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改+1次PO完】劣女传3之刁女惹暴君(mei煜) - 我愛黑澀會 | 棒棒堂 [结局小说] - 黑澀會.我愛黑澀會| 棒棒堂小说区 - 我愛黑澀會 | 模範棒棒堂 ♂ 超級後援會 - Powered by Disc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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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自改+1次PO完】劣女传3之刁女惹暴君(mei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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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改+1次PO完】劣女传3之刁女惹暴君(mei煜)

hi 各位 很久不见 鬼来po文了  最近我返工没太多时间改文 接下来几个系列是我2015年10月改的 是旧文 希望你们会喜欢
另外我整理了我之前其他人改和我自己改的小说压缩档 96 MB 要的话可以私下发消息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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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女传1之顽女戏王爷(筱杰)
http://www.stephylove.com/viewthread.php?tid=89042
劣女传2之魔女吻霸王(犬牙)
http://www.stephylove.com/viewthread.php?tid=89043
劣女传3之刁女惹暴君(mei煜)
http://www.stephylove.com/viewthread.php?tid=89044
劣女传4之骄女逗郡王(鬼王)
http://www.stephylove.com/viewthread.php?tid=89045


劣女传3之刁女惹暴君(mei煜)

杨家堡堡主杨奇煜的个性剽悍狂霸,脾气暴躁易怒,是人人惧惮的暴君,
为了替爹娘报仇,他逼死仇人,并且掳回其女郭婕祈,打算一并报复,
不料却意外认出她是多年前曾在岸边救他免遭冻毙的那个女娃儿,
虽然当年他曾努力想要找她,可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因而不了了之,
他万万想不到,多年后再度相逢,他竟会面临复仇与报恩的两难,
是该伤害无辜的她,抑或顺从心中对她的渴望呢?嗯,他得好好想想……
郭婕祈痛恨害死爹爹的杨奇煜,但知道前因后果后,
她却再恨不了他,因为爹爹确实罪孽深重。
或许是知道他终究会将她这仇人之女给杀了,
所以,她非但不怕他,甚至希望能早点去和爹娘团聚,
因此她刻意不驯地挑衅他,可气极了的他却从不曾伤她,
好不容易,她终于惹得他忍无可忍、暴跳如雷了,
但他的「惩罚」却教她错愕不已!他……他竟然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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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晚的山林,树影幢幢。
  一轮明月高挂天际,那月光虽然皎洁,可经过茂密枝叶的筛蔽,落在森林中的光芒已变得相当黯淡。
  漫无边际的偌大山林,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凶险,白天就已鲜少人敢只身闯入,一到了夜晚,阵阵劲风在林间呼啸,更是透着危险致命的气息。
  照理说,在这种时候应该只听得见虫鸣和猛兽的低咆,但此刻却隐约传来一阵奔驰的脚步声。
  「该死!我就不信我猎不到你!」一声不耐的低咒随着夜风飘散开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手握着弓箭,腰间佩着短刀,眉宇之间英气勃勃,看得出长大之后将是个不凡的男子。
  此刻的他,虽然还很年轻,可轻功已属不凡,就见他利落的身形宛若一道黑影迅速在林间飞掠,而他的目光则专注地盯着黑暗森林中的某个物体。
  他的目标是一头豹子,事实上,他已经盯上它许久,可那头畜生难缠得很,他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追逐,却还是没有斩获。
  他是声名远播、财富权势惊人的「杨家堡」的少主,年轻气盛的他,总认为自己的本事过人,也因此,经过这么久的狩猎却是两手空空,他不免心浮气躁了起来。
  「哼,我就偏要猎到你不可!」杨奇煜咬牙发誓。
  一路上,他的斗志高昂,对那头豹子穷追不舍,结果追到了一处断崖边,却突然不见豹子的踪迹。

  「可恶!那畜生到底溜哪儿去了?」
  杨奇煜眯起眼,急切地四处搜寻那头豹子的踪迹,情绪一浮躁,整个人的戒心也随之降低。
  就在他的注意力被一阵诡异的风声给引开的时候,那头豹子突然从另一个方向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大有要将他撕成碎片的态势!
  糟了!
  杨奇煜大惊,脸色骤变。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虽然闪过了致命的攻击,可肩头仍被豹爪抓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整个人也因为重心不稳而失足掉下断崖。
  在坠崖的那一刻,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
  难道……他就这么死了?
  身为杨家堡少主的他,有着大好的未来,想不到今日竟然这样死掉,真是不甘心哪!
  在忿恨不甘之中,他笔直地从崖上摔落,掉进溪水中,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立刻昏了过去。
  湍急的溪水,将失去意识的躯体一路往下冲,经过一段时间的载浮载沉之后,他被一道激流冲上一处布满石砾的岸边,只是他虽然因此免于遭受溺毙的命运,可寒夜的冰冷却足以让浑身湿透的他冻毙!
  然而,或许是他命不该绝,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细微的跫音
  「咦?那是什么呀?」软软甜甜的嗓音响起。
  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女娃儿,一脸疑惑地望着溪边的不明物体。
  她家就位在距离溪边不算太远的山脚下,由于白天贪睡,害她晚上睡不着觉,于是便独自一个人偷偷溜出来游玩,她本来是想到溪边玩耍的,想不到竟然会在岸边看见一团黑漆漆的怪东西。
  「那是什么?该不会是受伤的动物吧?」
  女娃儿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迟疑了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朝那个不明物体走过去。
  「咦?原来是个人!」
  当她看清楚原来那是个人之后,心里不再那么害怕,连忙小跑步地过去。
  「大哥哥!大哥哥!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躺在这里睡觉?小心会染上风寒喔!」
  她一连喊了好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她以为是他睡得沉了,于是便伸手推了推他的肩头,这才发现他身上染了血。
  「哎呀!原来大哥哥受伤了!」女娃儿美丽的眼睛忽然盈满惊慌。「他该不会死掉了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伸出微颤的小手试探他的鼻息,感受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幸好大哥哥还没死,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他浑身湿透又睡在这里,一定会死掉的!」
  女娃儿犹豫了会儿,开始试着搬动他的身体,然而对一个仅仅六、七岁的女娃儿来说,要搬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只够勉强将他稍微拖离岸边,至少让他免于被激起的水花继续溅湿的命运。
  「现在该怎么办呢?回去找人来帮忙吗?」
  女娃儿想了想,立刻摇头否决掉这个主意。
  要是让爹娘知道她半夜不睡觉偷溜出来玩耍,肯定会骂死她的,再说,要是爹娘认为这个大哥哥是坏人,不肯救他,那大哥哥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不行不行,我不能害死大哥哥。」
  在她小小的心灵中,已经将这个长相好看的大哥哥认定是好人。
  就在女娃儿蹙着眉心,苦思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哥哥的嘴唇微微掀动,好象说了些什么。
  「……」
  「什么什么?大哥哥你说什么?」她瞪大了眼睛问。
  「……」
  「你讲得太小声了,我听不见啦!」她喊着,索性将自己的小脑袋瓜凑近他身边,仔细聆听他的话。
  这一回,她总算是听见了那细若蚊蚋又含糊的声音
  「……冷……好冷……」
  「原来是会冷啊!」女娃儿恍然大悟。
  也难怪大哥哥会冷了,上次她不小心掉进池塘里,虽然被迅速捞了起来,但还是冷得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会儿大哥哥浑身湿透,夜晚又这么冷,不快点换下衣裳的话肯定会得风寒,说不定还会冷死呢!
  「怎么办?怎么办?我可不想看大哥哥冻死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大哥哥温暖起来呢?」就在女娃儿手足无措之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啊!有办法了!我可以帮大哥哥取暖呀!」
  年幼的她,尚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只知道自己的身子是目前唯一可以温暖大哥哥的东西。
  「好,就这么办!」
  她有些费力地剥光大哥哥的衣裳之后,再将自己脱个精光,然后紧紧地抱住他冰冷的身躯。
  当她一接触到他的身体,立刻打了个哆嗦。
  「哇!真的好冷喔!」虽然冷,但她却没有放弃的打算,甚至还软言软语地安慰昏迷中的杨奇煜。「大哥哥别怕,小郭儿来救你了……」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投映在水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潺潺的溪水声回荡在耳边。
  此情此景是如此的宁静祥和,可被疼痛扰醒的杨奇煜可不那么认为。
  「该死……」他咬着牙,发出含糊的低咒。
  那种全身骨头仿佛全散了的感觉,让他难受极了。
  他费力地睁开眼,想看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映入眼帘的陌生景象,让他不禁楞了楞。
  「咦?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皱起眉心回想,痛得发胀的脑袋一会儿之后才想起了一切。
  他想起自己一整晚都在追逐一头豹子,想起自己一时大意被豹子的利爪抓伤,更想起了自己意外坠崖……
  坠崖之后呢?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象跌进水里,然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难道他没摔死也没淹死,甚至是没冻死?
