差点要飞起来。

  他说不用她负责耶!她不是在作梦吧?

  「你真是个好人!」她倏然一个大步冲到他跟前,激动地抓起他的双手用力摇晃着,「谢谢你,谢谢你!」

  廖俊杰措手不及,又一次被她出乎意料的反应吓得瞠目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瞪着她,眼中迅速布满戒备。

  她是认真的吗?她刻意地接近他,难道不是为了要得到他吗?为什么在听见他说不必负责时,她会高兴成这个样子?她是不是在演戏?

  没错,她一定是在演戏,否则在失去她千方百计所设下对他负责的机会时,她应该要伤心难过自己的计划失败,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呢?

  她之所以还笑得出来,想必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绝对是个工于心计的蛇蝎美人,他一定要小心应付。

  「既然我们双方都同意你不必负责,那么就请回吧。」他将手从她双手中抽出来,冷淡的朝大门方向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

  她应该会想尽办法继续赖在这里吧?他正在心里嘲讽的付度着,没想到就见她笑逐颜开的用力点着头,然后迫不及待地朝大门方向狂奔而去,瞬间消失于拉开又关上的大门后。

  廖俊杰张口结舌地瞪着门板,呆若木鸡的坐在沙发上,半晌都回不了神。

  怎、怎么会这样呢?

  他不相信她真的会这么简单就离开,她现在一定还待在门外,努力想着要用什么理由再次踏进他家大门。可惜的是,不管她用什么理由,他都不会让她得逞的。

  双手抱胸,他好整以暇的向后靠向沙发椅背,等着门钤响起。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眼看她离开已近十分钟,但门铃却仍然安静无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是想不到好的理由,所以才会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吗?

  廖俊杰若有所思的盯着大门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门前,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去。

  咦?没人!怎么会没有人呢?

  他怀疑的眉一皱,眼一转,便伸手将大门给拉开,而门外果真空无一人!

  他将头探到门外,左右来回地连续看了三遍,这才相信那个女人竟然真的就这样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她了吗?

  他将大门关上,眉头深锁的走回客厅沙发坐下,只是他椅子都还没坐热,门铃在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哔——哔——」

  廖俊杰浓眉一挑,嘴角立刻绽出一抹冷笑。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会搞错呢,瞧吧,她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悠闲地跷起二郎腿,决定来个相应不理,让她自动死心放弃。

  可是他错估她的决心了,门铃不仅二度、三度、四度响起,而且每回响起的间隔还愈来愈近,到最后门铃的哔哔声根本没有停过,大有一副除非门铃烧坏,否则绝不善罢罢休之势。

  这个女人果真是个狠角色!

  在电铃还没烧掉,他的脑袋还没爆炸之前,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大步走到大门前,霍然将大门给拉开。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那个女人!

  「你到底想怎样?」他双手抱胸,冷冷的瞪着她问。

  张筱婕一脸局促的绞着双手,不知所措的低头盯着自己的双脚。「我、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皮包。」

  「这还真是个好理由。」廖俊杰嗤笑。

  「嗄?」她倏然抬起头来。

  「你的皮包在哪里,我去帮你拿。」

  「我不是很清楚——」

  「哼,你果然聪明。」他不屑地截断她的话。

  「嗄?什么?」张筱婕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聪明,她真是讶异极了。

  而且他们甚至还称不上认识——嗯咳,只是阴错阳差不小心共度了一晚而已,他怎么就能看出她身上别人所看不出来的优点呢?看样子他不仅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别具慧眼的大好人。

  看着他,她忍不住对他漾出一抹微笑。

  她脸上的笑容愈灿烂美丽,廖俊杰脸上的表情就愈冷淡不屑。她果然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让她称心如意呢?

  「既然你不是很清楚,那就让我去帮你拿吧。」他冷笑道,然后退后一步,在她有机会再次踏进他家大门前,砰的一声将大门给关了起来,将她阻挡在门外。

  哼,想进来?门儿都没有!

  他冷笑着转身走进昨晚被她占去的卧房,轻而易举便在床边看见一个女用皮包。他上前用一根手指将它勾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出房门,走到客厅将大门给拉开。

  「喏,你的皮包。」他冷笑着将拎着的皮包送到她面前。

  这下子他倒是想看看,她还想用什么借口死缠着他不走?

  「对对对,这就是我的皮包。」张筱婕一脸兴奋的叫道,一边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皮包,一边猛对他行鞠躬礼,「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廖俊杰瞪着她,脑袋有一瞬间完全失去作用。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为什么总是会有一些出人意表的反应?

  而且最让他生气的是,他刚才竟然觉得她有趣!这种工于心计,对他别有用心与目的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对她有感觉呢?真是不可原谅!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他二话不说便退回屋内,用力将大门给关上。

☆☆☆☆☆☆☆☆☆☆☆☆☆☆☆☆☆☆☆☆☆☆☆☆☆☆


  幸好回家的时候,丫头也还没到家,否则她就完了。

  张筱婕一边洗澡,一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正愉快地轻哼着流行歌曲,心情好到不行。

  不过说真的,她也觉得自己昨晚真的是有够夸张的,竟然能迷糊到将八楼按成三楼而不自觉,甚至于还跑到人家家里睡了一觉。世界上大概很难找到第二个跟她一样迷糊的人了吧,真是有够离谱!

