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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悲伤睡美人(翊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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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1次PO完】悲伤睡美人(翊洁)

小说简介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受上天眷顾的女人,

然而,一个极品男人意外的降临,

似乎预言着她悲惨的人生将有新的方向!

只是--她是个不祥的女人啊!

而他是那么的出色,还有着傲人的家世……

她怎么配得上他呢?……

她害怕当她丑陋的过往被揭露时,

她会在他眼中看见鄙视……

他真该感谢那台故障的电梯,

因为--那让他遇见了她!

她的美丽、她的楚楚可怜……

让他的心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怜惜,

他决定--

要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守护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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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高雄旗津

三两口吃完桌上早已冷掉的饭菜,忍着还是饥肠辘辘的肚子,映洁迅速收拾好碗盘,然后将它们洗净沥干。

想到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因为她已经累得手脚快不听指挥了。

昨天晚上上完大夜班回来,都已经是十二点多了,还要帮躺在病榻上的父亲擦背翻身、按摩手脚,忙完也凌晨两三点了,今天五点多又得爬起来煮早餐,喂爸爸吃完以后,她才能安心地去上班。

她是一家小工厂里的会计,虽然工作量很大,但映洁却觉得那是她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候了,因为她不用听到阿姨的冷嘲热讽,还可以和大家一起聊天,她真的很满足。

只是今天是星期六,公司下午不上班,而她也得赶着半个小时的空档,回家煮午餐给爸爸和阿姨吃,然后再赶到她第二个工作的地点——便利商店。

而趁着店里没客人的时候,她才有时间偷偷吃个面包当作自己的午餐,但也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的事了。

虽然忙碌,但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再多上一个班,可是因为挂心爸爸,所以她还是赶回来准备晚餐,她知道阿姨并不会煮饭给爸爸吃。

果然,她人还没进门,远远就看到阿姨坐在藤椅上喧着瓜子,连正眼也不看她一下。

放下包包,她一进到厨房,别说热腾腾的饭菜了,连中午的碗盘都还摆在桌上,很明显的就是要等着她回来收拾。

没时间喘气了,她挽起袖子,先将桌上的碗盘收拾好,然后快速地洗米洗菜,不到半个小时,终于有晚餐可以吃了。

其实这并不是她厉害,而是家里也没有太多的莱可以张罗,每餐固定会出现的蕃薯叶、豆芽菜,是隔壁林妈妈送给他们的,而用酱油腌渍的小鱼干,是渔会张伯伯给的,除了这些,她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可以买新鲜的鱼肉来吃。

因为爸爸的医药费实在太过庞大,她的新水根本不够……

服侍父亲吃完晚餐后,她才有时间吃晚餐。而早早吃完饭的阿姨也已经到客厅,跷着二郎腿,优闲地哼着小曲,继续喧着她的瓜子。

“阿姨,碗都洗好了,我可以……”回房间去吗?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映洁的话马上被继母路嘉怡打断。

“衣服洗好了吗?”

一句冷冷的话,没有太多的感情,因为映洁根本不是她亲生的。

映洁嗫嚅地回答:“还没……”

“什么!”路嘉怡那高八度的尖锐嗓音立刻响起,“我知道了,你就是不让我好好地休息,非要看我挺个大肚子蹲在地上洗衣服,你才会觉得高兴,对吗?”

映洁看她气得脸红耳赤的,担心会因此而动到胎气,赶紧低声安抚,“阿姨,你不要生气,我马上去洗。”声音末歇,她急忙着转身到浴室去。

“等一下。”路嘉怡喊住了她。

映洁畏怯地转过身来看她,担心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或做错什么。

路嘉怡睨了她一眼,对于她可怜兮兮、一副童养媳的模样倒尽胃口,她不屑地说:“我饿了,想吃碗鸡丝面,你去弄一碗给我。”

映洁听了,差点没昏倒。

不是才刚吃完晚餐而已吗?她怎么又想吃面!而且她到哪里去生出东西来给她做鸡丝面?

“可是……”映洁实在有苦难言。

“可是什么!”

“难不成我要吃碗面都不行吗?”路嘉怡那杀鸡般的声音再度出现,“天哪!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啊!也不想想这是你爸爸的骨肉,他好歹也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好不伤心,仿佛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明知道这是她一贯的伎俩,映洁仍是无法招架,她并不是怕她,而是担心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听见会伤心,这样她会更难过的。

“阿姨,你不要哭,爸爸才刚睡着……”

她的低声哀求并不能让路嘉怡消气,相反的,她的怒火更炽了。

哼,她不提还好,一想到她那没用的父亲,自从半年前落海的意外后,就全身瘫痪,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事都不能做,甚至连最基本的让她幸福都做不到,她就一肚子气!

偏偏她又怀了他的孩子,想走又怕没人要,就这么把她的青春耗在这个破烂家庭上,想想她就觉得不值得!

她越想越生气,连带的声音也更不知节制,叫嚷的声音简直可以传到数十里远去。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心疼的宝贝女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他面前说的是—套,在他背后做的又是另一套,最可怜的还是我这个做继母的,连一碗面都没得吃,我真是歹命哪……”

“阿姨……”映洁为难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只好妥协。“阿姨,你不要哭了,我这就去煮给你吃。”

她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到市场去找阿水婶,希望她能好心地让她再赊一点东西。

听到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吴瘳罔市这才满意地擦擦根本没有眼泪的眼眶,冷淡地瞪了她一眼,斥责着:“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映洁偷偷地叹口气,拖着疲惫且无奈的步伐出门。

转过幽暗的小巷,映洁来到一个卖肉的摊贩前,看着昏黄的灯光,犹豫半天之后,最后她还是走上前去。

“阿水婶,我可不可以再向你赊一点鸡肉?”她小声问着摊贩的主人。

多亏了阿水婶好心让她可以赊帐,否则别说要吃肉了,连肉渣都不用想了。

“可怜的孩子,你阿姨又给你出难题了?”阿水婶只要一眼,就知道路嘉怡又给她排头吃了。

映洁摇摇头,“不是,她是孕妇嘛,所以总是需要补一下。”

虽然路嘉怡对她不好,但好歹她现在肚子里怀的是爸爸的孩子,所以她是不会去计较的。

但是阿水婶就不这么想了。

“她还需要补吗?看她吃饱睡、睡饱吃的,家里大小工作根本都是你一手包办,看看你,都瘦成这样子了,我看需要补的人是你才对!”

她心疼地看着全身上下没几两肉的映洁,替她感到不平。

“我不用啦!”映洁挥挥手,浅笑着说:“而且孕妇本来就是要注意一点的,家事我来做也不要紧。”

“小洁,你就是这么善良,和你死去的妈一样。”阿水婶想到映洁死去的母亲也是对人这么和善,不禁感叹命运的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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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是你妈还在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命苦……”

听到阿水婶提起母亲,映洁脑海里也跟着浮现妈妈的慈容,她鼻头一酸,晶莹的泪珠就要冲出眼眶。为了不让阿水婶看到自己流泪,她赶紧转移话题。

“阿水婶,我刚刚拜托你的事……”

她这一说,阿水婶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回事。“哎呀,我居然给忘了,我马上拿给你,你等着。”

趁着阿水婶低头切鸡肉的同时,映洁偷偷地用衣角擦去眼里的泪水,当她再抬起头来时,她的脸上又回复平淡的笑容。

几分钟后,阿水婶递给她一个塑胶袋,相当不屑地说:“喏,这鸡肉拿回去给那女人吃。”接着她再拿出另一个小袋子,小声地告诉她,“这卤鸡腿给你在路上吃,免得拿回家给那女人看到了,你又不能吃。”

握着鸡腿,映洁觉得心头好温暖,强忍住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了,一滴滴化作感动的泪水掉了下来。

“不用了,阿水婶,这鸡腿我不能拿……”她哽咽地感谢阿水婶的好意。

她已经接受过阿水婶无数次的帮助了,更何况阿水婶做生意也是要养家胡口的,她怎么好意思再拿她的东西!