  「想不到我竟然这么命大?」
  杨奇煜苦笑了下,虽然这只是个细微的动作,却瞬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他低下头,想看看自己到底伤得多深,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赤身露体,不仅如此,他的怀中还有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女娃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奇煜楞住了,错愕地盯着怀中的小家伙,看她的模样,顶多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女娃儿。
  难道……是她救了他?
  杨奇煜伸出手,轻触她红扑扑的脸蛋,发现她双颊的热度有些烫手。
  「糟糕,这娃儿该不会是为了救我,结果反而让自己染上了风寒?不行,我得找东西给她暖暖身才行。」
  他忍着疼起身,发现一旁她昨晚褪下的衣裳。
  「幸好是干的。」
  他拿起衣裳要帮她穿上,这才发现她的胸口有一颗殷红的朱砂痣,在白晰肌肤的衬托之下,那颗朱砂痣看起来格外明显。
  由于她还只是个小女娃儿,因此杨奇煜对于她的裸身根本没有多余的遐想,一心只想赶紧让她温暖些。
  原本帮她穿衣裳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可他做起来却是艰苦万分,因为他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伤痕,只要稍一有动作就痛得不得了。
  他咬紧牙根,帮她穿好衣裳,才又转身拾起自己已有些破烂的衣衫,虽然布料还没有干透,但不想一直赤身露体的他,还是勉强穿上了。
  费力地穿好衣裳后,杨奇煜正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隐约听见山谷间传来了叫喊的声音。
  他仔细侧耳聆听,发现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少主!少主!」
  「少主,你在哪里?听得到吗?少主!」
  听见那声音,杨奇煜的精神一振,那些人应该是出来找他的家仆们。
  「我在这里!」他忍着身体的疼痛,扬声喊道。
  听见他的叫喊,家仆们立刻循声而来,经过约莫半个时辰的搜寻之后,他们总算找到了杨奇煜。
  「谢天谢地,奴才们总算找到您了!」
  「少主!你一夜未归,老爷和夫人担心极了!」
  「啊!少主受伤了!要不要紧?」
  面对着七嘴八舌表达关心的家仆们,杨奇煜咬牙忍着疼痛,努力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被一头畜生给伤了,从山崖摔落,掉到溪水里,一路被冲到了这里。」
  「什么?从山崖?」
  听见他的话,家仆们不禁咋舌。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竟然还能活命,这简直是奇迹呀!
  「少主真是福大命大!」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家仆们的安慰让杨奇煜苦笑了下,看来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不过想到自己竟因为猎一头豹子而差点送掉一条命,总觉得脸上不甚光彩。
  「我从山崖坠落之后,恰巧掉到湍急的溪流,一路被冲下来,幸好这女娃儿救了我,否则等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恐怕已经被冻毙了。」
  他说着忽然忍不住咳了几声,昨夜虽有这女娃儿帮他取暖,让他免遭冷死的厄运,可毕竟天寒地冻的,他还是不免染上了风寒。
  「少主赶紧回杨家堡吧!老爷夫人正等着您呢!」
  「是呀!少主浑身是伤,还染上了风寒,得赶紧请大夫来瞧瞧才行!」
  「但是她怎么办?」杨奇煜指了指仍昏睡中的女娃儿。「我不能就这样将她扔在这里,好歹她也算我的救命恩人。」
  家仆想了想,说道︰「要是把她带回堡里,怕她的家人会担心,不如这样吧!少主和其它人先回去,我负责找到这女娃儿的家,当面向她的爹娘致谢。」
  对于这样的安排,杨奇煜皱起了眉心,有些不满意。
  照理说,他应该要亲自去向这女娃儿的爹娘致谢,可他现在身上伤痕累累,稍一走动就痛得龇牙咧嘴,的确是非赶紧回杨家堡疗伤不可,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同意家仆的提议了。
  「好吧!就这么办。记住,一定要将她送回去,再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务必要妥善办好。」
  「是,少主放心!」
  杨奇煜又深深凝望了那女娃儿一眼,便在家仆随侍之下转身离开。
                
  半个月后,他伤势复原,亲自登门想向女娃儿及她的爹娘道谢,岂料女娃儿一家人已经搬走了,就连街坊邻居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至此,他便不曾再见过那个小女娃儿,甚至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
                
  十年后
  冷风如刀,狠狠地刮在每个人的脸上。
  一座偌大的宅院中,有着美丽的庭园,此刻正值梅花盛放的季节,照理说应该是热闹缤纷,然而此刻这整座宅院却笼罩在一股紧绷肃杀的气氛之中。
  杨奇煜高大的身躯昂然矗立在庭园之中,阵阵狂风扬起他的黑发,让他整个人显得桀骜张狂,而那张刀凿似的脸孔在劲风中显得异常冷硬,甚至还带着几许残酷的意味。
  他那双不带温度的黑眸,冷冷地瞪视着眼前那一脸惶恐的中年男子,墨黑的瞳中寻不到半丝怜悯。
  中年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惧怕得浑身发抖。
  忽然间,咚的一声,那名中年男子当着众人的面下跪。
  「求……求求你饶我一命……」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杨奇煜磕头。
  「饶你一命?」杨奇煜哼了声,黑眸迸出一抹讥讽。
  「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话从你口中说出,真是天大的笑话!」
  杨奇煜不仅打断了他的话,甚至还放声狂笑,那阴鸷的笑声听起来宛如冥王的冷笑!
  「郭义淳,你是全天下最不配说这句话的人!」
  杨奇煜的神情阴沉而肃杀,即使是他的手下看见了这样的神情,也不由得心生畏惧,更遑论是一条命被捏在他手中的郭义淳。
  「我想……这些年来,你对我的传闻应该听过不少。」杨奇煜又哼了声。
  听见他的话,郭义淳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这些年来,他当然听了不少关于杨奇煜的事情。六年前杨奇煜的双亲遇害之后,年仅十九岁的他便继任为杨家堡的堡主。
  传闻中,他的个性剽悍狂霸,脾气暴躁易怒,是人人惧惮的暴君,对于他的敌人尤其是仇人,更是毫不心慈手软。
  身为杨奇煜的仇人,尤其还是血海深仇的仇人,郭义淳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悲惨的命运。
  「哼!早在六年前,你犯下那桩不可饶恕的罪行之时,你就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杨奇煜瞪着他,眼底燃烧着憎恨与愤怒的火焰。「你早该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你的!」
  「我……我……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哼!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你就算磕破了头,也洗不清你的罪孽!」
  听见他的话,郭义淳的心一寒,但仍不停地磕头,期望能获得一线生机。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杨奇煜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对于他那副讨饶的模样嫌恶至极。他抽出一把刀子,扔到郭义淳的面前。
  「我对你最大的宽容,就是允许你用这把刀子自我了断,其余的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对郭义淳特别宽容,他只是不想让这家伙的血污染他的双手罢了!
  听见杨奇煜的话,郭义淳知道自己今日是难逃一死了,他颓然垮下了双肩,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似的。
  只是……即使明知道自己的死期已到,但要他下手了结自己的性命,他还是鼓不起那个勇气。
  杨奇煜冷冷地睨着他,说道:「怎么,非得要我下手不可?要我动手也行,但你要知道,由我下手的话,可不是光给你一刀这么简单!我对你的憎恨,足以将你千刀万剐,凌迟至死!」
  这番冷酷无情的话听得郭义淳的脸色瞬间刷白,冷汗更是如同大雨般不停地自额角落下。
  「我……我知道了……」
  郭义淳绝望地认命了,他以不停颤抖的手捡起地上的那把刀子,正要自尽时,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冲了出来。
  「不!爹!不要!」
  一看见女儿,郭义淳立刻皱紧了眉头。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要你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的吗?」他又急又忧地斥责。
  「这个魔鬼想要逼死爹,我怎么还能够闷不吭声地躲在里头?」郭婕祈心痛地摇头。
  她手里紧抓着从房里抽屉拿出来的剪子,冲过去想刺杀杨奇煜。
  「你这个恶魔,看我杀了你!」
  对杨奇煜来说,她的举动简直可笑至极,凭她那连三脚猫功夫都称不上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伤到他分毫。
  他轻轻松松打掉她手中的利剪,甚至伸手扣住她的咽喉。
  「不!你不要伤她!她是无辜的!」郭义淳急嚷道。
  「无辜?哼!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无辜?」杨奇煜的冷嗤声中,带着无限的忿恨。
  约莫七、八年前,他爹结识了郭义淳,两人合伙做烟草买卖,当时生意相当不错,想不到郭义淳竟因利益熏心而动了歹念,为了独吞赚来的财富,竟然泯灭天良地设计害死了他爹娘!
