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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转+1次PO完】恶夫专宠涩娘子(翊洁)
fengwanting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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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1次PO完】恶夫专宠涩娘子(翊洁)

【内容简介】

一旦爱上了女人,男人的疼宠不会少,只要值得;

只是爱错了女人,那份独宠依旧存在,可心却疼了。

吴映洁,为了行刺平枫堡的堡主寒天响,乔装丫鬟潜入堡中,

谁知还来不及行刺的她,却一再被药商邱胜翊给阻拦,

最后不但事情没办成,连自己的身份都被拆穿。不得已,

为了保密,她只有一次又一次被这娘娘腔的男人指使着,

还莫名其妙成了侍候他的下人。偏偏,她对这位肩不能扛、

手不能提的大少爷没辙,明明最讨厌小白脸的她,

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愚弄。虽然这男人总爱欺负她,

动不动就对她要挟耍赖,但她就是天真的相信他不是坏人。

直到自己将身子给了他,爱意在心里窜动时,才发现,

原来他们的相识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他留她在身边,

是因为她视平枫堡的人为敌,而他高出她许多的武功,

教逃不出他床上的自己,从此成为他的禁脔,供他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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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平枫堡位於西方边境,堡主及其下属都不是在朝中有职位的人,但堡中人所做的买卖却是生产兵器,而做的事也与军队无异。这一切都是被朝廷所默许的,只因为平枫堡的第一代堡主名义上虽是一介布衣,但身份却是不折不扣的皇亲国戚。

被皇家驱逐的人,远离了京城的人,在这蛮荒之地自立门户,几十年後才有了平枫堡,按理说这座位於边界处的堡垒该是与京城的皇家势不两立,但事实上它不止没有成为朝廷的敌人,反而在这里充当起了朝廷一支心照不宣的军队,就代替正统的军队守卫这个地方,保护这附近百姓的安全。

而平枫堡这些年的成绩,比真正的军队还要好上太多,时间的流逝不可抗拒,如今平枫堡已换了第三位堡主,而曾经那些与皇家人的恩恩怨怨都像是假的一样,就算当初是有些不情愿,可如今的平枫堡无论与周围百姓还是朝廷的关系,都可说是相当的良好。

百姓们只要一提起平枫堡,也都无不发出赞叹,庆幸自己住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在当地,他们的声望恐怕比起京城中龙椅上的人都不逊色。

「所以说平枫堡是好人?」细细的童声,尚是分辨不出性别的年纪。

「听那些人在鬼扯!他们是被洗脑了、是被平枫堡里那些伪善的人蒙了眼!」粗鲁低沉的男声,正值中年的男人。

一间普通的民房,没有正堂,进了门就能看到灶台和吃饭的桌子,桌子很乾净但遮掩不住它的老旧,有种简单到落魄的感觉。墙角堆著一个空空的篮筐,篮筐旁落著锄头镰刀等日常所要用的器物,还有几样平民根本用不到的东西,比如一把镶著宝石的剑、比如一对看起来就不轻的流星锤。

那流星锤所立的地方左面,就是一扇挂著布帘的门,看来里面就是卧室,而这房子总共也就是这么大了。

此时在那布帘的门前,正直挺挺地站著一老一少,男的年约四十上下,一张脸因生气而爆红,脸上的青筋和圆睁的双眼显示他现在不是普通的生气,而让他一个成年人如此失态的原因,就是那小女娃方才无心的一句话。

小女娃与男人相对而站,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穿著红底绿花的小棉袄,棉被就和这屋内的桌子一样,很乾净但一看就知道穿了有些时候了。这棉袄的袖子还是长到可以遮住她的手,就算她再长大些时应该也还可以再穿些年。

因为身高的关系,小女娃必须将头仰得很高,这样想必很累,但她还是坚持与男人四目相对,一双清澈澄亮的圆眼一眨不眨地瞧著男人生气的样子,她很疑惑。

「大伯,为什么隔壁小花说的,跟大伯告诉我的事都不一样?」她问出自己的疑惑。

这一问不要紧,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似乎都能瞧见他那两个大鼻孔里喷出愤怒的白烟。

从她刚能记事时起,大伯就告诉她,这世上最坏的就是平枫堡了。虽然她不太清楚平枫堡在哪里,是做什么的,但大伯的话总是没错,可是好像除了她和大伯之外,没有人这么认为耶。

就像刚才,她才又为这个问题和隔壁的玩伴小花吵了起来,後来还动起手来,是她先动手的。然後小花的娘出来了,没有责怪她打小花,却很严肃地告诉她以後不许再说平枫堡的坏话,说如果没有平枫堡,就没有他们现在的好日子。

小花的娘总是笑笑的,很少见她这样严肃,所以说她开始迷惑了,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想也想不明白,还是回来问大伯吧。

结果大伯一听,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映洁,你以後就专心跟我学武,少跟外面那些孩子玩!」

「为什么?」虽然她打了小花,但她实际上是很喜欢她的。

「因为那些人会灌输给你错误的想法,要是连你都被洗脑了怎么办?如果等你再长大一点,忘记了我教过你的事怎么办?」大伯对上她那双迷惑的大眼,「你太容易相信别人,这样迟早会被坏人给骗了!」

「嗯……可是……」小女娃吸著手指,「这么说来,小花的娘是在骗我了,她是坏人?」

「不是!她不是坏人,她也是被坏人骗了而已,其他数不清的人,都被平枫堡那些人编造的谎言蒙在鼓里!」说到激动处,男人双手托在小女娃腋下,将她整个人离地提了起来,让她的视线与自己平行。

「映洁,你不可以怀疑大伯的话,平枫堡是世上最坏的地方,在其中的都是一些真正的恶人,是他们害得大伯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他们所做的那些好事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明白吗?」

小女娃的下半身就像上吊的尸体挂在半空,很顺从得一点都不乱动,然後她点了点头,明白了男人的话。

「映洁知道了,映洁长大後一定会为大伯讨回公道。」

「说得好,这才是我教出来的好孩子。」

等她长大後,一定要找到那个很坏的平枫堡,然後为大伯报仇,大伯将她养大,那么好的大伯那么恨平枫堡,那平枫堡就一定是坏的了。

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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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一天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只是普通的一天,但平枫堡内的丫鬟们明显和平日不一样了。

从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们都很兴奋,也有一丝小小的紧张,从一早起,气氛就不对了,没有主人的吩咐,所有人都是自发地开始忙里忙外,厨房里更是比平时早两个时辰就开始忙,那些精致的点心今天像选美一样的全数亮相,光看一眼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不可能啊,要是真有大事,管事不可能不通知一声的,吴映洁肚子里的问号都快比厨房桌上的甜点还要多了。

穿著下人的衣服,梳著下人的发髻,盲目地跟著其他人一起忙里忙外,可不知道自己是在忙些什么的人恐怕只有她一个。她才来到平枫堡半个月,很多事都还没摸清楚,比如现在就正在发生著她所不知道的事。

「呃、小翠姐姐,今天堡内有什么大的活动吗?」吴映洁好容易才拦下端著水盆跑来跑去的小翠。小翠是平枫堡的大丫鬟,为数不多能进内宅伺候的几个下人之一,她进来平枫堡後,小翠一直都很照顾她,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她也都会向小翠打听。

这会被她拦了下来,小翠见她一脸的茫然,所幸将手中的盆放在廊道边的木椅上,两手在随身带著的手帕上擦了擦,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别紧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但是,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忙碌的样子……」

「那是因为邱公子今天大概会来,」顿了下,「对了,你是外地人,所以大概不知道邱公子。」

「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如果是贵客的话,管事该提前知会一声的。」

吴映洁的耳朵早就竖起来了,从小翠的话里听来,那个叫邱公子似乎是很重要的人,一切与平枫堡关系密切的人她都要注意。

小翠笑了,「用不著管事说,咱们这不都已经忙起来了?邱公子不是一般的客人,他跟堡主太热了,堡主说过不用特别招待,管事这才什么都没吩咐,但咱们心里明白得很,知道今天能见到邱公子,大家心里都乐得很。」

「这么说来,那个邱公子跟堡主是朋友了?」如果和平枫堡是朋友关系,那就一定也是个坏人。

「主子的事咱们做下人的可不清楚,要说邱公子跟堡主有没有私交,这还真是说不清楚的事。」

「怎么说?」

「如果说他们关系很好的话,邱公子每年也就来平枫堡一两次,而且是为了公事,要说他们关系不好,堡主待他又显然跟待其他客人不一样。」想了想,小翠说。

小翠是内宅的丫鬟,是可以每天跟平枫堡的主子见面的人,她的观察绝对错不了,这个「邱公子」,会不会也是她的目标?