  话说回来,这里的电梯按钮排法也有些问题,整栋公寓连地下两层停车场加起来,总共也不过十层楼而已,有必要将按键分成两列吗?而且最糟糕的是,让三楼与八楼这两个按键紧紧相依的并排在一起,才会害她按错楼层。所以严格说起来,电梯其实也要负起一部分的责任才对。

  想起昨晚的一切,就不免想到住在三楼的那个男人,以及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

  他真的是一个大好人,竟然不要她负责。她真的好庆幸自己碰到的是一个好人,否则天知道她会有什么下场。

  这栋8楼公寓说起来还真是个人情味浓厚的好地方,剔除掉她所住的八楼和一楼的店面不说,其他六层楼就有三分之二都住着好人。二楼的郑羽婷与邱胜橙房东夫妻,五楼的廖亦崟和刘容嘉,以及七楼大牙他们一家人,再加上昨晚误打误撞而认识的三楼屋主。

  唔,说认识是有点儿牵强啦,因为她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不过说全然不认识嘛,一夜夫妻的事实却又那么的历历在目。

  她不仅记得他的长相和声音,连他身上的味道她都依稀还闻得到。他低吼的声音、呻吟的模样、灼热的体温与汗水交织在他肌肤上的触感,以及他在她体内的感觉……

  「噢,天啊,你在想什么呀?张筱婕!」她举起双手轻敲自己的脑袋瓜,硬将脑中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给拍掉。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色,发生了这种事她应该要觉得羞耻才对,没想到她一点羞耻的感觉都没有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心情对它再三回味,她真的是没救了。

  将整颗头伸到莲蓬头下让水冲刷,希望可以让自己清醒、聪明一点点。

  「铃铃……」屋里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她急忙将水关掉,先抽了条毛巾裹住湿发,再拿起浴巾围住自己的身体,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浴室接电话。

  「喂?」

  「筱婕吗?」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姊?」张筱婕轻愣了一下,整个人立刻因紧张与担心而紧绷了起来,「我的翻译稿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问。

  张姊是出版社的总编辑,每次她交完稿后,最害怕的就是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因为她找她通常都没什么好事,而最常见的问题就是要她修稿。所以久而久之,每次一接到她的电话,她总是会先认错。

  「你的稿子我还没看,今天打电话是有别的事要找你。」张姊说。

  「别的事?」她有些意外。

  「我手上有一个传记急着要翻译,你有没有兴趣?」

  「你的意思是说,我又有工作可以做了?」

  「对,不过重点是『急着要』这三个字,你有办法帮我赶工吗?」

  「有多急?」

  「一个月内书就要上市。」

  「哇,这真的很赶耶。」

  「以五天为一个周期,你翻译多少就先给我多少,你一边翻译我一边编辑,这样压力可能大了点,可是没办法。你接不接?如果确定要的话,我现在就叫人把原文书送去给你。」

  张筱婕紧皱起眉头,犹豫不决着。

  她昨天下午才刚完成上一份工作,都还没好好休息,现在马上又接下一份工作,而且还是急件,这样会不会太虐待自己了?

  可是倘若拒绝张姊的话,会不会太不给她面子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姊过去一直都很照顾她,如果没有她对她的信任与赏识的话,她又怎能拥有这份工作呢?

  「好,我接。」她点头道。

  「太好了,那我马上叫人把书送过去,你待会儿应该不会出去吧?」张姊高兴的说。

  「不会。」

  「好,那一切就麻烦你了。」

  「我会尽力的。」

  「我相信你,拜拜。」

  「拜拜。」

  挂上电话,张筱婕用力的做了一次深呼吸。

  看样子她又得忙得天昏地暗了,希望丫头知道这件事后别生气才好。

  她过去也曾接过一次十万火急的工作,结果害自己忙到老是忘了吃饭,而把胃给搞坏了。这次她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才行,免得又让丫头担心。

  「哈——哈啾!」

  鼻子一痒,她猛然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裹着浴巾,头发也还湿漉漉的滴着水。

  「哇,好冷。」打了个寒颤,她搓着手臂快速跑回房里去穿衣服。

  过了大约半小时,她正将工作桌上散乱的参考书籍一一塞回书架上,便听见大门处传来些许声响,她迅速跑出房门,刚好见到张子晴推门而入。

  「咦,你怎么回来了?」她讶然问道。

  「你忘了今天是星期一吗?」张子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啊,对了,大牙的『一家小面店』固定星期一公休。」张筱婕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见张子晴弯腰从门外搬了个箱子进来,她好奇的问:「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刚刚在楼下碰到小王,他说这是张姊叫他拿来给你的,他说你知道里头是什么。」小王是出版社的工读生。

  「张姊?」张筱婕轻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她将约有三十公分见方的沉重纸箱搬到茶几上放下,然后瞪着它足足有半分钟这么久,才赫然睁大了双眼。

  「我的天!不会吧?」她倏地冲到茶几边。

  「你怎么了?」张子晴被她激烈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张筱婕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动手将纸箱打开,然后瞠目结舌的将纸箱内的原文书一本本拿出来迭在桌面上。

  天啊,竟然有五本这么多,而且每一本的字数至少都超过十万字。

  这么多书,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翻译完毕而且上市?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嘛!

  「这是你接下来的工作吗?这次怎么这么快又有工作了?」张子晴好奇的拿起其中一本原文书翻看。每次看到这些原文书,她就多佩服姊姊的语文天分一次,她怎么有办法看得懂这些像蚂蚁般密密麻麻的英文呢?

  张筱婕突然抬起头来看她,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怎么了?」张子晴质疑的看了她一眼,心中直觉其中必有蹊跷,否则姊姊怎么会如此慌张。

  她立刻用力摇头道:「我没有说这些书要在一个月内翻译完成,我没有说喔!」

  「什么,这些书要在一个月内翻译完?!」张子晴难以置信的大叫。

  「完了!」张筱婕双眼圆瞠,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双手将自己嘴巴紧紧捣住。

  天啊,她真是个笨蛋,竟然不打自招。笨蛋!笨蛋!笨蛋!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张子晴严厉地质问她。

  「对对对,我是在开玩笑,开玩笑的!」她立刻用力点头,点到头都差点掉下来,只可惜效用不大,张子晴脸上严厉的表情连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

  「姊,你又连状况都没搞清楚,就乱接工作了对不对?」张子晴瞪着她,厉声低吼。

  张筱婕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慢慢低下头来,无力替自己辩驳。

  「把出版社的电话给我。」张子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你要出版社的电话干么?」张筱婕倏地抬起头来,怯生生地问。

