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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爱,并快乐着(翊洁)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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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1次PO完】爱,并快乐着(翊洁)

小说简介

我没有碰过像你这样干净的女人,没有人像我这样品尝过你,

这种感觉对我而言很特别;我想要你帮我生个孩子,一个我和你生的孩子。

何况──昨晚你咬过我,吃过了我的血,而此刻,我吃下你的血,你就算是我的女人。」

吴映洁自认从不是个率性而为、纵情一夜享乐的人,更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毫无主见的小绵羊;

然而邱胜翊魔咒般的宣告,像一个致命的诱惑,轻易的、不容置喙的将她扯进幽暗危险的世界。

和他一开始,便不只是玩一场疯狂刺激的游戏,那是泥足深陷、是沉沦,她回不了头!

和他的这场爱的角力,被他独占、也想独占他,她早已输了自己的心,却想着有没有赢得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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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这晚月色很好,一轮圆月泛着牛奶色的光华。施洁洁穿着一袭白底绣有樱花花瓣的浴衣,经过温泉洗涤的肌肤带着一身隐约的硫磺气味她蜷起腿坐在大树下的木椅上,懒懒地欣赏悬在天上那一轮明洁无暇的满月。

一来到这个建在洼地的酸汤温泉以后她就万分后悔跟着继父和妈咪一起到这里来泡温泉了。

这个温泉很大却也很古老是个年代久远的老式温泉,当她独自一人睡在和式厢房时,静谧阴森的气氛总是令她不由自地联想起“七夜怪谈”中的“贞子”凉意直从脚底爬上来.背部像贴着一块冰似地寒气飕飕根本无法睡得着,索挫走出来透透气。

这个老式温泉还有个男女共浴的特色但是洁洁一向对与陌生人裸裎相见的温泉很排斥,所以只好选在深夜没有人的时侯才敢好好享受泡温泉的乐趣。

带着一身硫磺气味的暖意她懒洋洋地闭着眼斜坐在木椅上深深呼吸嗅到了泥士和木头潮湿的气味,这味道很特别,勾起了遥远遥远,几平要遗忘了的童年记忆——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总带着瀛瀛、滟滟和漓漓尽情的玩乐,有时候瀛瀛扮王子,她就扮公主配合她,而滟滟最爱扮贾宝玉,老是强迫漓漓扮黛玉妹妹,那是一段无优无虑的快乐时光,只可惜在父母亲离异之后便结束了。

这么多年来.她们四姐妹一直搞不懂父母亲离婚的真正原因,父母亲在没有争吵、无风无浪的情形下办离婚,到底为什么?大家总是想不明白。

她轻轻摩挲着系在颈上的玉辟邪,仰望着一轮明月,想念起

远在台湾的父亲、滟滟、漓漓和…?;;;?;;;端木和颐。

真奇怪,虽然曾经和端木和颐亲密交往过很多年,但是分开后的感觉竟然是如此云淡风清,分手虽然有些不舍,其中却没有伤痛,想想便觉得有些怅惆。

冷风袭来,她打了个寒噤。

“瀛瀛不来是对的,这里简直静僻得吓死人,真不知道妈咪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与其这样偷偷摸摸,还不如到北极看北极熊算了。’她揉搓着冰凉的指尖,为了壮胆,一边小小声的跟自己说话。

她很清楚继父安排这次旅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和她们两姐妹培养感情,不过因为政界议员的身份敏感,加上离婚再娶的消息曾经轰动一时,为了不想暴露行踪让媒体再度炒作新闻,所以特地选了北海道最静僻的温泉来旅行,可惜继父的用心只有她愿意接受,瀛瀛根本半点也不领情。

洁洁用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圆,将月亮圈在手中欣赏着。

“月亮好圆啊。今天是初一还是十五?”她喃喃地自言自语。在日本住了太多年。她早已经忘记中国人的阴历该怎么计算了。

“今天是十五。”

身后忽然有人出声,登时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洁洁吓得魂飞魄散,冷意迅速爬满背脊,头发几乎要根根竖起

她猛然回过头,看见约五步外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脸上戴看墨镜的男人,不知何时就无声无息站在她的身后了,她惊呆得一时无法反应,那男人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傲慢地离开。

洁洁惊魂未定地看着男人的背影缓缓融进漆黑的夜色里。

令她感到惊奇的并不是那男人冷酷的外貌和无礼的态度,而是那男人对她所用的语言竟然是中文。

这里是日本北海道,深山林间的一间温泉小旅店,想不到居然会让她遇上一个会说中文的古怪男人。

不过——

“三更半夜还戴墨镜,简直有病!”

好半天回过神的洁洁耸肩暗忖,给了他不算好的评语。

湖面上,一片晨雾冉冉升起,空气十分冷冽。

洁洁清晨时就出去划船了,她天真地以为当阳光出现之后,这片笼罩住广大湖面的浓雾就会散去。

但是她估计错了,阳光一直没有露出脸来,雾气愈来愈大,大到像厚重的白纱般将她层层笼罩住,让她有种置身茫茫大海的错觉,距离感和远近感都消失了,不论她怎么用力划,似乎是划不出这一大片纯白的雾墙。

在浓雾中,她的皮肤、衣服,很快就儒湿了,湿意冻得她浑身颤抖个不停,白雾将她重重裹住,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以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四周静得像深夜,像宇宙。

洁洁开始感到恐慌。害怕,止不住战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她紧紧抓着船舷,动也不敢动,只能静静地等待浓雾散去,无计可施。

忽然,不知从何方隐隐传来了水声,她凝神倾听,听见桨划水的声音渐渐由远而近。

也有人在这片湖面上划船!

“喂!”

洁洁抓住一线生机,扬声大喊。“喂!请问那边有人吗?雾太大了,能不能帮帮我,我划不出去!”

洁洁用日文对着一片茫茫白雾喊着,在暗静的湖面上,她的喊声听起来十分惊心动魄。

回应她的是愈来愈近的水声,她屏息以待,慢慢地,看见一艘小船缓缓从白色迷雾中现身。

她欣喜地拼命挥手,突然间,她看清楚了摇着桨朝她划过来的男人,不禁倒抽一口气,惊愕地瞪大眼睛。

“你!”

是那个在三更半夜还戴着墨镜的男人,不过、现在的他并没有戴墨镜,她清清楚楚看见他拥有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瞳。

他那双鸷猛晶透的瞳眸灼灼盯在她的脸上,如同正在搜猎物的野兽,眼神危险慑人,盯着人看时,犀利得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令她感到不寒而栗。

‘真巧,你也来划船啊!”

洁洁勉强扯出一抹优雅的微笑,状若无事地用中文和他打招呼。

男人孤冷地瞪她一眼。

“不知死活。”

他轻蔑地哼了哼,清清楚楚的四字中文。

洁洁僵了僵,这男人居然一开口就这么不客气!

她尴尬地咬起下唇,局促地拨了拨濡湿的发丝,假装没发现他语气中的不耐烦,再度漾起一朵笑。

“雾好大,全身都湿了呢、”

她微微地笑说。她知道自己的笑很美,不论是谁,看了都会心动。

男人微眯起双眸,凝视着洁洁花一般的笑靥,犀利与阴鸷的黑瞳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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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洁心底不自禁地涌起一阵骚动,通常她的微笑总会让男心慌地避开视线,不敢直视,这一招一直屡试不爽,但这男人的反应居然大不相同,他反过来用那双宛如深邃黑泉般的瞳眸慑住她,企图将她吸进更深更深的不知名境地。

喔,真糟糕,情况不妙,遇上高手了。洁洁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男人的轮廓刚棱有力,眉心有着日本都会男人少见的剽悍之气,浑身充满着傲慢的阳刚美,英伟迫人的气势中隐隐藏着谜一样的神秘气质,这类型的男人通常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怕的是这男人显然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何在,他不言不动,只消一个眼神就压倒她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败下阵来,更初次意识到原来也有男人是能令她无法抗拒的。

她的心跳逐渐加剧,呼吸愈来愈困难,脸颊隐隐燃起的燥热惹得她心慌,她倏地垂下眼,逃开他灼热的视线,但暴露出来的弱点却逃遁不了。

男人锐利的双瞳仿佛测透了她的心思,冷肃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

“跟着我。”

他简洁有力地命令,慢慢地摇动船桨划开。

洁洁深深呼了口气,调整好气息和情绪,努力摇桨跟上他。

男人静默地划着桨,洁洁也没有开口说话,除了水声以外,只有白雾淡淡地流动在他们两人之间。

在白蒙蒙的雾气里,洁洁恍恍然地望着男人从容不迫的背影,这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年纪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但是他身上那股沉稳的魄力,竟然一点也不输给她那位叱咤政界的继父。

他究竟是谁?看起来并不像是特地划船出游的,而且一看见她就责骂她不知死活。难道是专程来救她的?

洁洁开始对他产生强烈的好奇心,疑问一个个接踵而来——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说中文?