在真正接触平枫堡的人之前,吴映洁就已经听说了不少关於平枫堡的传闻,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所谓的「平枫堡五暗侍」一说。

传闻平枫堡的主子身边高手众多,而相比那些见得到脸孔的高手、那些平日不轻易视人的人才是最危险的,指的就是五暗侍。那五个人有人跟随在堡主身边,有的则隐藏了身份分散在各处,平日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但只要平枫堡需要他们,他们便会立刻赶来,算是平枫堡一批不可忽视的兵力。

更有人说,如果不先除掉那五个人,谁都休想动平枫堡的工人一根寒毛。

五暗侍的说法是真的,有不少人都见过那五人中的一两个,而堡内的阮晴姑娘,虽然大家口上不说,但都明白她的身份,既然有她一个,那么其他几人的存在也就是确定的了,因此「五暗侍」必须注意。

而这个邱公子跟堡主走得这样近,他会是五暗侍的其中之一吗?不是她疑神疑鬼,而是只要想到在陌生的地方仍潜伏著强敌,就让她浑身寒毛直竖,人自然也就神经质起来。

「小翠姐,你刚才说那邱公子来是为了公事,可我们平枫堡不是生产兵器吗?难道那邱公子是朝廷的人?」

对於生产兵器,本身又是军队一样的平枫堡,同民间人能有什么公事可谈。

「哎呀,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这话怎么可以胡说?」小翠忙打断她,「邱公子是药商,咱们附近城镇的大小药铺,不少的珍贵药材都是从他那进的,总之是很了不起的人就对啦!而我们平枫堡内的用药也是跟他买的,昨天不是才有几辆大车进堡吗?那里面装的就是这一年堡内的备药,而每次药到後的第二天,邱公子都会亲自登门,所以我们才猜今天他该快到了。」

药商,原来只是个商人而已,吴映洁有些失望,但想想可疑的地方还是有的,如果真是那么了不起的人,怎么会亲自到这里来,而且堡主还吩咐过不用特别招待他,按理说他该是很重要的客人才是。

看来就算是为了公事,那位姓邱的人跟堡主间也一定有著不浅的私交。

「喂,映洁,你在想什么?」小翠的五只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有啊,我是在想,既然堡主都说不用张罗了,小翠姐你们还一大早就开始忙,不怕被管事骂吗?而且那邱公子也没说今天一定会来吧,只是按照惯例会在药到的第二天来而已,万一这次他不按惯例来,那小翠姐不就白忙了。」

「傻姑娘,你以为堡中上上下下的丫头,今天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为了什么?接待邱公子才用不著谁去吩咐呢,光是想到他今天有可能会到,又能见到他了,丫头们就已经高兴得什么都不管!」小翠咯咯地笑了起来,为自己的话感到不好意思一样。

吴映洁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这样忙碌不是为了堡王,而是为了那邱公子!」

「你别说那么大声,让人听去多不好意思。」

「小翠姐喜欢那邱公子吗?」她的话问得好直,小翠倒一时听得愣了,半天,她更是爆出大笑。

「你这小姑娘,真是单纯得叫人无奈!」说完这让人不明白的话,小翠就端起她的盆子,继续去忙她的事了,走的时候还一直笑得好开心,似乎还在想著刚才听到的可笑的事情。

被晾在原地的吴映洁,本来清楚的脑子这会可是糊涂了起夹。

她单纯?她可是城府很深的耶!她是处心积虑混进平枫堡,要为她大伯报仇,要杀掉平枫堡的那些坏人的人!

竟然说她单纯,真是……不可理喻!

日近正午时,那些让大丫鬟、小丫鬟千盼万盼的邱公子真的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吴映洁的激动跟其他人有些小小的差别,很多小丫鬟都找了各种很瞎的理由擅离职守,跑去看邱胜翊,而她也被小翠拉著,半强迫地带去了前院。

原来为那个邱公子著迷的人不止小翠一个,看著自己身边越来越多围上来的丫鬟,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几乎能跑的都跑来了这里,一个个脸上都洋溢著喜悦,吴映洁心中赞叹,莫不是那邱公子真的有无穷的魅力

这么想来,他一定是个面相方正、眉眼耿直,身材壮硕为人正气的男子了,可那样的人会和平枫堡这样的地方扯上关系?想来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小翠不愧是大丫鬟,硬著带著她挤进了第一排,怕她被人群挤散了,还体贴地拉著她的手,吴映洁感到拉著自己的那只手紧了紧。

「他来了!」在哪里?在哪里?吴映洁也伸长了脖子,好奇心完全被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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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大门那边忽闪一道金光晃了她的眼,吴映洁被迫将头扭向别的方向,等再转回来才看清,那被金光笼罩的是一个男子,而那金光本身是他身上那件华丽的绸衣所反射的太阳的光。

宽袖宽领,一看便是不常在江湖上走动的富甲打扮,蓝底的丝绸上以银线刺绣出精美的云图,袖边同样以两排银边作滚,一抬手那银线就会反射太阳的光,照得人眼前一片白花花的。

真不愧是有钱人,有够招摇的,吴映洁在心中暗讽了几句,再一看那万人迷的脸,惊得差点没晕过去。

白皙的脸上是比深闺的小姐们还要光滑的皮肤,五官算是深刻英挺,但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怎么看都少了几分男子气概,再加上那似乎为有意讨好而勾起的唇角……

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好看?看起来有够做作,脂粉味又那么重,他真的是小翠口中的那个邱公子吗?听起来跟看上去也差太多了吧,不会是亲戚什么的吧。

「啊!邱公子刚刚好像看这边了!他还是那么帅。」小翠陶醉地一手捂住脸颊。

吴映洁咧了咧嘴,「小翠姐,就是那个人吗?会不会是你太过思念,所以看花了眼。」

「看花眼?哪里还有人会像邱公子那样,映洁,你不觉得邱公子跟其他那些公子少爷们一点都不一样吗?不觉得他很亲切吗?」

「唔……是这样吗?」可她只是觉得那个「亲切」的笑很假,那个万人迷的大帅哥公子看起来有点恶心而已。

邱胜翊继续保持著他的风度,不时对为自己而聚来这里的丫鬟们展露迷人的笑容,然後看到她们为自己而羞红了脸,他就觉得很高兴、很有意思。

果然,没有比逗弄妙龄的少女更有意思的事了,想来平枫堡现任堡主寒天响也是个有妻室的人了,真该佩服他老婆曲小小的气度,竟然允许堡内的小丫鬟一个个都这样青春亮丽,叫他不由得慢下脚步,舍不得让这些可爱的小丫头离开自己的视线。

「啊!」几个激动过度的丫鬟低声叫道:「他朝这里走过来了,他看到我们了!」

吴映洁瞄了那几个丫鬟一眼,她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引人注目的吗?怎么现在那个邱公子过来了,她们反而一副要跑掉的样子。

不过看似要跑,身子却是很不符合地向前挤去,如此的矛盾,真是叫人搞不明白。

正在她闪神之际,後面不知是谁挤得太大力,毫无防备的吴映洁就这样整个人被顶了出去,可恶的小翠姐一双眼根本没在看她,魂都被勾走了,一点要救她的意思都没有。

真是被这群女人害死了!

「啊!」促音一惊,她没有整个人撞到地面上,但头却被撞了好大一下。中途有人扶住了她,可由於惯性她的头还是朝前撞去,狠狠地撞在了那个扶住她的好心人身上。

好硬的身体,吴映洁的额头隐隐地发麻,这个人的肌肉也未免锻链的太好了吧,简直像是撞在了裹著厚布的墙壁上。

「你没事吧?」头顶传来那人关切的话语,听他的语调,应该一点也没被自己撞疼。

「没事。」她抬头一看那人,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含笑的润白脸庞,「啊!」这次是不折不扣的惊叫了,全是意外。

这不就是那个小白脸的邱胜翊!他的脸怎么离自己这么近?这么说来,她是撞在他身上了,可那显然经过长年锻链的坚卖身体会是他的吗?不可能,哪有人的脸是和身体分开的,可自己头上仍微麻的感觉又要怎么解释,幻觉吗?

这种不合理的事让吴映洁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还在人家恩公的怀里。

邱胜翊见怀中的丫头两眼放空,不禁心中又是一笑,又是一个藉机想要接近他的姑娘,虽然作法老套了些,但他却不讨厌,而且这丫头的演技算好的了,简单来说,他同样热衷於这种游戏。

「这么动人的姑娘,若是身上挂伤可是很可惜。」他进而扶住她的肩膀,「能站稳了吗?」

吴映洁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把自己噎住,肩膀上的那只暖热的手掌,就像一只大苍蝇,全身的鸡皮疙瘩由那苍蝇落的地方扩散,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被一个娘娘腔碰到了,被自己最讨厌的娘娘腔碰到了。

「嗯……」

「嗯?」

「恶心死了!你放开我啦!」没等人家放开,她就已经避之不及地跳出了两步开外。

全身还是麻麻的,吴映洁用力甩两只胳膊,想甩掉那不舒服的感觉。

她刚才叫得好大声,以至於她闭了嘴,在场的所有人也都闭了嘴。

恶心,他刚刚是被人用恶心两字形容了吗?邱胜翊眯著眼,仍是浅浅地笑著,心中已经乱七八糟地打了好几个死结。

真是个有胆量的丫头,竟然还在无视他一直拍打自己的肩膀,怎样,那里很脏吗?他是蟑螂吗?

不,应该说,他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还是小翠机灵,第一个冲了过来,一把将吴映洁拉了回去。

「邱公子,她是新来的,恐怕是刚才那样吓到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她一个劲撞吴映洁,「映洁,邱公平可是帮了你,怎么可以乱说话,快跟邱公子赔不是!」

「哦,刚才冲动是我不对。」比起道歉,吴映洁倒更像是自言自语,因为她根本没在看邱胜翊,而是转向了小翠,「不过小翠姐,这样的娘娘腔到底有哪点好?」

这下连小翠也要晕过去了,哦,原来如此,讨厌娘娘腔吗?