  这件事情他调查了许久,才总算查明真相,而郭义淳或许是畏惧遭到报复,在私吞鉅额财富之后便销声匿迹,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
  誓言替爹娘复仇的他,经过多年锲而不舍的追查,总算查出了这个凶手的下落!
  「你没有任何筹码可以跟我谈条件,我要不要杀她全看我高不高兴!」杨奇煜冷酷地哼道。
  「我求求你!千万别伤她!」郭义淳又拚命地磕起头来。「我这条命可以赔给你,但是婕祈还年轻,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是无辜的呀!」
  面对着郭义淳的苦苦哀求,杨奇煜冷峻的脸孔没有半点被打动的迹象,眼里更是没有半分的怜悯。
  这一切全都是郭义淳自找的!当初他在设计杀害他爹娘时,不也同样的心狠手辣?
  「你要是爽快点自尽,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我或许可以考虑饶她不死。」杨奇煜冷冷地说。
  「不!爹!你不要听他的!他是魔鬼!」郭婕祈深怕爹真会听他的话自尽,激动地嚷着。
  她的反应让杨奇煜眯起了眼,盯着她苍白美丽的容颜。
  「你好象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嘛!我只要稍一使劲,你立刻就会断气。」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杨奇煜蓦地收拢手指,郭婕祈的咽喉立刻有如火烧,疼得她几乎承受不住。
  「不!不!你别伤害她,我这就动手!这就动手!」
  深怕爱女当真惨遭毒手,郭义淳不敢再犹豫,拿起刀子狠狠地捅进自己心窝,由于那一刀捅得毫不犹豫,因此他几乎是立刻就断气了。
  「爹!」郭婕祈悲痛欲绝,眼泪扑簌簌地落下。「你这个恶魔,为什么要逼死我爹?」
  「这是他罪有应得的。」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这个恶魔逼死了爹!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恶魔,你不得好死!」
  「够了!」杨奇煜低喝一声,不耐地将情绪激动的她甩到地上,对一旁的手下说道:「把她给我带回杨家堡!」
  听见他的话,郭婕祈忿恨地眯起眼。
  「想不到堂堂杨家堡的堡主,竟是个不守信用之人!」
  「不守信用?我有吗?」杨奇煜冷冷地反问。
  「你刚才明明答应了我爹,现在又要带我走,这不是不守信用是什么?」
  「我刚才可没答应放过你,我只说我会考虑饶你不死。」
  「你」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还未必不杀她!
  郭婕祈恨极了这男人,她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他替爹报仇,无奈她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无法抗拒地被抓回杨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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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郭婕祈被带回杨家堡之后,立刻被杨奇煜给扔到灶房去。
  灶房的杜大娘一脸错愕地望着这个满脸忿恨的小美人。
  「主子,这位姑娘是……」
  「她叫郭婕祈,是郭义淳的女儿。」
  听见杨奇煜的话,杜大娘这才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
  「我现在把她交给你,让她在这里干活儿,凡是最粗重的工作通通交给她来做,知道吗?」
  「这个……可是……她一身细皮嫩肉的……粗活儿干得来吗?」杜大娘轻蹙起眉心。
  「我管她是不是细皮嫩肉,就算是做得皮开肉绽,那也是她应得的,谁叫她是郭义淳的女儿!」杨奇煜的眸子冷冷地盯着郭婕祈。
  虽然这女子的美丽令他惊艳,而她生气时眸中的光芒异常耀眼,可她是郭义淳的女儿,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原罪,一辈子也无法摆脱的!
  他要狠狠地折磨她,让郭义淳的女儿尝到痛苦的滋味,就像当年他得知爹娘被杀害一样的痛苦!

  「你是恶魔!」郭婕祈恨恨地说。
  「你就没有更新鲜一点的词儿吗?」杨奇煜一脸的嘲讽。「再说,我让你苟活着,已经是对你相当宽容了。」
  「我才不稀罕!更何况,我才不相信你这种人会有半点善心,要不然你也不会狠心逼死我爹了!依我看,你之所以没有爽快地杀我,只是想要狠狠地折磨我罢了!对吧?」
  听见她的话,杨奇煜不禁冷笑了下。
  「想不到你除了有张美丽的脸蛋之外,倒也还不笨嘛!」
  「哼!你那恶毒的心肠、歹毒的计谋,任谁也看得出来!」
  「真要论起恶毒的心肠、歹毒的计谋,你爹若是认了天下第二,只怕没有人敢称天下第一。」
  「我不信!我爹才不是那种人!」
  见郭婕祈反驳得如此激动,杨奇煜唇边那抹嘲讽的笑意更深了。
  「事实就是如此,你再怎么不肯接受,也是改变不了的。」
  「你胡说!」
  杨奇煜哼了声,懒得再与她争辩,他转头对杜大娘说:「我把她交给你了,记住,她是郭义淳的女儿,不用对她太客气!」
  交代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去,灶房里就剩下杜大娘和郭婕祈。
  杜大娘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虽然主子刚才那么交代了,可一向待人敦厚良善的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刻意欺压、虐待郭婕祈。
  「呃……郭姑娘……」
  杜大娘有些尴尬地开口,试图化解此刻紧绷的气氛,然而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郭婕祈打断了。
  「我是不会做任何事的,别想使唤我!」郭婕祈一脸的叛逆不驯,像只刺猬般浑身充满防备。
  「嗳,你先别这么激动,我不会真要你做什么你负荷不来的粗活儿的。」她才没那么狠心呢!
  杜大娘的反应让郭婕祈有些讶异,但她毫不领情地哼了声,甚至还把头转到另一边去,摆明了不肯给任何杨家堡的人好脸色看。
  对她的反应,杜大娘并不以为意,她从一旁端来一篓子的蔬果。
  「来,你就帮忙把这些蔬果清洗干净吧!」
  郭婕祈压根儿没想到杜大娘当真会指派这么轻松的工作给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面对着和颜悦色的杜大娘,她的脸色不由得稍微缓和了些,但是一想到杜大娘再怎么说还是杨家堡的人,一股怨气就蓦地涌上心头。
  她忿忿地眯起眼,动手打翻杜大娘手中的篓子,满满的蔬果登时凌乱不堪地滚落一地。
  「我是不会为杨家堡做任何事的!你若是要向杨奇煜那个冷酷的魔鬼告状,请便!」郭婕祈毫不在乎地说。
  原本她以为杜大娘肯定会气得立刻找杨奇煜来,岂料杜大娘只是摇头叹气,甚至还动手捡拾满地的蔬果。
  「我知道你才刚丧父,情绪肯定相当激动,我不会怪你的,但……有件事情你说错了。」
  「什么事情?」
  「堡主他绝不是你所以为的残酷无情的魔鬼。」
  「他不是才有鬼!」郭婕祈一点也不相信杜大娘的话。
  一想到她爹被杨奇煜给逼死,郭婕祈的心里就充满了憎恨。
  如果可能,她真想杀了杨奇煜替爹报仇,但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对此她更加痛恨杨奇煜了。
  看着她一脸怨恨的神情,杜大娘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唉……那么多年前的恩怨,你不会了解的。」
  杜大娘在杨家堡已经待了将近二十年,几乎可以说是看着杨奇煜长大的,对于杨、郭两家之间的恩怨,再清楚不过了。
  「什么恩怨?」郭婕祈挑起眉楷,哼道。「我才不相信我爹会犯下什么罪无可赦的大错。」
  见她一点也不相信,杜大娘蹙着眉心,一脸的欲言又止。
  从郭婕祈的态度看来,可以肯定的是郭义淳在她的心目中是个完美的爹,而且她对之前她爹曾犯下的罪行毫不知情,这让杜大娘一阵迟疑,无法开口对她说出事情的真相。
  毕竟她才刚丧父,已经遭受了沉痛的打击,倘若又知道她爹并非自己一直以为的善人,而是曾经为了钱财而杀害合伙友人的凶手,那对她来说不啻又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杜大娘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可不认为郭婕祈承受得起这样的刺激,毕竟再怎么说,她才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呀!
  「总之,将来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吧!」
  郭婕祈疑惑地蹙起眉心,她看得出杜大娘原本有什么话想说,但却似乎有所顾忌,这是为什么?
  还有,杜大娘口中「多年前的恩怨」,指的又是什么?难道爹和杨奇煜之间真有什么血海深仇?难道爹真的欠杨奇煜一命?