  「帮你拒绝这份工作。」

  「不行啦,我已经答应张姊要接下这份工作了。」

  「她有跟你说要翻译这么多本书吗?」

  「唔?!」

  「没说对不对?」

  「可是这也不能怪张姊呀,是我自己忘了要问。」张筱婕小声的说。

  「你还敢说!」张子晴忍不住瞪了迷糊的姊姊一眼。

  张筱婕立刻低头道歉,「对不起!」

  「电话拿来。」张子晴朝她伸出手。

  「丫头……」她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怎么,难道你真的想接下这份工作?」

  「我已经答应张姊了。」她点头。

  「你……我有时候真会被你气死!」瞪着一脸坚定的张筱婕,张子晴生气的说。

  「对不起。」

  「算了,我不管你了!」沉默的瞪了她半晌后,张子晴丢下这句话,大步走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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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过去。

  廖俊杰利用网络处理在美国的工作,直到凌晨三点才回房沐浴,上床睡觉。

  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他以为自己累得绝对可以沾枕就睡,但是枕边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却不断在鼻端搔扰着他,让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该死的!」大概在床上翻了半个小时,他终于受不了的低咒一声,猛然从床铺上翻身坐起。

  真是气死人了,这床明明只让那女人睡了一夜——不,甚至于还不到一夜的时间,为什么她的味道竟能如此清晰地留在这里?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床上的被褥和枕头,有股冲动想将它们全塞进垃圾桶里去泄忿。

  那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竟然不是秦震的妹妹,因为秦震说他老妹人正在欧洲,他昨天才和他妹妹通过电话。

  既然她不是秦震的妹妹,那她到底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他呢?

  他原以为她的目的是他,没想到她拿了皮包之后就没有再出现了。

  难道说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她真的只是不小心刚好走错了门?

  廖俊杰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没这么简单。

  这栋公寓总共也才八层楼,而且每层楼只有一户而已,要想走错门根本就是微乎其微的事,更别提有谁会在走进家门,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却毫无反应?所以其中一定有问题,只是他想来想去就是找不出问题在哪里。

  廖俊杰躺回床上认真思索,突然之间,他双眼圆睁,猛然从床上翻坐了起来。

  「该死的!」他忿然低咒一声,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他昨晚根本就忘了要避孕。

  天啊!原来这就是那个女人的目的,他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呢?竟然会中计,那个该死的女人!

  不过她别以为怀了他的孩子,他就一定会娶她,想得美!这种善耍心机的蛇蝎美人送给他,他还不要。

  她想母凭子贵攀上他廖家大门?

  哼,门儿都没有!

  *********

  「哔——哔——」

  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廖俊杰也不管自己正在开网络视频会议,立刻就从椅子跳起来,转身冲出房门来到大门前,迫不及待地将大门拉开。

  「嗨,廖俊杰。」门外,秦震笑容可掬的举起手打招呼。

  廖俊杰脸上期待兼兴奋的表情,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你。」他有气无力的说,转身走回临时办公室。

  「怎么,你在等人吗?」秦震转头看看门外,好奇的问他。

  「等什么人?」廖俊杰倏然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

  「我怎么知道?这问题是我问你的耶。」秦震满脸莫名其妙。

  廖俊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再度举步走进办公室。

  「喂,你在生什么气呀?」秦震跟着走进他的临时办公室。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气?」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廖俊杰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正在开视频会议,请你到外头去好吗?」

  秦震转头看了一眼办公桌上十九寸大的液晶屏幕,只见屏幕正中央有张椭圆形的会议桌,桌边坐了五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们正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看样子他好像真的打扰到他的工作了。

  「抱歉!抱歉!那你继续开会吧,我到客厅等你。」他说着立刻退出房间,还顺手替他将门带上。

  看着关上的房门,廖俊杰轻吐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糟糕,竟然这样迁怒朋友,而且这个朋友还不是普通朋友,是借他屋子住的人。

  摇摇头,他坐回屏幕前的座位上,迅速将重要事项交代完,便草草结束今天的视频会议,走出房门去招呼秦震。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他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和两个酒杯出来,一边开酒一边朝他问道。

  「你的工作都处理完了吗?」秦震看了一眼他办公室的方向。

  「重要的事都处理完了,其他的不急,没关系。」他语气一顿,才缓然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事?」

  秦震摇了摇头。「今天刚好有事上来台北,所以顺道过来看你在这里是否住得习惯,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廖俊杰递了杯酒给他。

  「谢谢。」秦震伸手接过。

  「这个地方的生活机能不错,环境也很好,谢谢你把这间屋子借给我住。」廖俊杰坐进客厅内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中,微笑的对他举杯。

  「说谢谢就太见外了,你只要送我一艘游艇就够了。」秦震笑着回敬他。

  廖俊杰挑了挑眉头,对他的建议不置可否。

  「之前你说这个地方是你租来的?」廖俊杰喝了口红酒后,好奇的问道。

  秦震点点头。

  「这个地方满不错的,你没想过要把它买下来吗?以你的经济能力应该不是问题才对。」

  「想是想过,不过屋主不卖。这整栋8楼公寓都是属于同一个人所有的。」

  「原来如此。」廖俊杰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爱上了这间公寓,有意想将它买下来吧?」秦震好奇的睁大双眼紧盯着他。

  「我本来是有这种打算,但是听你刚刚的说法似乎是不可能了。」廖俊杰微微地皱起眉头。

  「你不打算回美国了吗?你的事业不是都在美国?」

  「虽然我的事业是在美国,但是我的每一艘游艇几乎都是在台湾制造的,所以我在这里买间可以落脚的房子,应该不足为奇吧?」

  「你这样说是没错啦,但是我们自从硕士班毕业后,就没再见面的主要原因,不就是因为你在美国、我在台湾的关系吗?」秦震狐疑地看着他,「过去那么多年来,你都一直待在美国工作,这次却突然跑来,而且一住就是一个多月,现在你还告诉我你想在台湾置产,这让我太惊讶了。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必须留在台湾的理由,廖俊杰?」

  必须要留在台湾的理由?