听到吴映洁的抱怨,邱胜翊有些僵住的脸反倒舒展开来,甚至展开了一个更为和善的笑容,把一堆丫鬟又都给迷倒了。

真是胆子不小,恰好,娘娘腔这个词,也正是他最讨厌的一个形容词,尤其是用在他的身上,一句话说明,就是不可原谅。

毫无知觉自己犯了大忌的吴映洁,仍在奋力地拍打著身上被邱胜翊碰过的地方。

邱胜翊并没有与她计较,半开玩笑地说了些话後就向正堂那边去了,所有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真不愧是邱公子,气量就是大,映洁,你真是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小命。」

「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通常这种情况,最轻也是丢饭碗哦,你说严不严重?」

「那倒是很不妙,不过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如果因为说实话就跟我斤斤计较,那他就不止是娘娘腔,还是个小心眼了。」众姐妹半天无法言语。

「映洁,你这个性子,实在不适合做人家下人的……」

「会吗?」吴映洁不以为意。

「而且邱公子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别看他外表斯斯文文的,人可是一点都不死板,幽默风趣也不跟我们这些下人摆架子,他可是男人得不得了!」

「男人嘛,就是要粗犷,要豪迈才对!」

不理其他人不赞同的目光,吴映洁脑中不禁回想起刚才的画面,依她看来,那个邱胜翊不管是不是真的幽默风趣,是不是真没架子,他都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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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绝对有问题!不知哪来的信心,但她就是这样确定了,这个人,必须严加留意。

听说邱胜翊要留在平枫堡与堡主一起吃午饭,所有人都很高兴,因为她们特意准备的那些美食总算派上用场了。

吴映洁正跟著厨房的大娘一起忙活,厨房外面小翠跛著脚,一瘸一拐的进来了,二话不说就把她拉了出去。

「小翠姐,你怎么了?」才一会不见,怎么一只脚就跛了。

「我真是太大意了,被水桶砸到了脚,快痛死了。」

「什么,水桶?那你快去找大夫看一下,万一真砸出了问题怎么办?」

「我好後悔,怎么这么不小心,映洁,今天就由你代替我跟在堡主身边伺候他们用膳,我已经跟管事说过了,你进内宅,他们不会拦你。」

能进内宅?真的假的?吴映洁忍著,没让自己的激动太过明显。

「可是小翠姐,为什么是我?万一我搞砸了可怎么办?」

「没办法,其他人看到邱公子眼就放光,我怎么能让那些人离公子那么近?考虑之下,只有你最让我放心了,你去还是不去?」

「当然去!」只是,小翠姐似乎是找错了人。

心中窃喜,总算是找到了机会,能这样名正言顺地接触平枫堡最顶尖的人,这样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呢?

第二章

庭院内正是春意盎然,昨夜春雨扫过,此时花叶上仍挂有如珠的露水,颗颗透明,和著花香的暖风吹来,露珠顺著叶的弯度自然落下,融进了松软的泥土中,细听树与树间隐有莺雀脆啼,筑巢的燕儿偶现眼帘。

面前如此美景,桌上佳肴齐列,身旁更有美人相伴,想人生所求也不过如此而已,只可惜,那美人不是他的。

「寒天响,你们夫妇感情好我很高兴,就不用再在我面前如此强调了。」邱胜翊微笑著,眼中可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这庭院属堡主的私人领域,在这里并不用摆什么样子给外人看,但寒天响也太放松过了头。怎么说他也是大老远来这里的客人,可看看他这个做主人是怎么待客的?从一开始就当他不存在一样,将他冷落在一旁,忙著跟自己的娇妻打情骂俏,显然如果不是他出声,寒天响还真差点将他忘了。

终於停止往妻子那堆得小山一般高的碗里填东西,寒天响陪笑地转过头来,「邱,小小现在怀有身孕,正是需要营养,需要照顾的时候。」

这话,说得他好像是在吃曲小小的醋一样,瞧了眼脸颊红红的乖巧少妇,邱胜翊挑了挑眉角。

「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撮合你们雨个的?我真是可怜,净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到头来还要被人家冷落。」夸张地叹了口气。

「邱,你别理他了,是他紧张过度。」曲小小温和地笑著,「不过说到这里,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是啊,不然看著别人成双成对,心里可是不好受的,你分明是嫉妒我们。」寒天响没什么堡主的样子,一把搂过妻子的香肩,得意地挑衅邱胜翊。

「嫉妒?我才不会傻到这么快成家,你就不知道我现在过得多逍遥,只守著一个女人,天下间有那么多美丽的姑娘等著我去疼惜,我怎么舍得弃她们而去?」

「我怎么会不知道?」寒天响指那一桌子的佳肴,「你可是把我们这里的小丫鬟都哄得服服贴贴的,她们快连我这个主子都不认了,如果你不来,他们才不会主动准备这么多东西,看得我好伤心。」说著,还真的摆出一副受了伤的样子,往自己妻子怀里寻求安慰,当然,被曲小小无情地推离了好远。

「不过,却没有一个姑娘是你爱的不是吗?」说到这,曲小小顿了下,恍然大悟的样子,「等等,难道说我们这里有你爱的姑娘?如果是那样的话,快告诉我对方是谁,也许我能帮上忙。」

「小小,你就别跟著寒天响一起胡闹了。」邱胜翊苦笑著叹了口气,寒天响手的人,如果他真的出手的话,想必就真得照顾对方的一生了吧。他才没那么想不开呢,美丽的女子是调节无趣生活的好风景,眼睛和心灵得到满足就行了,至於肉体,还是少给他惹些麻烦。

当然了,其中也有一些女子,以不同的方式令他的心情十分愉悦,比如他今天碰到的那个,说他很恶心的小丫头。

寒天响安慰失落的娇妻:「算了,他就是这个样子,反正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女人绑住的,到时候我们再嘲笑他就好了。」曲小小还真乖乖地点了点头。

「小小,你被寒天响带坏了。」邱胜翊将视线转向院内的春色,忽视那一对你浓我浓的夫妇。

他会被女人绑住?应该反过来才对吧?他玩乐惯了,会有哪个女人受得了他,而叫他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又似乎不太可能,他可是很享受这种生活。

所以无论怎么想,能跟自己共度一生的女人的样子,都是一片的空白,倒是有一双充满灵性的眼,隐含著丝丝愤怒和鄙视的眼,忽然跃进了那空白的脑中。

他吓了一跳,连寒天响在说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觉得那一双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邱我听天响说五暗侍是不轻易踏入平枫堡的,你这样公然地出现不会有问题吗?」曲小小问。

五暗侍虽然为「侍」,与平枫堡的工人间却不是主仆关系,只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师父,才以平枫堡为轴有了这层十分微妙的联系,而本来寒天响也是五暗侍之一,本来就不是纯粹的上下级,这下也就更难划分了。

五暗侍与堡主有同门的情谊,但并不奴属於平枫堡,他们不愿意曝露身份,一方面是可以在暗处辅助平枫堡,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的生活不被平枫堡绑住。

堡中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是平枫堡的重要人物,却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而邱胜翊则是在外完全开辟了自己的领域,可以说是在这几个人里跟平枫堡扯开关系最远的人,但也是最堂而皇之到这串门子的人。这让曲小小有些担心,她可不想因那个名号而给邱胜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事业带去什么麻烦。

不过邱胜翊本人倒是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只是无所谓地笑了下。

「如果我一直与平枫堡有生意往来,却从来与堡主间没有交集,那才惹人怀疑,反正这样不是很好,别以为我会寻私放水,今次这批药材也是一文钱都不能少。」

「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不过我也会从别的地方补回来的。」寒天响意有所指地回嘴,利用他们五暗侍的资源不就是他这个当主子的责任吗?不然放他们去外面逍遥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对了,去年冬天宫中送来的那批贡酒不是还在窖中吗?我明明吩咐人拿上来,怎么没瞧见?」曲小小这才想起,桌上缺了十分重要的东西。

「一定是寒天响舍不得了,小小你真是嫁错人了,你的男人是个小心眼。」总算找到了报复的机会,邱胜翊知道寒天响的弱点可是很好掌握的。

果然,曲小小有些埋怨地瞪了寒天响一眼,那堂堂堡主立刻犹如万剑穿心,被遗弃的小狗一似,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送酒的人很快就到了,令人意外的是,她迟到的理由是第一次进入内宅,一时迷路了。

这个路迷得可真够久的,足够将内宅的每个角落都转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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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的眼只盯著姑娘细白的小手中捧著的那坛酒上,对於姑娘细声细气的解释倒是没太深入去追究,直到眼光顺著那坛酒向上移动,那迷路姑娘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哎呀。」他轻声一叹,食指随意地点点自己的下巴,像是心中正对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作著点评。

没想到他们还真是有缘,邱胜翊视线就那样落在了吴映洁的脸上,没再去理那坛酒。虽然她没有理会自己这个「恶心人的人」的意思,只是微低著头对寒天响说著抱歉的话,可他却不能也当她是隐形的,不止如此,他还将她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看得出来,这丫头的眼里可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犯了错误。