  不!她不相信!
  爹是那么的慈祥和蔼,怎么可能犯下什么无法饶恕的罪孽?
  一定是因为杜大娘是杨家堡的人,所以才会替杨奇煜说话,试图为他的冷酷无情脱罪。
  刚才杜大娘之所以会欲言又止,肯定是临时想不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所以才会说不出口的!
  「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不管你说得再多,我都不会信的!」郭婕祈固执地不愿意相信杜大娘的任何一句话。
  「唉……那我就不说了,其实很多事情也不适合现在就让你知道……或许毫不知情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听了杜大娘这番谜一般的话,郭婕祈的心里隐约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可她很快就挥开了。
  总之,她绝不听信杨家堡里任何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杜大娘将一地的蔬果捡拾好之后,对郭婕祈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想帮忙,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可否为我做一件事?」
  郭婕祈虽然心里极度不情愿,然而面对着和颜悦色的杜大娘,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事?」
  「等等主子要是向我问起你做了些什么,我会说你干了许多粗活儿,你可别穿帮,害我受罚呀!」
  听见杜大娘的话,郭婕祈的心里一阵愕然。
  她实在不懂,杜大娘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刚才她明明恶意打翻了这一篓子的蔬果,杜大娘大可以去向杨奇煜告状,再狠狠地处罚她,可杜大娘不但没有计较她的举动,甚至还愿意帮她?
  杜大娘像是明白她的疑惑,朝她和蔼一笑。
  「你爹和主子之间的确有无法化解的仇恨,但我知道那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再说,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女孩儿,显然根本不曾做过这些粗活儿,我不会勉强你做这些你做不来的事情的。」
  真要虐待眼前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杜大娘的良心可是会过意不去的哩!
  杜大娘这番话让郭婕祈的心里蓦然涌上一阵感动,她想不到在杨家堡竟也会有这么友善体贴的人,她原本还以为这里的人全都像杨奇煜一样阴险、歹毒、冷酷、无情!
  面对着和善的杜大娘,郭婕祈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搞破坏。
  「你说……这些东西要清洗是吧?」虽然她的心里仍是不情不愿的,但还是主动接过杜大娘手里那篓蔬果,开始清洗起来。
  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杜大娘的嘴角虽扬起一抹微笑,心里却不禁叹息。
  这么美丽善良的女孩,只可惜……是郭义淳的女儿……
                
  在灶房帮了杜大娘一整天的忙之后,夜也已经深了,一名杨奇煜差来的丫鬟带着郭婕祈来到她今后的房间。
  但……虽然说是「房间」,却根本只是在一间简陋狭小的柴房里多加了张木板床罢了!
  郭婕祈冷冷地勾起嘴角,她并不意外得到这样的待遇。既然她都已经落入杨奇煜的手里,就没想过那个恶魔般的男人会让她好过。
  依照杨奇煜残酷无情的个性,让她睡在这里而不是睡在无法遮风的马厩,倒是让她感到相当讶异。
  不过仔细想想之后,倒也不难理解那男人的想法,他肯定是不希望她太早送命,免得失去折磨她的乐趣。
  「该死的杨奇煜!」郭婕祈恨恨地低咒。
  她真是恨极了他!
  到底那男人和爹之间有什么过节,让他必须要逼死爹不可,而且逼死爹还不够,非得要狠狠地折磨她才行?
  郭婕祈怎么也无法想象爹会和人结下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她独自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一阵阵的夜风从柴房的缝隙灌进来,让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由于杨家堡位在巍峨的山巅,原本就此平地来得冷,一入了夜,阵阵的冷风更是刺骨,要是她真一直睡在这里,只怕不出三天就会染上风寒。
  她忍不住要猜想,杨奇煜故意让她睡在这儿,是不是想要看她可怜兮兮求饶的模样?
  「哼!我不会让那该死的男人称心如意的!」
  那家伙休想要她向他讨饶!她宁可死,也绝不向杨奇煜低头!
  对杨奇煜的憎恨让郭婕祈的胸中燃起了熊熊怒焰,那团炽烈的怒火瞬间驱散原有的寒意,倒也不失为一个御寒取暖的好法子。
  就在她一边诅咒着杨奇煜,并在心里幻想着将杨奇煜千刀万剐的时候,柴房的门突然开了。
  她抬头一看,就见她最不想看见的人矗立在门口。
  「怎么?劳动堡主亲自过来,莫非是想要看我死了没?」她立刻站起来,语带嘲讽地说。
  杨奇煜睨着她,说道:「精神还挺不错的嘛!照这个情形看来,从明天起可以加重你的工作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郭婕祈气结地问。
  「我想怎样,你不是清楚得很吗?我就是要好好地折磨你。」
  「你——」郭婕祈眯起眼,忿忿地瞪着这男人。
  枉费他有着一张好看的脸孔,却有一副歹毒冷酷的坏心肠。
  「天底下只怕找不到第二个比你更恶毒无情的人!」
  「不。」杨奇煜摇了摇头,说道:「不论我再怎么恶毒无情,有个人绝对远胜于我,那个人就是你爹。」
  「住口!我不许你诬蔑我爹!」郭婕祈激动地嚷着。
  她可以容忍杨奇煜辱骂自己,可却丝毫听不得他说爹的坏话。爹都已经被他逼死了,他还想怎么样?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有种豁出去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她一把抽下头上的发簪,朝杨奇煜冲过去,她知道自己得手的机会微乎其微,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哪怕只有一丝丝成功的机会,她也要试!
  反正就算失手,大不了下场就是一死,而她既然落入杨奇煜的手中,迟早也是要死的,她没什么好怕的。
  「你这个冷血的魔鬼,去死吧!」她恨恨地说着,紧抓着发簪朝他的胸膛刺过去。
  杨奇煜冷笑了下,轻易避开了她的攻击,同时就像先前一样轻易地打掉她手中的凶器,五指紧扣住她的咽喉。
  此刻她在他的手中不过像只蝼蚁般,只消他稍一使劲,就可以在瞬间要了她的小命。
  「你真是学不乖。」他摇头说道。「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认不清你绝对杀不了我的事实吗?」
  「只要有一丝得手的机会,我是绝不会放弃的!你若是怕哪一天被我所杀,最好现在就立刻杀了我!」
  听见她的话,杨奇煜的黑眸诧异地一闪。
  「你要我杀了你,而不是饶了你?」
  「要我向你求饶?这辈子想都别想!」郭婕祈哼道。
  「是吗?但你若是肯向我求饶,或许我会让你好过一点,至少,我可以让你不必再睡在这里。」
  「不必了!只要是在你杨家堡里,不论是房间、柴房或是马厩,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难以忍受!」
  要她向这个可恨的男人低头?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难以忍受?是吗?」杨奇煜勾起嘴角,冷笑地说。「那正好,我就是要你难以忍受,却非要承受不可!」
  「你这个可恨的恶魔,我恨你!」郭婕祈怒瞪着他。
  恨?杨奇煜毫不在乎地耸耸肩。
  「要恨就恨吧!甚至,就算让你更恨我一些也无妨。」杨奇煜说着,忽然朝她大步迈进。
  郭婕祈见状退了一步,充满防备地盯着他。
  「你想做什么?」
  杨奇煜勾起嘴角,一脸邪气地说:「不论我想做什么,你都只有承受的分儿!就算是我想要你的身子,你也反抗不了。」
  他的话让郭婕祈瞬间羞愤地红了双颊。
  「无耻!」她啐道,心里有些忐忑,就怕他真要将他的威胁付诸实行。
  「无耻?今日你所受的待遇,全都拜你爹所赐,要怪就怪他吧!」像是为了要刺激她似的,杨奇煜忽然伸出手,将她意图闪避的身子搂进怀里。
  「不!你放开我!」郭婕祈惊嚷。
  她极力挣扎,丝毫无法忍受他的拥抱与靠近,然而他的双臂却如同钢铁般坚硬,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我或许会放开你,但绝对不是现在!」
  「你到底想做什么?」
  郭婕祈仍不死心地继续挣扎,无奈她的举动只是让两人的身体不断地摩挲,而这瞬间点燃了杨奇煜体内的欲火。
  他的黑眸烧灼如焰,—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容颜,
  虽然她是仇人之女,但不可否认的她也是个美得惊人的女子,那娇艳无双的容貌及窈窕曼妙的身段,能轻易勾起男人的欲望,尤其是她那两片嫣红柔润的红唇,简直像是上等的果实等人采撷品尝。
  「我能做的事情可多了,比方像是这样……」他说着,忽然低下头,准确地攫获她的红唇。
  「不!」
  郭婕祈惊呼一声,慌忙地想别开脸,然而下巴却被杨奇煜牢牢地捉住,让她闪避不得。
  她又羞又愤,想要开口斥责他,却没想到这样的举动反而给了这男人更进一步掠夺的机会。
  他狡猾火热的舌乘隙溜进她的唇间,恣意地翻搅纠缠,吮吻她的甜美。
  郭婕祈瞬间陷入一阵极度的慌乱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凭她的力量根本不是杨奇煜的对手,她既无法闪躲,更无法从他的箝制中挣脱,只能无助地承受他的亲吻。
  杨奇煜原本只是想要藉由这个吻让她感到屈辱与伤害,却想不到她的滋味尝起来异常的美好。
  他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恣意地与她柔软香滑的小舌交缠,而在他灼热的气息笼罩之下,郭婕祈的心跳及呼吸在瞬间变得急促,甚至就连思绪也逐渐变得晕眩迷乱。
  一意识到自己竟然差点沉溺在他的亲吻中,郭婕祈简直羞愤欲绝,急怒之下,她狠狠地咬了杨奇煜一下,一股血腥味立刻在口中蔓延开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杨奇煜松开了她,他的嘴角甚至带着一点血丝,那让他冷峻的脸孔看起来更加的邪魅。
  「怎么?刚才不是还挺享受的吗?怎么这会儿反抗了起来?」
  「胡说!我才没有享受!」郭婕祈红着脸反驳。
  「是吗?看来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或许我该让你这美丽的身子来证明一切。」
  听见他的话,郭婕祈蓦然一阵心惊。
  「你……你想干什么?」他该不会真打算要在这儿占夺她的身子吧?