她越不拿、阿水婶越是往她手里塞。

“拿着。”她坚决地要她收下,然后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脸,“没关系,这是今天卖剩的,要不然就算我要给你也没办法呢。”

“这……”映洁轻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将鸡腿收了下来。“谢谢你,阿水婶。”

她知道阿水婶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她安心的,所以她也不好再拒绝她的好意。

映洁将鸡腿藏到衣服里,并不是她要自己躲起来吃,而是打算要趁着阿姨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给爸爸吃。

反正她没病也没怀孕,根本就不需要补,但是爸爸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体需要营养才能康复,而且他也很久没吃到鸡腿了……

“不要这么客气。”阿水婶笑着说,但她的脸色马上凝重下来,“你快点回去吧,否则那坏女人不知道又要说你什么了。”

映洁这才惊觉自己出来也好一会儿了,想必阿姨一定等得不耐烦了,她得赶紧回去才行。

“那我走了,等我下个月一拿到新水,我马上就把欠的钱全付清。”她对阿水婶实在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阿水婶也明白她的难处,所以她宽慰地说:“没关系,不用那么急。”

映洁感激地点点头,心里却还是决定要这么做。说到做到,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看着她瘦小却沉重的背影消失在月光中,阿水婶不禁埋怨起老天爷,为何让这样善良的女孩受这么多折磨……

离开了阿水婶的摊贩,映洁小跑步的往家里方向前进,小心翼翼地将鸡肉抱在怀中,担心它会因自己的不小心而掉出来,到时候不但会被阿姨臭骂一顿,还会浪费了阿水婶的好意。

她快速地绕过几个小巷,眼看着家就快到了,却在转角碰上了一个她该躲的远远的人。

他是村里的首富,却也是为富不仁的恶霸,李铨。

他的年纪比自己大上二十多岁,却对自己有着非分之想,还好前几次她都躲过了,希望这一次也能这么好运。

正当想改走另一条路时,她却慢了一步——

李铨眼尖地发现了她,悄悄向后头的一群人使了个眼色,他的几个手下马上将映洁团团围住,轻佻地笑着,“哟,瞧瞧这小美人是谁啊?”

“你们想做什么?”

映洁惊恐地紧抱着怀里的袋子,四处张望哪里可以逃跑,或者有谁刚好经过可以解救自己……

满意地欣赏了她作困兽之斗的悲惨模样后,李铨走到她面前,狞笑地轻碰着她细嫩的脸庞。

“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映洁强忍着他的肥手在自己脸上滑移的恶心感觉,却也不敢叫他滚开,因为她父亲的医药费有一大半,不、现在应该说是全部,都是向李铨借来的,她担心要是自己惹了他不高兴,要讨回他资借的钱,或者停止借钱给他们,到时爸爸的病岂不又要恶化了?

所以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摸了她的脸蛋,李铨还意犹未尽地想摸上她的胸部,但却被一包东西挡住他的手,他定眼一瞧,这才看出她紧紧抱在怀中的是什么。

“又向阿水婶赊东西了?”他幸灾乐祸地说。

映洁静而不答,反正她家的情况全村的人都知道,而他更是明白。

见她沉默不语,李铨继续摆出心疼的模样,怜惜地长叹口气。

“唉,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辛苦,我看了可真是舍不得呀……”

映洁听了只差没有鸡皮疙瘩掉满地。

轻瞄一眼她匀称的身材,李铨眼里充满湿秽的念头。

他那肥滋滋的食指在那“应该”叫下巴的位置慢慢滑动,一副不怀好意的神态。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映洁心想着他是不是就要对自己伸出魔掌之际,李铨说话了——

“算算日子,你阿姨应该下个月就要生了?”

“嗯。”映洁不懂他这话有什么意思,只好照实回答。

“你爸爸的身体好一点没有?”他继续问。

不明白他葫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映洁提心吊胆地回答:“谢谢王伯伯,我爸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她这声“王伯伯”立刻引起李铨的不悦,他拉长了脸,轻声斥责着:“跟你说过几百次,不要叫我王伯伯,直接喊我大富就好了。”

啥?有没有搞错啊?直接叫他的名字?

听到他这样不知羞的话,映洁实在很想用怀里的那一袋鸡肉,狠狠地往他脸上砸过去!

为了怕他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她只好搬出理由来遁逃。“我要快点回去了,否则阿姨肚子饿了会生气的。”

这时候,她不禁要感激继母的跋扈,否则她要脱身还很难哩,想想真是讽刺。

奇迹似的,李铨这一次居然让她离开。

“好,告诉你阿姨,晚上我会过去找她谈事情。”

谈事情?他和他们家会有什么事好谈?

该不会是要来讨钱的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赶紧加快脚步,冲回家准备和爸爸阿姨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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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映洁的叙述,整个吴家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连一向泼辣的路嘉怡也失了胃口,三个人都不知道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事,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着。

好不容易,李铨的身影终于出现,路嘉怡连忙堆出逢迎笑脸向前迎接。

要不是挂心其他事,映洁一定会被继母敏捷的动作给弄笑,因为那实在不像她平常懒洋洋、仗着怀孕而什么都不能做的姿态。

“李老板,今天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事?”

路嘉怡必恭必敬地跟在李铨身边,脸上的谄媚却仍掩不住心里的惶恐。

李铨摆动着他肥肥的猪手,“嘿嘿,没事没事,只是想过来看看老吴的身体如何?还有嫂子不是也要生了吗?我总得关心关心。”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但他眼睛看的对象可不是大腹便便的路嘉怡,而是紧盯着站在角落的映洁,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

但是路嘉怡哪里管那么多,她只要知道李铨今天不是来讨债的,她就阿弥陀佛了。

“谢谢李老板的关心,也多亏了您的帮忙,否则我那老头子的身体哪能好得这么快。”

“哈哈。”李铨得意地大笑几声之后,这才将视线从映洁那曼妙的身躯上转过来,对着路嘉怡客气地说:“嫂子都要生了,不知道孩子未来的教养费用准备好了没有?”

“唉,我们这种穷苦人家哪能想那么多,要是生产的钱能筹得出来,就该偷笑了!”说到这里,路嘉怡就不免有满腹牢骚。

李铨当然知道吴家的困境,他会这么说,只是为了等一下的计划铺路。

他故意诧舜地睁大双眼,十分不能认同地说:“这可不行,这孩子不是吴家唯一的男丁吗?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

“唉,我也只能怨叹老天爷不长眼睛,不然还能怎么办?”

李铨就是在等她说这句话。

向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马上就有人递上一张支票。

他拿下支票,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立即将手中的支票拿给路嘉怡,对她笑着说:“刚好,我这里有三十万元的支票,就给你当作生产费用吧,老吴的身体也该买些补药回来补一补才是。”

“三十万?!”

路嘉怡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支票,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数字摆在一起,一时之间她傻了。

好不容易回神过来,她不解地问着李铨:“李老板,这……”

静站在一旁的映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给吓住了,虽然还轮不到她说话,但她却明白事情不会这么单纯,可她又不敢多想,只能任凭害怕、恐惧,紧紧揪住她的心。

李铨瞄了她一眼,然后再使了个眼色给路嘉怡。

就在一瞬间,路嘉怡倏地明白他眼神的含义。

她吞了吞口水,强作镇静地说:“映洁,你进去看看你爸爸。”

映洁直觉地感觉到,这一走,自己的命运将会被推人黑暗的无底深渊。所以她想留下,却被路嘉怡瞪了一眼,只好无奈地离开。

一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李铨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内心的话。

“嫂子,相信你也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也不和你打马虎眼。这三十万是我拿出来的聘金,希望你能将映洁嫁给我,事成之后,我会再双手奉上二十万元,感激嫂子你的帮忙。”

“这……”路嘉怡迟疑了一下。

“李老板,让您见笑了,我是很想要这笔钱啦,但是您也知道,映洁那丫头又不是我亲生的,和我也不亲,这叫我怎么和她说呢?”

就算再怎么爱钱,她可也不敢贸然答应这件婚事。

她这一推辞,马上引来李铨的不满,他脸倏地沉了下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下个月她就要进我李家大门,成为我李铨的妻子!否则,到时别怪我不顾情面。”

他的警告清楚明显,吓得路嘉怡立刻改口。

“李老板,您别生气,这只是我自己在猜,说不定映洁会很高兴听到这消息哩!谁不知道能嫁给李老板你,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别人想求还没那个命呢!”

她已经管不了那死丫头答不答应了,先保住自己再说,而且趁这机会把她赶出去,她也乐见!

李铨满意地点点头,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也不想多留。

“那我就等着听你给我的好消息了。”他最后再叮咛路嘉怡一遍。

路嘉怡立刻点头如捣蒜。开玩笑,她才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见他走到门口,她巴结地扯开她那尖锐的嗓门,“映洁,李老板要回去了,你快出来送人家……”

怪的是,这一次李铨居然挥挥手,拒绝她的好意。

“不用叫她了,就让她多陪陪他父亲吧,以后就怕没这个机会了。”

反正以后时间多的是,要见她还不容易,到时候,就算他要抱她、亲她,也都随便他罗。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更好了,连带着肥短的脚步也跟着轻盈了起来。

“那你慢走。”路嘉怡弯腰屈膝地送他到门口,一点也不敢怠慢这个大金主。

见李铨走远,路嘉怡那满面笑容脸上瞬间敛去,她沉重地坐回椅子上,仔细想着等一下该如何和映洁说这件“交易”。

盘算了好—会,她还是想不出什么好说辞,心一横,决定直截了当一些。

“映洁,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进到房里,轻声地喊着映洁,然后就走出去,一点也不敢惊扰到熟睡中的丈夫。

要是让老头子知道她把映洁卖给李铨,他肯定会气得翘辫子,那时候就没有李牌可以牵制映洁了!