对他的好奇已经涨满到需要宣泄的地步了。

“雾好深,我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大的雾呢广她忍不住开口说道,感觉像是自言自语,但目的是希望他会接话,好借此和他闲聊。

男人不疾不徐地摇着桨,没有接口。

洁洁感到有些泄气,她虽然不至于美丽到惊为天人的程度,但最起码还有个“小号松鸠菜菜子”的美名,仰慕她的男人们总是把她接成高高在上的公主般崇拜,她无法想像会有男人对她的“搭讪”视若无睹的。

“被雾锁住的感觉真可怕,对不对?’她不死心地继续对他说后而且刻意用了问句,不相信他那么惜字如金,连一句话都不肯回答她。

男人的桨停了片刻,微扬起下巴,似乎在确认方向。

“被雾锁住并不可怕。’

他低低地开口。“只不过是迷失方向而已,沉进冰冷漆黑的湖底,永不见天日的感觉才是真正的可怕,你没有死过,不会明白的。

男人醇厚的磁性嗓音低沉地舔过湖面,如雾般流向她。

洁洁冷然一颤,她想不到他会这样回答她。可是他的话中有语病,她没死过,难道他就死过吗?

男人如醉酒般浓郁的声音听起来令人心神荡漾,但其中蕴函着难以捉摸的情绪,类似一种很深很深的落寞、抑郁和哀伤。

洁洁敏锐地感觉到,在这奇怪的男人身上一定有道伤口。尽管经过精心的包裹,那份痛楚仍然会不经意地流露。

“你也这么早就出来划船?”她很小心地攀谈,不想触痛他。

“我没有在浓雾中划船的兴趣,万一掉进湖里,神不知鬼也不觉,简直拿生命开玩笑。”

他哼笑,语调万分轻蔑。

“我并不知道这里的雾会一直散不去,这种现象实在太奇特了”洁洁急忙解释,不希望他误解,也下想给他不好的印象。“你既然没有在浓雾中划船的兴趣,那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忽然停止不动,偏过头,轻冷地朝她瞥去一眼。

“一直往前划过去就到岸了,再见!”

洁洁顿时傻了眼,这男人居然在湖面上就先跟她分手说再见。

“你不回去吗?”

她奇怪地看他。

男人悠闲地仰躺下,淡然说道:“让人看见你跟我在一起不太好。”

“为什么?”。她很疑惑。

“木谷市议员千金小姐乖乖地度假就好知道大多邪门歪道的事对你没有好处。”长睫掩盖下的黑眸讥诮地冷睇她。

洁洁闻言一怔,这男人知道她继父身份;而且看样子是把她当成了出身豪门权贵的金枝玉叶。

“我不是木谷市议员的千金,也不是日本人,名义上他虽然是我的继父,但我依然姓施不姓木谷,我是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把自己介绍得一清二楚,明知道对方只是个陌生人,犯不着对他解释太多,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希望他对她有任何一丝误解。

“我才懒得理会你跟他是什么关系,通常你们这类活在上流会的富家千金最自命清高,也最懂得装腔作势那一套,看了就让人倒胃口。”男人闭眸不屑地轻哼,对她的解释一点也不感兴趣。

洁洁气怔了,她这辈子还没遇过比他更傲慢无礼的男人,纵然脾气再好,也对他目中无人的态度忍无可忍了。

“多谢你的赞美,也非常感谢你肯对倒胃口的人伸出援手,如此宽宏的胸襟实在令小女子感激不尽,再见了!她咬牙切齿的道了谢,奋力摇着桨往前划,把湖水拍打得震天价响,水花四溅

男人拭掉几滴溅在脸上的湖水,不可思议地抬眸望向摇桨而去的纤瘦背影,冷傲的唇角不自禁地泛起淡淡笑意。

他倏地回神,怔了半晌,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发出这种无意义的蠢笑来,从小过着在刀锋边缘舔血的日子,出现在他脸上的笑容都是有目的也有意义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和寻常人一样,拥有笑得简单、纯粹的能力。

正文 第二章

“洁洁,刚吃饱饭别躺着睡,快跟妈咪一起去泡泡温泉。”

吃完丰盛的晚餐,柳萤华拉扯着和棉被抵死缠绵的洁洁。

“你跟你的阿那答去就好了,我去插什么花。”洁洁的情绪正坏,没好气地死抱着棉被不放。

“洁洁!”

路嘉怡不悦地沉下脸。“既然人都来了,多花一点时间跟你继父培养感情又会怎么样?”

“我没必要在温泉里跟他培养感情吧?洁洁不客气地斜睨了面罩寒霜的美艳老妈一眼,她才刚被人批评成倒胃口的富家千金,心情坏透了,哪还有情绪去跟她本来就看不顺眼的人培养感情。“现在他已经是你的爸爸了,为什么你和瀛瀛就不肯接受这个事实,非要为难我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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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怡无奈地轻声低叹。“你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为了我的下半辈子着想行吗?能不能试着接受他,别对他太冷漠。”

“这次的旅行我不是已经来了吗?能妥协的我都要协了,不然还要怎么样?’洁洁叹了口气,最怕老妈施展这种动之以情的软绵绵攻势了,她实在没办法做到瀛瀛那种把继父当隐形人看的原则。

“你的人虽然是跟来了,可是吃饭、游湖、泡温泉都不肯跟我们一起行动,这样岂不是让你的继父更难堪吗?”路嘉怡委屈地抱怨起来。“你是大姐,一向都很识大体,你的行为反应一直都能影响妹妹们,为什么对继父的态度就不肯和善一点?你都这个样子,难怪妹妹们会一个个不把这个继父放在眼里。”

“妈咪,拜托——”洁洁把棉被压在耳朵上,烦躁的情绪被母亲的一番怨怪尽皆挑起了。

“你们两个开心就行了,那么介意我干什么,妹妹们不喜欢继父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来,我的地位如果真有那么重要,当初你又怎么会不顾我的反对,铁了心硬要和老爸离婚!”

“为什么你们就不肯多为我想一想?”

路嘉怡美丽的容貌气愤得扭曲了。“你们一个个存心跟我作对是吗?我早就不爱你爸爸了,为什么还要勉强跟他维持样板的婚姻生活?我五十岁了,人生已经过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想找一份真爱一起度过,为自己而活,这样错了吗?你们为什么就不懂,每一个都要跟我作对!”她怒喊完,扬手在包裹住洁洁的棉被上劈头一阵打,然后含泪冲出房间。

洁洁掀开被子,颓然叹口气。

妈咪所谓的真爱她是真的不懂,不懂老爸那么柔驯的好男人为什么妈咪会不再爱他?也不懂妈咪怎么会爱上体型魁梧,个性严肃拘谨,性格还非常大男人主义的继父?

唉,烦死了!

她推开被子起身,慢慢踱出房间,循着若隐若现的香气,走到开满不知名小花的树丛前静静仁立,她深深吸进沁香的空气,试着冷却烦躁的情绪。

有时候,她真讨厌自己的脾气和个性,自从瀛瀛、滟滟、漓漓一个个妹妹相继出世以后,她就被爸妈教育成一个识大体、知进退的老大,面对很多事时她都没有说“不”的权利。“不”字对她而言仿佛有千金重,即使内心多么不愿意,也无法把个“不”字说出口,渐渐地,莫名其妙被灌输、教育成了一个老好人,什么都得顺着、让着。

明明不喜欢当这样的人,但是又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变成这样的人。唉——真讨厌!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一朵紫红色的花瓣,轻轻勾到鼻尖嗅闻着,忽然,她困惑地呆了一呆,这花的味道居然像酒!

怎么可能!

她奇怪地四下深嗅了几嗅,发现酒气淡淡地弥漫在树丛间并不是来自那朵紫红色的花。

这气味是从哪里来的?她好奇地蹲下身搜视着矮树丛。

突然间,从树丛内伸出一双巨大的手掌,悍然袭向她的纤腰,粗暴地将她拖进树丛下。

“啊——’洁洁失声尖叫,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和那一双铁似的手臂扭打挣扎着。

“闭嘴,吵死了!”

操着日语的男声含糊不耐地咒骂着,一只厚实的手掌捂住她的口,膝盖重重压制住她那双惊惶乱踢的腿,无论她如何奋力想挣脱都全然动弹不得。

树丛下一片漆黑,洁洁看不见对方的脸孔,只闻到阵阵威士忌酒的香气冲进鼻端,她浑身颤栗,额上渗满冷汗,不敢想像自已到底遇上了什么凶神恶煞?而接下来在她身上又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虽然看不清对方。她却能敏锐地察觉到他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钳着她的手劲粗暴霸道,力量大得惊人,压制住她的身躯火热坚硬。

日本男人的好色是举世闻名的,想到这里,洁洁的背脊冒起一股冷汗,容颜惨变。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她狂乱地喝斥着,以怒气掩饰恐惧,但是嘴巴因为被捂住,她的喊声听起来变成了含糊的呜呜声。

“安静一点,别扫我的兴,就当是玩一场疯狂刺激的游戏,用不着害怕。”

浓醇低沉的嗓音令洁洁猝然震颤,明明看不清对方的轮廓,但强烈地直觉他是个充满阳刚气息的年轻男子,拥有某种说不出来的慑人魅力。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她怎么会觉得他有魅力”她在发什么疯?洁洁恐慌得企图呼救,愕然发现唇上传来奇异的触感,她还没来得及分辨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就遭粗暴的唇袭击人侵,肆无忌惮地吮尝她的红唇。

蛮横的侵略方式把洁洁吓坏了,她瞠大惊慌失措的泪眼,浓郁的酒气混合着男性的吐息彻底淹没了她的意识,脑中激切地喊着——不要!但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也虚软得挤不出一丝力气来反抗。

怎么回事?她一定是疯了?这是不是一场梦魔?

树丛的枝叶中透进稀微的月光,洁洁突然惊恐地回神,使劲去推贴靠在她脸上的面孔,大声嘶喊着——

“我是木谷市议员的女儿,你如果动了我,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聪明的就快点罢手……”洁洁的威胁警告骤然止住,因为在幽微的月光中,她赫然辨识出男人的轮廓了。

她骇然抽息,不敢相信,侵犯她的人竟然会是——他!