那双眼神蕴含著一点气愤、一些说不清楚的鄙视,但却不可思议地无比清澈。

看来她给他留下的印象,比他所想的来得深,不自觉地,食指所点的地方由下巴变成了唇角,而那里正在微微地扬起,是坏小孩子发现了新鲜的玩具时,那兴味十足的诡笑。

吴映洁仍尽著丫鬟的本份,在做错事後低声下气地为自己求情,「我是第一次进来内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

「好啦,又没有人怪你。」曲小小好脾气地,想要消除那姑娘的紧张,「那坛酒很重吧?管事也真是的,把那么重的东西让你拿,快放到桌上来吧。」

机会来了,就在等著曲小小这句话,吴映洁的眼中一亮。

一只手抱著坛侧,一只手托著坛底,而坛底的那只手中此时还乡了一把短刀。

能这样接近平枫堡主,这种机会可能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自己现在毫无破绽,也潜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他们对自己该是毫无防备,就算要不了他的命,起码也能让他身上挂彩。

扎他的眼睛吧?对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这样一辈子都看不见比要他的命还难过,就算之後他把自己杀了,也值了。

久久地站在那里,吴映洁的头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因绝好机会的突然来临,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还不过来?」曲小小看看她,斥责身旁的寒天响,「都是你啦,看把人家吓的!」

「小小,我可是什么话都没说。」寒天响咧嘴笑著,手指不安分地勾勾妻子的小尖下巴。

一直都知道堡主和夫人很恩爱,看来是真的,吴映洁皱了下眉,在下人面前这样调情也太有失身份了吧?

不过如果真的扎瞎寒天响的眼睛,那他就看不到新出生的孩子长什么样了,夫人也会很伤心的,然後他们的孩子也会很伤心,长大後也不会原谅自己。

还是刺别的地方吧,比如肾脏什么的……可万一刺死了怎么办,那别说是自己孩子的脸,什么都会消失不见。

呃,不对,她来这里本来的目标不就是要寒天响的命吗?能一刀把他刺死是最好的结果才是,她怎么反倒为他担心起来了!

轻轻地笑声,也不是真的很轻,只是因为她的思绪不知觉间飘得好远,才会觉得近在耳边的低笑那样飘渺,被那有些厌恶的笑唤回了原神,实际上那人笑得十分张珏。

邱胜翊!他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跟前的?

那边,寒天响还在和妻子甜言蜜语,已经把这边的两人遗忘在角落一样,这些人也未免太奇怪了,主不像主、客不像客,而她这个刺杀者,此时正面临著极危险的境地。

「邱公子,你是在笑什么?」她不得不清清喉咙,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压在坛下面的短刀上沾满了她的手汗。

「笑你呀,你这个人还真是可爱。」邱胜翊可没错过吴映洁脸上每一个变幻莫测的细小表情,想要做些什么,还真的都写在脸上了,这样容易读懂的女人,真的是个女人吗?

心头一紧就像是被说出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他只是在逗弄她而已,这好像是他一贯的作法,但怎么总觉得心里痒痒的,总觉得他是话中有话。

「邱公子莫怪,我这就将酒送上去,请公子回座。」有些加速的语调,想躲避他的视线

邱胜翊的动作一点也不比她慢,在她要迈步前,他一手已经抓住坛沿。

「不必了,这种工作怎么能让个瘦小的丫头来做?」同时他单手一抬,那坛酒就像没有重量似的,从她手中被拿走了。

这样的「体谅」差点让她的心脏停止跳动!吴映洁在坛下的手向下一翻,手掌向下,袖中短刀与那坛酒的离开同一时间,藏回袖中。

要是被看到就什么都完了!相比她的脸色苍白,邱胜翊倒是闻著坛口,不时发出一声声赞叹,惬意地不得了。

他大摇大摆地将酒拿了回去,不多时三人就碰起杯来,吴映洁愣愣地,尚没能接受这突然转变的情况。

不会吧,她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机会,就这么毁在了邱胜翊的一个「体贴」的动作上?

他到底是无意而为,还是有意地护主呢?若是无意,也未免太过巧合;可若有意,他怎么可能不告诉寒天响,怎么可能还跟著他们一起畅饮?

自己的心完全被搞乱了,就因为一个娘娘腔随意的动作,就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无数的疑问,这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是猎物被天敌盯上时本能的警觉,好像自己已经陷入一个蛛网之中,如果对方愿意,随时可收网扭断她的脖子。

背脊发凉,这一切多是她的想像而已,没有任何根据,可她却说服不了自己的心,那颗心还在狂跳,在邱胜翊向自己抛来的一抹媚笑下,紧张地狂跳。

当天夜里,吴映洁换上一袭夜行衣,按照白天已经摸好的内宅地形,迅速接近堡主所住的院落。

她不能再耽搁下去,白天的事给了她这样的感觉,平枫堡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明明是十分重要的内宅,夜里别说寻夜的人,连家丁都没有几个,和空城无异,是堡主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没想到这世上会有想要对他不利的仇家存在?

不过这对她来说是刚好,这次一定不要再多犹豫!

这样下著决心,人还没转进堡主所有的院落,就被身後一个语带戏谑的男声叫住,这个声音她今天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每次的话都不多,却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抹灭的阴影。

「今晚的夜景很美吗?还是说寒天响住的地方比较特别,值得人趁夜赏景?」

吴映洁动都不敢动一下,她实在弄不清楚邱胜翊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她可是连树叶的响声都没听到,而他现在就在自己身後,她甚至不用看也知道,他脸上带著那种讨人厌的假笑。

那种被盯上的不快感又冒出来了。

一只手拍在她僵硬的肩膀上,那手的主人语气轻松,像在打一个普通的招呼。

「映洁姑娘,你这样冷漠可太叫我伤心了。」

吴映洁双眼圆睁,一个回身直视向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先不提他怎么会知道平枫堡内一个小丫鬟的名字,她现在可是黑衣裹身,还蒙著面!

邱胜翊哎呀一声:「原来是这样,你以为不出声的话就不会曝露身份吗?那我还真是做了件不适当的事情,该向你道歉才是。」

「少费话!」夜色中,一把刀从袖中而出,月娘闪了眼,那刀已抵在邱胜翊的脖子上,刀刀泛著惨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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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胜翊没有一点反抗或挣扎的意思,倒像是对她这一举动完全没有防备,他这种平凡的反应算是什么?到底会不会武功!这个人的行动怎么总是这么表里不一,太教人摸不清楚了!

出手的明明是她,此时无比烦躁的人也是她。

「姑娘这是做什么,刀啊剑啊的多吓人,这种伤人的利器可不适合姑娘家拿在手里,不过切菜煮饭例外就是了,看你用刀这么熟练,应该也煮得一手好菜吧。」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话?叫你闭嘴听到没!」是说他胆子大还是脑子有问题,「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跟踪我的?」

「你不是这里的小丫鬟吗?难道还有其他的身份?」邱胜翊眨眨眼,很意外她的话一样,可把吴映洁气得半死。

「你见过哪家府里的丫鬟,会在半夜穿著夜行装潜进主人家的宅院的?」她要再叫大点声,伯整个宅院都能听到了,一时间倒是真忘了自己此时的立场。

邱胜翊一副因为她这么说了,才发现她古怪的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还微张著嘴。

「真的,仔细一想是很不合理!我还以为你是被这里的景致吸引,所以才像我一样舍不得这月白散树梢的美景,半夜闲逛,原想自己是寻到了知音,真是遗憾。」

为表示自己的遗憾,邱胜翊大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头摇得幅度好大,简直像主动用脖子往刀尖上撞一般,吴映洁都没时间骂他,艰险地将刀刃退开了一些,这才没真的在他脖子上划出一刀。

不过他一停,她的刀就又紧逼了上去,人也一起。

「你倒真是会演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她气呼呼地,将自己心中的推断一股脑地吐了出来,「你分明就是平枫堡的五暗侍之一对不对?早就发现我是要对寒天响不利,才在中午用餐时为他化解,现在则是要为你的主子扫除障碍!」

「五暗侍?你还真的相信那些?就算传闻是真的,那些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吗?我可不是什么高手,而且寒天响怎么可能当得了我的主子。」这句倒是把吴映洁说得无语,的确,无论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听令做事的人。

「那只是你们的障眼法而已!你其实武功高强,骗不了我的!不然你的身体怎么锻链得那么结实,又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来到我身後!」

「哦?」邱胜翊兴味然然,瞧得吴映洁一阵不自在,「你怎么知道我身体锻链得很好?现在的姑娘,都好大胆。」

吴映洁脸一红急忙辩驳:「你在想些什么?白天的时候我撞在你身上,你忘了?」

「别生气嘛,生气的话刀尖一偏我就没命了,好怕人的。」

你看起来像是怕死的样子吗?分明是游刃有余地拿她取乐!吴映洁在心中暗骂,刀是在她手上没错,可她一点占上风的感觉都没有。

她一脸不信,似正在心中考虑该怎么处理他,邱胜翊望进她那双认真无比,又幼稚得叫人好笑的眼里,自己更是玩心大起,两手放在腰间,开始宽衣解带。

吴映洁手中的刀差点因为过度震惊而掉到地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自在的正在离她一个人身的地上解著自己的腰带,显得她脖子边上那把刀很蠢。

「你、你……」她舌头打结,长那么大没见过这么刺激的画面,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人。

「瞧你是在乱想些什么,我是为了自己小命著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邱胜翊将她刚才对自己的用词又还了回去。

不理她的呆滞,他解开外袍,拉开里面白色内衣的衣襟,裏衣下面是件笼著月光的金丝甲。

「金、金……」是真的金子做的!