等到映洁走到她面前,路嘉怡才小声地开口:“今天李老板给了我三十万元,这钱,你应该可以猜出干什么用的。”

映洁不敢乱想,只得讷讷地说:“他不是说……”

“说你笨还真是太便宜你了!你想有人会这么好心给钱而不求代价的?”路嘉怡翻了一个大白眼给她,接着她破天荒地拉着映洁的手,亲切地说:“他的条件是要你嫁给他。”

“我不要?”

映洁倏地抽回手,睁大眼睛瞪着继母,不敢相信她刚刚说了什么。

“傻孩子,你要是嫁给李老板,以后就可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了,这样的福气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路嘉怡撩住怒气,好言好语地劝着。

就是说,今天要是李铨看中的人是自己,她保证马上就点头答应。

可是映洁却不这么想,头一次,她对继母提出的意见说不。“我宁愿饿肚子、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也不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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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得你说不要!”

这会儿,路嘉怡也顾不了会被丈夫听见了。她气急败坏地用手指戳着映洁,大声嚷唼着:

“你也不想想,你爸爸的身体需要多少医药费才能医好,还有我肚子里的小孩生出来以后,有没有钱养还是个问题,好不容易今天李老板愿意帮助我们,难道你就这么自私?”

“欠李老板的钱我会还的,我保证,我会赚更多更多的钱……”映洁急切地发誓,不过下一瞬间却被继母截去了话。

只见路嘉怡好整以暇地问着她,“既然你这么说,我倒要问你,就算你再会赚钱,一年能还人家多少?十万?二十万?还是一百万?人家李老板就有耐心肯等你那么久?”

“我……”映洁被问的哑口无言。

“算了,你不答应就算了,免得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这个做继母的坏心肠,存心要推你人火坑。”

路嘉怡假意地不再逼她,在下一秒钟硬挤出两滴眼泪,哀怨地悲叹着,“唉,老头子啊,我们一家三口就等死吧,只是你别怨我没替你吴家留下一个种啊……”

明知道继母这话是存心说给自己听的,但映洁仍然无法忽视。

眼看着无计可施,她只好双脚一曲,咚地一声,硬挺挺地跪在继母面前,泪如雨下。

“阿姨,求求你不要逼我嫁给他……”

“啊——我怎么那么歹命啊!我末出世的孩子啊!哇……”吴瘳罔市扯开她的手,然后哭得比她更大声,那气势简直是要把屋顶给掀开来不可。

一下子,整间屋子里哀嚎声不断,只是映洁哭得无声而悲切,而路嘉怡则是哭得最大声的那个人,眼泪却不见掉几滴。

十分钟过去了,路嘉怡喊得喉咙快哑了,她用眼角偷瞄了映洁一眼,见她仍不肯点头而头痛不已之际,映洁说话了。

“阿姨,你不要哭了,我……”映洁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嘴唇开开阖阖,迟迟无法将决定说出口。

路嘉怡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了,她急得抓住映洁纤细的肩膀,频频追问:“怎样、怎样?你倒是说句话呀!”

已经感受不到继母指甲戳进肉里的痛楚,因为她的心情更沉痛,就算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她最后还是屈服了。

“我嫁,我嫁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映洁整个人无力地趴倒在地板上哭泣,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拥有感觉,以后,她就是个没有知觉的人了。

“太好了,我明天就去告诉李老板这个好消息,他一定会很高兴。”

拿着那张支票,路嘉怡已经高兴地快飞上了天,再想到即将到手的二十万,她笑得嘴角咧得更开了,完全不管映洁哭得伤心悲切。

第二章

李铨因为怕夜长梦多,更怕邻里街坊的议论纷纷,所以只派人将她从吴家带过来,没有热闹的婚礼喜宴,也没有让她穿上白纱礼服,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将她带人李家。

坐在柔软的双人大床上,映洁全身上下却是有如针孔般地难受,从小生活在贫困的家庭里,映洁从不奢望自己能有得到幸福的一天,但她怎样也没料到自己的婚礼,居然是在这样逼迫的情况下产生。

一想到等一下李铨即将进房来,她就无法忍受地跳离开这张大床,并躲到离它最远的角落里。

身体紧缩着蹲下,她环视这偌大房间里的所有摆饰,华丽陌生。

到处贴上的红色字,更让她觉得有如鬼魅般地不敢去看。

突然不知怎么地,仿佛有千万吨重物压在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映洁知道,她的心正呐喊着她要自由,她要逃离这里。

对,她要逃走!她不要嫁给李铨!

可是膝盖才一抬起,脑海里立刻浮现父亲的病容,还有阿姨哭闹不休的嘴脸,她又迟疑了——

就算她不甘地哭红了双眼,又能怎么办,她无法、也不能丢下卧病在床的父亲和怀有吴家血脉的继母逃走。

算了吧,这就是她的命,她的命啊……

就在她低头哀悼自己的命运时,李铨已经悄悄走近她身边,脸上净是狠袤的神情。

“我的小宝贝,我终于得到你了。来,让我抱抱你、亲亲你……”说着,他那双肥短的五花手立刻向映洁身上伸去,嘴角还留着口水,一副急色鬼的模样。

“不要!”映洁急忙跳开,惶恐的大眼紧瞪着他的卤猪手,好像那是可怕的病毒。

只是映洁没想到,她的恐惧更引起李铨的欲望,他笑得更开怀了,脑海里的画面也就更加龌龊了。

“哈哈,不要害怕,我会好好疼你的。”冷不防地,他一把抱住映洁的腰,流着口水的嘴巴立刻凑上前去,在映洁脸上不停亲着、舔着。

“唔……不、不要……”

就算已经认命,但还是不能忍受这恶心的碰触。映洁哭着闪躲频频落在脸上的吻,身体更是死命地扭动着挣脱。

没想到这样的举动,挑起李铨更强烈的欲望。

“对对,哭吧、尽量地哭,我就是喜欢看人掉眼泪。你哭得越厉害,我等一下就会让你越舒服。”他高兴万分地告诉映洁。

原来,李铨是个性无能,不但如此,他还是性变态!

在妻子死后的这些年来,他一向到别的县市去找酒家女、寻欢问柳一番,如此大费周章,怕的就是让乡亲知道他这项隐疾。

而在一次交易过程中,他发现女人的眼泪,竟然可以挑起他沉睡多年的男性欲望,重拾男性本色!

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所以他开始在欢快时变得粗暴、野蛮,为的就是要看见女人的眼泪。

听到他这么狠亵的话,映洁傻了,她没想到自己嫁的竟是一个变态!不过这句话也给了她一线曙光——

她脑筋快速地转着,既然能引起他性欲的是她的眼泪,那她如果不哭了,是不是他就不能如愿以偿了!?

想到这里,映洁决定坚强一点,她不哭了!就算嫁给李铨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但她一定不要让他夺走自己的贞洁!

迅速地收起眼泪,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他的亲吻,整个人就像神经麻痹般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发觉她的改变,李铨抬起头来,不悦地说:“你是怎么了?干什么装得像木头一样?”

映洁不但不出声,连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心里充满了恐惧、不安,不过她怎么也不会表现出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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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知道,唯有这样做,自己的身体才不会被侵犯。

“死王八,叫你哭是听不懂吗?”无法得到刺激的李铨被惹怒了,他开始沉不住气地低声咒骂起来。

只是回复他的是一片沉默,眼看着他的咒骂收不到预期的效果,李铨更火了!

扬起手,啪啪两声,红印很快地出现在映洁那白皙瘦削的脸颊上。

强烈的刺痛从那热烫的地方阵阵传来,不过就算再怎么疼痛难耐,她还是不会掉一点眼泪。

看到她仍无动于衷,李铨继续手上的动作,顿时房间里只听到一连串赏人耳光的声音。直到他打累了——

想不到她这么倔强,李铨也呆傻了好几秒,因为他的力道并不轻,以前找的莺莺燕燕只要吃上他几个耳刮子,马上就哭得涕泪纵横,让他可以顺利宣泄。

不过,他不会这么快就罢手的,因为为了迎接今天的洞房花烛夜,他可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不但补酒、威而钢全派上用场,连违法的春药也让他喝进肚里。如今,药效发作了,体内奔腾流窜的欲望烧痛了他每一根神经,他急着要发泄。

“你是存心和我作对,是吗?告诉你,我今天非折磨你到哭着叫爷爷、喊奶奶不可!”他低声出言恐吓着。

愤恨难消地爬下床,走到圆桌前停下,他拿起放在上面的香烟并且点燃,然后阴冷冷地踱步回来,神色难测地望着缩在床角的映洁。

不懂他即将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但映洁可以感觉得出来,那一定会是更糟,甚至是地狱般的折磨;不过她会忍,她一定要忍下去!