男人邪异地勾起嘴角,一手钳住她的脸蛋,充满烈酒香气的嘴唇轻轻贴在她的颊畔沙哑地低吟——

见他发出低低的轻笑声,性感得令她浑身酥麻。

“表现得不错,够呛也够辣。”他低笑着,继续品尝她口中的甜美。

怎么可能?他不痛吗?洁洁简直震愕至极,她万万没想到她的举动非但没有阻止他的进犯,反而还像替他打上了一剂催情针,将他刺激得更加火辣狂放。

这男人简直像极了一头噬血的野兽,这种充满血腥气息的吻,贪婪得令她惊惧惶乱,仿佛随时都会被他一口吞下那样可怕;更可怕的是,明明清楚自己是他到口的猎物,她竟连半点想逃的欲望都没有,还摆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只差没有对着他直喊——吃我!吃我!

幽暗的树丛下弥漫着浓郁的狩猎气息,洁洁艰困地喘息着,难堪得浑身快着火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发什么疯?中了什么邪?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他,她无法接受这个陌生的施洁洁,不管他的吻有多么舒服,多么令人心荡神驰,她都必须倾尽全力阻止他,否则再这样继续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明知道我的身份,怎么还敢碰我?你最好立刻放我走,否则我会让你吃一辈子的牢饭”她用虚软的声音严厉斥责他,只可惜嗓音太娇柔,即使用尽全力,听起来也没有半分威胁性。

男人饶富兴味地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自负和贪婪的笑。

‘你好像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我是邪魔歪道,只要我想要,没有女人是我碰不得的。”他的嘴唇缓慢地下移,炙热地舔吻她细腻的颈项,一只手解开系在她腰间的衣带,探进去搜寻着藏在胸衣下的细腻丰挺。

一阵奇异的电流穿透洁洁全身,他的举动引爆她激烈的抵抗。

天哪!从来没有男人胆敢碰她的胸部.她和这男人不过才见了两三、次面,他就对她做出如此无耻的行径!

“你想干什么?放手、快放手!’她徒劳地闪躲他蛮悍的吻,和紧贴在她饱满胸脯上的挑逗。

“你知道吗?”他贴在她唇上沙哑低吟着。“愈是挣扎,愈容易引起男人的情欲,我现在不需要你的挑逗,所以最好乖乖的,然后你会发现我比任何一个男人更能取悦你。”

挑逗、取悦!老天,这男人居然在一个处女面前说什么比任和一个男人更能取悦她这种恶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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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你在说什么龌龊的鬼话”洁洁急切地挣扎,脸颊泛起羞怯和难堪的红潮。

“在我面前用不着假装圣洁,我可不吃那一套。’他蛮悍地扯开她浴衣的前襟和胸衣,丰润饱满的酥胸立刻在他眼前一览无遗。

洁洁惊声抽息,觉悟地瞪着他情欲氤氲的黑瞳——

他是来真的!看样子不管她如何反抗、恳求,他都绝对不会停手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简直跟禽兽没什么两样”她颤抖地虚吼,做最后的奋力一搏。

“我知道。”他悠然地哼笑,双臂将她捆得更紧,一手缓缓覆上裸程的胸脯上,揉弄着粉嫩细致的尖端。

这一波电流迅速窜遍她全身,激起一片奇异灼热的烈火。

“我从来就不打算当圣人”他以火辣的舌尖接替手指的逃逗,缓慢地舔吮嚼咬,像要印证自己确实如她所认为的卑劣。

陌生的强烈刺激令洁洁无法自制地颤颤喘息,一阵阵莫名的热焰从下腹逐渐朝四肢百骸燃烧,她明明讨厌这种霸王硬上弓的卑鄙行为,但潜意识里却又不太讨厌他充满魔力的触碰,甚至期待他能在她身上制造出更神秘的颤动。

这种感觉好奇怪,仿佛身体里那一个坏的灵魂被他勾引出来了,这样放浪形骸的自己是她所不认识的。

她害怕认识、却又渴望认识那个陌生的自己。

“你的反应似乎没有外表看起来矜持,既然喜欢,就干脆好好享受,在这方面,我向来很乐意服侍。”他的手由她的胸脯滑下细腻的大腿;坚决地将她的膝盖推向两侧,手指不安分地探向她的腿间。

“住手,不要——”洁洁尖叫地蜷起身子,羞愤地死命挣扎。

他忽然支起上身,伸手在身边摸索着什么,然后拎起来仰脸猛灌一口,霍地钳住她的后脑,嘴对嘴吻住她,浓烈的威士忌烈酒从他的吻灌进她口中。

毫无预警地,把洁洁呛得激咳不止,他微笑地等她稍稍顺过气来,又继续喂她灌下几口酒。

“不要这样……咳咳……你到底想干什么……咳咳……”洁洁扭头问避他的吻,她从来没有喝过酒,热辣辣的烈酒从喉咙烧痛到眼眸,呛得她头昏眼花,泪水进流。

“我要你放松,好好尽情享受,我不想看见你那张充满罪恶感的表情。”他悠闲地摩挲着她柔滑细腻的胴体,唇舌热烈地品尝她晶莹的红唇。

洁洁在强烈的河力和他唇舌火热撩拨下,神志逐渐涣散,浑身像着火般,仿佛就快焚成灰烬。

“我好像做了一件不道德的坏事。”洁洁长长地吁口气,迷蒙的双瞳似醉似醒,微张的红唇逸出醺然娇叹。

他沉醉地凝瞄她娇酣的容颜。

‘你现在觉得怎样?”他轻拨她额前汗湿的发。

“轻飘飘的,很……舒服。”她酣醉的瞳眸凝视着他,发出舒适惬意的叹息声。“可是,你是陌生人,我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未免太坏了……”

她在思索道德和放荡的迷离神情深深攫住他的思绪,她的星眸渐渐朦胧,疲惫得几乎睁不开来、终于在他看透她灵魂的注视下昏昏睡去。

他迷潭般的黑瞳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洁洁酣倦的睡颜,幽冷平静的心湖悄无声息地渗人了一丝柔暖清流。

“轻飘飘的,很舒服。”

真奇怪,这也是他前所未有的感受。

头好昏,身体变得好轻,好像长了一双翅膀,飘飘然地飞在半空中。

洁洁半昏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人眼帘的景物全都在旋转,转得她头昏眼花,她晕眩地闭上眼,感觉自己虚虚恍恍地浮在半空,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像交错重叠着。

她怎么了?身体里仿佛有火在烧,热得快融化了一样,浑身的毛细孔尽张,汗如雨下,濒临虚脱。

朦胧间,感觉自己飘进一潭热气蒸腾的池水里,感觉有双手轻缓温柔地帮她擦拭身体。

是谁?妈咪,是你吗?她恍惚地伸出手,试图去摸索那一团看不清的影像。

有双手温柔地握住她,令昏沉沉的她顿时感到安心不已,她在热腾腾的池水里无力松弛着,把身心都交托。

似隐若现的雾气中,一双炯炯眼眸的烈凝视着浇灌,双手专注地清洗沾染在她雪白胴体上的泥污。

浸润在热水里的白皙肌肤散放着皎洁莹白的光,男人深沉的视线凝在她长腿内侧的一抹血渍上,心中泛起一股奇异陌生的感受。

她非常美,浑身散发着天生的贵族气,像只被惯坏的波斯猫。据他的估计,她的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六岁之间,他没料到的是这个拥有气质、美貌于一身的成熟女子,竟然还会是个处女,这个发现简直令他太感意外了,如果他早一步知道,就绝不会用那种前所未有的疯狂方式占有她!

看见自己在她雪白肌肤上制造出来的鲜红烙印,心中霎时生起一丝不忍和后悔,他没有碰过处女的经验,不知道自己用这种狂浪霸道的方式夺走她的第一次,会不会对娇生惯养的她造成心理上难以磨灭的伤害?

男欢女爱。他向来都认为那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颓废游戏,可以纵情恣意地玩,享受肉体的欢愉即可,犯不着太认真。

但是,玩了这么久的游戏,这回竟意外让他遇上了生平第一个处女,让他原本抱持的游戏心态起了措手不及的微妙变化。

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生活上的调剂品,他向来不触碰那种只活在光明面的乖宝宝女孩,如果不是身在这个令他心情低落的地方,他不会依赖酒精让烦躁的自己平静,半瓶威士忌虽然醉不倒他,却足以让他的观察力失去准头,也足以挑起他过烈的欲火,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他不会失去理智,染指一个娇生惯养的老处女,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他不会失去冷静,急切地想找一个女人填补空虚,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

他的目光停驻在她精巧细致的美丽脸庞上,怜惜之心油然而生,他缓缓拭去她额上沁出的薄汗,动作放得很轻很柔,生怕一用力就会弄碎她。

早知道就不该碰她,莫名其妙破坏他对情欲游戏的定义,害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该如何收拾这场游戏的残局。

洁洁缓缓地苏醒过来,首先落人视线里的是天花板上古典吊灯,她眨了眨眼,眼珠子四下转了一圈。

梅花浮雕的拉门,墙上挂着一幅冬日雪景的版画,屋角的花瓶插着干燥的梅花枝,还有她身旁凌乱的被褥……

奇怪,这是哪里?