「有钱人嘛,没办法。」邱胜翊很无奈的样子,「你今天撞上的应该是这件刀枪不入的宝贝,至於说我要在这里除掉你,现在情况似乎正好相反,你没发现我的到来是在为我一早就在这里了,都说了我是来赏月景的,自然要找更为幽静的地方。」

「是、是这样吗?」怎么还是怪怪的,但若真要解释,这样倒也能说得通。

「所以说姑娘你就饶了我吧,你不觉得我很无辜吗?」

「不对!如果你只是要让我看这件金丝甲,只要连著外袍一起掀开衣襟就好了,为什么要把腰带解下来!」

「被你发现了吗?」邱胜翊跟宽衣解带时一样的悠然,正在不紧不慢地再将外袍整理好。

「你根本是有意逗弄我!」等他穿戴完毕,还是原先的胶著状态,吴映洁一点放下刀子的打算都没有。

「映洁姑娘,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你还不相信吗?」

「那又怎样,那就能证明你跟平枫堡没关系了吗?平枫堡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好大的仇啊,邱胜翊倒真想知道寒天响是哪里得罪了这个有意思的小丫头,不过反正她构不成什么威胁,这事倒也不急。

「我的兴趣只是赚平枫堡的钱。」他笑道,十足商人的脸。

「但你已经知道了我要对寒天响不利,难道你不会去通知他吗?」吴垦涵很警觉,手举得好酸,那男人却完全不受她牵制。

「那倒不一定,毕竟寒天响要出了事,我就会少一笔大买卖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就只会想到这些!」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人话。

难道要他说他跟寒天响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她才高兴吗?这丫头的想法也太矛盾了。

「不过映洁姑娘,你应该从没有杀过人吧?」他问得很诚恳。

「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别忘了你的命现在还在我手里!」像被人说不专业一样,吴映洁就是气不过他。

「不,只是因为你的刀似乎离我的脖子越来越远了,我想说你该不会是走神了吧?」

真的,她的刀已经远到此时他歪著脑袋也碰不到的地方了。

他还不罢休的样子,在她发飙前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而且你要真的有胆杀人,在用餐时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或者在酒里下毒不是更省事。」

「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你也说得出来,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毒死你不要紧,但曲夫人和她腹中的胎儿是无辜的,你不怕折寿?」强烈地反击,好像这会要行凶的人不是她而他,吴映洁抓著邱胜翊的衣袖,双眼喷火,「你心这么坏,我可真会杀了你的!」

倒真是已经听她吼这句话吼好久了,但她的刀总是与他保持著安全的距离不是吗?让这个小丫头干这种双手染血的事,还真是叫人痛心。

不管她要刺杀寒天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人的手上一旦染上别人的血,想法就会跟著改变,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个觉得下毒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世上这种人已经很多,实在没必要再加一个。

邱胜翊在吴映洁的愤怒下,替她烦恼地笑了起来。

「那怎么办呢?」他笑,「如果你杀了我,那就是要了一个无辜人的命,你的正义感那么重,应该不会允许这种事吧?可如果你放了我,我又会去向寒天响报信,你的计划怕要功亏一篑,而且也绝逃不出这里,真是件难办的事情。」

「那又如何,拿你当人质,还怕走不了?」一怒之下,吴映洁顺著自己的内心作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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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邱胜翊说得没错,就算她再讨厌这个娘娘腔,也不会因为单纯的看不顺眼就要了他的命,留他在这真是太危险了,既然被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她亦无法在此久留。

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快速离开平枫堡,等想到好办法後再卷土重来,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掉这个棘手的「程咬金」!

听到自己就要从被劫持变成被绑架,邱胜翊的反应仍然很与众不同。

「你会驾马车吗?」这是他对吴映洁的计划所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什么?」吴映洁还真的侧了下耳朵,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什么。

「不是要把我当人质离开这里吗,这点你想的倒是不错,在这种时候只有你一个人走的话,是绝对会被守门的人拦下来,不过有我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对,平枫堡是一个堡垒,墙的高度她根本翻不过去,而大门处有都有人守著,如果她单独离开,必定会引人怀疑,这么想来带著邱胜翊确实还有便利的用途,有他在比较好说话,但那个前提是他愿意协助。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和马车又有什么关系?」他不可能真要帮她吧?

「平枫堡的外面只有一条荒芜的路,离最近的城镇步行要三天,没马车的话要怎么熬过去?路那么难走,不备车的话我可是死也不会妥协的。」

这个被绑架的公子是在嫌弃自己被绑架的待遇吗?还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他的骨气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太挫败了,如果说他本性使然,那这个人绝对将是她最大的克星。

「我只是视情况而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我的身体走不了远路,所以说如果你会驾马车的话,我就也乖乖地辅助你离开这里,不是很好吗?再怎么说如果让我自己驾车绑架自己,也太说不过去了。」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没有一思还嘴的余地,如果再对他表示什么怀疑,倒显得自己没有肚量。

吴映洁沉默了半天,「我会驾车……」

半个时辰後,拿掉面罩的吴映洁换上了自己在平枫堡穿的衣裳,驾著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大摇大摆地直冲向平枫堡的大门。

如果邱胜翊敢在这时候要什么花样,她真的就什么也不顾了,先解决掉他再说。邱胜翊也似乎很明白这就是她的底线,一路上都闭著他那张多话的嘴,直到守门的人将车帘挑起,探进了头。

「邱公子,真的是您!您这么晚了出去?」

「是啊,突然想起明天要见一位贵客,今晚必须赶回去。」邱胜翊用很操劳的样子说,似乎正因为自己打扰了守卫而觉得不好意思。

「要不要多派几个人跟著邱公子?这大半夜的,怕外面不安全。」

「我来时是一个人,回去时却多了那么多人不是很奇怪,就不必劳烦了,寒堡主肯借一辆马车和一个丫鬟给我已经足够了。」

「哦,既然这样……」

那两个守卫对视一眼,都觉得派也不该派个丫鬟来驾马车,而且还是脸那么臭的丫鬟,不过邱公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也再说不出什么。

开了堡中大门,目送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马车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那样一头直冲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总之走到连平枫堡的屋顶都看不到的时候,吴映洁心中长出一口气。

她竟然在为了自己逃了出来而感到庆幸,而实际上她要做的事根本连开始都没有,这一次混进平枫堡,不止没有任何收获,还曝露了自己的身份,这有什么可值得庆幸的呢?说来,这一切都要拜她绑出来的那个肉票所赐。

月娘一路追著他们的马车,马车下细小的道路两旁是已见春意的两排高树,可在这样的夜里,那些白天看起来抒情惬意的绿木也显得阴森可怕。

前面的路看不到头,所到之处都是同样的景色,就像是在原地狂奔一样,吴映洁倒是不怕黑,但她很怕在一片的漆黑中感到无聊,偏那个邱胜翊自出堡後就再没发出什么声音。

偶尔车轮被地上的凹洞或突起的石子绊到,车子会大幅度地上下晃动,只有那时她才能很真切地感受到车内人的重量,不然她大概会认为那个邱胜翊是趁她不注意时跳车跑掉了。

不过他那么娇生惯养,就算让他跑他也会嫌累吧?心中很是唾弃,不过随著时间的延长,那种负面的不满早就被侵袭而来的强烈倦意替代。

因为今天的行动,她可是一整天都很紧张,现下又是後半夜,正是全城安静无声的时候。想自己却要在这荒芜之地驾车,真是可怜,当确定自己是安全之後,所有紧绷的神经逐渐瓦解,睡意也随之而来。

意识到困时已经来不及了,眼前的两排树木变得模糊起来,笔直的道路弯成了奇怪的弧度,而手中的缰绳更是由紧握变成了松松地套在她的手腕上,就算路再颠簸,也无法让她恢复一点精神。

就这样,吴映洁的头一点一点,渐渐地闭上了眼,身後车帘一掀,同时邱胜翊人已闪至与她背後紧贴的位置,一只手撑住她的背,以防她失去支撑向後仰去摔下车,而另一只一把抓住快从她手中滑落的缰绳,猛紧一拉。

那两匹车前的马儿嘶啼一声,慢了速度,然後停在了路边。

突然的疾停和马的嘶啼让吴映洁一惊,人也醒了过来,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睡著了,醒过来才发现缰绳换在了别人手里,自己落在了别人怀里。

一转头,细滑柔和的笑脸跟天上的月娘一样,叫人一阵眩晕,晕到她都忘了将「恶心」这个词说出口。

「邱胜翊!」先叫了他的名字,又想到,「你不是被绑起来了吗?」

怕他使什么花招,她可是提前用一根很粗的麻绳将他的双手由背後绑得牢牢的。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见她睡意正浓,邱胜翊四两拨千斤,「在平枫堡时你明明还叫我邱公子的,真是翻脸和翻书一样。」

「去你的公子!」他好像总能轻易挑起她的怒火,想要跟他好好吵一架,才发觉当下对自己的情势十分不利,她还瘫在他的怀里。

第二次了,可白天和夜晚差太多了,在这冷凉的夜,他身上的体温更是毫无保留地笼罩了她。一时间,她竟有几分舍不得离开,意识到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立刻触电一般地推开他,可供人驾驶的地方也就这么点大,推得再远又能远到哪去?