李铨轻悄悄地坐到映洁身边,伸出手,抚过她美丽年轻的脸庞,然后肥指滑过她的肩膀,来到她裸露在外的纤细胳膊,嘴里还状似惋惜地说:

“啧啧,可怜这一身细嫩的肌肤——”语音未歇,他手上的香烟冷不防地往她手臂上按下去,瞬间,空气里弥漫着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

“啊……”耐不住疼痛,映洁仰起头大声尖叫,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抓住。

好痛、好痛,难道这就是她下地狱的开始吗?如果是的话,就让她疼到死去吧——映洁不停地在心里祈求上天。

“我就不信这样你还不掉眼泪!”

李铨烧上了瘾,继续在她手臂上落下好几个黑色印记。

一声一声的尖叫响彻寂静夜空,但就算痛到喉咙叫哑,她的眼泪还是坚强地没有掉下,因为她明白当李铨越是焦躁不安,她距离成功就越近了。

“贱女人!”

李铨被她的倔强气炸了,瞠着猩红的眼睛,他举起手中的香烟,这一次他对准了她的脸——

叩、叩!

一个短促且轻微的敲门声打住了李铨的手势,混沌的脑袋让他先是无法反应,几秒钟后,他立刻猜出门外是谁。

喜色马上浮现他脸上,他冲过去打开门,门外出现一个浓妆艳抹、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

李铨急急忙忙地将她拉进来,然后探头往外看了看——

“放心吧李董,晴晴我看到大家都走了,我才敢敲门的。”那女人的手攀上李铨的肩膀,细声解释。

映洁不懂这厢上演的是何种剧码,更不知道进来的这个女人是谁,不过不管现在进来的人是谁,都直接地解救了她,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你来得正好,快点脱衣服!”

“别这么心急嘛,总该向新娘了解释一下吧。”

“别管她,你先让我止止渴。”说着他的肥手迫不及待地撕开她的衣服,而另一手更是大胆地撩起那女人的裙摆,往她大腿间探去,变态地在她大腿肌肤上重重一拧。

“哎哟!好痛——”

太清楚李铨的癖好了,这个名叫晴晴的酒家女立刻配合地流下泪来,嘴里还不停地哀声求饶着:“求求你饶了我吧,李董……”

仿佛是火药线被点燃似的,李铨感觉到下半身终于有了生命,甚至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体内到处流窜的春药让他失去理智,像只野兽般地疯狂向女人攻击。

明白这两人即将演出限制级的画面,映洁赶紧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并用手紧紧地捂住耳朵。

现在映洁懂了,看来是李铨也喜欢玩多人游戏,所以在新婚之夜另外叫了酒家女来作陪,只是他未免也太大胆了!

不过,这样倒好,只要他们自己玩自己的,她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就期待老天让李铨忘了她的存在吧!

不过上天却没有听见她的祈求——

纵使欲火焚身,就算是怀里已经有另一个女人,李铨仍然没有忘记映洁的反抗。

她不让他碰她?好,没关系,但他可不会这么容易就饶了她!

在女人的肉体上迅速地冲刺了几下,欲望稍稍得到纾解之后,李铨用力地推开女人,几个大步来到映洁面前,他伸长手拽住她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将她从床上拖下来。

即使头发被硬生生地扯下了好几根,即使手上、脚上、身体上已经被撞得青一块、紫一块了,但映洁仍然努力地咬紧牙关,不喊一声疼,不掉一滴泪,更不让恐惧有表现出来的机会。

“臭婊子,不准你给我闭上眼睛!看清楚,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不然我就直接上了你!”李铨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

哼,看她那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现在就算要他抱她,他也不要、更没兴趣去碰一个没反应的死鱼!

不过,没兴趣归没兴趣,他可不能容许她眼里表现出厌恶。

哼!就算她讨厌得快吐了,她还是要睁开眼睛看,这是她应得的折磨!

听到他的威胁,映洁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变态!他真是变态到了极点!他……居然要她看他们“表演”!

不过,如果能让他忘了侵犯她这件事,她什么都肯做!

甩开她的脸,李铨得意地狞笑,“哈哈,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在一旁,那名叫晴晴的酒家女很同情映洁的处境,也能体会现在的感受。

嫁给一个年龄足以当她爸爸的男人,还得忍受他禽兽般的折磨,真的是很可怜。但,这又如何!?她同情她,但又有谁会来同情自己?明明知道李铨这些变态行为,但是为了生活,她还是不得不忍痛配合。

只能说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让李铨这魔鬼可以为所欲为。

“李董,快来嘛.人家好想要哦……”想帮助映洁的念头,让晴晴使出浑身解数,希望得到李铨的注意。

听到她风骚的叫唤,李铨体内的欲望再度熊熊燃起,他兴奋地飞奔过去,膝盖用力地分开她的两腿,然后就着站姿,直接从后面进入了她的体内——

虽然努力将自己的灵魂抽离,想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地步,但那不堪的动作、秽乱的吟哦、不停地冲破她的防护,一再地侵蚀着她的大脑神经,让她想忘都忘不掉!

老天爷,求求您告诉我,有谁可以来拯救我逃离这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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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老天似乎听到她的话了。

“呃!?噗——”原本摆动着身体的李铨,不知为何,突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接着从嘴里喷出大量鲜血。

“啊!救命啊!”被这情景吓破胆的晴晴扬声尖叫,赶紧抓起衣服落荒而逃。

算她倒楣,不但钱没拿到手,还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不过她可不想惹上警察?

映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给吓住了,她一动也不动,只能傻傻地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李铨。

似乎有人听到了晴晴的尖叫声,因为门外开始一阵骚动——

啪!

“你这不祥的女人!先是克死了你妈,然后你爸又意外落海,现在人还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要不是我爸好心救济你们,你们一家早就饿死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会当狐狸精,居然用美色来诱惑我爸,结果一进门,却马上就克死了我爸!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祥的女人,呜……”

李铨的媳妇,陈春美,先是给了映洁一巴掌,然后恰北北地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接着对着李铨的灵堂,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漫天哭嚎。

“爸,你死得好惨哪……”

“我……”不甘被指为不祥的映洁想为自己辩解,因为经过医生的诊断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李铨的死因,是他喧药再加上情绪太过兴奋,导致心脏麻痹而亡。

不过李家人可不这么想,继陈春美之后,李铨的儿子李霸虎,也跟着跳出来指责。

“你还想说什么!难不成……”他语调一转,表情更是不屑。

“幸好,你和那老头还没正式注册,不算我李家的人,所以李家的财产你别妄想可以拿走一分一毛,滚!回你家去!”

原来如此,这件事说来说去,他们所关心的就只有李铨的遗产,而现在掉眼泪、看似要替死去的父亲讨回公道的场面,只是怕街头巷尾的邻居说闲话。

原本身为唯一继承人的他们,就一直想赶快得到财产,不过李铨身体一直很健朗,他们也只能乖乖忍住。

不过后来情况变了,李铨居然还要续玄!这怎么可以!?

所以打从李铨要娶映洁入门的那一天开始,他们时时刻刻就担心映洁会夺走李铨的财产。如今倒好,不但老头死了,更有名目可以赶走这个狐狸精。

不过,瞧她一身细皮炖肉的,尝起来的滋味一定很不错!或许留她下来也是个不错的想法。李霸虎色眯眯地盯着映洁身上瞧,嘴里的口水简直快流出来了。

陈春美那会不知道她那色鬼老公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因此,她里要将她赶走,以绝后患。

“你还赖在这里是存心想克死我们吗?还不快滚!”

她强硬地推着映洁的肩膀,而柔弱的映洁根本不敌她的力量,被她推得连连后退,不小心脚一个踉跄,整个人重心不稳地跌到地上,手心更因此而多了几道擦伤。

“这……”映洁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李铨的遗孀,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

虽然嫁给李铨不是她心甘情愿的,虽然没有公开的婚礼,但经过这一闹之后,现在在外人眼里,她“应该”已经成为李家人,她能这么轻松地走人吗?

“还不走!?”