看起来很像她在旅馆投宿的房间,但仔细一观察就看出其中的不同,她房间的拉门贴的是樱花浮雕的壁纸,墙上挂的是春天百花盛开的版画,屋角的花瓶插的是干燥的樱花。

这不是她的房间,那么这是哪里?

她犹豫地拉开被子坐起身,赫然倒抽一口气——她全身除了颈上佩挂的玉辟邪以外什么都没有,裸程的雪白肌肤上遍布紫红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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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惊慌失措地跳起来,双腿间突然传来麻痹的刺痛感害她虚弱得站不住,双膝一软又跌回被褥上。

昨晚的记忆倏地扫掠过她的脑海,想起自己经历过一场情欲巅峰的洗礼,霎时间红透了脸。

“天哪!看我干了什么好事!”她吓得魂不附体,裹起被单仓慢地搜寻属于自己的衣物,但是无论她怎么翻找,也找不到原先穿在她身上的那件浴衣。

怎么会这样?怎么办?那男人去了哪里?他是不是等一下就会回来?看到他,是该谴责他?斥骂他?还是要求身心受创的赔偿?

可是,她昨夜受创了吗?

回想起昨夜的激情,她并没有感到身心受创的痛苦,明明是被无札地侵犯,她居然不觉得讨厌,甚至还全然降服在他充满魔力的探索功力下,那么心甘情愿地尽情敞开自己去回应他。

真可怕!她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如此放浪、堕落的那一面,她从来没有用这种方式认识过自己。

就在此时,一阵简短低促的手机铃声蓦然响起。

洁洁浑身正像拉紧的弓弦,被突然发出的电话声吓得魂飞魄散。

她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见一支新颖轻巧的手机,躺在另一床被褥旁,发出一连串“嘟嘟、嘟嘟”的声音。

是那男人的电话。

她不敢伸手去接,但是拨号的那个人很不死心,连续拨打了四、五通,而且看样子会一直打到有人接为止。

要不要接?她咬着唇,决定帮那男人接下这通电话.正好趁这个机会打探一下那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称自己是邪魔歪道?

按下手机的通话键,洁洁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对方就猛爆出连珠炮般的吼声——

“堂主,小么昨天晚上被日天堂的人杀了,你现在人在哪里?能不能快点回来处理这件事?最近日天堂的黄堂主一直虎视眈耽要抢我们的地盘,小么刚好跟日天堂的人有了一点小摩擦,没想到黄堂主居然就放纵他的手下杀人,堂主,日天堂的人已经明目张胆地欺负到我们修罗堂头上来了,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对方一连串气急坏败地急吼,让洁洁根本没有机会插上嘴,下过耳中接收到了几句重点——堂主、杀人、抢地盘!

她浑身的血液忽然凝住,脑袋霎时吓空了。在她的生活环境里,这些句子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使用得到的。

她愈想愈觉得恐慌,背脊窜起阵阵寒颤。

天哪!那男人果真是邪魔歪道,她该不会因此惹上什么大麻烦吧?

“喂、喂、喂!堂主,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方急切地大喊,震醒了洁洁的思绪。

她像被人烫着般倏地丢开手机,胡乱地把被单裹在身上,惊慌地拉开门要逃,猛然间撞上一堵硬实的胸膛,她抬眸一望,吓得差点窒息,整个人陷人极度的紧张当中。

‘你要去哪里?’男人挑衅地逼视她的慌张。

“我……当然是回房啊。”她勉强抬起眼睫偷瞄他一眼,从他身上飘出淡淡的香皂气味,暖昧地钻进她的鼻端,她下意识地揪紧胸前的被单,全身莫名其妙发烫起来。

“你偷听我的电话?”男人瞄了手机一眼,眸中掠过一丝冷光。

洁洁倒抽一口气,脸上血色疾速褪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接了一通不该接听的电话?这男人会不会因此杀她灭口?

‘你听到了什么?’他冷眼逼视她。

洁洁慌得心跳都快跳出口,慌忙解释。“我不是存心要偷听的,而且我也没有听到什么,真的!’

男人反手关上拉门,一把将她推倒在凌乱的被褥上。

‘乖乖待着别走,我要知道你到底听到了什么?”他拾起榻榻米上仍在通话当中的手机贴在耳际,冷锐的双眸始终盯着她不放。

洁洁哑然僵坐着,眼瞳畏惧地望着自己扭绞的双手,仿佛像个等待聆听判决的囚犯。

“你是一头蠢猪吗?没听见我的声音也敢什么都说?一个堂堂副堂主怎么能遇到这点小事就方寸大乱”男人对着话筒厉声斥责。“我会立刻回去处理这件事,君恩,你给我听清楚了,在我还没回去之前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会中了黄林鹰的计,记住没有!”

切断电话,男人紧盯着泛滥在她眼瞳中的恐慌,脸部绷紧的线条慢慢松弛了。

“这通电话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淡淡出声调侃。随意地张腿坐下,双手悠闲地搁在膝盖上。

“坦白说,是有那么一点。”她深深呼吸,慢慢稳住气息悄悄扬睫瞄了他一眼,不经意瞥见他下唇的伤口,忆及昨晚和他疯狂缠绵的激情景象,整张脸又轰然烧红了。

他微眯双瞳,懒懒凝视着她。

“听见有人被杀,受到惊吓在所难免,习惯了就好。’他的唇角微微勾出友善无害的笑容。

洁洁颤粟了一下,什么叫习惯了就好?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能习惯?

她看见他的脸虽然在笑,但是眼睛没有笑,不由得紧张地咽下口水,这男人的世界显然诡谲莫测,绝不是来自单纯世界的她所能够明白的,虽然他慵懒颓废的笑容对她而言是种致命的吸引力,眩惑着她的意识,可是内心深处很清楚这种致命的吸引力同样也会成为致命的毒药,她必须离他愈远愈好,万万不能踏进他那个黑暗世界半步,否则这一生将会走上岔路,难以回头。

“我也许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但是昨天晚上你强行占有我的行为,对我而言也造成了莫大的伤害,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算扯平了,从现在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相欠。’对,就是这样,首先得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比较重要。

男人挑起眉,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记得昨夜你的反应很直接有趣,似乎非常陶醉在肉体的欢愉里,即使现在看起来也没有身心受创的迹象,这种理由无法扯平”

他促狭的眼神倏地勾起她灼热的记忆,她想起他是如何挑逗她全身每一寸肌肤,而她是如何承受他狂野不休的冲击。

“现在想起来了吗?”他咧开不怀好意的微笑。

洁洁满脸绯红涨惶无措地瞪着他。

‘那……你想怎么样?”她不安地绞着手指。

男人缓缓弓起身移近她,轻轻托起她的手腕送向自己的嘴,然后毫无预警地在她的食指尖端狠咬一口。

“啊!好痛!”洁洁痛得缩起肩膀,挣扎地想抽回手。

他紧紧揽住她,不让她抽身,将她半裸的娇躯用力圈在怀里,舌尖舔吮着她指头上的伤口,仿佛她的鲜血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

“昨晚你咬过我,已经吃过了我的血,从那一刻开始,你就是属于我修罗堂旗下的一员了。而此刻,我吃下你的血,你——就算是我的女人。”他的声音沙哑醇厚,宛如对她施下迷离的魔咒。

洁洁猝然震颤,被他邪魅诡异的举止慑到哑然失声,仿佛看见自己被三头六臂、忿怒威猛形貌的修罗王,带进一个群魔乱舞的黑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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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我吃下你的血,你就算是我的女人。

洁洁骇异地盯着舔吻她指尖鲜血的男人,唇角勾着散漫诡魅的笑容,模样看起来就像一头尽情品尝鲜美猎物的噬血猛兽。

兔子一旦成为猛狮爪下的食物,任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不只加快死亡的速度,甚至还会让猛狮得到玩弄的快感。

“我能说……不要吗?”她呆视着他那双令人失魂的黑眸,颤颤低问。

“不能。”

他淡淡一笑,神情有着不容挑衅的强势和权威。

洁洁怔然凝视着他深邃迷人的五官,思绪变成了一片空白的黑色画布,她知道自己做任何反抗都没有用,因为这男人根本无意放她走,她慢慢稳下狂躁慌惶的心跳,感觉到在那一片黑色画布中浮起一团微弱的光影,随着朦胧的光影逐渐清晰,奇异的感受也从心底缓缓浮起,刹那间,她体验到了自己从未明白过的化学变化。

她被他诱惑了!

很明显的,她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魅力诱惑,被潜藏在他黑暗世界中的那一抹微光诱惑,被嗅闻到的江湖气息诱惑,这种被诱惑的感觉就像一把寻觅不着的钥匙,终于能开启她心中那道尘封的门了。

这一刻,洁洁找到了那个被封锁在另一个门后面的自己。

“什么是修罗堂?我没听过,是一帮派组织吗?’她几乎无法冷静,因为在她体内正刮着史上最强的龙卷风,没有抵御的能力,只有认命地欣赏龙卷风的惊人姿态。

“没错。”

男人贴近她的耳际,慵懒低吟。“你现在是我的人,有权知道你想知道的事,尽管问吧。”

洁洁深深吸进一口气,知道得愈多就愈危险,她知道龙卷风会带来可怕的灾难,但是又真的很想看看在风旋的中心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景象。

“你的名字?你的身份?修三堂是什么组织?你们通常都从事些什么活动?”她急切地吐出一连串的问题,既然已经逃下掉了,不如说服自己接纳他的存在。

“我叫邱胜翊。’男人淡淡一笑,闲适地开口。“东寺帮在世界各地的华人区都分设有堂口,东京就有帝释、修罗、日天、月神四大堂口,我是修罗堂的堂主,新宿是我的地盘,至于我们平常都从事些什么活动,你以后自然就会知道。还有什

么想问的吗?”