  没错,他大老远躲到台湾,的确是事出有因。但是想把这间房子买下来,却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是为了……为了他不想承认的那个该死女人!

  他足足等了一个月,也曾假设她是8楼公寓的住户之一,所以在一楼出口处和地下停车场守了一天又一天,结果却是白费力气。她不仅没有再出现,甚至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她到底是什么人?那晚之后有怀孕吗?而她接近他到底是蓄意的,还是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过去一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在想这些问题,愈想就愈有一种非得到答案,否则绝不善罢罢休的决心,所以他非要在这里等到她出现为止。

  「被你猜对了,我之所以留在台湾的确是有原因的。」廖俊杰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什么原因?」秦震好奇极了。

  「因为我妈想逼我结婚。」

  秦震一愣,随即放声大笑。他笑得前俯后仰,难以自己。

  「看样子我们俩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同是天涯沦落人呀,哈哈……」他大声笑道。

  「怎么,你也被逼婚吗?」廖俊杰意外的看着他。

  「别忘了我跟你同年,如果你妈急着想抱孙,我妈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么你是不想结婚,还是因为还没找到那个让你想结婚的女人?」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那个想让我结婚的女人还没出生,你呢?」秦震微笑反问他。

  廖俊杰脑中突然浮现一张脸,一张让他惊讶得双眼圆睁、全身僵硬的脸。他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连名字都不晓得的女人呢?他用力地摇头,想将那女人的脸从他脑海中摇散。

  「怎么了?瞧你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你该不会已经遇到那个让你想结婚的女人了吧?」

  「你别胡说八道!」廖俊杰倏然怒斥。

  秦震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盯着他问。

  廖俊杰深吸一口气,为自己的失控向他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分心,想到别的事情才会那样说话。」

  「你今天好像有点儿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说出来,也许我——」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绝对不会跟你客气。」廖俊杰故作轻松的打断他的话,接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吧。」

  「走去哪儿?」秦震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难得你有空来,我得趁这机会请你好好的吃一顿,以报你的借屋之恩,难道你还真想要我送你一艘游艇做为报答呀?」廖俊杰似笑非笑的挑眉道。

  「我是真的很想呀。」秦震露出期待、贪婪的表情。

  「门儿都没有!」廖俊杰直接泼他一头冷水。

  「哎唷,你别这么小气嘛,廖俊杰——」他再接再厉地为自己争取福利。

  「一句话,不可能。」廖俊杰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过你若有机会到美国玩,想开游艇或坐游艇出海的话,只要一通电话,免费服务到家。」

  「这话是你说的喔?」秦震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我说的。」廖俊杰微笑点头。

  「那就一言为定喽?」

  「一言为定。」

  *********

  自从三天前在最后一刻交出最后一段翻译稿,完成「不可能的任务」后,张筱婕就一直陷在昏睡之中,往往一睡就是十五,六个小时。下班回家的张子晴会把她叫醒吃饭,吃饱后没多久她又继续睡。三天的七十二个小时里,她清醒的时间大概不超过十个小时,其余不是在狂睡,就是在昏昏欲睡之中度过。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大概只有四小时而已,也难怪工作完成后,她会拚命地补眠。

  连续昏睡了三天,她在今天醒来之后,终于有种睡饱了的感觉。

  精神是补足了,可她的肚子却饿惨了,她也不过才下床刷牙洗脸,换个衣服而已,就已经有血糖不足、手脚发软的迹象。

  天啊,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她必须要吃东西填饱肚子才行,否则肯定会饿昏。

  拖着发软微颤的双腿走进厨房,她先将冰箱打开来看,只见里头虽堆满了生鲜蔬菜,但是她对烹饪却是一窍不通。

  她放弃的将冰箱门关上,再往里面走了两步,来到她的粮食柜前拉开橱门。

  橱柜内堆满了各种零食纸盒与包装纸袋,放眼望去只能用「凌乱不堪加琳琅满目」这九个字来形容,里面的零食真的很多——至少从纸盒、包装纸袋看来是很多没错。

  张筱婕双眼发亮,立刻伸手去把想吃的东西全都抓出来,这时她才发现,饼干盒里是空的,豆干只剩两片,肉干袋和洋芋片盒里全都只剩下一点碎屑。

  怎么会这样?

  她呆呆的瞪着手上的空盒半晌,突然一鼓作气地将粮食柜里的其他零食全搬了下来,然后一一检视。

  空的、空的、空的,这个也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九成以上的零食全都只剩下空盒子而已,她的零食呢?

  难不成在她昏睡的三天里,曾经有小偷光顾家里,把她的零食全都偷走了?这真是太可怕了!

  她不由得露出恐惧的神情,左右张望了一下,又侧耳倾听四周动静,确定屋内没有任何异状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让饥饿感再度抬头。

  她完全没想到过去一个月来她足不出户,那些粮食根本就是被她自己吃光的,哪有什么小偷。

  肚子好饿,她抚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低头看着手上仅剩的一点粮食,包括一小包巧克力酥饼,两片豆干、一条黑嘉丽软糖和三包三合一速溶咖啡,她不禁苦了脸。

  这些东西叫她如何填饱肚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吃咸的!咸的!

  如果丫头现在在家里该有多好,她一定会煮东西给她吃,她的厨艺真是好到没话说,就连大牙当初在应征……对了,大牙!

  张筱婕瞬间瞠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忘了住在楼下的大牙呢?大牙家一定有很多食物,而且她绝对不会吝啬不分给她吃的。

  大牙、大牙,她的救世主!

  她迫不及待地转身跑出厨房,开了大门就往楼下跑。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在七楼按门铃按了好半晌,屋内硬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会这么巧吧,大牙他们竟然不在家?她整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呜……老天是不是终于受不了她的迷糊,决定要饿死她为天下人除害了,呜……她不想要饿死呀!