陈春美看她一副娇弱无依、楚楚可怜的模样,就一肚子火,再看看自己丈夫猪哥的模样,她更是怒火攻心。

“如果你再死皮赖脸地待在这儿,就不要怪我拿扫把赶你!”说着真的拿起扫把开始往映洁身上打。

哼,打花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拿什么去诱惑男人!陈春美在心里咒骂着。

不得已,映洁只好起身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狱。

只是她没想到,等待她的竟是另一场风暴——

“你还回来做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还有脸回来!”挡在映洁进门之前,路嘉怡破口大骂。

“阿姨……”

映洁明白自己就这样回来,一定不受欢迎,但是李家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她再待下去就显得她真的有目的了。这里虽然不比李家宽阔舒适,但这是她的家,她最后的避风港啊!她不回来这里,她还能上哪儿去?

不过路嘉怡可不这么想。

“不要叫我!”她厌恶地撇过脸去,一脸不屑。不过在下一秒钟,她马上换了另一个表情。“哎哟,我怎么那么歹命,啊——老公哇——”

她哭得呼天抢地,但眼里没有一滴眼泪。

闻言,映洁一阵心惊,急着抓住继母的手,“爸爸?爸爸他怎么了?”

越来越大的恐惧渐渐浮上心头,像浓雾般紧紧笼罩在她的眼前,让她摸不着边、抓不着际。

路嘉怡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都是你这个不孝女,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结果你爸爸知道了以后觉得脸上无光,气得脑溢血,当场死亡。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她用力地摇晃着映洁的肩膀,激动的程度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夫妻的感情有多深,孰不知其实这只是她的障眼法,为的就是要让映洁愧疚。

其实老头子会气死,原因并不是出在映洁身上,而是她?

原本以为可以将映洁嫁给李铨的事情给蒙骗过去,想不到竟会爆发出李铨暴毙的事情,消息连夜传到老头子耳里,他气得骂她不知廉耻,居然将他唯一的女儿推人火坑!越说越生气,结果当场脑溢血气绝身亡。

这真相当然不能让映洁知道,因为这会坏了她的计划!

任凭继母怎样地用力,映洁却没有感觉,她所有的思绪只集中在一点上,那就是爸爸走了,不要她了。

“不、不会的,爸爸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不会的……”不相信这是真的,她要亲自去求证。

“不用看了!”厉声喊住她的脚步,路嘉怡冰冷如霜的脸再度逼近她眼前,“难不成你还要你爸爸死不瞑目才甘心吗?”

“我……”映洁被问倒了,脸色苍白地说不出话来。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路嘉怡一声冷笑,从鼻孔里说出讥讽的话来。

“算命仙说你是扫帚星还真是一点也没错,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被你克死了,接下来你还想克谁?我?还是你未出生的弟弟?”

她问题一个接一个,炸得映洁毫无招架能力,“我没有、我没有……”

“滚,离开我家?”

用食指指着门外,路嘉怡的语气更冷、更无情了。

“既然你爸都已经死了,我也和你没有关系了!滚出去,不要带衰运给我!”

“我不要——”映洁用手紧紧抓住继母的脚,整个人跪在地上哭着求她。“阿姨我求你,不要赶我走!”

“你……”路嘉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可以一脚把她踢开。不过——她心头一转,弯下身子,抱着肚子痛苦地哀嚎,“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啊,哎哟,痛死人哪——”

“你怎么了,阿姨?要不要送你到医院去……”映洁被她吓到了,惶恐地想将继母送医。

不要啊,不要再有人受到伤害了,如果上天要惩罚她,那就把罪降到她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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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怡毫不感激地将她的手挥开,鄙夷地嘲讽她,“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只要你好心一点,赶紧离开我家,就算是帮了我们母子了。”

说到底,她就是要赶她离开。

“我……”映洁迟疑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受苦也不愿离开,但是阿姨的态度这么强硬,她担心自己不照做的话,她一生气起来,肚里的孩子受到伤害,那可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虽然阿姨对她并不好,但好歹这是爸爸生前最挂念的儿子。唉,就让她的离开来完成爸爸的遗愿吧!

“好吧,我走,只要等到爸爸的丧事办好,我马上离开。”她忍住悲伤,沉痛地许下承诺。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了,路嘉怡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怪阿姨我无情。”说完,她懒洋洋地走回屋里,留下一脸苍白的映洁。

一个星期后,将父亲的后事统统办好之后,映洁拎着简单的行李,回头望着这个她从小生长的地方——

就算心里有再多留恋,但如今爸爸走了,阿姨又容不下她,她只能离开。

听到火车鸣笛的声音,她再怎么不愿也得坐上这班夜车,因为这是阿姨的最后容许期限。

依依不舍地踏上火车,映洁知道,自己要再回来,将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第三章

一走出火车站,映洁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人、这么高的大楼、这么多的车子,明明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想不到这里还这么热闹。

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将夜空衬托得如此明亮,莫怪人家称台北是个不夜城,这下于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小妹妹,第一次上台北吗?”

当她还在因台北的繁荣惊奇之际,一个嘴里叼着烟的女子,走过来问她。

虽然从小列大,她第一次离开旗津,但她并不无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她还懂得。更何况她听邻居伯伯、阿姨说过,台北是个大染缸,有许多坏人专门骗她们这种无知的女孩,然后强暴她们,接着把她们卖掉……

越想越恐怖,映洁赶紧摇头否认。“不是不是。”

走到电话亭前,她投下硬币,然后拿出包包里的一张小纸条,小心翼翼地拨起那上头抄写的号码,那是邻居雅萍姊两年前上台北找工作前留给她的电话——

一声、两声,响了十几声后,电话仍然没有人接,映洁只好灰心地挂上话筒。

“怎么样?电话没有人接?”仍然是刚才的那个声音,原来从头到尾她都一直跟在映洁后面。

映洁无声地摇摇头,虽然表面十分镇定,但她心里却急得快要哭了。

怎么办?雅萍姊怎么会不在家?早知道就应该先打电话通知她的。这下子她该如何是好?

似乎看出她心里的焦急,那名女子靠得更近了,“要不要阿姨开车载你去呀?”

这个人正是从事色情行业的“鸨母”,也就是专门诱拐女孩子的色情仲介。

早在映洁走出收票口的那一分钟起,她就注意到她了。虽然瘦了点,但是女性的特徵还发育得挺不错的,加上她美丽的小脸蛋,再配合她羞涩的表情,如果把她骗到手,还怕没有客人吗?

所以她故意装出好心人士的模样,一步一步地设下陷阱,就等着映洁自己落网。

“不用了,我等一下自己坐公车就可以了。”绕过她,映洁往人潮比较多的地方走去,不过马上有个身影挡在她眼前。

“公车?这么晚了已经没有公车了啦!”她故意拿出假造的身分证递给映洁,借此松懈她的防备,并且继续对她进行劝说。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的,你干脆告诉我地址,我会安全送你到达的。”

“这……”看着手上的身分证,映洁开始迟疑了。

也许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存在的,也许这个人真是想要帮助自己,她是不是不该将她当成小人看待?

“我再打一下电话,说不定她现在就在家了。”映洁决定做最后一试。

不过那女人却压住她欲拿起话筒的手,有点心浮气躁地嚷着:“干什么那么麻烦,就告诉你不用怕,我开车载你去就行了。”

没耐心继续和她扯下去,那女子直接拉住映洁的手,半拖半拉地强逼她跟她走。

“可是……”映洁感觉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但她又无法说出到底哪里有问题,只好傻傻地让她拖着自己。

“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找了好久,还担心你是不是走失了呢!”

一个清脆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两人耳边,而且她的手也已经过来拉住了映洁。

“你是——”

映洁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郎,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不过怎么她却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

“我是雪樱表姊啊,你不认得我啦?这也难怪,毕竟我们从国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幸好这一次妈妈有拿你的照片给我看,否则我根本就认不出你。”女郎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大串,速度快得让另外两人听得糊里糊涂。

“我……”映洁很想告诉她认错人了,不过那女郎再度抢在她开口前发言。

“快点,妈妈还在家里等你呢!”说着就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不满到手的肥羊就这么硬生生被夺走了,女人很不高兴地质问:“喂,小姐,你确定她是你要找的人?我看她一脸不认识你的样子。”

女郎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所以毫不紧张,神色自若地回答:“对啦对啦,我非常确定她就是我表妹,不然我拿照片给你看……”

说着,还作势要从皮包掏出照片来;不过突然她手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她问:“咦,你又是谁?”她转头问向映洁:“表妹,她是你朋友?”

映洁摇摇头,这会儿她总算可以清楚地回答问题了。

对于她的否认,女郎似乎非常满意,因为她居然这么说,“嗯,不是就好了,我想你也应该没有行为这么奇怪的朋友。”

“你!?”女人被激怒了,愤恨地冲过来,举起手来就要给她一个巴掌。

同一时刻,她的手被人从后面紧紧地抓住,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警告她。“我警告你,不准动她!”语落才将她的手放开。

摸摸被抓痛的手腕,女子心有不甘,粗言咆哮:“你这小于又是谁了?”