洁洁张口结舌地呆视他良久,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问,但是现在脑袋一团混乱,彻底陷溺在他坦白的答案。一时间竟不知继续从何问起才对。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我当你的女人?”她抬头望着他,梦吃般地低喃。“我有个市议员身份的继父,母亲是游走上流社会的珠宝商,我的家世背景和你截然不同,而且,你不是说过对我这种富家千金最倒胃口的吗?为什么还要我当

你的女人?”

“这是个好问题。’

他认真地拧眉思忖。“复杂的答案我目前回答不出来,不过简单的答案倒有一个。”

“什么?

她不安地咬了咬唇。

“因为你是处女。’

洁洁呆愕住,顿时满脸红潮,整个人陷人难以言喻的燥热中。她其实并不是一个有处女情结的人;从来也没有特别想固守自己的贞操,之所以一直还是个处女,纯粹只是因为没有遇上合适的人选和刚好的机会而已。

“是处女又怎么样?就算我不是处女,难道你就能像只野兽那样随便发情吗?’她用挑衅的语气掩饰尴尬。

“野兽?’

邱胜翊微微一笑,对她的指责一点也不在意,深瞅着她眼中的疑惑和愤怒,咧开讥嘲的危险笑容。“我倒觉得当个野兽也不错,想发情就发情,想交配就交配,用不着被无聊的道德约束,跟自由啊!”

“你要自由、耍谁当你的女人,那些都是你的权利,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种会纠缠人的老处女,更何况你是那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黑帮分子,我可不想因为一片薄薄的处女膜而把自己丢进一个危险关系里,我用不着你对我负责。”

她意欲起身,旋即被邱胜翊有力的手腕压制住。

“昨夜和你发生关系是场意外,我猜你应该没有服食避孕药的习惯。”

他盯着她的眼睛说。

“那当然,我没有男朋友,也不是生活放荡糜烂的人,根本没有吃避孕药的必要,更不会想到来这里度假还必须预先吃避孕药。”她扬眉不悦地瞪他。

邱胜翊挑眉轻笑着。“你没有避孕,而我也没有进行防护措施,所以必须把你留在我身边观察一阵子。”

洁洁愣了一下,电光石火之际,赫然明白邱胜翊的意思了,她对这方面的知识并不贫乏,听得懂他所谓的观察是指——她也许会怀上他的小孩。

怀孕!

这两个字像一道猛雷狠狠击中她。

不会吧!

她怎么会让自己面临到这种可怕的问题!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就算不小心真的受孕,我也会自己想办法处理掉,才不要你来观察我,什么观察我嘛,好像我是一头母兽一样2”她急急切切地喊,心已经慌得失了分寸。

“我的小孩绝不能随便被人处理掉。”邱胜翊凝起眉峰,神情严肃。“如果你真的有了我的小孩,就必须把他生下来。”

洁洁惊诧地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种随随便便发生关系而怀下的小孩,我才不要生!”她烦躁地拒绝。‘生下这个小孩以后,我未来的人生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向家人解释!你如果要孩子,大可以找别人帮你生,你我之间又没有爱情,凭什么要被一个小孩牵扯住!”她说得愈多愈觉得难堪。

邱胜翊紧盯着她那双脆弱焦虑的眼眸,猛然伸出手钳住她的下颚,冷冷地贴附在她的颊畔低语。

“别像个幼稚的小女孩一样把爱情两个字看得那么神圣,本来只想对这个意外负点责任而已,不过现在我改变心意了,以后除了我以外,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碰你一根头发,不管你这次有没有意外受孕,你都非要当我孩子的母亲不可,听清楚

了吗?”

洁洁被他的话震傻了眼。他的神情、态度是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

“为什么……非要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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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自主地颤粟着。

“因为你够干净、够漂亮,我正好在物色孩子母亲的优质人选,而你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我的需要。’

听到这些赞美之词,洁洁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沮丧。

“在你身边就没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吗?”她已无法思考。思绪一团糟。

“的确是没有。”他的手指轻轻抚揉着她丰润的红唇,懒懒低语。“我没有碰过你这样干干净净的女人,而且……没有男人像我这样品尝过你,这种感觉对我而言很特别,就像无意间挖到了~座世上无人知晓的宝藏,我很贪婪,希望这座宝藏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暂时不想让别人有任何凯觎的机会。”

他的解释让洁洁结舌,甚至严重受挫。

“暂时而已吗?如果我不答应会怎么样”她不容许自尊受到挑衅,凭什么要暂时当他的女人,傻傻地等着被他玩腻了以后,再一脚被他踢开吗?

邱胜翊垂眼淡笑,似乎在玩味她的话。

“你如果不肯答应,那么以后接近你的男人,将很有可能莫名其妙被人挑去脚筋,砍掉手指,只要是谁想靠近你都不会有好下场。”他懒懒勾着唇角,一派悠闲地欣赏她渐渐苍白退缩的表情。

洁洁瞠大双眼,他所说出口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来自地狱的叹息。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凭什么能操纵别人的生死?”她吓得容颜苍白,额上沁出冷汗。

“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判官,任何人都休想挑战我的权威,你不也不例外。’他神色雍容地仰首瞧瞧着她。

洁洁冰凉的手指紧紧交缠着,控制不住胸腔急促的起伏,她无法想像自己到底遇上的是什么样的可怕修罗。

“不要摆出那种即将要下地狱的表情好吗?当我的女人绝不会像你想像中的那么糟,我对女人是绝对的温柔。’邱胜翊慵懒地调侃着。”

洁洁颓然垂下颈项,茫然不知所措。

邱胜翊伸手自颈项解下一块殷红色的玉石,抛进她怀里。

“这是”洁洁怔然不解地呆视着掌心的血红色玉石,玉面上浮雕着一尊三头六臂的修罗坐像,脸部五官忿怒狰狞。

“把它收好,这块玉就代表我的身份,在东京如果遇到麻烦,这块玉说不定能成为你的保护伞.尤其在几个特定的地方非常有用,千万不能弄丢了。”他静静注视着她,表情莫测高深。

洁洁与他四目相凝,不可否认,他身上有股神秘莫测的力量,这种有别于一般男人的霸气深深吸引着她,让她很想一探究竟。

邱胜翊忽然将手伸向她的后颈,解下她系在项上的玉辟邪。

“跟你交换这块玉,从现在开始,这块玉就由我保管。”

洁洁混饨的脑袋让她完全失去应对的能力,她看见他端详玉辟邪的神情十足像个发现宝物的鉴赏家。

“你一样可以回家。”他忽然说。

“什么?”她愕然。

“我从来不把女人带在身边。”他轻轻梳理她颊边几绺凌乱的发丝,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我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无暇分身照顾你,不过,这并不表示你就有机会搞鬼,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向我通报,所以你要乖乖的知道吗?千万别乱来,也别想耍小花招,否则一旦触怒我,有什么后果你要自行负责喔,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找你,立刻要随传随到,记清楚了吗?”

邱胜翊的话压迫得洁洁几乎窒息,她不喜欢这种被监视的感觉。

“你难道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诉继父吗?”她咬了咬牙问。

“想不到你单纯得就像个高中小女生。”他忍俊不禁;闷声低笑着。“你回家以后可以试试看,当本谷市议员听见东寺帮以后有些什么反应,然后再把他的反应一一记起来告诉我。好吗?”

邱胜翊的嗓音带着致命的温柔,让洁洁的背脊一阵抽紧,不寒而粟。在政界,她的继父好歹有些呼风唤雨的法力,难道还奈何不了他这个修罗堂的恶魔?怎么会?她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洁洁无法判断自己凌乱的气息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体内那一个被释放的自己?她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扭曲了吗?还是沉睡已久的人生此刻才即将要醒来?

一部BMWM5疾驰在明治大道上。

车内坐着四个面容冷肃的男人,前座坐的是两名保缥,邱胜翊和石君恩分别坐在后座两侧。

“堂主,小么的死警方已经结案了,判定是涩谷和新宿的小混混互相残杀。’长相斯文秀气,不像黑帮修罗堂副堂主,反倒像个大学研究生的石君恩低声向邱胜翊报告。

减胜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手上把玩着从洁洁身上强迫要来的玉辟邪,仿佛陷入沉思,对石君恩的话没有反应。

“堂主……’石君恩奇怪地低唤,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情。

邱胜翊漠然回望他一眼。

“我听说最近有人在我的地盘上偷偷转卖从东南亚收购来的婴儿,这件事你知道吗?”他冷然问道。

石君恩的脸色变了一下,他知道邱胜翊从来不管底下兄弟们为了生存而去从事任何一种黑市买卖,但是唯独订下一条规矩。就是不准买卖婴儿,东京四堂的人都知道,在邱胜翊的地盘买卖小孩是触犯大忌的事,他曾经因为好奇而私下调查过,才

知道原来邱胜翊自已就是个被贩卖的婴儿,当时邱胜翊才三个月大,从东南亚被辗转卖给了前堂主臧云威。

“这个……我知道。”石君恩温文的表情带着些许焦虑。“那家伙好像是连成的手下,吸毒吸到脑袋都不清楚了,为了要钱买毒品,才敢胆子大到触犯堂主的戒律,我已经骂过连成了,他说这件事他一定会妥善处理。”

邱胜翊垂下精锐双眸,凝视着掌心沁着淡淡赭色的玉辟邪,神态仿佛玉辟邪中有某种令他不可解的奥秘那般执着、专注。

“堂主,黄梓鹰那边”石君恩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问:“你打算怎么办呢?”