  快点想一想,除了大牙之外还有谁可以救她的?

  对了,还有住在五楼的容嘉和二楼的房东太太郑羽婷。她双眼一亮,高兴的立刻按下电梯往五楼去,只是她作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背,在七楼发生的状况竟然原封不动地发生在五楼以及二楼。

  没人应门,没人在家,没有人啊——啊——

  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全都不在家呢?老天是真的想要饿死她吗?她还不想死呀,谁来救她啦?

  「砰!」

  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响吓了她一大跳,张筱婕疑惑地抬起头,看了一下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间,脑中忽然快速闪过一道光,让她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这栋8楼公寓里,她认识的住户并不是只有住在七楼的大牙、五楼的容嘉和二楼的房东太太三户人家而已,还有另一层楼的住户,那就是三楼。

  没错、没错,就是她上回走错门、回错家、睡错床的三楼住户,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还是一个大好人!所以,她相信他一定会愿意救她一命的。

  满怀着希望坐电梯来到三楼,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又拨了拨头发,才伸手按下门边的门铃按钮。

  「哔——哔——」

  她听见屋内响起门铃声,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前来开门的声音。

  大门被拉了开来,一张充满个性与帅气的脸蓦然出现在她面前,而脸上那双炯炯有神凝视着她的双眼,让她想起一个月前那迷糊夜晚所发生的事,令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嗨。」她有些害羞的打招呼。

  她的出现让廖俊杰内心激动不已,但他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沉默的冷眼盯着她看,直到她逐渐显露出不安的神情,才缓慢地做出双手抱胸的动作,好整以暇的开口。

  「你果然又找上门来了,这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冷笑。

  「你有没有食物可以分我吃?」张筱婕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并以小声却又期待的语气问。

  廖俊杰闻言目不转睛地瞪着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我肚子好饿,你家有没有什么咸的、热的食物,可不可以分我吃一点?」她小小声的将自己的来意说得更明白些。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他终于回神。

  张筱婕立刻摇头。「不不不,我是真的肚子饿,不是在开玩笑,真的。」

  「不要再开玩笑了!」瞪着她,廖俊杰再也遏制不住的朝她怒吼。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大步。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挣扎犹豫了好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用小媳妇的委屈语气抱怨。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真的没有骗你,也没有在开玩笑,我的肚子真的很饿。」她无辜地说道。

  廖俊杰额际有青筋隐隐跳动着。他瞪着她,完全搞不懂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考验他的智商的?

  「好,你进来。」他决定要跟她耗下去,直到她露出马脚为止。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张筱婕高兴的欢呼。

  「讽刺吗?」已经转身的他霍然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嗄?」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廖俊杰紧抿了下唇瓣,二话不说便大步走进屋里,不再理会她。

  张筱婕当然立刻跟进。

  屋里充斥着意大利面的香味,让饥肠辘辘的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哇,好香喔!」她开口的同时,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让她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一下。

  「你是没钱吃饭吗?要不要我施舍一些钱给你?」他看了她一眼,讽刺的说道。她以为用苦肉计就可以让他产生怜爱吗?

  「不用不用,只要给我吃的就够了。」她赶紧摇头,并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你会煮意大利面呀,好香喔,闻起来好像好好吃的样子。」

  她是听不懂他在讽刺她吗?廖俊杰瞪视着她。

  「咕噜咕噜——」

  肚子再度饿得叫出声,却等不到他开口请她上座,或者是见他进厨房端食物出来招待她。张筱婕终于忍不住自告奋勇道:「面在厨房里吗?我去帮忙盛出来。」说完,她不等他反应,立刻自动自发的走进厨房。

  廖俊杰已经气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懂得如何打击他的自信心,竟然从进屋之后就没再看他一眼。

  她到底是真饿坏了,还是故意用这方法来吸引他的注意?

  好,没关系,大不了先等她吃饱之后再说,看到时候她还要变什么把戏。

  带着冷笑,他走进厨房,只见那女人已经站在流理台前偷吃起来,看见他走进厨房时,还被嘴里的面给呛了一下,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我、我……」她羞愧的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外面有椅子可以坐。」廖俊杰端起属于他的那盘意大利面——还好他食量大煮得够多,否则哪能多分出一盘来给她吃——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丢下这么一句话定出厨房。

  张筱婕犹豫了一下,随即跟着他走出厨房,来到餐桌前坐下来大快朵颐。

  唏哩呼噜,簌——

  她吃得狼吞虎咽,一点也不像个淑女,倒像是个饿死鬼投胎,第一次吃到东西似的,心满意足到眼睛都快要瞇成一直线了。

  廖俊杰觉得光是看她吃,他就已经饱了。

  「铃铃……铃铃……」

  书房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那是一支只有他在美国公司里,几个得力助手才知道的电话。换句话说,这是一通他非接不可的电话。

  他将视线从书房的方向移回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只见她仍专心地吃着意大利面,一副压根就没注意到屋里有电话在响的模样。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起身走进书房里接电话。

  她的面还有半盘,应该没这么快吃完才对,即使吃完了,她也应该会等他出来,道声谢谢之后才离开吧?所以他去接通电话应该没关系才对。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三分钟后他从书房走出来时,不仅餐桌边失去了她的踪影,整间屋子里都找不到她。

  她竟然吃饱了就走,连句谢谢或再见都没留下?!

  该死的她难道真以为这样逗得他心痒难耐,对他搞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就一定能够得到他吗?她想得美!