  杨奇煜的嘴角一勾,扬起一抹冷魅的笑容。
  「你脑子里想的,就是我要做的!」
  梆婕祈惊恐地倒抽一口凉气,她希望他只是在吓唬她而已,可他的神情清楚明白地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她该怎么办才好?难道真要让这恶魔般的男人占去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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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不要过来!」
  郭婕祈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整个人像是刺猬般,充满防备地瞪着杨奇煜。
  杨奇煜望着她,眼底浮现一抹嘲讽的光芒。
  「我看不出你有任何阻止我的本事。」
  「你……」郭婕祈气结,恨恨地说:「想不到杨家堡的主人,竟是这样恃强凌弱的人?」
  「对付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手段,这是我一贯的作风,不会因为你是女儿身而有例外,尤其你又是郭义淳的女儿。」
  「这只是你的借口罢了!」郭婕祈啐道。
  「借口?」杨奇煜轻哼了声,很显然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难道不是借口吗?你口口声声说因为我是我爹的女儿,所以就活该承受你的怒气与报复,但,我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残酷无情地对待?」
  「哼,他所做的,远比我对他做的还要多、还要可恨!」
  听见杨奇煜的话,再看着他那一脸阴鸷的神情,郭婕祈不禁愣了愣,一股疑惑蓦地涌上心头。

  难道……爹真的犯了什么难以饶恕的罪过?
  「不,我不相信!」郭婕祈拚命地摇头。
  她爹一向那么的关心她、照顾她,在她的心目中,爹一直是个慈蔼的父亲,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爹和罪大恶极的人联想在—起。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你也绝对不会知道,你那个自认为是大善人的爹,是多么卑鄙无耻的一个人!」
  「要我相信,除非你拿出事实的证据来!至少你也得说清楚,你口口声声说我爹犯下了该死的罪,到底是怎么回事?」郭婕祈直截了当地问。
  她已经厌倦了和他进行无意义的争辩,倘若他真要让她心服,至少也得让她知道她爹到底做了什么。
  「你想要知道是吗?好,我就告诉你!当年你爹和我爹合伙做生意,结果你爹因为利益熏心,竟然泯灭良心设计杀害我爹娘,独自一个人吞并了一大笔财富之后逃逸无踪!」
  一提起当年的往事,杨奇煜的神情就变得阴鸷骇人。
  听了这番话,郭婕祈的心里震愕不已,她怎么也无法将杨奇煜口中的人和爹联想在一起。
  「我不相信,爹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这是事实,就算你不相信,也依旧改变不了。」
  「我的确是不相信!你一定是搞错了对象,我爹绝对不会因为贪恋钱财而设计杀人!」
  不过话说回来……她家的经济状况原本只能算还过得去,可在几年前突然富裕起来,爹说他做了一笔成功的大买卖,难道说那笔大买卖是……
  不不不!她怎么可以怀疑爹呢?爹绝对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
  杨奇煜冷冷地睨着郭婕祈,对于她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
  「现在争辩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总之,杀父弑母之仇我是非报不可,你既然是郭义淳的女儿,就自认倒霉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以为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郭婕祈的眼中忽然浮现一抹惊慌的神色。
  看着她那副惶惑不安的神色,杨奇煜仿佛被取悦似的勾起嘴角,说道:「怎么,怕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郭婕祈被他这么一激,忿忿地嚷道:「就算你真的用暴力占有我的身子,也绝对无法让我的心对你屈服的!」
  望着她那倔强的神情,杨奇煜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儍女人,你难道不知道不该对男人说这样挑衅的话?这种话听在男人的耳里,只会激起更强的征服欲望!」
  听见他这番话,郭婕祈的脸色一阵发白。
  她确实是不知道这样的态度反而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她怎么可能会知道男人竟是如此的可恶又可恨!
  就在郭婕祈不知道该怎么办之际,杨奇煜又接着说:「就让我们来瞧瞧你是多有骨气吧!看你是不是像你自己所说的一样,绝不会开口求饶?」
  郭婕祈还来不及开口拒绝这样的「测试」,就见杨奇煜已一步步地朝她迈进,这让她的心顿时揪紧,内心忐忑不安。
  他每逼近一步,她就觉得自己仿佛更被逼向悬崖一步,很快就要在他的掠夺之下粉身碎骨了!
  怎么办?她现在究竟该如何是好?
  虽然她很不想要在杨奇煜面前表现出半点害怕怯懦的模样,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心里的惊惧。
  最后,在杨奇煜持续的逼近下,她终于克制不住想逃跑的冲动,蓦地拔腿试图从他身边溜走。
  但,早有防备的杨奇煜哪有可能让她有机会逃开?他伸手轻松一抓,就将她给逮进怀里。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杨奇煜,你快点放开我!」郭婕祈嚷道。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再说,你刚才不是才说过,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向我屈服吗?」
  「我的确是不会向你屈服!绝对不会!」
  「既然如此,那你有什么好怕的?莫非是怕你自己克制不住,对我意乱情迷、无法自已?」
  「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咱们就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对于我的撩拨,你若是能够无动于衷,我就放你走,相反的,你若是意乱情迷,那就留下来继续接受我的折磨吧!」
  「此话当真?」郭婕祈挑眉问道。
  「我说了就算。」
  「你真的不会反悔?」
  「从来没有人胆敢质疑我的话。怎么样?你究竟赌是不赌?」
  「好!」郭婕祈答应得毫不犹豫,她就不信自己会对逼死她爹的凶手有任何意乱情迷的反应。
  「很好,那就接招吧!」
  杨奇煜的嘴角蓦然扬起,看着他唇边那抹诡魅的笑,郭婕祈忽然有种掉进了某种可怕陷阱的感觉,可她就算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杨奇煜的唇再度覆下,如同刚才一般恣意地品尝她的甜美。
  这一次多了赌注的因素,杨奇煜便用更火热的方式亲吻她,他强悍地撬开她不合作的红唇,霸道地探入其中吮吻纠缠,非要撩起她的反应不可。
  在他的掠夺之下,郭婕祈几乎快招架不住了。
  虽然她很努力地提醒自己,不能对他的亲吻有任何的反应,可他灼热的气息仿佛带有一股奇异的魔力,就是能够将她的思绪在瞬间搅得纷乱……
  不!不行!她怎么可以任逼死她爹的仇人对她为所欲为呢?再说,她可没忘了他们之间的赌注!
  要是她输了,就得留下来继续接受杨奇煜对她的折磨,光是冲着这一点,她无论如何也要赢!
  察觉出她的抗拒,杨奇煜的黑眸掠过一抹光芒。
  「美丽的婕祈,你似乎又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什么话?」
  「你愈是表现出抗拒不驯的态度,就愈会激起我的征服欲!」
  杨奇煜的话让郭婕祈悚然心惊,但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整个身子就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好不容易定下了心神,才发现,原来她被他压倒在木板床上。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会的,等咱们之间分出胜负之后,我自然会放开你。」杨奇煜说着,低头吮吻她的颈子。
  那细白柔嫩的肌肤和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令他的心神蓦然一荡,情不自禁吮吻得更加激烈了。
  「不……你别这样……」他放肆的举动,几乎快吓坏了郭婕祈。
  她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他的吮吻,自己的体内会涌上一波又一波异样的感觉,她很想要压抑那种陌生的感觉,但却偏偏无能为力。
  没道理呀!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明明恨极了杨奇煜,为什么却会对他的撩拨有反应?