她是在不好意思吗?小脸突地染上一层樱粉,害得他小小地愣了一下神。

「你不把我的命当一回事,难道也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夜间驾马车是很危险的。」

「明明是你让我驾的好不好?」这会儿的苦口婆心算怎么回事!

「所以你就那么听我的话,一股脑地往下冲,也不管自己累不累了?」想不笑都不行,「我劝你还是放弃对付寒天响,实力上是不可能,智力上嘛……」

「邱胜翊,你竟敢说我笨!」

「哦?这会悟性倒是不错,看来还有救。」说到这,不等吴映洁的反应,他自己就先大笑了起来,是由心中的开怀而引出的大笑。

可正是这种真性情的表露,才让吴映洁更加地红了脸,更加地火大,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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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我警告你,不要太小瞧我!我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就算明的不是平枫堡那些人的对手又如何,我可以来阴的!」她一脸很骄傲的样子。

「可你又不会用毒。」泼她冷水。

「不是不会,是不稀罕!」她吼回去,这么困的情况下还要吵架,只是更累,「我生得这样好看,总还有别的办法,比如美人计!」

真是个大胆的提议,「是谁说你生得好看的?」他很好奇,那个人眼光不错,这小丫头倒真是块璞玉。

「我大伯!」她朝他示威地扬了扬下巴,好像那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一样,「而且我大伯也说了,必要的时候同意我用美人计,一定能成功的!」她说得好理直气壮,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像是为了证明其真实度,随时都可以亲自上场证实一番。

邱胜翊有一会儿没说话,是他多嘴问的,可心中的小疙瘩也因此产生。她竟把这事说得满不在乎,而她口中那个大伯又到底是怎么教她的,竟然允许她做那种事?这是个敢只身夜闯平枫堡内宅的丫头,而她口中所说的「美人计」,会不会真的提前跟谁「练习」过了?

心中的不快,是因为他本以为这小丫头不只不知天高地厚,其实更是白纸一张,而今这张白纸怕被染了污点,辜负了他的期望。

那种不快,不知为什么,瞧著吴映洁高扬的小脸,燃出了小小的火苗。

「你真的知道所谓的美人计是怎么回事吗?」突地,他问她。

吴映洁回答流畅,「不就是穿著漂亮的衣服跳个舞,倒个酒啊之类的,别看我这样,我打扮起来可是很好看的!」

「这我相信。」邱胜翊挑挑眉,「但美人计可不止是你所说的那样。」

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该和他想的不一样,只可惜心中那小火苗燃得太早,此时已经消不下来了,敢害他动气,小小地惩罚她一下,也该不为过。

「不止那样,你又怎么知道?」

「因为我总是活在美人计中,关於这一点你该对我有信心才是。」

「哼,有什么好值得得意的……」吴映洁皱了皱鼻子,他的「魅力」她可是见识过了,自然无法反驳,不过那也只能证明他是个坏男人,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听得人刺耳。

「要不要我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美人计?不然你这么无知,日後因此失了手可是谁也怪不得的。」他似是一种挑衅。

又说她笨!「当我会怕你!」

「那,你先乖乖坐好,这样扭著身体很难过吧?」他将她摆正,以自己的胸贴著她的背,两人的视线都是正前方。

按他所说坐得笔直,正想著会发生什么事,一只暖暖的大掌由後抚上了自己半边面颊。

「你要做什么?」她一惊,本能地想转头,却叫他又扳了回去。

「对於貌美的女子,任何男人都不会只限於用看的,这样离得更近才方便出手,不然跟普通的行刺者有什么区别?还是说,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他的眼光落在她的颈间,另一只手将她及腰的长发拨去前面,露出她光洁的颈子和玉露般小巧圆滑的耳垂。她的耳垂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粉红,诱惑著他,在她脸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更加温柔起来,摸著她的细颊,滑向她的颈间。

她全身一抖,「不要,好痒。」说著还缩了缩脖子,只能是将自己的肌肤更加地贴入他的掌中。

「如果是你来施用美人计的话,也许真的会成功。」不过不是对寒天响罢了。

「你说什……啊!」

他竟然府下头,由後含住了她的耳垂,吴映洁惊吓过度,只想著要甩开他,可自己的两只手臂却在这里失去了作用,完全抬不起来。

在什么时候,他已以两臂环抱在了她的腰间,也把她的环入了其中。

他口中呵出热气,搔得她脖间痒痒的,柔软的舌和她的耳垂游戏般,将软绵绵的触感留在了她的耳间,也侵入了她的心里。

她别扭地歪了歪脖子,他的舌反而从她的耳垂为起点,在她的耳後上下扫弄起来,每一个热气都让她的心绷得更紧、跳得更急。

「啊!」她仰起脖子,头顺势就靠在了他的肩上,因为他竟然在以牙齿轻咬著她颈间的细肉。

她的滋味比他想像中还要好,她的反应比他想像中还要诚实,简直叫人有些欲罢不能。

搂著她的手就那样,顺著她紧裹的衣襟边缘伸了进去,她脖间突起的锁骨线条与他的掌心贴合的紧密无间,另只手则由腰侧而起,隔著衣服捧住了她的半边乳肉。

「不要!」他怎么可以碰那里!吴映洁努力叫出,可声音却比自己预计的要小得多,不可思议,她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连出口的威胁都像是小猫的低叫。

「怎么,这样就没力了?」邱胜翊瞧著她浸於月光下的侧颊,亲昵地舔弄她的颈侧,「如果你先没力了,又拿什么来刺杀别人?」

「我才没……嗯……」他捧著她乳肉的手使力一捏,她胸前的形状完全归於了他的掌握,不管她本人有多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体可是抗拒不了他的挑逗。

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丫头,却有著令男人疯狂的身子,一想到她竟然想以这身体去诱惑自己的敌人,邱胜翊掌中的力又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他捧著她的乳球上下揉弄,看她的乳肉因自己的摆弄而淫荡的起伏,听著她的喘息越发急促,小脸越发胀红。

本就倦意极浓的吴映洁,此时的眸子更是如失去光彩的黑玉,蕴含著的是一股隐晦的妩媚,媚眼带泪,叫人好不心疼。

「不甘心被我这样对待吗?可所谓的美人计,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悄悄地解开她腰间的系带,就算少了他双臂的控制,她的两手也无力地垂在身侧,似乎是忘了抵抗。

系带一松,襟口也跟著敞了几分,从邱胜翊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她那消瘦锁骨下,隆起的一道深深乳沟。

「映洁,如果你用美人计的话,就会有很多人对你这样做。」他半是威胁,有意让她深切地记住,留下深刻的印象,再不会去打这种歪主意。两手拨下她肩上的衣料,那衣料自她白花花玉脂般细滑的肌肤滑下,衣服的边边勾在了她两边挺立的乳尖上,形成了一道淫荡至极的风景。

他的两手像被催眠,分别捏起了衣料下两朵小小的花苞。

「嗯……」吴映洁大吸口气,胸前剧烈地一颤,让她顿时口乾舌燥,只想放声大哭大叫,「你……住手……不要……」

怎么想到要做到这样的地步,他是个游於花丛的老手,这些事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他可以做得游刃有余,虽然看不惯他的人,但他是如何生活的到底与她无关。

但如今在他的玩弄下,发出令人脸红的喘息的人是自己!她怎么这么大意,怎么可以任由他对自己胡来?全身软绵绵的,心里想的和身体做的完全不一样,她心中又气又急,可那酥麻的燥热由他的指间带来,弄得她双乳都又胀又痛,到了想将自己揉进他那双大掌中,以解那些令人烦躁的不畅地步。

他灵活的两指捻弄著她两边乳尖,他的舌轻巧地落在她肩上的每一处,或舔或咬,可都是蜻蜓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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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尖充满快感的疼痛和肩处挑逗的瘙痒,她整个人的意识变得浑沌,简直要被他弄疯了。

「啊……」她娇叹,甚至在无意识下挺起了腰来。

这对邱胜翊无疑是种刺激,本是玩著她乳尖的指手猛地退开,下一刻两只大掌整个裹住她的双乳,看那两团乳肉在自己的掌中淫魅地挤来挤去。

「不……啊……」

「竟然发出这么媚的声音,你就是想用这种声音去诱惑寒天响吗?想让他也对你做这种事吗?」明知道她根本不晓得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不客气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最糟糕的是,他竟然会为了自己说出的话而生气!

「不……堡主才……不会……」她难受地扭动著腰,不知为什么在他的揉搓下,一种怪怪的暖流在她腿间沁出,小腹也和胸前一样胀胀地,里面似乎有一个小火球在她体内乱窜。

两条腿不安地互相摩擦,可这样只能适得其反,她的腿间全湿了。

注意到她的小小动作,邱胜翊当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告诉自己不要太过份才好,可心中就是不想这样放过她。

她竟然在为寒天响说话,看来她的仇人在她心中的形象还很不错,反倒是他这个「被绑架」的可怜人,这会成了恶人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不是很想要他的命吗?」他说著,一手从她腰间交叠的衣服间伸了进去。

「那不一样……平枫堡的人都不是好人,可是堡主他……很爱夫人……他不会……嗯!」她的手抓紧了手边散成一团的衣服。

他在抚摸她的小腹,他的手甚至伸去了她的两腿之间!