  他绝对不会让她如愿的,他对天发誓。

  可恶的女人——

  可恶!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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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吃面吃到一半,才突然想起自己出门时太过急切,连门都没关就跑出来了。张筱婕想也不想便立刻起身回到八楼,却正巧接到张子晴打回家求救的电话,说嘉君的情绪好像相当不稳定,要她先帮她过去陪嘉君,她必须等下班后才能过去。

  张子晴在电话中的语气听起来甚感忧虑,让她一颗心也跟着担忧了起来,所以一挂上电话,她立即拿起皮包匆匆地出门去,完全忘了三楼那盘吃到一半的意大利面,以及屋里那个被她气得咬牙切齿、咒声连连的男人。

  张子晴的忧虑果然不是杞人忧天,因为当她赶到嘉君的住处时,嘉君已经割腕企图自杀,幸好她忘了锁门,才会让张筱婕及时发现,并且将她送医救治捡回一命。

  为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她一直在医院待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而张子晴则是完全不敢离开情绪依然不稳定的嘉君,并且打算陪嘉君住一段时间,要张筱婕好好照顾自己。

  想起妹妹对她说这些话时,脸上歉疚与担忧的神情,张筱婕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总是迷迷糊糊的,除了翻译的工作外,做什么都笨手笨脚,意外又特别多,但她好歹也是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了好不好?丫头实在不应该太过担心她。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走进房里准备洗澡睡觉。

  虽然说过去三天她已经睡得够多了,但是到了就寝的时间就该上床,这是养生的基本法则——是她之前翻译过的一本书里写的,除却赶稿的时候,她一直将它奉为圭臬。

  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后,张筱婕立刻熄灯上床睡觉,且迅速在五分钟内入睡。只是她一睡着就开始作梦,梦中她看见满地的鲜血,鲜血不断地向她脚边溢了过来,不管她怎么退都逃不了,眼见自己就要被血淋淋的鲜血给淹没——

  吓!

  她猛然睁开双眼,被梦中可怕的压迫感吓醒,感觉心口闷闷的,有些难受。

  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一定是被嘉君割腕自杀的事吓坏了。虽然她外表看起来还算沉稳冷静,但是她始终忘不了乍见嘉君躺在血泊中触目惊心的那一幕,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轻叹口气,她强迫自己抹去脑中不愉快的画面,翻身换个姿势,闭上眼睛继续睡。可是半个小时后,她又再一次被延续的可怕恶梦所惊醒。

  怎么会这样呢?她的胆子应该没这么小吧?还是说这是个预兆,嘉君还会再做出类似割腕自杀的傻事,而且下次若再做的话,极有可能会丧命?

  不不不,她不能胡思乱想,嘉君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一定会没事的,至少丫头不会再让她做傻事,她要相信丫头。

  对,没错。

  可是她只要一入睡就作恶梦,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偏偏丫头不在,如果她在的话就可以和她一起睡,她每次不管是睡太多、压力太大,或者是一个人冷得睡不着时,只要身旁有另一个体温在,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让她安稳入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算不算是一种病症?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只要和别人一起睡,就可以睡得特别香甜。可是现在屋里只有她一人,她到哪里去找另一个体温来让她依靠呀?

  愈想愈觉得寒冷,愈想愈感觉全身寒毛直立,让她不自觉发起抖来。

  好冷,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呢?

  听说那种东西接近人体的时候,人会莫名其妙的突然打起寒颤;听说人的精神愈脆弱,愈觉得恐惧的时候,那种东西愈是容易接近,愈爱与人恶作剧。

  张筱婕怯生生的转头看着昏暗的四周,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却感觉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她。

  她惊惧的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迅速将床头灯扭开,再转头检查四周。

  没有!房里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对眼睛,但是她全身直立的寒毛并没有因此而平息,整个人甚至于还开始打起了寒颤。

  怎么会这样呢?她又不是没有一个人待在家过,为什么感觉今晚特别恐怖,好像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东西也在这间屋子里,怎么——

  「叩!」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她整个人倏然惊跳了起来,仓皇的往房门外冲了出去,一路冲到大门前,就像后头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样,手忙脚乱地打开大门门锁,然后从楼梯间一路冲到三楼,背贴着三楼的雕花钢门,她猛按电铃。

  她完全不敢稍作停歇,好像一停下来就会被紧追在后的猛鬼追到,至于为什么她不到七楼或五楼求救,却直接冲到三楼来,老实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背后传来了开门锁的声音,门一开,她反身就冲进廖俊杰的怀里,整个人颤抖不已。

  没想到半夜按门铃、扰人清梦的人是她,更没想到她会这样突然扑进他怀里,廖俊杰蹙紧了眉头,但却在下一秒钟,因感觉到她的颤抖而忘了所有怀疑。

  「发生了什么事?」他迅速的问,并将头伸到门外去左右张望了一下,因为她给他的感觉像是有人在追她。

  「有鬼!」张筱婕紧紧揪着他的上衣,颤抖着声音道。

  鬼?廖俊杰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他低下头来,怀疑的瞪着她的头顶,然后将她推离自己怀中。

  「你这回就不能找个高明一点的理由来接近我吗?」他忍不住讽刺她。

  张筱婕用力地摇头,「真的有鬼。」她的脸上布满恐惧,说完还打了一个寒颤,好似她亲眼所见般。

  她的恐惧看起来一点也不假,但是要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廖俊杰忍不住嘲讽的轻撇了一下唇角,同时提醒自己,她每次出现在他面前时的反应都极逼真,这只能说她的演技真是很高明。

  「所以这回你又想怎样?」他直接问道。

  「可不可以让我在这里住一晚?」她乞求的看着他。

  「你登堂入室的理由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高招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

  她眨了眨眼,并不了解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比起这件事,她比较关心的还是他愿不愿意收留她一晚。

  「我可以住在这里一个晚上吗?」她又问。

  「如果我说可以,你接下来是不是要问,可不可以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你怎么会知道?」张筱婕双眼圆瞠,惊讶的脱口叫道。

  廖俊杰原本只是想要讥讽她,没想到她竟会打蛇随棍上,将计就计地将了他一军,害他当场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女人到底要不要脸呀?」他不禁怒声大吼,「你是不是常常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随便爬上陌生男人的床?」