  思绪被搅得纷乱的郭婕祈,几乎没办法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紧咬着唇儿,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羞人的声音。
  就算她有着莫名其妙的反应,她也不要让这男人察觉!
  然而,杨奇煜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她正在极力地掩饰及抗拒?这让他的黑眸愈显烧灼。
  这个不驯的女子,实在太有意思了,他倒要看看她能够支撑多久?
  为了挑战她的极限,他刻意用更挑逗的方式吮吻她的肌肤,大掌也开始不安分地隔着衣料,游走在她曼妙的身躯。
  感受到他的爱抚,郭婕祈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从没有过这种经验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招架。
  杨奇煜将她的无助与慌乱全看在眼里,嘴角得意地勾起,但她这样的反应还不够,他要让她彻底的意乱情迷。
  趁着她努力抗拒的时候,他的大掌溜到她纤细的腰肢,一把扯掉她的腰带,她胸前的衣襟登时散乱,微微露出旖旎的春光。
  那件粉色兜儿底下的浑圆饱满,瞬间撩起了杨奇煜的欲火,他的眸光变得深浓,呼吸也跟着急促。
  在这一刻,他几乎忘了她是仇人的女儿,只一心想狠狠地掠取她的甜美、她的一切!
  他那烧灼如焰的目光,让郭婕祈的心陷入无比的慌乱之中。
  「你……别看……」在他的注视之下,她的衣裳仿佛不存在似的,有种被看光的窘迫感。
  杨奇煜对她软弱的抗议置若罔闻,他的大掌隔着兜儿放肆地揉拧她的丰盈,掌下饱满的触感让他体内的欲望之火瞬间烧得更加旺盛。
  就在他正要一把扯下那件兜儿时,他的动作却突然僵住,目光停在她胸前的肌肤上。
  就在那件兜儿恰恰遮住的边缘,有一颗殷红的朱砂痣,那鲜红的色泽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更加明显。
  原本在女子的身上有朱砂痣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她这颗朱砂痣的位置,和他记忆深处的那颗一模一样!
  杨奇煜停下了一切的举动,错愕地瞪着那颗朱砂痣,神情震惊不已。
  愣了许久后,他开口问道:「你曾经住过苍龙山的山脚下?」
  听见他的问题,郭婕祈从羞窘慌乱的情绪之中猛地清醒过来,一脸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她的反应不啻是回答了杨奇煜的问题,顿时他的俊脸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两道浓眉也皱得死紧。
  仿佛经历一场天人交战之后,他忽然松了手,深深凝望了郭婕祈一眼之后,倏地转身离开。
  郭婕祈一阵愕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杨奇煜会突然放过她,她可不认为那男人会突然良心发现。
  一定有什么重大的原因,才会让他忘了和她之间的赌注,甚至忘了要狠狠折磨她这个仇人之女。
  到底……会是什么呢?
  郭婕祈蹙眉思忖着答案,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却蓦地忆起自己刚才竟然在他的撩拨之下几乎彻底沉沦了……
  「天哪!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能这样?」
  她怎么能对杨奇煜所做的一切有反应?那是逼死她爹的仇人啊!她这样子怎么对得起爹呢?
  一股深深的罪恶感紧压着郭婕祈的胸口,她颓然地将脸埋进手掌心中,觉得自己真是对不起死去的爹!
                
  夜,更深了。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杨家堡里的人几乎都已经就寝,唯独有一个人,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杨奇煜伫立在回廊下,沉默地仰望天际。
  今晚的月色晈洁,漫布于无尽弯苍的点点星子,让他回想起许多往事,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十年前。
  杨奇煜还记得,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由于自视甚高,总认为天下没有什么难得倒他的事情。
  那一次,他为了追猎一头豹子,搞得心浮气躁,结果不但受了伤意外坠崖,还被湍急的溪水给冲到了下游。
  照理来说,寻常人碰到那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活命,而他并非九命怪猫,当时自然也是性命垂危。
  那个时候,倘若不是有个女娃儿用她的身子来温暖他冰冷的身子,只怕他早已冻死了,哪还活得到今天!
  对他来说,那个女娃儿是他的救命恩人。原本他是该要好好答谢的,只是,当他回杨家堡疗伤、调养,好不容易恢复元气之后,特地要向那名女娃儿亲自致谢时,想不到那女娃儿一家却已经搬走。
  他也不是不曾试图寻找,可无奈的是,他连那女娃儿的名字都不知道,茫茫人海的,根本无从找起,到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
  这件事情经过了这么多年,原本他已经渐渐淡忘,甚至也已经忘了那女娃儿的长相,可记忆深处却仍留下对于那女娃儿胸前那颗朱砂痣的印象。
  原本他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和那女娃儿碰面,想不到事隔十年之后,他们却又再度相逢。
  他更想不到的是——他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出她,而且,她还是郭义淳的独生爱女!
  「这算是老天爷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吗?」杨奇煜苦笑了下。
  原本他是打算痛痛快快地折磨郭义淳的女儿,好平复他对郭义淳的憎恨,可现在……
  仇人之女顿时成了当年的救命恩人,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突然间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这下子,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杨奇煜的浓眉紧皱,内心经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虽然他的确是对郭义淳深恶痛绝,凡是关于那家伙的一切,他都想要狠狠地摧毁泄恨,但……
  杨奇煜轻叹了口气,郭婕祈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蓦地浮现脑海。
  一想起她的倔强、想起她的不驯、想起她的美丽……他一向冷硬的眸光登时温柔了起来。
  倘若完全撇开她是郭义淳女儿的身分,不可否认的,她的确是个容易令人心动的女子,不但有着娇艳无双的容貌,又有着异于寻常女子的勇敢。
  这样的女子是值得好好怜爱疼宠的,可……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就有一个声音蓦地冒出来,提醒他别忘了她是郭义淳的女儿。
  复仇?报恩?这两种情绪在杨奇煜的心里不断来回地拉锯,几乎一整夜,他就在这样反复挣扎的情绪中,了无睡意。
  直到漆黑的天色逐渐转白,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从云缝间洒落,杨奇煜的心里才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决定,不再继续报复郭婕祈了。
  平心而论,她爹的作为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当年郭义淳设计杀害他爹娘时,她还年幼,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再者,当年她救了他一命,如今要他恩将仇报,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他也实在做不出来。
  只是……要放她走吗?
  这个问题一浮上心头,几乎是立刻被否决,在撇开他是郭义淳女儿的身分之后,一股想要将她留下的冲动胜过了一切。
  他没有去深思自己之所以想这么做的原因,只知道他就是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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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温暖的晨曦透过柴房的缝隙,映照在郭婕祈那张略显苍白的容颜上。
  她躺在木板床上,几乎彻夜未眠。
  她之所以无法入睡,并非是因为睡不惯木板床,也不是因为夜里太过寒冷,而是昨夜发生的事情一直扰乱着她的心绪。
  一想到昨夜杨奇煜对她做的那些放肆举动,还有她在他的撩拨之下所产生的异常反应,郭婕祈就不禁痛恨起自己。
  她怎么也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反常?她为什么会无法抗拒地任杨奇煜对她为所欲为呢?
  明明杨奇煜是她该恨之入骨的男人,她该完全无法忍受他的触碰,可为什么她却反而会意乱情迷,会因为他的那些举动而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这一点也不像是憎恨所会产生的反应啊!