「好了,不要再提他了!」邱胜翊有些不快地加重了语气,这个时候说这些,还真是让人扫兴之极。为让她真正闭嘴,他的手直接覆在了她身下的软毛间。

他笑,在她的耳边吐出邪恶的话:「这里,全湿了。」说著,他的手指在她身下的花丛中一勾,她的全身立刻哆嗦了起来。

「没……才不是……嗯……」她夹紧双腿,可却怎么也夹不紧,因为邱胜翊只需稍一用力,她的两腿就失去抵抗意识地向两边更大地张开。

她的背紧贴在他的胸前,他衣著完好,她却是半身裸露,衣服都皱成一团的堆在她的下半身,而那衣服不时的凸起,是他正在自己腿间肆虐的邪恶大手。

他闻著她颈间的自然香气,一手托著她与身材不符的饱满乳肉,一手伸入她的腿间扫著她大腿内侧敏感娇嫩的肌肤。

她不住颤抖,急促的吸气和呼气中伴著声声媚叫,车前的两匹马儿甩著甩上的鬃毛,低头吃著车道旁的野草,偶尔从鼻子里喷出热气,低啼两声,不管後面的车子发出怎样的震动,也惊扰不到它们。

「你的身体好敏感,这里也已经又湿又硬了。」他的大拇指突地按住她腿间那充血的小花核,她全身一抖,花穴中泌出更多的汁液,顺著她的腿根流到了车板上,也弄在了他的手上。

「别……不要了……」她几乎快哭出来了。

两腿无法合拢,虽然下身有衣服盖著,可她只需感觉就知道他正在对自己做著什么过份的事,她改为抓著他缝有银丝的华衣,将那衣都抓出了褶皱。

「啊……」她主动挺起腰来,他的大拇指正在揉搓她那从未被人碰过的娇嫩花核。

「好可爱的反应。」邱胜翊在她耳边低语:「明明就很想要的,不是吗?」捏著她乳间的手同时使力,粉粉的樱桃早在他的挑弄下变得殷红许多。

「啊……」她两边肿胀的浑圆因腰的上挺而上下晃动起来,小腹中的热流更是变作身下流出的羞耻淫液。

她那里好空虚,明明他是有意在玩弄自己,为什么她却希望他能更加深入地,再带回强硬地……

「不要……不要……」为自己这种想法,她忍不住摇著头哭了起来,「好难过,那里……」

「是这里吗?」手指一弹。

「嗯!」他将手抽回来,上面满满都是她的爱液,黏稠透明,将五指分开,指间就会挂出道道银丝。

「你!」为什么要突然停下,她绷紧的身体随时都快要爆炸,而将她弄成这样的人却停下了一切动作,只盯著那让人含羞的手指看。

邱胜翊额上有著不易察觉的汗珠,他挪动了身子,将她抱在怀里,然後掀开了身後的车帘。

第四章

吴映洁躺在温暖的马车内,背後堆著的是她的衣服,所以并不会觉得硬,她眯著眼,密闭的空间让她看不到头顶月娘的身影,但她能看到邱胜翊那一双在黑暗中也晶亮无比的眼。

脑子无法思考,全身的不适让她想睡也睡不著,身子沁著汗,在那双眼的注视下一颗心更是狂跳不止。

她全身已是一丝不挂,想抓来衣服快快盖在自己身上,伸出的手却被邱胜翊压在了车底板上,他人跟著也压了过来。

他张口含住她胸前早被他玩硬的乳尖,极赋弹性的肌肤在他巧舌的拨弄下娇颤不止。

「啊……你……」他抬起她的一条腿,挂在自己肩上,她全身的骨头早被他抽掉,这会儿就像个失了灵魂的娃娃,顺从著他的任何摆布。

他的口舌舔著她身上每一寸细致的肌肤,而烙铁一样的大掌摸著她的腰侧,滑过她的小腹,来到了她湿漉漉的双腿之间。

「你不是还未满足吗?这里一定很难受对不对?」终於,他开口了,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在吴映洁的头脑中隆隆作响。

他的手指在她身下的花缝间游移,挑起她更多自己也不了解的欲望,让身下的爱液再次不受控制地溢出。

又痒、又酸、又痛,更有一种不可言语的快感,在他所碰过的每一处蔓延开来。

「我才没……你……放开……」她咬紧下唇,娇腻的媚音还是从齿间泄露开来,「嗯……」

本是要推开他的手,不知怎么的变成环在他低下的脖子上。

在她一声娇啼间,他的一根手指找到她花缝间的花穴便挤了进去。

「啊!不要!」她全身一个紧绷。

「不要这么紧张,这会让你很舒服的。」她的密穴好小,连一根手指的进入都显得如此困难。邱胜翊不停吻著她,手指温柔地按压她的花穴四周,感到她不再那样慌张,他手一趋,完全进入了她的身体。

「嗯……」在他肩上的腿剧烈地颤抖,这是什么感觉,她像要著火一般。他浅笑,以齿咬住她的一边乳尖,下面的手指在她的花穴中轻轻抽出,快要完全抽离时又是一个猛地进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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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里好软、好热,正吸著我的手指不肯放。」他在她体内勾起手勾,她的身体立刻给予反应,抖作一团。

「不要说……你……」这个人好坏,为什么要这样欺负她?

「你是这么的热情,也许一根还不够呢?」於是他又渐渐地,将另一根手指向她的花穴中挤去,大拇指压在她软毛间充血的小花核上,不时拨弄。

「不、不要……」她脚指蜷起,身体感到陌生的快感令她害怕。

「不要如何?你明明就很想要。」他的手指试探著,在她身下的花穴浅入浅出,花穴紧密地包著他的手指,像要将他吃掉一样的收缩著。

她动了情,正想要他,但嘴上却不承认,他就是要让她亲口说出来,说出来她想要的人是他,而不是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男人都可以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她下面好空虚,而他却在那最空虚的地方搔痒!

「我怎么样?映洁,这样舒服吗?」他低语,两只并拢的手指向她花穴最深处插去。

吴映洁高叫,承受不住快感的身子猛地向手一震,「再……」

「再如何?」他身上的汗浸湿了裏衣,斯文的脸上这时倒显得有些恐怖,他直盯著她半眯的惺眼,「映洁,说出来,要再如何?」

吴映洁哭了出来,「继续……再……继续……」她真的好难受,难受到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声声浪啼,他一手抓起她的脚踝抬得更高,两根手指开始往她收缩著的花穴的最深处猛刺,每一下都挣得她更加满足,更加高声的啼哭。

他呼著气,手下的动作毫不迟疑。

「舒服吗?男人是不是很可怕?」这个小丫头,看她还敢不敢再跟男人提什么美人计!

「舒……嗯……」吴映洁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她全身的敏感都聚集到了正在被他深刺的下身。

小腹一缩,有什么畅快的东西就要来了,她全然无心再理其他。

在邱胜翊一个技巧的深刺下,她只记得耳边传来的是自己叫得好媚,好陌生的声音,然後就那样什么也不知道的晕了过去。

在他的手指下她得到解放,而後就那样被涌出的倦意淹没昏睡了过去,小小的车内只剩有邱胜翊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还要沉。

被自己折磨著疲惫不堪的小丫头,手上满是她高潮後的爱液。

邱胜翊就那样愣了好半晌,他身下挺起的巨龙,那紧绷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然後那那呆愣的脸浮出了一个自嘲的笑。

瞧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从抱她入到车内起,他的意识好像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等回过神来,已是当下的状况。

「似乎,是玩得有些过火了。」在吴映洁的睡脸中,邱胜翊低声叹出一句对自己的嘲讽。



那一夜过後,平枫堡也迎来了又一个清晨。

清早,寒天响连懒腰还没伸完,曲小小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他赶紧迎了上去。

「小小,慢点、慢点。」他意图扶住娇妻,让她稳住那沉甸甸的身子,但曲小小根本不理他。

「天响,胜翊不见了。」曲小小很是认真,「听守卫人说,昨天夜里他跟一个堡中的丫鬟乘著马车走了,但车房里少了辆马车,这事谁都不知道。」

「什么?他带著咱们一个丫鬟走了?」寒天响的表情可比曲小小放松多了,低声嘀咕了句,「最近好像总是有人从咱们堡里带走姑娘,看来要加强防范才行。」

「不是啦!我怀疑胜翊是被绑走的,因为跟他一起的那个丫鬟,就是你说过让我小心点的那个小丫头!」

「不管是不是被绑走的,不管是谁绑了谁都没差,不用太紧张。」寒天响笑嘻嘻的,全没往心里去,反倒是思量起来,「看时间,这会儿胜翊该已经到家了。」

前面不远就能看到邱府的顶子,一辆行走在市集中的马车减慢了速度。

驾车的是吴映洁,邱胜翊家的房子就跟他的人一样招摇、一样让人讨厌,直到真的已经到了这里,她也才真正的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就糊里糊涂的跟他回来了呢?