邱胜翊让玉辟邪立在他的掌心,极认真地以指腹抚摩着像螭斜垂的长尾、漫不经心地说:“告诉黄梓鹰,明天晚上我请他吃饭。”

“堂主,为什么要请他吃饭”石君恩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香港窃盗集团最近有批黑货在找销赃管道,我打算帮他们牵线。’他的指腹慢慢游移到像狮的四足。

“他们杀了小么,为什么还要帮他们牵这个线?”石君恩的眼闪过一抹惊疑的神色。

“先给黄梓鹰一个甜头尝尝。”邱胜翊淡淡笑说,指尖停在硕的双翼。“说不定能交换涩谷和新宿几个月的平静,这样也不错。”

“为什么要交换平静?”石君恩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做掉黄锌鹰才是当务之急不是吗?堂主。”

“你的问题还真多。”邱胜翊敛住笑容,眼中渐露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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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黄梓鹰简直像条乱咬人的疯狗,不早点想办法做掉他,对堂主而言绝对是一大威胁。”石君恩嘎声喊道,喉咙里好

像有东西哽住似的。

“东寺帮在东京四堂的堂主,关系就好像四个亲兄弟一样,黄梓鹰这个人对我而言充其量只是个头脑短路的大哥,偶尔会捅出一些小楼子让我来收拾,最多也不过是占占我的便宜或是沾沾我的好处,要说威胁”邱胜翊冷傲浅笑。“他连边都谈不上。”

石君恩的喉结上下震动了好几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森然冷笑的邱胜翊。

“所有在新宿的兄弟都受我的保护。”邱胜翊缓缓摩擎着玉辟邪睥睨的双目和似龙般的触角。东京四堂的人,谁都知道动我保护翼下的人就等于是先砍上我一刀,脑袋再不清楚的人都知道惹火我邱胜翊就等于是惹火上身,就算身份是分堂堂主也

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小么的死实在很令我起疑,到底黄梓鹰和日天堂上上下下那一群,为什么突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他顿了顿,视线始终不离开玉辟邪,不曾多瞥石君恩一眼,继续说道;“黄梓鹰虽然脑袋不够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个会突然凶性大发、拿刀胡砍自家兄弟的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在小么的死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修罗堂的人都要按兵不动,谁都不能莫名其妙去卖命。”

“是。”石君恩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干响,仿佛经过很久很久,到现在才把声音找回来。

邱胜翊转过眼来看他,悠悠一叹,原先凝重幽冷的黑眸缓缓渗进暖意,多了几分感情。

“我记得小么好像有个妈妈?”他问。

“对。”石君恩渐渐恢复了他温文的表情。“他妈妈是风之馆酒店的清洁女工,听说耳朵都聋了。”

“是吗?”邱胜翊整了整眉。“拿一笔安家费给小幺的妈妈,顺便告诉风之馆的妈妈桑,就说是我的意思,要她好好照顾小幺的妈妈。”

“是。”石君恩点点头。

邱胜翊接着说:“约黄梓鹰之前,先问月神堂堂主能不能前来赴约,一定要彭文雄答应肯出席,再打电话约黄梓鹰”

“为什么?”

“万一黄梓鹰那个笨蛋带来大批人马,双方说不定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就火并上了,平白让渔翁得利,这可不是我的本意。”

邱胜翊绽开一抹宛如狮子般的笑容。如果有彭文雄在场,黄梓鹰就不敢太放肆,如果他胆敢胡来,至少会有个公证人了解事情始未,他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石君恩冷然一颤,好半天才点点头。

“尽快处理完这件事以后,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处理。”看着玉辟邪,邱胜翊的嘴角牵动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是……那天接我电话的那个女人吗?”石君恩谨慎地开口问。

邱胜翊漠然看了他一眼,疏离地移眸望向车窗外的景物。思绪飘向远方。

那个生活在灿烂阳光下的美丽女子,他该用什么方式对待她?不想害她就该放手,但是又有股想独占她的欲望。

他拧眉深思,缓缓进人一个人的幽暗世界。

“一回到东京就病倒,我看一定是那天晚上着了凉,洁洁也真是的,就算跟我拌嘴,犯得着气得一整个晚上不回房睡吗?我看她是故意把自己冻病,存心要来气我的吧?”

“妈咪,姐又没有自虐狂,于嘛虐待自己来气你呀。”

“谁知道你们姐妹两个现在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哪有想什么?我什么也没想,倒是妈咪你想得也太多了一点。”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两姐妹,成天阴阳怪气的。反正我现在不管说什么,你们都觉得烦。”

“我也没说什么,你干什么那么大反应?”

洁洁半昏半醒地听着房门外母亲的叨念声,还有瀛瀛的嘀咕声。

吵死了很想出声叫她们别吵了,可是喉咙又烧又痛,一场高烧让她全身虚累得一句话也不想开口说。

一回到东京,她就莫名其妙开始发高烧,昏昏沉沉睡了三天,直到今天才好转一点。

她仰躺在床上,伸手自枕头下摸出邱胜翊给她的那块血红色玉石,映着灯光.仔细观览着。

身为古董商的女儿,虽然对古董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从小在耳濡目染之下,对古董多少也有些基本的鉴别力。

这块扁平的玉石浸蚀得相当透,深赭色的玉面在灯光映照下,呈现出血般的浓艳色泽,将玉上的修罗浮雕衬托得更为狰狞可怖。

回到东京已经第三天了,和邱胜翊在温泉发生的那些事变得那么遥远而且不真实,如果没有这块玉的提醒,她几乎会以为那只是一场迷离荒唐的梦。

然而在温泉所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她莫名其妙失去了第一次、莫名其妙变成了黑帮堂主的女人,还莫名其妙要帮他生小孩。

虽然她可以把这一切意外的结果归咎于温泉幽渺艳魅的气氛,归咎于邱胜翊恶意的侵犯,甚至归咎于被迫灌下的那几口威士忌烈酒上,但是最莫名其妙的,是当她回到了正常的现实生活时,并没有出现半点惊慌、害怕,甚至报警求援的正常反应,这二天,除了心情上有些思绪纷乱以外,她几乎可以说是无惧无愁,甚至还挺欣然接受这种意外所带来的刺激感。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她向来谨守分际,生活规律,交友单纯,有时间就到教堂服务,再有时间就到医院当志工,认真地搜寻生命中简单平凡的快乐来自娱,从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和黑道分子扯上关系。

阿修罗是法力强大、好战善炉的恶鬼,邱胜翊给她这块玉,目的难道是想提醒她,她已逃不出他的掌心了吗?

开门声打断她的思绪,她迅速将玉塞进枕头下。扬睫望去,看见瀛瀛端着餐盘走进来。

‘姐,起来吃点东西。”瀛瀛把托盘放在床旁的桌上、探手摸摸她的额头,笑说:“总算退烧了,状况还不错。”

洁洁垂眸看了眼餐盘,皱眉咕哝了声。“又是咸稀饭。”

“今天是芋头口味的,味道满好,别挑剔了、反正等你好了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啊。”瀛瀛耸肩,在她床畔坐下。

洁洁懒洋洋地起身,端起车头稀饭一口一口慢慢吃。

“姐;你的玉辟邪怎么不见了?”瀛瀛突然问。

洁洁像被戳了一下,全身莫名地紧缩。

“你是弄丢了,还是送给人了?’瀛瀛正经八百地看着她。

洁洁不搭腔,专心地吃稀饭。

“对了,还有件事很奇怪,那天帮你擦汗时,你身上怎么会有一点一点的瘀青,是怎么弄来的?看起来好像被人打过一样……’瀛瀛说到这里,猛然顿住,吃惊地跳起来大叫。“姐,你是不是在温泉遇到坏人了?我的天啊!你被人抢走玉辟邪,还被人打,妈咪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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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洁惊出一身冷汗。瀛瀛的推理虽然夸张,但还居然把她的遭遇猜对一大半,她的确遇到了坏人,玉辟邪也确实被抢,不过身上的瘀青却不是被打出来的,虽然瀛瀛对男女床事一无所知,绝对看不出这些瘀青是一双挺性感的嘴制造出来的吻痕,但是她知道自己用不着费心想瞒瀛瀛,因为她求知欲强、学习能力高、追根究低的功夫更是一流,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清楚她不懂的一切。

“拜托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洁洁叹口气,决定全盘托出。“我在温泉遇到了一个男人,而且……”她不自在地暗暗一咳。“还跟他……”她深深吸口气。“发生关系了。’

瀛瀛先是愣好几秒。然后,下巴愈抬愈高,眼睛愈张愈大,嘴也愈张愈大,膝盖软到差点跌倒。

“你?跟一个男人?陌生的?一见钟情?接着,发生关系?’瀛瀛的思考力被炸得粉碎,连语言组织能力也变差了。

“嗯,这些瘀青是吻痕,是那个男人亲出来的。”洁洁故作镇定,表情看起来轻松自若,但是羞赧的红潮还是偷偷从白玉般的肌肤底下沁上来。

“啊——”瀛瀛捂着双颊,不自禁地发出麦考利克金的招牌大叫,跟着大声哀嚎。“不会吧!我那最有气质、最有格调、最优雅、最守身如玉的美丽公主姐姐,居然跟一个刚认识的男人……那个了!”