  无法理解与愧疚自责的情绪一整晚纠缠着郭婕祈,让她怎么也睡不着,一整晚就这么睁着眼,无法入眠。
  「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经意地转头,才发现原来已经天亮了。
  既然她到现在仍毫无睡意,便索性起身,不等任何人来催促她应该开始干活儿了,自己便自动地走向灶房。
  并不是她真心想帮任何人的忙,她只是想做点事情,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令人心烦的事情。
  灶房的杜大娘一看见她,显得相当讶异。

  「咦?你这么早起呀?」
  郭婕祈没说什么,径自走进灶房。
  「今儿个要我做什么?」
  杜大娘有些诧异于她的主动,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的脸色略苍白,眼睑底下有着明显的阴影,很显然根本没睡好。
  「你是不是还没睡饱?要不要再去躺一下?」
  杜大娘溢于言表的关心,让郭婕祈感到一阵不自在。
  她并不是不喜欢人家关心她,只是杜大娘毕竟是杨家堡的人,因此就算杜大娘待她再怎么亲切和善,她也想要和她保持些距离。
  「不用了,我不想睡。」
  「真的不用吗?可是我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还是去歇息一下比较好吧!」杜大娘关心地说。
  郭婕祈轻蹙起眉心,忍不住问:「你对我这么好,不怕被杨奇煜知道了之后会处罚你?」
  「呵呵!你多虑了,那是不可能的。」杜大娘笑了笑,很显然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可能?」
  「主子几乎可以说是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的脾气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在大伙儿的眼中,主子是个坏脾气的暴君,大家都对他畏惧三分,可我知道他的心地其实是善良的。」
  「善良?我才不信!」郭婕祈哼道。
  像杨奇煜那样冷血的人会心地善良?就算杀了她,她也不信!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要不是因为当初那件事……主子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那件事?你所说的那件事,指的是哪件事?」
  「就是当初你爹——」杜大娘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就仿佛惊觉说错话似的蓦地顿住。
  「当初我爹怎么样?」郭婕祈立刻追问。
  杜大娘的表情有些尴尬,她先是干咳了声,才说道:「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
  郭婕祈蹙起了眉心,望着杜大娘那一脸不自在的神情,杨奇煜昨晚的那番话蓦地浮现脑海。
  他说,爹当年因为见财忘义,设计杀害了合伙做生意的前任杨家堡堡主及夫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杜大娘,你有话就直说吧!快点告诉我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想知道一切实情。」
  「这……」杜大娘仍是满脸的迟疑。
  「快告诉我!」
  「我说了,难道你就相信吗?你不怕我随便乱说?」
  「不,我相信你!」郭婕祈毫不犹豫地说。
  打从她被杨奇煜抓进杨家堡以来,杜大娘就一直待她相当友善,而且那发自内心关怀她的神情,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死去多年的娘。
  郭婕祈相信,拥有那么一双慈善和蔼的双眸的人,是不会说谎骗人的。
  再说,她相信杨奇煜应该不会事先和杜大娘「串供」好,因此她只要听听两个人的说法是不是有出入,就可以知道他们有没有说谎。
  「你真的想知道?不后悔?」
  「是的,请快点告诉我吧!」郭婕祈央求道。
  杜大娘皱紧眉头,无奈地长叹口气。
  「我实在很不想说,因为事情的真相对你来说,肯定是再一次的伤害,不过……既然你执意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听了杜大娘这番话,郭婕祈的心蓦地一沉。
  她直觉地知道杜大娘将要说的「真相」,绝对不是她想要听到的,但是不论如何,她还是坚决地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大娘,你就说吧!」
  「唉,好吧!」杜大娘叹息地说:「想当年,前任堡主和夫人还没过世之前,认识了一个朋友,前堡主和那个友人相谈甚欢,后来还一块儿合伙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郭婕祈很认真地听着,虽然杜大娘没有明说,但她知道那个「友人」,指的就是她爹。
  杜大娘顿了顿,接着又说:「既然合伙赚了钱,自然就要拆帐,而依照先前的约定,是两方各分得一半,可那笔金额实在太过鉅大,前堡主的那个友人从没有见过那么一大笔财富,顿时心生贪念。」
  「然后呢?」郭婕祈的嗓音微微的颤抖。
  「然后……」杜大娘瞥了郭婕祈一眼,像是迟疑着该不该接着说下去。
  见郭婕祈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却仍执意要听到底的样子,杜大娘也只好继续说道:「那个友人因为利欲熏心而鬼迷心窍,意图独占所有的财富,可又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他所想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动手除掉他的合伙人。」
  听到这里,郭婕祈的心一阵紧缩,额角几乎要渗出了冶汗。
  「于是,那个友人设下陷阱,设宴款待前堡主和夫人,然后在酒菜里面下药,迷昏他们之后,便痛下杀手!」
  「可……可是……你们有证据吗?要不然怎么能够确定那一切就是那个友人做的?」
  「当时有个丫鬟随着前堡主和夫人一块儿赴宴,原本那个友人自然也打算一并除掉那个丫鬟,想不到她命大,刀子没有刺中要害,她昏迷了许久之后醒来,拖着重伤的身子逃跑。由于怕被发现没死而追上来杀人灭口,那名丫鬟不敢回堡里,吓得逃回南方老家躲起来,主子追查了许久,才总算找到她,进而查明事实的真相。」
  听完杜大娘的叙述,郭婕祈觉得胸口仿佛压了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了。
  「可是……既然杨奇煜已经查明真相,为什么没有立刻去找那个友人报仇,反而拖了这么多年呢?」
  「或许是因为心虚,怕遭到报复吧!那个友人在谋财害命之后,连夜搬离了原本居住的地方,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主子不肯死心,花了许多年的时间,才总算查到仇人的落脚处。」
  怕遭到报复?连夜搬家?
  杜大娘的话,让郭婕祈蓦然想起多年前的某一夜,外出的爹行色匆匆地返家,说他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钱,要带她和娘离开原本居住的房子,搬到更繁荣热闹的城市里,于是当夜他们便立刻收拾行李离开。
  她还记得,那时尚年幼的她,还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嘀咕地抱怨她想睡觉不想搬家呢!
  现在想想,那天爹的举止的确相当不寻常,就算他真的赚了一大笔钱,就算他真的想要带着一家人搬到舒适热闹的城市里,似乎也没必要漏夜搬家吧!
  难道说……杨奇煜和杜大娘所说的全是真的?
  郭婕祈脸色愈来愈苍白,种种的迹象都显示他们并没有说谎骗人,她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但那似乎真的就是事实。
  杜大娘—脸担忧地望着她,问道:「你还好吧?」
  郭婕祈勉强牵动嘴角苦笑了下,或许是先前杨奇煜已经对她说过这件事了,这会儿再经由杜大娘的口中证实了一切,虽然她免不了感到震惊与心痛,可已不至于歇斯底里地嚷着不愿意相信了。
  事到如今,她并不难理解为什么杨奇煜会冷酷无情地逼死爹,甚至到爹死后还不肯放过她。
  对于爹被杨奇煜逼死,她都如此的忿恨难消,双亲被设计杀害的杨奇煜,自然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够怪杨奇煜吗?
  郭婕祈美丽的眼中盈满了苦涩与哀痛,她知道爹因为见财忘义而杀害友人、吞并财富,的确是罪孽深重,要是易地而处,她也一定会恨不得将害死爹娘的凶手碎尸万段的!
  事已至此,她忽然有种心死的感觉……
  「杜大娘,今天我要做些什么?」她开口问道。
  「你……还好吗?真的不用休息?我看你还是再去躺一下比较好。」杜大娘一脸关心地说。
  「不用了,我反倒想要更忙碌一点。」
  要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可以忙碌,让她的脑子不用思考,或许她可以暂时忘记许多事情。
  杜大娘仿佛能明白她的想法,不禁怜惜地叹了口气。
  「那让我想想……这样好了,你先帮我清洗这些等会儿要用的蔬果,我现在要料理早膳,等等弄好之后,你帮我端出去吧。」
  「好。」郭婕祈毫无意见,开始依照杜大娘的吩咐清洗蔬果。
                
  在杜大娘的巧手烹煮之下,一道道香喷喷又丰盛的早膳逐渐完成。
  「好喽!婕祈,这些你可以先端出去了。」
  「喔,好。」
  郭婕祈立刻拿起一只托盘,将那几样料理放上去,端出灶房。
  沿路上,她因为没有别的事好忙,思绪便又无法控制地绕着她不愿意再去多想的事情打转。
  虽然她知道爹的罪孽深重,可是回想起爹被杨奇煜逼死的情景,她的情绪还是无法不激动。
  身为爹的女儿,此刻竟然在杨家堡里当起杨奇煜的奴仆,这叫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
  一阵罪恶感霎时浮上郭婕祈的心头,她正想打翻手中的食物泄恨,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旁刷洗马儿用剩的污水,顿时心生一计。
  她决定要在每一份膳食中「加料」,就算不能让杨奇煜中毒而死,至少也要害他上吐下泻!
  打定主意之后,郭婕祈趁着四下无人的空档,悄悄地走近那桶污水,在每一盘食物中加了一点「调味」。
  她并不怕杨奇煜事后会来找她算账,反正她迟早都要死在杨奇煜的手里,那还不如早点去和死去的爹娘团聚!
  在「处理」过所有的料理,并一一将它们端上桌之后,郭婕祈回到柴房,等着好戏上演。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听见很多人一边发出哀嚎,一边来来回回地跑茅房,很显然她的「加料」发生了效用。
  对于预期中的结果,郭婕祈心里的愧疚只有一点点,谁叫他们是杨家堡的人、是杨奇煜的手下,要怪就怪他们的主子吧!