  张筱婕呆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都只和认识的人睡,从不和陌生人睡的。」她认真的澄清。

  「那你和我认识吗?」廖俊杰咬牙切齿地问。

  她用力点头。「我们一起睡过,你早上还请我吃了意大利面,记得吗?」

  「那我叫什么名字?」

  「嗄?」她呆了一呆,突然对他傻笑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呀?」

  「问别人名字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要先自我介绍?」

  「喔,我叫张筱婕,今年二十六岁,未婚,有一个妹妹,爸妈在去年车祸中过世。我的工作是外文书籍翻译者,收入虽然不是很稳定,但是还不至于饿死。」她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喜欢看书、听音乐,最讨厌做家事,因为每次都会把家里搞得更乱,然后就会被丫头骂到臭头——噢,丫头是我妹妹。虽然我是姊姊,但是每一个认识我们姊妹的人,都觉得丫头比较像姊姊,因为她不仅长得比我高,比我聪明漂亮,而且不管什么事情好像都难不倒她,她真的好厉害,改天我再介绍她给你认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廖俊杰双手抱胸的看着她。她的意思该不会是想叫他要爱屋及乌吧?

  「因为丫头她还没有男朋友,而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你们俩应该会是很棒的一对。」张筱婕微笑道。

  廖俊杰瞠目结舌的瞪着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想要将人活活掐死的冲动。

  「不必了。」他断然拒绝,然后转身走回屋里。他怕自己若继续站在她面前,双手真的会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掐住她的脖子。

  一见他转身进屋,张筱婕立刻自动自发地跟进,还不忘要转身关门,将紧跟在她身后的妖魔鬼怪全部阻挡在大门外——虽然她有点怀疑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但是聊胜于无,不是吗?

  锁好大门后,她迅速跑到廖俊杰身边,寸步不离地紧跟在他身侧,并对他僵硬的微笑着。

  因为她还是觉得有点儿害怕。

  廖俊杰完全不知道该拿这个厚脸皮的女人怎么办,他对她冷嘲热讽,她就与他装傻;他瞪她,她就对他微笑。她可真有能耐呀,竟然能将他气得咬牙切齿,自己却完全不动声色,光是这一点,他就不得不佩服她。

  算了,随便她吧,反正他只要记得自己绝对不能顺她的心、如她的意,娶她当老婆,这就够了。至于她想要倒贴,或是装疯卖傻继续演她的戏,他都无条件奉陪,反正他也不吃亏,不是吗?

  想罢,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径自转身走进房间,继续睡觉。而她果然脸皮够厚,胆子也够大,一路跟着他回房,然后爬上他的床,紧紧地偎着他睡。

  哼,既然她都不在乎了,他干么还要装绅士的对她发乎情,止乎礼?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回他会备好保险套。

  万事俱备,他看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动送上门的暖玉温香?

  感觉她的娇躯在他身上磨蹭着,感觉自己胯下愈来愈坚硬难忍,感觉她的呼吸一次又一次地从他敏感的颈侧拂过,感觉自己的呼吸愈来愈急促沉重……

  廖俊杰终于叹息的降服于自己的欲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热情地吻住她,然后带着她一同坠入激情海。

  *********

  一觉醒来,睁开眼就看见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张筱婕被吓得倒抽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她立刻忆起昨晚的一切,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以及自己身在何处。

  她轻吐了一口气,同时放松僵硬的身体。她看着眼前这张睡脸,然后低下头,缓慢地掀开自己身上的棉被,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只能无奈的叹气。

  老天,怎么会这样呢?

  她皱紧眉头,露出一脸这下糟糕了的表情。

  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明明只是想来借个体温依靠的不是吗?怎么又胡里胡涂地和这个男人做了爱做的事呢?

  这下子真是惨了啦,第一次与他发生关系,或许还可以用「酒后乱性」来推脱,但是昨晚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她懊恼的抱住头,后悔莫及的无声申吟着。她一定会被丫头骂死啦,怎么办,怎么办?

  她东想西想,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到一个好借口、好对策。

  总之,还是先回家再说,如果真的那么倒霉被丫头抓到她昨晚外宿的事,就说自己昨晚睡在张姊那里,讨论下一个工作的事好了。倘若谎言被丫头拆穿的话,那就……那就……

  唉,总之船到桥头自然直,看着办就是了。

  她看了眼仍然熟睡的枕边人,小心翼翼地将棉被掀开,再以极小心的动作将他圈抱在她腰间的手臂拿开,轻轻地起身将双脚移下床。

  脚踏实地后,她站起身来,但下一秒腰间却突然感受到一股蛮力,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再度平躺回床上,身上还压了一个男人——那个她以为还在熟睡的三楼先生。

  「你又想故技重施?」他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她,嗓音因刚睡醒而显得分外低沉。

  「对不起,我吵到你了吗?」张筱婕先道歉,然后才眨着无辜的双眼问:「什么故技重施?」

  「你又想不告而别了吗?」他换种方式说。

  「不告而别?」

  张筱婕眨了眨眼,蓦地想起了昨天早上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向他道歉,同时解释道:「昨天我不是故意一去不回的,我本来只是想上楼去锁个门,谁知道丫头——就是我妹妹,她会突然打电话回来拜托我去陪嘉君——嘉君是丫头最好的朋友,最近因为失恋的关系,情绪相当不稳定,所以丫头一直很担心她,昨天她果然——」

  「够了。」廖俊杰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刚刚说你上楼去锁门?难道说你也住在这栋8楼公寓里?」他怀疑地看着她。

  「对呀,我住在八楼。」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有无说谎的迹象。如果她真的住在八楼的话,没道理他守株待兔了那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她现身。

  我的工作是外文书籍翻译者……

  她昨晚说过的话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在一瞬间恍然大悟的想通了一切。

  原来她的工作是不用出门的,而日常生活所需又有一个妹妹可以帮忙张罗,根本就不需要她亲力亲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一切了。