她的问题有人替他回答了——

“韩砚,你来得正好。”

那女郎似乎见到靠山般地高兴,赶紧躲到这个名叫韩砚的男子身后,不过她手里还不忘拉着映洁。

先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那叫韩砚的男子再侧身应付面前的女人,脸上仍是没有表情。

在这诡谲的气氛中,那女郎就是不怕死,一张嘴巴还是不停地动着。她拉着韩砚的手,要他转过来。“你打电话告诉我妈说人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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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地使了个眼色,韩砚立刻明白她又替自己揽了什么麻烦。也知道她这一插手,铁定是没完没了,他只好配合她演出了。

他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女郎夸张地拍拍胸口,嘴里直嚷嚷:“还好还好,否则我怕她一担心起来,就会要求爸爸出动他警局所有的人出来寻找,到时候我的脸可就丢大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就是故意要说给女人听的。

果然,当女人听到她搬出了警察这块金牌,脸色立刻变了。为了不露出马脚,她强作镇静地告诉映洁,“既然现在已经有人来接你,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话一说完,立刻逃命似地溜走,瞬间不见人影。

担心女人会找她的同党回采,韩砚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低声告诉她们:“走吧,先上车再说。”

一坐上车,那女郎马上开口骂人,对象就是她刚刚帮助的映洁。

“你这个大笨蛋,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专门诱拐少女卖淫的坏蛋,居然还傻傻地跟她走?”

“我……”被她气呼呼的模样给吓到,坐在后座的映洁根本无法反驳。不过一想到自己曾经离虎口这么近,她也开始心慌无措。幸亏有他们救了她,否则她岂不是再人地狱!?

“雪樱,你别骂她。’看出映洁并非故意,韩砚开口替她解围。

“看样子你应该是第一次到台北采,不过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应该请家人或朋友来接你才对。”

“我有打电话,可是找不到人——”说到最后,映洁一阵嗫嚅。

那叫雪樱的女郎似乎消了气,转过头来问她:“你有地址吗?我们可以送你过去。”

“这个——”

映洁虽然很激感他们的帮助,但总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他们。

不喜欢她的支支吾吾,女郎又是一阵指责,“什么这个那个的,一个问题也能拖这么久?”

注意到映洁手上紧握的纸条,她一把抢了过来,打开来后,问道:“这上面的地址对吧?”

映洁点点头,事到如今,她只好再次麻烦他们了。

看到她点头,那女郎立刻将纸条递给韩砚,然后理所当然地说:“韩砚,我们就送她一下吧。”

“OK。”点头答应的同时,韩砚手上已开始动作,下一秒钟,只见一辆银色轿车飞驰在台北的车流里。

经过简短的几句话,映洁认识了这个见义勇为的女郎名叫方雪樱,而她身旁的韩砚是她的好朋友,原本今晚只是韩砚来接刚从台中出差回来的方雪樱,结果她的古道热肠解救了陷入魔爪的映洁,却也差点替自己惹来麻烦。

幸亏遍寻不着她人的韩砚及时出现,这才化解危机。

三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条幽暗的小巷里,捂住鼻子才稍微能忍住满地垃圾所制造出来的薰天臭气。

就着微弱的灯光,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雅萍住的地方。

努力调整好呼吸,映洁举起手来轻轻敲门,最后连方雪樱也帮她喊人。只是任凭她们如何敲打、如何叫喊,就是未见有人回应。

“你确定你要找的人就是住这里?”方雪樱疑惑地问。

“嗯。”映洁点点头,其实她也越来越不能确定了,只是当初雅萍姊写给她的地址是这里没错啊!

举起手,她想再一次敲门试试看,但韩砚的声音阻止了她。

“不用敲了,我可以确定这里没有住人。”

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布满灰尘的屋里,东西散乱一地不打紧,夸张的连墙角都挂满了许许多多的蜘妹网,一看也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直到这时候,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全部爆发出来,映洁急得掉下泪来。“那我该怎么办……”

原本想说今天来台北找到雅萍姊以后,她可以先和她借住几天,接下来她会去找工作,等到赚了钱以后再撒出去,所以她身上根本没有带太多的钱。

事实上那些钱还是她打破存钱筒才有的,因为阿姨根本连一毛钱也没给她!

可是现在一切的计划都毁了,她该怎么办?

沉默中,方雪樱和韩砚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方雪樱开口了。“这样吧,你就和我一起住吧!”

直觉的,映洁出口婉拒她的好意。“怎么可以!已经麻烦你这么多了……”

“就这样说定了,反正我一直想找个房客陪我,不然每天晚上我都会怕得不敢睡觉。”不给她有说完的机会,方雪樱强势地替她决定。

“可是……”

“怎么?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如果不麻烦你的话——”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她这个客人怎么好意思再拿乔。

“不会、不会,你说对吧,韩砚?”她转头寻求好友的支持。

韩砚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充满对她的宠溺。“没错,因为没有人比你更麻烦了。”

“你说什么!?”方雪樱不服气地大叫,举起手来就要打他。

当然韩砚才不会乖乖就范,大笑着让她追,原本凝窒的空气奇迹似地流通起来,柔软映洁紧绷的嘴角神经,露出了她许久不见的真心微笑。

就这样,映洁搬进了方雪樱的公寓里,说好听点是成为她的房客,而事实上是她让映洁免于流落街头的命运。

个性互补的两个人迅速建立起感情,更以姊妹相称,完全看不出她们才认识几个星期。

而让映洁感激的还不只这些,听到映洁要找工作之后,她马上聘请她成为樱之坊的财务经理。

因为本身是花艺设计师的方雪樱,不但在她的专业领域中小有名气,个性迷糊的她更是三家连锁花店的老板;只是双鱼座的她脑子里完全没有理财细胞,所以一直以来只好委托人力仲介的财务人员。

如今知道映洁有商业贸易的工作经验,她当然抢着要她帮忙!

而且敏感的她发现,映洁对男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说说话倒还无所谓,可是只要男人靠近她一点,她整个人马上僵住,不但脸色发白、全身发抖,甚至还会冷汗涔涔。

以韩砚为例,都已经是这么熟的朋友了,她还是会不能克制这种反应。

这样的她怎么能出去工作?

虽说花店也常会有男客人来买花,但好歹她不需要和他们有太多接触,这应该是对她最大的保护了。

所以综合上面种种原因,她坚持要她来自己的花店上班!

拗不过她的好意,再者想早点自立,最后映洁点头答应接下这份工作。

不过,个性勤快的她,做的不只自己的工作,有时连跑腿、倒水的工作她都会帮忙,所以花店里上至老板,下至打工小妹,每个人都很喜欢她。

而手巧的她更在一次机会下,被方雪樱发觉她很有花艺设计的天分,因此常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扮演救火员的角色。

就像今天一样——

“映洁,你等一下有空吗?”电话那头传来方雪樱焦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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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什么事吗?”映洁微笑地问。

詹子晴讲话总是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每次都吓得她和廖俊杰心脏差点没力,结果最后才发现根本没什么,几次下采,她已经了解该如何对付她了。

电话那头相当吵杂,詹子晴必须拉开嗓门,才能和她说话。

“邱氏集团上要举办一场签约酒会,可是四点钟我赶着去另外一场,Angal和KiKi手边也正好有案子要忙,你可以过来接手吗?”

不经意地瞄了表上的时间一眼,指针正好指着三点位置,看来这一次是真的很棘手了。

“可是我只会一些……”替客人包扎花束,她自认还可以,可是布置会场这种大工程,她根本没有信心。

“放心。这里大致上我已经布置好了,只剩下一些细节需要处理罢了。”詹子晴向她说明现在的进度,无疑是给了她—锭定心丸。

既然詹子晴都说她行,那她更要对自己有信心。“那我马上坐公车过去。”

“这样太慢了,你坐计程车来,车费由公司支付。”这时候好像有人和詹子晴在交谈,话筒被捂住了一会儿,接着她的声音又出现了,“对了,桌上有张通行证,你记得戴上,否则门口警卫不会放你进来。还有,你来了以后直接坐电梯上二十一楼,我等你。”

不等映洁出声,她挂了电话,十足十是詹子晴手足无措的表现。

关上电脑,她拿起皮包,赶去邱氏集团救火了。

邱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坐落于台北信羲区的黄金地段,占地三百多坪,楼高共有五十楼,半年前才正式启用。

当时所有的报章媒体全部出动争相报导,因为邱氏集团不但是现在最赚钱的高科技产业龙头霸主,在这么不景气的情况下,听说上半年的总盈收达到一千五百多亿。

一千五百多亿耶!到底总共有几个零啊?难怪开幕酒会上,许多官商政要都亲自到场祝贺,连国家的最高领袖也去了,可说是风光极了。

不过这并不是记者先生小姐们最关心的话题,相对于这些商业资讯,他们更注意的是邱胜翊这个人。

打败了辈分比他大的叔伯,以二十八岁的年纪入主邱氏集团,虽然他是哈佛的商业管理博士,但要管理邱氏集团这么大的企业,哪是纸上谈兵这么容易?