  就不知道,杨奇煜是不是也一样猛跑茅房?
  正当郭婕祈沉浸在想象杨奇煜上吐下泻的画面时,杨家堡的总管走过来,一脸敌意地瞪着她。
  「主子要见你。」
  「是吗?那正好,我也想见他。」郭婕祈的嘴角悄然弯出一抹微笑,她迫不及待地想看杨奇煜脸色惨白、上吐下泻的模样了。
  她跟着总管来到杨家堡的大厅,然而,出乎意料之外,杨奇煜看起来竟一点事情也没有,难道他并没有吃下那些食物?
  疑惑间,她瞥见杜大娘也在一旁,脸色不太好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做了什么?」杨奇煜一见她进来,劈头就问。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懂你在问什么?」郭婕祈故意装傻。
  「今天早上的膳食,大伙儿吃了之后都上吐下泻的。」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没事一样,真的是食物的关系吗?」
  「我没事,是因为我还没吃。」
  听了杨奇煜的话,郭婕祈不禁在心里大叹可惜。要是他也吃了那些食物,可就有好戏看了!
  「那其他人怎么会这样呢?该不会是平常帮着你做了太多坏事,受到老天爷的惩罚吧?」郭婕祈虽没承认是她做的,可也不掩饰幸灾乐祸的态度。
  「胡说!明明就是你!」一旁的总管气愤地说。「主子,这女人是郭义淳的女儿,肯定和她爹一样歹毒!」
  总管的话让郭婕祈的表情一阵僵硬,但是虽然很气总管这么说,却又找不到话可以反驳。
  一旁的杜大娘见状有些不忍,犹豫了会儿之后,开口说道:「主子,这件事不怪她,可能是我不小心用了腐坏的菜,才会这样的。」
  听见杜大娘的话,郭婕祈惊愕地瞪大眼,她虽然没打算承认是她做的,可也不想要杜大娘出来替她背黑锅呀!
  杨奇煜打从一开始就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郭婕祈,此刻他的黑眸泛着高深莫测的光芒,像是轻易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刻意沉下脸,对杜大娘说:「原来是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因为你一时的疏忽,害得所有人上吐下泻的,该当何罪?」
  杜大娘从没见过杨奇煜摆脸色给她看,一时间有些无措。
  「我……我……」
  「主子,不可能是杜大娘犯的错!」总管忍不住跳出来说话。「杜大娘为杨家堡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出过差错,怎么会这女人一来就出状况?」
  「杜大娘自己都承认了,难不成我还会冤枉她?」
  郭婕祈咬了咬唇,深怕自己再不吭声,杜大娘真要因此无辜受罚了。
  「完全不求证,就是你做事的风格吗?」她近乎挑衅地问着杨奇煜。
  「我只是相信当事人的话罢了,她既然有错,我就该给予惩罚,赏罚分明才是我做事的风格。」
  「可是……这件事跟杜大娘一点关系也没有呀!」
  「是吗?那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郭婕祈蹙眉瞪着杨奇煜,好一会儿后,才终于说道:「没错!是我在里头加料的,没有害到你真是令人遗憾!」
  一听见她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事,总管立刻跳出来忿忿地说:「我就知道,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别人!主子,这女人实在太过歹毒,她害惨了大伙儿,您可别轻易饶了她呀!」
  相对于总管的忿忿不平,杜大娘倒是对郭婕祈的处境感到有些不忍。
  「主子,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
  「杜大娘,你怎么还帮这女人说话?」总管无法理解地打断杜大娘的话。「她差点害你背黑锅耶!」
  「可是,她是因为……」
  「够了,你们不用再争辩,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听了杨奇煜的话,总管几乎可以肯定郭婕祈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他瞪着这个害他也跑了好几趟茅房的罪魁祸首,哼道:「你认命吧!主子一定会好好地惩罚你,替大伙儿报仇。」
  「请便,我无所谓。」郭婕祈直视着杨奇煜,她不但心里一点也不害怕,眼神中甚至还带了些挑衅。
  她还宁可杨奇煜在一怒之下杀了她,好让她去和爹娘团聚!
  杨奇煜那双莫测高深的黑眸始终盯着郭婕祈不放,那锐利如鹰的眸光,仿佛能看进她的心魂深处,窥探她最真实的想法。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杨奇煜才开口。「既然你这么厌恶灶房的工作,那么从今天起就不用做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诧异,毕竟包括郭婕祈在内,所有人都以为杨奇煜会惩罚她,可他怎么反而不让她继续工作了?
  正感疑惑问,就听见杨奇煜又继续说道:「还有,从今以后,你不必再睡在柴房里了。」
  不用再睡在柴房?郭婕祈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哼,她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杨奇煜没有惩罚她害得所有人上吐下泻,原来他的重点在后头!
  「不睡柴房,那么你要我去睡哪儿?马厩吗?」郭婕祈毫不在乎地说。
  「不,当然不是。」
  「喔?那到底是哪里?莫非你要我直接席地而睡?」倘若真是如此,郭婕祈也不会太过意外。
  杨奇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扬声唤道:「来人哪!」
  话声方落,一名丫鬟立刻跑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带郭姑娘去客房,还有,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她的身边,负责照料她,顺便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是。」丫鬟恭恭敬敬地接下这份差事,转身对郭婕祈说:「郭姑娘请,春梅这就带您去客房。」
  杨奇煜的决定,让郭婕祈大感错愕。
  她蹙起眉心,问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男人竟然让她睡客房,还派了名丫鬟来照料她?虽说这丫鬟也算是来监视她的行动的,可……这一切还是太不合理、太诡异了。
  杨奇煜并不打算对她解释他的用意,只淡淡地说:「你要是不跟丫鬟一块儿去的话,我这就惩罚杜大娘。」
  「你——」
  郭婕祈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男人竟如此恶劣,更不敢相信他竟能抓住她的弱点。
  要她因为自己的因素而殃及无辜,这种事情她实在做不出来。
  「哼!走就走,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郭婕祈忿忿地转身离去,丫鬟也立刻跟出去。
  她们的前脚才一离开大厅,总管就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那女人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害得大伙儿上吐下泻的,而且竟然还一点悔意也没有,主子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杨奇煜沉默了会儿,像是在思索着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我知道,你们的心里一定都很疑惑,对吧?」见总管和杜大娘点了点头,杨奇煜又接着说:「你们在杨家堡已经有很多年的时间了,应该还记得我在十五、六岁那年,发生了一场意外。」
  「当然记得。」总管说道。「那时您还是少主,有一晚为了猎一头豹子发生意外,不但坠崖还掉进溪水里,幸好最后福大命大,并没有丧命。」
  「那你们一定还记得,当初我为什么会没死?照理说,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活命的。」
  「我记得那时好像有个女娃儿救了主子一命。」杜大娘答道。
  「对,后来主子的伤势痊愈之后,还曾经要亲自登门道谢,结果女娃儿一家人却已经搬走了。」总管也跟着说。
  「没错,对我来说,那个女娃儿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我绝不可能活到现在,所以你们说,我怎能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听见杨奇煜的话,总管和杜大娘一阵错愕。
  「恩将仇报?主子的意思……难道是……当年的那个女娃儿就是……」
  「没错,郭婕祈就是当年救了我一命的那个女娃儿。」
  「什么,真有这种事?主子没弄错吗?」
  「不会有错的。」杨奇煜再确定不过了。
  「这……这……」总管已经惊讶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唉,这真是造化弄人哪!」杜大娘忍不住轻叹。
  「我想了很久,虽然郭义淳的确罪该万死,可他的作为和他的女儿一点关系也没有,再加上郭婕祈又是我当年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决定不再报复她,也不再继续折磨她了。」
  听完杨奇煜这番话之后,总管和杜大娘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杨奇煜并没有惩罚郭婕祈了。
  杜大娘说道:「我完全赞同主子的做法,婕祈那个孩子真的很无辜,要不是因为突遭丧父的打击,我相信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满怀敌意,其实她的遭遇也是很可怜的。」
  总管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虽然他对于郭婕祈在早膳里「加料」一事还颇有怨言,可主子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不过是个下人,还能说什么?
  「我知道了,可……既然主子决定不对她报复了,为什么不放她走?」
  为什么不放她走?这个问题其实也曾浮上杨奇煜的心头。
  他将她留下来,是想要照顾当年的救命恩人,还是另有其他的因素呢?
  关于这个问题,杨奇煜一时之间还没有答案,只知道他的脑中从来就没有闪过半丝让她离开身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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