停下马车,她不动了,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後面,邱胜翊掀开车帘探出头来,好一张神清气爽的脸,和她的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不走了?」

「我还是决定不去了,你自己回去!」

「临阵反悔?」邱胜翊不急不气,反倒是了然一笑,「是没有胆量,怕我再像那样欺负你?」

「你还敢说!」吴映洁回身大吼,可意识到此时周围都是来往人群,想到昨晚的事,怎么可能与他在此理论!一张气红的脸又给生生地憋了回去,结果更红了。

这个人,真是世上第一个大混蛋!他那样欺负她,然後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一早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吧,我看你就跟我回家好了。」

这算什么,他是得了失忆症吗?不,八成在他的理念里,像昨晚那样的事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所以根本不值得提起,他以「教」为名,名正言顺,没说是给她上了课,让她谢恩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出口什么道歉之辞。

这么说来,以为他会说出点人话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而更惨的是,她最後竟然不知怎么就被他说服了,还真的跟著他回来……不,是驾著马车送他回来了!

「总之,你已经到家了,我要去哪用不著你管,你可以下车自己走回去了!」

邱胜翊很困扰的样子,「街上人这么多,有点挤。」

「你这个人到底想怎样?你说的对,我若放了你,你可能会向寒天响报信,所以时刻盯著你比较好,可是就算我真的跟你回来了,时时盯著你了,难道你就不能差遣个下人送信给平枫堡吗?到时候不止我的目的被对方知道,连所在的地方也被对方知道了,你当我真的笨啊!」

她第一次绑人就绑了个这么难以处理的肉票,最後还要被肉票牵著鼻子走,真是何其不幸!「再说,我时时刻刻盯著你,我又哪来的时间去准备我的事情?」

「所以我不都说了吗?只要你跟我回家,我就每天告诉你一点关於寒天响的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跟他不少年的往来,可是对他有著相当的了解,不然你也知道他武功高强,偏门的方法又行不通,不是等於去送死?跟我回家不止可以盯住我,也可以搜集资料。」

邱胜翊将曾跟她说过一遍的话又再重覆,「而且我才懒得派人去给他送什么信,如果遇见他了就顺便跟他说下,遇不见的话就当我不知道,我才不会将他的死活挂在心上,你若不盯紧我,万一我们见了面可怎么办?」

「听你的歪理!你怎么可能真的提供给我他的弱点,他不是你重要的生财工具吗?」还是说人情他可能真的不讲,反正他的脑子里就只有钱和女人。

「可是他那个人太无趣了,比起他我还更觉得你比较有意思,你的所有反应都让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我就偏向你这边了,不行吗?」邱胜翊笑咪咪的,很扯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教人难以分辨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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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人本来就不太正常,思维有些离奇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反倒是说,如果他做出了和一般人一样的反应,才是奇怪。

可是他说她比较有意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有意思?难道是指昨晚的事,他觉得那很有意思?只是很有意思而已?

「你去死!那种事再也不会有了,我再也不会被你玩弄了!」周围的路人同时停下脚步,将头转向了这边,吴映洁整个人定住了。

「你若是再大声点,衙门的官爷们恐怕就要来抓我了。」邱胜翊极力忍著笑,就见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真的是有意思得过了头,让他完全不想放她离开。

「总之我是很有信誉的良商,我说的都是真的,快驾马车吧。」

叫她驾马车,她什么时候同意了要跟他回去?可吴映洁就是被他那句「都是真的」给催眠了,一想到也许真的能从这个没有人性的公子哥口中套出些寒天响的弱点,手就自动拉起了缰绳,驶到了邱府的门前。

一下马车,府里的管家就迎了出来,邱胜翊下车後没理老管家,倒是对她展开了一个炫目的笑容。

「一路上累了吧?来,快随我进来吧。」吴映洁快晕过去了,也不想想是因为谁,她才会仅隔一天就弄了整身憔悴。

老管家果然称职,见邱胜翊没有要介绍她的意思,也就闭口什么都不问,只是打量了她一番後就在前带路了。

一入门就跟在平枫堡一样,前院的角落处,或近或远处,都聚集著不少的大丫鬟、小丫鬟,都像小翠那样对著邱胜翊傻笑。

恶心死了,她都要吐了,对著邱胜翊在前面走著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谁想到他背後长眼一样突然停了下来,害她又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周福,我累了,想先泡个澡。」他是对老管家说话。

「是少爷,热水已经给少爷准备好了。」

「我这就过去,不过在那之前先去吩咐一声,让等在那伺候的丫头们都退了吧,从今天起,我的一切饮食起居都由这位映洁姑娘负责。」

对於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最感惊讶异常天崩地裂的人,应该就是吴映洁本人,老管家只是又看了她一眼,低头应了声是,就先行离开了。

吴映洁呆楞,好像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了,因为这已经超出了能让她以发脾气来表达愤怒的程度。

邱胜翊多悠闲啊,竟然对著一旁的小丫鬓抛起媚眼。

冲上前,一把拉过他的衣襟,因为他比自己高出整整一头,她必须踮著脚尖才能完成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点愚蠢。

「邱胜翊,我以为你要我来这里,是把我当客人不是吗?」每一声都沉沉地砸在了地上,周围的小丫头们全都捂嘴惊叫,没有人敢上前,就算她再怎么倒楣,也不可能从一个要暗杀行刺的绑匪沦为一个真正的下人吧?

「这只是为了你更方便地监视我,我想你大概不好意思提出来,於是就替你说了。」邱胜翊也不知怎么弄得,好像只是转了一下身,她的手就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改为落进了他等在下面的大掌里。

他拉著她,十分惬意地继续往宅内走去,「走吧,我们去洗澡。」声音也很愉快的样子。

吴映洁就是觉得身心疲惫,也许因为刺杀失败而死掉还比较轻松呢。

要为大伯报仇的事连一丁点进展都没有,再看看她此时在做些什么,她在伺候一个男人沐浴。

邱胜翊好像特别锺爱泡澡,他家的浴间是她所见过最不像浴间的地方了。

这间屋子足有正堂的两倍大,一进来就是雾气腾腾,仔细一看才发觉,雾气来自於屋子中央处那人工挖出的大池中,池中是烧好的热水,除水雾外更有隐隐的花香飘出,池边以错落的鹅卵石围成,石大的如拳头大小,交错著排成一个不规则的圆被镶在地表,而石与石之间则是由小的五彩雨花石填充,远望如一条自天界落下的项链。

脚下的地同样是抗水防潮的石料,只是这些彩色各异的石材同那鹅卵石不同,是经过精心打磨的,片片平滑如镜,四四方方,并列排好铺在地上,初进来,还真是会被这幻彩的景色而迷了双眼。

而这只不过是邱胜翊用来洗澡的地方,这点才是最可气的。

吴映洁喜欢那水中的香气,让人下意识地放松下来,好像只要那种香气就有让人解乏的功效。不过在邱胜翊的面前,她是不可能有一刻放松的,虽然只有这男人相处了两天,但对这点她已经了解得十分透彻。

邱胜翊依然那么我行我素,不顾廉耻,他在离浴池不远的地方悠然地宽衣解带,而且等她发现时,他已经脱到只剩下上半身那件金丝甲和下半身贴衣的裏裤了,此时,他正在脱那件金丝甲。

「你等一下!」幸好这地板十分抗滑,她才没有摔倒。

邱胜翊看了她一眼,笑了下,「我见你在发呆,所以衣服就自己脱了。」不然难道还要她伺候他宽衣吗?

「你先等一下!」吴映洁左瞧右看,总算看到靠墙的地方摆著一架收起的屏风。

她三两步跨过去,神力无比地独自将那比她高出不少的屏风搬了出来,放在浴池前面一点的地方展开,足够让她躲在後面。

反正她说要走他也一定会编出更多的歪理,她的脑子需要休息,实在没有力气跟他吵架了,不过每次都是她以为在吵架,而他则是惬意得很就是了。

「你躲在那後面做什么?」屏风後面传来邱胜翊的声音,是明知故问。

「我高兴!你管我!不是要泡澡吗?泡啊,最好连你那不正常的头脑都好好洗一洗!」她好累,乾脆坐在地板上,反正这里很暖,地板也是暖暖的。

头顶飞来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依次挂在了屏风上面,都投得很准。

下水的声音,溢出的池水涌到了地板上,不过没有到她这边就又流了回去,看来他很快就在池里坐稳了。

泼水的声音,是正在将池水住自己身上泼,她能想像他倚在池沿,一只胳膊悠闲地挂在池边,一只手正往自己身上泼水的样子,那想像过於真实,叫吴映洁全身一颤。

「真恶心,大男人还用什么香精!」

池子里并没有花瓣,但却有花的香味,那想必就是经过特殊处理後,从很多花中提取中精华的香精。

「恶心归恶心,皮肤总是自己的,我生得这样娇贵,当然要好好保养自己这一身皮肉了,你不觉得我的皮肤很好吗?羡慕吧?」水声没断,其中有邱胜翊的话。

「谁会羡慕一个娘娘腔?呸!」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朝著他所有的方向呸了一下,「只有那种不懂事的小姑娘才会被你骗了!真正的男人应该有著长期处於太阳下的健康肤色,有著足以保护家人的坚实肌肉,有著棱角分明的硬朗脸廓,而且是话不多,很沉默的才是!」

她说得可真够具体的,太过具体了,让邱胜翊不得不先停下自己的乐趣,认真思考起她的话来,然後泼水的声音停止了。

「你说得倒好像真有那样一个人似的。」

「当然有了!」反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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