不过他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证明了他的能力,邱氏集团业绩整整比上一季上升十个百分点,这也让原本心有不甘的人自此对他心服口服。

只要亮出邱氏集团总裁的这个头衔,就让所有名门闺秀趋之若惊,但奇怪的是,邱胜翊却像个神秘人,只有几个总经理级以上的主管,才“听”过他的“芦山真声音”。

因为他一切的指令都以电话、传真以及网路来下达,没有人知道他长成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他正身在何地。

所以传言出来了,有人说邱胜翊丑得像“毕雕”,有人说他没了一只手,又有人说他瘸了一条腿,总之,流言满天飞,可是也没有人敢证实。

而今晚的签约记者会,各家媒体早已收到邱家大老——邱良雍的邀请,并且告知他将会与他的孙子,也就是邱胜翊一起现身,难怪所有记者疯狂涌至,希望能一睹邱氏集团总裁的真面目。

一下计程车,映洁就看到几十辆的SNG车,停在邱氏集团总部前的广场上,再加上采访记者、摄影师以及维护秩序的保全人员,算算也有一百多人,这庞大的阵容简直比总统下乡还盛大,让映洁看了是瞠目结舌。

递上通行证,她终于进到邱氏集团的大门。看看时间——

“糟了!只剩下四十分钟了!”

心急如焚的她四处张望,终于让她发现一台正要关门而且是要上楼的电梯,她冲过去,所幸在关门的前一秒,她安全无恙地进到电梯里。

高兴地按了21这个数字,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也在这里上班?”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这密闭的空间响起,吓得映洁差点跳起来。

转过头去,她才发现电梯里不只她一个,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让人感觉很舒服的男人。

很舒服!?想刁;到她居然也会对男人有这种感觉!?

没错,长得好看、甚至长得帅的男人,她是没有见过很多,但是她知道,以廖俊杰的程度绝对称得上是个大帅哥。可是,就从来没有人可以给她“很舒服”的感觉,更别说他也长得很好看,甚至比廖俊杰好看那么一点点……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把她的沉默误认为受到惊吓,邱胜翊歉然地看着她。

听到他的问话,映洁终于回过神来,这才不好意思地回答:“没有,是我自己没注意到。”

凝视着她的脸,邱胜翊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曾经见过她……是了,原来是她的眼睛很像柔柔。

柔柔——他这辈子怎么也不会忘记的女孩。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被他莫名其妙地盯着,映洁突然感觉到口干舌燥、甚至心跳加速了起来。

邱胜翊摇摇头,微笑地说:“有没有人说你很漂亮,尤其是你的眼睛?”

对于他的赞美,映洁难得的羞红了脸,正当她想开口说话时,电梯突然一阵猛烈摇晃,然后就停止不动了。

“怎么回事?电梯怎么突然停了?”忍住想尖叫的冲动,映洁紧张地问。

看见她脸色苍白,邱胜翊赶紧安抚,“不要害怕,等一下电梯应该就会恢复运作。”说完,他不能克制地伸出手去想触摸她,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不过他这项举动,立刻引起映洁的惊慌。

“你想做什么?不要碰我!”

几乎是用跳的,她迅速地躲到电梯的角落,离他远远地看着他,仿佛他手上有可怕的细菌。

对于她的无礼反应,邱胜翊不以为意。“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受伤。”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最温柔的笑容来和映洁交谈,希望她能相信自己并无恶意。

望进他的眼底,映洁看到的是一片真诚与坦然,她慢慢地放松心情。

“呃,谢谢,我没事。”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封闭的电梯似乎与世隔绝,再轻微的声音都像是放大了几百倍,甚至于,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这样的安静让人觉得孤独而紧张……

“你要不要坐下来?”

听到他的声音,映洁这才觉他也和自己一样困在这里。

看看他,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到地板上,而且领带也被解开,随意地挂在脖子上。

“我看似乎还没有人发现我们被困在这里,或许和今天要办酒会有关吧,所有人都忙着去张罗那些事了。”邱胜翊像是在对她解释,为何他要坐下的原因。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要被关在这里很久罗!?

“那怎么办?”映洁害怕地眼眶已经开始红了,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

不忍看她的脸色如此苍白,邱胜翊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我打手机看看。”

按了一个按键之后,很快地另一端被接了起来。“喂,Edison,是我。”

映洁可以听见对方劈里啪啦的声音焦躁不安,看来也是有人急着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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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困在电梯里……嗯,快点!”简单地交代几句,邱胜翊挂上电话,然后看着她充满期待的小脸,微笑地宣布:“好了,大概几分钟后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听到他这么说,映洁一颗惶惶不安的心瞬间平复下来,她相信他!“谢谢……啊——”

她的道谢还来不及说完,马上被一声尖叫给取代,因为电灯竟突然熄灭。

“Shil!这个Edison是在做什么!?”邱胜翊不禁低声诅咒。

他想起她的尖叫,心里也跟着惊慌起来,可是黑暗中,他根本看不到她!

“你怎么了?”只能凭着灯熄灭前的影像,朝她的方向伸出手去想安抚她。

不过黑暗加上他的碰触,让映洁瞬间跌回那个夜晚,她忘了李铨已经死了,只记得他丧心病狂对她所做的一切折磨。

好烫!好痛!他又拿烟头要来烫她了——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用力拍掉邱胜翊关怀的手,她已经陷入惊恐的混乱中,以为那是李铨的手。

听到她惊慌失措的啜泣,邱胜翊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紧紧攫住,快要不能呼吸。

他想抱住她,但又担心这会对她造成更大的惊吓;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他简直快急疯了!

这时候,紧急照明灯发挥了作用,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盏昏黄,但足以让邱胜翊看清楚情况。

第四章

老天!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整个人瑟缩地躲在墙角发抖,受到惊吓却不敢哭出声,却用牙齿眼狠地咬住手指头,连流血了也不肯放。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张大着聚满惶恐的大眼,她嘴里不停低喃着,但邱胜翊知道她并不是看着自己,似乎深深地陷入一个黑暗的记忆里,不能自已。

他缓缓地靠过去,轻轻地、慢慢地碰她的手,然后用他最温柔的声音哄着她,“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样持续了几分钟,邱胜翊发现她似乎接受了自己,这让他信心大增,但还不敢太大意,只敢轻悄悄地移动身体,在距离她一个身体的位置坐下,同时嘴里仍不时地安抚着。

“嘘,放松、放松,我不会伤害你的。”

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从小母亲在他床边哼的歌曲,似乎对于安抚不安的情绪特别有效,所以,他也不自觉地轻哼起来。

躲在黑暗心洞里的映洁,听到一个很好听、很舒服的声音慢慢地传过来,让她好安心、好温暖,就像妈妈在她身边的感觉。为了看清是不是妈妈,她追寻着这个声音——

“你清醒了?”感觉到她不一样了,邱胜翊高兴地握住她的手,两眼直盯着她瞧,完全忘了刚才映洁的激烈反抗。

不过,这回映洁倒没有像之前的激动,反而乖乖地让他紧握着自己的手。

“是你唱的?”映洁傻傻地看着他,不明白妈妈的声音为什么会变成他的。不过他的眼睛好温柔,就像妈妈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她也不自觉地回握住邱胜翊的手。

她这下意识的回应,令邱胜翊心里升起一阵喜悦。

“刚刚是你唱的?”映洁不放弃,再问他一次。

邱胜翊先是呆愣了一秒,然后才反应过来她的问题。难得的,他居然脸红了。“嗯,是我唱的。”

“这歌叫什么名字?,”她继续追问。

邱胜翊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从小母亲唱给我听的摇篮曲。”说到这里,他不禁感谢起母亲,要不是因为这摇篮曲,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唤回她呢!