洁洁横她一眼,娇颜嫣红欲滴。

“拜托你不要那么大惊小怪,我郑重警告你,千万不能让妈咪知道,要不然她会疯掉,然后搞得我崩溃掉。”她根本不敢坦白说她其实是在莫名其妙、半推半就的情况下被“强”掉的,怕护姐心切的瀛瀛会拿刀去跟邱胜翊拼命。

“我真不敢相信,你跟端木和颐在一起那么多年都没有做过,到日本那么多年也没有交过半个男朋友,怎么会突然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做咧?”’瀛瀛讷讷地提出疑问。

洁洁被她问得额角胀痛。她当然不是那种性行为开放的女人,如果不是邪恶迷人的邱胜翊加上强势的挑逗、加上威士忌的刺激、再加上黑夜的引诱……终其一生她也没那个胆子啊!

“和颐是非常具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在那方面他一向谨守礼教,除非跟他结婚,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碰我的。”她无奈地耸耸肩,继续说:“和他分手以后,本来以为可以在日本展开一段新恋情,可是想不到那些追求我的政商名流公子哥儿们,一个个都及不上和颐的十分之一,我怎么可能看得上眼。”唉,当她正式迈进二十九岁大关时,已经做好了今生都可能嫁不出去的准备了。

“谁叫你莫名其妙跟人家分手,现在知道好男人难找,后悔莫及了吧?”瀛瀛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洁洁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和颐确实是个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男人,她曾经为他心跳过,为他脸红过,为他悸动过,他们的价值观类似,生活情调相近,她甚至可以预见如果与和颐步人礼堂,和颐绝对能够给她一桩人人称羡的理想婚姻,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绝对不是一个梦想。

可是,当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时,她会清清楚楚听见身体里那个反叛因子伺机造反的声音,不停地蛊惑她——那种模范人生不是你想要的,你一定会因为生活太幸福美满而无聊得打呵欠的,去吧、去吧!你不能永远坐在旋转木马上,应该去感受一下坐云霄飞车的快感,去享受一下神魂颠倒的魔力吧!

她总是假装没听见反叛因子的蛊诱,假装自己也挺喜欢坐旋转木马。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发现了小妹漓漓暗恋和颐的日记,这几篇日记撼动了她,也意外促成了她想坐坐云霄飞车的决心。

只是当时的她真的没想到,放弃了坐旋转木马五年多以来,她竟然会连一次坐云霄飞车的机会都没有遇上,然而就在她准备放弃不再等待时,邱胜翊竟意外地以狩猎的姿态出现了。

“喂喂喂,姐,那个让你愿意跟他发生关系的男人到底是谁啊?长得帅不帅?什么身份背景?大概多大年纪?’瀛瀛兴致勃勃地摇着洁洁的手问,两眼闪闪发光,一脸亢奋的表情。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邱胜翊那种东寺帮修罗堂堂主的身份.在这个家里面,任谁听到了都会惊慌失措、吓慌手脚的。

“喔——小气鬼。’瀛瀛的反应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嘟嘴小孩。

‘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洁洁垂眸低叹。“我的感情世界我会自己处理,人家会不会再见我都还很难说……”蓦地,她被自己的话吓怔住。

什么呀?她刚刚说了什么?她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好像期待再见到他,期待他的召见一样。

‘瀛瀛,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谈,你能不能先回房去?”她烦躁得拉起棉被,把自己密密实实地包裹住。

“啊——不说了幄——’瀛瀛的好奇心无法得到满足,嘴嘟得更高了。

“将来有什么进展你都会是第一个知道的,急什么。”洁洁躲在棉被里闷闷地说。

“好吧,我现在不烦你,可是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说幄,千万不要藏在心里。”瀛瀛不放心地叮咛。

洁洁应了声,然后听见瀛瀛打开门又关上门的声音。

确定瀛瀛离开以后,她从枕头底下又摸出那块玉来,怔怔然地看着玉面上的修罗像出神。

洁洁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像高山上被薄雾轻笼的湖水,美是美,却冷得没有生气;而邱胜翊的出现就像天外飞来的陨石,不属于她的世界,却让她的心湖受到巨大撞击,也让她终于体验到了什么是神魂颠倒的快感。

邱胜翊……

他很有可能是做尽坏事的黑帮分子,虽不像玉面上的修罗那般丑陋,但本质同样是邪恶好斗的,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坏男人,她心中想的却不是该如何脱离他的魔掌,而是他什么时候会想见她。

她的下意识在等,等着他什么时候要见她。明知道前面有一个危险黑暗的沼泽,她仍然愿意涉足一试。她是疯了吧?除了这样怀疑自己,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刻的心情。

正文 第四章

新宿王子饭店一侧,有个皮肤黝黑、眼睛又黑又深,看起来约十多岁,带点印度或是泰国血统的混血少年,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墙角边,眼神冷漠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潮,眼中有着超出年龄太多的老成世故。

邱胜翊站在混血少年的对面用角,喝着罐装咖啡,墨镜后宛如无底沼泽的黑眸正静静打量着他。

混血少年察觉到邱胜翊的注视,深幽的双眸立即警戒地回瞪他充满了憎厌和畏怯,潜藏在他眼瞳深处的畏怯与憎恶,对邱胜翊来说是非常熟悉的感觉,那眼神正是他少年时的写照。

他将喝光的空罐丢进身旁的垃圾桶内,朝那个混血少年走过去,少年紧张地站起来,用充满疑惑、不安的尖锐视线战战兢兢地敌视着邱胜翊。

“叫什么名字?”

邱胜翊扳住他的下巴用力抬高,用一种审视物品的目光打上着他。

‘马利。”

他被邱胜翊慑人的气势吓住,低下头不敢直视他,自动乖乖报上姓名。

“哪里人知道吗?”

邱胜翊摸了摸马利天生卷曲的头发。

“不知道。’马利摇摇头,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立刻又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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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到新宿,目前还没有找到新的庇护,我说的对吗?”

马利傻眼,惊愕地抬起头看他。

邱胜翊淡淡一笑,从皮夹里拿出两张万圆钞票放进他的口袋里。

“马利,从现在起你受我的保护,以后听我的命令做事,愿意吗?”

“愿意、愿意”

马利忙不迭地点头把手放进口袋里摸索着,仿佛在确认那两张钞票是不是真的。

“好”

邱胜翊把手搭在他肩上,指着前方说:“你现在往前直走,走到一家便利商店后右转,接着你会看到一个‘樱之谷’的招牌,你走进去找一个叫靖子的女人,她会安排你的住处,也会给你第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马利愣愣地问。

“跟踪一个人。”邱胜翊淡然说道。“等你找到靖子,她会把那个人的长相特征告诉你,你听她的指示,她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你只要把看到的、听到的,一向我报告就行了,只要干得好,你还会得到应得的奖励。”

马利兴奋得两眼发光。

“去吧。”

邱胜翊浅笑。

马利欢天喜地的转身,跑了两步.止住,回头问邱胜翊“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臣服的臣,以后就叫我翊哥”邱胜翊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打从五年前他当上堂主以后.就没有人敢直接叫他翊哥了。

“巨,翊哥……”

马利嘿嘿低笑了两声.半开玩竿地说:“你不会那么巧就是邱胜翊本人吧?”

邱胜翊微扬起嘴角,眼中闪着一丝赞赏。

看来你已经做过功课,反应还不算太慢,想在新宿混是该机灵点没错,我的眼光还不算差。”

马利愣愣看着他,等他脑筋转过来时,邱胜翊已经转身越过马路了,他惊讶地双手掩口,这才像个傻瓜似地啊啊叫个不停。

想不到,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遇上在新宿黑暗世界里最赫赫有名的人物,邱胜翊是所有在黑暗世界中游走闯荡的小鬼最崇拜的人,谁能躲进他的庇护翼下,身份就会立即窜升一等。

马利兴奋得跳起来,为自己的好运感到开心不已,他又蹦又跳地朝“樱之谷”飞奔而去。

与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高中女生错身而过时,邱胜翊风衣内侧的行动电话正好响了起来。

他取出手机,看见荧幕上显示出来的是保缥兼杀手沈文朗的电话号码。

“堂主,你现在人在哪里?’沈文朗很明显压低着声音。

“我在找一双能用的眼睛。怎么样,有事吗?”他一边走路一边说着。

“吴映洁小姐目前人在新宿,现在已经走到了靠近歌舞伎町的地方。’

邱胜翊愕住,那不就是在他附近了吗?他抬头四下环视,冷不防地瞥见一抹清淡的身影,他重重一震,惊诧地扯下墨镜看清楚。

果然真的是她。吴映洁。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堂主’

“等一下再说。”他蓦地切断手机,怔愕地看着身穿一袭米色薄纱及膝洋装,站在麦当劳前,默默注视着对街巷口的吴映洁。

她跑到这里于什么?她的目光又在注视着什么?

新宿这一隅充斥着不是打扮诡异前卫的青少年,就是身穿超短迷你裙的酒女,吴映洁那一身规规矩矩的装扮和自然而然散发的清灵气质,与你所处的这块地方是那么的不相融。

她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唯一的理由会是因为他吗?