  「过去一个月来,你都关在家里工作?」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双眼圆睁,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的反应证明了他方纔的推测,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尤其是他根本就还没查证她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翻身离开她,起身下床。

  「你可以走了。」他的语气很冷漠。

  「噢。」虽然有点跟不上他说变就变的速度,但张筱婕依然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地把自己的衣服给穿上。

  他在她穿衣服时,已经率先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而她在穿好衣服后,也走出房间。

  一跨出房门,她就闻到阵阵咖啡香味,挑逗着她的味蕾。

  她走进客厅,看见他正在吧台内煮咖啡,让向来嗜咖啡如命的她不由得唾液直冒,但是她也没忘记自己得尽快赶回家。

  「那我走了。」压抑想留下来喝咖啡的冲动,她开口对他说,见他毫无反应,于是又补了一句,「昨晚谢谢你。」

  她追加的那句话让廖俊杰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而她在见到他抬头看向她时,立刻微笑着对他挥手,这才转身离开。

  廖俊杰发现自己已经快要习惯她出人意表的反应了,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在装疯卖傻,还是脑袋真的有问题?

  她被他占了便宜,竟然还向他道谢?

  她真是疯了。

  *********

  为了照顾好友嘉君,又气嘉君竟然重新接受回到她身边的男朋友,张子晴终于因疲惫与多重情绪的折腾下,体力不支大病了一场,让张筱婕顿时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差点让她忙死。

  其实生病的丫头一点也不难伺候,问题在于她做什么都笨手笨脚,活像个生活白痴似的,所以——唉,不说也罢。

  幸好住在楼下的大牙和容嘉她们经常会上来关心一下,所以过去一个星期来,她虽然大小状况不断,倒也相安无事地将丫头照顾到痊愈。

  活了二十六年,过去这一个星期是她第一次尽到身为长姊的责任。

  说出来还真是丢脸,但她却觉得好感动,因为她对丫头而言,似乎并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甚至只会制造麻烦,这真是太好了。

  人一放松就觉得累,张筱婕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只见上头正指着九点半。距离她从床上爬起来,确定丫头真的已经完全康复到可以去上班的时间也不过才两个小时而已,怎么她又想睡了呢?

  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睡个回笼觉好了。

  不过在睡觉之前,有件事她必须要先做才行,那就是通知大牙她们,丫头已经没事,可以开始上班了,请她们不必再特地煮吃的送过来,还有谢谢她们过去一个星期来的帮忙与关心。

  她坐进沙发里,拿起电话先拨给大牙,电话却是大牙的老公接的,他说她出门还没回来。挂上电话后,她改拨给容嘉,怎知竟也得到同样的回答,而郑羽婷家则是没有人接听电话。

  奇怪了,怎么这么巧,每次有事找她们,她们三人都同时不在家呢?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晚些再向她们道谢也行。

  她耸耸肩,转身回房睡觉。

  殊不知,她要找的那三个人正聚在公寓附近的一间早餐店里,口沫横飞地谈论着她的种种迷糊事迹,而与她们同桌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听得一脸兴味盎然的廖俊杰。

  「真的有人这么迷糊吗?也许她是大智若愚也不一定。」廖俊杰微笑的说。

  「不,如果你认识她,亲眼目睹过她的迷糊的话,就会知道我们说得一点都不夸张。」郑羽婷用力地点头。

  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够迷糊了,但是比起张筱婕,才知道她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想不甘拜下风都难呀。

  「其实要这么说也行啦,因为你若看过她所翻译的作品,肯定会被她淬练精湛的文采给吓一大跳,她的文笔真的是好到没话说。」难怪俗话会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了。刘容嘉赞叹的对新认识的三楼邻居说。

  「她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可惜读中文书对我来说有点困难,否则我真想好好拜读一下她的作品,认识她这个人。」廖俊杰的表情似乎有些遗憾。

  「其实要认识筱婕,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周宜霈微笑的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廖俊杰问道。

  「你若想认识她的话,我们可以帮你介绍啊。」

  「不过你得老实承认,你真正的目标是筱婕,还是丫头?」刘容嘉笑容可掬的界面,和周宜霈一搭一唱的相当有默契。

  「难道不能只做普通朋友吗?」廖俊杰不动声色地回答。

  「所以你可以向我们保证,你对她们姊妹俩绝无非分之想喽?」周宜霈脸上仍是一贯的浅浅笑容。

  「老实说,未来的事谁也无法保证,不是吗?」廖俊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不疾不徐地响应。

  「哈哈!」刘容嘉顿时大笑两声,对他挤眉弄眼的揶揄,「你终于露出马脚了,廖先生。」

  「我不是马,怎么会有马脚呢?」廖俊杰微笑反驳,始终是一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模样。

  「很好笑的笑话,可惜我们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转移注意力,而模糊了焦点。」周宜霈微笑说道,接着脸部表情猛然一变,变得无比正经而严肃。

  「廖先生,」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缓缓开口,「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任何成见,只是我这人向来比较喜欢直来直往的,不爱拐弯抹角,希望你别介意。」

  廖俊杰轻点了下头。「没关系,我也满欣赏直来直往的人。」

  「如果你的目标是丫头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扰筱婕,也不要去接近她。」周宜霈一本正经的凝视着他,直截了当地说。

  「没错。」刘容嘉也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他。

  「筱婕是我所遇见最单纯的女孩,既没有心机,也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我们不希望看见有人利用她的单纯,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郑羽婷想要委婉的解释,殊不知自己的说法比周宜霈还要犀利。

  「说得好。」刘容嘉忍不住拍手叫好。

  周宜霈慎重的问:「廖先生,不知道你懂不懂我们的意思?」

  「懂,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郑羽婷问。

  「如果我的目标是张筱婕呢?」他问。

  周宜霈愕然的看着他,突然无言以对,而一旁的刘容嘉和郑羽婷则是瞠目结舌,露出一脸呆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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