听他提起他的母亲,映洁不禁羡慕他有母亲的关爱。“真好,你有妈妈可以唱歌给你听。”

“才不好!”想不到,邱胜翊竟然反对她的说法,这让映洁大大不解。

“为什么?”她不懂,拥有母亲的爱不是一件好事吗?像她想要都还没有呢,他为什么说不好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邱胜翊像是花了很大的勇气,才向她说明个其中道理。“因为我得花好长的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我已经长大了的事实。”

原来如此!映洁不禁轻笑出声。

虽然只是浅浅一笑,却也足以让邱胜翊看傻了眼。为了不让她觉得自己太轻浮,他故意问她其他问题,借以转移对她的注意力。

“对了,你是新进员工吗?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虽然他很少进总部来,但他过目不忘的能力,让他记牢邱氏集团几千名员工的脸孔也不成问题。所以他十分确定地这么说。

映洁摇摇头,“我不是这里的员工,我只是来帮一个朋友的忙,不过看来现在也来不及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困在这里,唉,就希望子晴姊不要担心才好。

“帮忙?”

“嗯,就是今天上酒会的会场布置设计者。”

脑筋迅速地转了一下,“詹子晴?”邱胜翊吐出这个名字。

“你也认识她?”映洁惊喜万分。

他点头,“嗯,我和廖俊杰是很好的朋友。”其实他是透过廖俊杰的关系,才会认识詹子晴这号人物。

听他提起另一个熟悉的名字,映洁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更近了。“真巧,我也认识廖俊杰。”

“是呀,真巧!”见她已然忘了惊恐,邱胜翊也非常开心。“对了,我是邱胜翊,你呢?”他想认识她。“我?”映洁讶异地指着自己,不敢相信会有人想认识这么卑贱的自己。

虽然他没有说出他的身分,但从他不凡的穿着与谈吐,一看也知道是家世不错的人;而她和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明白为何她脸上的光彩会突然黯淡下去,邱胜翊关心地看着她。“你的名字呢?”

感觉到他的注视,映洁赶紧收拾起自己的失落。“啊,对不起!”

“你的名字还真特别,我从来不知道有人会叫‘对不起’的!”邱胜翊一本正经地说,完全看不出这是他故意要逗映洁开心的小玩笑。

果然,他的计谋成功了。

“噗哧!”一声,映洁开心地笑了。然后她也学他一本正经的说“‘对不起’还不特别,特别的是我的名字——吴映洁。”

“对,这才适合你。”邱胜翊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吴映洁,很美的名字。”这是他的真心话。

映洁开心地接受,“谢谢。”

“还好你的名字不是‘对不起’,不然如果哪天我在马路上要叫你,岂不是在向街上所有人道歉!”说完,他还装出很可怕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他是邱胜翊,邱氏集团的总裁。

“你……”想到他形容的那个情况,映洁也不禁跟着笑起来。

就在两人开开心心地聊天时,电梯门从上面被人打开了,他们站了起来,彼此还是握着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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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越来越大的光线,映洁兴奋极了,不过——这也代表他们要说再见了。想到这里,映洁竟有一股冲动,希望他们继续被困在电梯里。

她看向身边的邱胜翊,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

误将她的落寞当成害怕,邱胜翊露出一个微笑,像是承诺她似的说:“不用怕,我会在下面协助你的。”

“我……”

一个声音从上面传来,打断了映洁要问的话。“胜翊,你还好吗?”那是邱胜翊的堂弟,也是他的秘书,Edison。

邱胜翊高兴地大叫,“我不要紧,你先把映洁拉出去再说。”

他直接喊出了映洁的名字,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紧接着一连串的救援动作,让他们相握的手分了开来。映洁先被救了出去,而在那里,詹子晴的身影早已等着她了。

一看到她被救上来,她立刻突破人墙,紧紧地抱住她,激动地喊着:“映洁,还好你没事,否则我真会骂死我自己。”

“子晴姊,对不起……”头靠在詹子晴的肩膀上,她轻声哭着道歉。

“干什么说对不起,又不是你故意让电梯停下来的。”说着,她还用手敲了一下映洁的头,来惩罚她的胡言乱语。

被她的说法给逗笑的映洁摸了摸头,突然,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她焦急地抓着詹子晴的手,“你怎么还待在这里,你不是说四点钟有另外一场……”

詹子晴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神态。“没关系,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会晚一点到,反正大不了今天弄到半夜也一定可以完成,最重要的是你人没事就好。”

映洁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来安慰自己的,不然责任感重的她根本不会爽约,这都是因为她。

“对不起……谢谢……”映洁感动地再度掉泪,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傻瓜,在说些什么呢!?”这一回,詹子晴的眼眶也有点红了,不过她还是嘴硬地骂着。

“映洁?映洁?”

吵杂人声中,隐约可以听见邱收然焦急的声音。

原来他上来以后,就一直在找她,不过因为见不到她的身影,他急得忘了身份,高声喊着她的名字。

咚的一声,映洁的心像是被人重重的一击,她没想到他还记得她!她还以为电梯里的一切只是梦境一场,门开了,她的梦也该醒了。想不到他竟还在找她!

挥挥手,她大喊:“我在这里。”

很快的,邱胜翊发现了她的位置,丢下身旁所有关切他的人,旋风似地奔到她身边,然后热切地凝看着她。

“还好,我真担心你不吭一声地跑掉了!”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头的石头也在见到她之后终于放下。

不会的,我一定要等你上来,我才会离开的。她心里回应着他,不过这样的话,她不敢说出口,只能偷偷地放在心里,用微笑来回应他的关心。

“邱胜翊?”打破两人之间的亲密,詹子晴惊讶地发现映洁居然认识他!

听到她的声音,邱胜翊这才发现在映洁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都怪他眼里只注意到映洁。

“哈啰,子晴,好久不见。”他自在地和她打招呼。

“真的是好久不见,好像有两年了对不对?那天廖俊杰还和我提起你呢,想不到今天就遇到你了!”

既然她自动提起廖俊杰,他就替自己的好友帮个忙吧,他可没忘记埋砚苦苦等她好几年的心。

“你们还是朋友?”

只要关乎到自己的事,詹子晴就会变得很笨,根本听不出来他的弦外之音,还傻呼呼地回他一句:“废话,不是朋友,难道会是敌人不成!?”

闻言,邱胜翊知道他们这一对还是在原地踏步。唉,真是苦了廖俊杰,居然爱上了一个没脑筋的女人!

这时候,Edison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听完以后邱胜翊歉然地看向映洁,柔声地向她解释:“很抱歉我还有事情要忙,”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家?”

看着他的脸,映洁清楚,就算电梯里的一切不是她的梦境,但怎么说他也是另一个世界的……

勉强收拾起失望,她给了他一个笑容,“不用了,我还要去帮子晴姊。”

“可是你的脸色很不好……”邱胜翊担忧地看着她,努力克制要伸出手去碰触她脸颊的冲动。

该死的记者会!该死的那些流言!讨厌的爷爷!要不是为了澄清那些不好听的蜚短流长,而擅作主张替他召开这个记者会,他根本懒得出去应付他们!

其实,他想亲自送她回家!

“没关系,等一下就好了。何况还有子晴姊在,如果真的不舒服,她会载我回家的。”

笑容依旧存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的酸涩。

邱胜翊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被詹子晴抢先一步。“对啦对啦,我会保护她的,你放心吧!”她保护性地环着映洁,向他保证。

邱胜翊无声地望了映洁一眼,再加上Edison在旁不停催促,最后他只好妥协。

“那我先走了。”

“嗯,拜拜。”微笑地挥挥手,映洁要留给他一个最美的Ending,但在这笑容的背后,她的心隐隐抽痛,甚至无声无息地汨出血……

认清自己有几两重吧,吴映洁!他对你不会是认真的,如果你自己糊里糊涂地陷下去,结果就是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甚至他也会被你拖了下去——

不不,不能害他,她是个不祥的女人!就算她不爱李铨,但他也因自己暴毙,还有爸爸……爱她的爸爸也死了!

不能再害人了!这是为了他着想,因为不祥的人,是不配拥有幸福的……

再说,这说不定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他是天,她是地,天壤之别,就算她构长了手,也触碰不到他的。

你是配不上他的,所以别再想了!

远远地凝视着他的背影,映洁要将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一切印在心上,永远记得……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詹子晴的大楼管理员通知她有访客。

“邱胜翊?”詹子晴看着门外的男人,不敢相信地再看了看时钟。

老天爷,现在都已经十一点了,他大少爷不用睡觉吗?跑来按她的门铃做什么?

自知现在并不是探访的好时间,但他已经忍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来拜访。早知道那天要走之前,应该先问清楚映洁的住址,结果他却忘了,害得他所有方式都试过了,仍然找不到她的人。最后他才想起还有她这条线,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地赶过来要问她。

“晴……”他才喊了她的名字,马上就被名字的主人给抢过话去。

“虽然我和廖俊杰是好朋友,可是你这时候到我这儿找人,是不是太过分了?”詹子晴半笑不笑地瞪着他,等着听他解释。

邱胜翊赶紧澄清,“不是,我不是要找他,我是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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