他强自压抑住澎湃的情绪,推翻这个理由。

不可能,他不相信她在等他,她是一朵栽植在温室中备受爱护的紫玫瑰,怎么会等待一个可能摧折她生命的死神。

那么,明知道新宿是他的地盘,她走进来是为了什么?为了调查他而来的吗?还是别有企图?这阵子东京四堂内斗频传,争地盘,抢堂主大位的风波搞得风声鹤唳,谁都有可能是叛徒,谁都有可能是间谍,他无法不怀疑她出现在新宿的动机和目的。

交错着复杂感情的黑眸凝睇着她娇柔的身影,纱质的短洋装被微风吹得不住飘飞。

早在年幼时他就不相信人心,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单纯美好的事物当他还是个三个月大的婴儿时,就被父母亲当成货物飘洋过海卖给了黑帮老大,从此坠人暗黑不可测的无边地狱,对一个世界中只充斥着出卖和背叛、血腥和残酷的人而言,根本不可能对人有单纯的信任。

像他这种天天在刀锋舔血的人,不晓得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横死街头,也许被枪杀,能把握的就只有现在,他抱着只能度过今天的心态,选择用霸道的方式恣情享受人生。

他这一生从未真正相信过一个人,他无法让自已相信,那一如月色的白,是鲜艳新宿里流动的最洁净的颜色。

他缓缓按下保镖沈文朗的电话号码黑眸渐渐泛冷,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洁洁很少来新宿,最多只去过新宿的中央公园和摩塞克街、摊有放纵夜生活的歌舞伎町这一区她根本没来过。

在新宿闲晃了大半天,她的整颗心是虚悬的,飘来荡去,不知道该停在哪一处好?邱胜翊的名字从她心底细细地划过去,是因为他说新宿是他的地盘,她才知道这个地方离他最近。

她仰头深深吐息,忍不住暗暗咒骂自己怎会如此沉不住气,才不过等了六天而已就等不下去了,也不顾矜持和面子,呆呆地就往新宿跑,她从没有想见一个男人想到发慌过,老是追问自己,为什么六天以来,邱胜翊半点讯息都没有,日益严重的烦躁感令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邱胜翊若想见她自然会主动找她,而且说不定他曾经对一打以上的女人说过同样的话……

“啊!够了!别想了”她在心里大骂自己。

她是条件绝佳,宁缺勿滥的吴映洁,怎么能被一个黑帮分子耍得晕头转向,把他散漫魅惑的笑容和那双霸气嚣张的黑眸装了满脑袋,还一心迫切渴望再见到他,她可是对自己有高度自信的吴映洁,怎么能做出这种和花痴差不多的蠢事来。

快回去吧,邱胜翊不是说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会有人通报给他吗?若是让他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她让新宿地铁站的方向急急走去,正在过马路时,一辆银灰色厢型车蓦然停在她身前,车上迅速走下两名体格高.大魁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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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映洁小姐,堂主现在要见你,请跟我们上车。”他们说的是中文,巧妙地分站在洁洁身后,用客气却强硬的态度将她一步步逼向车门。

‘去哪里?一听见邱胜翊要见她,洁洁的心重重地一跳。

“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请上车吧。’两人的态度礼貌,逼人的步伐将有点怔然失措的洁洁慢慢送上车。

车门“喀啦”一声带上,洁洁从贴着深黑色隔热纸的玻璃窗看出去,才还明亮的新宿街道立刻罩上一层灰,变得有些死气沉沉了。

车子缓缓开动.驶向靖国大道,车上连司机一共三个男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车内一片死寂。

洁洁紧张地盯着膝上交握的双丰.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向一种被期待和畏怯煎熬着的心情。

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在一栋豪华公寓前停了下来。

“吴映洁小姐,请跟我们来。”两个男人礼貌地帮她打开车门。

洁洁觉得自己像个被人操控的人偶,只能乖乖地跟着走。

通过重重令她咋舌的保全系统,两个男人将她带到M号房门前,其中一个男人拿出磁卡贴在房门右侧的感应面板上;旁门立刻“咋”地一声打开了。

“请进,堂主在里面等你。”他们把门推开以后,转身便走了。

洁洁深吸口气,忐忑不安地走进去,屋内光线很弱,她迅速环视一周,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明明说邱胜翊在里面等她的呀?!

她反身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地四下察看。

这是一层将近五十坪的顶级豪华公寓,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灿的阳光,屋内微弱的晕黄灯光来自墙角的壁灯,温柔地亮着。

墙上挂了一幅字,当中就仅仅只有一个字而已,旁边什么题字和落款都没有,那个字的写法看起来像狂草又像甲骨,豪迈恣肆,热情狂放,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字应该是“龙”,可是因为写法古怪特殊,是中文还是日文的汉字,她就无法猜出来了。

她的视线从深胡桃木色的家具摆设扫掠过去,角落一只古董花瓶吸住了她的目光,毕竟是古董商的女儿,又曾经和“台湾最年轻的古董鉴赏家’交往过将近六年,所以只要一看见古董,总是会情不自禁地估量起古董的什值。

这只花瓶是真品?还是赝品?什么出身?什么来历?什么——

她正专注猜想花瓶是出自什么朝代时,身后猛然袭来一双纠结有力的臂膀,紧紧因住她,她吓得双膝发软,紧张得快要窒息,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小嘴就被一张火热的唇封住了!

她惊抽一口气,一端冲进阳刚而醉人的男性气息,这气味——是邱胜翊!

她的心跳几乎蹦出口,缠绵的吮吻带给洁洁迷离虚软的感觉,她柔顺地瘫仰在他的臂弯里,由他饥渴地深吮、吻噬,思绪软融,任其摆布。

“这么乖?”邱胜翊慢条斯理地啃咬着她的下唇,用亲呢低柔的嗓音质疑。“我以为你会甩我一耳光,或是再咬我一口?’

洁洁水光盈盈的大眼中充满了难堪和迷乱,她赌气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更加牢牢钳在臂弯里。

“我以为你要的是乖巧听话的女人,怎么不早点说清楚!”她咬牙抱怨,被自己刚才的意乱情迷气怔了,也被他轻蔑的态度气个半死。

“乖巧听话固然好,只是我得先弄清楚在乖巧听话的背后有没有什么企图?我可不希望在狂热的性爱之后莫名其妙被割断喉咙都不知道。”

邱胜翊冰冷的低语轻柔地飘进她耳里,令她的背脊窜起一阵寒意。

“企图?”她愕然地呆视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们就来好好谈谈。’邱胜翊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她推坐在床沿,眸光锐利地审析着她“你今天到新宿来干什么?”

“我是来逛街买东西的。”洁洁下意识握紧双手,试着平稳气息。

“说谎。”他赫然眯起双阵,冷冷地说。“你从早上十点就到新宿了,请问你逛了四个小时买到了什么?”

“我只是没有挑到我喜欢的东西而已。”她心虚地答辩,手心微微出汗。

“施小姐,我如果连你所说的话是真话还是谎言都分辨不出来,早就不知道横死街头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你最好乖乖说实话,别把我当成傻瓜。”他阴寒警告。黑瞳冷得毫无温度。

洁洁瑟缩了一下,她若说出“实话”,傻瓜不就变成她了吗?

“老实说,你有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你继父?”他沉声问。

“没有啊!”洁洁微愕,有些迷糊了。‘我跟他从来不说话的,犯不着把你的事情告诉他”

“真的吗?”他扳高她的下巴看讲她眼底。异常温柔地轻声低问。“你不想求援?不想摆脱我?不想盘查我的底喽?我不相信你不怕我,我也不相信你心甘情愿要当我的女人、”

洁洁的双手绞得异常死紧,长睫轻垂,回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如果我说我真的没有动过求援、摆脱你或是盘查你的念头,我也不怕你,甚至心甘情愿当你的女人,你相信吗?”这些都是真话,真得让洁洁说出口时都不由自主地轻颤。

邱胜翊眼底闪过复杂难解的情绪,他认真凝视着她说话时的表情,企图捕捉虚伪和作假的痕迹,但意外的他只看到平静和羞窘的反应。

这是他第一次猜不透一个人的话中有几分真实性,看起来像是真的,但他曾经被深深信赖的人背弃过,为了自保,他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人。

“没有合理的理由,很难让我相信。’如果她只是在演戏,那么她绝对是个演技精湛的女演员。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什么合理的理由都没有,你叫我来就是盘问这些吗?现在盘问完了没有?如果没什么要问的,那我走了!洁洁被质问得烦了,赌气似地起身推开他,准备走出去。

“你现在敢踏出去一步,后果自行负责。”

一阵低哺冰冷得宛如地狱传来的毒咒,慑得洁洁动也不敢动。

“乖乖地自己走回来,把你刚刚没有回答的问题回答清楚。’他双臂环胸,淡然地笑望她,声音轻柔得几不可闻。

洁洁顿时明白自己落人的处境,猛然旋过身来,觉悟地怒视他凌厉慑人的双阵。邱胜翊不是一般的普通男人,对他隐瞒心情只是多此一举,再单纯的理由他都可能怀疑成复杂的企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摊开来说个明白算了,也免得以后时常要进行这种无聊的审问。

“好,我说实话。”她的眼睡中一片波光荡漾,喘口气,清清楚楚地说:“今天到新宿来是因为我想见你。”

邱胜翊失声一笑,好像听见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我说的是真的。”她很认真地急于坦白。

“为什么想见我?”他慢慢踱步到她面前,俯身贴近她的脸蛋,不怀好意地勾唇一笑,用浪荡的语气煞有其事地询问。

“因为”她吸口气,豁出去了。“因为我不太讨厌你,严格说起来,是有些喜欢你,我想,既然你要我当你的女人,那么我们可以从彼此互有好感开始,循序渐进地培养感情。’

邱胜翊再也忍不住纵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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